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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金主肾亏怎么办,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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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纪桐一看手机,六点半,“你早饭吃了吗?”

“吃了,你再睡会儿吧。”

纪桐挣扎着爬起来:“早点进山凉快。”

方锦程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两人背好水等物品,沿着小路往山里走,即使是酷暑时节,山中也很凉快,路边就是潺潺溪水,农家乐老板告诉他们跟着小溪一直往里走就是湖。

纪桐很久没有这样在山野里走过了,心情很好,一边走一边和方锦程说一些老家村子里的事,他爸爸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是一个特别快活特别有生活情趣的人,会吹笛子,会做木工活,春天带着纪桐去放自己做的风筝,夏天一起去捞螃蟹摸螺蛳,冬天农忙完了,一边烤着火盆一边给他讲西游记。纪桐的记忆里,童年中每天都有好玩儿的事,一家人开开心心的。

“现在的小孩就没那么开心了,不管是城里的还是村里的,都在空调房里玩游戏——你小时候玩什么?”

方锦程想了想说:“我小时候住在筒子楼里,家里没人管我,暑假就每天在家看动画片吧。”

纪桐又想到那个梦,他从没听方锦程提起他的母亲,真的是一个姓杨的大美人吗?但现在问肯定不合适。他说:“以后忙完了,你多去几个地方玩,使劲玩,环游世界。”

“你想去冰岛的话,我们年底去。”

纪桐心里有些难受,只是说:“哪有人冬天去冰岛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往山里走了两个多小时,看见了那片湖,确实非常美,倒映着云影天光,仿佛青山之中的一滴泪珠。

纪桐在草地上坐下来,从包里掏出一副渔具:“老板借的,我们中午可以在这里烤鱼吃。”

方锦程说:“你会烤?”

“当然了,小时候我们一帮孩子经常在野外烤番薯烤玉米。”说着纪桐就找了个地方,放下了鱼钩,但他早上起得太早了,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眯了过去。

“……哦哟,你说吓人不吓人,许老师家的女儿我们都认识的呀,干干净净的一个小姑娘,成绩也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才十四岁呀!怀孕了自己都不知道!上课说肚子痛,老师就让她回家休息,结果路上钱掉了,走了一个多小时走回家,那个血哦……啧啧啧……哎小王,你不是亲眼看见的吗?”

纪桐“嗯?”了一声,迷迷糊糊起来,看见王叔,一个老阿姨,还有一个老阿姨,都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啊?哦……”

一个老阿姨问另外一个:“那你说……小小年纪,怎么就……”

另外一个老阿姨一拍大腿:“谁知道啊!现在的小孩啊!你知道住他们家对门的,老杨家的闺女吗?老杨!以前三车间的!记得了吧?初中没读完就去社会上混,混来混去生了个小孩,现在这个世道啊我和你说……”

“许老师也是可怜,老实人啊,以前老婆和一个开货车的司机跑了,上门去说理还被人家打了一顿……现在女儿又这样……以后是完蛋了,再怎么嫁得出去……”

纪桐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嗡的,他想,我睡着了?怎么又回到这个梦里?没听过梦还能连着做的。

他悄悄掐了自己一把,没感觉,又加大力度,手臂都青了,还是没感觉,他放心了。确实是梦没错。

两个老阿姨八到做午饭的时间,才意犹未尽地告退,还对王叔说:“你们家小王啊,是好人啊,听说血糊滴答的,还是他给抱上救护车,现在这样的小伙子不多了啊。”

王叔连连称是,将她们送出门外,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隔壁房产中介的章姐:“小王啊,你上次说的那个事情我给你办好了!”

“啊?”

“啊什么啊,你不是要找房子吗?正好有一间空的,七十九栋四楼,房东急着去深圳,房租给得很便宜,只要长租就行,姐立刻给你截下来了,怎么样!”

纪桐一听七十九栋,就不知不觉点了头,章姐一拍他肩膀:“就是嘛!你晚上就打地铺睡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女朋友都不好交,那下午来和房东签合同啊!”



