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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见狂且-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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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拙劣、幼稚又难看的画,江存却视若珍宝,轻轻道:“好,那就分手,敛哥,对不起。”
从此各安天命,前路无关。
林敛只觉得江存像一只风筝,拉拉线,有点回应,可不管天上是打雷了还是落雨了,他一个屁都不放,什么也不说。
活了这么十几年,江存头一回安安分分地听医生的话,休息,睡觉,吃饭,林敛给他带了好几本书上来,供他无聊的时候看,他却怎么也不愿意打开,摸着封面,想着想着就游神了。
一本《许三观卖血记》,一本《孽子》,一本《围城》,那时候林敛没顾得上江存是不是适合看这些书,随便挑了几本一同带上来;他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无心夹在书里的一段小随笔,会让这个少年窝在被子里哭了一整夜。
他说,“一乐只是想要一碗面条,祥子只是想要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乌鸦只是想守着他的百宝箱,吴敏只是贪恋张先生家的干净,小玉只是想圆一个樱花梦,无数个安乐乡开了又散散了又开,却从来没能给那些炽热的灵魂一个安定之所,我亦站在围墙这边,看着高而无尽的城墙无能为力。大家也都是平凡地过着平凡的生活,做着一个平凡的梦;只是被铐上了脚镣以后,一言不发。粗略读完几本书,一下子又泛酸了——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故事和捷径,不过都是前人走出来和血和泪罢了,曲曲折折,蜿蜒反复,看不见出口在哪里。”
江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懂林敛,无力和颓废感宛若游龙一般拍打着他的心,潮水不平。
以后,也许真的,再也没有一个像林敛这样的人去拥抱他了。

林敛回到学校,当即是被校领导揪回去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惨。他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反驳,看着自己脏兮兮的球鞋,安顺得像只小绵羊。
温明彻这厮看起来没心没肺,出办公室门后却是第一个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抹在林敛衣服上,就差没跟他打起来:“你他妈个傻逼!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有意思,自己才对别人吼过的话,现在轮到别人来吼自己了。
“你跟存哥呢?他怎么样?没出事吧?”
“分了。”
“分了?”
温明彻脸上是难以言喻的震惊。
“之前还好好的你们怎么就分了?他提的分手?”
“我。”
“你有病吧?”
“我是有病。”
温明彻瞧着他脸色不怎么样,不敢再问下去,又说:“我给你妈说了,我说你去主城参加演讲比赛去了,让她别担心,回头你打个电话。”
“知道,不幸落选了。”
回到寝室,何景燃还在捣鼓他的乐器们,他坐在小阳台上吹着夜风,一边拉二胡一边唱着不知道什么名儿的曲子,略显肃杀。
这么久了,林敛还是第一次跟他友好地交流。
“唱的什么曲子?”
“自己写的,好听吗?”二胡声戛然而止。
“挺好听的,就是有点难听。”
“神经病。”







第35章 后会有期
如果把自己变得忙碌起来,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戳自己的痛处。
小时候掰着指头捱日子,总觉得周末到来的时间是那么漫长,现在却不知道被什么推着,生硬地前进,指针转动的速率飞快。
又是一个月后。
大片大片的蔷薇花盛开,空气里满是干燥的盛夏气息,所有的阳光都一敛温柔,换上了嚣张而又霸道的炙热的外衣。
五月份的运动会,其实也很好玩。
一二班的校庆方案被否决了之后一直还耿耿于怀着呢,憋着这口气愣是在运动会上出了个大风头。
运动会的入场仪式首先是得每个班举着班旗跑操场一周,按规定是得穿校服,俩班的孩子们哪里会这么善罢甘休?甩了校服外套,背景音乐一变,十几个身材姣好的女孩子跳起舞来,跳完舞又是一个简单的小话剧,林敛穿着黑色西装,背后带着一个巨大无比中二无比的黑色翅膀,对着穿白色礼服的小姑娘挥起了剑——
“公主殿下,您的使命应当是嫁给王子,而不是爱上我。”
此话一出,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分子们开始作妖起来,一向以古板著称的齐鲁大帝更是忍无可忍:“这都是些什么!一群高中生不好好学习整天情不情爱不爱的,像个什么样子!”
