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痕-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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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了了吗？还是晚了吗？”三十多岁的大男人，顿时哭得稀里哗啦。
　　走在杨萧身后的穆檀痕大步跨前，走到病床前检查。
　　“都别哭，允辉只是昏迷。”说完，穆檀痕回身对听到按铃冲进病房的谢专家说道：“谢专家，请帮忙协助我给病人注射噬癌菌。”
　　“好，你跟我去换无菌服。”谢专家点了点头，命令护士将杨允辉送进早已准备好的手术室。
　　谢专家本觉得穆檀痕声称研制什么噬癌菌是沽名钓誉，但他看到副院长范如蕾站出来力挺，便私下找熟人打听穆檀痕，一打听，才知穆檀痕研制的祛痘产品和保健品非同凡响。虽还对穆檀痕还有所怀疑，但心里已经有了期望，期望穆檀痕真的能研制出攻克癌细胞的菌种。
　　听得杨允辉只是昏迷，杨家人好似还了魂，忙不迭走开将空间让给护士操作。
　　治疗过程很简单，只需将噬癌菌注射到癌变区即可。杨允辉体内的癌细胞已经全身走散，穆檀痕只得选几个病灶处注射。噬癌菌注入体内需要一两天时间适应。患者病体不出现排斥，存活了才会开始吞噬癌细胞，注射手上完毕后24小时是关键时期。
　　杨允辉转进重症室后，穆檀痕和谢专家都没有离开，两人不停观察和记录着数据。半夜时分，杨允辉体温升高，穆檀痕紧张万分，担心那百分之一的排斥反应出现在杨允辉身上。好在体温升高了一小会就停止不动。
　　一天一夜之后，穆檀痕和谢专家从重症室走出。
　　“怎么样？”
　　重症室外围了一大群人，除了杨家人，还有黎凯青和范如蕾。
　　穆檀痕微微一笑：“允辉的免疫系统对噬癌菌没有排斥。”也就是说，噬癌菌在杨允辉体内存活了。
　　“这么说，允辉是得救了？”周芹紧张得说话哆嗦。
　　现在下结论太早，谢专家呵呵一笑：“允辉现在状况还行，不过还得继续观察。”
　　谢专家说得模棱两可，但周围大部分人都听出谢专家是宣告杨允辉脱离了病危状况。周芹听完，一下扑倒丈夫怀里放声痛哭，这回是喜极而哭。
　　“小檀，谢谢！谢谢！”杨萧眼眶盈泪，只觉得自己说再多谢都显得空洞，大概大恩不言谢就是指现在这状况。
　　唐玉莹一把抱住穆檀痕，手在他后背一个劲地轻拍。“小檀，我的好孩子！桂芬的好孩子！”
　　黎凯青重重舒了一口气，舒完气后开始激动，激动完又注意到穆檀痕脸现疲惫。“小檀，你累了吧？”
　　“嗯，我想找个地方睡一觉。”穆檀痕头有点发晕。从非洲回来后休养时间太短，进实验培育噬癌菌一进就是五个多月，基本没有时间锻炼。加上在重症室观察了一天一夜，穆檀痕身体吃不消了，叫嚣着要休息。
　　“小檀，你就在医院睡一觉吧，有一间特供病房空着。”范如蕾笑着上前建议。“允辉要有什么情况，你随时可以赶到。”
　　“好的，谢谢三伯娘。”穆檀痕感激地朝范如蕾点了点头，范如蕾这回很帮忙，不是她力挺，杨允辉不会受到最高级别治疗。
　　范如蕾抿了抿嘴：“谢什么，都自家人。”
　　在范如蕾心目中，穆檀痕就是一财神爷，财神爷归为自家人意味着财源滚滚。
　　军医院的特供病房设施可以跟五星级贵宾房相比，安静又舒适，穆檀痕草草洗了一个澡，上床就沉入了梦乡。穆檀痕实在太累了，这一睡，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
