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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汽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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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洗漱,仔仔细细打理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毛,克服静电套上毛衣,最后对着镜子给自己笑一笑。
蓝佩芝给他做了小蛋糕,五点钟起床做的,上面的裱花很是像模像样。
她拿出一个红包给傅皎童,说:“童童今天就十八了。”
他坐在桌前,也跟妈妈说:“谢谢。”
他知道蓝佩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小时候她都会说,是“童童要天天开心”。
吃过早餐,陶耿打来电话约傅皎童出门玩。
“今天你生日嘛,我请你打电动!”陶耿很是高兴,他还叫了几个初中玩得好的同学过来,要给傅皎童庆生。
他解锁手机,看了微信置顶的窗口一眼,没有动静。傅皎童眼珠子动了动,思考两两秒就答应了陶耿。
“城西机动游戏厅,不见不散!”他挂掉电话,拎上钥匙出门去了。
跟陶耿还有几个朋友玩了一整天游戏,就算游戏厅里开了空调,傅皎童还是热得出了一身的汗。他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有个朋友瞧见了,跟他开玩笑:“小童穿高领毛衣呀?有女朋友了?”
他们之间偶尔说话会带点颜色,傅皎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勾着唇笑,说:“是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没想到啊傅皎童!你小子居然也交女朋友了?”几个大小伙子赶紧围过来,游戏都不玩了,八卦最要紧。
“叫什么名字?漂亮不?身材怎么样?她……”这个还没说完,下一个又马上截了话头:“你问的这是什么狗屁问题!起开起开,小童她温柔吗?”
陶耿也跟过来凑热闹,几个人问了一大堆,傅皎童只挑着重点回答:“长得当然很好看,对我当然很温柔啊。”
别惜何身材好不好这个问题,他也没有见过啊。
不过心里还是有一点想看的。
中午一大帮人一起去吃的拉面,傅皎童特意留了胃,他心里有一点小期待,别惜何会约他出去吃晚饭吗?
玩到傍晚天快黑,陶耿提出去KTV嗨一下:“我麦霸陶今天就要给寿星唱一首!”
市里有几家量贩式KTV,服务好价格也合适,陶耿跟以前的同学聚会去过几次,最主要是唱了几首歌他自信很足,觉得自己怎么唱怎么好听啊!
“不了吧,我得回家了。”傅皎童瞄了一眼快停下来的公交,“我妈还在家等我吃饭呢。”
话是实话,蓝佩芝确实说了今晚给他做好吃的。但是傅皎童心里还是对别惜何有点期待,天黑了也还是期待。
公交摇摇晃晃进站,他捏着公交卡刷完上车,趴在车窗上跟朋友们道别。
蓝佩芝早就做好了他爱吃的菜,非常热爱鸡肉的傅皎童终于在生日这天如愿以偿吃到了可乐鸡翅。他就鸡翅的色泽和香气还有味道详细点评了一番,夸得他妈花枝乱颤,连连答应以后多多给他做。
呵,女人。
吃完饭,傅皎童还是主动帮他妈收拾餐具,回厨房把碗给洗干净。中途蓝佩芝问他今天和同学出去玩高不高兴,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他笑着说:“跟朋友在一起哪儿有不高兴的呀。”
这倒这是,蓝佩芝也没多问,换身衣服出门散步去了。
傅皎童把手机放在沥水架上,洗碗的时候时不时看一眼。屏幕亮起来,他差点连手上的碗都给摔了,赶紧洗干净泡沫去解锁。
“尊敬的客户,我是您的专属客户经理,在此我谨代表我司祝您生日快乐!”
……行吧。
别惜何一天都干嘛去了呀?漂流到了大西洋上面的岛国去了,所以没有信号吗?
他回房躺尸,明明今天才拿出去晒过的被子,现在连阳光的气息都不好闻了。
将近九点的时候,麦子发了很长一段信息过来,围绕庆生的中心思想列举了傅皎童的优点,再根据优点展开一顿夸,看得傅皎童笑出声。他动动手指回复道:“收到!谢谢麦子,也祝麦子一天更比一天女神,小傅在这儿给您拜个早年了!”
九点半,蓝佩芝还没回家,傅皎童估计她是逛超市去了,得晚点才回家,就自己先去洗澡了。挑好睡衣进浴室之前,他拿手机给别惜何发了条信息:hello?
他懒得洗浴缸,心里又惦记着别惜何有没有回复,所以匆匆洗了个淋浴就出来了。头发都不想擦,先扑到床上查看手机信息。
收件箱,空的;微信通知,空的。傅皎童的心也跟空了一块似的。
怎么回事儿啊到底?
