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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守期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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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室里,人已经到了大半,没一个不认识,但也没一个露出与辛荷许久不见的神情,各家聚成小团,窃窃私语。

辛荷看了一圈,没发现霍瞿庭。

几乎马上就要开始,他才姗姗来迟,做足主人公姿态。

辛荷想嘲笑他,但看他那张脸上全无即将接受商业帝国的喜色,一时又心内讪讪,只等这场最后的折磨结束,好走个干净和彻底。

展示密封、核验遗嘱有效性、宣读遗产清单与继承人,全程将近四个小时,除去中途的三次短暂的休息,为表示尊敬,从检验有效性开始,所有人就都起立,辛荷坚持站到四十分钟,开始腿软心慌。

他的位置在最后一排,霍瞿庭与他遥遥相对,站在最前面,但鹤立鸡群,可以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房间里有一股久未通风的闷感,混着木质家具的潮湿气味,在发黄的灯光下,老旧的灯管发出“呲啦”的响声,屋里的所有人俱穿一身黑,随着宣读仪式的进行,慢慢开始有哭声传出。

辛荷可以理解这种哭声,因为他也有伤感。

因为在这样的场合,即便不为亡者心痛,也容易联想到自己的悲哀。

而他长到二十岁,已经稍稍懂得,人生在世,最不缺的应该就是悲哀。

辛荷把手放在前面人的椅背上,稍微扶着,减少一些疲惫,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

听到哭声以后,他开始仔细打量霍瞿庭的表情,绝对与高兴沾不上边,却怎么看,也都不像悲伤。

他促狭地想,也许其实可能,那辆车撞走的不是他们两人之间错误的情爱,而是霍瞿庭的人性和良知吧。

霍芳年活了不到八十岁,不算非常长寿,但其中打拼的时间要长过很多人,留下的财产众多。

进门时,他们每个人就都收到一个册子,上面记录了今天要进行分配的所有东西,很有分量,甚至算不上册,可算本书了。

即便律师全部以“一号、五号、八号由性别x证件号xxxx的xx继承”的最简方式来表达,也读到口干舌燥。

真是辛苦,辛荷在原地微微动了动脚,心里这样感慨。倒不是为律师,是为自己。

霍芳年生前不喜欢他,没想到人都死了,还要折磨他最后一回。

霍瞿庭继财继债,是今日的主角,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这场遗嘱宣读越接近尾声,众人的脸色还是难看了起来。

到目前为止,除了霍瞿庭,几乎还没人得到霍氏财团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霍芳年死前,就已经想尽合法方式为霍瞿庭揽财,但那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且温水煮青蛙似的慢慢习惯接受了的,可也自认做足了孝顺的功夫,相信不拿大头,小利也会有一些。

事实却不尽如人意。

仍是那种闷感的痛,辛荷的不舒服在听到自己名字的同时达到顶峰,许多双眼睛看过来,他才开始后知后觉地回忆:信达、宏生和百隆,还有一些没注意的东西,后面跟着的名字是——辛荷。

确凿的,这间房里只一个人姓辛,也只一个人名荷。

辛荷顾不上那许多双眼睛,只去寻找其中一双,漆黑深邃的、凝神看人时格外明亮,对辛荷来说,尤其特别的那一双——他看着霍瞿庭的眼睛,继而又去观察他的神情,只在上面读到平静、冷淡和厌烦。

过不久,遗嘱宣读便正式结束,嘈杂声也在一瞬间达到顶峰。

早晨在等候室里属于富人通用的冰冷的神情此刻已经消失了十之八九,人人面上带着不忿与仇恨。

这时候,辛荷才明白跟着霍瞿庭那一堆安保的意义所在,他要是平常在霍芳年面前极尽低三下四之能的霍氏族人其中之一,说不准也要在今天由妒生恨,冲动之下就想取他性命解恨呢。

律师被团团围住,提出各种有理或无理的要求与问题,也有人意图纠缠霍瞿庭,可他脱身技能了得,恍惚一个眼花,便不见了人影。

辛荷慢吞吞朝门边走,耳边刚听见有人亲热地叫他“小荷”,手腕就被另一个方向的一人拖住,猛地一带,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紧接着被拖出了法院。

坐上车,辛荷与霍瞿庭面面相觑,霍瞿庭仍是那副退避三尺的模样,正襟危坐,开始闭目休息,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也不多言,歪到另一边靠在车窗,道:“我要去澳门,送我到港口,哪个都行,谢谢。”

