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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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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唯真恨不得上去弄死他们,他两眼赤红,火烧一样。

对方了然地点点头:“放心吧,我绝对会照顾你生意,先定五十只,一个月后交货。”他向一旁看傻眼的杨建浩打了个回神响指:“定金我付你两成。”

杨建浩喜出望外,屁颠屁颠地答应。

周唯磨牙,一股狠劲:“一个月五十只?你干脆还是在我脑袋上开洞吧。”

“我真是急要,”明哥很苦恼,想了一下:“要不这样吧,十天十根,怎么样?”

周唯没说话,脸跟冰窖冻过一样,毫无表情。

明哥摇头叹息,觉得他真不上道:“你听好了,做不出来我就把毛衣和枪寄到公安局,第十天零点过后,我继续看你的好戏。”

周唯的脸憋得青紫,拳头捏得骨骼作响。

叫上杨建浩,明哥在走的时候,回头冲周唯顽皮地眨眼睛:“小屁孩,学着点吧。”

只这一句话,周唯活生生把自己的舌头咬破,他含了一嘴的血唾沫,眼睁睁看着人将尸体搬运出去……

等到房里只剩他,他再忍不住胃内的翻江倒海,跌跌撞撞跑到里屋的卫生间大吐特吐。

他不停地吐,像是把胆汁也呕出来,舌根又辣又苦。

终于不再干呕,他整个人虚脱似的缓缓地跌坐在地上,抱起膝盖,狠劲地揪扯自己的头发……

他知道这回他桶大篓子了,任务完不完得成他不知道,把自己玩进去已经既成事实,指纹,凶器,血衣……持枪行凶,证据确凿,一夕之间,他成了一名无可辩驳的杀人犯。

愤怒懊悔,恐惧害怕,彷徨无助……所有的情绪一齐涌上来,心难受得要裂开。

从当上卧底,被武文殊操干,看人被杀,被人陷害,一桩桩一件件不停地在脑中闪回,让他完全崩溃,他拿出口袋里的钱包将那张照片紧紧攥在手里,照片上哥哥的笑越来越模糊,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把照片捂在胸口,他不停地哭,眼泪怎么也流不完……

有电话在响,他抽泣着爬到沙发从塑料袋里掏出自己的电话。

是李峰打来的。

胡乱地抹眼泪吸鼻涕,他把声音控制到最正常才敢划开接听键。

那边特别焦急:“你在哪儿啊?!干什么呢?!他们说人都出来了就是没看见你,你到底……”

“我还在HONEY BEE,没事,我现在说话不方便,等会儿回你。”

说完,直接挂断,抠出SIM卡。

**

从会所出来已经将近午夜,酒吧街上艳色正浓,正是刚好时分。

周唯穿了一件单衣,魂不守舍漫无目的地行走,肩上重重一个力道撞来,又或者是他重重地撞了人家,周唯分不清也想不起来,耳边是一帮人的骂骂咧咧,之后便像个任人玩耍的皮球,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推来搡去……

抬起头,他好像在看他们又好像不是,或许是他的默不作声任人摆布让这些人觉得他特别好欺负。

不知谁抽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却像打开某种东西的开关,周唯杀气腾然,上去就是一脚。

几个人被这个人的突然袭击搞得晕头转向,不过几秒,当这些人看清形势是一对五,全都吼叫着扑上去,几双手制住他,另外的痛殴。

周唯疯了一样挣脱,不要命地胡踢乱打,他不顾别人对他的群殴,找准一个人骑上去不停地挥拳猛打,浑身血气弥漫,眼中杀意四起……

这帮人被周唯的样子吓傻了,怕闹出人命,赶紧把他拖开,救走同伴,互相搀扶地逃离现场。

周唯摇摇晃晃地起来,他浑身上下的血,脸更是揍得没法看,手背关节凸起,皮肤绽裂,伤痕累累。

他们是在一个偏僻黑暗的小巷里斗殴,外面灯红酒绿,光怪陆离好像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暗影中的人形却像一具散架的行尸,走得歪歪扭扭,周唯呼哧呼哧喘气,走了几步,倒坐在一个酒吧前的便道上。

有什么人走过来,停在他面前。

他以为是那帮人叫人去了,耷拉着脑袋嘿嘿怪笑:“还没打够啊……接着来……”