对话是事先录下来的,全校同学都听得一清二楚,林敛在那一瞬间不知道又成为了多少人心中的心动选手。
原本这个节目,他是想跟着江存一道排的。
那黑色骑士对面站着的就不再是小天使,而是白色王子殿下。
接着他就顺理成章地走过去,牵住王子殿下的手,优雅地亲吻他的手背。
“王子殿下,我的使命是跟从您开拓疆土,保卫国家,追随您至死不渝。”
他跟江存说分手,江存就真的傻兮兮地一条消息都没再给自己发过。
难过吗?
我不难过。
他再次登录了那个微博账号,发布了最新的一条动态,“后会有期。”
紧接着一条,一条,一条地删除从前的微博,每多看一眼就觉得呼吸多艰难了一分。
新微博底下全是大家的哭嚎声,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答,把微博id也改成了一堆杂乱的数字。
最后点进种桃道士的主页看看——又更新了啊,怎么,都分手了还在画我?
他退出了账号,却没发现“已关注”已经变成了“互相关注”;而自己卸载微博之后,几乎是那一瞬间,种桃道士转发了自己那条,配文是,“我想你了。”

林敛体育还不错,掷实心球最好,却也没好到能参加比赛的程度,其余项目的成绩都一般般,唯一为班级争光的是高一某次的接力赛,他是最后一棒,二班被超到第二,眼瞧着就要到终点线了,愣是像赶着去投胎一样冲过去,拿了第一名。
冗长的开幕式结束后,他闲得无聊,跑回教室睡觉。
有几个不谋而合的也溜回教室,用大屏幕搜索电影来看。
他拿出课本,原本想趁着运动会多看下书,也许是夏天的午后实在太过疲倦,他撑着脑袋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周容特别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背,惹得林敛一脸恼火:“谁啊,有事?”
看清来人是上次那个锤桌子锤到自己脚的周容之后,林敛特别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把书往桌柜里一收,径直无视他走出了教室。
“你他妈……“
“你闭嘴,”林敛皱眉,示威一般地把手指头掰得“咔咔”响,“那个谁,别来闹事,监控没坏。”
“我说‘不’呢?”
“不是,我还真奇怪,你以为你是谁了?全天下的人都非得顺着你的意思?傻逼。”
林敛还没走几步,恼羞成怒的周容随手抽出一本书,劈头盖脸地朝林敛扔去,不痛,就是“哗啦哗啦”的响声实在令人有点不爽。
“你敢不敢?”
“哦,本来我是……”林敛笑眯眯地捡起书,那双潋滟的眼睛里满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意味,从容地翻开第一页,将它放回了原主人的位子上,“不想再惹是生非的。”
顷刻,他飞快地上前一步,一手按住周容的肩膀,腿使劲往前一曲,连着捅了他的腹部好几番:“好玩吗?”
事实证明,周容根本不会打架,轻轻松松就被林敛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好在林敛是个有点良心的,没打脸也没打要害,依然笑眯眯的:“还敢吗?”
不怪敛哥牛逼,只是面对周容这种段位的战五渣,他还真的没放在心上。
“本来以为是哪位桀骜不驯的英雄来找我切磋,结果真是很扫兴哦。”
周容龇牙咧嘴地反击着,心想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滩浑水,使劲浑身解数也没法儿把林敛哪儿打疼。
——真他妈挫败。
两个人心里都在这么想。
“哐当——”
一声巨响,不知道是哪位可怜虫的书籍全散了一地,周容顺手抄起掉下来的书立就往林敛身上砸去。
林敛闷哼一声,觉得自己好像暂时失去了后背一样,等到疼意蔓延上脊梁之后周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站在教室门口的一大群人。
又瞧见老冤家吴放了。
“你们下次找茬,能不能换个新颖点的方式?永远都是这么多人来找我一个人玩,真厉害。”
也不知道这群人又是从哪儿的墙壁翻进来的,这么大阵仗,保安是死了还是瞎了?
他微笑,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还没等这群人说一句话,就三步两步跑到窗台边,纵身一跃,从窗口跳了下去。
除了和江存谈恋爱之外,他从来没做过这么放肆又危险的事情。
一时冲动,怎么忍都忍不住,仿佛这会儿他不是在学校念书,而是在玩开启了外挂的游戏,横冲直撞,一往无前。
跳下去,在空中飞起来的那一秒,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高一的时候学的什么来着,重力加速度?
