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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糖块儿哗啦响-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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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点完事早点回来,你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嘛。”
  陆流云说罢,凑上来亲了一口,很合时宜地把周衡西要变不变的一张黑脸给稳稳压了下去。
  “别忙,我送你去。”周衡西俊眉轻挑,意犹未尽地拉住他的一只手不肯放下。
  陆流云难得瞧见他这副孩子气的模样,此刻福至心灵,伸手一点他的鼻尖,嘴里调笑道,“好一个撒娇怨偶,若给你当丈夫,怎能出去安心共事?”
  周衡西万万没想到他能发表这番高见,一时噎住喉头,倒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陆流云逮着这个空子,风一样卷到门外,朝屋里哈哈大笑道,“好哥哥,看到你这副尴尬模样,为夫甚感欣慰的很呀。”
  说罢,赶在周衡西过来拎人之前脚底抹油跑了。
  外面的风很大,沈京九心烦意乱地走到茶餐厅的玻璃门外,拢着手掌替自己点了一根烟,眼神有意无意地往靠窗最里的一个座位瞄。
  在那处还算避人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穿着摩登的妙龄女郎,钝圆的杏仁眼很黑,毛茸茸的卷发擦在脸上,遮住了她悒悒不欢的神色。
  沈京九没法看到妙龄女郎对面坐着的客人,只能看到桌上伸过来一只戴着金戒指的粗手,态度强硬地把一个厚信封推到她面前。看到厚信封,妙龄女郎的脸色倏地变了,后缩着摇了摇头,仿佛眼前摆着一块烫手砖,能将她的细嫩十指熏熟。
  不消片刻,也不知对面那人说了什么,妙龄女郎脸色苍白地咬着嘴唇,目光隐忍地把厚信封装进了随身的小皮包里。沈京九站在原地还要再看,玻璃门被人拉得呼啦一响,茶餐厅的西崽走出来提醒道,“先生,您要的热咖啡已经送上桌了。”
  “不用了,直接收走吧,账我已经提前付过了。”沈京九三言两语把西崽打发走了,抬头再看时,墙里的座位已经空了人。看来坐着的那两位已经从茶餐厅的后门走了。
  “妈的。”沈京九恨恨地把烟头丢在地上,飞舞的烟灰来不及蹭上他的衣袖,被风迅速刮去。
  二十分钟后,陆流云开着车子到了地,人还没下车,远远地就看到沈京九飞奔过来,跳上后座把门“哐当”一关,搓手跺脚道,“走吧陆兄,开凤鸣大道。”
  “还没请我喝杯热茶,就使唤人当马车夫,你这救命急事怎么说?”陆流云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慌张的沈京九,心里越发纳闷。
  “这……我说了你可别骂我。”沈京九支支吾吾地把自己的一头乱发捋到脑后,偷眼去看陆流云。
  “我既都来了,你就说吧。”陆流云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慢慢发动了汽车。
  沈京九得了他的应许,方才松了一口气,可话到了嘴边想了想,却又换了一套说辞。
  陆流云侧耳倾听,发现此纨绔所谓的救命急事,乃是请自己陪他去凤鸣大道的高端会所——香榭丽舍参加周年庆典,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做,跟我一起去搞搞联谊嘛。”
  “什么!?”陆流云脚下一个急刹,把车子颠停在路边。
  “只是走个过场。”沈京九揉了揉撞在椅背上的脑袋,悉心解释道,那儿连收桌的小工嘴里嚼的都是洋文,我哪里听得懂。横竖砸钱的是我,你就权且当是过去喝杯酒水吧。”
  陆流云沉着脸没有说话,那香榭丽舍可算是天津有名的娱乐场所。地下做着赌场生意,地上是寻乐子的温柔乡,摆的生意不啻为半个风月局,洁身自好的人如何能去。
  “沈兄,你就算不通英文,总不至于请不起翻译,何必来拉我下水。”陆流云也不管他面子不面子了,手里把方向盘一撂,当场就要下车赶人。
  “等等等等一下!”沈京九掰住他的肩头,急得发慌,“哎呀,你这人,我说清楚还不行嘛!”
  陆流云眉头紧蹙,手放在车门拉手上等着听他发表高见。
  沈京九呼出一口气,面色凝重道,“有人告诉我,说最近在香榭丽舍的后门口,看到咱们学校的女学生被人拉扯进去了,你说奇不奇怪?”
  “荒唐。”陆流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种瞎话你都编的出来?”
