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别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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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泽见他眉头紧蹙，低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先休息一下。”
　　就在黑泽准备回头叫工作人员安排中场休息的时候，叶牧青抓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没事。”
　　这时起哄声更大了。
　　好在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整场宣传，下台后，黑泽几乎第一时间走到了叶牧青身边，再三追问，“你真的没事？我看你脸色好差。”
　　“真的没事。”叶牧青摇摇头，“可能刚刚太热，而且我还不太适应这样的形式吧。”
　　黑泽笑，“那你可得多习惯习惯，往后咱们还有不少宣传呢。”
　　“嗯。”叶牧青偏开头不看他，心虚地点点头。
　　宣传结束第二天网上就放出了完整视频，黑泽和叶牧青的互动毫无意外地成了讨论度最高的内容。
　　网络上，好坏各半，有喜欢的，也有讨厌的。
　　叶牧青随便看了些就退了出来，想起之前谌一祯说过“想做明星就少看微博”，他现在觉得很是受用，被关注的越多，负面的声音也就会越多，太过计较难受的只会是自己。
　　于是，他给自己定了个计划，电视剧播完前一定不要看微博上对自己的评价，认真、不带杂念地去完成宣传工作。
　　所以，他并不知道，剧播第一周他就红了。
　　红的总体路线和方法跟田美所计划的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原本计划内应该占据主动一方的人从叶牧青变成了黑泽。
　　网络上，黑泽和叶牧青的CP炒得火热。
　　按照田美的最初计划，宣传部会利用微博平台来发布一些具有带动和指向性的内容，为叶牧青打造有利人设。
　　那些材料里的内容，叶牧青确实都记在心里，但每每临到场上发挥时就忍不住退却，最终的结果都演变成了微博上一张张名为“黑泽担心他”“黑泽深情眼神”“黑泽为叶牧青提议休息”“黑泽默默注视”……的图片。
　　剧中就是黑泽饰演的男二一直在默默爱着叶牧青饰演的男主，转到戏外，黑泽对叶牧青的态度在粉丝眼中俨然就是剧内情感的延伸。
　　发展的势头已经脱离了掌控，施琦，田美都已经不再能左右，黑泽的表现太过于真实自然，正是粉丝最吃的那一套。
　　所幸，结果是好的。
　　电视剧红了，庄瑜红了，叶牧青红了，黑泽红了，叶牧青和黑泽的黑叶CP也红了。
　　叶牧青真实感觉到自己红了的时候，是剧组最后一次宣传，在南部城市的一家大型商场里，他记得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到寸步难行。
　　他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一抬头就能看见每一层楼都有乌泱泱的挤满了人，一挥手就有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周围的人声已经盖过了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最后因为担心安全问题，不得不匆匆走完流程提前结束了宣传活动。
　　临下台前，叶牧青听见身后有粉丝齐声叫他的名字，他回过头打招呼，一脚踩空台阶，身形一歪，眼看就要摔下台，黑泽在他身后半米的距离，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拦腰稳住了他。
　　现场尖叫的分贝几乎要冲破建筑墙体，有人已经受不了地捂上了耳朵。
　　回到后台，叶牧青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他轻轻拍了拍，跟黑泽道谢：“刚才谢谢啊。”
　　“下次小心点。”
　　“嗯。”
　　这段黑泽搂腰叶牧青的视频在微博上破了万转，趁着势头，田美让宣传部一早就安插在粉丝群体里的大V号放出了一张图，本就不平静的湖面，再次浪花翻涌。
　　那是第一次宣传时，叶牧青和黑泽在后台耳语的画面。
　　光线很暗，只能看见两人凑得极近。
　　模糊不清，却别有意境。
　　图片在CP粉中疯传，叶牧青在回云城的飞机上看见这张图，无奈撇了撇嘴，“这个角度太有问题了，明明没有这么近。”