章姐风风火火地走了,王叔给他下午放了半天假,让他把东西收拾过去。

王继平才来Z城一个月,东西少的可怜,都放在家政公司的柜子里,纪桐一次就拿完了。

新屋子在七十九栋402。这职工楼一共五层,每层三户,房子不大,布局很不方便,只有两室,基本上没有客厅,两个房间外面直接就是一个小厨房,加上一张吃饭的桌子,和朱姨的家里布局一样。纪桐签完合同交完钱,随便打扫了一下,就坐在凳子上发呆。那个时候空调手机都是奢侈品,屋子里闷热得吓人,纪桐不禁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传来小孩的哭声和女人的骂声:

“……一天到晚在学校学个屁啊你!知不知道老娘供你读书不容易!就这个成绩你对得起老娘吗!”

纪桐听着有点耳熟,似乎是杨莹的声音,他一个激灵,连忙开门下楼,三楼的楼道里,杨莹正在教训方锦程。

纪桐赶紧下去,离得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杨莹脸色通红,踩在高跟鞋上摇摇欲坠,手里拿着一个纸筒,没头没脑地打着方锦程。

方锦程躲闪着,眼泪大滴大滴掉下来,看得纪桐内心一直抽搐,他几步上前,喝道:“干什么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杨莹回过头,一张嘴就是一股酒臭味:“怎么又是你!你事怎么这么多啊!我教育我儿子管你屁事!”

纪桐抱着胳膊,王继平有一副好身板,高大健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现在住在四楼,你这夜猫子鬼叫的,就是关我的事!小孩成绩不好不能好好说话?你怎么当妈的!”

杨莹骂了句:“神经病!”又回头骂方锦程:“不会读书就别读了!看看你那死样子!每天回来还要看你这幅讨债脸!老娘欠你的啊!”说着又要那纸卷去打他,纪桐眼明手快地一把抢了过来,原来那是两张试卷,他展开一看,语文98,数学99。

纪桐:……

他冷笑了一下:“嚯,这就叫成绩不好了,那你初中都没读完,是不是应该去死了?”

303的门打开了,露出一张年轻女人的脸,穿着睡衣,隔着防盗门小心地往外看:“是啊,杨大姐,小孩子嘛,教一教就好了……”

杨莹一下怒气值满格,漂亮的脸蛋都扭曲了,冲着那年轻女人喊:“你叫谁大姐呢!你也不拿面镜子照照!你一农村打工的懂个屁!我还不是为了他好!”

那年轻女人脸顿时通红,纪桐听章姐说过,他楼下这户人家,户主是一个30岁左右的小伙子,姓刘,父母双亡,原本顶替父亲的工作进了厂做电工,倒闭以后好歹还有个手艺,在外面跟着工程队搞装修,每天早出晚归的。大概是手头拮据,把其中一间卧室租给了一对外地来打工的小夫妻。小夫妻没有钱,每个月也就付个两三百。

301的门突然开了,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各位邻居啊……声音能不能小一点,我们家淇淇在休息。”

楼道里的三个成年人顿时哑巴了,杨莹再混蛋,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狠狠白了纪桐一眼,一把扭住方锦程的耳朵就进了门。纪桐在心里暗骂一声,自己毕竟没有立场,也只好回到了楼上。

他还没进门,就听见楼下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然后是气壮山河的高跟鞋咚咚咚下去了。纪桐往楼道的窗外一看,杨莹又歪歪扭扭地出去了,手上还拿着一部黑色砖头般的大哥大:

“……知道了……催什么……我儿子在家呢,讨厌……”

纪桐连忙下楼,轻轻敲303的门,里面传来细细的嗓音:“是谁啊?”

“我是住在楼上的哥哥。”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方锦程哭得鼻子红红地,一抽一抽地,隔着外面的防盗门看着他。

纪桐心都揪紧了:“吃饭了没有?想吃什么吗?”

方锦程摇摇头。纪桐说:“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点。”他又跑出去,还是买了烤串和可乐,但是一想,小孩老吃这些也不行啊,于是又买了个蛋炒饭,拿在手里往回走。

刚走到单元口,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女孩,背着大包,还推着行李箱,艰难地往里走,他走到那女孩身边,不经意间一看,不禁喊了一声:“王老师!”

那女孩转头看他,白净的脸上有些迷茫:“我,我师范还没毕业呢,不是老师……你是?”

