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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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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今清被扯得跪趴在床上,顿觉自己跟姜工那只金毛一样,羞耻万分,“我哪里闹了。”
  陈东君在他股间揉了一把,“还说没有。”
  于今清克制住已到嘴边的呻吟,“我没有。”
  陈东君说:“这里什么地方,这是军区招待所,不像大城市的高校,没那么开放。懂事点。”
  于今清不说话。
  陈东君说:“你说你是不是错了。”
  于今清还是闷不吭声。
  陈东君把于今清的下巴挑起来,“说话。”
  于今清气得不行,“你就喜欢这里,喜欢丁未空。他帅,他会开歼击机,他什么都好行了吧。”
  陈东君捏于今清的脸,“不准吃醋。”
  于今清都气笑了,“吃醋都不准?”
  陈东君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不准。”
  于今清气呼呼地说:“你快给我解开。”
  陈东君说:“还吃不吃醋了。”
  于今清:“吃。”
  陈东君看着于今清的脸,心突然柔软得像是要化掉,他叹了口气,“吃就吃吧。”
  于今清说:“快解开我。”
  陈东君说:“你伤好了。”
  于今清两个小时之后才反应过来那句没头没脑的“你伤好了”是什么意思。
  那时他已经射了三次,被干到无法闭合的后穴里不断有精液流出来,弄得大腿之间一片粘腻。陈东君不但没有解开他被反捆在身后的手,甚至一直握着他的腰不允许他的性器摩擦到床单。
  于今清感觉自己被操得全身都要散了,不但腰要断了,连屁股都被揉捏拍打得红肿,他被迫保持着被干的姿势毫无气势地骂陈东君:“我操,你给我等着。”
  陈东君解开他手上的皮带,揉他的手臂防止血液太久不流通。
  于今清愤怒地说:“你以前都是装的。”装禁欲,装温柔,装得被强迫似的。
  陈东君说:“没有。你以前伤没好。”
  于今清想起上一次在酒店里极度温柔的陈东君,“禽兽。”
  陈东君抚摸着于今清的后穴,感觉手指被那个湿热的洞吸了一下,“而且这里承受得了。”
  于今清没什么力气地给了陈东君一拳,“把手拿开。”
  陈东君把于今清抱起来往浴室走,“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做这种事么。”
  于今清抗议:“我要正常的那种。”
  陈东君眼底都是笑意,“不行。”
  第二天早上于今清被陈东君扶着穿好衣服,刷牙洗脸,只要陈东君一松手他恨不得就要躺下去继续睡觉。
  陈东君说:“要不不去了。”
  于今清扶着腰说:“你别想跟丁未空单独去。”
  陈东君揉了揉他的头,“我也不去,你多睡会。”
  于今清打起精神,“也不能让人白跑一趟吧,下楼下楼。”
  丁未空把车开到青海湖旁边的公路上时才六点多一点,天还黑着。
  他从后备箱拿了两件军大衣给陈东君和于今清,“湖区这时候特别冷。”
  三个人穿着军大衣往湖边走,丁未空拿着两个手电筒,光线可以照到很远的湖面,以及远处藏族五彩的风马旗。
  三个人走到离湖两三米的地方,丁未空给了一个手电筒给陈东君,“这里位置不错,你们就在这等着吧。我一个人走走,日出后一个小时再来接你们。”
  陈东君找了一块大石头,对于今清说:“坐过来。”
  两人朝湖面坐着,四周非常安静,可以闻到潮湿的湖风带来的味道。
  于今清在黑暗中握住陈东君的手,“哥,要是每一次你出差我都能陪着你就好了。”
  “明年年初,应该就是春节之后,会有一次选拔。”陈东君反握住于今清的手,“079有三个名额,意思是最多三个人,如果没人合格就一个也不要。”
  于今清说:“079至少会有一个合格的。”
  陈东君声音里有笑意,“嗯。”
  忽然天光亮了一分,湖天交界的地方出现了一寸暖黄的光,将黑夜撕破。
  渐渐的,天光大亮起来,前方的湖面,远处的高山和草原都变得清晰,目力可及的最远处出现了一点白色的边缘,它被橙黄的光包裹着,橙光的外围再远一些被染得柔美如玫瑰,最后融化进了一片蔚蓝之中。
