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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再续前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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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客栈,离这儿都有些路,况且你和这孩子初到这里,想找个房子落脚也不是两三天能定下来的事,就是快一些,十天半个月的客栈房费也不是个小数目。”说到这里,他看顾子耘果然皱眉露出为难的神色来,便再接再厉道:“若是不嫌弃,就暂且先安置在我家。”他看顾子耘露出犹豫踌躇之色,便也索性直白道:“实话不瞒您说,我这也是出于私心,想着你给阿酒他看病也方便。”

赵北也跟着劝了两句,顾子耘便提出按照燕幽城中租房的租金付费用。姚成勇随口应了不提。几个人便立刻收拾了摊子回家去。

姚家住的不远,走过两条街,进了一个胡同,到底第二家,一间屋子带个院儿的就是了。季酒是个性情爽利的人,也很细心,这一路走下来同顾子耘聊的倒颇投契。说起来还是因为顾子清——顾子清出生后,顾芷的身体便一落千丈,他从外祖父身边被接回聂宅,听他娘叮嘱亲自照顾弟弟,那时候,顾子清才三个月,整个人才一点点大,顾子耘接受后从鸡飞狗跳到熟练自若,只用了一个月。而季酒则是十岁那年便当了家,一路拉扯个弟弟到如今也有十年了,直到年前这弟弟才在林家军的军营里当了兵,故而育弟经验也丰富。二人说话投机,不知不觉便到了晚饭时候。

姚家的晚饭简单。因姚成勇退了行伍,做了屠夫,家里都是不缺肉吃。季酒烧了一锅红烧肉,贴了整整二十五张玉米面饼子。又把刚入冬还没完全糠掉的大白菜切成丝,滚水里一过,冷水里一激,撒了盐醋香油,凉拌了一盆。又特意给顾子清蒸了一碗蛋羹。

姚家没什么饭桌上的规矩,顾子耘听着季酒和姚成勇边吃饭边跟他说起这些林将军治理燕幽城的事迹,例如屯田招民特意派兵士去护送啦,创办官塾给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读书啦等等。顾子耘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心中忽然想起曾经在京城中见过的那位传奇的林将军,面如桃花,行事作风却铿锵有铁甲之声,他执意要做的事,便是金銮殿里坐着的那位也阻挠不了,不禁涌起无限感慨:五年的时间,他终究是一点点地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

诊脉是放在晚饭后的。顾子耘诊脉的手法是自幼跟在顾老爷子身边学的,老爷子经常调侃说是:“教会小子,饿死老子。”

顾子耘一直知道自己似乎学医的天分颇高,无论是望闻问切还是开方用药他都学得很快,而且常常还能自己推陈出新,举一反三。不过包括老爷子和娘亲在内他谁也没说过的事是,他觉得自己很奇怪——与其说是天分高,不如说是他总觉得自己身体里天生藏了一身的医术,只不过原先不自知,但只要一接触某类病症,关于这类病症的认识便像是水渠打开了阀,从病因到病理再到药方都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

因而这时候,顾子耘再次细细地搭了脉,便道:“你这病应该是小时候得了寒症,却没有好好医治,留下了病根儿。如今至少也有十多年了,现下要治,倒也不是没法子,且也用不着你之前吃过的人参、虫草之类的大补之物,只不过,病去如抽丝,你这抽的还是拖了十几年的乱麻,要一时半会儿立竿见影是不能的,只能一点点地温补回来,至于是一年半载还是三年五载的,就得看接下来的配合了。”

听到能治好,姚成勇和季酒已经是大喜过望了,虽说花的时间确实不短,但是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们,这病能治!要知道,以前的大夫看过季酒,都说季酒的身子早年亏损得太厉害,如今虽然看着还好,但是绝非久寿之人,更没一个敢夸口说能治好的。

  第三章
 
季酒的病根埋在他六岁那年。

季酒是南方人,小时候家里也颇为殷实。他爹本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入赘到了酒开作坊的季家,季家也就是孤女寡母两个。刚有了季酒的头两年,夫妻俩日子过得还是挺和美的。不成想,过了五年,他娘因为生季方而难产去了,他奶奶因为年轻时熬得狠了,身体一直不好,女儿早逝更令她难过神伤,没过多久也去了。彼时,他还小,却也开始记事了,他奶奶躺在病床上,趁着他爹在酒坊里做生意,偷偷地把他叫过来叮嘱他:要是奶奶走了,你爹一定会再娶的,你是哥哥,千万看顾好弟弟,他是你娘拿命换来的,别叫你将来那后头的娘搓磨死他。他似懂非懂地应了,他奶奶又摸了摸他的头,爱怜地看了看他,却不再说什么了。没过多久,奶奶果然跟着他娘走了。又没过几个月,他爹也果然给他又娶了个娘进来。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话呀,不假。

