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影落寞-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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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放开笑涯，笑道：“那是因为我猜到绑匪是陈兴国，故意画给他看的。从我丢掉以前的手机那时候，我就和以前的生活，以前的感情一刀两断了。没错，我并不是喜欢你，我只是……不想辜负笑天姐的……遗言。”
　　笑涯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终于回过头看着影子，伸手抚在她的脸上，温柔地说：“只要你和我一起，我不在乎是因为什么，影。”他从局促到深情，转变得如此迅速。
　　影子笑出来，挡开了笑涯的手。
　　“怎么？”笑涯惊讶。
　　“没什么，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影子笑着仰起头，伸出手来示意要握手，“初次见面，我叫穆藏影，请问贵姓？”
　　笑涯扬起眉毛，表情慢慢变成了深不可测的笑容。
　　“你该不会还要说你的名字是秦笑涯吧？”影子仍然带着微笑，一点点都没有透露出心里的紧张和害怕。这场戏，这次对阵，她还不能确定谁是赢家。
　　“你比我想象的聪明。”伪装者笑道，“但是没有聪明到让我认为你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影子冷哼一声。
　　“不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还请穆藏影小姐指教。”那人用高傲的语气问道。
　　“笑涯恐怕不知道蚂蚁还分工蚁和兵蚁，也不清楚那种牺牲叫做利他行为，而且他也从不叫我‘影’，还有……”影子笑出来，似乎这是个显而易见的破绽，“初吻的味道不会那么容易被忘掉，而我记得笑涯的吻没有烟草味。他身上从来就没有烟草味。”
　　对方眯起了眼睛，似乎在重新掂量影子的能力。
　　“你好像很害怕对我产生欲望？”影子压制着心里的恐惧，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她的战斗到此结束，就看对方是不是会投降了。
　　那人的眼神变得深不可测，过了半晌，才浅笑道：“不简单，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到真正惊慌的人。不过，你现在还在我手里，不怕我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吗？”
　　影子不说话。
　　那人转身要离开餐厅，却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笑道：“你也最好记着，我的名字叫做……龙藏。”

　　Chapter　TWENTY　…2

　　“被摆一道了。”Sanchal看到龙进屋来，皱着眉头说。
　　“嘿，真没想到。”龙只有在Sanchal面前才会露出对这次对决的恼火，他本来想抽支烟平静一下，却突然想到刚才的对话，愤愤地把烟扔到对面的墙上，然后坐回沙发里，努力平息自己。他不可以激动，因为激动会暴露弱点，他必须冷静下来，想想下面要怎么做。这是他在穆藏影问题上的第一次失误，而这次失误让他感到奇耻大辱。
　　Sanchal等龙的火气过去了，才低声问道：“那么，我们是不是还要进行后面的步骤？”
　　“我想一想。”龙犹豫道，他并不是没有考虑到会被揭穿，但是这种情况好像又和他所预想的不一样，这变故打乱了他排好的多米罗骨牌，如果按原计划进行，那么结果恐怕会偏得更离谱。可是，他越是凝神思考，胸腔里那一种奇妙的异样感觉就会越明显，让他集中不了精神。这不是爱，决不是！他，怎么可以爱上穆藏影呢？！决不能！
　　“直接进行下一个计划吧。”龙平静了下来，语音回到了惯常的阴冷清澈，“这个计划再进行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我承认我们输了一局。”
　　是的，他的本来目的是让穆藏影认为一直爱着她的人已经背叛，然而，这计划的开端本来有比冒充好得多的选择，但秦笑涯居然拒绝帮助他，选择了逃出这里。这是他预料到的，所以早有准备。他本人的易容在之前无人能破，从外貌到神态到声音他都可以模仿秦笑涯，他以为对话的时候稍微小心一点不要涉及到只有真人才能知道的情况就可以，但没想到穆藏影的观察力居然比他想象的敏锐得多。还有一点让他最担心也最生自己的气——他居然想要去关心、去呵护穆藏影！还有，在她孤注一掷决定勾引他的时候，他本来有上百种办法可以让她自食苦果，但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害怕得退缩呢？这一切让龙觉得，自己的某些方面连他自己都是陌生的。
