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记_南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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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凝不由笑了，“这也要说谢谢，你真是太有礼貌了。”
　　　　周洵也只好笑了。
　　　　而淘淘看周凝和周洵都不理他，就用肉掌去拍周凝的裤脚，周凝低头说他：“不想理你了，自己玩去吧，今晚不会给你加餐了。”
　　　　淘淘：“……”
　　　　周凝做了清蒸八宝鱼，又用腊肉炒了笋片，还炖了排骨汤，烤了杏鲍菇，做了耗油菜心，然后还有芝士红薯……
　　　　周洵一边在旁边帮忙，一边说：“做太多了，我们吃不完，你也辛苦。”
　　　　周凝回头瞥了他一眼，周洵就赶紧闭了嘴。
　　　　吃饭的时候，周洵让自己尽量多吃点，周凝说他：“没想到你这么瘦，食量还挺大的。”
　　　　周洵停下了筷子，很尴尬又有些发愁地说：“你这么辛苦做的，我应该多吃点，不然剩的，你可能也就倒掉了，那太对不住你的用心了。”
　　　　周凝：“……”
　　　　周凝也不知道该骂他傻呢还是该怪他尽说些让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话。
　　　　这简直给他一种两人是高中生在谈恋爱不知如何相处的感觉，或者是他以前和赵启晟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太没有谈恋爱的感觉了？两人一确定关系，就因为毕业为了省房租而搬到了一起住，以至于都没时间稍稍体会一些谈恋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感觉。
　　　　周凝道：“你傻不傻啊，吃饱了就不要再吃了，下次再做饭，我就少做点，我们两人份的就行。真是服了你了！”
　　　　周洵：“……”
　　　　虽然是被骂了，周洵却笑了，赶紧点头：“好。那我来收拾桌子和洗碗。”
　　　　
　　　　第23章　红豆双皮奶
　　　　
　　　　时间不早，周洵要回家了，周凝送了他到院子里，周洵拉开车门，说：“今天谢谢你的招待，非常好吃。”
　　　　周凝说：“谢谢你的礼物。”
　　　　周洵不好意思地道：“你能喜欢就好，本来有些怕你不高兴，毕竟送你厨具，就像是让你努力做饭一样，寓意不好。”
　　　　周凝说：“我喜欢做吃的。”
　　　　“但总归挺辛苦。我先走了，你有时间的时候，我们一起看电影怎么样。”周洵期待地问。
　　　　周凝：“我时间比较自由，只是看你的时间，你在医院工作，会很忙吧。”
　　　　周洵道：“我们科室倒还好，差不多都能按时上下班，夜班也比较清闲，不像其他科室。”
　　　　“那还好，在医院工作，一向比其他工作辛苦些。那你路上开车小心，到家了给我电话。”周凝站在夜风里这么说，周洵心都要化了，他和周凝这是走上了正轨了吧，不过——“我还没有你的电话号码。”
　　　　周凝惊讶：“对啊，我在微信上发给你。”
　　　　“嗯，好，我先走了，你一个人住这里，要注意门窗。拜拜。”
　　　　“拜拜。”
　　　　周洵开车回到家，已经接近凌晨，赶紧存下周凝发给自己的手机号，这个号码和淘淘的美食记发给他的那个电话并不一样，他给周凝拨了电话过去，周凝问：“已经到家了吧。”
　　　　在周洵的耳朵里，周凝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他不由也把声音放得更轻柔一些：“嗯。已经到家了，这时候不早了，你赶紧睡吧。”
　　　　周凝说：“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我洗个澡就睡觉，晚安。”
　　　　挂了电话，周洵站在客厅里，伸手揉了揉脸，这才控制住自己不断想笑的脸。
　　　　只要没有夜班，周洵几乎每天傍晚都会开车去周凝处，周凝虽然搬到新住处了一段时间，但因最近比较忙，住处很多地方的设置还没有布置好，周洵去了正好帮他处理这些事情。
　　　　这天趁着补休夜班的假，周洵一大早就到了周凝家。要入冬了，天气渐冷，周凝要将花盆里的植物翻一次土，“本来前一阵就该翻土了，只是太忙了，实在没时间处理，现在必须给翻了，不然再冷一些，翻土对植物的影响就有些大。”
　　　　周凝在网上买了不少椰土，周洵又开车到村子里去，找了何晴家的亲戚的田地，挖了不少土载回周凝家。
