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潦倒者的情书-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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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快要降落滑行的时候他才摘下眼罩,看着窗外似是久违的蓝天白云撑起下巴,在心里小声说了一句“嗨”。
有些意外。
他一直以为大洋洲对自己来说一辈子都会是一片伤心地,但就在回到放哥身边之后,在距离出逃回国不过短暂几个月的今
日,他心中的纷乱情绪已然被释怀占据多数。
现在想想,他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否定那段占据了自己现有人生三分之一的漫长时光。
是这片晴空下的浪花与街道塑造了今日的季玩暄。
而他其实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多谢了。
腰酸背痛而神清气爽地下了飞机,季玩暄给沈放短信报了个平安,立刻背着沉重的装备,打车直奔工作场地。
嘻嘻,反正公费出差。
郑义把这份工作交给他其实很靠谱,毕竟季玩暄读书的时候不止参加了一届这项竞赛。
大一他忙着打工,只参与了小组前期的设计阶段,大二他还去了现场搭建,大三他则作为领队,代表学校拿了个一等奖回
去。
那些年在业务能力上,季玩暄确实觉得自己牛逼得闪闪发光。
虽然后来一步入工作就被社会从头到尾教训了一顿,但那些你发过光的地方总会用某种方式记住你的名字。
贴满活动信息的布告栏前,季玩暄拉着行李箱,从印有往届最优秀作品的竞赛海报上转移目光,抬起手臂伸了个懒腰,对
着南半球的晴空万里眯了眯眼睛。
嗯,想放哥了。
工作比预想中顺利得多,同行的伙伴很靠谱,评委老师里还有当年的熟面孔,甚至他们都还记得季玩暄,开玩笑时都是感
叹。
来自世界各国的大学生们有着肤色截然但同样开朗的笑容,季玩暄几天就和十几个小队混了个眼熟,上哪都有人用各种口
音对他挥手say hi。
如果每次出差都是这种轻松愉快的好日子,那季玩暄回去就给老板手写一封千字感谢信。
他在南半球流连忘返的同时,沈放在北半球又过回了朴素的日子。
不过这样的朴素和过去几年的苍白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首先,他就要帮他们家的狗爹照顾好家里多出来的狗儿子。
虽然每天晚上季玩暄都发誓第二天一定要早起陪放哥一起遛狗,但他每天早上都起不来床。
当然了,这其中一半原因都来自沈放。
再沉静内敛的一个人,在某些他真情喜爱的事物上,也难免索求无度。
沈放现在已经习惯了每日清晨遛完马克思,打包早饭上楼,推开房门用一记轻吻点醒赖床的季先生。
但季先生最近不在家。
已经记不清这小半个月他第多少次推开门对着整齐的床铺发怔了。人要养成一个习惯实在太简单了,可另一个人看起来却好像有些乐不思蜀了。
想谁谁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沈放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接通了季玩暄的视频邀请。
新西兰这会儿正是艳阳高照,这人却在酒店房间里一副刚刚睡醒的混沌状态。
确实刚睡醒,季玩暄昨天熬夜剪片没剪完,睡了三四个小时又起了大早,一干完活倒头就睡,醒来后忽然好想放哥,立刻
便遵循本心打了电话过来。
真好,穿白大褂的放哥,好帅啊。
季玩暄手指扶上嘴角试探有没有可疑的口水,眯着笑眼在镜头里整理自己乱糟糟的发型。
他不说话,沈放也很安静地吃着盒饭,顺便不动声色地换了一个不逆光的角度。
果不其然,季玩暄五秒就破了功,整个脑袋砸进了软绵绵的被子里,声音闷闷的,掺着颤颤巍巍的软糯。
“放哥……我想你了……”
哪怕日程表被工作排得满满当当,他还是可以分出一片神思每分每秒思念放哥。
想得都要疯掉了,无语。
沈放持筷的手指顿了顿,他侧过头,似是很深沉地叹了口隐忍的气。
“哪天回来,我给你买票。”
破天荒的,沈医生头回动了翘班出国旅行的念头,好在糊口的压力令理智尚存。
通话还没挂断,季玩暄就收到了航班预定成功的信息。
他漱着口啧了啧嘴:“怎么又是头等舱?”
