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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是真心的-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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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好喝的红酒,饭店800一瓶,开了三瓶,喝一半剩一半,算上服务费,直接把饭钱拉到了5000块。
不过整餐饭氛围热闹轻松,没有喻承先前的顾虑。席间喻承顾着察言观色,指挥服务员换骨碟、换毛巾、加茶水,饭菜他都只是象征性沾了沾口。眼见领导们吃得差不多了,他默默离席,到一楼结账,以便领导们想走时立马就能走。
刷的是饶海珍的卡,多亏这位姐,事成一半,他心里也舒开半口气。
可就在前台开发/票的时候,门边一个魁梧的身影靠近,他还没回头,就听苏凯凑到他耳边说:“发/票开两份,一份写N市中小企业局的抬头,他们拿回去报。多的那张,税点你先给,回头我给你钱。”
喻承一怔,苏凯又递给他三张别的发/票:“这里总共有两千多,是给李科长买网球拍的。你提交接待报销的时候,算在饭钱里一起报。”
喻承浑身发凉,回想起饶海珍说的,“别被苏凯连累进去了”,眼前顿时光影涣散。
有一种莫名的心痛伴随恐惧,在他胸口撞击起来。
第十三章 浴场里的故事
四下一片漆黑,只有三米高的墙头有一个装了栅栏的洞口投下几线银蓝色月光。
喻承靠着湿漉漉臭熏熏的墙,坐在看不出颜色的腐烂稻草里,微微一动,手上脚上传来铁镣的声响。
呃?已经被抓了?
他环顾一圈,拖着铁链冲到牢房门边,抓着木杠一阵猛摇,喊:“刘聪!你这个狗奴!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喻承边喊边想,不是该喊“冤枉啊……放我出去!我悔过~我坦白~”吗?这泼妇骂街是几个意思?
喊声被空旷的坑洞吸收,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喻承跌坐回地上,临死,他想起了一个人,陈青山。
多年前陈青山人在乡野,才德却由庶民口口相传到了朝中。天子派人请他出世,领命去的人每次到他的茅草屋,他都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明摆着是躲官的把戏,有几次喻承碰巧也在。陈青山醉卧在床上,他躲在床底。等使者无计可施走后,陈青山立马就翻身下床。喻承满头稻草爬出去,陈青山没事儿人似的,笑眯眯斟酒给他,说:“老庄之道,刚才我们谈到何处,还记得吗?接着来!”
喻承服了,兴高采烈和陈青山聊他们彼此兴奋的话题。有时候明明聊得不着边际,陈青山却顺着他路子跑,完了两人大笑。
酒意上头,喻承醉了就唱,拿筷子敲着碗打拍子,陈青山笑呵呵听;唱累了倒下就睡,两人共卧一床。醒来后如果天光还亮着,两人再出门一同撸起袖子打铁种地。
陈青山朋友多,喝酒的局子有时大有时小。不论大小,一个风格,谈天说地,夸赞古往今来名人雅士自律清廉的做派,高山仰止状;散去后各自回市井,一丝不苟做高官达人们不屑的体力活换生活所需。
这种无忧无虑挥霍时光的日子,到喻承——准确地说是“段修筠”,应诏入朝做官为止。
喻承叹口气,张望四周,旧时欢乐再也回不去了。
牢房巷道里响起一片喧哗,一听就知道是狱卒拖着什么人靠近,他们大声呵斥把手伸出牢门对他们或求或骂的囚犯,挥着木棍狠狠击打挡路的手臂,一时惨叫四起。
喻承手扶木杠,冲来人吼:“就会欺压手无寸铁之人!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牲畜!数典忘祖的……”
话没喊完,狱卒丢破布一样一把丢开他,把他们拖的人扔进来,锁门走了。
喻承:“……”
他回头打量地上面朝下,须发凌乱麻袋一样瘫软的身体,忽然浑身一个激灵。
“青……青山兄?青山兄!”
喻承手脚并用,爬到他身边,扶不动推不起,他只好抓住陈青山散落在地上的几缕头发。轻轻扯,轻轻喊,过了好一阵,陈青山才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到他后,就朝他笑了笑。
喻承心中一痛,问:“青山兄,你为何在此处?”
陈青山静默了一会儿,曲起手臂,伴着哗啦啦的镣铐声,他支起身,顺着喻承搀扶,两人背靠木杠相贴而坐。
“修筠,行刺事败了……”
喻承点点头,放松汲取陈青山的体温。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可你躬耕田园不问世事,怎会也被牵连?”
