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影落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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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就别赖在那里磨磨蹭蹭的。”
　　笑涯却突然目光发亮，从地上跳起来，表现得受宠若惊：“真的？影子真的？你要和我一起灵潭探险？我马上收拾，一秒钟就好！”
　　从门石的洞口进去，是一道依然只能容一人通过的天然隧道，越往里洞顶吊得越高，但左右石壁的距离并没有变，只略比一般人的肩宽宽一些。在向里走了大约两百米之后，地面开始向下倾斜，石洞也随着向下坡度的变化变宽阔了，影子和笑涯终于可以并排行进。
　　有一个词叫做“别有洞天”，影子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摄影师要专门到洞窟里面探索。洞窟，尤其是曾经经（书）历（网）过水流冲刷的溶洞，真的就像与世隔绝的另一个世界。而他们所处的门石内的这个溶洞，里面的结构错综复杂，形成一个天然迷宫。然而这溶洞，美倒是极美的——钟乳石和石笋错落如同石质的密林，密林中偶尔有成簇的方解石晶体，在影子手电的灯光下晶莹剔透，竟如同水晶一般。如果不是她拿到的地图上特别标出了溶洞的结构和通向灵潭出口的捷径，影子相信他们想走出这个溶洞，就要花整整一天的时间。
　　但是影子仍然没有在这洞内看到任何萘落牙文明的痕迹。是了，如果有的话，恐怕能让灵潭出名的就不是难以接近的中心了。
　　似乎是一种默契，影子和笑涯走在洞里的时候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听着自己的脚步踏在空旷的地面上的声音。影子本来话就不多，加上她总觉得这个岩洞有说不出的诡异，因为这洞里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的，没有蝙蝠或是昆虫。这一点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然而笑涯却是感觉到了来自溶洞出口的那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这溶洞是两边开口的，因此一定会有气流从洞中流过，即使影子和他都没有感觉到风，这气流仍然是会夹着他们的味道冲出灵潭那边的洞口！而在那洞口，怕是已经有可怖的猎手在等待了。笑涯记得有人提起过，那是一种传说中的大型动物，有人称他们为灵潭狼，但那种动物到底长得像什么，还没有人能够完全的描绘出来。
　　在他们已经能够看到细碎的阳光从不远处一道几乎与地面垂直的洞口射进来的时候，影子突然站住了。笑涯回头，看见影子的表情时，他似乎是微微笑了：她终于也感到洞口上面那种凝练的杀气了么？虽然晚了些，不过依然是非常敏感了。影子真是一个……怎么说……令人有些期待的猎物啊。
　　“要上去么？”影子小声问。就在她说话的时候，洞外那股杀气突然间消失了，隐匿得无影无踪。笑涯想要再去捕捉那种感觉，却已经无能为力。猎手发现猎物的接近，于是把自己藏了起来，自然的造化永远比人为的修炼精湛的多。
　　“我先上去，你在这里。”笑涯一只手按在影子肩上，本是示意她稍等一下，却让影子觉得那是不可违抗的命令。这时的笑涯终于显露出了身为杀手的那份沉着，依稀让人觉得那个不可理喻的淘气的笑涯其实是假的。而现在的他和昨晚杀虎时的他也不完全一样，那个时候他的眼里没有感情只有杀气，现在却让人感觉到一种被抑制的紧张和兴奋。
　　影子看着笑涯攀上那垂直的洞口，其实洞并不很高，并且洞壁下有前人搭好的简易台阶。
　　笑涯只是弓着身子在墙壁台阶上停留了一小会儿，然后竟然像箭一样从洞口窜了出去。然而，他并没有见到他预想要见到的场面。
　　洞外的世界竟然非常的平静，太阳已经微微升高了一些，阳光也暖和了几许，而且似乎灵潭里的树木比门石外面的要茂盛得多，纵深连绵成一片绿色。这里的灌木也茂密的很，即使藏下一只棕熊，也不一定可以让人察觉。因此，这是一个暗藏杀机的地方。笑涯在心里笑道，这藏在暗处的对手实力居然不弱。
　　他沉着步子向洞口外侧走去，每走一步，起脚落脚都在调整自己身体的位置，让自己随时可以对任何角度的袭击迅速反应。然而，如果他是猎手，面对这样的近战，就一定会从猎物的身后发动出其不意的袭击！所以他对自己身后的情况也并不放松。
