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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荆棘-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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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奕这才反应过来之前的确有两通陌生电话进来，但是他……
“沈叔，我知道了，回头再说，我再等他的电话，说不准一会儿就打过来了。”
“好好，那我先挂了，这回不担心了。”
挂了沈卓山的电话，欧阳奕调出未接来电，显示的是地区的确是C市的。
“妈的！”欧阳奕忍不住骂出来了，干嘛不接电话，真是蠢死了！
他拿着电话，等着电话再打过来，但是电话一直再没响过，欧阳奕等不了了，回拨了那个陌生来电。
欧阳奕激动的站了起来，听着电话里拨通了的声音，一声，两声，三声……
直到自动挂断，那边也没人接，怎么回事？
欧阳奕又重新拨那个号码，还是没人接。
欧阳奕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沈霈泽和卫轩，正躺在卫轩家里那个大坑里呼呼的睡着。
他们回来后，其他人都分头回了家，两人也回了卫轩这里，洗过澡换了衣服，又好好的吃了一顿沈霈泽的小煮面后，两人想喝喝茶休息一下。
结果，茶还没喝两杯，心情的放松和身体的疲倦，两人又都睡着了。
茶桌上，卫轩的电话一直在响，都没能把两人吵醒，就连不断的余震都让两人什么都不顾的睡着了。
当两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沈霈泽洗漱完后，去厨房做了点稀饭，拌了几个小菜，煮了鸡蛋，等卫轩起来后，两人坐在桌前沉默着吃早餐。
吃过早餐，卫轩把电视打了开来。
所有的电视台现在几乎全天在循环播放这次地震和救灾的情况，而彩色电视机都变成了黑白的，所有的电视台都心照不宣的用这种方式来哀悼死难者。
心情随着时间和电视里的情景不断的下沉，最后是沉重和压抑。
“我还要去。”沈霈泽说道，那么多人等着被人救援。
卫轩没说话，脸色也很难看，画面太惨了，虽然很多国家都已经或者准备派出救援队来帮助救灾，但还远远不够。
全国上下，企业个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帮助着受灾的地方和人，有钱的捐钱捐物资，没钱的加入志愿者或者无偿献血。
“我要去！”沈霈泽的声音很坚定。
“我们一起。”卫轩二话不说，站起来拿上手机和沈霈泽又出了门。
政府有救援，部队也有，志愿者更多，有组织的，个人的，随处可见。
卫轩和沈霈泽两人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就看到有一辆运载物资人员的车辆经过，他们招招手，司机一听说是志愿者，二话没说就把两人搭上了。
简短的对话知道了，这辆车是去往稍远的一个受灾区，那里的情况更糟糕，几乎整个小县城都被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时的情景终身难忘，就算更新前校对，心情都很压抑，稍晚继续！
第109章 第 109 章
所有人都很沉默，没有人还有心情说话，都在默默的看着经过的地方死的、活的人在救援人员帮助下有序的进行着灾后安排。
整个上空都弥漫着压抑的情绪，连哭泣都显得多余了。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搭乘的大卡车到了指定的地方，有人过来交接。
卫轩和沈霈泽先是帮助他们把救援的食物和水搬下来，又找到了一个志愿者聚集的帐篷进去登记。
帐篷里正有一群人在说着什么。
“那个楼整体塌下来，但是中间有空隙，肯定还有幸存者，但是现在的困难就是怎么进行救援不会引起二次坍塌。”一个年龄在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道，头发花白，穿着一身迷彩服，还戴着一副眼镜，看样子有点像个老师。
果然，“付老师，那该怎么办啊？”一个年轻人着急的说道，“那是个学校，现在部队都在另一个学校，这边只剩我们了。”
“我们再过去看看。”付老师说完转身正看到卫轩和沈霈泽，“你们也是志愿者吧，先跟我们去现场看看吧！”
“我刚听到你们说的了，没准我们可以帮上什么忙？”卫轩和沈霈泽跟着付老师一起往外面走。