  海面还是深蓝色,倒映着朝霞。
  于今清听见几声鸟鸣,一阵翅膀挥舞的声音,一群不知名的白鸟从天幕远处席卷而来,从他们头顶飞过,又盘旋飞回来。
  于今清的目光跟随着那群白鸟,直至白鸟消失在了一轮白日中。
  朝阳已起。
  湖天一色,万里无云。
  被晨曦包裹的两人同时侧过头看向对方,然后拥吻。
  在湖岸的另一处,一个身影伫立在湖边,眺望着同一轮朝阳。
  丁未空已经走出很远,但是以他的视力仍然可以在并没有什么遮挡物的湖岸看到极远处的两个身影。
  四年前那块石头上也坐着两个穿军大衣的人。
  “喂,你衣服没穿。”那个人从吉普车里拿出军大衣扔到丁未空头上,“冻死你。”
  丁未空接了衣服,披上,继续往前走。那个人从他身后跳到他背上,“背我。”
  丁未空捞了一把背上人的大腿,“你吃什么了重成这样。”
  “跟你吃得一样啊。”背上的人揪丁未空头发,“是你劲儿变小了吧,说,是不是训练偷懒了。”
  丁未空走到湖边把人扔到地上,“那是你。”
  “哎哟,痛死了。”那人声音听起来特别委屈,“你都不心疼的吗。”
  丁未空迟疑了一下,去拉地上的人。
  伴随着一声坏笑丁未空被摔到地上,全身几处主要关节立马被锁死。
  “果然训练偷懒了。”声音听起来很得意。
  丁未空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
  “你怎么了?”身上的人立马担心起来,去摸丁未空的后脑勺,“撞到头了?”
  丁未空一个擒拿把对方制住,对方气急败坏地大喊:“丁未空你小子也学坏了!”
  丁未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刚学的。”
  “你放开,快放开,你看就要日出了,一会就错过了。”那人被压制着喊。
  丁未空把人押到一块大石头边,按着坐下,手却还锁着他的肩膀手臂的关节,一点也没放松,“就这么看吧。”
  “你居然让我被押着看日出,你是不是人啊。”
  “我也很无奈。”丁未空声音里的笑意一点也藏不住。
  那天的日出和这一天一样,壮美得有如一个全新生命的诞生。
  在那幅鬼斧神工的画卷下,丁未空放松了手臂,与那个人并肩坐着。
  那轮朝阳完全升起的时候,整个世界的外衣好像都被揭开了,露出最本质的,最自然的,最深处的,最纯洁的,一份渴望。
  丁未空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亲了一口。
  他愕然地转头。
  对面的人呼吸急促,俊朗的脸上泛着微红,像是朝霞中最温柔的一抹颜色。
  丁未空猛地站起身,隔了石头上的人两步远。
  那个人也站起身,要去拉丁未空。
  丁未空头也不回地朝吉普车走,那个人跟在他身后,“你等一下——”
  丁未空加快了脚步。
  “丁未空!”那个人扳过丁未空的肩膀,丁未空看到他发红的眼眶。
  丁未空一愣,这是这个人第一次红了眼眶。在那些令人肌肉酸痛痉挛的训练中,在那些冷酷的选拔中,在那些被死亡威胁的任务中,这个人从来没有红过眼眶。他就像一棵过分笔直的小白杨,把风雨雷电全当作阳光。
  丁未空张了张嘴,最终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个人脱力地放开丁未空的肩膀,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他伸出拳头,看着丁未空的眼睛,“是不是兄弟啊。”
  丁未空看着悬在空中的拳头,也伸出拳头,碰上去,“当然是。”
  离日出后已经四十多分钟了,阳光变得有些刺眼,丁未空沿着湖岸往回走。
  于今清和陈东君正走到一串风马旗边。
  于今清拿起一面幡布,上面写着他看不懂的藏文。
  他看向陈东君,陈东君摇头,“我也不懂,你一会可以问丁未空,他懂一点。”
  丁未空从远处走过来,“回去?”
  于今清问:“这上面都写的什么啊?”
  “写着藏文的是经咒,比如大明神咒。”丁未空解释道,“风马旗,藏语称为隆达,你看这一面,”他拿起一面幡布,“上面画着驮运佛法僧三宝的马,意思是借着像马一样的风,将经文送到各地,造福众生。”
  于今清说:“我这面上写的是藏文,这句是什么意思?”