　　睁开眼，穆檀痕看到坐在床边看杂志的温朗英。
　　“你来了！”
　　“嗯，我来了。”温朗英丢开杂志，倾身吻住刚睡醒人的嘴唇。
　　两人将近一年没亲热，这一吻如烈火干柴。
　　咕咕！咕咕！
　　美好的气氛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声音是从穆檀痕腹部发出。
　　“饿了？”温朗英呲牙一笑。
　　穆檀痕眼睛一瞪，废话，二十多小时不吃不喝还不饿？
　　“你去刷牙洗脸，我给你端饭菜。”温朗英在穆檀痕嘴巴上啄了一下站起身。
　　“你做的？”穆檀痕边下床边问。
　　“当然了。”温朗英挑了挑眉，闪进了特供病房配备的小厨房。
　　穆檀痕嘴角翘了翘，火速跑进盥洗室刷牙洗脸。等他打理完毕出来，餐桌上放着四菜一汤，一杯水果榨汁，一碗白米饭。
　　穆檀痕太饿了，狼吞虎咽，将果汁喝光，三人份的饭菜扫掉了三分之二。
　　汁足饭饱，穆檀痕打了个嗝，拍拍肚子，表扬温朗英。“嗯，今天的菜味道比李婶做得好。”
　　“那是当然，你对象做的嘛。”温朗英靠近穆檀痕，两手蠢蠢欲动。
　　穆檀痕斜着眼问：“你那边的事处理完了？”
　　温朗英两手顿了顿，回答得含糊：“嗯，我外公要见你。”
　　“一定要见？”穆檀痕腮帮子鼓了起来。
　　温朗英好声好气道：“我们要在一起，长辈早晚得见。”
　　穆檀痕低头想了想，回答道：“行，等我去看完允辉跟你走。”
　　温朗英开心地在穆檀痕脸上吧唧了一口。“我外公看起来吓人，其实很讲理，等会见面你不要怕。”
　　“哦，知道了。”穆檀痕推开温朗英找外套。再吓人有外星人吓人？
　　“外公说话要不好听，你脾气忍忍，丢一个耳朵给他，老人都啰嗦。”温朗英跟在穆檀痕身后继续。
　　“好的，我会敬老。”穆檀痕穿好外套开始找鞋。
　　“外公要是提无理要求，你不要直接拒绝，可以先推到我身上…”温朗英絮絮叨叨。
　　穆檀痕穿好鞋，直起身在温朗英肩膀上掟了一拳。“行了，你怎么像个老头没完没了？”
　　温朗英苦着脸：“我这不是怕你不耐烦甩手就跑嘛。”
　　穆檀痕深深看住温朗英：“你是我挑的对象，我才不会跑呢。”说完，有点不好意思，丢下温朗英自顾走了出去。
　　温朗英先是愣了愣，然后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傻笑。穆檀痕刚才话里隐含一生承诺。
　　
　　第152章
　　
　　杨允辉生命已脱离了危险期，不过为了方便记录身体各方面数据和保密，人还是呆在重症监护室。目前，杨允辉已成了谢专家的专注研究对象，不管病人多不多，忙不忙，每天必抽出时间到重症病房来看几趟。
　　穆檀痕踏进重症监护室，发现杨允辉病床前除了谢专家，还站着一个矮小精瘦老头。
　　谢专家听到脚步声回头，发现是穆檀痕，笑着手朝精瘦老头一指。“穆总，你不是说要谢谢姜大师吗，今天姜大师到了。”
　　“叫我小穆就行，姜大师，谢谢您百忙中为允辉调理身体。”穆檀痕上前握手表示谢意。
　　姜大师盯住穆檀痕目不转睛：“老谢打电话跟我说允辉病情已转轻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现在看到你这么年轻，我以为自己老眼发花。”说着感慨地摇头叹息：“你的成就跟年龄一对照，让我们老头子羞愧万分。”
　　亲眼观察到即将熄灭生命之火的绝症病人焕发生机，姜大师当场震惊了。