他那小后娘进门才俩月,就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正值寒冬腊月地突然说害喜吃不下东西,非要吃新鲜鲫鱼熬的豆腐汤。逼着继子季酒去给她卧冰求鲤。他爹一开始也拒绝,禁不住她闹着说自己肚子里的才跟你姓!他爹猪油蒙了心,居然同意了。

南方的冰结的不厚,季酒被逼得才踩到冰上就掉进了冰冷的河水中,幸亏是路过的大娘把他救了起来。季酒病了一个多月,过了年也才六岁的季酒却已经明白了——他爹怕是靠不住了。老话说宁死当官的爹也不能死要饭的娘,还真是没说错,从此季酒的日子过得更是小心,将季方死死护在眼皮子底下,因着被她小后娘一直盘剥得厉害,身体一直孱弱。

直到五年前,家乡发大水,他趁机把他奶奶偷摸给他的藏好的妆奁盒子里的一根金簪子,两根银簪子,两个银镯子揣了,带着季方报了屯边。路上走了一年才走到了燕幽城,

燕幽城到底是座边城,好大夫也还真是没有,便是军营中的军医,那也多是善治些外伤的,对于这种调理一道却并不精通的,因而季酒这身体一年一年地拖下来,亏损得就有些厉害了。姚成勇虽然着急却也无法可想。

顾子耘诊过脉,斟酌了一下,打算用四物汤来开始做调理。这四物汤虽然说是给女人调经养血的,但是给体质虚寒,气血不足的季酒倒也合适。而且四物汤温补为主,现下季酒的身体虚不胜补,以药膳和四物汤结合,温养一段时间是最为稳妥的。

顾子耘写了药方给姚成勇,四物汤里的药材倒都是些常见的,他顺手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这几样药材,配好了给姚成勇。季酒原是喝惯了药的,因而姚家倒是有现成的药罐,很是方便。

等这些事了了,夜已经深了,季酒趁着顾子耘去厨房指导姚成勇煎药的功夫已经给他快手快脚地收拾出了一间客房来了。

“这套被褥是我前两天才新裁了料子,浆洗过的,保准干净,天也黑了,你带着子清去住客栈,我们定是不放心的。”季酒道:“虽说这燕幽城里还太平,但你孤身走夜路,难保没有意外。再说,眼下天渐冷了,这时候,客栈也大多早早关了门了。”

顾子耘听他说的认真又细致,又有姚成勇快手快脚地烧好了热水,抬了一大桶到那客房里去了,他实在盛情难却,便也大方地应下了——从京城一路到燕幽城,走了足有一个月,他又带着才两岁多的顾子清,饶是他自幼四处行医,也着实是累惨了,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的诱惑实在太大。

顾子耘这一觉,睡得香甜。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才被顾子清闹醒。顾子清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扯着他从炕上垂落下来的几茎发丝玩儿,见他醒了睁开了眼,马上笑道:“哥!哥!饭!”

顾子耘笑着把他抱上炕来,逗他道:“子清不得了,都会说‘饭’啦?”

两人正笑着,季酒敲了敲门进来,看到顾子耘脸上迷迷糊糊的笑容,笑道:“小顾大夫醒了?早饭已经做好了在灶上热着,赶紧去吃点儿吧!”

顾子耘有些赧然,寄住在人家家里,却起的这么迟,还让主人给堵在了被子里。

季酒看出他不好意思,体谅地笑了一笑,道:“顾大夫这一路着实辛苦了,难得睡个好觉吧?一会儿吃过了再睡一会儿吧。”

顾子耘见他直爽体贴,便也落落大方道:“不用了,睡了这么久,这就起来了。”顿了顿,他又道:“季老板不要一直叫我‘小顾大夫’了,我们兄弟俩到了燕幽城也是举目无亲,幸好碰上你和姚大哥,如若不嫌弃的话,直呼我名字——子耘便是了。”

季酒闻言便笑了起来,道:“是个敞亮人,即是这样,那你也不要叫什么季老板了,我就是一个开馄饨摊子的,若看得起我们这些粗人,便叫我一声‘酒哥’吧。”说着话,又走进来,将手里拿着的东西给他放到屋里的桌上,道:“昨儿个夜里下了场雨,北边天冷得厉害,昨儿你身上的那件袄子我看着也有些脏了,我找了件给你,原是我穿过的,你要没有合适的,便先穿着。”