  “可以翻译为‘妙哉莲花生。’”丁未空盯着那面幡布,思绪恍惚。
  那个人也曾指着一面幡布说:“可以翻译为‘妙哉莲花生。’也有说法是观音即持有珍宝莲花者,所以整句应该翻译为:‘向持有珍宝莲花的圣者敬礼祈请,摧破烦恼。’”
  丁未空继续对于今清说:“也有说法是观音即持有珍宝莲花者,所以整句应该翻译为:‘向持有珍宝莲花的圣者敬礼祈请,摧破烦恼。’”
  于今清点点头,“好像世界上很多佛教大寺,信徒都是手捧莲花朝拜。”
  “是啊。”丁未空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
  是啊,手捧莲花。
  那是在后来,一次任务后,他们停飞斯里兰卡,那个人说要去康提。
  进佛牙寺前,那个人又问他:“今天喜欢上我了吗?”
  那次日出之后,每天丁未空都会听到这句话。
  在这样陌生的国度,好像可以放下一切后顾之忧,丁未空看着那个人,终于说:“等我们退役。”
  在丁未空的记忆中,那是那个人第二次红了眼眶,也是最后一次。
  他跟路边的一位斯里兰卡老人买了一盏蓝莲花。
  “好,等我们退役。”
  佛牙寺里人山人海,人群移动缓慢,他们走了很久,才走到供奉着佛祖释迦牟尼佛牙舍利的门前。
  那个人手捧一盏蓝莲花,看着丁未空,声音虔诚——
  “愿摧破一切烦恼,愿你一世无忧。”


第25章 25。
  后面几天于今清跟丁未空混得很熟,后来在塔尔寺还叫丁未空帮他和陈东君拍照。
  他从转经轮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将转经轮全转了一遍,然后回头说:“哥,等于我把上面的经全都给你念了一遍。”
  陈东君跟在他身后笑,“够懒的。”
  丁未空在他们斜前方,一边倒着走一边拿着手机抓拍了一张。照片上于今清一只手转着铜制的经筒,正回过头看陈东君,陈东君笑得宠溺。阳光洒在脸上,衬得两人面目温柔。
  丁未空把手机递给于今清,“你哥笑得太恶心了。”
  于今清接过相机看,嘿嘿直笑,“我哥太帅了。”
  陈东君从于今清背后揉了揉他的头,“你自己知道就行。”
  丁未空受不了地跳出两步开外,“告辞告辞。”
  于今清说:“别啊,空哥,我也给你拍一张。”
  丁未空站在一排转经轮的末端,于今清帮他拍了一张,正好是逆光的,只看得清一个穿着军装的高大身影,面目模糊,肩膀上的军衔都看不清楚,只是反着金光,一片灿烂。
  “没拍好,我去那边,再拍一张。”于今清摆手。
  丁未空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就这张,你发给我吧。”
  陈东君看了一眼照片,没有说话。这样的照片,同样的军装,同样高大的身影,同样在逆光之中。正如在那个不知名的海岛上,有一个人面朝阳光走去,快要走到歼击机边的时候,突然转过身,在一片逆光中,缓缓朝他们这边抬起手,行了一个军礼。
  陈东君的身边站了好几个人,他看不清逆光中的脸,不知道那个军礼是为谁而行。
  直到他的余光看见了旁边的丁未空。
  丁未空也缓缓抬起手,斧凿的眉目郑重深沉。
  而此时,丁未空看着手机屏幕,眼睛里好像染上了一点当年的颜色。但只是一瞬,马上就消失不见。他保存好照片,对另外两人说:“你们后天晚上就要走了,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一起去了呗。”
  于今清问:“还有什么好地方?”
  丁未空举了很多于今清听都没听过的地方,“其实有意思的地方多了。”
  于今清说:“哎,我还没问过,空哥你青海人啊,是不是藏族人?”
  丁未空沉默了一会,“半个吧。”他说完又大笑起来,“骗你的。哥们儿皇城根儿脚下长大的北京人。”
  陈东君笑说:“别吹了啊。说点别的。”
  丁未空说:“我带你们去藏民家吃牦牛肉吧。”
  于今清说:“说好的不拿人民一针一线呢?”