　　穆檀痕满脸诚恳：“大师您过奖了，说到底，不是您延长了允辉生命，我研究出噬癌菌也没用。”
　　“怎么会没用？世界卫生组织公布，每年世界新增癌症患者高达一千四百多万呐！难道允辉不得癌你就不研制抗癌药了？”姜大师如果有胡子，估计要吹胡子瞪眼睛了。
　　癌症病患如此之多，抗癌药在医药市场上占有比重也最为广泛重要。
　　穆檀痕摸摸鼻子，他还真就是因为杨允辉才想到培植噬癌菌。
　　姜大师见穆檀痕神态，有点疑惑，穆檀痕不可能想研制抗癌药就去研制，然后还立马成功，这台儿戏了。“小穆啊，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关注……”
　　这时，杨允辉的声音打断了姜大师。“小檀哥哥……”
　　穆檀痕转身快步走到床前：“允辉，现在感觉怎么样？”
　　杨允辉看着比手术前精神了一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穆檀痕，仿佛穆檀痕是披着光圈的玛利亚。
　　“没以前疼，身上也有力气了，只不过…”杨允辉犹豫了一下。
　　穆檀痕摸摸少年枯瘦的手：“是不是感觉全身骨头都在发痒？”
　　“是啊。”少年眨了眨眼，怯怯道：“小檀哥哥，为什么我身体里会痒？”骨头痒很痛苦，挠又挠不到，少年告诉穆檀痕，是希望穆檀痕帮自己减轻这种痛苦。小檀哥哥在少年心目中已经成了无所不能。
　　“允辉，发痒是好现象。”
　　“好现象？会一直这样痒吗？”
　　穆檀痕摇摇头。“不会一直痒，这痒跟伤口破了结疤快好发痒差不多。”
　　听完穆檀痕的话，少年的眼睛立刻如星星般闪亮：“我的病会完全好了？”
　　“嗯！”穆檀痕肯定地点头：“不但完全好，你以后也永远不会患癌。”
　　“真的永远不会得癌？”杨允辉消瘦得小手一下抓住了‘玛利亚’。
　　“真的，哥哥可以保证。”穆檀痕举起空着的右手跟少年发誓。
　　“太好了！太好了！”不是身上有各种仪器，杨允辉都想跳下床欢呼。被巨大的欢喜冲击，少年连身上的痒都感觉不到了。
　　姜大师和谢专家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中都有着惊骇，为噬癌菌还有疫苗作用。
　　惊骇之后，姜大师稳了稳情绪：“额，小穆，能具体跟我们说说噬癌菌的药用效果吗？”
　　“小穆，噬癌菌难道还有防癌疫苗作用？”谢专家比姜大师心急，问出两人的心声。
　　“是的，噬癌母菌能治癌也能防癌。”
　　穆檀痕说完就有点担心，眼前两位国手表情好像太过激动，这对心脏可不好。
　　两位国手呼吸更加粗重，姜大师声音还微微发颤。“这么说来，人类对癌症可以跟发现牛痘医治天花一样做到免疫？”
　　穆檀痕眉毛一蹙：“制作噬癌母菌的原料没牛痘那么容易得到，短时间内没法推广治疗。”
　　“怎么说？”姜大师和谢专家脸上都浮现焦急。
　　“培植噬癌母菌的激素来自变异行军蚁提炼，受生长环境和土壤限制，全世界，变种行军蚁只有非洲特里山谷和南美洲一处原始森林里有。我在特里山谷，搜寻捕捉了八、九天，才搜寻到三份量的变异行军蚁。整个山谷，最多也就培植十多份的量。”
　　也就是说，特里山谷所有变异行军蚁，每年最多够培植出十多份噬癌母菌。
　　“变异行军蚁总不会捉完就灭绝吧？”
　　“不会灭绝，特里行军蚁群会保持一定数量的变异蚁，变异蚁数量减少会促发蚁群再变异，但变异需要时间，要一年时间才会恢复原有数量。”