“哦？那最好了，你们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们是搞建筑设计的，所以说我们可能会帮上忙。”卫轩答道。
“太好了，正发愁呢！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周围都清理了，就剩下中间部分，我们都不敢动，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付老师看起来很高兴，但是脸色还是很沉重。
他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地震的的时候正好那几天去临省开会，等他赶回来的的时候，学校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他立刻带着几个人开始在学校展开救援，但是人少，力量也不足，就算后来部队来了救援，也不足够分配的，另外一所学校比这里受灾的情况还要厉害，人员也更多，没有办法，这里只好让付老师负责，带着自愿者们在这里。
等他们转过几处废墟后，沈霈泽才发现，他们的帐篷都设在了学校的操场上，周围的障碍太多才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来。
到了教学楼前，看到倒塌的楼房也还有一层楼那么高。
卫轩没说话，直接爬了上去，沈霈泽跟在后面，仔细的观察着。
看了一会儿，两人下来了。
“付老师，中间是个承重墙，我们需要设备把它挪开才行。”卫轩说道，情况非常糟糕，沈霈泽也是一脸的凝重，心里很焦急。
“唉！”付老师急的团团转，“这里面都是孩子啊！这可怎么办啊！！”
“没有起重设备？”卫轩问道。
“只有一个在中学那边，那边的学生更多。”付老师眼眶又红了，一直没休息好，眼珠上布满了血丝。
“我来想想办法。”卫轩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去尽量找结实的木头，长点粗点的，多找几根！还有绳子，最好是钢丝绳，如果没有晾衣绳也行，越多越好！”
付老师赶紧吩咐人去找。
卫轩蹲下身，随便在地上捡了块石头在地上画了起来，“我们做个简易的……”
片刻后，要的东西找来了，大家按照卫轩刚才画的样子架起一个简易的起重杠杆。
“把这根伸到里面去，对，另外那边多去几个人扶稳了，小泽、付老师，你们拉住绳子，听我命令，大家一起向外用力拉……准备……拉！”卫轩快速的下着各种指令，“停，稳住别动！”
中间最大的一堵承重墙就这样在多人的努力下终于被抬起一个容一个人进去的缝隙。
卫轩低头就想往里钻，“卫哥！”沈霈泽叫他，“我去吧！”
“你拉住了，千万别松手！”卫轩没理沈霈泽的要求，在他担心的目光下钻进了墙壁下面，
“过来一个人替我！”沈霈泽喊道，旁边赶紧跑过来两个人，接过了沈霈泽手里的绳子，另一个人接过了付老师手上的。
沈霈泽这边一放手就赶紧爬到缝隙处，付老师紧跟其后，两人紧张的趴在那里向里面看着。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缝隙里面有空间，卫轩早就不见了踪影。
“卫哥！”沈霈泽喊了一声。
“还有孩子活着，你们等着！”里面传来卫轩闷闷的声音。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沙拉沙拉的声音，缝隙处出现了一个脏兮兮的小脸。
“校长，哇……”孩子一看到付老师张嘴就大哭了起来。
沈霈泽伸手把那个孩子拉了出来交给付老师，又转头看着里面。
“乖，不哭不哭，你先跟着那个哥哥去那边等着。”付老师哄着这个不大的孩子，又把他交给后面的几个年轻人。
年轻人接过孩子把他带到了一边。
沈霈泽焦急的看着里面黑黑的缝隙处，没一会儿，又出现了一个孩子，沈霈泽还是一把就拉了过来交给后面。
没一会儿的功夫，里面就送出来十来个孩子，有的身上还带着伤，但是都不算严重，卫轩还没有出来。
这个时候，地面忽然一阵震动，又是一次不小的余震。
“抓住了！”沈霈泽对着旁边压着木头和抓着绳子的人大声喊着。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躲避，都稳稳地干着自己的活，只是把手抓的更紧了。
“小泽，”卫轩的声音传来，“这个有点麻烦，当心点！”
随着卫轩的话，缝隙处先看到一个小小的一双腿，一条腿被砸的血肉模糊，合着泥土脏兮兮的粘在身上。
沈霈泽又把身体向上爬了一点，尽量贴近缝隙处，小心的把那个孩子抱起来。
孩子还有呼吸，但是已经昏迷了，被埋了好几天了，所有的孩子都已经无力站着，都被人安排到了临时帐篷里，救护人员都在紧张的忙碌着。
卫轩最后爬了出来，“我能找到的只有这些孩子，其他地方都堵死了我没办法了，只有开挖了。”卫轩累的摊在了地上，旁边有人递过水给他。
