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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寒三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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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没理会周子琰突如其来的打抱不平,兀自掀开了阮芷的衣领处,只见那右侧锁骨沟,正趴着有一根手指那么长的红蝎子。这只也不是真的,不过是朱砂纹上去的,可有哪个女孩子会在自己的身上纹毒蝎呢?

周子琰低声问道:“能知道这是什么蝎么?”

苏寒眉头微蹙,若有所思道:“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断尾蝎。”

周子琰最先想到当初苏寒在祁渊面前所说的七蛊之一——蝎蛊。他刚想问什么,只听一旁的江一鸣先快人快语问道:“是蛮夷人的七蛊之一么?”

周子琰张嘴问道:“江大人也知道羌瓦七蛊?”

江一鸣点了点头道:“不瞒少将军,下官就爱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这羌瓦七蛊好像就是从那些稀奇古怪的书里看到过的。”

苏寒也不管两人还要提问什么,兀自开口解释着:“羌瓦七蛊的蝎蛊是以断尾蝎作蛊,可先不说这毒蝎难弄到,光这下蛊就很难。我听说下蝎蛊先要让被下蛊人心甘心愿地被纹上这断尾蝎。”

周子琰抢先开口道:“这个简单,弄晕过去不就好了。”

苏寒嘴角微微上扬了下,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开口道:“什么叫心甘情愿,那是得让人有意识下点头同意。”

江一鸣却见缝插嘴道:“苏公子说这毒蝎很难弄到,此言怎解?”

苏寒撇过头来,开口道:“断尾蝎喜热,而现今京城是寒冬腊月,天气极寒,断尾蝎是不可能存活的,不知这下蛊的人是怎么让这毒蝎在如此严寒的京城存活下来的。”

周子琰倏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眉头紧锁,低声道:“我只是好奇,这羌瓦国稀奇的巫蛊术怎么近期这么频繁地出现在我大梁的疆土上,是我大梁朝上的人在故意搞鬼,还是真有蛮夷子闯入我大梁国土上来了。”
自南疆开始,这巫蛊术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周子琰隐隐中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最可怖的是这人是大梁朝的人还是蛮夷人,其背后目的又是什么,都一概不知,这样对一个人没有底的把握,最令人不安。于周子琰而言,调查皇上当年为何把父亲一夕调遣边关的原因很重要,可有人想要搅和大梁,放在自己的私事面前,那定当是国之安危高于一切,是以此事就算不关苏寒安危,也要查下去。

苏寒跟周子琰相处的越久,便越觉得他平时那吊儿郎当纨绔做派下,其实也藏着一颗跟他父亲一样铁血铮铮的心。

苏寒转过身,开口道:“大哥,这事,咱们还得去望月楼查一查。”

周子琰一听苏寒又要去烟花之地,刚皱起眉,欲摇头表示不同意。却没想到苏寒紧接着一句:“放心,咱们白天去。”

烟花之地再怎么日夜笙歌不歇,姑娘们也有关门休息的时候,是以白日里的望月楼那过分安静的模样,就如同只是月柳河畔的一座私人别苑一般。

平日里望月楼的姑娘们见识的客人大抵都是肥头大肚、油头滑面的京城权贵,今日望月楼难得来了个这么俊的小伙子。周子琰一进去,那围在大厅桌子上吃饭的一群姑娘,跟看上个什么稀奇物种一般,一个一个争先恐后地要往周子琰身上贴。

可那些姑娘连周子琰的手指头都还没碰到,周子琰身前便硬邦邦地插了个苏寒。苏寒的眼眸仿佛凝结不见底的寒渊,眼皮微微往上一抬,冷淡地开口道:“谁认识阮芷的?”