  “我一开始也不信。”沈京九松开他的肩膀,靠在座椅上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笑得很不从容,“可是,有些消息巧合起来由不得你不信。”


第52章 香榭丽舍
  “先生,行行好吧。”
  一个老乞丐偎在香榭丽舍的后门边上讨饭,乌黑的指甲缝里嵌满了泥,身上的破夹袄也是不干不净。他在这条街上讨了五年的饭,脑子转得很灵光,从来不去前门打扰人家的富贵生意,只扎根在后门卖可怜。
  但凡看到附近有车辆停下,老乞丐会立刻佝偻着身子从墙根里挪过来,手里颤颤巍巍地拎着个小铁盆,跪在人前抽着鼻子吸溜冷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凄惨落魄一点。
  “行行好吧,您多给口饭我今年冬天就能捱过去了。”老乞丐跪在一双方头锃亮的黑色皮鞋面前,嗓子里呜噜呜噜地噎着哭声,他的眼角已然瞟到了皮鞋主人戴在无名指上的金戒指,故而十分执着地把手里的小铁盆伸到黑色皮鞋的前面去。
  “白小姐,你先进去吧,今天的生意比较忙,上面缺人。”
  一个沙哑的男声传到耳朵里,老乞丐偷眼去看,发现车上又走下来一个呢绒裙的小姐。他正准备把手伸过去晃荡,忽然盆里叮当一响,却是多了几个银亮的钢子儿。
  “谢谢爷,谢谢爷。”男人给了他几个子儿,老乞丐就趴在地上磕了相应数目的头。
  “呵。”一声短促的轻笑过后,男人低头又往老乞丐的铁盆里随手丢了,刚才在茶餐厅里西崽给他找零的二十块钱。
  老乞丐从未见过如此阔绰的施舍恩客,一时好奇心起,缩着脖子抬头去看,不料却把自己狠狠吓了一跳。
  这个手上戴着金戒指的男人,半张脸上纵横着一道狰狞刀疤,直从耳际拉到了嘴角。
  “快点快点,晚了人多不容易找。”
  陆流云刚在香榭丽舍门口找到车位停靠,就被沈京九催促着往大门走。
  “我说,你真不是诓人过来给你泡妞搭把手的?”陆流云目光犹疑地扫了沈京九一眼,不大吃的准这纨绔话里的准确度。
  “小三爷,咱俩什么交情,我诓你还用遮遮掩掩吗?赶紧的吧,再晚就得排号了。”沈京九懒得跟他多费口舌,脖子一坤,自己先往前迈了步子。
  香榭丽舍上面是温柔乡,下面是富贵堂。一般的来客都是去上层的娱乐场所花钱捧交际花,只有极少数的豪户才有底气跑到下层的地下赌场里一掷千金。
  要说这会所开起来也就头两年,然而名声却打得极响亮。只因香榭丽舍高明就高明在,能把“酒色财气”四个字包装得金玉其外,且内中败絮轻易不会为人所嗤鼻。故而亲身体验过贴心服务的豪客们,事后形容起这当中滋味来不说欲仙欲死,也可算作享受一遭人间天堂了。
  进门的大厅是开舞会的地方,专门给那些刚露脸的雏儿拢人气,圈子里花名在外的‘一流名媛’偶尔会出来暖场,只不过次数频率是以月份来记算。所以,要想近距离一亲芳泽的客人只能用钱开路,到较为高等的雅座里窥得佳人一笑。
  沈京九先时在另一家门槛较低的会所里前后砸了万把块,却也仅仅得了佳人的回眸一笑,说到底却是连人家的手都没摸着。由此可见,普通客人若无心力、精力跟财力三样,是决计砸不起来这边姑娘的身价。
  不过贵有贵的道理,香榭丽舍里不光是人值钱,连摆放装饰的草木都是差人特别订送的,甚至连鱼缸里放的鹅卵石下面都滚着一圈小珍珠,如此一看倒也物有所值。
  陆流云从来没去过这种复杂场合,今日初见,纵使心中略有好奇,但因不迷财色,倒也看得通透。他冷眼扫过面前富丽堂皇的热闹景象,只想在旁边安安生生地当一回看戏观众。
  “我说,你就真的确定那女学生今天能在大厅出现?”