顾子耘便大方地说道:“多谢酒哥了。”他带着年幼的顾子清北上,又匆忙上路,着实没有多带行李,两个包裹里装的都是顾子清的一些过冬衣物,又怕一路上财招人眼,一些钱财他都是贴身带着的,眼下还真没有合适自己穿的衣服。季酒笑着应了他,才转身出去了。

顾子耘便起来换上衣服。他生的的确是好,眉目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俊出尘,当他不笑的时候,看着很有几分矜贵清冷颜色,然而当他穿着季酒的月白色竹布冬袄,只是微微地笑着,哪怕是一句话也不说,只站在那里,便让人心生好感。

顾子耘走到院子里看到季酒正在晾晒姚成勇的衣服时,不由得皱眉,刚要开口说什么,季酒忙先开口道:“我不过是晾一晾罢了,这衣服是一早勇哥洗好了的,我没沾凉水。”

这是昨儿顾子耘特意吩咐的,季酒的身子别的都好,只是需要避寒,等温养好了才好。

顾子耘起的迟了,但是厨下灶里的粥还温着,吃着正好,顾子耘就着一叠腌萝卜吃了一大碗。

“酒哥,怎不见姚大哥?”顾子耘拿着碗筷到井边正准备洗碗,顺口提到。

季酒晒完了衣服,正拿着几件厚衣服在晒,昨儿虽下了一夜的寒雨,到了白天,太阳竟是十分的好,正好再拿来晒些这几天要用起来的厚衣服厚棉被的。

顾子耘帮着搭把手,问道:“酒哥,你今天不出摊子吗?”

季酒拍打着一件厚厚的藏青色冬衣,点点头,道:“今天我弟弟和赵北都来家里吃饭,勇哥一早去出摊,过会儿会带点菜回来,我就收拾一顿饭就成。”他看看顾子耘,道:“子耘,我就闲话问一句,你一个人,还带着子清,打算怎么在这燕幽城里过呢?”

顾子耘道:“我还有些积蓄,应该还够在城中先租个房子落脚,然后再盘个屋子开个医馆,若是不行的话,我就背个药箱到附近的村落里去走走,当个铃医也成。城外我虽分了有十五亩田,地不多,我也实在不懂得种地,打算佃出去,多少也够我和子清一年的口粮了。”

季酒手上动作不停,听得挺认真,直到听了最后一句话才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十五亩地佃出去只留你们两张嘴的口粮,若有这等好事,你也别去便宜别人了,我也不出摊了,就给你去种地吧。”

顾子耘听出来是自己说话闹笑话了,也不说话了,只把地上的子清抱了起来,脸上有些难为情。

季酒看着这兄弟二人,实心实意地道:“你初来乍到,燕幽城里城外的情况还不熟悉。这儿虽是民风彪悍淳朴,这几年从各地前来屯边的人也渐渐多了,到底还是不成气候的,倒是让人有些排外护己的念头滋出来。无论是买房落脚还是把田地佃出去都是大事儿,可不能掉以轻心。勇哥和赵哥都是燕幽城中土生土长的,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大家伙儿一起帮你合计合计。”

顾子耘感激道:“那可真是多谢了。”

季酒笑道:“这有何可谢的,真要说起来,岂非我该多谢你?”

顾子耘看着季酒坦荡透彻的眼神,内心感到一阵温暖。他抱着子清,心中颇为感激,初到燕幽城便能结识季酒、姚成勇、赵北,他当真是幸运的,忽然又想到了那一张冷厉的面孔,唇角微弯,无论如何,久别重逢,知道这个当年不告而别的少年仍然安好,也是一桩好事。

与此同时,燕幽城林家军中,赵北正等在一座大帐外面,旁边走过一个相熟的士兵跟他逗闷子,道:“老赵,你不是有三天的假吗,早上点了卯还不回去干啥呢?家里没个婆娘让你回去钻被窝是吧!”

赵北笑骂回去:“常胜,这脸上这么好看,一定又是你家养的那猫给挠的吧!”常胜取了个媳妇,是燕幽城左巷里出了名的暴脾气,一不顺气儿就爱挠人,还偏爱往那明显的地方去挠,常胜的脸就尝尝挂彩,这人又要面子,只好怪在猫身上。

那常胜咕哝着还要回骂,却听见帐子里有人在叫“赵北。”,赵北便闪身进了帐子里。他只好摸了摸自己脸上挠出来的三条细痕,一边自言自语地哼哼:“你们懂什么,老子就好这一口!”一边走开了去。

帐子里,许承山正坐在案前,看着他,像是专门在等他似的。

“属下参见许千户。”

许承山道:“赵北——”说话里像带着些迟疑。

“属下在。”

“我听说你在城北一块儿混得很开?”