　　当他终于感受到自己身后的那一瞬间的压力时，喉头却凝了一口气。那东西的攻击没有杀气，没有声音，只给他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就像是，他第一次在暗杀中失手，反被敌人重伤时的那种不祥的预感。一咬牙，笑涯快速侧身翻向一边，有点慌乱但是仍然成功地避过了身后扑来的猛兽的袭击。他落地呈蹲据，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面前那野物乍看之下像是一座深棕色皮毛的小山。笑涯也只能看到这样的程度，因为那东西动作极灵敏，扑空之后立即反过身来，伸出巨大的前爪横扫向笑涯所在的地方。那样的气势，竟然胜过被人们认为是丛林之王的老虎！笑涯头皮发麻，没有想到自己期盼遇到强敌，却突然面对了太过强大的对手，他到现在甚至连射击的空闲都没有！他本是蹲据，猛兽的爪子扫过来的瞬间，他连起跳都没有准备好，只能以一个侧滚避开。然而当他重新找到稳定重心的时候，那巨大的猛兽已经扑向他，两只巨大的琥珀色眼睛凶狠残暴。
　　笑涯瞳孔骤缩！难道，他会死在这里？这里可仅仅是灵潭的入口啊！
　　然而那猛兽的动作突然停顿了，像是受到侧面什么东西的攻击。笑涯眼神是如何的凌厉，就在这罅隙里，他抬手将一颗子弹送进了那野兽的口中，直穿入头骨！
　　影子此时已经站在洞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野兽的停顿，原来是因为影子感到洞外紧张的空气，用最快的速度跳出来，以匕首作飞刀，击中了那只巨大棕色猛兽的后腿。
　　笑涯很快从紧张中缓过来，冲影子眨眨眼，好像恢复了之前的顽皮：“嘿！美女，干得漂亮！”
　　影子深呼吸，慢慢迈开步子，绕到那猛兽身边，从那猛兽身上取下匕首。然而就在影子看清那猛兽的刹那，她【恍【然【网】联想到迎神峰石洞门上，那种带翅的野兽图腾。
　　那是一只狼。一只如熊一般巨大的深棕色的狼，因为皮毛的蓬松，让它本来矫健的流线型的身体变成了熊一样庞大的外观。棕狼口里的牙齿异常锋利，眼睛——琥珀色的眼睛里依然留住了临死前的那种无所畏惧的凶猛。

　　Chapter　SIX　…2

　　在最初的紧张和诧异过去之后，影子定下心神来观察门石这边的景色。虽然是一样的阳光明媚，一样的绿色的世界，但是影子依稀记得，门石外面的林子，树木多为毛白杨，其中偶尔夹杂桦木和梧桐。然而进入门石，高大的乔木却多为梧桐，偶有桦树杨树，其中还混杂剧毒的黑洋槐。这里的森林，灌木异常茂盛，竹子和带刺的蔷薇科，树叶繁密几乎透不过光来，再夹几株山楂和金银木，使得整个林子看上去有一些拥挤。然而贴地的草本就更加多了，有些还正热热闹闹的开着花。
　　这里的空气和土壤显然要比门石外面湿润一些，也许是因为灵潭中心湖泊蒸出的水分被周围环绕的山壁阻隔在中间，水汽跑不出去。
　　影子仔细的寻找，希望可以找到冰雪兰的踪迹。但也许因为这里曾经有人来，又常常有野兽出没，冰雪兰已经销声匿迹了。如果想要见到冰雪兰，他们必须更加向内深入，不管是不是会陷入难以自拔的危险之中。
　　“影子你听过‘大断崖’么？”笑涯此刻正拿着影子的开路弯刀，走在前面，“听说从卫星图像上分析，想要到达中心的湖泊的人，会被一道贯穿灵潭的峡谷挡住去路，你想过要怎么做么？”
　　一般的，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过于谨慎，但他们偏偏又一起经（书）历（网）了一件千钧一发生死与共的事情，那么这种谨慎、这种怀疑就很可能被淡化。就像影子，在经（书）历（网）了令人汗毛竖立的与灵潭狼斗勇的事情之后，觉得秦笑涯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讨厌。不过，他提起的“大断崖”，她从来没有听说。“你怎么知道的？”
　　笑涯回头冲影子笑，影子问了一个他正想让她问的问题。“研究过灵潭的卫星图像呀。因为至今为止，能够不计损失无论如何也要去灵潭中心的队伍还没有出现，那么他们绘制的地图就不会标出他们没有达到的地域的状况。但是，那些地方的情况，我们在卫星图上却可以见到。只要进行科学的图像分析，就可以得出结论了——那里有一条大断崖。”他说着，向前方指去，好像断崖就近在眼前似的。
　　但是影子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林。
