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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声将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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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郁北黎V纤纤
生子,女装,双性
第1章
永安十年夏,依照惯例皇帝得携着一宫女眷去南海的行宫避暑。
浩浩荡荡一行人,走水路,在船上就得花上几天。
郁北黎入夏后就睡的不踏实,再加上现在还是在船上,他几乎是一夜碾转反侧,日头刚露,微微亮着,他就醒了。
伺候他的公公瞧着皇帝起得早,便撩开了帘子细声询问着,郁北黎对他说:“这船晃的朕头晕,还睡了一身汗。”
他心里不爽快,要着洗澡更衣,舒服了些,就想往外走走,也不许人跟着,皇帝一个人摇着扇子,慢吞吞朝着船头走去。
这船是年前他自个儿亲自画图,让一杆子能工巧匠赶制的,船头雕着龙头,宽阔的甲板上能站满一百余人。
而此刻屏退左右,他就一人,立在船头,在浩瀚江海前,在晨曦日出中,他不是什么皇帝了,就是一个在世间万物前渺小平凡的普通人。
郁北黎徐徐叹了口气,他看着日头从海平面升起,惊叹自然风光时,突然船头摇晃,郁北黎扶着栏杆,身体前倾,海浪拍着白色水花,他盯着那片海,突然一愣。
海里有人?
他第一反应是刺客,刚想喊人,却听到一个绵软声音在脑袋里响起,“别叫人,我……我不会害你的。”
郁北黎呆滞,他往四周看去,没有一个人。
“我在你下头,你往船下看看。”
那声音又柔柔唤道,郁北黎皱起眉,心想着这莫非是懂什么隔空传音的刺客,噱着他去俯身去看然后趁机把他给拽下船?
郁北黎没动,那说话声却跟哭似的,软呼呼的委屈死了,“你往船下看看呀,我这尾巴被你的船桨搅进去了,疼死我了。”
“尾巴?”
郁北黎神色微动,扶着那栏杆一点点附身前倾,他问:“你是何物?”
“我是鲛……”
郁北黎有些恍惚,身体又沉下去了些,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船头,他睁大眼,终究是看到了船底一侧若隐若现的光。
他嘴里念念有词,“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目光落在那张几近美艳绝伦的脸上,郁北黎呼吸一滞,就在这时船猛地一晃,下一秒,皇帝掉下了船。
恰好经过的小太监就看到一抹明黄翻过栏杆落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命都快没了,爬起来立刻大喊,“皇上……皇上落水了。”
一时间,整艘船人仰马翻。
船立刻停下,船桨松动,鲛人立刻摆动鱼尾,抽了出来。
郁北黎掉进了水里,脸被水花拍的生疼,脑袋也是晕的,恍恍惚惚间,就瞅见眼前一团银光,像是那夜明珠的光,他伸手去抓,却是什么也没碰到。
身体一点点下坠,郁北黎终于是反应过来,却已来不及。
他展开手,在水里挣扎,船上是一片鸡飞狗跳,郁北黎扑腾着水花,刚才那只游开了的鲛人瞧着那抹明黄下沉,怔愣了几秒,随即又往回游去。
郁北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他在水里挣扎,身体慢慢无力,下沉时,突然嘴上一软,郁北黎打了个颤,睁大了眼,便看到了那张艳丽夺目的脸。
黑色的长发在水里散乱漂浮,粉白的脸隔着一层水雾,他怔怔的看着对方,眼底像是被一大片花团锦簇,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只有自己的如擂鼓敲打般的心,急促跳动,他伸出手去,轻轻抚摸,摸到了一片湿滑。
那双唇缓缓离去,歇了半口气,又凑上来,吻着他,给他渡气,而后一寸寸把他拉到了水面之上。
“皇上啊……”
刚露出头,身体就被侍卫一把环住,皇帝听到耳边似嚎一般的哭声,呆愣在原处,他看着水边一头一闪而过的银光,脸上的表情木木,直到被拉上了船,脑袋里还浮现着那张美艳极致,人间不得几回见的脸。
那是鲛,“沧海月明珠有泪”的鲛人。
第2章
这南海一行无端生出了这一出波折来,这一船又都是后宫嫔妃占了多数,皇帝在床上躺着,这一天就能听上十多处不同音调的哭声,个个凄惨的就跟皇帝驾崩似的,郁北黎听得心烦意乱,打发了一干人等,就自个儿一人在床上碾转反侧。
那些后宫妃子们还以为皇帝是不舒服了,也没敢上来叨扰,谁能想到,这皇帝身体根本无恙,早就下床了,他不止下床,还到了案前起笔落画,一个下午的功夫,就在画上作出了个水中美人。
身侧似有薄纱,冰清玉肌,黑发铺洒于后背,半身隐匿在水中,周遭有莲花浮现,粉团锦簇,花卉盎然,却夺不去那美人的艳。
光是这一幅画就要比皇帝那后宫三千佳丽都要美了,若是真人?