  “当然了,像周年庆这种大日子,别说是那些小丫头片子,连圈子里的名花都是要出来露脸的。”
  沈京九淡定地拉着陆流云在面向舞池中央的沙发隔位上坐了,立刻有西崽过来递上酒水单子。在沈京九的眼神示意下,陆流云拿了份英文菜单,用英文点了两杯三位数的香槟酒后,顺手把人打发走了。
  “漂亮。”沈京九冲他鼓了鼓掌,眉飞色舞道,“贵公子的派头就是跟暴发户不一样。”
  陆流云闻言无奈扶额,恨不得给他一个大白眼。
  “看,马上要来人了。”沈京九捅了捅陆流云的胳膊,二人一齐向舞池看去,发现后台一直挂着的帘幕已经被西崽拉了起来。
  下一秒,大厅里的灯倏地熄灭了,黑暗中传来窸窣的脚步声。片刻之后,一束灯光安静打在舞池中央,一群由女孩子扮演的假面骑士,在大厅里的爵士音乐激昂响起之后,穿着方头皮鞋踢踏着整齐的舞步开了场。
  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贴身包裹住圆润的小臂跟笔直的大腿,胸口露出来的一片白衬衫勾勒出窈窕丰满的曲线,虽然不曾多露一寸肌肤,这美好的姿态已经足够引人遐想。俏皮的韵律节奏鲜明,柔美的娇躯动作有力,在气氛调动到最热烈的时候,大厅里的音乐戛然而止,仿佛有一根紧绷的弦忽然在心上划过,女孩们在这空白的间隙里齐声拍起了手掌。
  “啪、啪、啪”,整齐拍到第三下的时候,基调温柔的弦乐从梵婀玲的拉弓上倾泻而出,另一群穿着公主裙的女孩们嘴里咬着玫瑰花枝踩着乐点登场,飞扬的裙裾在她们纤细的腰肢下,旋转成了簇放的花朵。“假面骑士们”在单膝跪下行了吻手礼之后,起身把对面的“公主”拉到怀里,整齐划一地跳起了男女步,一时之间舞池里的音乐又重新回到了欢快动人的韵律上。
  两轮舞伴交换完毕,表演接近尾声,西装女孩们怀里搂着舞伴的纤细腰肢,温柔俯下身去咬住对方嘴里的玫瑰花枝,恰似翩翩少年在美人的雪肤上印上了定情一吻。明明都是女子,做出这番调情动作来却有说不出的香艳旖旎。
  全场掌声雷动,陆流云跟在人后拍了拍手,心中陷入沉思,不知为何,这出精彩的开场舞给他的感觉莫名似曾相识。
  “嗨、嗨陆兄,看傻眼了?”沈京九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把陆流云从沉思中拽了回来。
  此时,舞池中央已经是另外一幅景象,跳舞的年轻女孩们悄然退场,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明艳张扬的漂亮女人。只她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舞池中央,散发出的凌人气场却在无形之中告诉所有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位是交际花还是老板?”陆流云压着嗓子悄声向沈京九问道。
  “这……都算吧,不过一般人可打不起她的主意。”沈京九端起桌上的香槟抿了一口,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苏玛珍,香榭丽舍明面上的温柔乡老板,交际场上的常青藤。要是背后没几棵大树,怎么能这么快在天津站得稳脚跟。”
  陆流云点了点头,凝神再看时,本以为苏玛珍会在周年庆上跟慕名而来的客人们说几句祝词,没想到她只微微含笑一鞠躬,便伸手招来西崽,把那有十层高的奶油蛋糕推了上来,切下一小块意思意思,庆祝仪式便就这么潦草结束了。
  而台下的豪客们似乎也并不介意,该掌声如潮的继续掌声如潮,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位冰美人的冷漠无礼。
  等到苏玛珍离场之后,大厅的灯光重新亮起,四散的人群又恢复了初始的热闹模样,刚才发生的一切仓促又迷离,着实令人恍然如梦。
  开场舞结束了,年轻女孩们却是余兴未了,回到后台之后身上穿着演出礼服,嘻嘻哈哈地抱在一起打闹顽笑。只有白秀英一人默默解下了裙子上的绑带,坐在化妆镜前用纸巾擦去嘴上的浓艳口红,圆美的脸上面无喜色。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她的格格不入,反应最大的当属苏玛珍的跟前红人宝丽。
  宝丽一路爬上来顺风顺水,谁都愿意巴结她,偏偏来了个白秀英要拂面子,可谓不得不气。想到这里,她用眼风刮着面前那道厌人背影,嘴里轻蔑地发出了嘘声。
  “哟,女秀才,摆这么个不甘心的样子给谁看,是今天上场没发挥好啊,还是跟我们一起辱没你了。”
  白秀英不为所动,手里继续忙自己的,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房间里本来就闷,宝丽心上这么一堵,更是热火烧到了胸口。对她来说,这白秀英的不识好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瞧着对方那副自命清高的模样,她的怒气“蹭”一下子就上来了。
  “啧,落毛凤凰不如鸡,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珍姐是看上你的人了,可不是看上了你那风头不再的出身。”
  “那要谢谢你高看我了。”白秀英换上了前台女招待的裤装,秀丽的杏仁眼淡淡递过去一个膈应的眼神,完美囊括了自己的主观情绪。
  “你——”宝丽意欲上前动手被人劝住了,只得扯着嗓子站在原地叫骂,“还当你是小姐呢,死破落户金贵什么呀。身上背着老子娘的债,迟早到了那一步,还愁没那颠出来卖的日子吗?”