　　“你来灵潭，是计划好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冒出这样的想法，也许因为笑涯携带的装备之少，让她总认为他只是来玩玩。可是一个只是想来玩玩的人，却怎么会专门弄来高精度的卫星图片研究地形呢？她都没有去做这样的工作，因为她想过一旦到达不了灵潭中心，就返回。她给自己留了半途而废的理由，而秦笑涯却是想尽全力的。
　　两人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因为在这样的密林里行进本就很慢。笑涯沉默了短短的几秒钟，然后笑出来：“是因为最近比较闲，没什么事可以做，在家里实在很无聊。而且听说……”他欲言又止，如果影子更加了解笑涯，一定会看出他欲言又止的事情里一定有什么蹊跷。而笑涯似乎马上换了一种心情，决定按照实情说下去：“我听说灵潭湖泊周围生有大片的冰雪兰，如果在冰雪兰开放时采摘，那时它们的花冠中的一种特殊的蛋白质对神经坏死有一定的疗效。如果这是真的，老爹的病就有可能好转了……”
　　“你居然还是个孝子。”影子打趣道。她虽然不了解秦笑涯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从他和丛林虎以及灵潭狼交手的情况来看，他一定是在杀或被杀的｝残｛书｝酷｛网｝　环境中成长的。但是他会为了父亲的病，冒着生命危险跑到灵潭来采集冰雪兰，看来他还是有可爱之处的。
　　然而，影子绝对想不到，此刻的笑涯正在是否要杀掉她的问题里踟蹰。笑涯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是，他这次却犹豫了。笑涯清楚，当他很客观的看待自己内心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并不想杀掉影子。但当他面对灵潭具有令他恐惧的的危险的时候，他甚至不想去冒险采集冰雪兰了，越快杀掉影子并把生物钻石带回去，他越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于是他决定，等到了湖泊，他会在湖边动手。至于这是一个折中的办法，还是他故意留给自己更多犹豫的时间，笑涯不愿意去想。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他心里滋生，他却不愿意正视，因为那种感觉也许就是他的心理的弱点。从他记事起他所受到的教育，就不允许他有能够被人利用的心理弱点——那种弱点，比起身体上的弱点更容易给人带来毁灭。
　　正在笑涯因为自己的反常懊恼的时候，他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残暴的气息。又是灵潭狼！他握刀的手停在半空，但只是在刀刃微微触到前面灌木枝桠的时候，那种气息骤然消失了。森林突然显得异常安静，那种安静让人觉得不祥。
　　当笑涯硬着头皮砍开前面的灌木，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要到这里来——灌木前方是一处宽阔的凹地，凹地中生有极少的灌木，多数是草，因此显得非常空旷。但是就在这空旷的凹地之中，卧着不下十只灵潭狼！本来这群狼刚刚捕获一只体型较大的鹿，狼王正在用餐，笑涯和影子就这样闯进来，引得饥饿的群狼望向他们的神情更添了几分凶狠。
　　这样的状况实在是令人进退两难，影子和笑涯都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他们后退，灵潭狼们一定会追上来，而如果他们往前走，那更无疑是羊入虎口。对付一只灵潭狼尚惊心动魄，何况面对带着幼仔，并由狼王率领的狼群？目前僵持在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好的方法，因为狼群最终是会决定进行杀戮的，只要狼王的一声令下。
　　笑涯静静地深呼吸，如果仅仅是突围，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只要用枪声吓住狼群，再快速的脱离狼群的围攻，这样的事情，他应该还是做得到的。但是影子……笑涯终于不得不承认，他担心影子，担心她没有办法一起逃出来。
　　但是，笑涯没有时间仔细的考虑了，因为狼王已经发出了狙杀的讯号。