陈青山转过头来,眼中带笑望着他,抬手捏了一把他的脸,喻承感受到温暖和安心。
陈青山:“上回你来找我,说了你的打算。你以身忠亡国之君,为司马邺受辱被杀之事以命博命;我,于我而言,天下谁当皇帝都不要紧。”
喻承沉默。
陈青山:“我一干人等在野,听说晋朝臣子难耐国破之辱而争相自尽。你不似他们软弱,有气节,也有计谋胆魄。但抛开这些不谈,你的事,我怎会坐视不管?”他笑了笑,“听你要设计杀刘聪,我便安排人暗中接应你。哪知刘聪太狡猾……”
喻承眼眶刺痛,把头靠到陈青山肩上,笑道:“怎么,当初我陪你打铁,你不愿理我;陪你锄地,刨到块金子,我看了一眼,你就嫌我本性贪财说我不是你朋友。现在倒愿意为我死了?”
陈青山大笑起来,被他埋怨也不争辩,笑了一阵才说:“你我躲不过这一劫,怕是近日要问斩。你有什么想完成的心愿吗?”
喻承皱起眉头,胸口涌起恨意:“我就想杀了他们!不过,今已无望……”忽然心里一热,眼泪温润上来,他朝陈青山笑笑,“早料到难逃一死,我没什么眷恋……只,只剩你……哪知你也被我牵连。”
陈青山搂住他,轻声说:“修筠,六道轮回,死是常态。我对你相见恨晚,同死一道做鬼,你我再续风流。”
喻承想哭又想笑,腿一蹬,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天亮了?!
……卧靠,那得几点了呀?!
他抓过手机,摁亮一看,瞬间把手机甩开,“嘭”地再倒下,扯回被子。
七点二十五,不过今天星期六……太好了,差点吓尿。
可经过这一吓,喻承虽然眼皮重,四肢软,大脑却越来越清醒。妈蛋,好不容易盼到的周末,没福气睡懒觉啊……
他大字型翻个身,脸埋在枕头里,进行梦境回顾。
奇了怪了,这个梦好像做过啊……不对不对,好像只是人出现过,剧情不一样。梦里说了些啥?好像提了几个人名?忘了,只记得陈青山。嘿,做梦还有续集,怪怪的。
他想了想又笑起来,坐牢一块儿,还说一起死,天骄兄,真是伉俪情深啊……额,不对,是“青山”兄,没“天骄”啥事儿。可是那位青山兄,每次梦里都觉得他好帅,醒来却怎么都想不起样子了。不过身材嘛,他记得的,Hugo男模的样子,想想吸了口哈喇子。
硬板床上滚了一会儿,喻承死也睡不着,八点不到,只好起了。
他一起,大象跟着起。两人无语对视半天,喻承问:“你昨晚不是去找老高,两点才回来吗?生物钟?”
大象苦笑:“劳碌命,认了!”
两人洗漱吃早饭洗衣服打扫房间,一通忙活,分别坐下来开电脑写周报时,才十点。
五分钟后,喻承开音响放歌儿:“大象,你做梦,有没有梦到过同一个人?”
大象扫他一眼:“有啊,小时候天天梦到狮子追我,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位狮子。你丫写完啦?”
喻承点头:“那狮子,除了追你,有后续没?”
大象用脚一蹬地,电脑椅哗啦一声漂移到喻承桌子边儿:“卧靠,你们什么部门啊,周报只要……我看看,六句话?接待N市、H省、B市领导,撰写N市、J市合作协议……下周计划,‘接待G省中小厅副厅长,并修改本周所有文案至完稿’?”
喻承无奈道:“我做死做活一星期,你十秒钟就念完了。”
大象:“牛逼啊你们部门,周报这么简单!”说着又脚下用力,驾驭椅子滑了回去。
喻承:“你们销售啥样儿的?”
大象叹口气:“本周到单数,下周预测数,总单跟金银铜各牌级的差距,CRM库里只剩宁愿死也不愿再合作的客户,计划开发策略……唉,可多了,你不会懂的。”
喻承:“CRM?客户成熟度管理系统?”大象嗯了一声,喻承笑,“怎么开发?继续骗啊,你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大象摇头:“已经骗油了,好多老会员,我们说上一句,他们就能接下一句,油盐不进。”
喻承:“那你们需要开发新的骗术……哎,说呀,有没有后续?”
