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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正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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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郭靖靖只想当一个有礼有节、严格执法的好交警,却在第一天就因为过于耿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第二天就光荣下岗了。 
就在郭靖靖拿着包准备回老家种地的时候,一群黑衣人绑了他,阴差阳错被送上贺梵行的床,原本以为只是一夜荒唐,哪知他身体与常人不同,竟然有了孩子! 
郭靖靖:贺梵行,我根本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娶我呢? 
贺梵行笑的淡然: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婚后爱,更何况你现在的身体需要人在身边照顾,不是吗? 
一年后 
郭靖靖:贺梵行,你根本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跟我离婚呢? 
贺梵行十分恼怒:谁说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谁会陪你在那穷乡僻壤住大半年!
家有正妻的关键字:家有正妻,会武功的小狐狸,种田文、造人、现代宅斗
第1章红砖房和阿清
郭靖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因为捡他回来的阿清自己就是个要饭的。
阿清人有点疯癫,他原本不是马井山的人,有一年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人住在靠近松树林的一间红砖瓦房里,那会儿红砖房可是好东西,对很多家里都只是土房的人来说,那就算是豪宅了,之所以没人住,是因为那里面闹鬼。
传说那房子是城里一个有钱人建了给小老婆待产的,那天夜里风雨大作,有钱人的小老婆临产了,稳婆跟着产妇一起汗如雨滴,一个劲催促:使劲儿啊姑娘,使劲儿!
就在这时候,有钱人的大老婆开着辆黑色四轮大众车来了,她不光自己来了,还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弟弟,二话不说踹开门进去就是一阵人仰马翻,村子里的人睡得早,可这么大动静,还是有不少人家开了灯站在窗前张望,可大风大雨的也没人真出去看,就听说有钱人小老婆难产死了,连着孩子一起赴了黄泉,一夜过后,那屋子再没人来过。
一年、两年、三年,红砖房一直没人住,村里有人打起了红砖房的主意,叫家里男人撬了门上的锁链,准备给自己儿子做新房,结果结婚的当天晚上,儿子媳妇被吓得衣服都没穿好,就从屋里奔了出来,说屋里有女人哭,哭的特别惨,一个劲儿的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后来村里几个胆大的年轻人不信邪,四个人凑在一起,准备在里头通宵打牌,结果刚过了凌晨两点,四个人白着脸出来了,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他们就说看见满墙的血,墙上映着一个女人抱着个孩子,哄着劝着唱儿歌。
“宝宝乖,睡觉觉,一觉睡到外婆桥……”
从那之后,再没人敢去那屋了,就是白天从门口走过,都感觉凉飕飕、阴沉沉的,让人浑身不舒服。
阿清来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多大,头发乱糟糟的,胡子长了满脸,皮肤黑的都能搓下泥条来,不过穿的衣服倒是挺好,穿着一双张着嘴的墨绿色塑胶底帆布鞋,鞋底都瓢了,看来走了很远很远的路,身上穿着一件很时髦的棉褂子,一条尼龙裤裤脚占了脏,裤腿笔直两个补丁都没有,来的第一天他在村里晃了一整天,嘴里叨叨着:“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别打我,我再也不见他了……”
忽然有一天清晨,去城里卖珍珠的张老头刚从红砖房门口路过,就见阿清从红砖房里走出来,一脸刚睡醒的模样,张老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走过去拉着阿清就喊:“阿清,你……你昨晚睡这儿的?”