  丁未空大笑,“是要你哥掏钱的。”
  丁未空开了半天车,于今清看到几个帐篷和一层楼的简单小屋扎在草原上,草原背后不远处是极陡峭的山,白云绕在半山腰,绿色的陡峭山坡上遍布一朵一朵白色的棉花,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山的羊群。
  丁未空说:“到了。一会儿都嘴甜点。”
  于今清说:“我是没问题,我哥经常嘴里有毒。”
  陈东君在于今清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说什么呢你。”
  于今清回头朝陈东君笑得一脸无辜。
  丁未空领着他们进了一间屋子,喊了几个他们听不懂的词,不一会就从一块帘子后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她一看丁未空就笑着拉他的手,说了几句藏语。
  丁未空又指着陈东君和于今清说了几句。于今清朝大娘鞠躬,说:“您好您好。”陈东君也朝大娘点了点头。
  大娘汉语不太好,朝他们连说了几个“好”,又说了“牛肉干”,“酸奶”之类的词,就进了帘子。
  于今清看了一圈屋内,神色好奇,丁未空拿起墙头的一把六弦琴,拨了拨,说:“我给你们唱首歌吧。”
  于今清举起手机,“录个像哈哈。”
  陈东君揽着于今清的肩跟在丁未空后面走出小屋,丁未空席地而坐,面朝南方,洁白的公路如丝带般向两侧延伸开去,公路后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清风吹过草地,把沧桑深沉的歌声带往远方。
  丁未空唱的是一首藏语歌,也是他唯一会的一首,那时候他刚入伍,好奇跟着学的,一个一个发音死背下来,连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你教我唱的到底是什么。”
  ——“自己想。”
  “歌名总有吧。”
  ——“没有。”
  “你给我过来。”
  ——“哈哈,就不。哎,你踢我干嘛。”
  丁未空一曲唱完,于今清和陈东君沉默良久,于今清看着远方的草原,说:“空哥,这首歌唱的什么啊。”
  “也有汉语的。”丁未空也看着没有尽头的南方,拨了拨弦,朝着远方唱了起来。
  “心头影事幻重重
  化作佳人绝代容
  恰似东山山上月
  轻轻走出最高峰
  哎——
  我与伊人本一家
  情缘虽尽莫自嗟
  清明过了春自去
  几见狂蜂恋落花
  哎——
  跨鹤高飞意壮哉
  云霄一羽雪皑皑
  此行莫恨天涯远
  咫尺理塘归去来”
  丁未空唱完,渐渐露出一个笑容,“《仓央嘉措情歌》。”
  于今清沉默了一会,“空哥,你有一个在远方的爱人吗。”
  陈东君捏了一下于今清的手,几不可见的摇头。
  丁未空神色平静,“是啊。”
  大娘从小屋门口伸出一个脑袋来,“吃饭,吃饭。”
  丁未空收了琴把他们领进去,桌上已经摆着两斤新炒的牦牛肉,一堆牛肉干,一大盘青稞做的糌粑,三大碗酸奶并一大罐白糖。
  大娘笑着说了几句藏语,拍了拍丁未空的手就要走,丁未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大娘手上。大娘不停地往丁未空那边推,说了几句藏语,又夹着汉语“不要”,“好多”和“上次”。丁未空一双大手把信封包在大娘瘦弱的手掌中,用藏语说:“我是您的儿子。”
  大娘眼眶一红,把信封收下了。
  大娘走了以后,丁未空坐下来,帮陈东君和于今清在酸奶上撒上厚厚的一层糖,“藏民自己做的牦牛酸奶都是没加糖的,特别酸。”
  陈东君一边帮于今清拌匀白糖,一边问:“你每个月都来?”