大象:“啥后续?哦,有一次梦到狮子追着追着变成了纸箱,被我点火烧了。”
喻承:“那我还算正常。”
大象:“你又梦到啥了?”
喻承:“帅哥,叫陈青山,各种剧情,不重样儿的。”
大象:“做没?”
喻承想了想,捂脸:“有呃,有一段儿是他抱着我……好像是在干那事儿。”
大象哈哈笑:“梦里得逞表明现实无望,你还那么开心,注孤生!”
喻承:“……”
大象噼里啪啦埋首电脑,一小时后,才说了句:“得嘞~”伸了个懒腰,手刚放下,电话响起。
大象看了看,嘟囔了句“谁啊”,接起来:“推销请自动挂机……”喻承见他话没说完,就震了一下,瞬间坐得规规矩矩,“老……老板……不好意思啊……”
喻承“噗”地笑出来,大象在主管面前口无遮拦,原来对着大老板,也是个摇尾巴的货。
但这很奇葩啊,喊“老板”,级别应该是经理,因为资深经理,销售部喊的是“区长”。但大象的经理不就是谷天骄嘛!喻承跟谷天骄相处,大多数时候都很放松,有时放松过度了,还会放几句厥词,哪像他这样!
大象:“好,您放心吧,他要不肯,我就是一掌拍死他,也把肉身给您拖过去!”
喻承:“……”
大象挂完电话,上半身就松下来,瘫到椅子后背,忽然又坐起来,拿起手机确认有没有挂断,再放下,松一口气。
喻承静了一秒,接着拍桌子狂笑:“缩头龟!夹尾巴狗!软脚虾!拖尾巴蛆!”
大象冷漠瞪着他:“软脚虾都算了,‘拖尾巴蛆’的来历是?”
喻承:“没来历,我爷爷发明的,适合你!”
大象:“……今晚上直接拍死你拖过去算了。”
喻承:“晚上?拖哪儿去?”
大象无奈看着他:“今儿27号,到月底我升P5……先不要嗨,冷静!销售的P5很容易的,而且只有底薪加500,其他不变。谷天骄说,为了给我庆贺,请我今晚到文二路上那个牛逼浴场蒸桑拿。”
喻承:“同事请客去泡汤?你们什么品位?”
大象愁眉苦脸:“是啊,销售部好像还挺流行……你得一块儿去!”
喻承:“关我啥事儿?”
大象拿了支烟,把烟盒一摔:“老子还想说关我啥事儿呢!全部门十来个人升P5,他怎么不全请?约你就约你,何必拿我当幌子?”
喻承:“哟~坦诚相见……我不想去。”
大象:“我没听错吧?”
喻承两手捧腮思春状:“我发现一个问题,每次见了他之后,那一天我就做不了美梦。见他也挺好,但梦里面的帅哥,人家有摸我脸嘞~他,看得到吃不到,不好,不去!”
大象:“敢不去,老子把你后面填了!”
喻承:“……”
大象照旧下午加班,十二点没到就走了。喻承说归说,心里还是高兴得不行。他在家先洗了一遍澡,费心机把面膜敷了,再挑了条白色的CK内裤穿上。
忽然惊醒过来,蒸个桑拿,干嘛呀?搞得真像要去干嘛似的……话说回来,我不远18公里,大周末从滨江赶到城西,到底去干嘛?
喻承对自己无语了。
喻承到十二怒汉时,正好晚上八点。一大波销售叫喳喳地涌出大楼,等人都走完了,再过了十分钟,谷天骄和大象才肩并肩出来。
隔着七八米听到大象说:“为了三部的荣誉,努力工作是应该的,这也是您的栽培!”
喻承:“……”
“栽培”,你以为你是娇花呀!不过这词,好像自己也用过……
谷天骄绷得挺稳,招牌式“额呵”笑了声,抬眼看到喻承,笑意放大,朝他招手。
三人钻进谷天骄停在路边的蒙迪欧,喻承照例坐副驾,大象默契坐在后面。
公司离那家浴场,走路只要十分钟。但人家有车,非要费油,非要烧钱,非要污染空气,有什么办法?五分钟后,三人已经进更衣室了。
更衣室里人挺多,进进出出,什么样儿的身材都有。喻承心里有鬼,默默背过身脱衣服,大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完就杀进淋浴场。喻承一身精光正要走,谷天骄却大大方方招呼他:“阿龙,这么冷的天,就穿一件毛衣?”