一只手扳过他的下巴,让他抬起脸。

眼睛重击得肿痛不堪,睫毛被血染得粘合,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打开一个眼缝。

即便如此,他也能认出面前这张脸,武文殊的脸。

第十七章

17。

“你这样多久了?”武文殊对他说,语气平静,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在紧蹙眉头。

周唯掰开捏住他下巴的手,笑得更加怪异,他没理会武文殊,攀着冰凉的路灯艰难站起来,跌跌撞撞从他身边过去。

武文殊没让他走,抓过胳膊:“你伤得太重,去我车里治一下。”

周唯站定,面向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血污脏土纵横交叠,他再也笑不出来:“想玩车震啊?我这脸你干得下去吗?!啊……对,从后面来看不见是吧?” 他突然勃然大怒,吼叫:“武文殊,我操你妈!!”

喊完,他猛地去挣脱对方挟制的手,惯性让他失去重心,不受控制地向马路中间摔去……

几乎同时,一只大手有力地将他拉回,武文殊旁若无人地将周唯打横抱起,禁锢在怀里,向马路对面走去。

刚才周唯的歇斯底里吸引不少驻足的看客,整条街上酒吧林林总总,出来进去多半是找刺激寻艳遇的人,一看两个大男人莫名其妙又吵又闹还搂在一起,吹口哨,鼓掌,喝彩,起哄架秧子全来了。

武文像没听见一样,仍然走自己的。

周唯完全傻了,口舌发木,头皮发麻,他都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儿,毕竟他实在太脏了……

看到武文殊西服下纯白的衣领被自己弄得脏兮兮,他吓得赶紧松手,身体一晃,差点掉下去,他“哎呦”一声,不得不又重新搂上这个人的脖子。

“抱好了,别动。” 声音有点沉。

周唯偷眼瞧他,还是那张冰山脸。

哔的一声开锁音,打开车门,武文殊把他小心地放到后座,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宽大的深色旅行包,里面有衣服,毛巾和一个极为专业的大药箱。

看到药箱里层层叠叠,码放各式急救和治疗药品时,周唯完全惊呆:“你……你怎么备得这么全?”

武文殊没有回答,拿出酒精瓶和棉签,把周唯最严重的那只手放在自己手中,好好的一只手如今皮肉外翻,血污不堪,他抬起头,视线落到周唯上半身唯一一件单薄的衬衫上,抬手将车内的暖风开到最大。

打人或是被打周唯其实都不怎么觉得疼,好像拔牙时烧断的神经,没有任何感觉,反倒是在车里被武文殊治疗上药,疼得他呲牙咧嘴,下巴发抖,时不时从嘴里发出不受控制的哀叫……

武文殊上药的手变得越来越轻柔,越来越小心,有时候会等对方缓一缓,或是放在嘴边轻轻地吹让这个人舒服一点。

周唯疼得大脑发胀,什么也不想说,对方更不会说,一时间,车里寂静很多。

武文殊拿出包里的毛巾,拧开一瓶矿泉水将毛巾浸湿,为他轻柔擦拭面部,刚一接触周唯就疼得大声低吼,反射性地握紧拳头,手背刚上好药的伤口又裂开,他痛苦地大骂一声,烦躁地将武文殊的手一巴掌扇开。

打完,后悔了。

他立刻可怜巴巴地去瞅对方:“我真的好疼,别擦了行吗?”

武文殊收了毛巾,拉下脸:“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需要多少钱我给你,”看到对方迅速变脸色,他一怔,赶紧改口:“算是我借你。”

周唯冷笑:“钱,从头到尾就他妈钱,你真当我出来卖的?”

对方没吭声。

“行啊,那武先生您估个价吧,我值多少钱能暖您的床,让您随便操着玩啊?”周唯说话时表情极为难看,即便顶着一双肿得天高的熊猫眼,满脸挂彩,掩饰不住的悲伤和难过仍然在脸上真情流露……

武文殊看愣了。

他低下头收拾旅行包:“除了钱,我想不出你接近我诱惑我的理由,”停下来,他抬起头,说得十分真挚:“如果我这样让你心里不舒服,我道歉。”

周唯一下子噎住。

是啊,有什么理由?

一个资产雄厚,离异单身的金主,能有什么理由?