傍款的感觉也太好了吧。
沈放要去工作了,走之前又看了他一眼。
“跨国航班很辛苦,好好休息。”
休息好他们还要做很多的事。
季玩暄无师自通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笑得差点儿没把漱口水咽下去。
太想放哥了,好在十几个小时后就能见到他。
季玩暄几乎是哼着歌上了飞机。
但比沈放更先与他重逢的,却是意料之外的另一个人。
“Ja。ven?”
季玩暄抬起头,一眼对上了隔了一条过道的熟悉面孔。
与对方一般的惊讶之后,他弯起眼睛笑了起来。“嗨,师兄,好久不见。”
关于季玩暄忙到没工夫搞九九的过去九年,唯一可以摘出来的一段与印度小哥的故事被朋友们变着花样调侃了不知多少
次。
他那棵挺拔的花树招摇了二十余年,但所有的养分似乎都只用来结了一株叫“沈放”的花。
可放下九年中那段误会以致的玩笑情缘,薛嘉胤上次醉酒后却差点儿没兜住吐出另一个故事。
无关摇滚歌手的单相思,这是个发生在职场上的故事。
醉酒的薛嘉胤只说了几句就反应过来似的,跟个蚌精一样闭紧了嘴,沈放没有追问下去,但已经可以在心中勾勒出故事的
大概轮廓。
师兄师弟,毕业同家公司,直系上下属,互相欣许赏识,同甘共苦并路前行。
很平淡,也很羡慕。
他与季玩暄经历了太多,虽然过往的每一天他都很珍惜,但如果可以,沈放还是希望他们的故事也可以像这个样子,有一
个平淡的起承转合。
那样的话,季玩暄会少吃很多苦,他也相信自己的爱不会减少一分一毫。
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直到站在接机口,看见了季玩暄身边的另一个陌生面孔。
很高的个子,与自己相差无几,驼色风衣裹住了修长的身型,与人说话时,会注视着对方的眼睛,非常温柔。
非常碍眼。
作者有话说:
番外日更。别骂师兄,番外里全是温柔的好人,希望下章不会被suo(超小声)
晚饭 I·蘸醋还是酒②
“放哥!”
季玩暄从走出来的那一刻就看见他了,好漂亮一个人笑得跟个太阳花一样,要不是顾及旁边还有熟人,他肯定会丢下行李
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到沈放的怀里。
现在他就只能忍着矜持,拖着行李箱老太太小跑一般走到沈放面前,实在没忍住才踮脚抱了抱他。
“放哥放哥放哥放哥放哥放哥。”
先叫个百十来遍吧。
与他同行的人紧随其后走到了二人面前,季玩暄后知后觉出羞赧,刚想松开手就被沈放反扣在怀里动弹不得。
沈医生腾出空闲的右手,丝毫不在乎怀里坠了个什么挂件似的向对方礼貌问好。
“你好,我叫沈放,季玩暄的未婚夫。”
季玩暄脑袋里的烟花库失火了。
“职场单相思故事”的主角似是笑了笑,抬起手与他相握,力道一模一样的适中。
“你好,我叫陈奕然,Ja。ven的师兄。”
在这短暂的几个瞬间,季玩暄对自己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他跟踩了一路爆竹似的,神经一惊一乍的,还在那句“未婚夫”的震荡里不能回转。
虽然面上还是那副深沉英俊的成熟模样,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下意识摆出这副沉着形象的同时,季玩暄心里其实已经
慌得一批。
好巧不巧地,在座的两个人都非常熟悉他。
只不过他们两个对这“慌”的来由好像有截然不同的理解。
小桥流水的本帮菜包厢里,在沈放出去与刚才恰好遇见的老师打招呼时,陈奕然看着对面无意识咬着筷子尖发呆的季玩
暄,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担心,Ja。ven,我不会乱说什么的。”
季玩暄回过神来,迷茫地“啊?”了一声。