　　影子被送回到近乎豪华的牢房，心跳还没有平稳下来。刚才如果她稍微显出慌张，恐怕就会被那个叫做龙藏的人弄得惨不忍睹。绑匪这么做是为了让她对爱绝望吗？让她看到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的背叛。没错，她一开始的确觉得不可置信，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受到太严重的伤害。影子自嘲地笑笑，她知道自己在利用笑涯的感情，所以也对他的执着没有抱太大希望，说到底，竟然是自己对他的不完全信任在这次事件里保护了自己。
　　而且，她还从这个小阴谋里看清了一个大阴谋，理解了似乎是很久以前那句“你有什么”的真正含义。
　　画架上的男孩半身像还在那里，影子看着画纸上那一抹纯净的笑容，忽然有些伤感。虽然她决定画陈寞是为了试探陈兴国有没有在监视她，但是画笔在纸上流动的时候，她不知不觉排空了周围的一切，似乎又回到学校的画室，回到心底仍旧清澈的时光。影子上前把陈寞的半身像从画板上揭下来折好，重新铺开一张画纸。
　　“真是悠闲自得，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答应你给穆藏影一套画材。”Sanchal坐在陈兴国旁边，透过单面窗看着房间里的影子。
　　陈兴国却不说话，只是盯着影子画画的侧影，若有所思。
　　“看她这个样子，我真想不到她居然能斗过他，真正的敌人第一次碰面，居然是他输了。”Sanchal明显对影子的兴趣更浓了。
　　“这场仗的赢家，恐怕不是龙。”陈兴国语气不疾不徐，“穆藏影好像感觉到什么，恐怕她一旦获得自由，不仅不会想要追查到底，还很可能会逃走。”
　　Sanchal听陈兴国这样说，扬起了眉毛。
　　“怎么？你要警告龙吗？”陈兴国回过头盯着Sanchal。
　　“不，我也想看看龙虎斗的好戏。”Sanchal这句话说得圆滑，一个“也”字就道出了陈兴国的想法。兴国头脑不差，但是对于龙刻意隐瞒的计划内容有所不知，这场战斗不管是龙或者穆藏影胜出，对他陈兴国而言，都是必输之局。
　　囚禁的第二天早上，影子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感到有些晕乎乎轻飘飘的，昨天晚上她似乎睡得特别死，本来还想保持警惕，怎么也没料到会如同昏迷一样睡到现在，甚至浑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等影子睁开眼睛，完全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时，心里一阵恐惧——这已经不是她之前所在的房间了，而是一个很小的，有着软垫墙壁的房子。影子想，大概由于自己一激动破坏了绑匪的原计划，迫得他们凶相毕露了。影子挣扎着坐起来，身上还有些用不上力气，思维也有些恍惚，有些像被打了麻药和镇静剂。可是，身上一种莫名其妙的疼痛很快压过了恍惚，这种隐隐的疼痛，也是她会醒过来的原因。
　　怎么会浑身的骨头疼呢？影子揉着胳膊，两条腿以奇怪的姿势别着，想要减轻疼痛。可是，随着她的意识越来越清晰，这些疼痛也越来越失控，就像是强力的止痛药慢慢失效时患者感觉到的疼痛的回归。
　　可这疼得也太过火了！影子蜷缩在墙角里，把自己抱成一团。她不记得自己有这种毛病，浑身的骨头就像在燃烧一样！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所在角落里疼得瑟瑟发抖，为了不喊叫出来，她把拳头咬在嘴里，齿间已经渗出血珠。忽然间，影子有了一个想法：这是一种剧毒，虽然不会致命，但是会对人的痛感神经造成严重的干扰，导致噬骨的疼痛。人的痛感和嗅觉视觉不一样，痛觉不会形成习惯，不会像在黑暗中呆久了就能适应黑暗一样，而是只要神经还在接受刺激，人体就会不停地痛下去。“真是……太低级了。”影子嗤笑，笑声的后面转变成一声痛苦的呻吟。龙藏说他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原来指的就是给她下这种毒吗？可是，这一回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影子不相信他只是要自己经受躯体上的痛苦而已。到中午的时候，疼痛还没有消失，这好像是影子经（书）历（网）过的最漫长的一个上午。她的头脑里开始无法形成连续的思维，浑身都是疼出来的冷汗，手背被自己咬得出了血。