  宝丽这句话里除了“出来卖”三个字,其他方面都说得挺接近事实。白秀英攥着门把手指尖泛白,无中生有的东西,她大可以听听就算了,但这污言秽语着实是刺痛了她的耳朵,让人忍不下去了。


第53章 贵小姐
  白秀英看着个子纤细,实则骨子里带了一股狠劲儿。尤其是在家道中落之后,饱受他人的冷眼酸语,越发锻炼出了一颗要强的自尊心。
  宝丽只当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学生,故意存下了挑事欺辱的心思,掐着细腰喋喋不休,硬要把人揭下来三层脸皮。她说得正痛快,白秀英踏步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嘴巴,两个人在后台自作主张开了战。
  “不好了不好了,快去叫吴哥过来!”
  香榭丽舍的女孩子都是当娇花养起来的摇钱树,拌嘴的事情常有,却是极少有当真动武的,哪里遇到过今天这种混乱场面。一水儿的细长藕臂招架不住白秀英跟宝丽发疯,连忙赶人去叫主事过来“救火”。
  前台忙得不可开交,吴主事坐镇幕后指挥大局,无名指上的金戒指反射着头顶的灯光,在他粗糙的大手上熠熠生辉。
  “吴扬,干得不错。”苏玛珍端着一杯香槟酒走进了内部的办公室里,靠坐在红木桌子上跟他轻轻一碰杯。
  “老板娘客气。”吴扬沙哑着嗓子,笑容谦和道,“各取所需罢了,他们敢要,我就敢给。”
  “聂先生果然没有给我介绍错人。”苏玛珍称心地挑了挑拉扯精细的眉毛,走过去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郑重说道,“以后那些到外面碰头的小事就不用你干了,下个月去接管‘下面’的生意吧。”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被后台打发过来搬救兵的两个小雏儿,看到老板娘跟吴主事都在办公室里,互相都有些六神无主。
  吴扬看她俩这副模样,伸手比了个手势把人叫到外面问话去了。两个小雏儿方才松了一口气,把白秀英跟宝丽干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吴主事。
  吴扬听了之后一言不发,进去跟苏玛珍打了个招呼,便是直奔现场而去。
  憋闷的后台浮着一层脂粉热气,两位佳人酣战之后身上都挂了彩。唯一的区别是,白秀英带着脖子上的血印子站在原地依然冷静,而宝丽捂着脸上通红的巴掌印,跌坐在椅子上哭的是梨花带雨。
  “吴哥来了。”
  围观的人群看到主事来了纷纷避让到一旁。吴扬看了一眼这二人的狼狈相,心中腹诽道,娘们儿的事情最难管,尤其这里的姑娘靠的是一身娇贵皮肉吃的饭,打吧打不得,骂吧不像样,简直不知道该拿她俩怎么办。
  “吴哥,你还是赶紧把这位大佛请走吧。合该人家心气儿高,跟咱不是一路人,读大学堂的贵小姐你拉拢得过来吗?”
  宝丽看到吴扬的脸色不是很好,唯恐自己被白秀英抢先告状拉了下风,连忙哭哭啼啼地捏着帕子跟他诉苦。
  “别说了,香榭丽舍是你家开的还是我家开的,用得着你来多嘴?”吴扬火气一上头,脸上的刀疤就分外狰红,开口一镇把宝丽唬得支支吾吾地不敢咋舌了。
  “眼泪擦擦,顶着两个肿眼泡子给谁看,一会儿出去要不要见客人了?”吴扬瞪了她一眼,回头又把白秀英给叫了出去。
  “白小姐,你这又是怎么说呢?”
