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爱系列第三部:理想关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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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放心，少不了你的！改日有空再聚啊！”奚恩说罢便要离开，李云巍也准备回去王唯那里。
　　“那个，”盥洗室门口，奚恩突然停下来，问道，“李少爷是否为情所困了？”
　　“怎么说？”李云巍对奚恩的发问感到莫名其妙。
　　“这里啊，”奚恩指着自己的眼睛，对李云巍说，“你的这里，全部都是寂寞。”
　　李云巍不由得抬手摸了摸眼角，目光垂下来，似乎生出些心事。
　　“熬油，是哪家的姑娘哦，”奚恩仰天长叹，“让我们的李少爷如此惦念到魂不守舍的，想必天生丽质窈窕多姿呢！”
　　李云巍一脸黑线地目送奚恩走远，心下暗怼王木本尊同这两个美好的词语完全搭不上边。
　　等等，为什么会想到王木？
　　“学长早些回来就好了，”李云巍落座后，王唯惋惜地说，“刚才李洛林上台领了最佳男主角奖项，我是第一次见到影帝真人哎，比镜头前的还帅咧！”一副叹为观止的满足神情。
　　“啊是吗，那还真是有些可惜了。”李云巍笑着说，语气却掺杂了些微的敷衍。
　　【“李少爷是否为情所困了？”】奚恩的这句话始终回荡在耳畔。
　　为情所困……吗？李云巍窝在座位里，不觉沉默在思忖中。
　　所以，我是喜欢上王木了？得出的结论过于戏剧性，李云巍掩着面苦笑起来。
　　“学长……你怎么了？”王唯疑惑地问。李云巍这一整日都有些反应迟缓情绪异常，像是搅在难解的事务中一筹莫展。王唯早已看出，而李云巍不说，他亦不便询问，只是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这便是我始终放于心上的人。王唯心想。可是为什么，纵使这般近在咫尺，却又像横亘万水千山般远隔天涯？为什么你为此失魂落魄的心之所念，我永远也参不透彻，猜不明晰？
　　“没什么，”李云巍收了失控的情愫，淡淡说道，“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有些啼笑皆非。”
　　王唯待着下文，李云巍却止住话头，专心致志去看典礼了。
　　王唯现出失落的神情，有些沮丧地安静下来。
　　“你怎么了？”这次换李云巍察觉出异样，询问道。
　　“就是觉得，好像离学长，越来越远了。”王唯垂下头，小声说着。
　　“这是什么话，我不就在你旁边吗？”李云巍对于王唯突然低迷的情绪感到费解，如实说道。
　　而这句话之于王唯成为了一种时间刚好的安抚，虽然不知李云巍方才在苦恼着什么，此时此刻的陪伴货真价实，就是足够的幸福。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左右为难
　　“一切顺利。”李云巍歪头夹着电话说道，手中举着两串糖葫芦走在路上。
　　“他有提过什么时候走了吗？”May在电话那头问。
　　“还没。”
　　“你帮我约一下他，今晚一起吃个饭吧。有些事你问恐怕不太合适，我和秀秀姐过去搜罗一下信息，以便能够及时调整之后的部署。”
　　“好，我问问。”走到等在一旁的王唯身边，将糖葫芦递给他说，“晚上有空吗？”王唯不假思索点点头。
　　“那你来吧，到时联系。”说完挂断了电话。
　　“是谁啊？”王唯问道。
　　“May，要请我们吃饭。”
　　“哦。”被人破坏了形似约会的氛围，王唯有些不悦，可转念想到她跟李云巍的关系对自己并无威胁，又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那好啊，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学姐了。”说着顺势揽住李云巍的手臂，冲他笑了笑，“吃完饭如果还有时间，学长陪我逛逛夜景呗？”
　　“可以。”李云巍应着，“不过May通常比较忙，不见得肯答应。”
　　“没说叫她啊，”王唯忙强调道，唯恐不如己意，“就学长跟我，我们两个人。”
　　李云巍微蹙着眉，停顿了片刻才终于说道：“好。”
　　王唯得到承诺分外愉快，紧紧搂着李云巍的手臂不肯撒开，嘴角咧得几乎要飞到天上去。
