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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影落寞-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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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影子转身，继续向湖泊的方向前进。她对秦笑涯还是有所防范的，虽然就目前的状况看，秦笑涯对她并没有什么危险。但那危险是暗中存在的，影子心里清楚。
笑涯跟在影子身后，眼里笑意盎然。影子她怕是已经感受到了冰雪兰的精神攻击，才会与那花丛保持距离吧。这次似乎她的感觉比他更敏锐，换句话说，她受到的精神攻击也会比他更厉害。笑涯心里暗笑，他倒是很想看看外表如此坚强的影子受到精神攻击时，会不会露出脆弱的一面。
Chapter SEVEN … 2
日已西斜，因为林子的浓密，阳光几乎已经无法穿透树丛的间隙，周围就这样黑暗下来。
按理来讲，他们早该扎营休息，但是影子卯着劲头一定要在今天到达灵潭湖畔。从地图上来看，他们距离湖泊已经不远了。但是，这里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随着接近湖泊，冰雪兰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并且开始从地表攀爬到树木上，岩石上。
这带给影子的是非常严重的感官伤害，她耳中开始出现那日飞机坠毁时的嘈杂声，枪声，还有尖叫；眼前昏花，虽然依旧看得清楚路线，但是眼前就像是有一团团的黑色东西不停出现。真是糟糕的迹象，如果到达了湖畔却没有办法搜索冰雪兰花丛中的线索，那么来天鹰坛实在是没有意义的。
忽的，影子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她本能的停下脚步，用力闭眼再睁开，视野终于慢慢恢复了一些光亮。
笑涯跟在影子身后，自然注意到了影子停下脚步的动作。他也受到了冰雪兰不小的影响，但仅限于耳鸣和忽强忽弱的晕眩。不知道影子所受的影响已经强到什么程度，居然让她下意识的停止前进。
只是几秒钟的停顿，影子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进。
“喂！影子！”笑涯在后面叫她，“不要勉强自己了，头晕的话就歇一晚上再走。”
影子不理他。其实，她并不是因为不想搭理笑涯，而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听见笑涯的声音！当然影子自己并没有察觉这危险的信号——失去听力，对于身处黑暗的丛林的她就意味着失去了获得外界信息的能力。
远处的树木罅隙间，依稀有成片的白色。那似乎是一片更繁茂的冰雪兰。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状况。笑涯伸手拉住影子，阻止她继续前进。然而就是他手上这轻轻的一用力，影子就像失去了重心，毫无预兆跌向他！这一瞬间，两人心里俱是一惊。影子刚才正感到晕眩，突然间不知为什么就失去重心，等她转瞬之间清醒过来，已经控制不住向笑涯的方向跌倒；而笑涯也吃惊不小，他没有想过影子受到这点拉力就失去重心，还居然要在这样的状态下坚持行进。
笑涯手劲很足，影子也已经恢复，这跌倒的趋势两人互相助力，就立即止住了。影子和笑涯的距离只有一拳，笑涯身上沾染的树汁的气息混合着伤口的血腥味道，冲进影子的鼻腔。影子后退一步，正要转身继续向前走，却又被笑涯拽住。
“你疯了吗？”笑涯少有这样严肃的语气，“不可以再前进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明天早上再说！”
笑涯这句话在影子听来，声音忽近忽远，有些飘渺。经过了那失控的跌倒，影子自然知道自己的状况非常危险。但是，她想要在今天晚上试出自己的极限。如果不得不在冰雪兰花丛里逗留很久寻找线索，那么试出极限就是必须的。
“别担心了，”影子开口，自己的声音自己听起来倒是镇定得很。她看向笑涯的眼睛，“今天明天还不都是一样。”
影子的眼睛映着微光，竟然反射出金色的光芒！虽然仅仅一闪即逝，但那光芒仍然让笑涯心惊。那种反光是只有夜行性的野兽才会有的，此时出现在人类眼中，又恰好在令人失神的冰雪兰丛边，显得更加鬼魅。