赵北有些不解许承山话里的意思,但还是老实答:“小的是土生土长地燕幽城人,多了不敢说,但是往上数三辈都住在城北。”

许承山点点头,微微露出些笑意道:“这样,我倒是托对了人。”

赵北听明白了许承山是要让他帮个忙,便等着他往下说。

许承山道:“我在登鹊巷有座小院子,一直闲置着,我想请你帮个忙,看看有没有靠谱点儿的人要租房子。”

赵北没料到许承山托他的竟然是私事。在他的印象里,许承山自然是年少有为,为人亦是正派,不过却常给人性格清冷,不好接近的感觉。他从军以来,从未见许承山请属下帮忙办个什么私事,连跑个腿的活儿都没有,因而颇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应了下来,道:“好,我会多帮您留心着的。”

许承山道:“如此,就多谢了。租金好商量,关键是这人要靠谱些,不要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的就成。”

赵北脑子活,心思盘转了一番,没多说,只先应下了道:“那成,若是我遇着了合适的,先请您过目。”

许承山道:“有劳你了,这是我私下请你帮忙,若能事成,请你喝酒。”

赵北笑着应了。

  第四章
 
巳时过半,姚成勇就提了酒菜回来了。

季酒正在院中,见到人来了,很自然地就要过去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看了一眼,道:“还买了羊肉?”

姚成勇避了避,说了句“重着呢!”又点点头:“小顾大夫不是说你要食补吗,今天集市上有人现杀了卖,人家说羊肉滋补得很,我就也割了一点儿。”

季酒咕哝:“哪儿是一点儿,这一刀至少得有三斤了。”

说着两人一起往厨房走去。顾子耘站在一边儿,看了半天回过味来,他昨天就隐约觉得这二人相处仿佛有些不大一样,但是又很自然,直到目睹刚才这一幕他总算明白过来了,这二人的举止互动,可不就像一对恩爱夫妻吗?

他自幼跟着外祖父漂泊四地行医,朱门大户去过,乡野人家也去过,倒是也不奇怪断袖分桃之事,尤其是在南边闽中一块儿,他见过不少无钱娶妻的渔民有互结为契兄弟的,互相帮衬爱重,甚至比许多异性夫妻更坚贞不渝的。

他就曾经医过当地一个患了重病的少年,他病得太重,父母既觉得救治无望,也不想再花冤枉钱,竟将他裹在了一张破草席里,丢到了山里,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一个同伴将他背回自己家中,又一步一步从小渔村背到县城里,花光了积蓄请大夫替他医治,后来碰上了顾子耘祖孙俩才治好了病。这人乃是一个孤儿,原是在村中吃百家饭长大,却有一身打鱼的厉害本事,靠着自己的本事挣下了一条渔船和一座青砖房子,等那少年治好了病,这对竹马便结成了契兄弟。二人结契时,少年也没请自己的父母兄弟,观礼的宾客只有祖孙二人。

不对,顾子耘想到这里,笑了起来,当时是三个观礼的人,还有一个当时十四岁的许承山。

那时,还有些稚气的许承山从一座宁静的山镇跟着他们行走江湖还不到三个月,第一次见到两个男的还可以成亲,整个人都懵了的样子,顾子耘想起来就觉得乐。

厨房里,季酒和姚成勇正商量着这羊肉怎么弄,是红烧还是白切正说着呢,顾子耘手里牵着子清,从外面进来走进来,看了看那块羊肉,道:“这是山羊肉,还算嫩呢。姚大哥割出半斤来,我给酒哥做道药膳汤。”

季酒知道药膳是极难做的,往常只听说那些高门大户里的人才讲究这些,便忍不住道:“子耘,你还会做药膳?”