他打开通讯录,找到别惜何的电话,盯着那个小小的备注不舍得移开视线。
哎,能怎么办呢,要不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万一别惜何是真的忘记了,他就……他也不能怎么样。
就在傅皎童犹豫的时候,手机跳到了通话界面,是别惜何的电话!
傅皎童赶紧按了接听,那头别惜何的声音有些喘,像是在走路:“童童,吃晚饭了吗?”
这都几点了呀?傅皎童有些生气,带着脾气回他:“没呢,饿了一天,就等你的电话。”
谁知道别惜何居然笑了!他笑着笑着咳嗽了两声,说:“傻子,肯定吃了。”
“吃了,就你聪明。”傅皎童拿他没辙,听到咳嗽又忍不住关心,“你怎么了?今天一天都没找我。”
他好想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又不好意思。哪儿有人主动说今天是我生日的啊,男孩子要矜持!
“今天有点事情,现在还在外面。”别惜何把手机拿开了,整理了一点衣服。电流滤过声音,傅皎童只听得窸窸窣窣,然后是别惜何的脚步声。
他没说话,赤着脚在地毯上来回踩。房间里暖气没开,他刚洗完澡,身子还冒着热气呢。抓起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他闷闷地说:“今天几号?”
“到阳台来。”别惜何和他几乎是同时开口,傅皎童来不及追问,心脏一阵乱跳,拔腿跑到阳台上。
他鞋子没穿,阳台也没有铺地毯,大理石地板透出阵阵凉意,傅皎童小腿肚都开始打颤。
可是他顾不上那么多,握着手机趴在护栏上,别惜何笑着说:“往下看。”
底下那个穿着黑白外套的人是谁呀?可不就是失踪了一天的别惜何嘛。傅皎童大概自己都没有意识他,他离掉眼泪已经不远了。
“童童,看好了。”别惜何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傅皎童家里在七楼,看下面的情况还是有点吃力,他伸长了脖子,看到别惜何点燃了一根小小的仙女棒。那个东西实在是太小了,也没有非常亮,勉强能够照亮别惜何的半张脸。他把点燃的仙女棒指向远方,从傅皎童的高度能够看到,那是江边。大概是临近春节又碰上情人节的缘故,江面上影影绰绰,红的灯笼粉的招牌,什么颜色的灯都藏好在水底。
别惜何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张嘴说了什么。傅皎童也低头按手机,他没办法忍受这个时候听不到别惜何的声音,天边忽然一声异响,一朵烟花在江面上绽开。
今年的烟火是不是来得早了一天?傅皎童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目光所及尽是远处的花火。
几个柠檬黄的光圈在天际散开,又化作更密集的细小羽毛降落。花火绽开的瞬间照亮天上流云,层层金粉装点单调的蓝幕。今年的烟花比往年别致,有鲸鱼形状的,也有荷花颜色的,仔细辨别,似乎还有红艳艳的扶桑。那轮廓很干净,只可惜时间太短,傅皎童不太敢肯定。
渐渐地,普通的烟火退散,升空尽是亮眼的黄,一层接一层,一圈接一圈,时而组成皇冠,时而……变成了生日蛋糕的形状。海蓝的函数符号、银白的阿拉伯数字,似乎每一朵花火都有它特定的含义。
圈和圈相连,最后一层花火爬空极高,它在傅皎童的眼里绽开,是个银白、海蓝和柠檬黄的小精灵,在最高点挥舞着翅膀,将熄未熄之时又化身光圈,落下来的姿态好似神女的眼泪。
别惜何接通了电话,尽管远处已经没有了花火,他说话的声音仍然很慢,他要让傅皎童一句句都听得清晰:“童童,生日快乐。”
“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我学得最好的东西在一点点教给你。”
“今天因为有点小事情忙,一整天没有跟你说话,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没有陪你,很对不起。”
“烟花的寓意都看懂了吗?你如果喜欢,就是原谅我了,这样可以吗?”