郁北黎盯着那副画,面上神情复杂。
船队在海上又行驶了一日,终于是抵达了南海。
大船泊在岸口,侍卫队先从放下的船架上下来,齐齐站成一排,地上铺上了一层地毯,宫女太监尽数都在下候着,掌事的公公高喊着呼号,皇帝走在前头,一众宫人跟在身后,旗鼓宣扬彩旗飘飘好不热闹。
岸口下,小鲛人往石阶上簇着,眨巴着眼,瞧着那抹明黄,又听到那锣鼓震耳欲聋,他皱起眉,鱼尾拍打着水花,钻进了水里。
南海行宫靠海而建,先帝爱好奇趣之物,学着波斯国在内院,引入海水,建了个天然的大泳池,先帝还在世的时候,每回来这避暑都要带着几个孩子来这边玩玩。
只可惜郁北黎没这个性子,再加上先帝一去世,他的那几个孩子就开始了皇位之争,短短几年,五子就剩下了郁北黎这一子,郁北黎少年时表现的平庸愚笨,这收敛锋芒藏拙倒是救了他一命,等他的几个兄弟都死完了,竟让他捡了现成的便宜,登基称帝。
底下的大臣都以为这是个好拿捏的主儿,却未想过,郁北黎就不是个善茬。
十七岁登基,明明是少年天子,年少无知蠢笨的模样,却在上位三年里,杀伐决断,不知抄了多少奸臣贼相的家,发配的发配砍头的砍头,绝不留情面,皇城门口的血就没干过。
而此刻,这位雷霆风行杀伐决断的皇帝,却为那惊鸿一瞥迟迟不能忘怀。
世人都爱美,郁北黎也是俗人,可他又是俗人之中的人上人,他是天子,是皇帝,他历经千帆,走到这一步,站在最高处,就该得到最好的,这世人得不到的,他都该拥有。
这一趟的南海之行注定是不安生的,皇帝日日流连行宫的藏书阁里,翻阅了大量古籍,在一本《太平广记》中看得“海人鱼海人鱼,东海有之,大者长五六尺,状如人,眉目、口鼻、手爪、头皆为美丽女子,无不具足。皮肉白如玉,无鳞,有细毛,五色轻软,长一二寸。发如马尾,长五六尺。阴形与丈夫女子无异,临海鳏寡多取得,养之于池沼。交合之际,与人无异,亦不伤人。”
这一本是他最爱,就这一段反反复复念了不下十边,虽还有其他古籍说起这鲛人如鱼如人面目狰狞似东海怪兽又或是魅惑人心的鬼祟之物,专吃男子心头血,他都不在意,唯记着都是好的。
那书中记了鲛人爱吃鲜活鱼虾贝类,还有一种生长于东部的海藻也是最爱。
郁北黎心中琢磨一二,随后便差人让把那自他登记后就荒废了的池子给重新清理了一番,引入海水,又在里头养上了些鱼虾贝壳,放上几株海藻。
旁人不知的都以为皇帝是要在这池子里养鱼做观赏用的,也只有郁北黎自己心里明白,这的的确确是为了养鱼,不过养的不是那些普普通通的鱼,而是……
他拉开那张画,目光落于画卷之上,唇边藏着笑。
第3章
小鲛人生来便是独行,不记前事,在海中懵懂前行。
只因那一日觉得大船好看漂亮,凑上前想要仔细看看,却不曾想过,鱼尾竟然会被搅了进去。
痛是定然的,他吃痛时,便看到船头的人,小鲛人还未接触过人,并无忌讳,只想着快些让这船停下,好叫他把鱼尾收回来,谁曾想过,那人这么不经叫,一叫就竟然就径直掉了下来。
可好在这船倒是因为这人落水而停了下来,他想着这人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便给这人渡了气,又怕他就这样死了,分了一半的水珠给他吃。
吃了之后,他便感觉到了那人的气息,一丝周正的龙气,让小鲛人想要靠近。
他跟着大船一路前行,来到了南海,只除了第一天见着那抹明黄外,之后的日子里他都只看到高高的围墙。
他在墙外打转了几日,南海附近的鱼虾水产丰饶,他吃了好几日的美食,口味都要被养叼了,突然一日,醒来时发现他爱吃的贝类鱼虾,竟然统统不见了。
小鲛人都没反应过来,在水里打转,摸索了好久,才在深处的珊瑚礁底下摸到一只小虾。
他实在是匪夷所思,围着这附近的海域兜转了好久,嗅着那鱼虾的味道,竟发现了那高墙一侧的小洞,洞口往里吸附,海水源源不断引入。