　　　　两人在院子里，将田土和椰土按了一比一的比例混合，然后用这个土来给之前长得不太好的花草换土。
　　　　等将土都换好，周洵又将剩下的土都提到了楼上露台上去，倒进露台上的大花盆里，里面种着葡萄，不过这时候葡萄已经没有了，叶子也掉光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藤蔓。
　　　　从架子上的藤蔓看出去，是城郊蔚蓝的天空。
　　　　周凝打扫干净了庭院，在下面叫周洵：“周洵，你要不要吃双皮奶？”
　　　　周洵走到走廊边回他：“吃。”
　　　　“那快下来吧。”
　　　　“好。”周洵开心地下了楼。
　　　　待洗了手，周凝已经从冰箱里拿出了他做的双皮奶，又加上很多蜜红豆，周洵洗了手后，一边吃一边赞：“太好吃了，奶香好浓郁，这个红豆也好吃。”
　　　　周凝笑着说：“昨天做好的，放在了冰箱里。”
　　　　周洵的补休日，一向是补觉日，为周凝把事情做完了，他看淘淘趴在沙发上，自己也跟着坐过去，只摸了淘淘光滑的皮毛两把就开始打瞌睡，周凝过来看到，便说：“你去睡会儿吧。”
　　　　周洵马上就醒了，“我还好，现在还有什么事没有？”
　　　　周凝说：“今天我休息，没什么事，我看会儿书再做晚饭，晚饭简单，花不了什么时间，你去睡午觉吧。这里只收拾出来了一张床，要是你不介意，可以睡我的床。”
　　　　周洵虽然面上一派自然，心下却是有些羞赧，说：“是你不要介意，我怎么会介意。”
　　　　周凝发现周洵虽然年纪不算小了，但可能是第一次谈恋爱，经常都很傻，不过是傻得可爱和让人喜欢，他说：“扯这么多做什么，要睡就快去睡吧。”
　　　　他带了周洵上楼，卧室不小，里面有衣柜有一张大床，还有一张小圆桌和一把椅子以及一个很小的书架，书架上放着几本书。
　　　　床上是黑白格子的床上用品，周凝带他进去后，就出去了，剩了周洵傻傻站在那里，站了几乎有两分钟，他才脱了外套躺到床上去睡，开始尚且有点紧张，但实在太困了，他很快就睡着了。
　　　　房间里有淡淡的精油熏香，周洵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听到楼下传来声音，是一个男人在和周凝说话。
　　　　这里的窗户不是隔音玻璃，楼下院子里有人说话，声音很容易传进房间。
　　　　周洵听了两句，马上分辨出了和周凝说话的那个声音应该是周凝的前男友的。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瞬间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了窗户处去，往外一看，在院子里的，果真是周凝和赵启晟。
　　　　周洵愣了一下，想要下楼去看情况，但是又停住了脚步，毕竟赵启晟是周凝的前男友，自己这样去，也许反而会对周凝造成困扰，毕竟也可能周凝不愿意自己介入两人之间的事。再等一等吧。周洵这么想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听一听两人之间的对话，但又觉得不道德，不过赵启晟的声音实在太大了，他不想听也能够听到。
　　　　赵启晟在哀求周凝和他和好，这让周洵的汗毛几乎都立起来，这是他的危机吧。
　　　　想了想，他在道德和周凝之间，选择了后者，他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就飞快地往楼下跑去。
　　　　周洵出了大门，一眼看到赵启晟拽住了周凝的手，他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随即又做出非常义正言辞的姿态：“别动手动脚。”
　　　　赵启晟看到他，很是惊讶，对着周凝愤怒道：“你说的新男友就是他？”
　　　　周凝点头，“是啊，我们已经在一起有一阵了。你回去吧，不要再来骚扰我。”
　　　　周洵瞬间就有了更多底气，虽然两人的确在一起有一阵了，但是周洵自己不明白，两人到底只是一般朋友恋人没满呢，还是已经是恋人了，而周凝此时这么说，是他的真心话，还是只是为了拒绝赵启晟的话，周洵一时不敢确定，不过，不管是什么，都足以让他开心。
　　　　赵启晟说：“你以前不是说过，你和他之间没有关系！我们之间六七年关系，你真的能够这么狠心，说散就散了？！”
　　　　周洵认为赵启晟脑子有病，才能说这种话。
　　　　周凝：“此一时彼一时而已，我们早就分手了，你再来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以为你会和方楠好好过日子……”
　　　　“凝儿，我对方楠根本没有感情，我在意的人一直是你。”赵启晟也不管情敌在面前，肉麻话就直接出了口。
