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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玫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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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源敷衍两句就想回屋,徐晃赶忙凑近过来说:“人家不跟你玩儿,你也不能找别人玩儿,记住啦。”
  郑源拍他后脑勺有气无力地笑两下,送走这对小鬼头。回到客厅,蹑手蹑脚的坐了一会儿,发现欧阳的房间悄无声息。
  犹豫一下,他走到主卧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欧阳?”他呼唤着欧阳的名字,希望能够得到一声回应。
  可是,并没有。
  “欧阳,差不多了吧,你这脾气是不是有点儿过了?”他挤出笑声来,继续说道。
  但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他在房门前站立许久。他想给欧阳安慰。可这种安慰,除了陪伴外,还有什么?这种不痛不痒、不远不近的陪伴,让他觉得疲惫、无奈。
  对待欧阳,他不能放弃,又不能接近。远兜远转的关心,才能保住两个人病灶各异的尊严。
  曾经,郑源觉得自己的自尊高到云里,不愿被他人的闲言碎语和规则束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路下跌,跌到为没有回应的感情抱持着希望,死皮赖脸不愿撒手的地步。
  仔细想来,是从他意识到自己放不下欧阳的时候开始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对这样的自己深恶痛绝。
  郑源转身正要走开,此刻他最不愿听到的声音隔着门响起,说了句:“刚才我太出格了,抱歉。”
  嗯。郑源简单答应着回到自己房间。
  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太多。
  原本,他以为欧阳需要整理情绪,慢慢恢复。现在,他觉得需要认真厘清感情的人,是自己。
  郑源在房间里心塞了一会儿,简单把笔记本和衣服装进背包,走到欧阳房门前,敲动房门,说道:“家里有些事儿要处理,我去我妈那儿住两天,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在房门前低头思忖片刻。想要找出些话解释,想了好几种,都觉得只是添乱。
  正想着,房门开了。欧阳站在他面前,眼神直视着他,定了片刻,便闪开了。
  郑源更没有理由再看向欧阳,只能盯着他身后桌子上厚厚的书本,再次说了句:“我走了。”
  在平时,欧阳看到郑源突然回母上家,一定会询问缘由,担心出了什么事。而这一次,他只是说:“你讨厌我今天这样吧?”
  “没有,你想多了。”郑源疲于解释,笑着看向欧阳,简单地回答道。
  欧阳收回盘旋躲避的目光,直视郑源的眼睛里,多了些迫切和直接。这眼神落到郑源眼里,少了些往日的曲折迂回,让他觉得这不像欧阳、不是欧阳,让他忍不住在心里退一步,再回头张望、犹豫。
  欧阳看到这样的郑源,知道不可能逼他说出些什么,便直接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郑源没想过。他只知道现在他不想在这里,不愿陪着一个早已放弃了他的人奄奄一息。
  他扭过头,将背包带跨到肩膀上,若无其事地说:“过几天吧。”
  “几天?”他话音刚落,没想到欧阳继续不依不挠的追问。
  几天?这比郑源解过的任何数学题都困难。
  甲乙两座城市相距1000公里。车辆A以80公里/小时的速度从甲城出发,车辆B在同时间点,以100公里/小时的速度从乙城出发,问:A、B两辆车什么时候相遇?
  在他们出发的第5。55555……个小时相遇?