　　忽然，房间的门开了，陈兴国走进来，淡淡地看着窝在墙角发抖的影子。“很疼吧？”他低声问道。
　　“你去死……”影子不经大脑就骂出来。她看到陈兴国拿出了一个药箱，好像要给她止痛药？影子毫无反抗能力地被他拉去一只胳膊，一根橡皮管紧紧扎在她的小臂，然后她看到陈兴国拿出一支注射器，娴熟地刺进她的血管。
　　就在注射器里冰凉的液体流进她的体内的时候，疼痛似乎一瞬间消失了，影子心里闪过一丝奇异：这是怎么回事？既然要让她痛苦，为什么还要给她止痛针呢？但是，当早上她清醒之前的那种飘忽的感觉再次袭来的时候，影子的头脑登时清楚了！“你给我打的什……什么东西？！”她冲陈兴国叫嚷道。
　　陈兴国冷笑一声：“你说呢？”
　　“这不是止痛药。”影子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是说得很清晰，“即使是吗啡，用作止痛的时候也是肌肉注射才对。”
　　“你这么聪明，还猜不出来这是什么吗？”陈兴国笑着问。
　　影子闭上眼睛，无力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样的状况。“毒品……你们这些疯子。”她从地上跳起来，向着陈兴国挥过一拳，却被他牢牢钳住了。
　　“影小姐，你最好冷静一点，冲动不会帮你什么忙的。”陈兴国在她耳边低语，语气并不是威胁，而更像是忠告，“你赢过他一次，但如果你继续像这样鲁莽，会被他玩死。”
　　影子甩开陈兴国的手，愤恨地看着他走出软壁房间，然后她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陈兴国说的没错，她不能就这样被人控制了。恐惧和欲望，一向是制约敌人的两大法宝，而她穆藏影并不是圣人，她只能承认当现在不再被疼痛侵袭的时候，她开始害怕身体里抑制疼痛的药物失效。但问题是，他们给她的止痛药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她开始依赖于毒品，就彻彻底底堕落了。她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可是眼下她想不到任何办法。

　　Chapter　TWENTY　…3

　　“哥，你怎么回家来啦？”笑海一进海滨别墅的门，就看到笑涯正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发呆。秦夫人和她的孩子们已经被转移到总部的别墅，以便更好地保护，所以现在他们海边的这所房子是一个空宅，今天接到笑涯的电话让他很意外。“你不是去撒哈拉了吗？”
　　“嗯，我在回忆那天晚上从那地方跑出来走的方向。”笑涯皱着眉头细想，随手在一张纸片上画着他记忆中龙的汽车所拐过的弯，一边把自己从沙漠出来之后的事情解释给笑海。“他说影子也会去那里，所以我需要想办法救她出来。”
　　“救穆藏影？你还不知道她把我们都出卖了吗？”笑海喊道。
　　这倒是一个新闻，笑涯诧异地抬起头：“这怎么回事？”
　　笑海忍住没有翻眼睛，坐到笑涯旁边把他们和黯园策划的暗杀行动和失败原因全都告诉了秦笑涯。“所以，哥，你别傻了，她为了那个陈寞可以连她自己亲哥哥的处境都不顾，你还要救她。如果她死在那个陈兴国手里，才是自找的呢。”
　　“喂，这过分了！”笑涯叱道，但是刚才还着急要去救影子的心情免不了打了折扣，“她这段时间一直和我在撒哈拉，别说发短信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有暗杀这回事。”
　　“你就这么信任她？”笑海有些不耐烦，“你还记不记得现在的状况是因为什么才出现的？都是因为她！如果没有她，你就不会去偷那个傻石头……”
　　“秦笑海，我警告你！”笑涯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声吼道。
　　“你为了她去偷那石头，才会引发混乱！如果没有她，秦夫人和弟弟妹妹还都在这里，老爸也不用天天在总部那么辛苦，也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笑海越说越激动，“如果老爸过不了这个危险期，我一定会杀了穆藏影那妖精！”
　　笑涯一拳抡在笑海的脸上，把他打得倒在茶几上。