阿清这名字是他自己说的,他很固执的说他叫阿清,还不许人家叫他疯子,他说他不是疯子,就是比别人笨点儿,他有名字,他叫阿清,他还会写字,“清”字写得端端正正还挺好看,那会儿识字的人可不多,以前都挺嫌弃村上多了这么个傻子,可一听说他会写字,大家对他就没那么排斥了,那会山里学校离得远,家里都是种田种地的,五六岁的孩子放牛放羊的多,读书上学的一家能有个吧就不错了,以前的孩子见了他都拿石子丢他,现在孩子见了,缠着就喊:“阿清阿清,你教我写字我给你玉米棒子吃。”
这会儿张老头问他昨晚是不是睡得红砖房,阿清点点头,可怜巴巴的说:“没人住,我住……”
他这意思就是说这房子没人住,他就住下了,想想也是,他来了有段时间了,天天不是睡这家柴火堆就是睡那家稻草堆,要是夏天还好点,天热,而且他这么黑,一身泥,蚊子都找不着他,可眼看着就入秋了,天气也凉了,再这么睡一晚,非冻死不可。
可那会儿家家孩子多屋子小的,谁家有房子给他住啊,估计他也是自己冷的受不了,找了这地方。
张老头伸头看了看那屋子,乌漆墨黑,看着就打寒颤,他瞪眼看着阿清问:“你……你在里面睡一晚上?看见什么没?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阿清低头看着自己手,抠了抠指甲里的黑土说:“真没人,就我一个。”
那模样,好像生怕别人跟他抢屋子似的,张老头见他傻里傻气的,估计问也问不出什么,老人有句话,叫傻人有傻福,兴许这也是他的造化,老张头想着。
从那之后,红砖房就成了阿清的家,他白天出去乞讨,晚上回红砖房睡觉,冬天来了,村里人送了些旧棉絮旧棉袄给他,他开心的不得了,还知道请人去他家坐坐呢,可他那鬼屋谁敢去啊,衣服棉袄在门口放下就走了,所以阿清还是一个人,虽然他现在有了家,可他终究只有一个人。
就这样又过了五年,不管阿清是从哪个村来的,如今大家都知道,马井山那没人住的红砖房住着个叫阿清的要饭的,人是个好人,就是脑子不好使,有点疯疯傻傻的。
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马井山下了老大的雪,山头上的松树林都被雪压残了好几颗,阿清戴着一副手套,手套上十个手指头有九个露在外面,身上穿的袄子破了好几个大洞,棉花都往外冒了,他穿着不知道谁家给的破胶鞋,踩着厚厚的积雪去了松树林,松树被压断了,他想把断了的松树拖回来,以后能当柴火烧,松树木是实木,枝干特别经烧,丢火里孜孜冒着松油,透着一股清香,阿清很喜欢松木,他屋里的味道不好闻,这松木一烧,权当空气清新剂了,都说阿清傻,可有时候,他的一些爱好、习性偏偏又透着些山村里没有的文雅,后来有人猜测,阿清以前的生活肯定很不错,兴许以前他也不是个傻子,保不准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结果他人刚走进树林外围,就听见一整虚弱的婴儿啼哭声,那声音跟猫叫似的,要不是因为刚下了大雪,万般寂静的,人还真不一定能听得见,阿清站着张望了一会儿,寻着声音找了过去,结果就在一颗松树下见到了一个木盆,盆里放着个婴儿,估计放着有一会儿了,木盆都被雪水印湿了,那婴孩被人用绿底红花的包被裹得紧紧的,丢他的人应该也不想他在没人发现前就冻死,看来丟的人还算有点良心。
阿清眨眨眼,过去把婴儿抱起身,掀开遮着小脸蛋的包被角,一看那孩子,小脸冻得通红,五官都还没长开,在这树林里嗓子都哭哑了,身上没几两肉,估计来这人世也不久。
阿清看着那孩子好一会儿,四周瞧瞧没有人,他把孩子放回木盆里,连着木盆一锅端,猫着腰做贼似的回了自己的红砖房。
那一天的阿清很开心,他想着,自己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他要对孩子好,照顾孩子,可他不敢把这事告诉别人,他怕别人知道了,会来跟他抢孩子,他把孩子藏在红砖房里,谁都不给看,出去要饭的时候,他就把门紧紧关好,有时候不放心,一连回来看好几回,好在他的小屋子本来就因为闹鬼没人敢来,晚上孩子哭闹的厉害,路过的人以为这鬼又出来了,吓得干
脆绕道走,就因为这样,孩子一直到了五岁,村里愣是没人知道红砖房里的阿清养了个奶娃娃。
第2章娃娃
娃娃今年五岁了,娃娃没有名字,没有妈妈,只有和他生活在一起的阿清爸爸,阿清每天都要出去要饭,如果他不要,他和娃娃都会被饿死,娃娃总是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等着阿清回来,可是这天中午,他等了很久,阿清都没有回来,娃娃肚子饿坏了,这时候,不知道谁家在做饭,那香味随着烟囱一直飘啊飘啊,飘来了这片松树林,透过铁窗户,飘进了娃娃的鼻子里,娃娃的肚子咕噜噜叫着,他实在太饿,就自己推开门,从屋子里走了出去,原来这个世界又大又亮。
张老头从城里卖完珍珠回来,就见一个穿着大人衬衣,看不见脚看不见手的娃娃从红砖房里走了出来,一头的黑发被剪的跟狗啃似的,小脸黑黄,眼白一翻差点儿把张老头吓得把装着钱的黑包甩出去。
“哎吆我滴个妈呀!”