他没有等来傅皎童的回话,阳台上也不见了傅皎童的身影。电话挂断了,他家的灯却还没熄灭。
这是生气了呀?别惜何抿唇,还是打算再给他打一次电话。
嘟嘟的忙音听了一会儿,对面没有接起来,但是谁的电话铃声好像越来越近了。
一阵脚步声穿过两栋楼之间的过道,啪嗒啪嗒,有个人影向他跑过来。傅皎童只穿了一件加绒睡衣,脚上踩着一双有两个兔耳朵的毛毛鞋,也许是猫耳朵也说不定,周围灯不多,别惜何看得不太清晰。他跑着下楼,身上散发着沐浴过后的香气,直直扑进别惜何怀里。
明明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子,为什么别惜何总是比他更加高大一点呢?傅皎童把别惜何搂得紧紧的,脑袋在他怀里拱,无论别惜何怎么哄,他就是不愿意抬头。
抬头就要让男朋友看到自己哭鼻子的样子了,他可不乐意。
“童童生气啦?”他把手放在傅皎童背后,轻拍安抚着闹情绪的小朋友。
“谁跟你生气,谁生气我跟谁急。”傅皎童的声音还闷着,隐隐约约染了点哭腔。
“好嘛,是我不好。”别惜何只顾着哄,他还没遇到过把对象弄哭的情况,心下也有点慌,手机在怀里震动都没听得见。
傅皎童又是委屈又是高兴,在别惜何怀里撒了好一会儿娇才肯抬起头。那双眼睛红得很小兔子似的,跟他的毛毛鞋倒是很般配。
“哭什么呀?”
“你是不是准备了很久啦?”他拿手背堵着嘴巴,生怕自己看到别惜何的脸会直接掉眼泪。不等别惜何回答,他又自己说起话来:“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有这么一句,别的都不用说了。别惜何松开他搂住自己腰的手,脱下外套兜头盖住傅皎童,把两个人藏进外套里面。内里还残留有别惜何的体温,傅皎童主动仰脸,把自己的唇舌送上,任别惜何索取。
他吻得很深,一次次扫过傅皎童的齿列,舌尖不住地相互挑`逗,一方退了,另一方紧紧跟上去。
耳边似乎又有花火的响声,他顾不上了,至少在这一刻,他只要傅皎童。
第21章
傅皎童的粘人程度在亲吻的时候直线升高,一边担心时间太晚回家不安全,一边又舍不得松开别惜何的腰。
他真的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仅仅是别人生活里普通的三六五分之一,别惜何竟然能送他一场花火,叫汇演的图案改变,叫看到烟火的人都为之惊叹。
他俩藏在背风的角落里,傅皎童仰着头看他,眼神迷离,问:“今天去忙什么了?”
这个小孩子,眼里嘴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还要这样问。别惜何在他额上吻一吻,答道:“去做了想让童童高兴的事情。”
傅皎童在他怀里哼哼唧唧,也不知对这答案满意还是不满意。
“鞋子没穿好,衣服也没穿几件就敢跑下楼了?”别惜何抬手揉揉傅皎童冻得红红的耳朵,视线顺着他睡衣领口往下滑。
“我艺高人胆大,”傅皎童又把头埋进别惜何怀里,明明他也是经常冻手冻脚的人,此刻的怀抱却温暖至极,“要不是不会飞,我都想直接从阳台跳下来了。”
“那你要是被蜘蛛咬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他笑,说话的时候胸腔一阵阵闷响。
“我不,我还年轻,暂时不想承担保护世界的责任。”傅皎童的脑袋在他颈窝拱来拱去,真的跟头小猪似的。
黑暗的角落没有别人的视线,两人搂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话,傅皎童才又催促着别惜何回家。
他想把别惜何送到公交站去,但是身上穿得少,别惜何不让他走那么远。他说不过别惜何,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委委屈屈地拉着别惜何的手,说:“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两人道过别,说了“明天见”,这才算是完整了傅皎童来到这个世界上第十八年的第一天。
别惜何心情很不错,连公交车晚了几分钟到站都没发觉。
大概是时间确实有点晚了,车上都没什么人,别惜何随意挑了个后排座位坐下,掏出手机打算随便刷刷微博。
解锁后屏幕亮起来,上面有整整14个未接电话提醒,全部都来自“何钰”。
大脑一片空白,别惜何感觉四肢的血液都流到别处去了,心跳得极快。
他回拨过去,何钰没有接听,隔两三分钟又打,嘟嘟嘟到忙音都没有人回应。
生平第一次,他嫌这路公交车开得太慢了。
花城西苑的保安眼见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路迈着大步子,刷了卡进了小区更是直接跑了起来,不知是有什么急事。