小鲛人扒着墙洞,往里探去,就见大片大片的贝类鱼虾,还有他最爱吃的东海藻类,他眼里光芒大盛,那毫无心机可言的小鲛人一不留神就落入了这渔网里头。
郁北黎命人布置完了池子后,就把人都给遣散了,关了这泉苑的门,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这厢,郁北黎坐在池边,他只穿了一件薄衫,光着脚,不像是什么皇帝了,倒像是夏日里戏水玩乐的纨绔子弟。
就这样呆了几日,他等着的鱼儿终于是上钩了。
那一日他仰面靠在摇椅上,日头晃眼,他闭目养神,手里的扇子缓缓晃着,一旁的盛放着冰块的沉木箱子散发着凉意。
郁北黎好几日都是集中着精神,就连夜里头他也就拉了一条凉席卷在着池子边,那跟着他来的管事大公公是知道他这样子的,心里害怕着这皇帝是不是得了什么癔症,怎么落了水后就变得奇奇怪怪。
郁北黎是不会顾及旁人眼色的,随这些宫人如何在心里腹诽,他听不着就不会去管,但只要让他听到一句闲言碎语,他就是直接拖出去拔了舌头让人彻底清净下来。
这会儿,懒懒散散的拿了一块冰瓜,郁北黎张开嘴,咬了一口,冰镇的瓜鲜甜可口,汁水有多,他吃了一块,心里的燥意降下去了不少,便又去拿了一块,递到嘴边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好奇的问:“这是什么?好吃吗?”
郁北黎一震,睁开眼,低头便看到脚边凑过来的那鲛人,银色的鱼尾拍打水面,几滴水花溅在了皇帝脸上,他表情怔愣,吞咽着唾沫,手里的瓜直接掉了下去,滑在薄衫上,晕出大片湿迹。
小鲛人瞧着那快要落地的瓜,伸手接住,笑了一声,捏在手里,翻身入水,像是偷得了什么宝贝似的。
郁北黎见他隐入水中,立刻起身,摇椅晃动,他站在池边,再无多想,脱去薄衫,跃入池内。
池子里的小鲛人一口就把瓜给咬没了,吞了进去,甜味都还没来得及尝到呢,就吃到了一丝丝甘,身后就游来了一个人,他嗅到那股龙涎香,回头看去。
郁北黎见他停下,心里大喜,钻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喊道:“别怕,朕……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鲛人也缓缓浮出水,池子里飘着海藻,小鲛人被吃食吸引了去,一手拽过一株水藻,往嘴里递,耳边又听那声音说:“上回你救了我,是我恩人,我找了你许久,这整个池子的鱼虾贝类都是为你准备的。”
小鲛人吃完了那藻类,吞咽完了后,便轻声道:“那鱼虾贝类本就是养在外头的,是你都弄到了这里头,不算数。”
这般顶撞,郁北黎登基后还是第一次遇见,觉得稀罕又有趣,瞧着那张脸,也根本生不出什么被忤逆了的气来,便好声好气道:“那就不算数,但你看看,这些海藻都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还有你刚才吃的冰瓜可也是我的,想不想再吃些?”
他这么哄骗,就跟唬小孩似的,但那小鲛人就差不多是个孩子,虽在海里生活了这般长久,久到自己都忘记了岁月,但却不曾识人,便什么都不懂,没有心计。
郁北黎朝他试探着伸出手,小鲛人又感觉到了那丝龙气,他没有戒心也无防备,甚至是想要亲近郁北黎的,便伸出了手。
柔软纤细的手覆在郁北黎的掌心里,郁北黎深深看着这鲛人,牵着他缓缓游到岸边。
小鲛人依在池子边上,郁北黎从水里出来,去拿沉木箱子上的冰瓜,一盘子瓜递到小鲛人跟前,他抓着盘子,仰起头,眨眼功夫,一盘冰瓜都被他尽数吞了去。
郁北黎微微睁大眼,看的瞠目结舌,他问:“你嚼了吗?”
小鲛人歪头瞧他,“什么是嚼?”