金眼人……笑涯想到这个名词，心里的沉痛感又慢慢泛上来。金眼人除了体内神奇物质之外，应该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他却对影子下了杀心，并且自己定给自己的底线已经越来越近。这样想着，笑涯不自觉的松了手，看着影子近乎倔强地转身继续向湖泊方向走去。
接近大片的冰雪兰花丛的时候，影子耳中出现了清晰的幻听，坠机时候的惊险，碰撞声，枪声，呼喊声……似乎她又经（书）历（网）了一次听觉上的灾难，回忆起令她揪心的那个晚上。现在回想起来，影子感到浑身乏力。那噩梦一样的夜晚，让她至今都没有办法真正的恢复过来。
然而她的步子没有停，开路刀依然在手，影子向着湖泊的方向前进，然而很快，她看到手中开路刀的刀刃上萦绕了一片血红色，她知道那是幻象。记得以前，她连噩梦都很少作，而现在她几乎每晚都会从梦中惊醒。即使她刻意不去想父母遭遇的事情，不去想可可遭遇的事情，到了梦里，这些事情却从潜意识里翻出来，折磨着她。影子可以忽略刀刃上血迹的幻象，却已经被那幻象扰乱了思绪。
跟在影子身后的笑涯，却也体会了一种复杂的心情。影子一直都很坚强，即使刚才失控几乎跌倒，她还是硬逼着自己坚持行进，这种坚强却让他有些心疼。他发现自己越发佩服影子，越发被影子吸引，就越发的矛盾。这场自己定给自己的枪杀任务，怕是会失败的。笑涯自嘲。
影子忽然停下脚步，望向远处渐渐稀松的树丛。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眼前的到底是实物还是幻觉，为什么她觉得那树丛里似乎有一团黑色的巨大物体，还伸出长长的机械装置，歪斜在那里。
那是一架坠毁的直升机，旋翼叶片因为撞击折断，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探出来。笑涯从影子的肩膀上方看过去，认出了那巨大的机器。不过，那并不是他所乘坐的直升机，应该是更早之前，不知名的探索队留下的。那直升机的残骸周围应该没有盛开的冰雪兰，笑涯希望那里可以留出一大片无花的空地，这样他们就可以暂时在那里歇脚。
影子又向前踏了一步，却似乎那一步之差带她跃上了一个台阶，体内的液体一瞬间翻江倒海，影子眼前霎时漆黑一片。
笑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告诉影子他的想法，就看见影子兀的向前面倒下去，手里的刀却卡在土壤里。她要是这样倒下去，右腿难免撞上刀刃！笑涯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跳过去一把抱住影子，空出一只手把刀从地上拔出来。
这次影子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重心，而是完全昏迷过去。撕扯的力量让笑涯的伤口一阵剧痛，但他一咬牙，握刀的手也跟上来，把影子横抱在怀里。然而当他抱着影子想要往飞机残骸行进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阵发黑，耳边出现了幻听。原来是这样……笑涯稳住自己，心里明白了影子为什么会晕倒——这一步之差，似乎是跨过了一个节，身体的精神刺激累积到一定的程度，终于发生了一次跳跃。
但是他依然决定要带影子到残骸边休息。依照冰雪兰的品性，那残骸边一定有面积不小的无花之地，换句话说，那里一定有一个安全的区域。
不过，这一百来米的距离，或许会非常难走。
Chapter SEVEN … 3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灵潭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夜风透着一股初春特有的凉气。
坠毁的直升机周围果然没有冰雪兰开花，只有几支残败的花枝还顽强的长在那里。笑涯把影子抱进直升机下面的空隙，那里的高度恰好能够人坐下，还挡了风和雨水，是一块难得的宝地。他把影子安顿好，便一手按住自己左肩的伤口，避免血继续往外渗。那伤口几乎是穿透性的，从锁骨下面深深地刺进肌肉里，险些伤到致命的动脉。真是一个厉害的老头，笑涯心里却是赞赏，招招狠毒，都冲着最致命的方向。头，颈动脉，锁骨下动脉，心脏，肝脏……那时有两次自己差一点点就被那老头杀掉，笑涯一边想，一边触碰脖子上那道伤口。