　　　　周凝噗嗤笑出了声，“你怎么样，与我没有关系。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我和方楠早就分开了，凝儿，我真的只爱你。”
　　　　周洵挡住赵启晟不让他去拉扯周凝，周凝：“我以为你起码会稍稍珍惜一下方楠，或者说你起码能够好好反省一下怎么和伴侣相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和方楠闹掰了。你这么说，我觉得很痛快，说实在的，以前和你在一起，憋屈的时候比高兴的时候多太多了，你现在能够不痛快，我觉得你是活该，所以你在我这里装可怜或者诉衷情都没有任何用，你赶紧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他就挽住了周洵的手，“我们要做晚饭了，没时间招待你。”
　　　　赵启晟：“……”
　　　　
　　　　第24章　牦牛火锅
　　　　
　　　　赵启晟花了些功夫才找到周凝现在的住处，他以为周凝虽然和他分手了，但是他也许只是闹闹脾气，自己花些力气去找他，他就会回心转意，所以被周凝严词拒绝，甚至被他故意讥讽后，一向心高气傲的赵启晟就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他从周凝家怒气冲冲地出去了，他的车停在外面的公路上，寒风阵阵，他不由感到了一阵冷意，等坐进车里，他马上打开了暖气。
　　　　他气得大脑发晕，因为这是周凝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之前两人分手的时候，周凝也没有像这样故意给他难堪，是因为那个周洵在旁边，他才故意这样羞辱自己吗？
　　　　赵启晟因为比周凝更加事业有成，两人在一起时，他在周凝面前，一向是高人一等的。周凝那时候很乐于照顾他，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乐于讨好他，这让赵启晟有了一种错觉，便是周凝非常爱他，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离开他，所以这也让赵启晟有了一种轻视周凝的心思，因为这种轻视，他已经忘记了要把周凝当成和自己一样拥有骄傲的人，也忘记了要去尊重他，他甚至在对待自己手下的时候，也不会像对周凝那么轻忽。
　　　　所以周凝提出分手时，他以为周凝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所以甚至没有产生不舍。如今过了几个月，他想起以前有周凝在的日子，他才意识到，自己依然还很爱他。
　　　　而他的骄傲让他以为，只要他还爱周凝，便是给周凝的恩赐，他再来找周凝，周凝是该和他一起回去的。
　　　　所以被周凝这样拒绝，他实在受伤不轻。
　　　　他恨恨地想，“你这样辱我，把我当什么？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本来因为二环边上的房子是你装修的，想着你要是和我一起回去，我就送你，现在你休想要那个房子了。”
　　　　他含着满腔愤怒开车回去了。
　　　　他在这两个月里搬了家，房子是他之前就买好的，精装修，家电家具齐全，不过之前和周凝在一起时，他并没有同周凝说他买了这个房子的事。
　　　　他会搬家，只是觉得二环路边的房子不吉利，也许是周凝带走了他的好运气，让他之后生意上连续出了两次事情，所以他就换了一个房子。
　　　　按下赵启晟被气坏了而胡思乱想这件事，见赵启晟出了院门后，周洵就过去将院门关上了，回头见周凝面色些许发白，他就去拉他进屋，说：“快进屋吧，这太阳要下山了，风还挺大的。你在院子里站了这么一会儿，肯定冷到了。”
　　　　周凝对他笑了笑：“好。”
　　　　周凝以为周洵会问他有关他和赵启晟的事，没想到之后周洵什么也没问，一直在他身边跟前根后，为他煮热可可，端给他：“你喝点热可可驱寒，又补充糖分，不容易感冒。”
　　　　周凝接到手里喝了，周洵期待地看着他，“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周凝把自己没有喝完的喂到周洵嘴边去：“你自己尝一下就好了。”
　　　　喝同一杯水就像间接接吻啊，周洵不由脸红，但毫不迟疑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当即就皱了眉，说：“不好喝，有点太腻味了，没有你煮的好。”
　　　　周凝端回去自己把剩下的喝完了，周洵不由说：“这个不好喝，你怎么还喝完！”
