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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四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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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想嫁给他?那你怎么按捺不住,出去偷腥打野食呢?”叶老夫人说这话时,自己都觉得蒙羞。
叶婵抹着眼泪,委屈道:“我们订婚都快一年了,他……他就没碰过我……”
叶老夫人气得胸脯一起一伏:“他是孟家家主啊,才二十九岁,多少女人扑上来自荐枕席?你在意这些,还不如谨言慎行把妻子的名分抓在手里。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益。你走吧,让我歇一会儿。”
叶婵还要说话,见李妈朝她摇了摇头,也只好离开了。
叶老夫人闭目歇了会,李妈说:“夫人别气了,小姐浮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我才生气,你说她都这么大了,怎么做事一点分寸都没有?”叶老夫人睁眼,“她一点儿都不像我,是我没**好她。”
“您别自责,生小姐那会您得了大病,到现在都没好,哪有这个心力带孩子。”
叶老夫人听着,就流下泪来:“是啊,要不是敬水出了事……她一点儿都比不上敬水,敬水十九岁的时候,就会打理公司了……”
李妈忙替她擦拭眼泪:“您别难过了,越难过,病就越难好。”
“玉琴,我好恨呐,为什么老天爷偏偏带走我的儿子……”
“夫人……”
转眼到了四月,叶晖和孟良人的生日都在这个月。
潘陶趁上课跟孟良人讨论:“你们俩生日家里都给过了,咱们干脆挑个日子,三个人吃一桌怎么样?”
“上哪吃去?他身体刚好,外面的东西不能随便上。”
潘陶早想好了:“去小酒馆吧,咱不是经常去吗?那里靠得住。”
孟良人一想也是,便说:“那找老板娘问问,看能不能弄一个包间出来。”
于是中午孟良人让丛容坐车回家,然后和潘陶去了小酒馆,身后还跟了个杨宁。
都是熟客。老板娘看见孟良人,还颇为关切地问:“听小潘说你住院了,还好吧,要不上一碗鱼汤补补?”
孟良人住院期间喝鱼汤喝得快吐了,听见这话连忙摇头:“不了谢谢老板娘。”
老板娘笑了起来:“那给你们上碗茶吃吃,新鲜着呢。”
说着招呼人送茶,孟良人指着坐在另一桌边的杨宁说:“老板娘,那一桌也上茶上两个菜。”
“好咧。”
孟良人跟潘陶说着话,过了一会儿,有人端茶过来,他抬头一看不由讶异:“阿姨?”
这人竟然是薛灿的妈妈。
薛妈妈笑了笑道:“小孟同学,你好啊。”
孟良人看了潘陶一眼,点点头说:“您好,您在这家酒馆工作?”
薛妈妈说:“是啊,刚找的工作,家也搬过来了,有时间来我家里坐坐啊。”
孟良人意会道:“原来是这样,好,阿姨您忙。”
薛妈妈走了,孟良人说:“你帮的忙?”
“是啊。”
“就不怕碰见薛灿尴尬?”
潘陶眉毛动了动道:“提分手的是她,我有什么好尴尬的。”
孟良人见他神色坦然,就知道这货心大,已经放下了。
可惜薛灿,看起来却没那么坦荡荡了。
小酒馆只有大堂,没什么包间,但老板娘打心眼里喜欢这两个小伙子,便让人收拾了一间休息室出来,两面朝阳,窗外就是后院,藤树花草,倒也赏心悦目。
过了两天是周末,提前订好饭菜,中午三个人在小房间里吃着小菜,说些闲言碎语,叶晖平时嘴最刁的,这回也下肚了不少。
正说话,忽然门被敲了两下,老板娘端着最后一个菜进来了,却不是平时见人带笑的模样,分明有些愠色。
潘陶笑嘻嘻道:“老板娘,怎么亲自送菜来了?”
她才笑了笑道:“给你们送道招牌菜,顺带借你们地方坐坐,不介意吧?”
孟良人和叶晖互相看看,说:“怎么了?外面出事了?”
“唉,没啥,一个男的,烦得很,这几天三天两头上门来,说要买我家的店,这店是我祖父老人家的心血,我爸都还在呢,砸锅卖铁也不能卖。”
潘陶来了兴趣:“他出价没有?”