他没道理怪他。

不好意思地闪躲这个人的目光,他扭头看向窗外,忽然脸边寒气乍起,他赶紧回头,是一个分量十足,沉甸甸的冰袋。

“这个不疼,你敷上。”武文殊下车,把旅行袋重新放进后备箱,坐回驾驶位。

举着冰袋,周唯趁机溜到他旁边的座位坐好。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系上安全带,武文殊视线一扫,正看到周唯一手扶着冰袋,一手紧紧拉住头顶上的扶手,他腾不出手系安全带,只得将身体紧紧贴合座位,笨重的冰袋遮住他大半张脸。

武文殊起身,趴伏过去,为他系上安全带。

冰袋压脸,周唯眼眸半合,当这个人贴过来时,鼻间萦绕起他身上散不去的浓郁烟草味。

不过几秒,他的心重重狂跳了好几下。

周唯扬起下巴,瞟他:“上次你把我操成那样,我气还没消呢。”

武文殊一愣,皱眉:“那你要我怎么样?”

“我可饶不了你,好好带我兜个风,把北化绕个十圈八圈才能回家。”

说完话,周唯看到这个人脸上浮现出一种难得的淡淡笑容,搞得他说话时也弯起嘴角:“你脸上伤口不少,又是土又是血,容易发炎,还不让我擦,赶紧回家自己擦了上药,耽误太久会留疤。”

声音柔和,空气中有股暖意,这让周唯不自觉地也心情变好。

“我都不在乎,你还怕我毁容啊?”周唯沾沾自喜:“有疤多男人,多沧桑。”

“随便你。”武文殊哼了一声。

说起疤痕,第一次在医院见到这个人时,他的伤没比自己少多少,如今已然全好,仔细看去,确实有些深浅不一的痕迹留在脸上,他皮肤颜色偏暗,领口下方有一圈太阳晒出的印记,里面色泽稍白……

周唯的心脏又砰砰跳了两下。

“你是住在人民医院附近吧?”武文殊问。

“啊……啊,对,就在幸福小区。”周唯赶紧收回目光,坐好。

心思归位后他才感到右臂举得酸麻难受,理所当然地想拿下冰袋休息,兴许是姿势固定太长时间,僵硬的手背突然活动直接扯裂伤口,周唯吃痛得啊地一声大叫……

武文殊赶紧靠边停车,查看他伤势。

右手手背伤得最严重,一条几厘米的口子丑陋地翻爬在外,武文殊举起他的手,仔细查看,说了句:“你忍着点。” 然后用拇指狠劲挤下去,浓血尽数流出,滴答在他的裤子上……

周唯这回没叫,只是用另一只手把武文殊的手臂攒出五道触目惊心的红印。

他一个劲地吸气,疼得全身发抖。

翻了半天的医药箱,发现绷带纱布都用完了。

武文殊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领带,为周唯包扎手背,最后还打了一个小巧的蝴蝶结。

摸上质地优良的料子,周唯苦笑:“这领带老贵的吧?”

“没你手贵。”武文殊设好导航,重新发动车子。

这话让周唯心情又好了一点。

他把座位稍稍后仰,舒服地靠在上面,扭头去看开车的武文殊。

武文殊专注开车,他专注看他。

一张棱角分明,立体消瘦的脸,睫毛不长,也不是双眼皮,眼睛却长得分外漂亮,鼻梁高而挺,是他面部最突出的地方,嘴唇很薄,嘴角略微下垂,搭配在一起,整个线条散发出浑然天成的冷色调,让人不自觉地过目不忘,肃然起敬。

周唯承认这张脸帅是够帅,却不怎么讨喜,可即便如此,他就是觉得……好看。

离这个人足够近,身上那股特有的烟草味缓缓飘散过来,让他心猿意马,心弦撩动……

“你看我干什么?”沉沉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

周唯回过神,调直座椅,把身体坐正:“看你丑啊,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你还丑的。”

又是那种特别淡然的笑,把武文殊的反应偷偷瞧进眼里,周唯觉得这个冰山脸要是正经八百地笑一次一定春风拂煦,温暖怡人。

他心情大好,指数满格:“你车上为什么这么多医疗救护的东西?你老受伤?”

“我喜欢柔道,经常去练,难免……”突然,车载电话骤然响起,屏幕上“小武”两个字不断闪烁。

武文殊没有接起来,却也不挂断,就让它那么一声连着一声,响得没完没了。

不知为何,每响一声,周唯的心里就焦躁一分。

到后来,铃声听在他耳朵里好似用勺子剐蹭锅底,激起他一阵阵不适的生理反应。

从始至终武文殊那边没什么反应,或者说他是有,他也难受,却当着周唯的面强忍,当铃声自动断掉后又再次响起,他再忍不住,拿过车上的烟,摁着方向盘点火……

周唯心里一股火腾地升起来,不管不顾地一把夺过来:“开车抽烟,你不要命了?!”