  也许吧。
  也许,在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在高速路上反方向擦肩而过。
  或许,在高速路绿化带的两侧,他们会瞥到对方的浮光掠影。
  他们察觉到对方存在的时间太短了。短到不需要时间去反刍,而直奔着各自的目标而去。A需要乙城里安稳舒适的一成不变。B渴求甲城里随遇而安的随心所欲。
  曾经,他们也许考虑过为对方调转方向,却又奔跑的太快,来不及回头。
  就是这样。
  郑源无法回答欧阳的问题,转身苦笑着向防盗门走去。
  “郑源,你得给我个时间。”欧阳站在原地没有挽留他,但他的话里却混杂着命令和乞求。
  听到这陌生的语气,郑源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沉到一滩积水里。挣扎反转,反而搅混了一滩积水,什么也看不清。
  他无法分辨这句话的意义,只想逃得远远的。等到这摊积水里的泥沙沉淀下来,或许才能看清些什么。
  甩甩脑袋,郑源没有给欧阳任何回复。他一鼓作气跑到楼下,跨上自行车,朝母上家的方向骑去。
  一口气骑出了3、4里地,被混杂着雨前泥土腥味的热风吹醒,他才想起来出汗。
  细碎的雨丝乘风飘落,在路灯下像银丝一般迎面而来。
  雨水夹杂汗水浸湿了背部的T恤,被冷风一吹,让郑源有些清醒过来。
  车程行至一半,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脸地放肆。他只能停下车子,躲到路边公交车站的雨棚下。
  从帆布背包里七拐八拐的摸出纸巾擦一擦脸上的雨水,郑源盯着飞驰而过的汽车身后溅起朦胧的水花,意识到,他又一次从欧阳身边逃开了。

  ☆、三十四

  老旧的平房里,每逢下雨就会散发出混杂着雨水的清新、泥土的腥味,还有一种不知打哪儿飘来的西瓜甜味。
  郑源在略带潮气的被褥上翻滚几下,爬起身来。
  他从床头摸过手机,按下导航键,屏幕上显示出几条微信信息。一条条浏览下去,除了编辑提醒他尽早交稿外,最后一条是上午9点半欧阳发来的。
  “起床了吗?”
  四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看不出他的情绪。
  郑源撂下手机去厨房洗脸刷牙,在正屋里叼了两口母上煎的鸡蛋饼,便爬回偏房去写稿。
  欧阳的微信,他一直没回。
  到了和母上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欧阳再次发来微信。
  “晚饭回来吃吗?”
  郑源埋头吃着打卤面,依旧没回复。
  过了半个小时,欧阳再发一条“记得好好吃饭”,便没了下文。
  郑家老太太看郑源吃着饭,手里还不停歇的玩着手机,就找些话来跟他说。
  “听说,文思跟小凡闹别扭呢?”
  郑源只管吸溜着面条,直到暂时填饱了肚子,才回过头说:“不是闹别扭,分手了。”
  郑家老太太虽然早就猜到这个答案,但还是免不了一脸担忧,带着些怕被年轻人讨厌的小心翼翼问道:“怎么这是?之前不都准备买婚房了?”
  郑源不知该如何回答。欧阳和蒋小凡之间的问题,他不想提,更不想告诉母上。他起身去厨房烧了壶开水,提回正屋来给母上和自己冲了两杯麦茶。
  捧着茶杯怕烫般呼呼吹了吹,他才头也没抬的对母上解释到:“蒋小凡说,欧阳不想要小孩儿,她接受不了。”
  郑家老太太听了,睫毛飞速的扇动几下,低下头去喝了口茶,才抬起头来感叹道:“文思是个可怜孩子。打小没了娘……想是对家里那一套怕了吧?不过,遇见个真心疼他的,俩人加个孩子,总比一个人要强得多。你也劝劝他。”
  “我劝他什么?他那么大人了能听我的?”
  “你忘了小时候他最听你的了,你说往东他不会往西的。”
  郑源没言语,怀疑母上的记忆出了偏差。他仔细端详着母上的脸,发现她脸上的皱纹在不经意间越来越多。都说儿子随妈,以前亲戚们总说郑源和他妈长得像,尤其是那双上下眼纹修长、黑白分明的眼睛。现在看到母上眼角挂上的皱纹,他猜想自己老了一定也会这样。
  他看母上眼睛里不变的怜惜,便知道她本没有责备欧阳家人的意思。欧阳的继母对他也算是不错,要学画就学画,要来高消费的燕城上大学,也没有说出半个不字。不过这背后,总有种放任自流的意味。这一点,恐怕母上也意识到了,所以才会一直这么疼惜欧阳。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别费那多心。”看到母上一脸担忧,郑源在一旁劝解。
  母上挤出笑来瞄他一眼,回到:“你的福我是等不上享了。你呀,要是真有福了,别忘了欧阳。”
  郑源干笑两声,盯着昏暗的小院继续喝茶,喝了两口,突然问母上:“妈您也忒偏心了。我到底欠欧阳什么了?”