　　　　周凝道：“你煮的时候没有搅均匀，没有煮化掉的部分都沉到了下面，所以最下面的就比较腻，其实上面部分很好喝。”
　　　　“不要安慰我了，我下次一定注意搅动均匀。”周洵有些丧气地说。
　　　　周凝看他这样子，突然凑到他的面前，亲了他的嘴唇一下，周洵只觉得面前一暗，还没有回过味来，周凝就亲完了，他当场呆滞住，随即就红了脸，目光闪闪看着周凝。
　　　　周凝抿了抿唇，“你这是什么眼神。”
　　　　周洵伸手拉住了他的手，道：“我们是在交往了吧？！”
　　　　周凝说：“那你以为是在做什么？”
　　　　周洵不知道他这话是在嗔怪自己还是已经生了气，赶紧说：“谢谢你答应我了，我可以回亲你一下吗？”
　　　　周凝：“……”
　　　　明明是非常自然的事，但周洵就总能让氛围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周凝不由也跟着脸红心跳了，甚至眼神也变得不自在，说：“可以。”
　　　　周洵将他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这才紧紧握着他的手，望着周凝的眼，亲了上去。
　　　　周凝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感受着周洵火热的手握住自己双手的力度，只好把眼睛闭上了。周洵的热乎乎的呼吸撩在他的鼻端，随即，他感受到了他温柔的亲吻，碰在他的嘴唇上，就那么轻轻的一下，周凝却觉得自己呼吸也要停滞了一般，他睁开了眼，周洵就在近处温柔地看着他，见他看过来，就说：“我很爱你，周凝，我希望能够和你一起走过这一生，我曾经以为，一个人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足，但是和你在一起后，我才知道，和所爱之人在一起，每一天都充满着激情惊喜和欢愉，真的很感谢你，来到我的生命里。”
　　　　在这一刻，周凝的世界里突然其他都空了，只剩下面前的周洵，他说：“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周洵伸手抱住了他，将他紧紧勒在怀里。
　　　　确定关系之后的生活对周洵来说，简直是蜜里调了油，甜得他自己虽然觉得别人看来会腻，但他却就爱这股滋味。
　　　　在红叶季就要过去的时候，周凝总算抽出了两天时间，和周洵一起去山里看红叶。
　　　　周洵开车，两人一起去了康定，一路上，山壁两边树叶黄中带红，层林尽染，美景不断，两人当晚住了新都桥，新都桥草原上一片金黄，远处树木树叶红若胭脂，天空蔚蓝澄澈，白云在起伏的山坡上落下影子，太阳光映在草地上，草地灿烂若黄金耀眼。
　　　　风景太美，两人一路上很少说话。
　　　　当晚两人要了标间住下，这算是两人第一次住在同一间房，周洵将两人的东西放好后，又让周凝穿了羽绒服，两人才出门，找了一家店吃牦牛火锅，之后因周凝有点头疼而早早回了宾馆。
　　　　周洵把肌酐和红景天拿给周凝喝：“你应该是有点高原反应，喝了这个，早些睡，明天应该会好点。”
　　　　其实在上山之前，周洵就拿了这个药让周凝吃，不过周凝觉得自己身体挺好，不吃也没问题，所以就没吃。
　　　　周凝喝了肌酐和红景天之后，周洵又端了热水给他喝，然后揉了揉他的太阳穴，问：“还是头疼得厉害吗？”
　　　　周凝抬头看他，“不是很厉害，只是没有什么精神，本来还想和你走走的，没想到害你连火锅也没吃好。”
　　　　“火锅什么时候吃不行，你身体最重要，你这样，今晚最好不要洗澡了，我拿吹风筒给你吹吹后脑勺会好点。”周洵有些忧心地说，马上去找了吹风筒。周凝头疼，不由人也没精神，周洵站在他跟前，不由自主就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身上。周洵替他揉了揉太阳穴，就摸着他的头发为他吹后脑勺。
　　　　比起是温热的风让周凝觉得舒服，不如说是周洵热烫的手，他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在心里叹道：“有你在真好。”
　　　　周凝自己已经是喜欢照顾别人的奉献型人格了，不过他发现周洵比他更甚，只是周洵不会做饭而已，他奇怪于这世界上有人无论怎么努力也做不好吃的，也许这正好让他和周洵互补了。
　　　　周洵为他吹了一会儿，问他：“现在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周凝点头：“好一些了。我之前应该听你的，早早就吃红景天。其实我之前来就没事，没想到这次只是在新都桥就高反了。”