　　黑泽跟着凑过来看了一眼，“谁抓拍的这么刚好。”
　　叶牧青拍了他一下，“得了吧，你看那些粉丝都疯成啥样了，要不是琦姐不让，我都想辟谣了。”
　　“辟啥谣啊，别管了，随他去吧。”黑泽放低座椅，戴上眼罩准备休息。
　　叶牧青看了他一眼，“你不介意？”他心里总想着一开始打算借黑泽炒作的事情。
　　“介意什么？”黑泽说：“不要介入粉丝。我睡一下。”
　　叶牧青抿唇不语，思考了一会儿，也闭上眼休息。
　　飞机一落地云城，他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火急火燎地赶回别墅，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从外面看别墅里一片漆黑，他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刚把门关上就被人一把抓住按在了墙上。
　　叶牧青大声惊呼，“谁！”
　　那人没有回应，右手搂住叶牧青的腰往怀里一拉，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住。
　　叶牧青感觉对方似乎比他要高，并且低着头，气息全部落在他脸上，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屋外有辆车经过，车灯在窗户前一闪而过，照亮了眼前的视线。
　　“谌一祯。”叶牧青总算看清了他的脸，“我还以为你睡了。”
　　谌一祯没说话，左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亲了上去。
　　只是简单的唇齿触碰，轻柔地一下接一下，磨得叶牧青心痒难耐，出声催促，“回房去。”
　　谌一祯仍然一言不发，慢慢吸吮住他的下嘴唇，按在他腰上的右手更加用力，挤走了两人间最后一丝空隙。
　　“快点。”叶牧青全身的火都被撩拨起来，抵在他胸前的双手也逐渐收拢开始抓挠他胸前的衣服，上身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贴。
　　谌一祯拉了他一把，后背离开墙壁，叶牧青则整个人挂在了谌一祯身上，纠纠缠缠地从大门口到了楼梯口。
　　叶牧青情欲如同泄闸般倾泻而出，全身软若无骨，在两人唇舌分开的间隙，粗喘着气说：“就在这儿。”
　　谌一祯眼神一暗，看着他坐在楼梯上向后仰头露出的脖子和喉结，只觉得更多血液涌向下腹。
　　他蹲下身，摸了摸叶牧青的喉结，轻声说：“你会难受。”
　　叶牧青半眯着眼，脸色泛红，“没事，快点儿。”
　　谌一祯终于烧断了最后一丝理智，扯下了他的牛仔裤。
　　细碎的呻吟和喘息断断续续传来，在叶牧青看不见的客厅茶几上有一台手机，正无声播放着今天他和黑泽宣传会上那被CP粉奉为经典的一幕。


第二十五章　黑夜CP是真的？
　　叶牧青第二天彻底瘫在了床上，这才是真的如车碾过一般的感觉。
　　四肢宛若散架，每块肌肉都在叫嚣着罢工，尤其后面那处，火辣辣的疼。
　　“醒来了。”
　　卧室门打开，谌一祯端着餐盘进来。
　　“嗯。”
　　“吃点东西。”他将餐盘放在床头。
　　“吃不下，没胃口。”叶牧青幽幽地抬眼看了看他，“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
　　“我昨天劝过你。”
　　“闭嘴。”叶牧青瞪了他一眼，他又没失忆，当然记得昨天事情，他知道自作孽不可活，就还不许抱怨两句了。
　　“你今天就在房间待着，休息一天，明天就好了。”谌一祯帮他把坚果碎倒进酸奶里搅拌好，“早餐先吃了，我去一趟公司。”
　　叶牧青费劲气力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从谌一祯手里接过酸奶，“嗯，你中午回来吗？”
　　谌一祯走到衣柜前找要穿的衣服，“不一定，我如果没回来，王妈会给你送饭上来。”
　　“啊？可以……可以不要让王妈上来……”
　　“昨晚，她应该听见了。”
　　“天哪。”叶牧青两眼一黑，手里的酸奶差点都撒在床上，“那我更不想看见她了，你让王妈别送饭上来了，大不了我饿死得了。”
　　谌一祯换上一件衬衣，“我中午尽量赶回来。”
　　“算了。”叶牧青吃完最后一勺酸奶，将碗放回床头的餐盘，叹了口气，“你回不来就算了。”
　　谌一祯不说话，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话，穿好衣服说了句，“我走了。”便关上房门离开了。
　　中午谌一祯到底是没能赶回来，王妈来送的餐，叶牧青竖着耳朵一听见上楼声就立马蒙上被子装睡，等听到关门声，才重新睁开眼开始吃饭。
　　叶牧青在家休养几天后，接到施琦的电话，让他去叶荷开会，讨论后续的工作方向。