动作猝不及防,武文殊僵在那儿,手拿打火机,错愕地看他。

正当此时,第三遍铃声响起。

武文殊想要做什么,却被周唯眼疾手快抢先摁断,至此,车里消停了。

一个打轮,车子停在路边。

这人急了:“你他妈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干什么你自己知道吗?!”周唯梗着脖子嚷嚷:“要么接,要么挂,磨叽什么。”

武文殊什么也说不出来,瞪他,粗重地呼吸。

“这么长时间你没放下他,是不是就放不下了?”问这话时周唯心里一阵泛酸,他不去想这个,投入感情地问:“你就不能放手吗?他心里没你,你别再付出,别再傻下去行吗?”

“你管得着吗。”武文殊冷然一笑:“你算老几,什么东西啊。”

后背僵直,有什么东西直戳进心脏刺得突突地疼,周唯嘴里的话不过脑子地往外冲:“你以为我想管?!你他妈别哭啊!树下哭得那么惨是几个意思?!”

话一出口,他赶紧捂上嘴巴。

懊悔得只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哪有人用自己做的梦教训别人。

武文殊却比他还要惊诧,他激动地大喊:“你怎么会知道?!”

这回,两个人全惊了。

周唯直勾勾地看他,想要一眼望穿,望进他心里:“你……你真的……哭过?”

对方眼中除了震惊之外就是滔天的敌意,他从后槽牙狠狠挤出几个字:“你他妈跟踪我。”

“不是不是!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我只是……”周唯望向他的眼睛:“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哭得特别厉害。”

武文殊根本不信,或者说跟信不信没关系,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个解释的合理性,他就好像被周唯用一把刀活生生剥皮剔骨,将最不愿意袒露人前的东西拿出来观赏,他受不了在他面前如此赤裸,无一丝遮挂……而对方的眼神却又像一架高速运转的透视仪,要把他极力掩藏最真实的一面完全穿透。

“下车。”他说。

周唯惊讶地看向车窗外,离他的小区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如果徒步要走一个来小时。

“现在半夜三点,外面零下好几度,我只穿了一件衬衣……”

“我让你下车。”武文殊冷言。

周唯鼻子酸辣,眼中湿气弥漫,他强压下心中的难受,冷笑一声,去开车门。

屁股刚离开座椅,车门打开一条缝,却又被武文殊强行拽回来,他关上门,一脚油门,车子嗡地一声飞驰而去。

周唯赶紧扣上安全带,心悬在嗓子眼。

看着时速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往上攀升,他紧张得寒毛乍立,无论这件事是碰巧偶然,还是真的出现灵异,他知道他触了这个人的逆鳞,越过他的底线。

周唯心脏跳动猛烈,呼吸愈发困难……

之后他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直不安地注视对方,直到拐进“幸福小区”的入口。

拉上手刹,打开双闪。

武文殊的声音冰冷透骨:“下去。”

“啊……好,”周唯赶紧下车,突然想起来:“那……你的领带,我洗好了怎么还……”

“扔了。”说完,他发动引擎,开出小区。

看着车后幽幽的尾灯消失在漆黑的暗夜中,周唯心里一阵不舒服,他觉得手,胳膊,胸脯,腿……哪哪都疼,跟散了架一样。

拖着万斤重的腿,他挨到宿舍,正与厨房喝水的秦笑笑撞个正着。

他本想躲着他们,却被秦笑笑一嗓子喊得鸡飞狗跳。

打开客厅的灯,下一秒他的脸让两个人全都炸了锅。

“这谁啊?!下手这么狠!我操他姥姥个祖奶奶。”秦笑笑爆出粗口,心疼地为周唯擦洗上药:“每次半夜回来都受伤,下次给你开宵禁,十点前必须回家。”

陈力生也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我服你了!这还是衣服吗?!又是血又是泥,都扔了,这……这什么?!”他拿起一条带血的领带晃悠。

显然这和周唯身上的衣服风格不符,两人狐疑地对望,看向他。

周唯赶紧抢过来,结舌:“啊……这是我一朋友的,不能扔,得还给他,”他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我真没事,都是皮外伤,过两天就好,抱歉啊,这么晚还把你们给吵醒。”

秦笑笑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条领带,收拾医药物品,对周唯重重叹口气:“你啊,多爱护爱护自己,你都不疼你自己还能指望别人疼你?”说完,拉着傻头傻脑的陈力生关门离开。