　　在狼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似乎是低咳的声音的同时，笑涯拔枪。狼群里距离影子和笑涯最近的一头狼立即向凹地上方扑过来，却在笑涯枪响的时候蓦的倒在地上。狼群俱是一惊，连狼王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类会硬闯他们的据点。然而那头受伤的狼，在倒下的瞬间又站了起来，如同没有受伤一样，冲着笑涯的小腿咬过去——笑涯在这时已经跳起来，躲过了狼口，向前空翻着，深入了灵潭狼的领地。只要他能在所有的狼都反身过来之前杀掉狼王冲出重围，他就能逃脱。
　　而影子还留在凹地上方的斜坡上，那只灵潭狼咬空的刹那，影子从它的头顶越过去，却被随后而来的另一只狼衔住胳膊，甩了出去。她感觉到由胳膊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好像整个胳膊都裂开了，血液的温热她已经感觉不到。
　　然后，被甩出的影子撞到刚刚落地准备突围的笑涯的身上！于是两人都失去了重心，无法控制地跌倒在狼王面前不足三米的地方。
　　真是聪明的举动。那只高大的灵潭狼没有扑过去直接咬在影子的脖颈，直接置她于死地，而是为了节省时间咬住它所能最快咬住的地方，将她抛出去阻碍秦笑涯的前进。这是一个能够将猎物全数剿杀的举动，灵潭狼的智谋远远比其他肉食动物高级得多。
　　笑涯面向下倒在地上，手枪被压在身下，却是派不上用场。而影子仰面向上，看到的却是令她无法呼吸的场面！
　　棕黑色的灵潭狼，只用一跃就扑到了她和笑涯跟前，那双充满野性和杀戮的琥珀色眼睛，那张满是尖牙的巨口，对影子来讲都只预示着死亡！
　　然而就在那不足一秒的时间里，影子突然想到那张曾经从奇怪的古书里掉落的皮画——
　　那一样的残忍的琥珀色双眼，让她有一种无法道明的宿命感。
　　她……会死吗？

　　Chapter　SIX　…3

　　不会！
　　变化仅仅在一瞬之间也发生了！
　　灵潭狼王愤怒了，咆哮着撞开扑到影子身上的那头母狼，然后将影子和笑涯两人护在腹下，俯身向周围众狼龇着牙，不允许它们靠近！
　　这是一个极为奇怪的场面，影子惊怔，却也几乎在同时，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灵潭狼王挡在影子和笑涯面前，地吼着压制住了狼群的动作。
　　影子在这个间隙已经从地上坐起来，笑涯也反身，稳稳举起枪。可是，影子却伸手按下了笑涯的手枪。这样的状况让影子有些无法理解，但她知道，灵潭狼王并不想杀死他们，如果贸然开枪，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僵局。至于狼王为什么要袒护他们，影子也说不上来，也许只有观察下去才能够理解。
　　等到狼群安静下来，一个个蹲在那里驯服的望着狼王和狼王身下的两人，狼王才回过头来。它回头并没有龇着牙摆出凶狠的样子，却是像小狗一样嗅着影子胳膊上的伤口，而后竟然伸出舌头来舔舐！影子胳膊的伤很重，她几乎失去了那胳膊上的任何感觉，但是她仍然感到，狼王在舔舐她的伤口时，那双眼睛充满了小心翼翼。
　　然后狼王抬起头，退回狼群里，威严地站住。它身后的狼群也很安静，似乎在等待什么。
　　影子知道，自己和笑涯被批准离开了。
　　她拉着笑涯慢慢向后退，却不敢转身把后背留给狼群，虽然，那狼群并没有追上来的意思。等到树丛隐没了狼群，他们才正经回过身来，向前行进。
　　“那狼王为什么要放我们？”笑涯此时也是一脸疑惑，脚下却不敢停。他们就这样一直向着灵潭中心的方向走着。
　　影子无法回答笑涯自言自语式的疑问，一边跟着笑涯向前走，一边用右手为左手的伤口止血。灵潭狼的咬合力真的很大，整条胳膊在恢复知觉之后，疼痛的感觉就一刻也不停地冲击影子的大脑，明明不是炎热天气，影子身上却蒙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至于狼王为什么要放他们过来，影子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毕竟不管怎样用人的思维去考虑动物的行为，总是有偏差的。狼王决定放人，于是他们就被放了，就是这么简单。
　　临近傍晚的时候，影子和笑涯到达了一个峡谷的边缘。不过与其说是峡谷，倒不如说这只是一道大地的裂缝，因为横贯灵潭的这道峡谷，深不见底，宽度却似乎不足百米。这大概就是大断崖了吧。丝毫没有停歇地走了五个小时，影子身上还带着伤，体力不免有些轻微透支。看到大断崖，影子没有力气再考虑要怎样到对岸去，就随随便便的坐在地上，望着断崖对面同样郁郁葱葱的树林。天堑，什么时候是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逾越的？上天送给灵潭这样一道断崖，本就是不想让人去打扰宁静的雪兰丛。