　　“多好啊，看看……”笑海撑着沙发站起来，冷笑着，“为了一个女人，兄弟反目成仇，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笑涯深锁眉头闭着眼睛，很后悔自己没有控制住情绪。他之所以会这么生气，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对影子的死活毫无头绪，一方面是因为刚才笑海说的话都是事实，如果他当初没有一时兴起去帮影子偷神匙，后面一连串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可这是影子的错吗？她其实才是受害者，她不像他们在很多方面是冷血的，她的心终归很软，虽然表面上强装冷漠，但他知道她把所有她认为因她而死的人都装在心里，日夜折磨自己。只有他听过她在做噩梦的时绝望的梦呓，所以笑海不会了解。
　　笑海看笑涯不说话，正又要开口，电话忽然响了。他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瞪了一眼哥哥，接起电话。
　　“你们真的在别墅啊，”瑞儿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穆藏影刚给我打电话了。”
　　又是穆藏影！笑海压住心里的不爽，问：“怎么？他们回来了？”
　　“不是，没有，不，她回来了，但是……”
　　“冷静点！”笑海没好气地说。
　　瑞儿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穆藏影回来了，但是，其他的队员全部遇难了。”
　　笑海一时间没有反应，但是不安立刻在他体内扩散开来。穆藏影回来了，其他队员全都遇难了，这就意味着他的大姐也……去世了？“笑天姐怎么样？她有没有提到？”笑海颤抖着声音，有些不敢确认。
　　笑涯听到笑海这么问，立刻意识到探险队的旅程恐怕比他的经（书）历（网）还要惨不忍睹，想也没想就冲口问道：“影子怎么样？”
　　笑海的肩膀颤抖了一下，他丢掉话筒，回身还了笑涯一拳，吼道：“影子！影子！你不会关心别人了吗？！那个影子还他妈活着！笑天死了！笑天！你的亲姐姐！”他说一句话就打一拳，冲着笑涯那张让他气愤的茫然的脸。
　　笑涯开始还很不服气地挡下笑海的拳头，但当他听到“笑天死了”的时候，就不再出手，结结实实地挨了笑海的三拳。这并不是因为他愧疚，那是他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心情，只是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再真实了。
　　“你……如果再敢去找那个忘恩负义的……”笑海泣不成声，充满泪水的眼睛里闪着仇恨，“我绝对……不会饶你！”说完，他一甩手跑上楼去，砰地把卧室门摔上了。
　　笑涯还站在大厅里，茫然地看着掉在地上的听筒，听筒里传来瑞儿的声音：“笑海少爷！笑海少爷！诶，笑涯少爷！”
　　“我在，还有什么事？”笑涯捡起听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瑞儿犹豫了一秒钟，还是问了出来：“您没有生影小姐的气吧？”
　　笑涯苦笑道：“活下来又不是她的错。”这一句话，却怎么听都像是在安慰他自己，笑涯闭上眼睛，不让眼睛的刺痛变成泪水。“她也肯定很不好受。”
　　“是，她告诉我的时候那声音简直像游魂。”瑞儿似乎松了一口气。
　　“她从哪里打的电话？”笑涯睁开眼睛，想到如果影子是从穆藏庄园打给瑞儿的，他就不用担心她的安危了。
　　“唔，是从一个公用电话打来的。”瑞儿说，“位置在凌河大学。”
　　凌河大学，这四个字让笑涯的心情坠落谷底。说到底，她从致命危险中生还后，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那个有可能会被暗杀的男孩。她应该先回Demon的，却舍近求远回了凌河市。笑涯本来还愿意相信自己找给自己的借口，相信那泄密的短信不是她发的，相信她根本不知道有暗杀计划，但从结果来看，他没有理由再坚持什么。“我知道了，如果她回Demon，告诉她我有事暂时不会到那儿去。”
　　瑞儿本来还有很多疑问，但顾及到笑涯刚刚听到笑天遇难的噩耗，也没有问出来，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笑涯瘫坐在沙发里，目光扫过落在扶手边的那张纸片。如果影子已经到了凌河市，就会很快回穆藏庄园了吧，龙说他们会搜索沙漠沿途，而且他被囚的地方也就在非洲大陆，所以回到了凌河市的她应该已经安全了。笑涯把纸片捡起来揉成一团，心里翻江倒海。有悲恸，有怒火，有伤感……复杂的情绪堵在他心里，让他忽视了他心底淡却急迫的不安。
　　穆藏庄园。