汽车保持直行,也没人做出回应,仿佛车上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五个人:霍瞿庭、三名安保和一位司机,都没有听到他的话。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此前他与霍瞿庭原本已经两清,却又无端拿了人家的东西、坐了霍瞿庭的豪车,也是一样的道理。

于是辛荷只好伸手,拉了拉霍瞿庭搁在大腿上的手腕,等他猛地睁眼,才很轻地说:“我想去澳门,如果你不方便,把我在路边放下就好。”

霍瞿庭目光下垂,落在他握着他的手腕上,辛荷才松开,抿了抿嘴,好像有点抱歉,霍瞿庭露出一贯不满的神情:“动手动脚。”

辛荷解释道:“那是因为你不理我……”

霍瞿庭一副他强词夺理的样子,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大字:看不上。

看不上辛荷。

辛荷早就明白这回事,懒得有所谓,于是只能无所谓。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你身上哪怕有一点能看的地方呢,那我也……”说着,又猛地停住,嘴巴紧闭。

辛荷知道他的前半段在说什么,宣读遗嘱的时候,他那些细微的小动作都入了霍瞿庭容不得沙子的眼,此时又靠在车窗上,好似没了骨头,自然叫连休息也是正襟危坐、除了床以外在哪里都要维持端庄姿态的霍瞿庭瞧不起。

可是“那我也”什么?

如果辛荷身上有点能看的地方,他就也不至于跟着太掉价?

这其实也很容易想明白。

因为事实摆在那里,在车祸之前,他的确鬼迷心窍地爱过辛荷,还为对方做出了放弃一切的决定,其中就包括抛弃家族至亲和放弃继承权。

已经这样卑微,却仍遭到背叛,承担了最重一击。

他在这副躯壳里醒来,却日夜思索,不能理解过去那个“自己”做下的每一桩事。

惨,实在是惨,辛荷想,可谓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你不用这么纠结。”辛荷安慰道,“其实你以前也没多喜欢我,玩弄漂亮小男孩而已。”

霍瞿庭的脸色由一种难看转变为另一种难看,他瞪着辛荷,却提不出反对的意见。

该反对哪一句呢?他没多喜欢辛荷,还是辛荷不算个漂亮的小男孩?

他漂亮,他太漂亮,好看到失真,似乎连疾病在他身上也是美丽的加成,霍瞿庭醒来以后,脑袋里浮现的第一个身影就是辛荷,却无论如何想不起两个人的任何信息,只知道想到他便与别人不同,心跳很快,带着隐隐的不安。

霍芳年犹豫许多天,才将真相告诉他。

两人计划离开香港的那天,辛荷没有在约定的地点等他,而他却满怀热忱而去,港珠澳大桥上,八车追尾,他赴的是一场要命的约会。

还有紧随其后的床照曝光,霍芳年从媒体那里天价拿回来的照片,每一张上面都有他沉溺其中的脸,角度却也都遮掩掉了辛荷的面孔。

计划严密,杀人诛心。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辛荷抿了抿嘴,他当然也记得自己两年前是怎么在霍瞿庭面前崩溃痛哭、细数两人真爱的,即时眼珠一转,随口道:“那你也没有相信呀,你这个人好奇怪,算了。”

车越开越偏,辛荷有些着急,身体也是真的很不舒服,他不再跟霍瞿庭拌嘴,央求道:“放我下去吧,我答应你的都算数,那些东西怎么还给你,你肯定比我清楚,这周我都在澳门,需要我到场和签字的,我全都配合。”

霍瞿庭道:“我没说过要你的东西。”

辛荷一愣,道:“那你拉我上车干嘛?”

好半天,霍瞿庭才冷冰冰道:“最近都跟在我身边,等风头过去,就滚回内地。”

辛荷的嘴都微张,很快想明白了,愣愣道:“你拿的最多吧?不应该也是看你不顺眼的人多?”