喻承笑嘻嘻转身:“为了方便脱嘛……”一眼看到谷天骄的全部,顿时血冲头顶,烙铁从耳朵烫到肩上,还有迅速往下窜的趋势。
谷天骄:“嗯?”
喻承:“我的意思是,出来洗澡……哎,回……回见!”
他两大步踩过消毒水,一头扎进雾气蒙蒙的淋浴隔间。拧开莲蓬头,一股冰水冲下来,喻承“卧靠!”了一声,弹到旁边慢慢调。
“卧靠”暴露了方位,大象的声音从隔壁传来:“看到啦?”
喻承:“嘘……”
嘘声被四处哗哗的水声盖住,大象没听到,追问:“怎么样?”
谷天骄近在咫尺笑呵呵接道:“还不错,比我想象的厉害。大象的也给我看看?”
喻承:“……”
大象:“……”
谷天骄一个人大笑,喻承心虚瞟了眼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到这么变态的对话,不然等会儿被光溜溜抬出去做尸检也有可能。
话说,他还“想象”啦?他到底把他想成什么样?矮我的天……
喻承飞速洗完冲出去,撞到偷偷摸摸也打算先跑的大象,两人一对眼色,正要溜,谷天骄的声音穿透白雾:“你俩,桑拿室见啊!”
大象接口就说:“好,不见不散!”
喻承白他一眼,扭着大象胳膊,冲到外面抓条浴巾裹腰上,才松下气来。
桑拿室干湿合一,规定蒸的时间不能超过十五分钟。两个人进去时,恰好里面没人。
大象往烧红的石头上浇了一瓢水,“刺啦”一声,小房间被雾气填满。他坐到喻承身边:“我怎么感觉他不是直的?”
喻承懵懂道:“不是直的,会一任接一任地娶啊?”
磨花玻璃门外,一个身影靠近,两人立刻转换话题。喻承说:“P5很难升吧!”大象说:“谷老板带队,谁不升谁不是人!”
谷天骄推门进,两人同时住口,痴呆状盯着眼前人。
谷天骄低头一看,转身就走。
大象拿胳膊肘捅捅喻承:“他是故意的吧?”
喻承举起手捏住鼻子:“Hugo男模……不行,老子要死了……”
谷天骄再推门进来,老脸通红:“对不住,刚才忘记拿浴巾。”
大象:“挺好看的……”
喻承:“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三人尴尬傻笑了一会儿,并排坐在小房间的坐垫上,一时都想不出话题,眼睛也没处放,跟着手脚也没处放起来。
一分钟后有其他人推门进,喻承弹起身:“我去冲一下。”
大象想走不敢走,谷天骄失笑道:“是太热了,一起出去吧!”
直到穿上浴场提供的短衣短裤,三个人挂着空档回趟更衣室,拿了手机往楼上走,神经兮兮的气氛才被闹哄哄的人群抚平。
浴场二楼分为聊天区和休息区。聊天区灯光明亮,设卡座,分为大厅和包厢。休息区则是近千平方的暗室,里面放了七八排软垫躺椅。
聊天区大厅的人满了,谷天骄看了一眼休息区,里面人在各自的电视屏幕映照下,整齐躺着挺尸;他又看了一眼包厢,大概怕刚才三人相对无言的场景重现,便带着喻承和大象往休息区里去。
服务生帮他们找了个地方,其中两把躺椅相邻,另一把则在对面,正好方便三人聊天,谁也不会被冷落。
大象二话不说就爬到单独的那把椅子上,看了喻承一眼。那意思太明白了,“即使当灯泡,我也只想当一颗安静的黑灯泡”。
谷天骄到大象对面放松坐下,找些闲话扯淡,一不留神又聊到了工作上。
喻承插不进嘴,好奇东看西看,发现休息区里竟然还有按摩服务。不过……为什么按摩师穿的是黑色低胸吊带高开叉连衣裙?
他斜对面那个老男人面前的女生,坐在一把小凳子上给他按脚。姑娘的裙子后摆直接落到地毯上,胸口大腿都反着微弱的电视光,白皙刺眼,那男人眼睛忙东忙西,看不过来。
呃?那女孩儿侧面好熟……
谷天骄凑过来,低声笑问:“你想干什么?”
大象也坐起身,严肃道:“小心啊,公司高压线!”