那我从这儿跳下去,需要几秒?
答案是,一秒都不需要。

吴放等人看都看呆了,活这么大,他们也是头一次亲眼见着跳楼的,忙走过去慌慌张张地探出头去,没见着林敛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恨恨地松了口气:“妈的,老子下回逮着他就没这么轻松逃开了。”
闹出人命这事,谁都不敢。
林敛以前跟着跆拳道教练了解过一些自我保护的小知识,譬如从高处摔下怎么减轻伤害。
他在腾空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开始了防御措施,教室离地面不高,三四米左右,他毫无压力地轻松跃下,望着过往瞠目结舌的行人们故作可爱地做了个“保密”的手势。
背上火辣辣的,经过刚才那么一蹦,现在更是疼得要命,不过幸好没伤到骨头,不然又有得苦受。
林敛认栽,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走到最近的医院去挂号上药。
真他妈倒霉。
跳楼这玩意儿也不是他随随便便就敢的,临朝市地形崎岖,山环水绕,五中座落的这地儿恰逢斜坡,一班运气很好,离校外街道的垂直距离只有三四米,要是换成十班,非得把腿都摔断不可。

林敛去医院擦了药,拎着药水慢悠悠地闲逛,不知道干些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口渴,走到一家小卖部前,正准备拿起草莓汽水,却发现框子里的最后一瓶被人先拿走了,盯了一眼那人远去的背影,他问道:“叔叔,还有草莓味的吗?”
“这摆出来的就是最后一瓶啦,没啦。”
或许是见林敛有点失落的样子,老板热心肠地去帮他看看仓库还有没有,却依然没找到剩余的饮料:“那就是真的卖完啦,先前电视上还在说嘛,这个牌子都停产了。其实还有点可惜,卖得挺好的,我女儿也喜欢喝。买点其他水水不嘛?“
林敛摇了摇头,心中叹息,明明擦过药了,背上又开始疼起来:“不了,谢谢叔叔。”
停产了?
是挺可惜的。
从江存拿给他喝第一瓶开始,也不过才一年不到的时间,他还没喝够瘾呢,怎么就停产了?
每回喝这种汽水的时候林敛都会很神经质地把包装纸撕下来,履平,放进小盒子里装起来,攒到现在也不知道攒了多少张包装纸了。
大考完了喝一瓶,放大星期了喝一瓶,以前每次跟江存见面他都给自己带一瓶……
他心里又有点儿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连续路过好几家店都说没这种饮料了,他又口渴得很,随便买了瓶冰镇矿泉水就咕噜咕噜灌下去,凉意顺着喉咙一直蔓延到腹部,喝得太急被呛住,狠狠地咳嗽了几声,牵动背上的伤,又是五官皱成一团,紧咬嘴唇。
他觉得自己都快把肺给咳出来了,却偏偏跟着自己的身体作对,剩下半瓶也一饮而尽,来不及咽下去的都流进T恤里,顺着汗水打湿一大片。
不就是喝点水嘛,林敛,犯得着 这么大动静?
他慢慢蹲下来,一边微笑,一边任凭自己的眼泪往地上掉:“江存,你赢了,我承认我早就后悔了。”
只是一个月而已,才一个月,他就感觉自己一旦稍有松懈,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温明彻打来电话问他在哪儿,他不回答,反而哽咽着说:“彻,我想喝草莓汽水,就是江存买给我的那种……没了,都没了,我找了好多家店,他们都说不卖了……”
温明彻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人那么温柔,他拉上易解硬生生跑遍全城的商店,最后拎了一箱还未拆封的回寝室,大热天的,软言细语地像哄小孩子一样顺着林敛,心里也在惋惜。
他觉着林敛和江存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谁都不能拆开他们,瞧着两人谈恋爱时的那劲儿,只怕是江存想去宇宙里摘星星他都能笑着说好。
没想到现在却是那时候为了追女孩子难过的温明彻现在和易解谈得有滋有味,那时候甜得冒泡泡的林敛现在为了一瓶汽水而蹲在大街上哭。
“敛哥,你别伤心了,我还加着江存的微信号呢,要不你跟他聊聊?”