“这样就很好了，很好了！”付老师拍着卫轩的肩膀，又赶紧回去看那些孩子。
“里面肯定还有，但是我过不去了。”卫轩低落的说道。
沈霈泽叹了口气，无力感顿生，也一屁股坐到卫轩身边。
“卫哥，下次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能提前跟我说一声吗？”沈霈泽低着头说道。
卫轩转过头看着沈霈泽的头顶，想伸手揉揉他的头，又看到自己脏兮兮的手放弃了。
“担心了？”卫轩问。
沈霈泽点点头，头还是低着。
卫轩有点感动，眼睛里有晶莹闪烁，他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怕挖出来的人是你……”沈霈泽又说道，声音带着微颤，有水滴滴在地上。
卫轩忍不住了，伸手抱住沈霈泽，下巴在他头顶来回蹭了两下，“我记住了，不会让你再担心了。”
又过了一会儿，卫轩站了起来，又把沈霈泽拉起来，两人往孩子们的帐篷走去，“好了，我们过去吧，看看孩子们！”
……
欧阳奕这边救援的物资足足准备了三辆大卡车，帐篷、衣物还有食物和水。
他没有再继续打电话，他决定跟着车一起去C城。
欧阳奕给沈卓山打了个电话后，也没耽搁，换了身衣服后，就跟着救援车队出发了，后面来送行的市领导和媒体远远的注视着远去的车队。
根据电视台的报道，受灾的面积之大历史上都罕见，受灾损失更是无法估量，受灾的人数不断的更新着，所有人的心都被牵动着。
市电视台有三个记者跟着车队一起出发了，不时的就会向台里传回最新的报导。
欧阳奕眉头紧锁，心里焦急的不行，恨不得现在坐着的不是车辆而是火箭才好，他要尽快赶过去，送去物资，找到沈霈泽！
宝成的救灾物资是最快到达的第一批援救物资，沿途高速上，所有的收费站都为他们开设了绿色通道，每个区段都有当地的交警护送，一直到了C市的外围。
C市现在差不多已经恢复了交通，但是还在实行交通管制，为所有援助车辆让路。
警车在前面引路，直到遇到郊区的援助部队，欧阳奕的三辆大卡车畅通无阻的到了C市外围的援助物资集中点。
这里离沈霈泽实际上不远，只隔着一片区域，但是他们现在谁都不知道，两人隔着十几里的地方，忙着各自的事情。
电视台三个人从车上下来后，先拍摄了一段，就加入了搬运的工作中，直到所有物资都放到了指定地方，再由政府专门的人跟着部队的车辆再分发到各个受灾点去。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三个记者又架起了摄像机，外景主持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她带着颤抖的哭腔在摄像机前面给观众解说着现场的情况。
这时候，路上走过来一个挑着担子的六十多岁的老农，主持人赶紧走过去想采访一下他们家受灾的情况。
“大爷，我们是N市电视台的，我们所有人都很关心这里的受灾情况，能告诉我们您家里现在的情况吗？”主持人问道。
老农平淡的说道：“没了，都没了，家没了。”
“那您家里还有什么人啊？”主持人听得心酸，但是有些问题她还是要问。
“都没了，十几口人都没了，家也没了。”老农还是平淡的说，说完跟主持人招招手就继续朝前走了。
主持人看着老农走远了，转回身对着摄像机想说什么，但是停顿了大概十秒钟后，忽然就蹲到了地上抱着头大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电视台记者这段，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记得当时我受不了，坐在电视前也跟着嚎啕大哭，印象深刻，这辈子都忘不了！
没有多少这段就过去了，朋友亲历的事情，也是沈霈泽思想转变的重要的一个点。
心情有点沉痛，明天继续！
第110章 第 110 章
这一路上，见到的情景让年轻的主持人彻底崩溃了，她需要用大声的哭泣来缓解一下。
所有的这一切，都被毫无保留的呈现给了在电视机前的人，沈卓山吴梅君正在电视前看着，他们知道有记者跟着欧阳奕车队去了C市，所以从出发当天起就守在电视机前看实时传回来的报道。
“天哪！”吴梅君忍不住趴到沈卓山肩上也跟着哭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人，几乎没有人不哭的，废墟的画面，老农生无可恋的平淡都让人悲戚不已，这一幕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摄像大哥最后也扛不住了，把摄像机往地上一放也跟着大哭起来。
欧阳奕跟物资聚集点的人打听了一些情况，又给沈卓山打了个电话后，想去C市找沈霈泽，但是沈卓山告诉他，沈霈泽刚给他打过电话，他现在正在灾区当志愿者，可能不是很好找，但是让他放心，沈霈泽现在没事。