“出了。”老板娘说了个数字,孟良人不怎么知道这方面,潘家却是房地产巨头,叶晖也知道不少。
潘陶讶道:“这个数……可算是下了血本了,就算不卖,诚意也是有的。”
“我晓得。”老板娘叹了口气,“开始的时候还没这么多,我一直不答应,他才加价的。看着也像个精英人士,我说不过他,又不想卖,干脆躲着点。”
可说着说着,又变成了无奈:“其实这馆子能开张,靠的都是我爸的手艺,可他老人家年纪越来越大,我又……只怕将来,老店的招牌要砸在我手里咯。”
孟良人道:“老师傅就没有其他徒弟?”
“老人家嘛,观念老旧,又固执,不肯把手艺外传。”老板娘叹了口气,想起什么来,“我有个妹妹,小我两岁来着。”回忆起以前的事,不由笑道:“她呀,打小就跟我不一样,我学不通的东西,她一点就会。”
“那她人呢?”
“她脾气倔,父亲要她学厨,她不肯,要考什么大学,后来……高考从家里出去,我爸一样,父女俩死倔死倔的,硬是断绝了关系,几十年没见啦。”
第17章 六一
门被敲了敲,小服务生探头进来说:“乔姐,那男的走了。”
“真走了?”
小服务员点点头。
“那行。”老板娘站起来,朝三人笑笑,“我出去了,你们吃好啊,这个菜就免费了。”
饭饱之后,三个人上了车,各回各家。
孟良人回到孟宅,家里没什么人,孟均被想念外曾孙的周老夫人遣人接走了,孟哲在外出差,就只有孟选待在楼上。
他打了个哈欠,上楼午睡。
此时孟选正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打电话。
“叶婵姐,这事我哥说了就谁也拉不回来了,从小到大,他决定的事就没人能……再说,你又不告诉具体原因是什么,我怎么帮你说和啊。”
“均均?他没说过什么啊,他年纪小嘛,不爱跟人一块,就爱跟老四粘着。”
“……”
“你这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我……好,我明白了。”
孟选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床上,转身摔进软和的躺椅里。
她觉得有点可笑,女人呐,为了男人,真是谁都可以撕破脸啊。
临近中考,气氛越来越紧张,但是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更有几对小情侣,公然在走廊上你侬我侬,班主任忙于升学种种事宜,也都没有管了。
陆潇潇频繁来找丛容讨论题目,有时甚至站在少年身后,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发呆。
这些孟良人都看见了,他知道丛容心里也明白,只是心里明白,不一定就会说出来。
男女之间是可以存在纯洁的友谊的,只要一个撑死不说,一个装傻到底。
中考的前一个星期,大家收拾收拾回了家,学生们欢声笑语地离开,哪怕大考期至,也压不住他们身上蓬勃的朝气。
丛容和孟良人不急不缓地走下楼,陆潇潇在他背后喊道:“丛容。”
孟良人把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心想总算是来了。
丛容回过头,陆潇潇双眼清亮亮,抱着书,带有十五岁少女的青涩腼腆。
“你……”少女咬着唇,“能不能听我讲一句话。”
丛容垂眼,复又看向她道:“好,你说。”
陆潇潇把目光移向孟良人,他便拂了拂手上的糕点屑,转身走开。
靠着教学楼外的栏杆等了一会儿,果然见丛容一个人走出来。
孟良人说:“把女孩子弄哭了,就得送人回家。”
丛容无奈道:“你怎么知道她哭了?”
“难道没有?”
“……她哭着跑了。”丛容摇摇头,“我喊不住。”
“也好,你要是真送,我们就不等你了。”
丛容不由笑了,随即敛眉,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不会的。”
中考一结束,就是六一儿童节。
孟良人清早爬起来,轻手轻脚下楼,不曾想和老管家碰了个正着。
“……四少?大清早这是要出门去?”
“是,是啊。”孟良人有种被抓包的尴尬,“今天过节嘛,和人约好了。”
老管家眉毛动了动,没多说,侧过身给他让路。
朝阳柔柔洒在疗养院的房檐上。
几个值早班的小护士笑眯眯来病房跟孟栩打招呼,把各种形状的糖果,有松露巧克力,还有大白兔奶糖,塞在他手里说:“节日快乐呀阿栩——”
孟栩对每一个这么做的人都认真解释:“谢谢。不过我不过节,我十九岁了。”
护士们只会笑得更欢,几个比较年长的,还会伸手捏他的脸:“你十九岁了也是我们小弟,跟九岁有差别吗?”