  丁未空说:“没任务的话。”他在部队吃喝没什么开销,基本每个月的工资都分成两半,一半给北京的父母,一半取现带到这里。
  他们吃完走的时候,大娘拿出三大包牛肉干给他们一人一包。陈东君和于今清都不好意思收。大娘有点着急地用生涩的汉语说:“好吃;好吃;多吃。”
  丁未空说:“收着吧。”
  陈东君帮于今清一起接过了牛肉干。
  丁未空说:“你们等我一会。”然后跟着大娘一起进了帘子后的另外一个房间,他掀开的一瞬间,于今清恍惚瞥见那间屋子的墙上挂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张年轻的脸。
  不久之后丁未空就出来了,开车带着他们回军区。
  晚上在宾馆的时候,于今清说:“今天我们去的是空哥的战友家吧。”
  陈东君:“嗯。”
  于今清:“也是他爱人吗。”
  陈东君默了一阵,“可能吧。”
  于今清犹豫地,“他在……”
  “南海。”
  星期天陈东君在停机坪讲完最后一次课,丁未空开车送他们去机场。于今清朝丁未空招手,“空哥,明年我们还来蹭吃蹭喝。”
  丁未空挥手,“尽管来。”
  回079之后,于今清的工作渐渐步入了正轨。从青海回来之后,他突然背上了某种责任感,那种属于学生时代的颓丧与带着书生气的迷茫在一夕之间褪了个干净。
  迷茫是自由者才有的东西,一旦一个自由者有了信仰与想要捍卫的东西,他就将失去迷茫的机会。
  经常在深夜,于今清和陈东君一起从079走出来,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于今清想,所谓披星戴月大概就是这种感觉。黑暗中仅有的光照在他们身上,疲惫躯壳下的灵魂便生出万丈豪情。
  有一次于今清走出厂门的时候,极为深情地对陈东君唱The Beatles的《Let it be》;陈东君笑他突然开始听这么老的歌。
  他说:“哥,你知道我最喜欢这首歌里的哪一句吗。”
  陈东君说:“热血少年,我猜你最喜欢‘When the night is cloudy; there is still a light that shines on me。 ’”
  于今清说:“是啊,写得多好。”
  陈东君说:“Paul McCartney和John Lennon,那确实是一个大师辈出的年代。”
  于今清说:“你看,大师总是一片一片地来,又一片一片地走。”
  陈东君在黑暗里牵起于今清的手,“你在害怕吗。”
  于今清说:“以前我觉得特别害怕。哥,我读大学的时候,觉得这是个没有大师和伟人的时代,就像我们刚坐在青海湖边的时候,湖面上一点光都没有,睁开眼和闭上眼没有任何区别。”
  陈东君安安静静地听着。
  “嗯,也不是害怕吧,你知道,每个少年都会有特别愤青的时候。”于今清笑起来,“我们赞颂八十年代是黄金时代,骂现在这个世界审美崩坏,说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诗。”
  陈东君声音里满是笑意,“我一直到硕士毕业的时候都这么想。”
  于今清说:“现在呢。”
  陈东君说:“鲁迅说:‘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于今清说:“快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特别矫情地写了一句诗,现在想起来意思也差不多。”
  “如果这个时代已经没有诗,就让我做唯一的写诗人。”
  于今清不好意思地问:“咳,是不是特别矫情。”
  陈东君闷笑,“还好。”
  于今清给了陈东君一拳,然后抱住他,在他耳边说:“那这句怎么样——”
  “如果这个时代已经没有诗,就让我们一起做两个写诗人。”
  陈东君看着于今清的眼睛,眼中都是笑意,然后在于今清期待的眼神中把他扛起来,“回家了,中二少年。”
  在厂区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于今清总是陷在某个任务里,等他解决完出来的时候就会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一月初的时候主管培训的李老师笑眯眯地问于今清:“想不想放个假。”
  于今清刚交完一个任务,之前累得差点没为了那个任务秃了头,他听了挺高兴,说:“好啊。”李老师也高兴地一拍手,跟于今清说一月中旬之后会有于今清他们学校的大二学生过来进行两周参观学习,一共二十多人。
  李老师笑眯眯地说:“那飞机修理中心这边就你负责。总装车间是不允许参观的,只参观结构车间及试飞站,一共四天,没问题吧?”
  于今清大为失望,“这也算放假?不会算在我年假里头吧?”
  李老师哈哈大笑,“肯定不算,回头另外再给你发个红包。”
  于今清这才点头同意。
  一个小时之后他坐在食堂里收到李老师微信给他发的2。33元红包,于是绝望地收起手机。
  一月某个周日的下午,二十几个男生并四朵仅存的女生到了079,被分别安排住在空的男女新员工宿舍。于今清本来打算过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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