姑娘们倒没发现苏寒的身上隐隐由内而外散发的那股肃杀之意,大家只觉得这么个半大的孩子,长得漂亮,装起大人说话的样子,分外可爱。于是姑娘们一股风,转而要捏捏苏寒白净的小脸蛋,还未待苏寒起手反抗,已经有人捉住了那位最大胆姑娘的手腕。

只见周子琰低沉的嗓音响起:“姑娘们倒是可以随便碰我,只是哪个不长心的,碰了我这便宜弟弟的小脸,那恐怕就是断手断胳膊了。”威胁放狠的话刚放完,周子琰转头又温柔地笑道:“我这弟弟年纪小,我对他的家教严,还请姑娘们莫怪。今日前来倒是有些事情想问问姑娘们,还请姑娘们行个方便。”

这一大一小,一个看似柔眉笑意,实则笑里藏锋。一个看似低眉顺目,实则满身戾气。总之,三个字:不好惹。

跟在身后的奉天府尹江一鸣倒是个榆木脑袋,愣头楞脑道:“各位姐姐妹妹们,今日我们前来望月楼是为了阮芷姑娘被害一事,有没有哪位姐姐妹妹知道阮芷姑娘平日跟谁最好跟谁走的最近的?”

听过有人叫青楼女子宝贝心肝甜蜜饯儿的,就算是想要正经一点的,也会同周子琰一般叫声不轻不重的姑娘,这江大人恐怕真是个比正人君子还要正的缺心眼,张嘴闭嘴,一口一声姐姐,一口一声妹妹,敢情叫得真是他家亲姐姐亲妹妹一般。

那群姑娘中有人嗤笑一声:“那小瞎子是个怪脾气,谁想跟她亲近,难道不怕再被她浇一身热水。”

周子琰眉头一蹙,疑惑问道:“怪脾气?我和阮芷姑娘虽然没见过几次,只是听过她唱的几首小曲,没瞧见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呐。”

其中一位穿淡青色罗裙的姑娘抢先开口道:“大人您是她的客人,她自是不会跟给她银子的人耍脾气。我倒一直觉得,这小瞎子虽横,但也就只敢在我们面前横罢了。要不是烟岚姐姐惯着她,她仗着有烟岚姐姐给她撑腰,她能在望月楼待下去么?”

苏寒这个人,做事听话,很会挑眼。他冷冷地开口道:“刚才有人说‘难道不怕再被她浇一身热水’是什么意思?”

另一位穿黛青色罗裙的姑娘接着道:“小官人,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只要有谁敢得罪小瞎子,第二天一定让她浇一身烫死猪皮的滚水。我就被她烫过,我只不过随手拨了一下她那破琵琶,好像谁稀罕似的。”

这姑娘说话还真是风趣,一张口一声‘小官人’,叫得雷打不动的苏寒,隐微打了一声寒噤。这着实让人吃不消,倒不是酥耳那种,苏寒只觉得肉麻得恶心了。周子琰倒好,双手交叉于胸前,嘴边勾起了些许笑意,那是典型的看热闹。毕竟那姑娘既没对苏寒上手,而那声小官人也叫得十分尊敬,他的确生不出气来。

前面那位淡青色罗裙的姑娘十分鄙视道:“谁让你自个手贱,非要去玩那小瞎子的琵琶,你明知道那琵琶是烟岚姐姐亲手赠予她的。你这叫活该!”

黛青色罗裙的姑娘没好气道:“我呸,不就是值几两碎银的破琵琶。去年胭脂就只是偷吃了一块小瞎子的梨花糕,她也烫了胭脂一身,梨花糕本就是烟岚姐姐准备给姐妹们的昭节零嘴,人人都有份,这个不是她私人的物什了吧。”

偷吃梨花糕的当事人胭脂缓缓开口道:“黛青姐姐恐怕不知道吧,后来我才得知我吃的那盒梨花糕是烟岚姐姐单独给阮芷做的,听烟岚姐姐说里面加了阮芷爱吃的核桃仁。”