“算了,”林敛喝下一大口汽水,“我怕,我真的怕了。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
“那你准备怎么办?你觉得照你现在这个样子下去你能撑多久?”
“我不知道。”
清爽的味道还在嘴里弥漫,林敛却怎么都喝不出去年秋天喝它的时候的那种感觉。
汽水的味道怎么会变呢?都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厂家,原来真的会因为自己的处境不同而味道不同吗?
无非都是心理作用罢了。
回忆中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记忆任随我们的年长而消退,变成过曝的底片,我们希望它是苦涩的它就是苦涩的,我们希望它是甜蜜的它就是甜蜜的,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又有什么是不变的呢?
少年当时信誓旦旦的誓言也变成了一语空谈,他们以为自己牵过了手就能走完这一生,谁晓得前路坎坷海雾迷茫,大家都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弄丢了方向。
未来太长了,太难了,他看不清到底该走哪条路。






第36章 溃不成军
吴放当时被林敛跳楼的事儿吓坏了,再加上不久之后的家庭变故等一系列事情,再也没去找过林敛的麻烦;周容还一直耿耿于怀着,请求吴放去教训林敛一顿,自己反而被打了出来。
麻烦事们一个二个都消失了,林敛发现原来生活是这么的无聊——每天除了上课吃喝拉撒,他唯一的消遣就是写作业。
学业压力越来越大,他越是急,成绩就越上不去,以前好歹还在三十名之内随便蹦跶,现在年纪一百之内上下起伏都是常有的事;老师也劝他别太心急了,他却怎么都安定不下来,像一块被放置在水和煤油交界处的钠,在死亡的边缘反复纵横,直到全部溶解反应。
太难了,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原本从前轻轻松松就能掌握的题目,现在却怎么都学不进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他说他要考清华,他说他要考北大,那个考清华的已经淡出了自己的生活圈子,那个考北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念还这么强。
林敛整整找了一节晚自习的物理卷子都没找到,本来那张卷子也不难,自己再花下课时间做一做就完成了,可他就是想要以前那张,想要以前那张写了名字的,打草稿打得满天飞的,最后一道大题还没写完的那张。
温明彻身旁跟着易解,等他一起回寝室,他还在找,烦躁地把书翻来翻去却连一张纸飞飞的影子都没见着。
 “敛哥,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了,我……”
“我没事,我就是想要以前那张。”
“你是不是今天中午带回寝室了没拿到教室来?”
“怎么会啊,中午上课之前我都还在做,我记得清清楚楚,第一节是语文课,我把它垫在摘抄本下面……”
“那我帮你一起找。”
“算了,”林敛把书一扯齐整,拿了本英语书,把凳子往桌下一踢,“走吧,不找了。”
主要是估摸着再晚回去就要熄灯了,他也不能浪费人家的时间陪自己找一张可能再也找不到的卷子,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自打温明彻和易解确认关系之后,易解也搬进了他们寝室,别的混合寝室最多也不过混两个班,他们倒好,四人间,一人一个班,宿管阿姨也难得管老师也难得管。
第二天去教室,随手一翻王后雄,竟然找到了卷子——原来是卷子太薄,几乎和王后雄融为一体了,昨儿那么随手一翻还真没找到。
林敛心里一股子气啊,他妈的,浪费老子一节自习课,一怒,把卷子揉成一个纸团,又深呼吸,把它展开了。
望着皱巴巴的卷子,他有种忍不住把它撕烂的冲动。
去你妈的。
其实就算找不到又怎么样?大不了去复印一张,晚自习也大可做其他的事情,背单词做数学记历史,想不浪费是很简单的事情。
可他就是咽不下气:凭什么找不到啊,凭什么不见了啊?