王老师叫王晓洁,是纪桐的高中班主任。说实话,纪桐一个乡下插班生,是很容易被集体排挤的,如果不是王老师耐心的引导,公平公正对待每一个学生,他一定没有那样无忧无虑的三年时光。

王老师长得好看,又温和,又尽心,当时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喜欢王老师,纪桐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是小区门口家政公司的,我现在住四楼,你住几楼,我帮你搬吧?”

王晓洁有些手足无措,纪桐已经先一步把行李搬了起来,王晓洁只好跟着,两人一起上了三楼,方锦程还站在防盗门后面,看到他们俩一起上来,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纪桐刚才确实把小方同学给忘了,连忙放下行李,递过手中的食物:“给你,快吃饭。”

方锦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身后的王晓洁一眼,砰一声把木门关上了。

“诶?这孩子!”纪桐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王晓洁问:“你认识他家大人?”

纪桐说:“没有,就见过两次,他妈妈也不管他,真是不负责任,刚又出去了,他晚饭都没吃。”

王晓洁说:“是啊……锦程是个好孩子。”

虽然她还不认识纪桐,但纪桐已经和她很熟了,说话便没有那么多顾忌:“他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这会儿这么大反应?”

王晓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不是我爸,我爸那个人啊,最封建了,杨莹姐不是爱玩吗,他可看不惯了,还堵在她家门口和她吵过架……说她带坏社会风气,丢杨家祖宗的脸,生了个野……唉,反正骂得可难听了,有些话我说出来都脸红。我好歹也算和杨莹姐一起长大的,她后来见了我就翻白眼。”

纪桐想,小小的一个楼里,关系还真复杂啊。

王晓洁说:“我就住403,到了。”

纪桐说:“哦,这么巧,我住402,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正说着,403的门一下打开了,露出一张干瘦的脸,狐疑地上下打量纪桐,王晓洁赶紧说:“爸,这是住在对门的小王,楼下碰见了,就帮我拿了一下行李。”

那老头这才收回目光,落在自己女儿身上,突然暴喝一声:“王晓洁!你这穿的是什么!露胳膊露腿的,什么东西!”

纪桐一下子愣住了,天气炎热,王晓洁穿着一件无袖T恤,下面穿着一条牛仔短裤,大街上百分之五十的女生都爱这样穿,没毛病啊。

王晓洁毕竟是个成年的女孩子了,被父亲在陌生人面前训斥,尴尬得要死,陪着笑脸说:“爸,这T恤是我们学校运动会发的……我们进去再说吧……”

老头一边替她拿行李,一边嘟嘟囔囔:“什么学校发的,讲不讲道德文明了,还大学呢,切……”

纪桐简直满脸问号:可是你自己不也穿着白背心,大裤衩吗,那白背心上还都是洞,穿了约等于没穿,你讲不讲道德文明了?

他想起来手上还拿着一堆东西,连忙下楼再去敲方小朋友的门,但这次任凭他好话说尽,门也没开,那些冷了的烤串和蛋炒饭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


“纪桐!纪桐!”纪桐猛地醒了过来,只见方锦程站在他前面,握着鱼竿使劲往上拉,那鱼线绷得笔直,水面上泛起一纹纹水波,显然是钓到了一条大鱼。

纪桐立刻精神了:“嚯!好大的鱼!”方锦程全神贯注地和大鱼较劲,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纪桐指挥道:“你不能拉太紧了,要放一放!”

方锦程毫无平日里八风不动的精英形象,急着问:“怎么放?”

湖岸边都是茂密的杂草灌木,并没有多少下脚的地方,纪桐情急之下,从后面环住了他,一只手握住鱼竿,一只手去放收线器。

他比方锦程矮一点,下巴正好到他肩膀,纪桐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一边操作一边在他耳边解释道:“就把线松开一点,再拉回来,耗它的力气,不然这么大的鱼,很可能把线都拉断了!”

他全部心思都集中在和大鱼拔河上,来来回回折腾了十几分钟,水面上哗啦一声,一条足足有六七十公分长的大鲫鱼被钓了上来。

“哈!”纪桐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要发朋友圈!”说完他直接把大鱼提了起来:“快给我拍照,这沉的!”