　　笑涯看影子走不动了，也在她身边坐下来。“伤怎么样？”他很自然地拉过影子的左手，把破烂的袖子卷上去，露出胳膊上可怖的咬伤。影子微微皱眉，有些不习惯别人这样亲密的举动，但无奈胳膊上的伤真的很疼，她也不能用力把手抽回来。“很幸运，没有伤到大的动脉和主要的神经，只是疤痕恐怕消不掉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让影子有一点讶异，那声调里没有淘气或者冷漠，而是难得听得到的温和。影子记得，她第一次听到笑涯说话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温和的语音，并不温柔，也并不强硬，就是让人听起来很踏实，感觉他非常值得信任值得依靠。难道，这样的他才是最真实的秦笑涯？“不过，如果一天之后仍然到不了湖泊，就折返，狼的咬伤三天之内不处理的话，也许就会有生命危险。”笑涯放开影子的手，很认真地说。
　　“你没有想过要杀掉我吗？”影子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袖，可有可无地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也许是出于自我保护，不想让笑涯和自己的距离太近。既然秦笑涯能够打听到冰雪兰可以入药，那么，他有什么理由不知道金眼人的传说？
　　“怎么说这个，”笑涯突然被影子这样问，有一点手足无措，“都说那天晚上是逗你的，我为什么要杀掉你？”顽皮的语气。
　　影子听出了笑涯语气的变化，轻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而笑涯却在心里自嘲起来：是啊，已经想好了要在湖边杀掉影子，却怎么开始关心起她的伤势了，看来说谎说得太像那么回事，连自己都会被骗。
　　“好了，你想过要怎么去断崖那边么？”笑涯站起来，满脸笑意。既然之前研究过卫星地形图，他显然已经有了过崖的办法，“我想，我们飞过去吧！”
　　笑涯说着从背包里取出攀岩用的长绳，然后把长绳的一头穿进一只金属棒里。那金属棒的顶端是尖而锋利的，并且好像被分成了三份。影子觉得这样的东西也许就像铆钉，被钉进什么东西之后尖端会炸开，而后固定得牢靠。那么，笑涯是想制作绳桥，从断崖上面滑过去吧……影子看着笑涯给绳子打结，做好准备，然后把那金属棒后端的嵌套卡进手枪里。在百米的距离用一只手枪打中目标本就不容易，何况还要在枪前面带这样一个古怪的大东西。然而笑涯似乎连瞄准都没有，只是抬手开枪，那道金属棒就稳稳刺进断崖对面的一棵梧桐树上，一切就这样简单，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就完成了。
　　影子一直都知道秦笑涯不是等闲之辈，但表演永远是精彩的。她不知道如果笑涯想杀她，却又到现在都没有下手是为了什么，如果他真的想动手，影子是绝对逃不掉的，甚至可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虽然，理性上讲是这样……但是影子能够感觉到，笑涯杀她的想法是存在的，但是为什么不动手，一定有他的原因。
　　“看来决定和你一起进灵潭来，还是对了的。”影子也站起来，笑容很开心。不管怎么样，如果没有叫笑涯一起来，面对这大断崖的时候，她一定会放弃了。既然现在已经与他成为战友，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影子心下想，下次再独自到什么地方前，一定要好好的研究一下环境再行动。
　　“哈，当然是对了的，不然你想要怎么过这道大断崖？”笑涯没有看向影子，只是捡起这边的绳子，将它固定在身后的树上，一道有着缓和坡度的绳桥就搭好了，然后他从包里取出滑轮手锁。一百来米的距离，他只要倒挂着慢慢挪过去就可以，但是影子胳膊上的伤还没有好，于是笑涯决定把手锁留给影子，让她能够更轻松地过去。“这可是我做过的最绅士的事情，影子你应该感到荣幸。”说着冲影子俏皮的眨眨眼，然后跃上绳桥。
　　一切似乎很轻松，笑涯很快到了对面，在灌木丛里冲影子招手。
　　影子微笑一下，将手锁悬挂在绳子上，向对岸滑行。本就是百米的距离，滑行时间并不会很长，但是——
　　当影子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她抬头向对岸却看到了一个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