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潦倒者的情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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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语气不咸不淡。如果季玩暄仔细琢磨,大概能瞧出来几分刻意伪装的冷淡。偏偏他脑子正热,什么都看不到。“其实我之前从来不坐931路,虽然也能到家,但要绕一大圈子。不过你那天听我说坐公交就直接往最近的车站走,我就也跟着了。”沈放愣了愣。他从来没注意过信中附近还有别的公交车站。季玩暄没什么力度地控诉完又来挽救友谊:“按照最近的交通方案,我其实应该会和你同路一截。明天开始,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放学一起走吧?”之前一周,你在完成自我定义的义务,我觉得你少年老成道德标兵。理解了,但接受程度实在有限,一星期算是极限。明天开始,我们做正常的同学吧,如果可以,还可以变成真正的朋友。话筒那边没了人声,季玩暄手指缠着电话线,心里其实非常没底。时间拉长缠丝,闹钟滴滴答答,在秒针走过四分之一壁江山时,电话那端,沈放轻轻说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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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老师:我让你们抄作文素材不是用来早恋的

数学练习册(上)
学校活动公告栏张贴了几张新海报,有社团招新,有校庆节目征集,还有食堂民意调查。季玩暄停在学校作文比赛的宣传纸前面,仔细研读了几遍内容要求,颇为满意地勾起唇角:“这个还挺适合做我们调研报告主题的啊。”顾晨星:“……你还真要弄啊?”季玩暄扫了他一眼:“你装什么蒜,那天答应我赴汤蹈火的不是你?”顾晨星立刻装蒜:“我怎么没印象,答应你的可能是我孪生弟弟,他叫顾很行。”季玩暄才不吃他这套:“那你是不是很不行?”“你这个杠精,”顾晨星嗔怪他,“路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这么有学术意义的事他不参加太可惜了。”季玩暄:“快了吧,他不是都开始看飞机票了。”顾晨星:“飞机票还能提前好几个月买呢,谁知道他看的是哪年的。”季玩暄犹豫道:“他不会不回来了吧?”顾晨星很干脆:“不会,这儿还有个白月光勾着他魂呢。”路拆有个一见钟情的对象,高他们一级,也是信中的,心心念念很是喜欢。季玩暄赞同道:“也对,璐鹿姐还没毕业,他得赶着回来。”顾晨星:“我没说薛璐鹿。”“那你……”季玩暄反应过来,立刻转身要走。顾晨星大言不惭喊了起来:“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好,但我觉得自己完全是个美少年吧?当人白月光绰绰有余了。”季玩暄后退一步指着公告栏:“你看到面前这面玻璃了吗?”顾晨星嘻嘻笑着揽住他:“看见了,我的脸都盛不下了嘛。”季玩暄赞赏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大脸美少年还想继续自我吹嘘,季玩暄目光一转,忽然亮了眼神:“沈放!”顾晨星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下已然揽空,季玩暄毫无留恋地从自己身边跳开,开开心心地和别人打起了招呼。对方刚来不久,听到呼唤后先是“嗯”了一声,继而嘴角很青涩地抿了一下,似乎想挤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不过他大概实在没做过这种事,试了两下就放弃了。这三两下的工夫季玩暄已经凑到了人家跟前微微踮起脚尖,也不知道这个后脑勺背对自己和人家说了什么垃圾话,沈放的嘴角竟然真的淡淡地弯了一下。顾晨星:天崩地裂。他不就半个月没和季玩回家吗,这就真的被后来者上位了?不行,他不能输。