孟栩任凭这些女孩子揩油惯了,把糖果一一收好,对照顾他的阿姨说:“孟均喜欢吃糖的吧?”
阿姨抿着嘴笑道:“小孩子哪有不爱吃糖的。”
孟栩想了想,又说:“四弟爱吃吗?”
“四少都满十五了,哪还过什么六一啊。”
“哦。”孟栩应了一声,又道:“他小的时候,我还牵过他呢,不过他该不记得了才是。”
这时候房间门被敲了两下,阿姨高声应道:“来了。”说着起身,“刚才小秦她们出去没锁门啊。”
打开门,却见外面空无一人,阿姨左右看看,发现门口的置物柜上被放了一个礼盒,扎着缎带,上附一张小纸条,写着“孟栩亲启”。
阿姨拿着礼盒关上门,笑道:“三少,有人给你送礼物来了。”
孟栩一愣道:“谁啊?”
“没写名字。”阿姨把盒子交给他,“你打开看看,说不定写在里面。”
盒子很沉,孟栩用裁纸刀把封口割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张折叠的檀木象棋盘压着同色的棋盒。
“这个送礼的还蛮精怪,晓得你喜欢什么。”阿姨笑道,一边把棋盒打开。
盒子里装着一整副的玉石棋子,朱砂填漆,水色莹润,十分漂亮。
孟栩摸了摸,触手生凉,不由道:“没署名,梅姨,不如想办法还给别人吧。”
“那人面都没露,怎么退回去啊。”梅姨笑着安慰他,“没事,这个东西,要说贵重得压手,你妈妈私房里那些才是宝贝呢,重要的是人家一份心。也不知道是谁,你一直在疗养院,来看你的除了周家的人就是大少和大小姐,不然怎么知道你爱下棋呢?”
孟良人躲在转角处等了一会儿,见那阿姨没出来寻人,就知道东西应该是收下了。
于是心下稍安,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还是十点左右,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休息,楼上孟均打开房门,跑到楼梯口喊了一声:“小叔叔。”
孟良人回头道:“嗯?怎么了?”
孟均咬了咬嘴唇,有点委屈道:“阿姨说我今天过节的,可是你早晨起来就不见了。”
“这个。”孟良人咳了一声,“你都是小男子汉了,儿童节……”看到孟均冒着水汽的眼睛,立马改口道:“……那也是要过的。”
他放下水杯,刮了刮小孩的鼻子道:“走,换身衣服,叔叔带你出门去玩。”
带小孩嘛,无非是动物园,再买点吃的,再到游乐园坐坐木马,就差不多了。
孟良人是这么想的。
然而今天六一,动物园人满为患,一眼望去只看得到长颈鹿兄喷着气睥睨众生。
一大一小在动物园附近的店里舀着冰激凌,孟均小脸红红的,问:“小叔叔,咱们还看大熊猫吗?”
孟良人皱紧眉,在“动物园”三个字旁边画了把大叉,说:“不看了,带你去坐木马。”
然而旋转木马前面家长们早排起了长队,孟良人觉得自己的计划被狠狠嘲讽了。
孟均对木马倒是没什么兴趣,左顾右盼,拉拉孟良人的手,指着不远处的过山车说:“小叔叔,那是什么?”
孟四少顺眼看去,嘴角一抽道:“那个是傻缺玩的,不要看。”
孟均似懂非懂:“哦。”
转了一圈毫无所获,孟良人拉着小孩走出欢乐谷大门,对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叹了口气。
杨宁跟在这叔侄俩身后,像是有所察觉,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树荫下,那里停了一辆宾利。
车内,方鸿渐点了点烟灰,指指大太阳底下有点丧气的少年道:“他好像不大高兴?”
司机说:“小孟先生似乎怕高。”
方鸿渐笑了,把烟卷按在烟灰缸里道:“开过去吧。”
孟良人正要带孟均找家店坐,只见一辆车徐徐跟过来,后座车窗摇下,相貌英俊的男人朝他微笑道:“你好,孟……良人?”