  郑家老太太没再看他,嘟囔一句“说起话来就要吃人”,便起身回了里屋。
  在燕城,每逢过年,家家户户都会在门上倒贴福字,以求好运早日到来。郑源家正屋门上贴着的福字还在,他自己一个人怔怔的看着那张有些褪色的红色纸片,觉得自己的“福”恐怕是不可能降临了。
  转眼周五,郑源习惯性的去报社蹲点。魏主编去开中层领导会议时从他工位前经过,顺路告诉他:曾宪齐的采访得延后,郑源先跟进市场新闻就行。
  郑源答应着,想八卦下采访延后的原因,魏主编已经匆匆忙忙的走开了。
  他在报社通讯软件上和周刊编辑聊天,才知道,最近市里抓得很严,曾宪齐之前和广阳区走得太近,结果把自己的亲弟弟给连累“进去”了。最近他正在周旋弟弟的事情,没心情和报社谈合作。
  “采访这种地头蛇,你得小心点儿。”周刊编辑在对话框里提醒,郑源回她一个吐舌的表情。
  抛开了这种软文性质的人物专访,郑源乐得轻松。欧阳依旧每天早晚发微信给他,他都装作没看见。周六日,想着欧阳可能会来母上家,一大早郑源就以跑活动为借口,在外边游荡到半夜才回家。
  进到正屋,母上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他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目光却被茶几上一个半米高的纸盒子吸引过去。
  郑家老太太回头看他一眼,悠悠的扇着扇子说:“欧阳今天带过来给你的。我想着你再不回来,我就送给团团玩儿去。”
  郑源知道那是他以前特想要的初号机,八成是欧阳从哪个展会上淘来的,年包装价格不菲。他装着傻笑陪母上看了会儿电视,说声“去睡了”,便要回偏房。
  “东西你不要了?”母上看着电视,还不忘提醒他。
  “先搁这儿吧。”他随口说着就要走,母上叫住他说:“文思还跟我问起你来。”
  “问我什么?”
  “问你最近是不是在忙,说是说有话要跟你说也联系不到你。”
  郑源听了干笑两声。不知道欧阳现在想要说些什么。他不想多想,溜达回偏房睡觉去了。
  赖在母上家的时间一天天在累积,郑源手机里欧阳的信息也在累积。不用点开微信对话框,郑源也知道欧阳早晚各发的一条信息说了些什么。
  虽然“拿了别人的手短”,但他却不敢回复欧阳任何信息。现在这样两不相扰,正适合他们。
  这周六老边办婚宴,请了郑源、顾钧和一群大学同学。除了份子钱,郑源和顾钧商量着给老边选个新婚礼物,周五在西单的几个购物中心里溜达了一晚上,最终挑定了一对水晶吊坠。
  买好礼物,两人晃晃悠悠的去附近的串吧里垫垫肚子。顾钧开始讲他采访里遇见的奇葩人和奇葩事,郑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听着。
  “老郑问我你最近怎么样?”顾钧嚼着土豆片,打断郑源的心不在焉。
  “还成。”郑源掸一掸手里的烟,回答的有些没滋没味儿。他对于新工作,说不出什么来。楼市起起伏伏,买得起的人始终买得起,买不起的人始终买不起。除了业内人士外,郑源写的报道,似乎无关任何人的痛痒。
  顾钧又啃起一串鸡翅,仔细打量着郑源的神情,说道:“老郑说,如果你想好了,决定了,还想做社会调查新闻,可以去找他。”
  这句话,在郑源离开社会新闻部时,老郑就已经说过。当时他以为是客套话,现在由顾钧的嘴里说出来,却少了些客套的意味。
  “还没想好。”郑源现在疲于折腾,只想找个空隙喘喘气。
  “欧阳呢?那小孩儿有没有些用?”顾钧一开口嘴就停不下来,又换个话题八卦。
  郑源想起这件事,说了句:“托您的福,欧阳动手揍了人。”
  顾钧眼睛瞪得滚圆,表示不相信欧阳会打人,继续啃烤鸡翅。
  郑源给他讲了事情始末。顾钧转转眼珠,小声道:“我八卦一句,欧阳对前女友这么念念不忘呐?”
  “是呗。不然呢?”
  顾钧说:“你也问问清楚。万一人家是为了替你抱不平,你可不是冤枉了人家。”
  郑源专心撸串,装没听见。
  顾钧接着说下去:“欧阳那人是不是偶像包袱太重了,想得太多。天下哪有万全之策。你就等他转过劲儿来跟你解释解释能怎么着?掉肉啊?”