顾晨星理了理校服衣领,对着公告栏玻璃确认完自己帅气依旧后,胜负心蓬勃地走到二人面前,假模假样地轻咳一声,主动伸出了右手:“你好,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晨星。晨星开曙色,风铎响檐端。”沈放盯着他瘦长挺直的手指迟疑了一下,季玩暄立刻把顾晨星的爪子打了下来:“你不是答应我出门前要吃药的吗?”顾晨星甩着手腕对他做了个鬼脸,再次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放。“……沈放,放船千里凌波去。”顾晨星“哈”了一声:“去留肝胆两昆仑!”季玩暄一脚踹了过去,被顾晨星灵活地扭着腰闪开了。季玩暄立刻换了个解题思路:“赶紧回去吧,小顾哥,陪我去抱数学作业。”顾晨星:“少撒娇,还不全都是我抱。咱俩又不是一个班的,我们数学老师这几天都对我有微词了。”季玩暄又想打人了:“扯你娘蛋。”他们三个一起往教学楼走,两个话多的叽叽喳喳互相辱骂,中场休息的时候沈放才开口问道:“什么时候能拆石膏?”送了他几颗开心果而已,进步竟如此之大,都会关心人了。季玩暄立刻披上另一层笑眼弯弯的画皮,好声气道:“快啦,一个半月差不多,月底校庆完我就拆。”顾晨星:“顺便去看看五官科,你这变脸速度快得我有些担心。”季玩暄:“我会再去脑科帮你挂个专家门诊的。”眼看两人又要由爱生恨撕扯起来,顾晨星及时止损叫了暂停:“你作业开学以来写完过没?你们班张三疯不是个强迫症吗?四十人的班级收了半个月三十九份作业,没交的那个还是自己课代表,他不难受?”季玩暄点头:“挺难受的,他威胁我哪怕找人代写也得完成每日作业,回来以后我就把练习册交给宁则阳了。现在传得满班飞,我都不知道昨天作业谁帮我写的。”顾晨星若有所思:“要不我也去把胳膊弄点小伤?”他们两个不被打扰的话能嘚啵到世界尽头,偏偏同行的那个天生话少,季玩暄怕沈放觉得他俩聒噪烦人,悄悄回头却瞧见沈放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不会也在想顾晨星说的可能性吧?季玩暄:“……”这少年中国好不了了。秋日渐深,时间被划分成45分钟的网格,当画完八个勾,这在草稿纸上演算未来的一天就即将走到尽头。虽然有些人演算的是五子棋。季玩暄开学前买的方格本如愿以偿变成了第三本连载棋谱,摊在他和靳然的三八线上,上课间隙偶尔想起来就画上一笔,比的就是专心听课时谁能更胜一筹。不过从上周开始,季玩暄上语文课的时候就再也没干过破坏课堂纪律的事了,不仅如此,他还专心致志地开始尝试用左手记笔记。郑禧引以为奇,在孔夫子转头的间隙,他从座位上悄悄起身往前桌探了探脑袋,想瞧瞧这个转性的人记了些什么。什么也没记,季玩暄在书本空白处画小插画呢,画得还挺有意思。郑禧看得入迷,咧嘴笑了起来。“郑禧同学,你在干什么?”讲台上,老先生捏着粉笔,不紧不慢地扶了扶滑下鼻梁的老花镜。全班哄堂大笑。郑禧红着脸站在座位上,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来。孔老师摇了摇头,无奈道:“下课和我来一下办公室吧。”郑禧:“……是。”又有一个寸头小子要掉进孔夫子的和蔼陷阱了。郑禧郁闷得很,季玩暄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他坐下来时灰头土脸小丧狗般的模样。秉着同学爱,季玩暄坨了一团小纸条递到身后夸张地晃了晃。对方接了过去,没过多久便戳了戳他的后背。郑禧在纸上画了三个大大的问号:“???什么情况,你会用左手写字啊?”上面一行是他传过去的“放学请你喝汽水”,赫然是季玩暄骨裂前的利落字迹,一钩一划,清隽有力。他没多解释,只用左手握笔歪歪扭扭写了个“不会”上去。纸条又传了回去。郑禧摊开一看就明白了,心里小声腹诽:“什么呀,早就写好的纸条,也不知道原来准备哄谁的。”不过反正最后用来哄自己了,郑禧的郁闷被扫净七分,开开心心地在季玩暄后背画了个对勾。下课铃响,体委风萧萧兮易水寒地离开了,季玩暄目送着他远去,转过身便对同桌小声笑道:“谢谢啊。”靳然与他对视,微微无奈地抬起眉毛:“下不为例啊。”季玩暄趴在桌子上眨了眨眼睛,用气音问道:“你会模仿别人字迹,多酷啊,干嘛藏着掖着。”其实那张纸条也能让靳然用自己的笔迹写,但季玩暄琢磨着万一被老师捡起来看到,又要拉下水一个,还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吧。