他打量着对方,点头道:“我是,你是……”
方鸿渐笑道:“我们见过的,在周老夫人家里。”
孟良人努力回想,还是对他说:“抱歉,我不记得了。”
“噢,没事。”男人说着没事,不过浅色的睫毛微垂,给人失落的错觉。他又看向孟均,笑道:“今天是小朋友的节日,不如我请两位吃午饭吧。”
“这个……”孟良人低头看看孟均,他好像很怕生,攥着他的衣摆躲在他身后。
方鸿渐道:“别怕。两个月前你被人打伤,也是我送你去的医院。”
孟良人恍然:“你是方先生?”
方鸿渐说:“我是方鸿渐。”他目光扫过站在一大一小身后的杨宁,“你的这位保镖也可以作证。现在,还怕上我的车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一下=。=唉,下章会有大变化哟
第18章 变故
孟良人看了看杨宁,便摸了摸孟均的头道:“没事,这个不是坏人。”
于是司机开门,他带着孟均坐进去,方鸿渐往旁边让了让,看着他牵着孟均的手上来坐好。
车开到畅春园的步行街,在一家复式餐厅前停了下来。
外头骄阳似火,餐厅里却只有寥寥几人,一些想进来乘凉休息的客人,看到昂贵的菜价便望而却步了。
衣领扎着小蝴蝶结的侍应生把他们引上二楼雅座,这里视角颇好,透过香味浸润的竹帘,可以远眺整条长街的繁华。
孟均看着端上来的面包汤,不知道怎么下手。
孟良人说:“你看我。”说着低头喝一口汤,再撕一圈面包,蘸蘸汤汁,送进嘴里。
方鸿渐看着他一番动作,忽觉似曾相识,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一个女人,不大爱笑,坐在自己对面,手势精准地撕一圈面包,蘸汤吃下去。
不过女人的面容早已模糊,方家大少素来风流不羁,身边俊男美女如过江之鲫,哪会记得十几年前的露水姻缘。
只除了这个孩子。
孟均拉拉孟良人的衣角说:“小叔叔,我要吃你的。”
孟良人道:“你的我的不都一样?”
孟均指着孟良人的面包外层镶嵌的水果丁说:“我要吃菠萝。”
小屁孩事真多。
孟良人撕了一块带果丁的喂进他嘴里:“好吃吗?”
孟均腮帮子一鼓一鼓,含糊不清道:“好次。”
方鸿渐轻笑,孟均趁孟良人不注意,嚼着面包,警惕地盯了他一眼,哪还有先前怯怯的样子,分明是小崽子在呲牙护食。
饭一吃完,孟均就往孟良人怀里一扑道:“小叔叔,我想回家。”
孟良人双手扶住他,对方鸿渐说:“方先生,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菜很好吃,谢谢你。”
方鸿渐点头,起身笑道:“我送你们,走吧。”
看着叔侄俩下车,按门铃,被孟家的佣人迎进去。方鸿渐坐在车里,问司机:“那几个人抓着了吗?”
司机回道:“抓着了。就关在城南的仓库里。”
车里响起手机来电,司机拿起来一看,递过来道:“孟先生打来的。”
城南仓库的小单间布置简陋,不过此时都擦拭干净,还摆上了茶盘茶具。
外面仓库传来几个人求饶的惨叫,方鸿渐看了一眼道:“小帮派的人,口风不紧知道得也少,但是顺藤摸瓜,还是能挖出点东西的。”
室内茶香缭绕,孟哲说:“有劳方先生了。”
“你也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明人不说暗话吧?”
孟哲语气平板道:“事关家人,恕我不能多说。”
方鸿渐笑说:“是你的家人,还是我的?”说着把一份亲子鉴定扔在桌面上。
孟哲脸上终于现了怒色:“方鸿渐,我家里人的隐私,不是你可以随便窥探的。”
“不能窥探我也窥探了。”方鸿渐双腿交叠,表情带点让人牙痒痒的得意,“万幸我当时留心,否则要到什么时候才知道,孟总替我养了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从仓库出来,司机明显感觉到自家老板心情十分愉悦。
方鸿渐靠着后座,等车子发动一会儿,忽然道:“你说十五岁大的男孩都喜欢什么?”