屋子一下子静下来。

周唯拿着领带啪嗒一声平躺在床上,举着它,上面深色的暗纹已经被血染得乱七八糟,慢慢地把它放在鼻间,除了血味还能闻到武文殊身上那股浓烈的烟草味,闭上眼,眼前是牵起嘴角淡淡在笑的武文殊,是大雨滂沱下哭得心疼的武文殊,他翻个身,睡意铺天盖地,就这么抱着一条肮脏的领带沉沉睡去。

月影星稀,一夜好梦。

第十八章

18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周唯才悠悠转醒,视线迷迷瞪瞪扫到卧室墙上的挂钟,他蹭地一下乍然惊醒,慌乱地在床上乱翻,满屋子找手机。

插上卡,果不其然,李峰的电话像炸弹一样炮轰过来。

叼着牙刷,周唯含了一口漱口水,将电话拿得老远,把听筒里排山倒海的骂声隔绝在千里之外,没让耳膜震破。

噗地一下把水吐了。

周唯可怜巴巴对那边哀求:“哥,卡真有问题,昨天出来时坏了,是是是……这不是天太晚了嘛,我找不到换卡的地方,今天早上醒来想去来着,后来我一琢磨,这公安局的卡是不是不能随便换啊,抱着要不再重新试试的心态,嘿!你猜怎么着?!还真就行了!……是是是……怎么可能呢?!哥,我绝对没骗你……”

李峰气得头皮发麻,劈头盖脸地骂:“你当我是傻逼吗?!鬼他妈才信!这根本就不是坏!是你把它抠出来了!我当初就应该在你手机上安装强制定位!”

“那……手机也会坏。”周围小声地接茬。

李峰简直哭笑不得,上手揉太阳穴:“真不知道周铮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个小王八羔子,一身反骨,屡教不改!”

周唯柔声柔气地哄人:“峰哥,我这不没事嘛,我答应过你,有事绝对第一时间让你知道。”

“给我闭上你这张臭嘴!说他妈什么呢,干咱们这行的最忌讳说生啊死啊!赶紧呸呸呸呸呸呸呸!!”李峰孩子气地一连说了七个。

逼着周唯唾沫星子横飞,一个不差地也“呸”了一通后,才开始进入正题。

“昨天里面什么情况?”李峰搅动纸杯里的泡面,吸溜一口:“见到买家了吗?”

“见到了,杨建浩管他叫‘明哥’,他自己透露他姓胡,至于是不是真名,全名叫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李峰想了想:“这样……我联系一下这边负责模拟画像的技术人员,你跟他在线交流,尽快把这个‘明哥’的画像搞出来。”

周唯同意。

“那下次交货的时间呢?”

周唯踌躇,咽了口唾沫:“……十天后。”

“什么?!这么近?!”李峰结舌:“多少货?”

“十根。”

“操他妈!他们真以为我这儿是毒源啊?哪找这么多毒烟去?!”

“上次那两支哪来的?”周唯问。

“从禁毒科实验室弄来的,为了这个谢队老王没少写报告跟上面周旋,我操!还他妈没完没了!”李峰扔下筷子拍桌:“本来是想多争取时间,赶紧往上查,只要揪出后面那只大的就全他妈一锅烩!这下倒好……”

周唯噤声,他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还有自己那件血衣和染有指纹的枪……

他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捏紧拳头,前额渗出不少冷汗,直到李峰唤了好几遍名字他才回神。

“你怎么了?”对方疑惑:“心不在焉的?”

“啊……没事,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周唯赶紧进入状态。

“烟的事我先跟谢队和老王商量一下,你赶紧把画像弄出来,现在是分秒必争,还有什么情况要汇报吗?”

周唯犹豫一会儿,说:“杨建浩这个人你了解多少?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什么意思?”李峰竖起耳朵。

“那天验货,除了我,还有一个人,现场竞争,谁好要谁的。”

“什么?!”李峰惊讶得嘴歪鼻子斜。

“除了跟我一起验货的那个人以外,杨建浩是不是还找了其他人无从得知,可是你想啊……他是这根链条上的人,你曾经说过这个犯罪团伙相当低调,行事谨慎,如果是他们进货,怎么可能大张旗鼓,毫无收敛地满世界找毒源?那他们就是在作死,”周唯顿了顿,口气异常凝重:“我总感觉这次的路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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