靳然摇了摇头,小声解释:“总之发生过不好的事情,我不喜欢让别人知道。”季玩暄了然地点点头,坐起来拍了拍靳然的肩膀,仗义道:“你放心,我最会保守秘密了!”宁则阳刚好路过,好奇道:“靳然有什么秘密啊?”季玩暄转头就曝光:“他睡觉不穿衣服。”“呀!季玩耍流氓!”宁则阳捂着耳朵嘤嘤跑了。季玩暄配合地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安慰同桌:“没事,班长知道我瞎扯呢,不会跑出去胡说的。”靳然点点头,也不由地笑了起来:“嗯,我知道。”

数学练习册(下)
和季玩暄预料得差不多,郑禧也是一脸云里雾里我在哪里的表情回来的。孔夫子因材施教,感化体委的教学方法与感化数学课代表时应该有所不同。季玩暄有些好奇,但还没问老先生都讲了些什么,郑禧就回过神来主动说道:“季玩,老张叫你去下办公室。”季玩暄:“啊?干嘛?练习册我抱回来了啊。”郑禧:“我哪知道,刚才从办公室出来时有人让我转告你的,好像还是作业的事吧。”怎么,三疯终于想明白自己身为老师竟让同学互相代写作业略有不妥了?季玩暄琢磨了一路机灵话,万万没想到刚进门就被人嫌弃地往外赶:“我叫的不是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季玩暄委屈了:“那您叫谁啊?我给您叫去。”张宜丰:“我倒也想知道是谁……”季玩暄:“啊?”老张无奈地摆了摆手:“算了,回去上课吧,没事。”季玩暄稀里糊涂地回去恰好赶上上课铃响,英语老师和他在门口碰了个面对面,乐呵道:“哟,出来迎我呢。”英语老师姓李,28岁,笑点极低,有点神经。季玩暄弯腰伸手做了个“您请进”的姿势,果不其然小李老师又操着他那口魔性的笑声咯咯进了班门。季玩暄跟在他身后,在全班幽怨的眼神中若无其事地飘回了座位。楼下班级正在上语文课。高一三班的语文老师很喜欢让同学们大声朗读课文,前几天学的是《纪念刘和珍君》。高二一班物理老师正怒气冲冲地讲着一道全班错了一半的简单题型,楼下便抑扬顿挫地诵读起:“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画面非常美丽。今天又复习起《归园田居》了。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季玩暄从办公室出来后揣了一路的疑惑被古诗词吹到了南墙外,他想象着沈放坐在楼下一脸冷漠但还是不得不出声念课文的模样,拄着脸,很轻地笑了出来。关于老张叫的到底是谁,季玩暄在下一周才勉强摸清楚了这个问题的轮廓。开学后一拖再拖的第一节习题晚自习上,他终于生疏地摸到了自己吃百家饭长大的数学作业。刚翻开就乐了——扉页上的名字都不是他自己写的。老张在讲台上面一道一道快速过题,季玩暄向来擅长一心二用,一边跟着讲解心算,一边无意识地往后翻页。翻着翻着,就翻不动了。练习册从开学以来一共写了42页,从28页开始,这些斑驳混杂的各色笔迹就换成了同一个。黑色的钢笔字,笔画疏朗萧散,和扉页上的“季玩暄”出自同一只手。鼻息间除了油墨印刷味隐约还能闻见墨水的清香,季玩暄讪讪地摸了摸鼻尖,硬是从那些阿拉伯数字里看出了“逸虬得水”四个字。看得出张宜丰也是一样困惑,在打了十几个对勾以后,终于让中年男子碰见一道错题,立刻在旁边写下评语:“思路挺有趣,第三步以后有点问题,明天来我办公室给你讲讲。”下面是另一行钢笔字,字迹和语气一样淡淡的:“谢谢老师。”季玩暄微微发怔,忽然想起那天自己被忽悠去办公室的事。他用胳膊肘戳了戳靳然,小声问道:“最近是谁在帮我写作业?”老张问到一个难点正在抽人回答,靳然脑袋快埋到桌筐里,季玩暄这么一怼他差点没忍住栽倒。二人的动静吸引来中年男子的注意,下一秒便是众人欢喜几人忧:“季玩暄,这题答案是什么?”忧的是缩脖子蹬腿生怕殃及池鱼的前后左右,季玩暄平静地扫了一眼练习册——这题属于28页之前,准确率飘忽不定,这一道刚好是错的。他沉默了十几秒,老张和同学们也跟着沉默,在气氛变得尴尬之前,季玩暄终于出了声:“…1。”从刚才开始似乎就在抽空休息的张宜丰难得温和地点了点头:“对。这题不讲了,下课大家问季玩暄,明天我出同类题,错的人超过五个作业就加一倍。”“……”成年人套路真多啊。放学后季玩暄不出所料被团团围住,他硬着头皮答疑解惑了一大圈,到最后嗓子都有点哑了。