张老头这一声叫喊,吓得娃娃一溜烟又跑回了红砖房,砰地一声,大门被甩的摇摇欲坠,灰尘扑扑往下落,张老头刚好走过去,站到门口,结果吃了一嘴。
“呸呸!”张老头吐了嘴里的灰,一脸惊奇道:“这平白无故,哪里来的娃娃?”
张老头不敢推门,就走到窗前往里头张望,望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娃娃正缩在窗户底下呢,他自然看不见的。
张老头莫名脸色一白:“难不成真是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想想当年死在这屋子里的小孩,张老头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赶紧撤离屋子,踉踉跄跄这往家赶,脚下走的飞快,没一会儿就到了自己家,张老太知道他每天都这个点儿回来;拿着两个蓝边大平底碗盛了两碗饭,桌上摆着过年腌的干肉,饭锅上蒸出来的,那香味,简直不要太诱人。
“回来了?快吃饭吧。”
张老太把肉拨进张老头的那个碗里,自己拿肉油拌了拌就端着吃了起来,咸了点不过肉香是有了。
结果一回头,见张老头站门口人跟傻了似的,随口说了一句:“发什么楞呢,快吃饭,以往回来就跟饿死鬼似的,今天怎么跟活见鬼似的。”
张老太这么一说,张老头人又是一激灵,走过来就说:“哎吆你可别说了,可不就是活见鬼么!”
张老头放下包,端起碗连着吃了好几口压压惊。
农村里的鬼故事可不少,张老头胆小,张老太倒是爱听这些,赶紧催促说:“今天又听说什么了?快跟我讲讲。”
“什么听说,我是亲眼看见了!”
张老头瞪着眼,跟自己娘们说了他路过红砖房看见的情况,还说那孩子肯定就是当年死在红砖房的那个。
张老太一听,想了想说:“不可能,那孩子就算成了鬼,今年也该十多岁了吧?你见到那个多大啊?”
“估计也有三四岁,瘦的跟猴儿似的。”张老头说。
张老太摇摇头,一脸肯定:“那就绝对不是。”
她捧着碗吃了两口,站起身说:“不行,我去看看。”
“看什么看!有什么要看的,你别多管闲事,那屋里住的肯定不是人就对了。”
“哪有鬼不怕光的,再说阿清不是吗?都住这么些年了不也好好的吗?那万一真是个娃子呢,这不看看我心里不踏实^”
说着就往外赶,张老头没法子,只能跟着去了。
“你说你这人,咋就这么爱管闲事呢?那跟我们有啥关系啊?你就当不知道不就得了吗?

张老头一路叨叨没完,想把老太劝回去,张老太没理踩他,她年轻的时候就胆大,大家都说她是因为没裹脚,胆子和脚一样大,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那会儿姑娘家三寸金莲才叫好看,才能嫁的出去,因为这个,张老太才养成了泼辣的性子,当年张老头看上她,就是觉得这女滴娶回去,以后没人再敢欺负他胆小,这么看来,这俩人也算天作之合了。
就这么说着,两人来了红砖房,娃娃自从被张老头吓回去之后,就没敢再出来了,一直缩着,肚子饿的咕咕叫个不停,张老太走到门口都听见了,可见这声音有多响亮。
张老太站门口,扒着门缝看了看,没看见什么,就对张老头说:“你把门推开进去瞧瞧。

张老头把头甩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愿意,张老太瞪了他一眼:“你不去我去。”
说着一掌把门推开,脚步倒是没迈进去,看了看里面,原以为阿清脑子不好,家里肯定又藏又乱,没想到收拾的还算不错,桌子椅子摆的整整齐齐,就是一个冬天没晒太阳没开过门串过风,霉味倒是挺重的,张老太伸头进去张望了一番,没看见有人,她吸了口气,抬脚走了进
去。
“你干嘛呢!”
张老头还想阻止,张老太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会儿又传来咕噜噜的声音,老太寻着那声音进了卧房,果然见着了那小孩,一个人锁在床上,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们,张老太一见那眼神,心就软了,她想起了自己许多年没见的大孙子,家里玻璃相框里还有那孩子三岁时的照片呢,那眼睛也跟这孩子一样,又大又圆。
第3章阿清和娃娃
“这……这阿清那呆子,哪里弄来的这么一个娃娃啊!”
张老头惊呆了,嘴巴长得都能塞下鸡蛋,张老太倒是朝着孩子慈爱地笑了笑,就说:“娃子你别怕,你告诉奶奶,你几岁了?叫啥名儿啊?”