霍瞿庭一记眼刀扫过来,冷飕飕的霜花,辛荷又觉得他真是英俊,TVB那么多男星,没一个比得上他,嘴上诚恳道:“说真的,信达和百隆那些,给我没用,我又不会管,可能没几年就倒闭了,还是给你吧,反正你活得长,等我死了,估计世界上就你一个人记得我,恨也好,逢年过节烧点纸钱就行,别让我在下面过得太寒酸。”

撇开两年前那场大戏不提,霍瞿庭就能很好地持续演绎“无动于衷”的最佳真谛。

他看着辛荷明显失了血色的脸和嘴唇,脑袋里浮现曾经看过的辛荷发育缺陷的心脏的怪状,淡声道:“我只希望你死得干净些,消息更不用通知我,在此前安全离开香港,不要脏了我的地方,也别脏了我的耳朵。”

听完这番话,辛荷思索一番,他在香港孤立无援,辛家视他如同水火,从今天开始,又连霍家人也恨上了他,原来霍瞿庭怕他在香港遭到“活抢”,因为如果真的那样,毕竟也算是霍氏分家造成的一桩丑闻,于如今的家主霍瞿庭的脸上无光,随即恍然大悟道:“好,我记住了。”

他又补充道:“其实有时候,我又觉得我命好大,有好几次差点死了,最后还都没死成,所以到底什么时候死,还真的不好说,照我的意愿,当然是不愿意死在香港的,这里不好。”

霍瞿庭不再跟他扯皮,见他终于接受了不能自己去澳门潇洒的结果,随即将脸一偏,连眼角余光都没再给辛荷一点。








第四章


辛荷提出要先回铜锣湾的住所收拾东西,一些衣物,和轻易在药房买不到的救命药。

这回霍瞿庭倒没嫌他麻烦,辛荷猜测,可能是霍芳年身死这桩事已完,目前媒体也没抓到太多不算美妙动听的消息去炒,仅几房旁支的不甘言论,于霍瞿庭而言,也算一件大事了结,所以才心情不错。

只不过他的好心情并没有能维持多久,就被收拾好东西以后再次回到车上的辛荷结束。

“去你那里住也可以,我的房间必须铺地毯,羊毛的,床品要真丝,毛巾浴巾都要手洗不可以机洗,我对好几种洗涤剂过敏,待会儿写下来给你。”

“房间要朝南,前后都有窗户好通风,打扫的时候不可以用吸尘器,声音太大,但要保持干净,因为灰尘太多我会难受。”

“除了我的房间之外,佣人打扫也尽量在十二点之后再用声音比较大的工具,下午四点钟之后就别再大声走动,也会打扰我休息……”

“闭嘴。”霍瞿庭说。

辛荷道:“那算了,放我下车。”

霍瞿庭没再搭理他,过了会儿,辛荷小声又问:“我刚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坐在前排的一个男人说:“辛先生,您说的我都记下了,待会儿一定会逐条对管家叮嘱。”

见霍瞿庭脸色一如既往,辛荷有些没意思,还要惹他,闭着眼的霍瞿庭好像知道他的想法,开口道:“或者你想要我把你的嘴缝起来。”

辛荷亲眼见过他命令人缝别人的嘴,所以虽然知道他现在的脑子被车撞坏掉了,但还是犯怂,就真的闭嘴没再挑衅。

一行人从铜锣湾回到太平山顶,辛荷跟霍瞿庭前后下车,辛荷肩上背着自己的背包,落后一步,跟在他后面。

进门后,便有佣人来引辛荷去安排房间,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见霍瞿庭朝另一个方向迈了几步,一手插兜立在酒柜前,动作停住,头颅微微扬起,是在专注挑酒。

但那意图不过出现一瞬,他便转身走掉。

也是,这时候不过午间一两点钟,照霍瞿庭待人待己的严苛程度,怎么会允许自己白日饮酒,还是毫无由来的饮酒。

走过转弯前,辛荷最后看了一眼霍瞿庭的背影,那样高大,在光线炽亮的客厅里,显出一丝微弱的落寞。

辛荷能懂他的孤独,车祸后在那具躯壳里醒来,仿佛世界在一夜之间变了模样,行走和交际都是空白,只能依靠别人嘴里的三言两语来摸索道路,现在最信任的爷爷离世,他是真的非常孤独。

那佣人辛荷从前没有在霍家见过,安顿得很细心,帮辛荷做完一切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的工作,隔几分钟,又有人来收他需要清洗熨烫的衣物。

辛荷这一天所有的精力已经用完,再没力气应对任何一个人,更无食欲。

他接过佣人倒来的水,仰头吞下一把药,堪堪到床上躺下,便吩咐晚饭之前不用再有人来,锁舌弹回的声音一响,他立刻陷入了昏睡。

被心脏胀痛结束睡眠以后,他看了眼表,是对他来说已经算格外漫长的四个小时。

辛荷撑着床坐起,拿过药瓶取出一粒含在嘴里,闭眼靠在床头。

不久有佣人来敲门,问辛荷晚餐的口味,辛荷想了想道:“少油少盐少糖,多谢。”