好不容易人群散去,季玩暄侧转过身,终于对着郑禧问出了那个害他陷于此种境地的困惑。“禧哥,那天老张叫我去办公室的事是谁告诉你的啊?”被叫哥的瘦猴男生把书和草稿纸一股脑塞进书包,视线滑到后门,态度很好地努了努嘴:“喏,就门口等你那人。”季玩暄微微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瞧见了门边露出的一角校服。身边的同学走得稀稀拉拉,季玩暄顺着人流走到后门,不怎么意外地看见倚着墙阖目休息的沈放。少年耳边光明正大戳着耳机,脑袋微微扬起靠在墙壁上。走廊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倒还真让他在与卫生用具一墙之隔的地方站出了几分鹤立鸡群。这一周喂猫的任务轮给了顾晨星,季玩暄不用再每日去学校最东边报到。今天放学后沈放不小心耽搁了一会儿,解决完事情快步上楼,瞧见的却是水泄不通的教室一角。围在最里面看不见头顶的那人似乎一时半会还解脱不得,沈放扫了一眼人群中若隐若现的单薄脊梁,索性掏出耳机在门边等了起来。思绪飘到天边的时候,一只耳机突然被人从身侧解了下来。他侧过头,不耐的眼神像一池落入石子的清滩,在看清来人后荡成了微远的涟漪。季玩暄一只手还扶着他作恶摘下的耳机,脑袋自然地向沈放的方向歪了歪,笑盈盈的眼神里溢出几分惊讶:“2Cellos?这里这么吵,我还以为你在听摇滚。”而且脸还那么臭。沈放没说话,径自站直了些,友好的平视立刻变成了五厘米的高差。季玩暄叹了口气:“你条件这么好,怎么不报名篮球队?”两人在这里说话,背后却不止有一个顺风耳:“我可同意了啊季玩!这位同学明天就来场上试试!你要是带不来人我就故意把老张出的题写错!”信中的历任篮球队长里,宁则阳可能是最天真无邪的那个,这句威胁甫一出口便立刻消声在了四周同学的围殴当中。虽然懒得提醒阳阳数学小测在篮球队队训之前,自己也并不害怕作业加倍,但季玩暄还是心存怜悯地向沈放解释:“我们要和附中打比赛了,少我一个主力,队长难免彷徨。”他对上少年的黑眼睛,轻声问道:“你想去吗?”他至今不知道沈放从附中转学而来的原因,也没听小同学提过从前的学习生活,只隐约摸出大概率并不愉快。但沈放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答应得爽快,季玩暄却不好意思了——宁则阳天天缠着自己出面游说这位自己看中的似乎天资卓著的学弟,以一学期小酸奶为筹——虽然这不是季玩暄主动要求的,但总感觉是在拿沈放换利益似的,他有些不好意思。更何况这人似乎还一声不吭地帮自己写了14页的练习册。耳机还没摘下来,两人的耳蜗被一条盛着电流的胶线链接,在嘈杂的背景音下,于同一首大提琴曲目中感受着一样的脑电波震动。季玩暄像在上课时候递小话那样轻轻开口,态度极好:“这首我也会拉,或者你还喜欢别的什么曲子?等我胳膊好了都可以演给你听。”句子还没结尾,他就在心里骂自己哈批,说的什么幼稚话——物欲横流的年代里,谁还用这种无聊的把戏回报别人。少年的脸色越说越垮,到最后竟很不情愿一样。他固执地为自己的傻话懊恼,没能捕捉到对方抿唇时轻颤的鸦黑睫毛。沈放瞟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片刻后,又怕他没看见似的,喉结吞吐,认真地“嗯”了一声。

兜里、有糖(上)
事实证明,宁则阳可能还真有点安西教练发掘流川枫的天赋。沈放被他看中完全因为外表长了一副厉害模样,但是真的上场打起球来,他还真得半点儿都不菜。在被盖了五个篮板之后,宁则阳走到观众席边,对趴着看热闹的季玩暄语重心长道:“你安心休养吧,不用急着归队了。此去无归也行。”季玩暄威胁性地对他攥了攥拳头,脸上却先笑了出来:“我和沈放又不是一个位置的,怎么着先走的那个也得是顾晨星吧。”顾晨星顺风耳十级,立刻在场上表演跳脚:“我可听见了啊季玩!调研报告你一个人完成吧!”季玩暄立刻认输:“我走你留,谁拦我我就怒发冲冠。”冲冠一怒为红颜,季玩暄为他发小。顾晨星骂他恶心,其实笑得不行,转头就被沈放投了个三分。顾晨星:“……”篮球队喜获强员,面试后半段发现强员还很全能,满场位置都能胜任。宁则阳心花怒放,恨不得当场给小季包下小卖部里所有的酸奶。“那倒不必。”季玩暄矜持地婉拒了,一边还从书包里掏出另外两排小酸奶:“我反思了一下,为队里引进优秀人才本来就是本校学生应该做的,而我竟然还想从中牟利,实在是非常卑鄙。