欧阳奕转头又跟聚集点的人打听志愿者的情况，那人跟他指了个方向，“志愿者大多数都在那边，这里的是少数帮助整理发放的女人，男人基本都在救援现场。”
欧阳奕听了，就想去现场找找看。
“面积太大了，想找一个人很困难，因为志愿者都要随时听从调遣，不知道会分散到什么地方。”那人又说道。
欧阳奕决定给卫轩打电话，但是显示已经关机了。
卫轩的手机早几天就没电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充电，就放在了休息地方的背包里，沈霈泽也是刚才借了一个人的电话打给沈卓山报个平安的。
欧阳奕想了下，给公司的人打了个电话，“蒋丽，继续准备第二批物资，问问上面最需要什么就准备什么，我不跟车回去，等后面的来了我再说。”
欧阳奕决定留下来。
不管找得到找不到沈霈泽，欧阳奕先当志愿者留下来，慢慢的再寻找。
电视台的三个人经过了生生死死的大喜大悲的洗礼后，也决定留下来，一边做志愿者一边做报道。
沈霈泽不知道欧阳奕已经来了，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和他做着同样的事情。
他现在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在救人上，时间越久，生还的可能性越低，都已经十几天了，他们挖出来的都是尸体，没有一个存活的。
这让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消沉，除了身体的温度和呼吸外，他看上去就像个死人。
像他这样状态的人随处可见。
实在是太累了，沈霈泽在一个新的区域里已经干了三天了，这里还没有存活的人被发现，所有人都要放弃了，所有人又都不想放弃。
沈霈泽坐在一堆碎砖堆上，低着头休息着。
这段时间里，他和卫轩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有时候救援部队也会过来找他们帮忙，毕竟他们两个对建筑很了解，知道从什么角度才能不引起建筑废墟的二次坍塌，为救援工作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重要的是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时间就是生命，早一秒找到幸存者，就多一秒存活的希望。
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找到的存活者越来越少，人们的心里的希望也就越来越渺茫。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其他心思，抛开了所有的一切，都争取尽快的找到下一个存活者。
“当”的一声响，很轻，非常轻的一声，沈霈泽的耳朵动了一下，他屏住呼吸支起耳朵站了起来。
“当”的一声，很微弱，如果不是他现在正在安静的休息，这个声音几乎就被忽略过去了。
沈霈泽还是没有动，继续等着，等着声音再一次的出现，他要分辨出声音出来的方向。
“当”，找到了！
沈霈泽手忙脚乱的，手都是在颤抖着在刚才自己坐着休息的地方开始往开扒碎砖，“快来人，这里有声音！”沈霈泽一边扒着一边大声喊着。
周围有人听到了，不管是歇着的还是干什么的，立刻朝着他跑了过来，跟着一起扒了起来。
“有人吗？”卫轩一边扒砖头一边喊着。
没有人回答，但是所有人还在努力的扒着。
这里原本就有人找过了，但是没有扒到最下面，扒到刚才的高度的时候发现了两具已经死了多天的老人尸体，所以就没有继续向下。
没想到这下面居然还有人。
当所有人一起努力扒到下面一个木头桌子的时候，他们清晰的听到了 “当”的一声轻响。
“就在下面！”有人说道，所有人加快了速度。
木头桌子下面有个很小很小的空间，一个衣衫都破碎了的女人身体露了出来，看样子是没能坚持到现在离世了，但是在她怀里，有一个不到周岁的小孩子，手里抓着一个玩具不时的晃动一下，磕在桌腿上，发出“当”的一声。
所有人都哭了，孩子的嘴紧紧叼着母亲的□□，还在不时的吸吮一下。
孩子已经差不多奄奄一息了，仅有的力气都用在还能晃动的手上。
沈霈泽颤抖着把孩子抱了起来，紧紧的贴在胸前，哭的不能自已。
孩子微弱的呼吸着，眼睛毫无精神的闭着，卫轩一把搂上沈霈泽的肩，“快走，能救过来。”
沈霈泽抱着孩子跟着卫轩向最近的救助点跑去，所有人跟着一起跑了过去。
救助点的医生和护士呼啦啦的都来了，好几天都没见到活着的幸存者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不点给所有人带来了希望。