“……跑车,或者枪?不过没有孟总准许,小孟先生也不会收的吧。”
“也是。”方鸿渐张开自己的手,纹路细腻保养得当,虎口处有薄茧,是常年握枪留下来的。“孟哲把他养得小猫似的,要抓回来放在我身边,恐怕得费点心思。”
吃晚饭的时候,孟良人察觉大哥好像有几分不对劲。
座位没变,表情举止也没变,甚至照常给孟均夹菜,回答孟选叽叽喳喳的问题。
或许是错觉吧。
孟选说:“均均,今天出去玩什么了啊?”
孟均想了想道:“我们看了长颈鹿……还有木马,还有一个方叔叔请我们吃午饭。”
“方叔叔?”孟选精心描画的眉毛一挑,“不会是方鸿渐吧。”
老管家咳嗽一声:“小姐,方先生长你一辈,不能直呼人家名字。”
孟选撇撇嘴,低头吃菜。
一个星期后,中考成绩出炉,丛容的名字稳稳盘踞学校榜首,市区第三,跌破了老师们的眼镜,毕竟考前种子选手大有人在,谁都没想到会是他夺得魁首。
一时间好几个招生处打电话来,贴出各种条件,免食宿给奖金,磨破了嘴皮。
孟良人叼着丛容削好的苹果问他:“程静打电话来没有?”
丛容摇头道:“打了我也不可能答应。”
“你想去吗?”
少年笑了笑说:“我没想过。”
孟良人想了想道:“算了,留在一中也好,去了程静,小姑娘的手都摸不到。”
丛容哭笑不得。
孟良人以为自己也会像上辈子一样,顺顺利利地升上市一中的高中部。
然而此时此刻,在孟哲的书房里,他翻看着眼前的资料夹,这是三个男人的履历,相同之处是都曾“多次涉嫌绑架勒索案件”。
孟哲说:“六一那天,这三个人一路尾随你们,从动物园到上车,直到被方先生的人抓住。”
孟良人合上资料夹,轻轻放在书桌上:“所以他又救了我一次?”
孟哲沉默了一下,道:“我和方先生商量了,方家和孟家不同,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或许他可以代替我,保护你到成年。”
孟良人觉得有些荒谬:“可是我跟他只有几面之缘。”
“害你的人在暗。”孟哲没有解释,只是微蹙着眉,看着他,“要防范这些暗地里的手段,没有比他身边更安全的地方。”
孟良人说不出话。
孟哲摩挲着褪色光滑的笔盖,说:“出门在外,记得每月打电话报平安,孟均很粘着你,这事就不要告诉他了。”
“……好。”孟良人转身,打开门出去。
铜质的门把手是冰凉的,孟良人松开手,鬼使神差地,沿着走廊走到林语心的房门前。
佣人每天都会来打扫,所有摆设都按她去世时的样子保存,十五年了。
孟良人轻车熟路,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日记,坐在窗前翻看。
其实他已经翻过很多遍了。
他的生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
他长这么大,佣人们提起第一任孟夫人,那位周家小姐,都说“长得美又心善”“脾气好”,提到林语心就词穷起来,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连这本日记,全是病例和临床明细,没有家人,朋友,爱人,最后怀孕那段日子,每天的日记工工整整写着胎像记录,才可窥见一丝为人母的温情。
一本笔记从头翻到尾,孟良人起身,把它放回原处。
离开孟家这一天,趁着孟选带孟均出去参加茶话会,孟良人收拾了点东西,背着自己常用的背包下了楼。
佣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四少,出门在外要注意身体,缺了什么打电话回来,我们给你寄过去啊。”
孟良人点点头,手搭上玄关的门把手,回头看了看,旧沙发,楼梯台阶铺着地毯,格物柜上瓷瓶插着鲜花,黄木扶手干净得发亮。
丛容道:“四少。”
“嗯?”
“我知道。”少年顿了顿,说,“那个时候,是你说想要个人陪你,大少才留我住下来的。”
如果他没留下,孟哲会资助他读到大学,保他衣食无忧。他也会继续过着每天回到家,面对满身酒气的母亲和一屋子杂乱和冰冷的日子。
孟良人心想那我还真不记得了,道:“出去住两年而已,又不是永不相见,唧唧歪歪干什么。”
丛容莞尔。
司机替孟良人打开车门,孟良人问:“航班是几点?”
司机说:“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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