影子轻摇了一下脑袋，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醒。笑涯看向她。猜不透，这个女孩是怎么从那老头手里全身而退的。按理来讲，那老头应该是看见了她，他记得在打斗中他见到老头似乎是抛出什么东西割断了绳索，那时他还以为影子会掉下断崖呢。想到这里，笑涯蹙眉——如果掉下了断崖，她是怎么上来的？如果没有掉下断崖，又为什么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赶上他？这女孩，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她要么有征服断崖的能力，要么有逃过那老头的能力。笑涯突然想起和灵潭狼的对峙，她受伤流血之后，灵潭狼王的表现实在太过诡异。那时候他没有想过影子和灵潭狼王或许有什么关系，但现在，一个念头突然萌生出来：影子他该不会是灵潭狼妖吧？笑涯心下自嘲，自己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答案。
笑涯摸出手枪，手指轻轻擦拭着枪身。他是想用这支枪杀掉影子的，却一直在给自己找借口。现在到达距离湖泊这样近的地方，他已经没有后路了。还有影子她实在是令他不得不防范，这样低调而似乎又深藏不露的人一旦成为敌人，那将是非常可怕的对手。
手指划过保险销，笑涯拨开它。因为和那老头的激烈战斗，枪膛里面仅剩下两枚子弹，却是他故意留到最后的。一枚留给影子，另一枚却是他自从拿到这枪就从没击发的最后一颗子弹，因为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告诉他，永远不要用光枪膛里所有的子弹，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得不用到它。
笑涯用枪指着影子的额头，手指在扳机上游动。
他心里却在给自己找着借口：这可以算是他能使用的最后一枚子弹了，如果回去的路上再与那老头和灵潭狼不期而遇，那么自己将连自保的机会都没有。
这也许是他下决定用了最长时间的枪杀任务。
枪口和影子的额头有一拳距离，轻轻的颤抖着。笑涯的手应该是很稳的，但是现在，他手里的枪在颤抖。
影子在枪口下毫无意识的继续昏睡着，眉头微微蹙在一起，也许正在做着不太好的梦。笑涯咬住下唇，心里有一种深沉的痛苦，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不知不觉喜欢上这个金眼的女孩了。所以……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的的时候眼里尽是决绝——所以他必须杀掉她！
然而，他睁眼的时候，看到影子躺在那里，目光越过枪管，凌厉如剑刺向他！
枪响！
影子紧紧闭上眼睛，子弹却是擦过她的头发，射中了她耳后的地面。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影子的睫毛动了一动，没有睁眼。然而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坠落。
笑涯把枪收回来，看到了影子那滴眼泪，似乎心里的什么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砸中了，情绪就在这不过几秒之间搅得混乱。他终还是下不了杀手，这是他唯一一次还没有出手就注定会失败的任务。
“为什么杀不了我？”影子问出来，声音平静得甚至令她自己诧异。她慢慢坐起来，睁眼望向黑黢黢的树林，那滴眼泪之后，她再没有任何哭过的迹象。这片林子入夜之后很安静，安静得有一些诡异。“我是金眼人，你也应该知道。比起拿到冰雪兰这种危险的花，拿到我的骨头更容易吧？”
笑涯察觉到影子语气里有一种沉淀之后的痛苦，却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事情。
“你是什么人？这直升机和你有关系吗？”影子把他们依靠的这架直升机当作了她在接待楼门口听说的那架。如果真的是针对她才来到天鹰坛，那么他有很大的可能知道可可的下落。
想到可可，影子忆起刚才昏睡的时候做了一场极长极恐怖的噩梦，梦里父母可可还有陈寞都是一身的血，一身的血！她很害怕，却没有办法靠近也没有办法逃离。然而就在她几乎要哭出来的时候，她被惊醒了，看到一只枪口对着她的额头。那一瞬间，有一块沉重的东西轰地落到了她的心底。