　　“那能不能在特里进行人工养殖行军蚁？”
　　“可以是可以，不过特里山谷行军蚁群数量最多翻十倍，再多，环境不能承受，变异行军蚁激素质量会下降。”
　　也就是说，特里山谷每年最多培植出百多份噬癌母菌，只能救治数百人。数百人对比全世界所有癌症患者群体，受到救治比例太过渺小。噬癌菌药物如此珍稀，只会被少数权贵霸占，不会让大众受惠。姜大师和谢专家眼中都透出浓浓失落。
　　谢专家琢磨了一会说道：“允辉病愈后的血清里会有抗体吧？”一般而言，有抗体生成就能提取出抑癌成分。
　　“使用噬癌母菌的病患血清不会产生抗体，对抗癌细胞的不是患者免疫系统，而是噬癌菌，噬癌母菌将癌细胞吞噬干净后，就在患者体内休眠，患者体内再有癌细胞变异，噬癌母菌才会再次苏醒。”
　　穆檀痕一席解说掐灭灭了谢专家心头希望。
　　姜大师默念着噬癌母菌四字，忽然心动了动。“你一直说母菌，是不是母菌还可以培植出子菌？”
　　穆檀痕嘴角微扬，目光微带调皮。“不错，一份母菌可以培植出万份子菌，子菌会有治愈效果，只不具备疫苗作用。”
　　噬癌菌靠吞噬病变癌细胞存活，病变癌细胞被吞噬光，母菌会自动转成休眠状态在人体潜伏，而子菌没这个功能，没有病变癌细胞提供养分，将枯萎消亡。也就是说，噬癌子菌是一次性消耗品。
　　就是如此，噬癌子菌同样给癌症患者带去光明。
　　姜大师在穆檀痕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哈哈，小穆，你这话不一次性说完，我们两个老头子的心像坐了回过山车。”
　　两老头再次对看一眼，两人眼中都闪动着兴奋。
　　“我之所以没有先提及到噬癌子菌，是噬癌子菌培植方案还没弄出来，这个工程比培植噬癌母菌要求高，工程要大得多。”穆檀痕说明理由。
　　“小穆，我能不能加入你的实验组？”姜大师是红着说这句话。
　　“行，我正缺人呢。”穆檀痕爽快答应，经验丰富大师级别助手可遇不可求。
　　姜大师是什么身份？华国医术界顶级国手啊！竟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后辈去当副手！穆檀痕再天才，也不够资格驱使前辈来当自己助手。
　　除了身份上的说法，另外就是关于实验成果的利益了。克癌药代表的利益相当可怕，没有哪个发明人不防备泄露资料，让地位知名度比自己高的来染指自己的实验，简直是脑残行为。以姜大师的身份地位，等实验成果出来，完全可以将成果归于自己。不仅仅是医学界，整个社会的争名夺利都很普遍。
　　“哈哈，你们一老一少真会开玩笑。”谢专家为了穆檀痕利益，好心打岔。
　　姜大师瞥了谢专家一眼，笑了笑。“呵呵，我只想参与这项伟大医药工程，进实验组之前，我会签署一份文件实验成果归属权协议，并保证不对外泄露资料。”
　　到姜大师这样年纪地位，对利已没了需求，只对名和研究有兴趣。将后辈的成果攥为自有，姜大师自身品行不容许，他只想沾沾天才后辈的光参加一场医学盛宴，名字能留在噬癌菌项目实验组名单上，跟噬癌菌一样名留青史。
　　明白了姜大师想法，谢专家脸腾地一红，为自己刚才的小人猜测之心。
　　对于姜大师的建议，穆檀痕自然同意。其实，这些琐事自有温朗英和黎凯青操心，姜大师如果不自己提出，温朗英和黎凯青两人也会帮穆檀痕想到。
　　“小穆，我能不能也加入啊？”谢专家期期艾艾。
　　“自然欢迎的。”穆檀痕觉得谢专家不需要不好意思。
　　“小穆，子菌项目还有困难和需要吗？”谢专家对穆檀痕口吻亲昵起来。