郁北黎失笑,小鲛人见他在笑,也学着笑,艳丽的眉眼天真懵懂的神色略带羞涩的笑,结合在了一起,成了郁北黎活至当今看过的最美风光。
第4章
这几日皇帝久久不出泉苑,就连吃喝都是让管事的公公从小门里递进来,这般闭门不见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惊。
第三日的时候,惠妃就坐不住了,由她带头身后还有贤妃莞贵人林答应等,浩浩荡荡的来了泉苑。
郁北黎登基也有十年,但就是没立后,于是这早在王府就陪着他的惠妃成了现在宫里头资历最年长的,也是最能来事说话的。
惠妃走至泉苑门外,找到了那管事大太监,问着皇帝在里头的事,可大太监也都没见到皇帝几面,一问三不知。
她听着心里攒了火,便要进去,又被侍卫拦着,一行妃嫔乱成一团,惠妃隔着泉苑的门,喊着皇帝。
那声音都传入了苑内,池子边,小鲛人仰面躺在泛着凉意的大理石上,鱼尾晒着太阳,慢吞吞的快要烤干时,嘀咕了一声“热”,皇帝舀了一勺水,给他浇在银色的鱼尾上,又拿了一颗冰葡萄,剥去了皮喂给他。
小鲛人张开嘴,唇是红的,皇帝的手指按在那湿润柔软上,流连了几秒,才堪堪收回。
他这就是昏君做派了,要是让那些宫妃臣子看到了怕是要吓掉大牙,这还哪里有那决断冷峻的皇帝风范啊。
“外头怎么那么吵?”
鲛人喜静,一丁点的响声都似锣鼓齐鸣,他厌倦的皱起眉,郁北黎瞧着他,便低声道:“我这就去看看。”
小鲛人见他起身,鱼尾在地上轻轻拍着,他伸手拉住郁北黎的袖子,轻声道:“你快些回来。”
郁北黎沉着脸,他撩开飞舞的飘纱,赤脚走在红木地上,随手扯起一件长袍披上,往外走去。
泉苑的门由他拉开,门外纷吵声戛然而止,惠妃怔怔的看着皇帝,郁北黎抿着嘴,目光扫过众人,管事的大公公立刻低头屈着背上前,捏着嗓子道:“皇上,惠妃娘娘贤妃娘娘还有莞贵人林答应她担心您,想来见见……”
他的话还未说完,皇帝打断了他,“见见?这不就见到了吗?好了,都回去吧。”
他语气里无起伏,面上也是一片冷,这就是生气了。
惠妃几人噤若寒蝉,面上呆滞,眼看着那好不容易开了的门又要关上,惠妃便道:“皇上,臣妾担心你,不知您在这泉苑里做甚?”
说完,便听皇帝一声冷叱,“朕的事要你来多管?”
周遭数人心里一紧,都知道皇帝自从几个兄弟争夺皇位,血洗皇城之后便变得多疑爱猜忌,他这样的人这辈子怕是都不会付人真心,平日里不惹他嫌弃厌烦就是最好的事了。
惠妃立刻跌跪下来,头上的华钗四颤,她哭了几声,皇帝听着厌倦,摆手让人把她拉开。
“要哭去别处哭,别在着泉苑外。”
说着,他便转身,走之前还不忘重新合上门。
泉苑的大门沉沉关上,门外的妃子宫人神情尽数都是呆钝困惑,实在是不明皇帝究竟在这里头做什么?
惠妃吃了这顿磋磨,回了自己的寝宫,摘了华钗,就要往地上丢,被管事的嬷嬷拦住了,“娘娘使不得啊。”
惠妃狠狠地斥了一声,推开嬷嬷,坐在软塌子上,她咬着牙,阴着脸,道:“那泉苑里肯定藏了什么狐媚妖孽,所以才把皇帝的魂都给勾了去。”
泉苑内,郁北黎赶走了一干人,又恢复了清清静静,小鲛人拍着水花,在池子里游了一圈,他靠在池边,皇帝就披了一件白褂子,他坐在池边,低头看着小鲛人。
他朝鲛人招招手,银色的鱼尾悠悠荡荡游了过来,翻滚起来的水花溅在脸上,郁北黎伸出手,手指小心翼翼捧着那湿发,柔软的脸颊,丰润的唇珠。
几日相处,从原本的小心翼翼到现在总算是不再抗拒他的接近,郁北黎低头,轻声道:“我们都认识好几日了,我也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你呢?你唤什么?”
小鲛人瞧着眼跟前的人,眨了眨眼,捏住郁北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说:“没名字,你替我取吗?”
郁北黎盯着小鲛人的脸,反手握住那双手,他想起那句诗,低声道:“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小鲛人茫然瞧他,又听他说:“以后我唤你纤纤可好?”