方锦程掏出手机,拍了好多张,纪桐气喘吁吁地把鱼放下,方锦程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突然说:“你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

“是吗?”纪桐还在想这鱼怎么烤,哪来那么长的木签子啊,方锦程又说:“今天我也很开心。”

纪桐刚才的好心情突然就烟消云散了,他想起来自己提出旅游是为了和方锦程分手,让他们不要结束得那么难看,但方锦程如他所愿地开心了,他却又有些愧疚起来。

纪桐抓抓头:“这……这鱼太大了,我们没有工具处理它,要是拿回去,走两个多小时,那也太累了,要不……给放回去?”

方锦程看那鱼,躺在杂草上,无力地抽动着,嘴巴徒劳地一张一合:“嘴被钩子拉烂了,放回去也活不了。”

纪桐心里更愧疚了,如果只是为了好玩,为什么非要钓上它呢,钓上来以后,反而好像成了自己的责任了,怎么处置都不妥当,不如一开始就相安无事。

方锦程有些不能理解他的纠结:“你要是不想拿,那就扔回湖里吧,让它自生自灭。”

纪桐说:“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它,它本来活得好好的……”

方锦程笑了:“你啊,就是心软。”

纪桐还是决定把这大鱼弄回去,他先用带着的瑞士军刀把鱼的内脏清理干净,在湖里洗干净,然后套了几个塑料袋,扛在肩膀上,方锦程拿着剩下的东西,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因为刚才处理了鱼,又把鱼扛在肩头,纪桐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鱼腥味,混合着汗水的臭味,一定让人销魂,难为方锦程这个洁癖还能容忍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当年我在水产市场打工,感觉气味也没那么难受啊,果然是好日过久了。”

方锦程说:“你什么时候在水产市场打过工?”

纪桐一时语塞,其实他当年接受了方锦程五十万以后,刚开始不愿意去动,咬着牙自己打三份工,从早上五点到半夜十二点,走路都能睡着,后来纪母病情加重,他实在分身乏术,才花了那钱,而方锦程那段时间也很少出现,所以没有被发现。

“小的时候嘛……”他随口糊弄过去,把鱼往肩膀上推了一推,“待会做清蒸鱼你吃怎么样?”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们终于看到了农家乐所在的村子,方锦程突然叫住他:“纪桐。”

纪桐停下来,回过头,方锦程迈上前几步,飞快地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亲:“我……我今天很高兴,谢谢你。”没等纪桐反应过来,他已经往前走去了。纪桐的脑子里如同氢弹爆炸,一时间思维混乱,想着自己脸上都是汗,多不干净,又想这天气真热啊,浑身都要烧起来了,最后浮上来的却是巨大的内疚和难过,瞬间淹没了他,让他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沉默地跟在方锦程后面。午后的小村子如同蒸笼,到处是白花花的太阳,只有他们俩一前一后踩在铺满小石头的土路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回到农家乐,纪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钻进了厨房。方锦程回房间洗了个澡,刚洗完,就看见纪桐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粥上来了:“天气太热,没想到这么几个小时,那鱼就有味儿了,做不了清蒸,你又不吃红烧。我用胡椒腌了一下,煮了个鱼片粥,还挺清淡的,你看喜不喜欢。”

方锦程擦着头发的手顿了一下:“纪桐,你……其实你不需要为我考虑这么多……”

纪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来就是很会照顾人的性格,何况与方锦程的关系如此特殊,他非得不停地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摆脱猜疑或不安,好心安理得一些。但是这种心理,可能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好无措地招呼道:“不麻烦的,快吃吧……”

早已过了午饭的饭点,两人都饥肠辘辘,方锦程吃了几口,对他点头说:“很好吃。”

“真的吗?”虽然方锦程不喜欢什么东西,也从来都不会说,只能根据他的行为举止来判断,但直接得到肯定还是让纪桐挺高兴。

“你也把我看得太小心了,我没有那么挑剔。”

纪桐暗暗腹诽:得了吧,是谁每天用app计算摄入卡路里,贴身衣物必须穿真丝,床单是60支还是80支的都睡得出来。

方锦程今天的心情似乎确实很好,他看出了纪桐的怀疑,笑着说:“我说真的,你也知道我是私生子吧,小时候我住在老破小的筒子楼里,蟑螂到处爬,那不也过来了。”

纪桐心头一动:“筒子楼?那是在哪?”