　　李云巍对王唯孩子气的举动哭笑不得，这些日子，他已然觉出王唯盛大的心意，却迟迟不敢表露分毫，一味地装作浑然不知。
　　他很担忧王唯会突然挑明感情，唯恐因为自己的无法回应而导致疏离，耽搁到May的整个搜查计划。
　　真的很心累。李云巍疲于应对，愈发的无精打采，也愈发想念起王木。
　　他暗自嘲讽着自己，对王木如此朝思暮想甚而至于形成了幻觉，远远地仿佛看到王木混在人群中，视线直直地射过来，掩饰不住的悲愤。
　　“啊……”李云巍定定神，发现那确实是王木，他快走了两步想要赶过去，却见王木转身跑开了。
　　“怎么了学长？”王唯对李云巍怪异的举动表示不解，追着目光看过去，“有谁在吗？”
　　“没事，看错了。”李云巍淡然说着，心内却如同缺失了一块，空荡荡地抽痛。
　　“呦，来啦？”May见李云巍和王唯走进包间，笑着招呼道。
　　“学姐好。”王唯问候着，同李云巍一起在May对面落座。
　　“秀秀姐呢？”见May身旁的位子空着，李云巍问道。
　　“原本一起过来的，但刚才秀姐突然说临时有点急事，就先走了。”May解释着，“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说罢将菜单递过去。
　　“学姐和学长是从父辈就认识的吗？”等菜的时间里，王唯问道。
　　“啊，对啊，我们两家走得近，李云巍也算是我的半个弟弟了。”May说道，“王唯你呢？有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吗？”
　　王唯摇摇头：“我小的时候，父亲反对我出门，所以几乎是没有朋友的。”
　　“家教很严嘛。”May若有所思地评价道，不动声色与李云巍交换了一下眼神。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李云巍问道。
　　“以前是大学教授，”王唯说道，“现在改走学术方向了，所以通常会带着学生做课题。”
　　May蹙眉，尽管疑云密布，也还是应和道：“蛮厉害的嘛，话说是哪种专业啊？”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王唯道，“父亲有独立的科研室，没人的时候是上锁的，我对此也并不感兴趣，所以从来没有问过。”
　　“音吹斯听……”May叹了句英文，托着腮一副苦恼的表情。
　　开动后，May不便询问太多，便停住话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无关痛痒的天。
　　倒是王唯在了解到李云巍母亲过世后，有了强烈的共鸣，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在我记事前，母亲就走了。”王唯说道，“所以几乎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父亲同母亲定居海外的娘家人关系并不好，从那时起似乎就断绝了往来。我有个小姨，偶尔会来看望我们，但因为工作繁忙，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单亲家庭的这种感觉，我深有体会，所以学长的心情我都理解。”向李云巍投去一瞥，似乎为着与李云巍的共同点而心内暗喜。
　　李云巍却没在仔细听，筷子悬在空中，在想着什么。
　　“学长？”王唯唤着，“学长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经常突然就停住了呢。”
　　“没有的事。”李云巍否认道，夹起餐盘里凉掉的菜。方才忆起了王木转身跑开的场景，那眼神里暗藏的悲凉与受伤，每每回想，都令李云巍难以心安。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李云巍想着。我应当找机会与他当面讲清楚。转而又想。可是以什么身份呢？我们之间关系变得这般寡淡，连迫切的解释都显得多此一举。
　　李云巍面带苦涩将菜放进嘴里，不留神汤水沿着嘴角淌下来。
　　王唯赶忙扯过纸巾为他擦拭干净。
　　“谢谢。”
　　王唯回之以笑，笑容间带着浓烈的情愫。
　　“是不是这次任务达成后，就没必要再去接近他了？”趁王唯去洗手间的空隙，李云巍问道。
　　“对。”May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你是有了什么打算还是怎么的？”
　　“有时觉得，挺伤人。”李云巍蹙眉说道。