娃娃看着张老太,没说话,又往床里头缩了缩。
张老太又哄着问了几遍,娃娃就是不开口,那小肚子又是一响,张老太忽然想起自己口袋里还有一包酥糖,这是张老头从县城回来给她买的,她平日都不舍得吃,过年买的几袋,吃过了开春,吃到现在,这是最后一包了,张老太拿出那包酥糖,仔细地打开包装纸,摊开里边的油纸,一股甜甜的芝麻香味飘了出来,娃娃看着那酥糖,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儿咽口水。
“这是酥糖,又甜又香,可好吃了,奶奶把它送给娃娃吃,好不好啊?”
说着把那酥糖放在床沿上,自己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那娃娃一直笑着没变过脸。
张老头就见那娃娃还真从床角爬了出来,一双爪子伸过来,和鸡爪差不多,没肉,全是骨头,那小手停停顿顿地朝着那酥糖伸了过去,那双大眼睛一直盼着他们老两口,好一会儿功夫;才勾到一块方方正正的酥糖,猴急的塞进嘴里,那急切模样,比共产风那会儿还惨。
“咳咳……”
“吃慢点儿,别噎着了。”
张老太见他咳嗽,心疼的不行,那娃娃看着她,红着小脸,低下了头。
“这孩子,还知道不好意思呢。”
张老太见了更欢喜了,笑着跟张老头说,眼里都是慈爱,张老头也看着那娃娃,见他吃了—±夬,又拿了一±夬,这次吃的特别慢,一小口一小口的,跟刚刚完全不同,吃完了舔了舔手指;见床面上还落了些渣,跪在那小手一点一点的捡起来往小嘴里塞。
张老太就说:“那点儿就别要了,这还有呢。”
娃娃看了看张老太,张老头就说:“你也别全给他,吃两块就行了,你自己不是爱吃吗?自己留着,这东西可不好买。”
张老头话没说完,老太回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嘬道:“尽说小气话,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跟个孩子面前说这个丢不丢人。”
说着把酥糖包好往孩子怀里一塞,就说:“娃子自己吃,别理那爷爷。”
娃娃抬头眨眨眼看向张老太,忽然甜甜笑了起来,黑黄的脸映出一排整整齐齐的乳白牙,张老太的心都化了。
张老太刚想伸手过去抱抱他,外头要饭回来的阿清一见家门开着,急吼吼地冲了进来,张嘴就喊:“娃娃!”
这一声把老头老太吓了一跳,就见阿清风一样的窜过来,手里捧着破了口子的蓝边大碗,上面还盖着一个,估计是怕饭凉了,他把碗搁在床边上,过来抱着娃娃看着张老头张老太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哑着声音带着哀求道:“娃娃是我的,是我的娃娃,我的……”
张老太赶紧安抚道:“好好好,你的你的,没人跟你抢,阿清你别急,别急。”
阿清这人一受刺激就容易冲动,红了眼逮谁打谁,不要命了似的,张老头赶紧拉着老太往后退了一步,他胆小,可该保护自己娘们的时候,也不含糊,瞪眼看着阿清,眼里都是警惕,
微微弓着腰,阿清苗头只要一不对,他就随时准备过去制服阿清。
这会儿怀里的娃娃忽然伸手拉了拉阿清的衣角,从兜里拿出张老太刚刚塞给他的酥糖,递到阿清鼻尖下头,声音小的跟蚊子差不多,就说:“香香,甜,好吃……”
激动的阿清眼泪流的更多了,那模样,一点儿看不出疯傻,他把酥糖按回娃娃怀里,抖着声音说:“爸爸不吃,娃娃乖,自己吃,爸爸一点儿也不饿。”
张老头看着这幅场景,心里不免也有些唏嘘,张老太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布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第4章被张家收留
张老头本名叫张国富,年轻的时候长得又矮又瘦,娶不到老婆还被同村的笑话欺负,二十八的“高龄”了还是个光棍,后来他姨奶奶给他讲了一家,那家也姓张,家里有个大姑娘二十五了还没嫁出去,是个大脚,原本张家上人是不同意这亲事的,当时就回了,张国富倒好,人家是叔伯去村上访,他自己就去了,那是张国富这辈子做的最大胆最正确的一件事,张家大脚姑娘村上一问就知道了,他找着之后,跟了张家姑娘一天,见她又是喂猪又是下田插秧,完了回家还烧水给弟弟妹妹洗澡,给爸妈做晚饭,脑后勺的麻花辫又黑又粗,他当时就欢喜的不行,回家就跟爸妈吵着非卿不娶,家里不同意,他就暴饮暴食!