苏寒从这些搔首弄姿的姑娘们身上,得到了明确一点:杜烟岚和阮芷的关系非同一般。于是转头对周子琰和江一鸣开口道:“我知道是谁让阮芷心甘情愿被纹上断尾蝎的了。”

周子点头笑了笑:“我也猜到是谁了。”
江一鸣一脸恍然大悟,开口道:“哦,原来是这些被阮芷烫伤的姑娘们。”

有人天生聪明,不点自破。可也有人天生缺心眼,点了不破也罢,他还偏要跟着瞎明白。

这下周子琰和苏寒异口同声道:“江大人,咱们去会一会这个望月楼的老板娘吧。”

还未待满脸不知所以的江一鸣开口询问,杜烟岚已经伴随着一声‘要听我唱曲,可是要带够了钱的’踏入望月楼的大厅内。
杜烟岚这才刚从东宫回来,她早已换了原本见太子的那身裸露纱裙,现今穿着的是一身利落短打,倒是和她望月楼老板娘的身份不相符。这身装扮不像青楼女子,倒像个江湖中的女中豪杰。在周子琰他们这些外人的眼里或许会觉得奇怪,但这些望月楼的姑娘们却会觉得这样的杜烟岚最具魅力,因为弱柳翩翩,飘零于世的烟尘女子们,最渴望的便是有人如高山一般站在自己的身后保护自己,杜烟岚虽没有高山一般高大厚实,但她却是一直屹于这群女子们的身前保护她们,这便是望月楼的姑娘们卖唱不卖身的原因。

人前人后有很多面的人,他不一定是虚伪阴鸷的小人,相反地,有人呈现的不同面,单纯地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亦或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有点忙,没有日更,今日起可恢复正常啦~~~~





第17章 深恩负尽

周子琰从容有度,上前笑了笑,继而开口道:“今日我们前来,不为听曲,只是有些事想请杜姑娘解释解释。”

上次在东宫里见到的杜烟岚,柔柔弱弱,太子看她一眼,吓得魂都没了。而此刻站在周子琰面前的杜烟岚,单单只是换了一身装扮,一朝之间,判若两人。

利落的短打,给杜烟岚身上平添了几分男子的英气。只听她低头笑了声,抬眼望进周子琰的眼里,一脸装无辜道:“少将军,难道是因为我在太子殿下面前说了你家义弟几句不好听的话,你便要来望月楼随口污蔑我?烟岚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同少将军解释的。”

周子琰不动声色勾了勾嘴角,开口道:“我还未说是什么事,杜姑娘便开口拒绝了,倒像真是和这事有莫大关系了。”

周子琰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跟杜烟岚打哑谜一般,可一旁的苏寒却是直截了当,当头问道:“你和阮芷什么关系?”

杜烟岚瞥过一眼,这才瞧见周子琰万分呵护的义弟苏寒。她被眼前这位少年人自带的稳重自如,甚至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冷意,着实惊艳了。她楞了下,才反应张嘴道:“望月楼里的姑娘们都是我的妹妹,阮芷当然也一样,不过是我的一个妹妹。”

苏寒的双眸平静无波,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未知感。这时他直盯着杜烟岚,沉默不语,倒让原本应对自如的杜烟岚,心底微微泛起了一层涟漪,这是一层掺杂了摇摆不定的水波。

苏寒紧接着开口道:“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被纹上断尾蝎,我原本是想这人是愿意为她献上生命,可现在我突然想明白一个道理,其实这个人也可以是另一种情况下的心甘情愿。”

周子琰满是不解,刚想开口问苏寒。可江一鸣倒是个实诚的人,快人快语道:“这世上心甘情愿还能分两种的么?”