　　“伤人吗？”May费解地回想着，误以为李云巍说的是王唯，“我怎么觉得，他反而乐在其中呢？李云巍，他好像喜欢你啊。”May探身说着自己的推断，“我甚至猜测王唯当初选择YC，或许并非仅仅因为业界顶尖的名誉与地位，更是因为，那里有你在啊！”
　　“对，我承认他确实喜欢我。一直以来我也算是在无意间利用了这一点，才得以一步步靠近他的。这很不好，我知道，怪我……过分的后知后觉。”李云巍痛苦地说。
　　“你不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
　　“原来如此。”May支着下巴若有所思，“虽说时间紧迫，变成这样也是无奈之举，但果然目前这种局面，总觉得不太妥。”她正色道，“这样吧，从现在起，你撤出任务，后面的我来想办法。”
　　李云巍不肯依：“你怎么想办法？无故疏离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May郁闷地沉默下来。李云巍说的没有错，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一旦他决定退出，王唯这条线，就将彻底宣告报废。
　　“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痛苦。”May实话实说，“说起来怪我，早知道感情会发展得这么尴尬，真不该商定此前的方案。我实在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方因此而受到伤害。”
　　李云巍却怅然道：“事已至此，早就回不了头了。”
　　“所以，你还要继续下去？”
　　李云巍没有作声，或许现下连他自己，也找不出最合适的路。漫天飞舞的思绪纷乱纠缠，理不清，剪不断，一股脑塞在心口，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走吧。”May向另外二人道了别，寻到吴秀秀的车，坐了进去。
　　“少爷不回吗？”吴秀秀见只有May一人，询问道。
　　“啊，他们还有事。”May漫不经心回应着，透过窗看向渐行渐远的二人，面色凝重。吴秀秀闻言发动车子，调头开走了。
　　李云巍随王唯踏上海边的木栈道，听着浪花拍打在浅滩的声音。时间不早，天气又寒凉，方圆百里寥寥无人，呼啸掠过的风声里，是盛大的沉默。
　　二人比肩缓慢行走着，王唯时不时偷眼看向李云巍，似乎有些忐忑不安，而李云巍更多的，却是心事重重。
　　“学长。”“王唯。”终于，二人不约而同开了口。
　　“啊，学长先说吧。”王唯说道。
　　“没什么，你说。”李云巍坚持着。
　　王唯推辞不过，只得面向李云巍，鼓起勇气说道：“学长，我其实一直以来，都非常喜欢你。”
　　气氛正好，无论如何也是一副绝佳的告白画面。而李云巍无暇顾及，只觉得糟糕透顶，不免懊悔自己推让了机会，没有率先予以表态维持一辈子的兄弟关系。
　　“过阵子我要回去探望父亲，”王唯继续道，“不知学长愿不愿意同行？”试探地问，揣测着李云巍的回应。
　　李云巍闻言，猛地看向他，却又陷入犹豫不决之中
　　“学长不用立即答复我，我会安静等待的。”王唯笑着说，因为终于吐露出暗藏的心意而获得极大的放松，“那学长呢？刚才想说什么？”
　　李云巍想了想，摇摇头没有说出来，此时再强调称兄道弟，无疑将变为拒绝的借口。而探访王唯的老家，是至影求而不得的事，眼下实在不能轻易错失掉。
　　“给我些时间。”不得已，这样说道。李云巍决定先稳住王唯，再研究下一步如何落子。
　　“好啊，没问题的。”王唯笑着说，事实上李云巍没有即刻便回绝，已经给了王唯极大的信心，“学长不要有压力，不论学长如何答复，我都会尊重学长的选择。我喜欢学长，是我的事，原本便与学长无关的。”
　　李云巍看着他，露出一个隐忍的微笑。王唯是真心实意喜欢着自己，李云巍不舍得予他创伤。只是如今境地两难，不管如何小心谨慎，终归难得万全的结局。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福家的访客
　　感情大约是这世间最难以言说明白的事。
　　李云巍沿码头漫无目的走着，冰冷天气里，仍有海鸥长声鸣叫着，在海面拍打翅膀。
　　突然想抽烟。李云巍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略带无奈地苦笑一声。自己本没有吸烟的习惯，如今竟也被生活逼迫得莫名生出些损害健康的冲动。