何钰的手机响了很多很多次,但是她都没听到,大大的行李箱摊开躺在房间地板上,里面都是何钰在家闲置了很久的漂亮衣裙。主人无心收拾,它们也一团糟地堆在箱子里,远远看去倒像个被人遗弃的破布娃娃。
一份协议书被何钰攥在手里,倏而,纤细白‘皙的手指又松开对可怜纸张的桎梏。她坐在桌前,拿起钢笔好几次手都在发抖,她咬紧牙关,签下自己的名字。十来年的夫妻情分在这一刻被她挥刀斩断,多少怨多少恨记在心头,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比“离婚”两个字更加刺眼的是下方早已签好的“别风廷”。
何钰再也不忍心去看,丢开纸笔伏案大哭。
别惜何回到家,客厅没有开灯,主卧的灯倒是亮着的。他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摆在地上的行李箱,丢了一地的个人物品。
他冲进房间里,母亲哭得喘不上气,那双灿星一样的美目含着泪水,红得不成样子。
别惜何的名字起得好,她还怀着宝宝的时候就定下来了,是别风廷取的,他说男孩女孩都能叫,惜何惜何,就是他别风廷珍惜、爱惜、疼惜她何钰。
当初人人都说金玉良姻,宝石大亨配科研才女,还得了个聪明伶俐的小男孩,哪一样都让她的亲戚朋友眼红了好多年。
何钰起身离桌,紧紧拥住慌了神的别惜何。他从桌子上扯过来几张餐巾纸给母亲擦眼泪,可是无论怎么擦都止不住。别惜何余光瞥见被丢到角落的离婚协议,内心狠狠一震,眼睛也涌上酸意。
那个晚上何钰哭了很久,颠三倒四说着话。
她说,惜何,你要好好生活。
她还说,惜何,你要珍惜眼前人。
她在人前是那样体面要强,离开都不要儿子相送。别惜何记得自己蹲下来帮她叠衣服,很多做工非常精致的衣服都落了灰,她太久太久没机会穿上这些裙子,太久没有被人放在心上疼爱过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别惜何的心也跟缺了一块似的。他坐在沙发上,怨这沙发太软,让他整个人都陷进去,听不到看不到外界发生的变化。双手掩面,他的眼睛干涩得很,可是流不出泪水。
其实早就能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一天。
今天是情人节,她本来能够在家里住到元宵前后,本来能够陪他过年,一起吃一顿年夜饭的。
别惜何满腹心事,竟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怎么回事呀?傅皎童看着手机上断开的通话,别惜何一个上午都没有接听,是还没有起床吗?
今天是除夕,蓝佩芝忙进忙出,从菜市场里提回来一只杀好的鸡,钻进厨房里好好研究她的年夜饭新菜式。昨晚他和妈妈说好,今天吃饭的时候跟他爸开视频,让他爸看得到吃不到!
“我对你妈做的红烧肉忠心耿耿啊,你可别挑拨我俩的关系!”他爸在电话那头嚷嚷道。
“嗬,您是对我妈忠心耿耿还是对肉忠心耿耿啊?”傅皎童手指卷着电话线,说着玩笑话逗他开心。
“你看你看,又挑拨关系来了。那必须是佩芝啊,你有佩芝漂亮吗?你起开,我要佩芝跟我说话。”
嘿,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气人呢!傅皎童把听筒让给蓝佩芝,他们夫妻俩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敲定明晚的年夜饭要跟他视频,人没到没关系,摄像头要开着。
“跟小童说生日快乐,我差点都忘了。”男人在那头笑。
傅皎童一听,把他生日忘了那还得了!他从沙发上弹起来,夺下听筒就要开始哭惨,结果手机发出一声美妙的转账提示音。
OK,他没事了,把听筒还给蓝佩芝,并真诚祝福傅先生和蓝女士聊得愉快。
现下他对着一直没有回消息也没听电话的对象,心里莫名有些慌。瞄一眼还在厨房弄鸡肉的蓝佩芝,他悄悄挪到了鞋柜旁边。
“妈妈,我出趟门。”傅皎童蹲在地上系鞋带,冲厨房方向喊了一声。
他一心虚就容易暴露自己,连平时的“妈”都要换成叠词。难得的是蓝佩芝没有问他上哪儿去,估计是真的很绞尽脑汁去做一道鸡,只是嘱咐吃年夜饭的时候必须要回家。
带上钥匙和公交卡,傅皎童随便套了个风衣就出门了。
去别惜何家的公交车今天似乎也慢了一点点,傅皎童没察觉,不是公交车太慢,是因为自己太心急。
上一次在别惜何家里辅导作业的时候,别惜何给他说了门上的密码,傅皎童轻车熟路地开了大门。
落地窗大敞着,窗帘被吹得猎猎作响,客厅跟他以前来的很多次都没有差别,只有陷在沙发里的那个人最突兀。傅皎童鞋子都没脱,径直走向别惜何。