苏寒边向着杜烟岚的方向慢慢走过去,边开口解释道:“我在想阮芷姑娘和此人的关系亲密要好,这人或许只要跟阮芷姑娘说纹的是好看的牡丹之类,阮芷姑娘对他本就没有戒心,当然是心甘情愿。只是阮芷估计临死都不知道那纹在锁骨沟的断尾蝎才是蝎蛊的关键所在。”

苏寒一刻也不给众人思考反应,接着开口道:“只是阮芷姑娘锁骨沟的那只断尾蝎,我瞧见有一丝奇怪,感觉好像纹身的人有点犹犹豫豫,蝎身之间有几处微不可查的顿笔。我想下蛊的人还是有点不忍心吧,杜烟岚,是吗?”

最后一句‘杜烟岚,是吗?’,咋听只是一句简单的问语,可当苏寒那深不见底的双眸看向杜烟岚,几近逼人的脚步濒临杜烟岚时,杜烟岚着实踉跄了一步。


身在青楼,要斡旋于达官贵人之间,要拿捏得当在太子殿下跟前,这样的杜烟岚,何时惧过任何事任何人,她变换不同的姿态与性情,但是每一种,她的心底都不曾波动过。眼下,他却让苏寒的几句猜测之词,生生给惊怔了,她倏然对眼前这个少年有了一种不可小觑的轻敌之意。

杜烟岚站稳好脚步后,开口道:“望月楼里,我和阮芷的感情的确好,阮芷也一直把我真当亲姐姐看待,可这也不能说明蛊是我下的吧,苏公子这么说,言重我了罢。”

苏寒倒没开口,径自走到周子琰身边,拉了拉周子琰的衣袖,周子琰微微弯腰将头偏了过来,苏寒附在周子琰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周子琰立刻抬手,示意了江一鸣手下那群人,其中两个女扮男装的少女,立刻将杜烟岚拿下,并拉开杜烟岚的衣领处,只见杜烟岚的锁骨沟处,赫然醒目有一团红黑色的东西。

这两个少女正是本应在将军府的清欢和汀兰,周子琰想到万一要是在姑娘身上要查摸个证据,有两个女子还是方便些,于是让二人女扮男装混在衙差之中。

众人们纷纷吓了一跳,以为是杜烟岚也中了什么蛊。可却听苏寒开口道:“杜姑娘身上的这团恐怕就是断尾蝎的子蝎。”

苏寒只让周子琰拿人做事,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为什么要看杜烟岚的衣领处。一脸疑惑开口道:“子蝎?这又是什么鬼玩意。一团迷糊不清的红黑团,你说是只蝎子,看着真不像啊。”

苏寒微不可查地笑了笑,正色开口道:“断尾蝎有母蝎子蝎之分,纹在被下蛊人身上的是母蝎,是蝎蛊的关键。那么拿笔纹身的那个人相应会有副作用,母蝎一旦纹上,子蝎便会显现在拿笔的那个人身上,虽然子蝎没有什么害处,但却是个实打实抹不掉的证据。我猜杜姑娘是为了毁灭这证据,于是自己重新拿笔胡乱摸成了一团。”

杜烟岚还想开口狡辩,可江一鸣已经让手下的衙差把人从清欢和汀兰的手中押了过来,并对周子琰开口道:“少将军,既然现在证据确凿,我便先将此人押入奉天府大牢,再听候太子殿下的发落。”

周子琰认为江一鸣是个秉公办理、刚正不阿的人。将杜烟岚交给他,再妥当不过,也省得让他自个再跑一趟东宫,跟太子那小子周旋半日,倒不如将这个苦差事交给缺心眼的江大人。于是点头同意江大人把杜烟岚带走了。

打道回府的路上,苏寒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今日之事倒不像大哥以往的做法了。”

周子琰抬头道:“哦,那你说说我以往是怎么做的?”