他这种天然呆的模样在自己面前十分少见,更多的时候还是工作中沉着应对的侧脸与十分内敛的笑容。
在飞机上重逢的那一刻陈奕然其实就已经知道自己输了。他从来没有见季玩暄笑得那么放松愉悦过,而让他这么自在的人,并不是自己。
“看得出来,沈先生非常爱你。”
读大学时,季玩暄有段时间总是被与前两届那位神级师兄相提并论,大家爱叫他“小陈奕然”,不只是相似的东方面孔与
学习成绩,据说他的安静性格和那位传说中的师兄也非常像。
但后来真的一起工作了,季玩暄才清楚其实根本不像的。
他的内敛含蓄是被生活磨出来的保护色,但陈奕然的温柔沉和却是属于他自己的本色。
这个人就像水一样,轻易地便可以容纳入任何一个容器,在令别人感到舒服的同时,也能保持自己的天然本性。
他一直很尊重陈奕然,也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季玩暄悄悄红了脸,小声求证:“真的呀。”
眼睛都不受控制地亮了起来。
陈奕然忍住心中的怅然,好笑地点了点头:“嗯。”
一码归一码,虽然在独自面对季玩暄时心中透彻无比,但安静的两人空间突然又挤回了另一个他下意识排斥的面孔,再柔
和的水流也会忍不住想要扑一下岸。
“那封邮件,你收到了吗?”
沈放舀汤的动作停了一下,季玩暄侧过头看向陈奕然,有些迷茫:“什么邮件?”
表白的邮件。
陈奕然摇了摇头,对着沈放放下的汤碗道了声谢,轻轻地笑了一下。
“没什么,祝你辞职后前程似锦。”
季玩暄张大嘴“啊”了一声,表情非常惊讶:“对不起啊师兄,我可能没有注意到,一直没有回复,我回去就看……”
“不用了。”陈奕然很突兀地打断。
“……”
季玩暄眨了眨眼,不知所措地看向沈放。
自己吓到了他,但他下意识求助的对象却是另一个人。
陈奕然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抬头时又是温和如初的笑容。
“可能是我没注意到发送失败了,现在见到你说出口也是一样的。Ja。ven,祝好。”
季玩暄松了口气,很甜地笑了起来:“师兄也是,万事顺意。”
或许他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虽然难免有些不甘。没有想象中的那些暗藏机锋,很寻常的一段叙旧饭,寻常地结束。
直到站在了餐厅的门口再次面临分离,陈奕然才恍然发觉,这次偶遇之后,下一次见面又不知是今夕何夕。
季玩暄今天很高兴,喝了些酒,不出所料地醉了。
只两杯,还只是浅醉,只是迷糊犯困,再多喝就不好了。
他靠在沈放的怀里,迷迷糊糊地对陈奕然挥手傻笑:“师兄,万事顺意。”
他又说了一遍,陈奕然这一次同样记在了心里。
“嗯。谢谢你,Ja。ven。”
予我做不同梦的可能。
季玩暄今天一直以为他师兄是回国休长假的,但陈奕然始终没有说出口的是,就在季玩暄辞职不久,他也选择递交了辞
呈。
公司非常意外,再三向他确认决定,并且反复强调今后他们绝对不会再给他任何回来的机会,陈奕然都没有犹豫。
他已经三十岁了,而立之年取得了世人艳羡的成绩,但他现在却选择重新开始。
第一站就是他与季玩暄的家乡。
陈奕然说了谎。
那封邮件他只敲了几个字就点了右上角的“x”,从来没有邮件,也没有不回复的说法。
但他潜意识里总觉得如果发了那封邮件,结局也许会不一样。
想了很久,想要回国来问问季玩暄,自己想得对不对。
他比自己想象得要更加幸运,也更加不幸。
在飞机上偶遇的机率会有多高呢,他还没来得及欣喜,已经在季玩暄的笑眼中解读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这真是一次失败的出行计划。
他们家其实早就已经搬离燕城了,陈奕然孑然一身地回来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酒店里。
与那两个人分别之后,他在夜色下订了第二天回去的航班,忽然很想在街上走走。