林敛恼火地望着卷子,突然看见尹槐格走进来,递给自己一个快递包裹:“学校保安室放着的,好像放了快两个月了,让我给你带过来。”
也不知道是谁寄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地址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发件人姓名,林敛都怀疑是不是谁针对自己搞的恐怖恶作剧。
他没拆,把包裹甩到桌子下面,皱着眉开始做题。

临近六月,又是一年毕业季,学校广播也开始陆陆续续播放各种与毕业有关的伤感歌曲,高三学子们更是被当成重点保护对象呵护起来,听说有个高二的在走廊上扔纸飞机,被德育处主任逮着了,直接被勒令退学了。
林敛望着充满压抑氛围的高三教学楼,忍不住就去逛了逛。
五中一直有一个习惯,就是在高三的时候提一个最好的班出来,叫“鲲鹏班”,三十个人,里面全是冲C9的精英们,安排在最顶楼的小花园旁边,庄重得很。
“许闲情和杨裴阶肯定进这个班了,”林敛笑笑,看着教室门外贴着的每个人的心仪大学,突然觉得原来自己离高考已经这么近了,“我可不敢说自己想考北大啊,输不起。”
他晃悠了一转,看见一间空荡荡的教室,里面坐着一个人,他纳闷:“杨裴阶?”
杨裴阶当然没听见,他一天到晚都是把耳机戴着的,随时随地播放听力,高三一开学还没上几天课就嫌弃班上吵,让学校特别给他划了一间教室来自学。
林敛又怕打扰他学习,没再说话,慢慢走了。
他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和江存谈恋爱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闷闷地疼,他还特别作死地去把自己和他先前的聊天记录找出来看,自己给自己凌迟似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平淡的生活添点味道。
他真沉住气了,咬牙把江存的一系列社交账号和号码都删了,明明那串134开头的数字他都记得滚瓜烂熟,愣是一条消息都没发过去。
他们都在等,等谁用情更深一些,等谁先计划好了未来,等谁先开口伸手拥抱,等谁能够真正地走出围城。
林敛无数次地想给他打个电话,却又怕重蹈覆辙,他害怕两个人又是不欢而散。
林敛剥开雪糕的包装纸,狠狠咬了一口,寒意顺着牙尖儿传到鼻腔,硬生生打了个寒战:“温明彻,你觉得我能忘了江存吗?”
“敛哥,你这问题一天起码要跟我念叨弯百二十遍。”温明彻无奈,把冰棒掰了一般递给易解。
“我想他,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讲话了。”
林敛不能确定他在江存心里还是不是被放在“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上——其实,他只是怕丢脸罢了,怕自己笑着过去想抱他,却被他拒绝。
林敛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要么得第一名,要么就不参加。
易解就最看不惯林敛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还要那么小心翼翼的,疑惑道:“林敛,你到底要怎样啊?你想和他和好就鼓起勇气去说啊,我真不知道你在纠结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好。”林敛喃喃,把手中的包装纸撕成一条一条的。
“那你就别知道了,暑假,要放暑假了,懂吗?你要是暑假再不把江存追回来,我就黏着阿彻不让他跟你说一句话。”
易解简直要哭了,男朋友不忙着和自己谈恋爱,反而给别人出谋划策当军师,他每天听林敛和江存的故事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实在是想摆脱如今的局面。
手机震动起来,林敛望着方子衿发来的几条消息,有点失神。
【沉吟至今】:林敛,你们学校是不是要搞什么毕业晚会?
【沉吟至今】:我听江存说他在收拾东西,还要回去看这个。
【沉吟至今】:呃,虽然别人的事我不好说,但是还是觉得你们那个,有点可惜哈。
【沉吟至今】:……其实江存挺想你的。
下晚自习后林敛躺在被窝里,耳机里放的是听力,眼睛却把这几句话来来往往看了无数遍,心里五味陈杂,数学公式忘了大半,满脑子都是“我该怎么办”。
分手是我提的,喊累是我说的,像个胆小鬼一样逃避也是我干的,我还怎么好意思去面对他?
原来,在不成熟的年龄谈一次不成熟的恋爱,结果也不怎么甜。
他们不是被命运之神选中的天之骄子,也不能随心所欲地篡改自己未来的生活。
从前总心高气傲地觉得全宇宙都能被自己尽收囊中,没想到还是一次次地向现实低了头。
林敛,你不是挺嚣张的吗,现在你的气概都到哪儿去了?

毕业之前的最后一件大事就是文艺演出,全名“给初三高三学子加油的毕业加油晚会”,全体师生搬了凳子,坐满半个操场,不少住周围居民楼的也探出头来凑热闹,看起来还蛮壮观。
演出的前一天会提前排练,五点不到操场便传来了麦克风和搬运东西的响声,等到下午放学之后林敛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还看见不少高三学生围在一起看——至于在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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