苏寒想了想,淡淡地开口道:“抓人抓到底,送佛送到西。”

周子琰噗地一下笑出了声。


苏寒继续不咸不淡道:“你哪一次不是要搞得明明白白了才罢休,今日却只看了那只子蝎便立刻同意江大人抓人,都不再问问杜烟岚怎么得到的这巫蛊之术,和羌瓦国有没有关系,这些问题,你一概没问,的确不像你。”

周子琰欣然笑笑,摸了摸苏寒的头,开口道:“知我者,莫若便宜弟弟也。我不是不问,而是已经想到了另一种查清背后之人的办法,我这叫做放虾米钓大鱼,你就等着瞧我抓回来的大鱼吧。”

苏寒将周子琰摸在自己头顶的手,不轻不重的拿下来,然后阖上了双目,这样平静如水的一张脸,却在嘴角不缓不急地扯出了一个弧度。

长安街上三更的梆子刚敲过,奉天府的大牢内,一位头戴青面獠牙面具的男人出现在杜烟岚的牢门前。杜烟岚一瞧见那男人,立刻红着眼睛大声质问道:“我不是说了不要杀阮芷了么,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

青面獠牙面具男,嗤笑道:“杜姑娘果然跟你娘一样,是个感情用事之人。你都纹好了断尾蝎,却舍不得下手了,要不是我先来一步,将活蝎引入那瞎子体内,你觉得瞎子偷听到你是羌瓦族后人的事不会说出去么?巫蛊娘娘告诉我们羌瓦族人,只有死人的嘴最安全。”

杜烟岚正是沙木克口中柳青嫣还未死的女儿。柳青嫣当年将女儿偷抱出高家,托付给了与自己一样在大梁做细作的好姐妹杜三娘,望月楼先前已死的老板娘。柳青嫣每年都会借口去天泽寺上香祈福,偷偷去一趟望月楼,看望自己的亲女儿杜烟岚。杜烟岚的愿望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在阿娘大事完成后,在天泽寺附近哪处寻一所隐蔽的屋子,和阿娘过上平凡母女过的生活。

可怎料,事事愿违,你越是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偏偏老天爷就不让你得偿所愿。

杜烟岚倏然想起被中原人害死的阿娘,沉默不语了。

青面獠牙面具男,双手背于身后,满身阴鸷的杀气,看着杜烟岚开口道:“不过倒是白杀了那瞎子,既没有陷害成将军府的人,还把你赔了进来。我奉了大人的命令,来带你走的。”

杜烟岚依旧傻坐在地上,不言不语,对于阮芷的死她心存愧疚,可是为了报仇她不得不背弃自己的姐妹。她仅凭着青面獠牙面具男摸索打开牢门的片刻,回忆起了她与阮芷的诸多往事。

阮芷的眼睛是瞎的,那是为她而瞎。杜烟岚十岁生辰的时候,柳青嫣将高椿是他亲爹的事告诉了她,那么小的孩子,长到十岁才知道自己不是没爹的野孩子,于是按奈不住思念父亲的心情,准备偷偷跑回高家,看一眼自己的亲爹就满足了。可高椿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小偷,准备挖掉这小女孩的眼睛,是阮芷救下了杜烟岚,可从此,阮芷那双好看的杏核大眼便瞎了。也是从那以后杜烟岚认为自己还是当个没爹的孩子好,因为她开始恨自己的父亲。

阮芷瞎了后,并没有怪杜烟岚,反之她越来越依赖杜烟岚,成了望月楼其他姑娘眼中的怪脾气小瞎子。杜烟岚因为一直愧疚于欠了阮芷一双眼睛,便事事宠着她,惯着她,给她买她爱的乐器,给她做独一无二的梨花糕。除了阿娘,杜烟岚有时候觉得阮芷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可有一件事杜烟岚到阮芷临死也不知道,当年意外坠河而亡的望月楼前老板娘杜三娘,是阮芷先给杜三娘下了会入水抽筋的软筋粉,再故意推杜三娘落河,隔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阮芷才喊人下河救人。神不知鬼不觉,杜三娘就死在了一个不足十五岁的小瞎子手上。