　　　　周洵安慰他说：“那时候也没想到这么多，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身体没有以前那么好。回去了，我去找虫草你炖着吃，会有一些作用。”
　　　　要是是和赵启晟在一起，周凝不听话而导致了不好的后果，赵启晟必定要骂他几句，周凝把周洵抱得更紧一些，“嗯。”
　　　　周凝躺下了，周洵才去洗澡，洗完后看周凝没睡着，就坐在他床边问他：“还是头疼吗？”
　　　　周凝说：“好多了，只是这个床有点冷。”
　　　　周洵惊讶，“我开了电热毯的，还是冷吗？”
　　　　他伸手进周凝的被子里摸了一下，发现是热的，不由就有些吃惊，“挺暖和啊，你是不是发烧了，所以才发冷。”
　　　　周凝：“……”
　　　　周凝翻了个身不理他了。
　　　　周洵要去摸周凝额头的时候，才突然一道雷直击他的天灵盖，让他开了窍。
　　　　
　　　　第25章　我就喜欢包养你的感觉
　　　　
　　　　作为一个闷骚还文艺的医科男，而且是做病原微生物检验，这些都是周洵一直没能谈恋爱的原因，他是一个对精神恋爱更渴望的人。
　　　　当然，要说和周凝在一起这么久，若是真的完全没有想法，那他问题就大了，不过，他尽量不让自己去胡思乱想，除非周凝真的接受他的那一天。
　　　　周凝闭着眼睛，将半边面颊都埋在了枕头上，但是酒店里的枕头太高太硬了，睡着完全没有家里的舒服。
　　　　周凝自己很矛盾，也许是和赵启晟在一起的失败经历让他心中有了芥蒂——他和赵启晟是高中同学，大学又在同一座城市，本科时候自然经常见面会在一起吃饭，后来两人阴差阳错得知了对方的性向，在要毕业时，赵启晟又请他吃了一顿饭，并向他提出了交往的请求。要说周凝当时有多么爱赵启晟，其实根本没有，他是对整个世界都温柔，但是内在却很冷清的人，要真正爱上一个人很困难，当时只是觉得合适，而且对赵启晟知根知底，就答应了。随着毕业，周凝的工作定在C城，赵启晟在专业上一直很优秀，得过几次国家级的大学生大奖，在本科时候就有自己的工作室在接外面的活，毕业后他就直接自己创业了，两人因此搬到了一起住，因为两人都很忙，当时虽然也有一些摩擦，但那时候的周凝仰望于赵启晟在专业上的成就，处处对赵启晟照顾和忍让，两人便也没有闹出什么矛盾来，只是，再男神的人，只要相处久了，对方褪去了神的光环，可能就连神经病也不如了，周凝心中自然就会对赵启晟的过分自我产生怨怼之情，而赵启晟大约也因为他总是处处让步和习惯性照顾他的生活，而越发看轻他，这让两人的关系走到了最后分开的结局。
　　　　周凝并不认为自己在和赵启晟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错，而大约正是他毫不端架子，过分体贴且照顾赵启晟，才让赵启晟在两人的关系里，越来越不重视他的感受和尊严，也不重视两人之间的关系需要维护和付出。
　　　　他真怕和周洵之间的关系最后又走上这样失败的道路。
　　　　他爱周洵吗？
　　　　当然是喜欢的，因为周洵没有哪里不好，但要说冲动到不顾一切的爱，却并没有。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所以感情上也是软绵绵的。
　　　　所以他每次主动之后，往往又要反思，担心周洵认为他过分主动，之后也像赵启晟一样看轻这份感情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许是高反让他头疼，身体的不适让他精神不好，不由又生出了些许自厌情绪。
　　　　虽然这情绪很轻微，但他一时只想避开周洵。
　　　　这时候，他感受到了一只温热的手抚摸上了他的额头，在抚摸之后，他的耳朵尖上有了温柔的触碰，周凝马上知道是周洵吻了他的耳朵。
　　　　虽然依然头疼，但周凝却感受到了一种温暖，不是身体的，而是心里的。
　　　　他睁开了眼，看向周洵，周洵坐在他的床沿上，也看着他。
　　　　周洵的面颊泛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因为什么。
　　　　周洵说：“周凝，真的很不好意思……”
　　　　周凝心里一凝，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
　　　　周洵温柔又羞赧地看着他，说：“我真是个榆木疙瘩脑袋，总是让你无语是不是？什么都要你说，要你主动，我真是很不对。但是我怕你这么温柔的人，我真的做了让你不喜欢的事，你也会忍着，以免让我难堪。真的很对不起。”
　　　　周凝：“……”
　　　　周洵发现周凝瞪着他，脸就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