顾子耘还真会,本来顾老爷子是不会的,他这手药膳的本事还是他十七岁回到聂府之后,跟他那缠绵病榻的娘亲学的。

他的娘亲顾芷本是个游方的医女,本也不会什么药膳这样精细的东西。只是当初因缘巧合之下,被陪着先帝微服私访的聂如泽从一个小县城的医霸手中救下,二人朝夕相对了几日,互生情愫,二人便成了亲。可惜的是,当初聂如泽没有告诉他,他是京中的世家公子,早在家中时便已娶了门第相当的世家贵女做正妻。被做了“妾侍”的顾芷一腔柔肠尽皆错付,从此变枯涩了心肠。顾子耘是在聂府外生下的,她狠了狠心,用了聂如泽的那一点点的亏心,没把他带进府中做庶子,让他姓了顾,跟着自己外祖父长大。

她在聂府心如死灰地磨日子,长日无聊,既不会也不喜欢那些刺绣看戏,琴棋书画的消磨日子的法子;聂府中自有良医,也没有人需要她医治,便索性钻研此道,十多年来颇有心得,自成一体。她病重的最后三年里,一点一滴地都传给了顾子耘,因而说起来,他做药膳的本事还真不差。

姚成勇听了,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割了有一斤多出来,道:“既是要做,便麻烦小顾大夫多做些吧。”

顾子耘道:“那也好,眼下正入冬,吃这羊肉最滋补不过。”说着又笑道:“姚大哥也别叫我小顾大夫了,同酒哥一般称呼我便是了,你们一家人怎地有两家话呢?”

季酒手上整理的动作不由得一顿,他看了一眼姚成勇又看顾子耘,顾子耘脸上一派自然,并无任何惊奇厌恶之色,才偷偷长出了一口气。

姚成勇手上动作很稳,坦荡得很,道:“那可成!”

季酒对这人的厚脸皮也是无语了,只好岔开话题道:“那做药膳可得要药材啊,现下去买可来得及?”

顾子耘摇摇头道:“不过些寻常的药材罢了,我的行李里有的。”说着低下头道:“子清,去把哥哥的蓝布包拿来。”

顾子清点着头就去了,不一会儿拿来一个小包,顾子耘打开来,姚成勇和季酒只见这小包里又有几个油纸包的小包。顾子耘拿出来,拣了一些红枣,取了两根党参,一小撮黄芪切片。又把蓝布包上,道:“这都是些寻常的温补药材,我这一路上带着子清,风餐露宿,子清又年幼体弱,没有这些走到这里还真不容易。”

姚成勇和季酒看着他手脚利落地处理羊肉和药材,边处理边说步骤,顾子耘找出灶上的老姜,切了三片,说得很细,道:“这姜是好东西,不仅去腥膻,还能驱寒暖体,不过,到了晚上还是少吃,尤其是姚大哥这样热性颇重的人,不论白天晚上都少吃为好。”说话间,他将羊肉和一些药材炖上砂锅,回过身道:“这道羊肉汤,入冬之后,酒哥可以隔八天吃一次,冬令进补,对身体虚寒之人有好处。”

季酒看着顾子耘,还没吃心中就已经觉得暖融融的。

一道羊肉汤已经在炖着了,季酒又就着现有的食材,做了一道红烧肉,一盘青红辣椒炝炒白菜,一盘韭菜炒蛋,应顾子清的小声请求,将早上吃的醋泡萝卜切了小小一盘当作凉菜。末了,又将姚成勇买回来的卤豆干切好了,装盘。

饭菜香里,传来了一阵爽朗的叫门声,却是赵北和季方来了。

季方是季酒的弟弟,不用当班的时候,也住在这里,昨儿轮到他回营述职,便没有回来。

几个人互相见了,简单招呼了两句。因着昨日顾子耘的仗义,再加上这几个人都是脾气直爽的人,三两句说话的功夫,言语中已不见外。

一桌六人围着一张八仙桌吃饭,季酒烧的红烧肉是一绝,所以虽然昨天已经吃过了,顾子耘还是没忍住多夹了两块,顾子清吃饭原是有些挑食的,不过风餐露宿,干粮就水的两个多月下来,他这点娇气的小毛病也被治得差不多了,不过小孩儿肠胃弱,顾子耘只许他吃了两块,倒是药膳汤盯着他喝完了一小碗。

顾子耘炖的羊肉药膳汤格外地受欢迎,味道是一方面,更加吸引人的是它的功效,在座的除了顾家兄弟都是草根出身,药膳这东西名字听过就够难能可贵的了,更稀奇地是有生之年还能吃上。

顾子耘笑着摇摇头,解释道:“药膳并不是非得要名贵药材搭配山珍海味才能称之为药膳的,很多寻常食材其实都有药用,再加些相辅相成的药材,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例如乳鸽汤,加上山药、茯苓、莲子、红枣四味熬煮炖汤,不仅味道更加鲜美,而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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