为什么要杀杜三娘,因为阮芷想让杜烟岚做望月楼的老板娘,如此简单罢了。

世上所有事都要计较付出与得失,有些感情便变得不纯粹起来。

其实就算那日杜烟岚叫阮芷为他而死,阮芷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这也是后话了,毕竟如今早已步入轮回的阮芷,她还能带着对杜烟岚最纯粹的爱意走了。

桃花潭水三千尺,阮芷对杜烟岚,是红尘万里中最纯粹的姐妹情谊,是风花雪月中以命抵命的生死相交。

青面獠牙面具男已经打开牢门,杜烟岚理清所有的思绪,带着未报之仇坚毅地站起身来,同青面獠牙面具男离开了奉天府的大牢。

此时四更的梆子又在长安街上响过。将军府内,周子琰披着一件轻裘,慵懒地坐在床上,轻阖着双目,清欢和汀兰倏然敲门进来,跪伏道:“主人,虾米已经放出去了。”

周子琰懒散地抬起眼皮,勾起一个略带邪魅的笑容,开口道:“那便去钓一钓是不是条大鱼。”













第18章 屠苏烈酒

过了腊月,便是年关。一年上头,百姓们勒紧裤腰带拼命干活,为的就是在这个全家团圆的日子胡吃海喝一顿,有了这样一个盼头,好像年年月月,便有了活下去的念头一般。

长安街上,张灯结彩。整个京城充裕着热热闹闹的鞭炮声,那噼里啪啦的炮声,从月柳河畔一直飘至南下坊,越是吵吵闹闹,人们便越是心安。

往年将军府没有老少主人,只有管家莫伯和一群下人们,莫伯便会简简单单地安排大家吃顿团年饭即好。今年老主人虽未归家,但少主人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便宜弟弟和两个小丫鬟。整个腊月,莫伯为了今年将军府的年关可谓费尽心思。置办年货,装扮府邸,安排菜肴,跑前跑后,整个人忙得跟个陀螺一样。

宫里一早派人请周子琰和苏寒进宫吃年夜饭。临走时,莫伯嘱托二人少吃点,别撑着了,晚些回来的时候,给二人准备了屠苏酒,保证二人会喜欢。

年夜饭的钟声敲响,一群歌女先上来助兴。周子琰盯着这群歌女,仿佛回到了当初鸿门宫宴的时候,心里突然发毛起来,该不会什么不好的事吧。

不好的事情到没有,只是莫名其妙被皇帝祁渊催起婚事。

祁渊一口一杯酒,眯起他那皱纹深刻的双眼,笑着开口道:“小琰啊,朕看你也加冠好几年了吧,怎么还未娶亲呐?你爹是个糊里糊涂只醉心于军务的糙汉子,不懂这些事。眼下趁你在京城,过完年,朕让皇后从哪家名门闺秀中给你挑一个,男人还是要早些成家的好。”

祁渊说完此话,周子琰一头雾水,怎地他爹都懒得操心的事,皇上怎么突然关心起来。而一旁的苏寒,却是让酒水呛了一口。

周子琰关切地瞥了一眼苏寒,见他无碍后,才对祁渊开口道:“皇上,您看和微臣差不多大的陈统领不也还未娶妻生子么,子琰不急,不急的。”

陈盈在另一边斜睨了周子琰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关我屁事!”

祁渊皱眉低声道:“朕现在说的是你的婚事,你怎么扯到陈盈身上,再说,陈盈有他父亲陈尚书操心,你呢?难不成周以存要给你在南疆随便找个姑娘娶了。”

周子琰笑着道:“南疆的姑娘不也挺好的么?个个胸大屁股大的,一看就好生养。”

祁渊把酒杯往桌上一敲,当即怒道:“周子琰,你堂堂将军之子,要娶一个南疆女子像什么话,门当户对这四个大字你不知道么?”

大梁以来,朝堂上下,不仅是皇上朝臣,就连布衣百姓,心里都有来自骨子里的地域歧视,他们以中原人自居,认为这就是天生最优贵的血统。只是周子琰和父亲身在南疆数十年,他早已看清无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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