燕城的发展日新月异,已经与他记忆中模糊的样子判若两地。
他在这里寻找不到任何属于自己的回忆,也许应该重新启程,想想下一步的人生该去往何处。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陈奕然有些恍然。
他这个国内的号码鲜少有人拨通,多半是诈骗来电。
拿起来一看,差不算太多。
是刚才和他交换了号码的沈放。餐厅与左岸小区距离不远,沈放把昏昏欲睡的季玩暄带回家里妥帖照顾好就出门给陈奕然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在了小区附
近的咖啡厅。
陈奕然原路步行返回,刚好和沈放在店门口遇上。
这人换了宽松的常服,一看就是从家里出来的。
陈奕然不由地为这对情侣无意识的刺眼举动叹息。
“你想听什么?考虑到职业操守,我未必可以全部托出。”
咖啡厅里,陈奕然端起黑咖抿了一口。
当季玩暄不在场的时候,他眼中的锋利也可以不再用水膜包裹。
沈放的面前是一杯白水,但他此时却看着陈奕然手中的饮品,莫名其妙地问道:“他咖啡因成瘾过吗?”
“……”陈奕然快被他弄糊涂了,按了按太阳穴,无奈点头,“干我们这行,通宵熬夜是常态,靠咖啡提神很正常吧。他
有段时间的确离开咖啡就受不了,但戒断了一周就好了。”
沈放垂下目光,若有所思。
陈奕然忍不住开口:“你只想问这个?”
沈放看着他,目光该死的平静:“或许你有别的可以告诉我?”
陈奕然突然间哑口无言。
他倒是可以说说过去这些年自己是怎么与季玩暄惺惺相惜的。
他与Ja。ven一直非常默契,很多时候甚至会给自己一种错觉,让他生出过分的念头。
但那些被自己珍视的回忆如果放在桌上,既会显得自己小家子气,相信与这个人相比也很不够看。
他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告诉沈放的。
刚才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陈奕然还不甘心地想过,如果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话,也许他们还会有再进一步的可
能。
但是这些年从头到尾,沈放从来没有搬离过季玩暄的心。
这其实是个悖论。
无论是内敛的季玩暄,还是开朗的季玩暄,都是同一个、一路伴着沈放的身影长大的季玩暄。
如果没有沈放,季玩暄不会是今天的季玩暄,那样的话自己还会为他动心吗?
陈奕然不敢确定。
但沈放会。
哪怕季玩暄是个扎手的仙人球,他也会捧在掌心绝不放手。
也许这就是他约自己单独见面的目的?让他自己想明白这些事,然后彻底死心
陈奕然想要告诉他“恭喜你成功了”,但沈放却先开了口,非常温和。
“约你出来,是想亲口和你说一句,谢谢你过去这么多年一直照顾他,陈先生。”
谢谢你,护着我颤颤巍巍的小树,为他在风雨中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伞,最后把他完好无损地送回了我的身边。
“出自真心。”
“……”
陈奕然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出来,重新抬起右手。
沈放微微挑眉,嘴角也勾起些许弧度,再次与他双手交握。
很有力的力度。
虽然暗示的是截然不同的放手心态。
“陈先生,万事顺意。”
“承你吉言。”
沈放回到家中的时候,被客厅里的身影吓了一跳。
他起初还以为是马克思大晚上不睡觉,但很快就认出来抱膝缩在地板上的是本该在床上熟睡的季玩暄。
“怎么了?”他走过去,温柔地摸了摸对方的耳朵。
很烫,还有很浓郁的酒气。
沈放皱了下眉,把季玩暄抱在怀里,余光头疼地扫到了地板上空了瓶的红酒。
这是犯酒瘾,贪杯了?