　　或许沾染烟瘾的人心内都有纾解不开的愁绪，借由星火燃烧，假装蒸腾为丝缕的蓝烟消散在空中，以求得暂时的解脱。然而尼古丁的麻醉效用片刻便失灵，于是总要一根接着一根吞云吐雾，祈愿将这份舒适更长久地延续下去。
　　可是那些难题仍然摆在面前，并不会因此而告别纠结。逃避终归没什么用，该解决的，也还是务必要尽早面对。
　　只是。李云巍懊恼地挠着头。成年人所面临的问题，本便不是学生时代的加减乘除那般简单容易。
　　虽然May表示没关系，说着如若李云巍想要中止任务，随时都可以，但R王的事终归已经努力了那么久，最后在这个节骨眼因为自己而败在关键的一环，那么，纵使May不予怪罪，自己也难能释怀。李云巍这样想道。或许本就不应该，因为一己之利而不顾大局，个人的事情放在集体面前，到底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
　　容我将这最后一次的任务完成吧，请让我毫无阻碍地完成吧。李云巍在心内祈祷着。只要此战告捷，我就将真正的心意和盘托出，不再隐瞒分毫。
　　是这样想着好的结果，见太阳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染红了晚霞。货船陆续入港，汽笛声此起彼伏。灯塔的光亮随着天色的黯淡而愈发明显起来。
　　李云巍走下码头，驱车准备驶回宅邸。
　　是突然有了开往洪都公馆的想法。猜测着王木此时正在做什么，猜测着他是否还在对那日的场面耿耿于怀。
　　如若没有在别墅当中发生的事，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究竟是会更亲密，还是渐行渐远终成路人？李云巍自然难懂命运的安排，只是鬼使神差般，改道去别墅那里晃了一圈。
　　极其巧合地，见到王木站在别墅不远处，正仰头呆呆望着卧室的玻璃窗。
　　“王木？”李云巍下车唤道。王木回头一见是他，本能地想要离开，想了想终归有失礼节，便不自然地停在了原地。
　　“学长。”见外的生疏语气。
　　“很晚了，怎么来了这里？”李云巍问，“距离你住的地方并不近啊。”
　　“嗯……出来散心。”王木敷衍说着，至于为何会故地重游，连王木自己也说不清，“学长，我走了，再晚会赶不上末班公交。”
　　“等等。”李云巍叫住他，“上车，我送你。”
　　车内维持着无声的尴尬气氛，偶尔响起转向灯的声音，之后又陷入长长的沉默。
　　“马上要复工了，”李云巍艰难地找话题，“你身体恢复得怎样？”
　　“还好。”王木简短回答。
　　“哦。”李云巍本便不善言辞，只好又狼狈地安静下来。
　　王木坐在后座，偶尔看看李云巍的侧颜。相隔这些天，他并没有什么变化，面庞依然瘦削，颈线延伸到衣领内，弯出好看的弧度。手指修长，搭在方向盘上面，像一副美丽的画面。
　　察觉到自己看得有些出神，王木轻轻晃晃头，望向窗外转移了视线。
　　都是假象。王木难过地想。在别墅中口口声声说着要为发生的事负责的这个人，用那般真诚恳切的眼神蛊惑着我，转而却又对另外的人露出温和的笑容。难怪会人气居高不下，单就演戏来说，确实没有人能够超越你。王木紧抿着嘴，有些不屑。李云巍，你所做的一切，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车窗外霓虹灯光拉成长线，一晃而过。
　　王木绞着手指，心内复杂。他并未意识到，自己有多久没有憧憬过与王唯的未来了，反而格外介怀李云巍的一举一动，因了微乎其微的细节而脑补出整套的剧情。
　　王木还在大演着内心戏，车速却已逐渐降下来。李云巍将车停靠在路边，扭回钥匙熄了火。
　　“？”王木一头雾水地跟着下了车，发现再过一条马路才是洪都公馆。
　　“这里离你住处不远，先带你吃口饭。”李云巍解释道，路边挤挤挨挨的都是饭店。
　　“没关系我不饿。”王木回绝道。正值饭点，王木的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
　　李云巍忍俊不禁：“走吧。”王木却迟迟不肯跟上来，李云巍无奈，只得又回到车边。
　　“你爱王唯？”王木突然发问道。
　　李云巍因这猝不及防的提问有些发懵，他脱口想要澄清些什么，又突然想到了任务，只得噎回喉中，违心地点点头。
　　“学长，你说谎。”王木毫不留情地戳穿着。
　　“不，我说的是事实。”李云巍虽这样说着，却心虚的别过头去不敢对视。
　　“那我呢，我算什么？”王木脱口而出。
　　“什么？”李云巍诧异地看着他。
　　王木酸涩地闭上眼，些微水汽被挤压出来，他略带委屈地控诉出不满：“分明口口声声承诺过要负责的，如今却又推脱得一干二净，我原本没有想过你是这种人。”