　　接到电话时，谌一祯正在家，电话挂断后，他跑去问谌一祯：“我怎么感觉田美好像又重新管起我的工作了。”
　　谌一祯答：“你经纪约还是在叶荷。”
　　“好吧。我还以为田美直接把我丢给你和施琦了。”
　　谌一祯摸摸他的头，“安心工作，别想太多。”
　　下午，叶牧青开完会从叶荷出来，收到黑泽的微信，“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自从最后一次合体宣传结束后，他跟黑泽就没有再见过面，想想晚上也没有别的安排，就微信同谌一祯说了句不回去吃晚饭，然后应允了下来。
　　如今两人都有了名气，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坐在小酒馆里肆无忌惮地吃喝玩笑。
　　黑泽挑了一家圈内人开的火锅店，定了个包间，早早地就在那儿等着。
　　叶牧青跟着服务员到达包间，摘下墨镜口罩冲黑泽摆摆手打招呼，“你又这么早到了。”
　　“难得今天放假，后天就又要进组了。”包间内的座位是一个半圆形的大沙发，黑泽往旁边挪了挪。
　　“又有戏拍了啊，挺好的。”
　　“你呢？后面拍戏还是什么。”
　　“暂时还没有好本子，下午刚开完会。”
　　黑泽将菜单摊开摆在他面前，“你不愁的，外型条件好，现在又红了，什么好本子还不是随你挑。”
　　叶牧青笑了笑，低头看菜单，“得了，别聊这些了。我看看吃什么。”
　　“嗯。”黑泽也凑过来跟他一块儿选菜。
　　上菜速度很快，二十分钟就上齐了锅底和所有涮菜。
　　随着火锅的沸腾，香味充斥了整个房间，叶牧青往麻辣锅里下着自己想吃的菜，等菜熟的空档，黑泽冷不丁地叫了他一声，“叶牧青。”
　　他抬起头，“诶。”
　　“你觉得我怎么样。”黑泽顿了顿，“我说作为恋爱对象。”
　　叶牧青一愣，牛肉从筷子上掉落，重新沉入锅底，“你……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是真的。”黑泽用漏勺帮他捞起那片牛肉，放进他的碗里，“在剧组帮你对戏时候说的，就是真的。”
　　叶牧青喉头一紧，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我好像吓到你了。”黑泽见他没有立马回应大概就明白了，低着头，虽是笑着的语气，但怎么听都多了抹心酸，“没事，这种事情总该试试，才知道有没有结果。”
　　“不是……”
　　“那……”黑泽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希冀。
　　“不是，不是。”叶牧青见他的话好像又让对方产生了误会，急得放下筷子认真解释起来，“我真的把你当朋友，我们也可以一直做朋友下去的。”
　　黑泽闭了闭眼睛，轻叹一口气，“嗯，我明白了，没事的，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而且你本身也不是同，突然让你接受，也不太现实。”
　　“我……”
　　黑泽看起来很是沮丧，叶牧青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他，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最后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递给他，“你擦擦手，有油溅上去了。”
　　黑泽接过纸巾，“真是对不起，可能让你都没心情吃饭了。”
　　“不会啊。”叶牧青努力装出不受影响的样子，夹起碗里的牛肉放进嘴里，“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不吃饭，你也吃。”
　　一顿本该热火朝天的火锅，最后几乎沉默着吃完。
　　回到家后，黑泽传来了一条微信，“今天的事情不好意思，你别往心上去，不要有负担，感情本来就要你情我愿，强求不来，往后我们还是朋友。”
　　叶牧青回他：“嗯，没事，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还是朋友。”
　　那天过后，黑泽很久没有再找过他，只在一个多月后微信上发来一张枫树图，说山里的秋天已经到了。叶牧青跟他随便扯了几句，也没了下文。
　　彻底走红后，叶牧青工作也日益增多，代言，综艺，晚会和电视剧的邀约纷至沓来。
　　施琦帮他接了三四个不错的代言，又筛选出几个值得参加的综艺让他决定。
　　叶牧青头一次明白了当红艺人的不容易。
　　成日奔波于各种代言的物料拍摄场地，飞机往返于各地参加综艺录制，闲暇时还要看施琦帮他初选过的剧本。
　　因此，他不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