他睡得不太安稳,或许是因为颈椎没有东西垫起来,时不时会动一动脖子,试图寻找一个舒适放松的位置。
傅皎童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身上穿的还是昨晚他们分别时的衣服。
别惜何怎么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他弯腰凑近别惜何的脸,伸手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是有呼吸的。傅皎童暂时放了心,打算拍拍他的脸把人弄醒。手背的皮肤刚接触到别惜何脸颊,立刻被高得不正常的温度吓得收回了手。
没有盖被子也没有枕头,窗子还直接开着,别惜何给风吹得发烧了。
傅皎童一下就慌了,也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只知道现在要赶紧降温吃药。他拿手心手背碰了好几次别惜何的额头,无论哪一边都烫得让他揪心不已。
手忙脚乱地打湿从浴室里拿来的毛巾,傅皎童直接跪在地板上,把别惜何的脸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冷水打湿的毛巾都擦得暖和起来了才去重新洗。他动作太大了一点,擦了几下就把别惜何给弄醒了。
别惜何浑身都没力气,但还算清醒。他睁眼就看到傅皎童跪在地上给他擦脸,再一看他穿得不多,心里更难受,两眼一黑又要躺回去。
“你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别惜何不太想回答,傅皎童也不太乐意开口。
“不是说好今天见的吗,你不接我电话。”他坐到别惜何旁边,毛巾给他搭在额头上降温。
别惜何难得没有看着他的眼睛,视线落在了傅皎童的手。那双手很白的,现在都被冷水冻得红了,他不怎么能耐冻啊,别惜何想。
“你怎么一个人在家呀?”傅皎童拉过他的手,把自己的脸往那上面贴,“阿姨呢?”
对了,何钰。
何钰走了呀,他深呼吸,还是说不出口。
“童童,让我抱抱。”别惜何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伸出手,想要傅皎童一个拥抱。
明明发烧烧得浑身都没有力气了,还要抱抱。傅皎童数落他两句,在别惜何的再三保证等会会听话吃药下拥住了这头脆弱的兽。
第22章
“妈妈,我能带个人回家过年吗?”
“什么人啊?”
“就是上次来我们家辅导过我学习的别惜何,跟您说过的。”
“嗯……他家里人没意见,他自己没意见的话,我也没意见。”
“谢谢妈妈。”
挂断蓝佩芝的电话,傅皎童从卫生间里出来,盯着别惜何把退烧药吞下去才肯罢休。
别惜何烧得不严重,找药的时候傅皎童还把温度计拿出来了,一量体温38度。
“还行吧,不算很高啊。”别惜何冲他笑笑。
怎么跟个傻子似的?傅皎童收拾好药箱,坐回他身边陪他说话。
别惜何也不知道说什么,怎么开口,他脑子里总想何钰的话,想那句“好好生活”,想“珍惜眼前人”。他妈妈知道吗?知道了多少?何钰是名牌大学博士生毕业,思想相较同龄的长辈要开放很多,她从小教育别惜何要求同存异,就算遇见了跟我们不一样的人也不能指着别人的鼻子说“你好奇怪”。
父母失败的婚姻或多或少打击到别惜何,以前觉得成年就是长大,现在看来成年以后的自己还是没办法很好地处理情绪。
傅皎童凑到他身前,又是说笑话又是扮鬼脸的,想尽一切办法逗他开心。
他还是想抱着傅皎童,他需要他的体温,至少身体和精神要有一样得到安抚,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如果这个人是傅皎童的话,两种安抚好像都能同时得到。
风停了,窗帘安静地垂到地面,墙上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变得清晰刺耳,别惜何一手揽着傅皎童,一手插进他的头发里揉弄。
他俩都没说话,傅皎童不敢再问何钰的事情,别惜何情绪好像不太好,说不定就跟何钰有关。
上一次来的时候见到何钰,那是个很温柔的阿姨,跟蓝佩芝是不一样的好。傅皎童在别惜何怀里发散着思维,他想着何钰的脸庞,跟别惜何有七分相像,但他私心觉得别惜何长得更好看一点;何钰的声音也很好听,可能想别人妈妈的时候总会忍不住跟自己妈妈作比较,他觉得何钰应该比蓝佩芝更适合当幼儿园老师,因为蓝佩芝对上他的时候真的好凶,何钰温声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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