沈霈泽这群人被拦在了帐篷外面，他们每个人都默默的站在那里等着里面医生护士的消息，没有一个人离开。
好像这个孩子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般，活下去就是希望，生与死面前，人是多么渺小多么脆弱，就这么个小小的一个孩子，却成了现场所有人对生的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里面的一声出来说：“没事了！”的时候，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放声大哭起来。
这么多天的压抑，这一刻都在哭声中宣泄了出来。
……
欧阳奕每天跟在志愿者们在各个区域寻找着幸存者，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他都会问问有没有人认识沈霈泽或者卫轩的，但是每次都失望而归，第二天他又满怀希望的出去了。
期间，欧阳奕也会跟沈卓山联系，但是从上次电话之后，沈霈泽就一直没有和家里联系过了，卫轩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这一天，所有人都沸腾了，欧阳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有人告诉他在另一个地点救出了一个还活着的八个月大婴儿的时候，欧阳奕也忍不住跟着大家一起哭出了声。
全国上下都投入到了这次重大的救灾当中，越来越多的救援部队开了过来，卫轩沈霈泽他们最早加入的志愿者们大多数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政府甚至派来了更多的医疗队和心理干预师，他们不仅仅是帮助受灾的群众，也包括帮助这些最早的志愿者们。
他们心里或多或少的都存下了磨灭不掉的阴影。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卫轩和沈霈泽再一次被劝说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的时候，两人才搭着回市区的车回了家。
两人默不作声的洗澡换衣服，剃胡子，之前的样子他们连自己仿佛都认不出来了，收拾过后才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但是消沉的意志却没有消除。
两人吃了点东西后，沉默着喝茶，这种安静的生活恍如隔世。
卫轩没有像以往一样和沈霈泽坐在对面，这么多天他俩早就习惯了并肩坐在一起，都怕下一秒人就不见了。
现在也是，两人并肩坐在卫轩家的大坑里，沉默的喝着茶。
卫轩手紧紧的攥了一下，伸手把沈霈泽搂在怀里，沈霈泽没有推开他，就那么让他搂着，下巴搁在卫轩的肩上，闭上了双眼。
“小泽，回去找他吧！”卫轩说道。
沈霈泽没动，但是睁开了眼睛。
“除死无大事，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卫轩继续说道，歪头吻了沈霈泽头侧一下，很轻，“你知道我对你一直很好，但是我只希望你开心，我愿意看着你和他在一起幸福的笑，而不是在我面前哭，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不比他的少，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回去找他。”
沈霈泽很吃惊，他们之间一直保留着最后的那层薄膜，卫轩为什么忽然就把他捅破了，还劝他回去找欧阳奕？
沈霈泽想离开卫轩的怀抱问问他，但是卫轩很有力的拒绝了沈霈泽的离开，抱的更紧了。
“这是唯一一次，你让我好好抱一会儿，小泽，别让我失望，记住我的话，回去找他！”卫轩眼角有泪，但没滴下来，只粘在了睫毛上，他深深的呼吸着，努力忍着。
他真的不想放手，但是他知道，沈霈泽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而他自己，只希望沈霈泽笑，幸福的笑。
沈霈泽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沈霈泽笑了，他才会跟着笑。
“卫哥，”沈霈泽回抱着卫轩，更紧的搂着他，“谢谢！”
两人不说话了，都想把最美好的留在现在，留给对方。
就这样，沈霈泽坐着震后恢复的第一班航班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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