  “吴主事,宝丽说得没错,我确实没这份心。如果不是爸爸的债务捏在你们手里,我是不会过来蹚浑水的。”
  白秀英的直白把吴扬接下来想说的话又给堵了回去。半晌,他看了一眼白秀英脖子上被挠出来的三道血印子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结束吧,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不碍事,遮住就行了。”白秀英眉头暗皱,拒绝了他的好意。
  她拿钱办事,不欠人情,也欠不起,横竖没到僭越的那一步,靠苦力吃饭是自己最后的底线。
  香榭丽舍的客源很广,一眼看过去,十个人里面倒有三四个洋面孔,扎堆坐在大厅包位上海谈阔论,睥睨物表,一个个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沈京九常年混迹各大娱乐会所,知道这些人是新近在商场上抛头露脸的外国商户,私下里干的都是不见光的走私生意。因此并不跟他们打交道,本着明哲保身的态度,每次遇到人都会预先远远避开。
  “我想不通天津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群不速之客?”陆流云就着香槟杯倒了半量的冰水,大厅里的暖气开的很足,把他烘得有些口干舌燥。
  “谁知道呢。”沈京九拎起水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涮了涮心里的憋闷,随口应道,“你们兵家子倒是可以去琢磨琢磨情况,我们这些不求闻达的暴发富可不敢多管闲事。”
  “你倒是说话直接。”陆流云觑了他一眼,也不放在心上,抬头再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沈兄。”他心念一动,坐直身子捅了捅沈京九的胳膊肘,开口问道,“你能不能给我形容形容,那个女学生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白秀英人到了前台,正是忙起来的时候。她预先在脖子上系了一条丝巾,十分自然地挡住了血印子,便抱起厚重的菜单本走出去招呼客人了。
  她是外语系的学生,同时在大学里也辅修了其他几门语种,本想着为将来出国留洋做准备,却不料被突生的家庭变故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如今,竟是沦落到人钱两难的境地了。
  苏玛珍的手里不缺漂亮姑娘,但是能用得上上等场合的“解语花”却是寥寥无几。她看中了白秀英的内外资质,尤其是通晓洋文的优点,这才千方百计地想把这个女学生弄过来,培养成自己的左臂右膀。
  而白秀英显然是那类只可拉拢不可要挟的硬骨头,苏玛珍降她不得便用温水煮青蛙的法子把人慢慢往贼船上拉。
  白秀英目前并未参透苏玛珍的求全深意,她抱着菜单穿梭在外国客人的包位之间忙碌,心中存着莫须有的侥幸,浑然不觉自己的半只脚已经陷进了泥潭里。她这女招待的工作在平时还好,可人一多就鱼龙混杂,若遇上西洋登徒子,非得斗智一番才能全身而退。
  眼下这一桌的英国客人就很难缠,明明中文水平连招呼都打不利索,还非要让她重新去换中文菜单回来,明显是起了故意捉弄的心思。白秀英不跟对方来劲,忍气吞声地回去换了菜单回来,登记好酒水单子,却又被拦住了去路。
  “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坐在过道边的英国客人对这位面容甜美的女孩很有好感,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起白秀英的纤细身材,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居然想要伸手去搂她的柔软腰肢。
  “先生说笑了,像我这样的普通女孩走在路上随处可见,哪有什么邂逅的说法可言。”白秀英用菜单挡在自己身前,轻轻巧巧地隔开了那只汗毛厚重的手。
  “那今天就好好认识吧。”
  英国客人觉得这位东方少女很合自己的口味,加之看到了白秀英丝巾下面露出来的红抓印,一时想入非非,认为对方在跟自己耍欲拒还迎的调情把戏。话刚说完,就要强行去拽白秀英的细胳膊。
  正当此时,横空出现的另一只手把人从他眼前抓走了。白秀英跟英国客人心中俱是一惊,她转身一看,把面前修皙清隽的贵公子,跟大学文化节上遇到的幽默师兄相互重合了起来。
  她眼中一喜,刚想开口,背后传来英国客人粗声恶气的骂声。白秀英急中生智,直接把桌子上放的香槟酒,抢过来泼到陆流云的西装外套上,而后故意一松杯子,任它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白秀英搞出来的动静,很快就把大厅里的看热闹的人给吸引了过来。陆流云知会她的用意,反拿住她的胳膊,不依不饶道,“这是什么稀烂的服务态度,不仅撞翻了我的酒杯还弄脏了我的衣服。你想跑可没门,走,跟我去见你们领班拿说法去。”
  说罢,陆流云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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