晚餐桌上,靠近他这一边的菜果然清淡。

大厨严格贴合客人的需求,将几个菜全都做得寡淡无味,辛荷低头顾自充饥,吃下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最多的一餐。

但筷子刚一离手,抬头便看到霍瞿庭不满的目光,那几盘菜几乎没有动过,仅其中一个吐司被他切掉一个小角,可以看得出痕迹。

辛荷冲他抱歉地笑笑,霍瞿庭随即怕他坏了自己心情一样转开目光。

坐着无趣,他不是像霍瞿庭那样会守礼节的人,自己吃完,便起身走掉,在偌大的客厅闲逛,随后被落地窗一角的施坦威吸引了目光。

体积庞大的家伙在天将擦黑的暮色里散发出温润的光,辛荷的指尖在上面划过,慢慢打开琴盖,用脚轻轻将琴凳推到一边,俯身按下几个键。

音质不错,他才坐下,抬手想了想,弹了一小段《棕发女郎》。

他知道,自己擅自动霍瞿庭的东西又会惹他生气,今天一天下来,看他不高兴的脸已经够多,所以赶在霍瞿庭出来之前,规规矩矩地把人家的钢琴恢复原状,就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只是霍瞿庭已经出来了,站在距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一边侧脸隐在黑暗里,脸色让辛荷分辨不出喜怒,他走近几步,老老实实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动了你的钢琴。”

“不奇怪。”霍瞿庭说。

辛荷用了点时间才明白这三个字的意思:他没教养,自然会做百样没教养的行为。

但脸上表情不变,接着对霍瞿庭道了句晚安,心想不知谁更没教养,自己只是弹一弹他的钢琴,他却曾经几次在钢琴上就操自己的弟弟。

“明天开始,我要正常上班,佣人会告诉你作息时间。”

辛荷知道这是要他早起的意思,马上说:“不需要,我有我自己的作息时间。”

霍瞿庭却像没听到他的话,径直走了。

辛荷回到房间,不久有人来敲门,是白天一直跟着霍瞿庭处理琐事的年轻男人。

门打开,他先自我介绍,单英。

“你家允许你自己出来工作?”辛荷让他进来,一边道,“上次见面,好像你还在读书。”

单英挠了挠头,道:“是啊,三年前那个耶诞节后,就再没见过了。”

单家一贯和霍家交好,单英的哥哥单华,是霍瞿庭的高中同学,关系也很近。

辛荷小时候被霍瞿庭抱来抱去,从家里到霍瞿庭打篮球的体育场,所以常常跟他们见面。

单英比辛荷大不了几岁,虽然知道一些辛荷和霍瞿庭的事,但也不过是他们一度在一起过,一两年,很快霍瞿庭就出了车祸,接着辛荷便被赶出霍家老死不相往来的大概剧情。

霍瞿庭被陷害遭遇车祸在几个大家族间人尽皆知,失忆却属于最大的秘密,可能除去医生和死去的霍芳年,就只有辛荷知晓。

“财产交接的工作才刚开始,税务和债务问题很多,他也是担心你的安全,你就别再故意刺他,反正就这几天,早清算完,你也早自由。”

辛荷笑道:“我没有故意刺他,要是让我跟他一样作息,恐怕活不出八月,就要一命呜呼。他不愿意我死在香港,其实我自己也不愿意。”

单英是自作主张来充当说客的,但只听这一句话,就有些无言以对。

在他印象里,辛荷话少内向,又身体脆弱,霍瞿庭一个粗手粗脚的高中男生,提到辛荷总用“没良心”三个字,却也对他极尽细致。

一个已经七八岁的男孩,喂水喂药,总是没事就在霍瞿庭背上,霍瞿庭他们打完篮球回家的路上是不坐车的,辛荷也不需要走路,霍瞿庭背着他。

饶是如此,单英还是经常三天两头听到他住院的消息,连锁反应一样,辛荷一住院,霍瞿庭就烦躁不安,频繁逃课。

后来慢慢长大一些,好像状况才好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跟正常人是远比不了的。

现在两个人弄到这种地步,单英其实左右为难,不见辛荷还好,见了他,就总忍不住心酸。

所有人都说辛荷做了错事,所有证据也都指向辛荷,但在他看来,辛荷又实在不像会做那种事的人,单英想,可能家里人总说他天真是对的吧。

只再简单聊了几句,单英没拿到什么有用的成果,便向辛荷告辞,辛荷把他送到门口,语气犹豫道:“哥哥……问过你,有关我的事吗?”