“我没有和你说过吗?就是在我们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居民区。”

纪桐追问:“你还记不记得是几栋?”

“不记得了,好像离你经常打篮球的那个球场不远。”

纪桐心里狂跳起来,他一直以为是方锦程以前和他说过小时候的事,但自己忘了,只是潜意识中记得,但是方锦程自己都不记得小时候住过哪幢楼,他为什么又能清晰地知道是七十九号?而且确实离他经常打球的球场只隔了两排楼。

但他转念一想,七十九号也未必是真的,大概只是他想象出来的一个数字而已。

方锦程似乎看出他脸色不对:“怎么了?”

纪桐回过神来:“没有,只是很少听你说起你小时候的事。”如果方锦程不说,纪桐几乎不会问他任何私人的事情。这是纪桐与生俱来的一种同理心与分寸感。然而有时候,这种分寸感却会带来距离。

方锦程笑了笑:“没什么可说的,无趣得很。”

纪桐欲言又止,他可以问方锦程很多事情来证实,比如左邻右舍,比如他母亲的名字,话在舌头上转了几圈,他只是问:“没有小朋友和你一起玩吗?”

方锦程摇头:“没印象。我八岁就回了方家,之前的事很多都记不清了。”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方锦程接起来,纪桐自觉地把碗筷收拾了,拿下楼。

纪桐再回去的时候,方锦程的脸色有点不太好:“实在是抱歉,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回去。”

“差不多,本来也该走了,回去正好。”纪桐连忙收拾东西,方锦程一边在旁边碍手碍脚地帮忙,一边说:“过了这一阵就好,年底你想去哪玩?我们去美国自驾吧?新西兰也行,我们集团前几年在那边投资了一个度假村……”

纪桐又是一阵心虚,含糊地敷衍了过去,两人和老板结了账,就上车往回赶。看来事情是挺急的,方锦程接了几个电话,微信也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这种情况下,纪桐实在没办法开口。

方锦程坚持把纪桐送回去,到楼下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纪桐刚想开门,方锦程突然覆上了他的手,纪桐不解地回望他,车里没有开灯,昏暗的天光下,方锦程的表情有些难以辨认:“这两天,你开心吗?”

纪桐笑了笑:“开心。”

方锦程立刻说:“我也很开心。”他想说:感觉终于和你近了一点,顿了顿,又没说。只是握了握纪桐的手:“接下来几天,我都会比较忙。有一段时间不能过来了。”

纪桐心里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但他看到方锦程的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他只是说:“注意休息。”

晚上,纪桐不出所料地又进入了那梦里,他现在基本确定自己是遇到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了,哪有连续几次都接着一个梦做的?唯一需要确定的是,他梦见的是真实的过去吗?

两边的时间似乎不对等,他在那边才过了半天,这边已经过了两天了,隔壁房屋中介的章姐临时有事,让王继平帮她看一会儿,纪桐坐下没多久,一个头发如同金毛狮王谢逊一样的年轻人就进来了,在房屋信息里东翻西翻的,不是嫌楼层低太潮,就是嫌房租贵,大夏天的,两人只有一个小电扇,热得汗流浃背,纪桐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扇风,一边想着快五点了,方锦程应该下课了,随口说:“小哥,不是我说,你四百块想租个带卫生间带厨房的一室一厅,是不是要求有点太高了?前面左转有一片平房,慢走不送。”

小年轻笑嘻嘻地一撩自己卷曲蓬乱的长发,全身上下七八条链子咣啷咣啷响:“大哥,别生气嘛,这不出门在外,没什么钱嘛,你受累再给我介绍介绍?诶,我看你也是外地人,你住哪啊?”

纪桐说:“我也住这小区,租的,价格比你开的这高多了,你这是幻想我告诉你。有多大能力吃多大碗饭。”

小年轻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一双眼睛股溜溜在他汗湿的胸前打转:“哥,你个子真高,南方人很少有人身材像你这么好的。”

纪桐再迟钝也听出不对了,把杂志一摔说:“我要下班吃饭了,你明天再来看吧。”

那小年轻不但不走,反而一屁股靠在他对面桌子上:“留个电话呗,有好房子通知我。”

纪桐顺手抽了一张章姐的名片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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