什么?为什么不是绝食?他要真绝食,他老头老娘还真不一定让他娶呢,那会儿家家都穷的揭不开锅,吃根玉米,玉米芯子都不剩,他绝食倒好了,又能省下一口粮。
结果他偏偏是暴饮暴食,不下地干活儿不说,吃饭倒是比谁都准时,吃起来就没完没了,要不是太烫,就差断锅往嘴里灌了,搞得家里兄弟嫂嫂怨声载道,最后没法子,不得不同意这门亲事,二老腆着老脸上门求亲去了。
张国富自从娶了张氏,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先不说再没人敢欺负他,他后来还养起了珍珠,赚了不少小钱,虽说远不到富足,小康还是勾上了,至少村里那会儿上学的十几二十个娃里,他家就占了四个,三儿一女全上了学,小儿子还是大学生,各个留在城市里买了房买了车。
当年三个儿子开了三辆车回村里接他们两口子去城里享福,两人风风光光去了,可没两个月两口子自己走着乡间小路回来了,问是什么原因,他们就说城里待不惯,别的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总之那之后,他们的儿女回来的少了,有时候年三十晚上,也就老两口两个人过,村里人猜测就多了,有说和媳妇儿合不来,有说儿子嫌弃父母乡下人脏,不孝顺白念了那么多年书,总之不管说什么,都别去张氏面前说,张氏那脸一黑,能吓跑一群鸡鸭。
张氏这人这辈子,脚踏实地的干,什么苦都能吃,就有一点不能忍,谁也别再她面前嚼舌根,别管说别人还是说她,她统统不爱听!
这会儿从见了红砖房娃娃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张国富看着碗里咸肉汤拌的饭,抬头又去看了看阿清和娃娃碗里的肉片,噘了噘嘴不开心,转头看自己正在锅灶上忙着烧开水的婆娘,捧着碗过去就问:“你怎想的?还真要照顾他们这一大一小啊?阿清发起疯来哪个拦得住?你搞这孽做干么事?”
张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就说:“你说你有没有心,这么小的娃娃,瘦的都皮包骨了,可不可怜?你说说可不可怜!”
“可怜可怜,太可怜了,”张国富连忙点头,先应下,再劝说,“可这世道,可怜的也不少,咱们总不能都捡回来养吧?再说阿清他……”
“阿清怎么了?我看阿清就挺好,人老实,心地也好,你说那娃娃,要不是阿清把他捡回去,一晚上就能成冻娃,阿清既然能把孩子养着大,那就说明他不傻,你见过傻子会养娃娃的吗?”
张氏这会儿是铁了心要照顾这一对半路父子了,其实她从昨天红砖房看见那一幕之后,心里就生出了一个想法,阿清说娃娃是他在雪地里捡的,她信,村里都知道,阿清不会说谎,一说谎就脸红,既然阿清和这娃娃能成父子,她又何尝不能把阿清当儿子养活呢?
这么想着,她抬头就跟张富贵说:“富贵,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养他们也是有私心的,咱们也五十好几了,指望那几个孩子给咱们养老送终估计也指望不上了,我想供娃娃上大学,等
他长大了,咱们也老了,让他和阿清给咱们披麻戴孝,将来清明冬至,坟头上也有个除草的人


张氏这么一说,张富国也瞬间沉默了,脸上没什么表情,捧着个碗,老眼有些昏黄。隔了好一会儿,张富贵叹了口气,点点头说:“行,你要真想养着就养吧,我虽然年纪大了,好在老胳膊老腿还有点儿劲,别的不说,吃穿总少不了他们。”
说着,带着点儿赌气的味道在里头,说:“就是以后给你买酥糖的钱,可能要省下来给那奶娃子凑学费了,照阿清那么说,估计这娃娃也四五岁了,别家像他这么大上幼儿园的也不是没有,现在条件比咱们那会儿好,长大了不识字肯定被人瞧不起。”
张富贵同意了,张氏再强势,也是个女人,一听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连连点头就说:“哎,行,我不吃,我以后都不吃了,都留给孩子上学读书,我一会儿烧好水给他们俩好好洗个澡,再带他们到刘拐子那儿剃个头,买点布回来给他们做几件像样的衣裳。”
张富贵蹙了蹙眉,终究没说什么,点点头:“行吧,你开心就成。”
第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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