影子知道，如果她能活下来，她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是以前的她了，处变不惊，她终于在这样的恐怖气氛中学会了。
笑涯轻哼了一声，不知是不是笑了。“我的直升机没有深入到这里来，飞行器经过灵潭上空是很危险的举动。”他对自己的身份避而不答。
影子扭头望向笑涯，“你出身军队？不然就是和军队有关系的大家族大企业……”能够调动直升机仅仅为他一人服务，看来身为杀手的他，地位还并不低。
“是啊是啊，和军队有关系。”笑涯终于又带了那种淘气的语调，“不过，也仅仅是个军工厂而已。”
“军工厂？哈哈，前辈说笑了。”紫神与一位老人面对面坐着，那老人虽然在轮椅上，但是很明显，紫神非常尊重他。“能够得到魔鹰军工的支持，黯园感到无比的荣幸。”
那老人有着慈祥的笑容，却在笑容里面隐藏了深邃的心机。魔鹰军工的大老板，魔鹰组织的最高领导者，是一个真正经（书）历（网）过黑道大战的人，却反而行事低调，不轻易与人相争。“黯园有神这样的少年英雄，我们这帮老朽也该退休回家，享享安逸了，只可惜我那几个孩子都不如神这样聪明。”
“哪里，虎父无犬子啊。”紫神客套一句，从椅子上站起来，向老人告辞，“那紫神不打扰前辈休息了，结盟的事情，再次谢谢前辈。”
紫神走出魔鹰军工大门的时候，嘴角带了笑意。真是令人意外的老人，看上去他并不在意这次结盟会带给他们什么利益，但是显然那老人看得出来，如果不结盟，黑道大战将是三足鼎立的局面。并且，如果魔鹰在黑手套这件事情上帮黯园一把，黯园才不至于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导致黑道大战更早打起来。这是紫神对那老人最佩服的一点，他算大局，不计较小的得失。
如今黑道的王者黯园和军工企业魔鹰联合起来，相信海源社也不会轻举妄动了。
紫神坐进车里，现在，他要去解决一件私事。
Chapter SEVEN … 4
雨终于停了。已经是午夜，但是影子一点也不想睡，她害怕睡着之后又会梦到自己身边的人离她而去。坐在周围没有冰雪兰开花的地方，影子的感官也慢慢恢复了，虽然还有轻微的耳鸣，但是夜视力已经足以让她透过已经并不浓密的树干，看到不远处湖泊边连成一片的洁白的花丛。那几乎是一片死地，在这样的花丛中心，那湖泊里面能有什么线索呢？但是直觉和猎奇的天性告诉她，那湖泊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笑涯默默注视影子看向远方的侧脸，终于还是说服了自己。枪杀影子，不过是一个自己强加给自己的任务罢了，既然尝试两次都以失败告终，那便罢了。“影子，”笑涯打破沉寂，“你又为什么要到天鹰坛来呢？我觉得不仅仅是为了看到冰雪兰而已。”
“你有没有听说过肖可这个名字？”影子收回目光，却没有看笑涯，只是垂眼看向自己手中的火焰匕首。
“肖可？没有……他和冰雪兰有关么？还是和灵潭有关？”笑涯疑惑，难道影子冒着生命危险来到灵潭，只是为了找一个人么。他突然记起，曾经有那么一个画面：影子失神望向丛林，他问的时候影子说想起一个人。“是你上次在想的那个人？”
“什么上次？”影子终于抬头看着笑涯，却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笑涯闭眼轻轻摇了头，看来她不记得了。忽的，笑涯想起那个老头，“肖可是个老头么？”
这对话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影子抿了抿嘴，“不是，是个女孩子，二十岁的。她……她失踪了，留下的唯一的线索就是冰雪兰。”
“哦，这样的话，为什么问我知不知道？”笑涯明白了影子心里所想，笑容里带了一点小小的邪恶，“你以为是我绑架了她？”
“不知道的话，就算了。”影子回过头，继续玩弄手里的匕首。不管笑涯知不知道可可的事情，追问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他不愿意说，那么不管怎么问都是不会问出来结果的。“明天我要去湖泊里面看看，你只是来采冰雪兰的，就不用和我一起冒这个险了。”
笑涯夸张的瞪大眼睛，几乎是吼出来：“你疯了吗？！你要深入冰雪兰花丛？”
影子轻叹一口气，心里很是没底：“不管怎么样，只是精神攻击的话，或许我能强撑过去。就算是爬着我也一定要去那湖里看看。”
“那湖里有鳄鱼……”笑涯随口说。