  看郑源不理他,他又补一句:“你就是被你那点儿小情绪蒙了心了。”
  郑源夹一只鸡翅塞顾钧嘴里,说道:“我就是一傻逼,您甭劝我。”
  顾钧叼了鸡翅不再叨叨。一个完整的鸡翅放进嘴里,吐出来就变成两根干净的骨头。郑源看这景象看得有趣,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多喝了两杯,他便在附近的顾钧家凑活一晚。
  一晚上郑源睡得极其不安稳。顾钧一个人就占了三分之二的床铺,郑源只能贴着床边迷迷糊糊睡过去。周六早上天刚亮,就听见顾钧爸妈正在客厅为着拖把该放阳台还是卫生间而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
  郑源在床上听了一阵儿,直到他们两个斗累了安静下来,他才汲着拖鞋走到客厅。
  顾钧他妈正在厨房准备早饭,他爸正在客厅一字一句地看报纸。郑源跟他们打个招呼,便闪进卫生间。
  躲开旁人,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欧阳发过来的微信已经有十几条了。他点开对话框,一长一短两条微信反复循环,白色的聊天气泡从屏幕上方孤零零的排列到屏幕下方,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郑源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到欧阳发送信息后得不到回应的心情,他的心又乱了起来。
  他在输入框里打了“起床了没”几个字,删掉,又输入“我没事儿,别担心”。
  发送。
  心惊肉跳的发送后,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不出十几秒,欧阳的电话便打过来了。
  郑源手里拿着震动的手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一咬牙心一横,他还是按了接听键。
  “今天起得好早。”手机贴到耳边,欧阳熟悉的声音便传过来,紧紧扼住郑源的心。
  “唔……哦,老边今天结婚,上午帮忙去接新娘。”
  “这样啊,替我恭喜他吧。”
  “好。”
  该说的话好像已经说完,欧阳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问道:“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
  郑源听到这话,压低声音说:“我生气?我才好奇你脾气什么时候长那么大呢?”
  欧阳那边沉默了下,说道:“我说我只是见不得别人误会你的好心,你信吗?”
  听到最后这句话,再想起欧阳最近发过来的信息,郑源觉得很烦躁,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最后小声嘀咕了一句:“信信信!真够烦人。”
  “嗯?我没听清?”他耳边信号声一弱,不知道欧阳是真没听清还是假没听清,带着疑惑的问道。
  郑源叹口气,提高声调说道:“我说……啊,算了!你有话直说,没事儿就别老是骚扰我。”
  欧阳在电话那边没了回应。郑源的耳边安静极了,好像欧阳在真空的太空里,已经飘向抓不住看不见的远方。他屏住呼吸,按住心跳,想要辨清欧阳还在不在。
  过了不知道多久,电话那端传来欧阳一声微弱的叹息,继而他说道:“那我等你回来,回来说,行吗?”

  ☆、三十五

  欧阳说的“等”,是什么意思呢?
  一上午,郑源跟着老边迎亲的队伍忙前忙后,没有时间细想。
  老边的新娘家虽然也是燕城人,不过家里距离办酒宴的饭店需要两个小时车程,只好提前订了附近的酒店住下来。上午老边去接新娘,就连在场的酒店服务人员也一路红包打点。郑源他们又是敲门、又是猜谜、又是发红包,还连带着帮忙接待、安置女方亲戚,又忙、又乐,晕头转向。
  老边好热闹,几年生意做下来,积累了不少需要邀请的人,一场喜宴摆了七八十桌。喜宴设在东单附近的一个高档酒店的大宴会厅里,传统的大红色搭配玫瑰粉,把这个宴会厅装饰的喜庆又甜蜜。
  喜宴快开始时,郑源被顾钧从宴会厅外拖回来,在老同学的桌子前坐下,嘻嘻哈哈的聊些工作、生活。郑源发现,毕业三年,不少同学像是变了个模样,聊天时,明明就坐在邻座,感觉上距离却很远。好像,每个人都在眺望别人的生活,又要确保自己的生活不会被别人窥见真模样。
  郑源正在跟同桌的同学插科打诨,不经意间抬头,却看见对面桌旁坐着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那个女生长着一张猫脸,灵动的眼睛和精致的鼻梁,使她更像一只波斯猫。她穿着件浅蓝色的小礼裙,头发剪得奇短,脑后的发梢在雪白的脖子后划出一道齐整的弧线,那画面异常鲜明刺眼。
  郑源定睛辨认,终于确定这个女生就是蒋小凡。
  原本,蒋小凡就是老边介绍给郑源的。她作为老边的学妹、朋友,出现在这里并不稀奇。
  可郑源现在看到她,心里却有些刺痛。他想要转开视线,但已经被蒋小凡的视线捕捉到。
  他挤出些笑容冲她点点头,她眼神暗下去又亮起来,也笑着点点头,之后便转过头去和身边的女生聊起天来。
  蒋小凡左右坐着的,都是和她年纪相仿的女生,想来都是她的同学。既然有了新男友,为什么不带来呢?