　　可无一例外的，只要每次从外地回来，第二天必定是要在床上度过。没有哪一次不是被折腾到话都说不出来不罢休的。
　　叶牧青发觉谌一祯在性事上的索求愈来愈大，每每累得眼皮打架的时候，他都很是怀念初识时那个清冷、不近情色的男人。
　　不过，这也只是他累到极致时冒出来的一个小念头。真的做起来，次次都是酣畅淋漓，爽到脚趾头蜷缩，而且谌一祯对他身体太过了解，太能让他迅速攀上欲望的高峰。
　　所以那些念头也都只是一瞬即逝。每次从外地回到家，谌一祯的邀约他从来就没有拒绝过，甚至许多次都是他自己主动。
　　偶尔几次，第二天醒来，谌一祯还躺在身边，叶牧青就会撑着头盯着他的睡颜。
　　这个人哪怕睡着了都好看的紧，眼型完美的如同上帝精心雕刻的作品。
　　醒着时，眼尾的随意一挑或是一个眼神，都像勾人的蛊。如今睡着了，闭着眼，睫毛无意识的颤动都像一把小刷子刷在他心上。
　　叶牧青已经意识到，自己真的深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曾经的猜测，谌一祯或许并不喜欢他。
　　从那次落空的旅游后，他就时常会陷入这种将信将疑、患得患失里，也想过，万一真的一切都是错的，他该怎么办。
　　可后来也渐渐想开，行为和眼神骗不了人，谌一祯对他的关心体贴和担心他都看在眼里，做不了假。
　　他们之间只差一场正式的坦白，来捅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


第二十六章　谎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夏去秋来，云城的各大商场已经挂起了中秋节的主题装饰，叶牧青也受邀飞往蓉城参加电视台的中秋晚会。
　　晚会是直播，算上彩排的时间，他一共需要在蓉城待上3天。
　　因为飞机晚点，到达蓉城机场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刚走出到达大厅，叶牧青就看见外面站满了人，举着各色各样写着他名字的横幅、灯牌。
　　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这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来给他接机，但是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背负了这么多人的爱意，他们会在深夜站着坚守好几个小时去等一趟不知道多久会到达的飞机，接一个自己并不了解却拼命追随的人。
　　他低头将手指伸进墨镜里拭了拭眼角，一边冲粉丝们挥手打招呼，一边还不忘叮嘱他们早些回去休息，注意不要着凉。
　　到达酒店已经快三点，叶牧青冲了个澡倒头就睡，他需要养足精神应对第二天的彩排。
　　不知道是不是睡不习惯，九点多一点就醒来了，洗漱后他并没选择叫客房服务，而是戴上口罩和帽子溜到酒店餐厅去找吃的。
　　恰巧碰上酒店的中餐厅今天有婚宴，工作人员正在布置现场，他驻足看了会儿，有个服务员打扮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他：“你是叶牧青吧。”
　　叶牧青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能跟你合个影么？”
　　他看了看周围，想了下，摘下帽子和口罩，“行。”
　　女孩拍完照欢欣雀跃的走了，叶牧青见她似乎要去和她的同伴分享，担心等会儿会有更多人拥过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赶紧带上口罩帽子拿上点好的餐回了房间。
　　彩排下午两点开始。
　　他的节目排在中间，在后台百无聊赖，于是给谌一祯发了条微信。
　　“在干嘛。”
　　很快就收到回复：“看报表。”
　　“这么忙。”
　　“嗯。”
　　“注意休息，我明天就回去。”
　　“好。”
　　工作人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叶牧青老师，到您了。”
　　他抿了抿嘴唇，压下控制不住的笑意，收好手机。
　　“来了。”
　　彩排一遍过，没有大问题，工作人员通知他可先休息，五点准时过来妆发即可。
　　晚会七点半准时开始，按照流程单，叶牧青大概在九点钟的时候上台，八点多他看了眼时间，给谌一祯去了条微信，“看电视了吗？我九点钟上台。”
　　“正在看。”
　　“我很喜欢今天的妆发，记得看啊。”
　　“嗯。”