　　紫神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疲惫地用手揉着太阳穴。海源社的爆炸案使黯园和魔鹰的关系紧张起来，而国际调查机构又不知怎地盯上了他们，这一星期他在两者中间周旋，虽然不需要亲自出马，但因为需要一直关注他们的动向，这星期他只睡了六个小时。现在事情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又有人来报说，不明底细的组织向非洲的一个小国发射了两枚帝国的卫星导弹，在撒哈拉南部爆炸，其中一枚炸毁了当地一个很有名的原始部落。
　　“还是没有影子的消息？”紫神看到烟祈一脸阴云地进来，知道没有好消息。当初他派出的暗中保护影子的小分队因为跟踪失败而返回，他就知道日后找影子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有她的消息。”烟祈轻叹了一口气，说，“我第六次质问Demon，那边的人才说她三天前在凌河大学的公共电话亭给那边打过电话，但目前她还没有回到Demon。”
　　紫神听到这话立刻皱了眉，因为这在他听来就和“影子遇到了危险”一样明显。
　　“还有一件事。”烟祈轻叹一口气说，“秦笑天遇难了，Demon那边的人提醒我最好暂时不要打扰秦笑涯和秦笑海。”
　　笑天遇难了？紫神的眼睛变得更阴郁，但随即就把注意力放到了真正紧急的事情上面。Demon那边警告他不要打扰秦笑涯，也就是说秦笑涯已经回来了。影子会不会跟他在一起呢？不，不会，如果秦笑涯一开始就知道笑天遇难，应该是不会陪同影子跑这么远到凌河市来的，所以无论如何影子都有一段时间是独自行动的，而这段时间里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紫神揉着太阳穴说。等烟祈把门关好，他才又睁开眼睛，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秦笑涯的手机。他不能听Demon的劝告，因为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影子的安全，至于会不会碰钉子，他管不了那么多，也当然不会顾及秦笑涯会是什么心情。
　　但是，秦笑涯不肯接电话，这就是另一回事了。紫神连着打了四遍，电话都被按掉了。紫神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又试了一遍。
　　“你到底要什么？！”电话里传来一个恶狠狠的男声，“我告诉你穆藏影，别再找我哥！”
　　紫神愣了一秒钟，反应过来显然是秦笑海接了笑涯的手机，而从他不经意的话里面，紫神已经得到了他最害怕听到的消息。“穆藏影不在魔鹰吗？”紫神沉着声音问道。
　　电话那边安静下去，半晌才又说话：“她不在。”
　　“叫秦笑涯来接。”紫神闭上眼睛，努力保持心平气和。
　　笑海犹豫了一阵，应道：“他现在在洗澡，一会儿我让他回电话。”
　　挂了电话，笑海坐在笑涯房间的床上，心里突然矛盾了。他一直在为魔鹰被卷进战争而讨厌穆藏影，现在又因为暗杀失败和笑天遇难的事，几乎恨透了她。但是一想到影子可能遇到了危险，还是忍不住担心。仅仅凭他与影子不多的碰面，他就知道她其实是身不由己。
　　“你坐在这里干吗？”秦笑涯从浴室出来，看到笑海坐在他的房间里，闷闷地问。
　　“你的手机在响，我刚好路过。”笑海把手机递给笑涯，做出漠不关心的口吻，“神问我影子在不在这里，好像她也没回穆藏庄园。你给他回个电话吧。”
　　而笑涯早在笑海说出神打来的目的时，就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手机啪地掉在地毯上。

　　Chapter　TWENTY　…4

　　影子被囚禁在软壁牢房的第三天，打伤了被派去给她注射毒品的人——四天以来的第六个人了。她出手越来越狠，这一次是以一个准确而有力的下劈直接砸在那人的颈椎上。
　　如果说之前拒绝接受毒品她就不得不忍受那种不知根源的疼痛，那么现在，在距离最近一次被迫注射的第三天，她要承受的就不仅仅是疼痛了，还有让她心烦意乱浑身不适的戒断反应。不过，不知道算不算幸运，噬骨的疼痛让她的意识反而清楚起来，以不至于受到诱惑去接受更多的毒品注射。
　　被击倒的人还昏迷在软壁牢房里，装着药和注射器的盒子落在他手边的地上。影子却走回到角落，靠着墙壁坐下，再次把自己抱成一团，脑袋埋在两膝之间，不喊叫也不动。这四天来她几乎都是以这样的姿势度过的，偶尔扒两口送进去的饭，偶尔去一趟内门的洗手间，偶尔在送药的人身上发泄一下，但大多数时间她都很安静。
　　龙的目光越过坐在前面的陈兴国盯着监视器屏幕上的影子，心里突然有一种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