这些东西上缴归还,大家一起喝吧。”宁则阳像在看张宜丰裸奔一样,目光聚焦在季玩暄真诚的面孔之上,好久好久才憋出声来:“……你彻底疯了?”季玩暄面色一沉,立刻扒下画皮:“你侮辱同学,我需要精神损失费!”宁则阳重又快乐起来:“直说就是嘛,还演这么一出!酸奶收好了,说好了一学期我一天也不会少。”他转过头来又招呼一众少年:“兄弟们,下周好好比赛,赢了小季请客!”大家欢呼鼓掌口哨声响成一片,只再欠一个锣鼓喧天。众人皆醉我独醒,季玩暄抱着石膏独自坐在背叛中冷笑。他来了戏瘾,正想和阳阳接着往下演,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倏地转过头去。方才察觉到有窥探感的坐席一侧空空如也,但也无法确定是否有人正弯腰屈身躲在他的视野死角。季玩暄皱了皱眉。结束面试的沈放已经走到了他身后,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被搁在男生脑袋上,没大没小地轻轻晃了晃。沈放问他:“怎么了?”季玩暄仰起头来,刚刚好和垂下眼皮的少年对视。“沈哥哥,你不是不习惯和别人肢体接触吗?”他爱充学长,也爱扮嫩,装老装小都信手拈来,哥哥姐姐的说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沈放却是头一次听见他叫自己除了名字与“小同学”以外的其他称呼,一时间怔了怔,手也默默缩了回去。季玩暄心里骂着自己嘴快轻浮,面上还强行端着笑意,温声帮两人解围:“哦,我知道了,脑袋隔着一层头发嘛,不怕。”他眨了眨眼睛,故作玩笑:“没关系,我天天洗头呢。”两两无言,竟还蒸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酸味。二人同时不自在地别开了脸。篮板下面,顾晨星不知道看了他俩多久,半天才叹了口气低下头,将刚才偷拍的照片发给了大洋彼岸的另一个发小。“拆,看看吧,你再不回来我们儿子就跟别人姓了。”那位估计时时刻刻捧着手机,很快回复:“你是?”顾晨星笑着把手机收了起来:“操。”与附中比赛在即,宁则阳不仅凑齐了人数,还匀出来两个替补。沈放是今天才来的,主动请缨场边坐板凳,结果被阳阳严词拒绝,还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大家都能上,顾晨星和沈放最擅长的位置一样,一人半场。宁则阳以手作刃横在自己颈前威胁:“大家有意见吗?”大家呵呵了两声:“没有没有。”没法子,沈放面试当日就被扣下来了,上场和众人进行磨合训练。好在他对人的洁癖也没有季玩暄想得那么严重,篮球场上难免肢体接触,也没见到他皱眉难受,顶多有一点儿不自在,但都被隐藏得很好。那天自己差点儿碰到他时,沈放有那么大的反应大概也只是一个意外吧。再不然就是小同学对打架竞技类接触并不在意,他真正抵触的是抱有好意的主动触碰——好别致啊,一般人会这样吗?季玩暄托着下巴浮想联翩,在最新的可能性后面画了一个大叉。不得不说沈放打篮球的样子确实很帅,场边今天坐着围观的女孩子至少是平时的两三倍。人一多,刚才那点被窥探的感觉又出现了,季玩暄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多想,索性拿起手机戳开答题软件,六门功课同步学,飞速刷题,头也不抬。“我怎么觉着不太对呢?”顾晨星中场休息到他身边坐下。季玩暄脑袋后仰到座位上,读着题漫不经心道:“那太正常了,你们老师每天看你作业也这想法。”顾晨星阴阳怪气:“我又没有人天天帮我写作业,怎么没人也让我英雄救下美。”季玩暄笑着把手机放下:“您又吃错什么药了?”顾晨星和他靠在一起,懒洋洋的:“毕竟你怒发冲冠为的蓝颜说换就换,我要是一点儿吃醋的意思都没有,你是不是会有点难过?”季玩暄歪头看他:“这么说小顾哥你其实一点也不吃醋嘛。”顾晨星不以为意:“当然了,我又不怕。毕竟世界上只有一个顾晨星,谁见了都得珍惜。”姓顾的骚包一个,出门还喷发胶喷雾,今天早晨刚刚被教导主任揪着耳朵警告,鉴于其认错态度极其良好才被放过。现在一天过去了,额角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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