　　九点十分，叶牧青登台唱了一首歌，是一首他很熟悉的歌曲，根本无需看提词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谌一祯正在看着他表演，甚至没由来的生出一股害羞之情。
　　从舞台下来就迫不及待地给谌一祯打了个电话。
　　“喂。”他躲在楼道里，压低声音。
　　“结束了？”
　　“嗯。怎么样。”
　　“很不错，妆发也很适合你。”
　　“好听吗？好久没唱歌了，我都快有点没把握了。”
　　“好听。”
　　“真的？”叶牧青感觉他有些敷衍。
　　“真的。”
　　“我今天第一次在舞台上穿红色衣服，也不知道适不适合。”
　　“挺合适的。”谌一祯答。
　　叶牧青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西装，根本没有什么红色衣服。
　　“嗯。”他深吸一口气，“先不聊了，我去卸妆。”
　　“好，明天回来注意安全。”
　　叶牧青匆匆挂断电话，心神不宁地回到化妆间，施琦见他进来松了口气，“我的天哪，你跑哪儿去了，到处找不到你人。”
　　“我去了个厕所。”
　　“你怎么了？”施琦见他脸色不对，“哪里不舒服？”
　　“没事，可能刚才太紧张了。”
　　直到回到酒店，叶牧青还是没能平复下心情。
　　谌一祯为什么要骗他？
　　这已经是第二次直接揭穿他的谎言，上次可以理解为背着他看他的微博主页，这一次又能给他找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怀疑一旦种下了种子，就会立刻生根发芽。
　　谌一祯究竟说过多少谎？还在什么地方骗过他？
　　心底的疑问源源不断地冒出。
　　回云城的途中，叶牧青表情一直恹恹的，施琦当他不舒服让他眯一会儿。
　　他闭眼点点头，靠在座椅上假寐，脑子里却满是那些疑问，停都停不下来。
　　因为赶得是早班飞机，回到别墅时才将将十二点。
　　谌一祯不在家，王妈备了一桌子菜。
　　“叶先生，少爷说您大概中午就会到家，所以我提前给您做了饭。”
　　“谢谢。”
　　他将行李放回房间，下楼好好吃了一顿饭。
　　谌一祯是五点多才回来的，叶牧青正在睡觉，半梦半醒中听到身边有动静，睁开眼就看见谌一祯在换衣服。
　　他睡眼惺忪，嘟囔道：“你回来了。”
　　谌一祯换好衣服坐到床边，“累了？”
　　叶牧青翻身将脸埋进谌一祯大腿和床中间的缝隙里，“睡一觉好多了。”
　　“下次什么时候走？”
　　“下下周。”叶牧青抹了把脸，“我洗个澡，睡出汗了。”
　　从浴室出来，头发仍旧是湿漉漉未擦干的样子，他在脖子上套了块毛巾，边走边擦。
　　卧室里已经没有人，叶牧青到走廊上往下瞄了一眼，谌一祯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他下楼走到谌一祯身后，咳了两声。
　　谌一祯回头，“洗完了，王妈在做饭了。”
　　“嗯。”
　　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谌一祯低头继续翻看。
　　叶牧青盯着谌一祯的侧脸有些出神，很想问问他，中秋晚会那天为什么要说谎，腹稿打了千万遍，却始终问不出口，像是在害怕什么。
　　屋里安静的可怕，翻动杂志的声音无比刺耳，叶牧青烦躁地拿毛巾搓了一遍头发，咬咬牙，想着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倒不如给个痛快，就在张嘴的瞬间，他眼前突然浮现出那天酒店布置的婚宴现场，到嘴边的话鬼使神差地就变成了，“你想过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吗？”
　　话音刚落，他心尖抽了一下。
　　谌一祯显然也被他问得僵了僵，翻杂志的手停在半空中，过了十几秒才轻吐了一口气合上杂志，看向他，“我的婚姻不会属于我自己，只能属于家族。所以我没有想过，也不用去想。”
　　叶牧青手指骤然收紧，毛巾被他抓出一团凌乱的褶皱，胸口像压了十几床棉被那样闷得无法呼吸。
　　他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
　　心口难以言喻的酸胀催促他赶快逃离。
　　“你们这种大家族是不太一样啊。”一开口气息都不稳了，叶牧青背过身在胸口捶了两拳，“我不饿，先回卧室了。”
　　他飞速离开客厅，三步并作两步往上跨着台阶，却因为走得太急，脚尖绊在台阶边缘，一个趔趄膝盖磕在了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响。
　　“摔哪儿了。”谌一祯快步走过来扶起他，“干嘛走得这么急。”
　　叶牧青坐在台阶上抱着乌青的膝盖默不作声。
　　“哪里不舒服？”谌一祯以为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