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屈指可数,如果霍瞿庭有心想知道辛荷的消息,会指派的可能也就是负责他生活的单英。辛荷离开香港两年,期间千难万难,他害怕霍瞿庭知道,此时却又像有些期盼他知道。

单英斟酌半晌,最终说了实话:“没有。”

看辛荷脸色正常,没有一分变化,好像在问之前就知道这个答案,单英才又说了遍晚安,离开了他的房间。

门背后,辛荷久久地站着,一颗泪倏忽从面上滑下,无声落入脚下厚实的羊毛地毯。

第二天早晨,辛荷起床很早,其实晚上还是没怎么睡,不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因为离开香港两年,他已经不太适应闷热潮湿的气候,只盼霍瞿庭赶快解决完所有的事情,两人重新桥归桥,路归路。

霍瞿庭似乎并不因为在早餐桌上看到他而感到意外,辛荷边拉开椅子坐下,边说了句早,霍瞿庭没有反应,辛荷思索,可能那眼皮动的一下,就是对他的回答吧。

霍瞿庭的胃口显然硬朗,桌上餐品齐全,大多数不适合辛荷,他喝下半碗粥,厨房刚好上了海鲜云吞面,辛荷才食指大动,又撑下两筷面。

经过这几次,霍瞿庭对他挑挑拣拣的不雅观吃法已经学会眼不见心不烦,即便眼见到,也无动于衷,不再试图教育辛荷学会节俭和不挑食的美德。

两人一同出发去公司,霍瞿庭要忙的事很多,所以虽说是要把他带在身边,但毕竟有些事不适合辛荷在场,于是他就成了那个被关在门外的尾巴,跟着霍瞿庭辗转几间公司的几间办公室,长时间地等在休息室。

每一天都是这样的重复。

辛荷也没再给霍瞿庭找不痛快,叫他坐便坐,叫他走便走,行动都还算利索。

这天,又接近跟霍瞿庭说定的下班时间,辛荷的手机上收到一条陌生号码来的短信。

署名辛延,问他是否还在香港,想约他见一面。

辛延是辛荷外公的兄弟的孙女,两家的血缘还算近,但外人提到辛家,毫无疑问,说的是辛荷的外公,而那一支则一直都靠着辛荷外公这边生活。

在离开香港之前,他与辛家便很少来往,可以说从未有过来往,只有偶尔几次在霍氏年会遇见,也没有辛家的人主动同他搭话。

辛荷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渐渐开始出神,霍瞿庭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一句突然的“不许去”吓得辛荷从座位上蹦起来。

他刚把手机背到身后,就被霍瞿庭上前一步,稍微弯腰,伸手绕到他背后。

两人突然间靠得太近,辛荷顿住动作,很轻易就被霍瞿庭拿走了手机,垂眼读那两行信息:小荷,你还在香港吗?霍瞿庭有没找你麻烦?我们见一面,地点看你哪里方便——辛延。

“不许去。”霍瞿庭又说一遍,指尖轻点,手机还给辛荷以后,那条信息已经被删掉了。

辛荷不置可否,没答应,也没表现出不愿意的样子,等坐上车,霍瞿庭脸色严肃,继续审视着他,辛荷只好保证:“我不去。而且短信都被你删了,我上哪再去找她?”

霍瞿庭道:“保不准她还会再给你发。”

辛荷道:“你跟她有仇?干嘛针对人家。”

霍瞿庭道:“不光是她,现在找你的人全都不安好心,我劝你最好不要擅自行动。”

信达、宏生和百隆,几乎是香港珠宝业与奶制品的代名词,所以说辛荷是野地里一块巨大的无主的肥肉,可能并不算夸张。

辛荷想,你不也没安好心吗,计划让我以最顺利最快的速度滚出香港、客死异乡,简直禽兽不如。

但嘴上不敢说什么,狗腿也似:“知道了,哥哥。”

霍瞿庭被他叫得几乎要起鸡皮疙瘩,张嘴又要教训,但看他低眉顺眼,不像故意恶心自己的模样,又姑且罢休,松了松放在膝上半握的拳头。

“你为什么要管我?”辛荷的语气里只有好奇,“你不是很想让我快点死吗?反正我姓辛不姓霍,被辛家人弄死,别人也不会笑话你们。”

霍瞿庭的脸色难看,语调生硬:“谁爱管你。”

辛荷失去自由已经将近一周,心说如果这不算管,那还有什么算,但又知道失忆的嫩脸大佬尊严不容挑战,后面车厢完全隔音,车上又没有别人,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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