　　李云巍觉得荒唐，那时是王木自己选择互不相欠，此刻又硬拗成这种说辞，简直蛮不讲理。
　　但这样也好，李云巍不予辩驳，顺势接话道：“我并不是个好人，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两行泪应声而落，王木看着李云巍，一脸的不可置信。在他心内的李云巍，虽然寡言少语，却并非这般冰冷不近人情。
　　李云巍条件反射抬起手想帮王木擦去泪痕，半途强行忍住，垂下了手。
　　“呵，我都差点忘了，你现在和王唯在一起呢。”王木苦笑一声，“原来，你此前对我的百般示好，就是为了让我移情别恋到你身上吧？好啊，你现在成功了，没有人再来和你争抢王唯了！所以你满意了？我他妈就是瞎了眼，才会这样对你念念不忘！”王木感到彻底的心灰意冷，他向住处奔跑过去，想要离开得越快越好。
　　却被李云巍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你刚刚说什么？什么移情别恋？你……喜欢我？”李云巍神情复杂地凝视王木，心内汹涌着狂喜，又掺杂一丝患得患失。
　　“对啊，是我活该！我……”剩下的话语全数被封在李云巍热烈的亲吻中，消失了声音。
　　喜欢的人恰好也在喜欢着自己，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感觉了。感情这种东西，果然是世间最难以说清的事。
　　李云巍先前搭建的层层壁垒轰然崩塌，什么任务、什么难题统统被抛在脑后，现在他只想做一件事，就是让面前这个泫然欲泣的人，知晓自己的心意。
　　事情朝着王木全然没有预料到的方向展开，他推离李云巍的吻，大口大口喘息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听见李云巍喃喃着，将自己搂在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喜欢你的，可是现在还不能和你在一起。王木，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任务结束，马上回来找你。”
　　“这……这算是安慰吗？”王木不肯相信，带着哭腔问道。
　　“不，是我的真心。”李云巍看着王木的眼睛，认真说道。
　　“所以这次的高层会议，我才决定要跟大家商量一下。”May坐在后座上，对杨国安说道。
　　“少当家的提议可以说是非常超前了，”杨国安表示赞同，“如果向专业领域偏移重心，也不失为一次充满挑战的尝试，或许会给TS带来前所未有的机遇。”
　　“但是，一个不谨慎，也会有满盘皆输的可能。”May客观地分析着，“所以呢，如果高层的意见不够统一，就绝不能冒险。而若是达成一致了，亦不可掉以轻心，还需由肖副理事安排市场调研，了解受众的倾向性为好。”
　　“专业性的风险确实不小，”杨国安打了转向，从沿海公路拐出来，朝着TS的方向开去，“而我们一旦成功，想必会在业界造就传奇。”
　　“但愿吧。”May笑着说，扭头看向窗外，淑娴的姿态尚未维持一秒，突然又跳将起来，“我靠那是玛莎拉蒂吗？！”
　　杨国安看过去，点头道：“回少当家，是玛莎拉蒂。如果少当家喜欢，可以为您……”
　　“不不不，我一向懒得开车。”May摆手道，安稳坐下，“我一个已故的朋友曾经住过那里，只是，从来没听他提起过有这么富裕的亲戚呐。”May感慨着，福垚的居所被疾驰的车速远远抛在了后面。
　　福妻端来一盘热气腾腾的青菜，无奈地看着访客正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你慢点啊，又没人跟你抢。”
　　访客将垂下的长发拢到耳后，费力地咽下满口的饭菜，对福妻说：“饿死我了饿死我了，开了好远的路过来，现在腰酸背痛的呢。”
　　“怎么突然过来这边了？”福妻坐在一旁看着她，“事先也没打个招呼，我也好多准备一些啊。”
　　“够吃了啦，有什么好准备的。姐姐做的饭还是十年前的配方，还是十年前的味道，百吃不厌呢。”访客嘻嘻笑着，又往嘴里夹了一大口。
　　“是啊，算一算我们已经十多年都没有见面了。”福妻怜爱地看着访客，“接手家族产业以后，感觉你辛苦了很多。”
　　“我没关系啦，”访客说道，“倒是姐姐你，打算一直在这里过下去了吗？真的没想过回来吗？”
　　福妻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