  郑源正在纳闷,宴会厅里光线一暗,司仪淳厚的声音伴随着婚礼进行曲响起,婚宴开始了。
  婚礼,无非都是那么一套。戴戒指、拜父母、向在座亲朋交代恋爱故事。
  直到现在郑源才知道,老边这个老婆是他中学同学,陪着老边一路闹过来,终于得愿以偿。站在娇小的新娘身边,老边的笑里也满是稳重和体贴。这一对儿,真好。
  “咱们的新郎,不仅是位好儿子、好丈夫,更是多才多艺。他曾经是乐队的骨干,得过不少奖啊。大家想不想听新郎来一首?”结束了常规环节,司仪开始活跃现场气氛,开始介绍起老边的英雄事迹。
  老边接过麦克风,客气到:“主持人说笑了。我们乐队其实是几个学生闹着玩儿的,现在键盘手已经在国外读起了博士。当年我也就是弹弹贝斯。其实啊,只要站在台上不动,手指拨一拨,一场演出就结束了。”
  听他这么说,台下的亲朋开始起哄。老边说着环顾台下,目光扫到郑源,突然说道:“正巧,今天我们乐队的主唱,也是我的好哥们儿郑源在场,还是由他来给大家演唱一曲吧。郑源这个人容易害羞,大家来些掌声鼓励鼓励他!”
  郑源一愣,老边唱歌是够难听的,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用这种方法为自己解围。
  可是在老同学的喜宴,唱歌这种事情郑源没理由推辞。同桌的同学起着哄把他往舞台上赶,他回头求救似的看一下顾钧,顾钧正低头啃着根鸡爪。
  郑源心里暗骂一声走上了台,接过老边挤眉弄眼递过来的麦克风,考虑了一下开口说道:“今天是边昱大喜的日子,按理我不该喧宾夺主。不过新郎官亲自开口点歌,我也是义不容辞。郑钧的《灰姑娘》送给新郎新娘,祝他们永远甜甜蜜蜜。很久没唱歌,唱的不好也请大家多担待。”
  台下一阵掌声中,现场负责音乐的工作人员竟然神出鬼没的播放起《灰姑娘》的伴奏,郑源不紧不慢地娓娓唱来。
  台下目光所及,是一张张稳妥的笑脸,这正是此刻郑源所需要的。直到目光落到蒋小凡身上,他的心再次不安稳起来。
  蒋小凡坐在铺着雪白桌布的饭桌旁,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焦虑,反而带着些探究的表情,似乎想对郑源说些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
  伴奏进入尾声,郑源鞠躬下台。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头喝水,不敢看向蒋小凡的方向。
  吃着饭喝着酒,老边带着新娘转到了郑源他们这桌来敬酒。郑源揪住老边,酒杯举到他鼻尖底下,说道:“恭喜恭喜,嫂子的酒也由你来喝吧。”
  老边冲他挤挤眼,答应着连干三杯。画着浓妆看不出来长什么样的新娘弯起眼睛在一旁对郑源说道:“你唱的真好。我那些姐们儿都说,边昱怎么藏着这么个宝,非要我帮她们介绍。”
  郑源正傻笑着还没来得及开口,顾钧从背后揽过郑源的肩膀,逗乐说:“嫂子,你不知道我们郑源已经名草有主了?”
  听了这话,一桌子人的目光都落在顾钧身上,问他说的“主”是谁。
  “我呀。”顾钧笑着收紧胳膊。
  大家笑着让他别扯淡,郑源也抬起手照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他才老实说:“我不能说,反正你们有人认识。嫂子你有好姑娘,还是介绍给我吧。”
  新娘笑着答应顾钧,扭过头来看着郑源连说可惜,接着就跟老边转到其他饭桌去了。
  郑源被顾钧这么一闹,只能回应那些八卦的同学“八字还没一撇”。慌乱中扭头打量一眼蒋小凡,才发现她正看向自己,充满探究的眼神像是一眼就看透了郑源的心虚。
  宴会厅里还在喧嚣,郑源移开目光,再次看向蒋小凡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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