　　“对对，要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两个老头子跟上面还能说点话。”姜大师拍了拍胸脯，他的地位名气人脉比谢专家高，卫生部长都会慎重对待。
　　穆檀痕没学会客气，既然两前辈要效鞍马之劳，他这里正好缺高水准助手，缺国防级高精密仪器设备，便毫不客气都说了出来。三人在病床前不知不觉说了一个多小时，而病人，不知是安心还是心理作用，就在说话声中睡着并打起了鼾声。
　　重症监护室外过道上，站着气宇昂扬的温朗英。穆檀痕出来，温朗英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温朗英走过来牵住穆檀痕的一只手，说道：“我刚才看到了姜老和谢老，是不是跟他们说话才说这么久？”
　　“嗯，是的。”穆檀痕将重症病房内说话内容扼要复述了一遍。
　　温朗英听着嘴角不由自主往上扬，他的小花豹够能耐，已将两位大师收服。
　　到了医院停车场，一部红旗桥车过来接了两人。车上有两个人，一个驾驶员，另外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戴着眼镜，形象跟莫秘书有点相似，但气场比莫秘书大多了。
　　此人是杨老办公室主任，姓魏，话不多，举止行为给人感觉却面面俱到，乃是杨老最得力的心腹。有魏主任在车上，温朗英很多想说的话不方便跟穆檀痕嘱咐。
　　这次见面对两人以后人生至关重要，温朗英担心穆檀痕的僵脾气跟强势外公会面会起冲突。温朗英深爱穆檀痕，但不能因为深爱就罔顾抚养自己的四位长辈感受，他们也是温朗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六个月来，温朗英用尽办法，已软化了温老夫妇和杨老夫人，最权威的杨老也态度软化，愿意跟穆檀痕见见面。只有通过杨老这个最后关卡，两人以后的人生才会被长辈认同和祝福。
　　一路之上，温朗英心神都不太安定，抓着穆檀痕的手不住地捏来捏去。
　　穆檀痕侧头瞥了温朗英一下，反手按住温朗英手心，耷拉着嘴角咕噜道：“朗英，别捏了，等会我会忍着点的。”
　　温朗英手一下顿住，心头一热，慢慢将头靠在穆檀痕颈侧。
　　“小檀，谢谢！”
　　从不肯受委屈的小花豹为了他们的将来愿意去低头！
　　魏主任从车玻璃上看到两个挨在一起的影子，眉毛微微抖了抖，有种自己上司首长是王母的怪异感觉。
　　
　　第153章
　　
　　开了半小时，红旗汽车驶进单行道，经过四五个关卡到了杨家府邸。府邸花园和客厅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魏主任走到楼梯口，不动声色挡在温朗英身前，手朝楼上指了指。“穆先生，首长在二楼书房。”
　　杨老要单独跟穆檀痕见面。
　　穆檀痕松开温朗英的手掌，微微点了下头，便独自上了二楼。
　　本来不紧张，但府邸寂静的氛围和魏主任严肃的表情，让穆檀痕的神经不由自主绷紧。站书房橡木门前等了十几秒，穆檀痕才敲了敲门。
　　“进来！”门内传来的声音低沉威严。
　　推开门，穆檀痕看到一张经常出现在朝廷电视台晚间新闻的面孔，这面容跟温朗英有三分相似。
　　杨老带着老花镜坐在红木办公桌后看一份纸质文件，等穆檀痕进来，抬头不冷不淡地朝前方额首。
　　“坐！”
　　穆檀痕在办公桌前一张椅子上坐下，这位置相对杨老，好似审讯人对刑警。
　　杨老透过眼镜框仔细打量了穆檀痕一会。穆檀痕坐着任期打量，云淡风轻。