“别傻了，鳄鱼要到岸上产卵的。有鳄鱼的话，冰雪兰花丛就不会这么茂盛了。”影子说完从地上站起来，到不远处的灌木地下摘了一些蒲公英和荠菜。因为下了雨，周围的树木没有一根枝条是干燥的，而影子丢掉了背包，也丢掉了简易自燃火炉，现在他们没有办法点起火来。
笑涯咬着有点苦涩的蒲公英叶抱怨：“森林里都没有水果，只能吃草，真是自虐啊，还以为有兔子可以打，还以为一天就能走完这些路呢……”
“枪在你手里，你想打什么动物都可以，断崖对面不仅仅是兔子，还有山雀和蛇。水果的话，这林子里恐怕没有太多果树会在初春结果。如果不怕吃虫子，其实这时候应该找得到休眠的豆虫蛹，因为这里有刺槐。”影子吃完野菜，也算垫了垫肚子，不过饿的感觉还是存在的，“湖泊里面，或许会有鱼。”
笑涯似乎一直在等影子这句话，听到之后笑眯眯地说：“对对，或许会有食人鱼，你明天一定要去吗？”
影子知道自己有一些自讨没趣，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望着夜色中的灵潭丛林。回想起自己是怎样一步一步，最终不得不独自前来这样危险的灵潭，和这样一丛丛具有非常侵略性的冰雪兰斗智斗勇。她一直都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却没有办法停下来，只是随着暗中那双手的牵引，一步步走下去。但是到了这里，她却没有找到答案，可可的失踪还是毫无头绪。她觉得自己不是掉进了陷阱，而是被卷入漩涡，越陷越深。
但是，湖泊之行的想法她并不想放弃，既然到了这里，她最起码要解答为什么有人提示她来寻找冰雪兰。
天空蒙蒙亮的时候，灵潭丛林里面升起一层迷雾，那雾不浓不淡，影子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恰能看到远处成片的冰雪兰花丛。
笑涯靠在残骸的一个稳定的支架上，睡姿有些奇形怪状。影子俯身轻轻从他身边绕过去，然后向着雪兰从的方向前进。
就试一次，如果这一次她又昏迷的话，她就不再打算尝试了。梅尔侦探曾经告诉她不要亦步亦趋，免得落入他人设计的陷阱。如果这次还是无法找到可可失踪的线索，那么，她会放弃的，她一直是一个很容易被理性说服的人。
然而当影子的脚尖踏上繁茂的冰雪兰花丛时，她所想象的那种致命的神经攻击并没有开始。透过薄雾，影子依稀看见有水鸟飞落水面，三两只凑在一起嬉戏打闹。
这似乎是一个不该出现在冰雪兰丛边的温馨场面。
在这薄雾里面，冰雪兰好像仍在沉睡，还没有能力发出能够攻击生物神经系统的能量。影子脚下加快了速度，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她最好在太阳升起来之前把那湖里的状况弄明白。
接近湖泊的冰雪兰花丛更加繁茂，几乎已经见不到绿色的叶片，小朵的冰雪兰挤在一起，整个地面就像是铺了一层洁白与暗红掺杂的珍珠地毯。影子只能踏在那花丛里，顾不得脚下踩碎了多少花瓣。突地，影子一只脚踩进了及膝的水里面，原来已经到了湖泊的边界，但由于冰雪兰的花枝已经蔓延到了湖面，她并没有注意到。这时整个湖泊已经在视野范围之中了，薄雾似乎变得更淡了一些，影子看得到湖水非常的清澈，从她所在的这个方向望去，能够看到湖面下方不深处，似乎有几支树立的石柱。
影子回头望了一眼，天地皆是一片雪白。她已经身陷冰雪兰花丛，如果不继续下去速战速决的话，一旦太阳升起，雾气消散，她回去的路将会充满无法想象的危险。
湖泊的水在早春的季节还是相当的寒冷，影子没在水里，感到湖水有一些刺骨，她不禁咬紧了牙齿。石柱距离岸边并不很远，影子深吸一口气潜了下去。在水下，因为没有泳镜，影子眼前一片模糊，所幸湖水清澈，她能够看到石柱的大概轮廓。
影子伸手触在石柱上。石柱的表面生了一层细细的水草，但是并不影响影子用手指感觉它表面图腾的凹凸——蜿蜒的曲线，交错而刻，在卷起的尖端吐出一簇细碎的花朵。
冰雪兰。
她永远也不会忘了这个图腾的特点。
影子顺着石柱下潜到四五米，更加确认了这是一支萘落牙文明的图腾柱。她浮上水面，深呼吸，补充着刚才过度消耗的氧气。
萘落牙，果然又是萘落牙。这个文明越发显得神秘莫测。但是影子仍然决定要去这湖里的每一个石柱看看。
鹅卵形的灵潭湖泊，其中共有五支石柱。影子在湖面上绕了一圈，锁定在这五个石柱中直径最大的那个作为第二个探索目标。那石柱不仅粗壮，而且也是石柱群里唯一一个在柱顶雕刻了栩栩如生的灵潭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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