喻承却目光凝聚,朝女孩儿喊了声:“哎,姐,姐!”
谷天骄和大象面面相觑。
喻承:“内个……树……流……麻辣烫姐!”
女孩儿回过头,喻承确定了。他不顾另外两个人惊呆的神情,跳下躺椅奔过去,笑嘻嘻打招呼:“你到这儿来工作啦!”
树洞姐面无表情盯着他:“你哪位?”
喻承傻乎乎指自己的脸:“我呀!买过你……麻辣烫的,你还劝过我,多找了我五十块钱!”
树洞姐恍然大悟:“哦,那个撸射!”
喻承:“……”
老男人好奇接话:“你叫舒琉?怎么不做麻辣烫了?”
树洞姐回头对老男人笑道:“冬天人少,出来的人都去吃火锅了,麻辣烫店开不下去。”
喻承:“……”
火锅?夜总会同行吗?
树洞姐在忙,但对于这个劝慰过他的姑娘,喻承对她还有话要说,所以与此同时,他没注意到本来对坐的谷天骄和大象,偷偷摸摸坐到了一起,一同望着他,摆出三姑六婆嗑瓜子摆龙门阵的姿态。
大象对着谷天骄低声说:“是个站街妹。”
谷天骄:“你怎么知道?”
大象:“树是‘树洞’,流是‘流莺’,阿承吞吞吐吐的,肯定就是!”
谷天骄夸张一个哦字口型,低声问回去:“他竟然还有这种朋友!”
大象:“朋友肯定不是……估计是聊友。”
谷天骄点点头,惊讶不减:“他竟然还有这种聊友!”
大象噗地一笑,喻承在离他俩五米处蹲着问姑娘,“那现在待遇好不好,够不够交房租?”之类,大象对谷天骄解释:“阿承他有满腔的浪漫主义诗人情怀……看什么人,都喜欢把别人洗白。”
谷天骄:“浪漫主义诗人?”
大象正色道:“就是脑子有坑的意思。”
谷天骄失笑,说:“你们俩性格挺搭的,关系这么好,怎么没在一起?”
大象一呆:“性格搭,就能在一起啊?”
谷天骄:“难道不对?”
大象:“要谁都跟您似的想法儿,这世界就太平了。”
谷天骄笑:“你终于说人话了,那你说说,你们为什么就不愿意这世界太平?”
大象一窘,想了想说:“这么诗意的问题,您得问诗人阿承。”
谷天骄点头:“矮子矮,一肚子拐。”
大象:“……”
谷天骄:“对,你比我高一点,我说的是小承。”
喻承趿拉拖鞋跑过来,拿起小桌上发亮猛震的手机:“说我什么?……哈喽,老板晚上好!……我在外面,您有什么指示?”
他前后变脸无缝衔接,前半秒像个小孩,后半秒毕恭毕敬,跪舔得大大方方。谷天骄笑出来,大象则一脸嫌弃,无语挪回自己的椅子,摸出遥控看电视。
喻承挂完电话,兴奋劲儿变成低气压。
谷天骄察言观色:“怎么了?”
喻承瘫坐到躺椅上,皱眉半天才说:“邓汤达,就是陈骁炜老板,给陈骁炜告我状,说我的周报是流水账。”
谷天骄:“哦,那是流水账吗?”
喻承一窘,不服气道:“可我是学团队老员工的方式写的啊!饶海珍总共三句话,苏凯两句,其他人都是这样。我的算很长了,凭什么就说我!”
谷天骄:“你是怎么写的?”
喻承给他复述了一遍:“邓汤达说,还要写什么思想感悟,学习心得……工作就是工作,我做好就好了啊,他没事儿干嘛还要管我‘思想’!”
谷天骄见他越说越气,问:“这个团队,压力是不是挺大?我几次在八楼见你,你都在围着外部访客东奔西跑,没敢跟你打招呼。”
喻承静了一下,没憋住,从马佳丽第一天工作就告他黑状起,把他这半个月遇到的不可思议现状都说了一遍。
喻承:“邓老板平时不在,星期三来了。当那多人的面,弹给我这么大的一个硅胶球,”他用手比了个饭碗大的圆,“我接住一看,你猜是什么?肉色的一团,带褐色乳晕和激凸,是个E罩杯的胸啊!说是送我的见面礼……”
谷天骄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
喻承:“还有他手下那些资深经理,有一个什么团队的老大,天天没事儿到他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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