“纤纤?”
他重复着这两字,不太明白意思,只不过既然是郁北黎说的,他便没什么讲究答应了,他仰起头,又是朝郁北黎灿烂一笑,说:“渴了,想吃冰瓜。”
郁北黎大笑,手指点着他的鼻尖,埋汰他,“小馋虫。”
第5章
皇帝日日夜夜都在泉苑内,惠妃差遣了宫人去听墙角,回来的宫女支支吾吾,在惠妃的逼问下才哭似的说:“奴婢听得了泉苑里传来了皇上的笑声还有……还有……”
惠妃睁着双目,脸上的红都快涌到了发顶上去,她厉声道:“还有什么?”
那小宫女是直接吓哭了,哆哆嗦嗦道:“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像是个女子可也不像。”
“果然……果然如此,皇上真的就被那什么狐媚子给勾去了魂,那么多天连门都不出。”惠妃气得直哆嗦,又骂着那勾引皇上的狐媚一通,口干舌燥,手颤着拿起茶盏,嘴唇刚刚碰上,她就横起细眉,茶盏落地,碎片渣子摔了一地。
“这茶也忒冷了,不尽兴的贱婢,拖出去给我打。”她无处撒气,指着那边上的小宫女骂着。
管事的嬷嬷过来连忙把哭着求饶的宫女给拉了出去,回来后又安慰起了惠妃,嬷嬷轻语道:“娘娘也不要焦急,这皇上也不能一直在泉苑不出来,明儿不就是夏祭了吗,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皇上定然是要出来的。”
“就是怕出来了,还带了个别的货一块出来。”惠妃咬着银牙,狠狠扭了一下手里的绢丝帕子。
这夏祭就是一圈儿的宫妃家臣还有皇帝的几个儿子坐在一块吃顿饭,吃完了饭去外头看那礼花炮。
年复一年都是如此,郁北黎往年就没多大兴致,觉得琐碎又乏味,到了今年就更是了。
在泉苑里他得了一个世间至宝,自然是不肯挪眼的。
纤纤在水里游,郁北黎跟在他后头,偶尔投喂一些冰瓜葡萄,讨着纤纤高兴。
小鲛人脸上的笑就没隐去过,拉着郁北黎往池子外钻,郁北黎吓了一跳,忙说,“别了,我可不能在水底下呼吸。”
“不行吗?”
纤纤疑惑的瞧着他,突然凑上去,在郁北黎怔愣的目光下,张嘴含住了皇帝的唇。
湿漉漉的柔软的唇贴得紧,吸啜了两口,郁北黎就觉得嘴里头滑入了一个湿软,又吞进了什么,他“唔”了一声,唇被送来,伸手捂着嘴,又下意识覆在喉咙上,低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可以让你在水底下呼吸的东西。”
纤纤这般说着,伸手拽住了郁北黎,力道竟然是极大的,皇帝没有防备,就被鲛人给拽进了水里。
他也是有过一次落水经历了,没法子呼吸的感觉不好受,心里头忐忑,沉入了水里还是屏息。
纤纤奇怪的瞧着他,见他抿着嘴,就挨了过去,银色的鱼尾推着水花,缓缓缠在郁北黎的脚踝上,冰冷的鱼鳞摩擦过皮肤,郁北黎一震,突然腰间一痒,纤纤竟然挠起了他腰间痒肉。
皇帝这地方是没人敢摸的,所以郁北黎至今都还不知道,自己竟然是怕痒的。
他是一秒都坚持不住,张嘴破功,身体打颤笑了起来,一笑心里头又慌了,身体直直下坠,好在纤纤拉住了他。
郁北黎呼了一口气,小鲛人用额头抵着他的额面,四目相对,郁北黎回过了神。
“我这是能在水下头呼吸了?”
郁北黎脸上闪过惊喜,纤纤翘着嘴角,小尾巴蹭着郁北黎的小腿,摩擦着皮肤往上延伸,柔软的近乎透明的鳍穿过双腿之间,郁北黎震了震,小鲛人已经推开他,往远处游去。
郁北黎抬手划开水幕,紧跟着纤纤,朝那五光十色布满了珊瑚璀璨的海里游去。
这日子不似人间,倒像是在天上。
郁北黎从年少便是隐忍,长成了看似温和忠厚实则乖戾多疑的性子,忍了整整十七年,看着自己几个哥哥争夺皇位血洗永安巷,最后谁都没得到。
最后,只他一人,轻轻推开了巷门,捡起了地上一颗带血的头颅,那是他大哥的,被他放在被血湿透了的台阶上,一步步走上去,登顶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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