　　“你看中了朗英什么？为他外表还是能力家世？能对我这个老头子真诚坦白吗？”
　　这话问得有陷阱，看中外表是好色，看中能力家世是依附权势财富。
　　“朗英条件符合坐做我的对象。”穆檀痕给的答案非a非b。
　　“哦，什么条件符合？”杨老拿下老花镜。
　　“他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另外床上表现好，嗯，这貌似不好说出口。
　　“朗英会下厨？”杨老惊愕，好似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记忆里，外孙从小到大没进过厨房。
　　“只比李婶差点。”
　　“李婶？”
　　“我家保姆，厨艺特棒。”穆檀痕嘴角弯了弯。“嗯，朗英烤小羊排比李婶烤得嫩。”
　　杨老心口发闷，得，培育出的精英被人当保姆了。
　　“作为朗英的长辈，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嫉妒之心雄雄燃起，杨老的脸拉得难看。
　　穆檀痕默了几秒：“那我和朗英只能等了，总能等到在一起的时候。”
　　意思是长辈们都七十多岁了，等他们去世就管不到两人。
　　杨老一口气憋在了喉咙口，眼前这小子会不会说话啊？这话真可噎死人。
　　“朗英为了跟你在一起对范家悔婚、罔顾我们长辈意愿，甚至为了救你，冒着炮火入险境。他为你付出如此之多，你能为他付出什么？”
　　穆檀痕撇了撇嘴，温朗英如果不这样，根本就不会得到原谅和接受。不过，事实虽如此，穆檀痕却不好说出来。眼前老人呼吸粗重，穆檀痕不想再刺激到他。在路上，穆檀痕答应过温朗英会多点忍耐的。
　　“需要我付出什么？”
　　“我要你新研制的噬癌菌权益。”杨老一字一句，紧盯着穆檀痕。
　　“可以，不过噬癌菌技术还不成熟，得等一段时间。”穆檀痕紧绷的身体顿时一松。
　　杨老见穆檀痕思考都没思考就答应他的条件，惊愕之余，追问道：“你清楚不清楚噬癌菌的价值？”
　　穆檀痕抬眼想了想：“只要技术保密，会一直垄断癌药市场。”噬癌菌可以治疗一切癌症。
　　噬癌菌跟智能手机出世相似，有了智能手机，数字手机统统淘汰，那些抗癌药公司同样要被排除在癌药市场之外。全球癌症药市场六千亿华币，垄断那样庞大的市场，想想就耳红面赤，心跳加速。
　　“噬癌菌产生的财富能让你稳坐世界首富，你舍得？”杨老追问一句。
　　“噬癌菌不会比我对象重要。”穆檀痕有点不耐烦，对于他来说，赚钱太容易了，而对象能做饭，床上功夫了得，还肯生死相随，有钱难觅。
　　杨老默然，使劲盯着穆檀痕打量，好似穆檀痕头顶长了角。
　　“行了，儿大不由爷，你走吧。”良久，杨老冲穆檀痕挥挥手。
　　穆檀痕立马站起转身。
　　“等等，不知道跟长辈打招呼再走？”杨老虎着一张老脸。
　　“首长！再见！”
　　杨老的脸虎得更凶。“叫外公！”
　　“外公！”穆檀痕嘴角翘得厉害，这一声叫得相当响亮。
　　下了楼，在客厅走来走去的温朗英连忙迎了过来。
　　“怎么样？”
　　“离开时让我叫了外公。”
　　温朗英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花，猛地上前抱住了穆檀痕。
　　魏主任见状，微微一笑，悄悄走开给两人让出地方。魏主任去医院的主要任务不是为接温朗英和穆檀痕，而是去了解噬癌菌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