怀里的人跟被酒香腌过一般,没骨头似的软成了一滩静水。
沈放低下头,对上了季玩暄湿漉漉的茶色眼睛。
他看起来很难过。
沈放不由地心慌,把人就近放在了沙发上,自己跪坐下来与他平视,柔声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季玩暄手背覆上了合上的眼睛。
“放哥。”
连声音都在颤抖。
放哥的心都要被他颤碎了:“嗯,我在。”
季玩暄委屈地含着哭腔:“你别不要我。”
怎么可能不要你。
沈放小心地亲了亲他一激动就泛红的眼尾,唇印下落,抚慰地点过他的额际,脸颊,鼻尖,最后落在了嘴角。
好些了吗。
季玩暄傻了,一脸被雷劈了的模样,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你亲我!”
这算什么反应。
沈放点了点头:“对啊。”
喝醉的季玩暄很幼稚,不哭了,但还是瘪着嘴委屈:“可你都不回我消息!”
他什么时候不回消息了。
就连季玩暄回国与他重逢的那个凌晨莫名其妙发的信息,沈放都斟酌着字句回了。
虽然只斟酌出了一个“嗯?”。
但见季玩暄委屈得煞有介事的模样,沈放便帮他按着太阳穴,耐心地哄道:“什么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
季玩暄比划着手指头数数:“一二三……就,就几天前吧,我失眠了好多天,受不了了,发短信问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但是你不理我。”
记忆里他似乎等了沈放很久很久,都没有等来一条回复。但怎么又只是发生在几天前呢?
季玩暄脑子有些糊涂,只知道控诉,但又小心翼翼的,怕打碎梦境似的:“放哥,对不起,我把你丢在燕城,做错了好多
事。你骂我,打我,都好。”
但是不要不要我。
一场酒醉,让季玩暄穿越回了噩梦缠身的过去。
但这些痛苦不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薛嘉胤不知道,沈放更是第一次听说。
心被揪成了一团破布,他像是真的面对着十九岁的季玩暄,很抱歉地握住他的手,虔诚地请求少年的原谅。
“我的手机掉进水里,坏得彻底,手机卡也报废了。一直忘了补办,所以没有收到消息,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
季玩暄瞪大了眼睛,缠绕数年的噩梦一夕之间仿若烟消云散。
“你没有不要我?”
沈放叹了口气,抚摸着季玩暄的脸颊,轻轻抵上了他的额头。
“从来没有。”
季玩暄松了口气,很开心地笑了出来。
模糊的认知里,他还是只有十九岁。
在一个没人叫他“季玩暄”的地方,自己身处的漆黑暗处忽然被落下一道月光。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喝醉了,但却好像想起了自己喝醉的理由。“陈师兄很好。”
沈放:“嗯。”
季玩暄捧住了他的脸,眼神里像盛了两窝浸在酒里的月亮。
“可我只喜欢你。”
沈放按住他的后脑,向下一揽便抵上了那两片柔软。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彻底地占有季玩暄。
十九岁的季玩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羞涩却什么都愿意配合。
沈放扣住他纤瘦的腰肢,一个人的胸膛抵着另一个的脊背,欲望燃成火海,沸反盈天,但最终却又幻化成了无边的静海,
深得足以溺死不慎坠入其中的神祇。
“别害怕。”沈放在他的耳边喃喃。
季玩暄几乎碎在了他的臂弯里,红着眼睛,好乖好乖地摇了摇头:“我不怕。”
我只怕余路漫深荆棘密布,你却不拉着我往前走。
这么好说话。
沈放额头抵在他的肩上,温声哄骗:“叫哥哥。”
季玩暄整张脸都埋进了交叠的双臂,声音软得像快要融化的棉花糖。
“哥哥。”
沈放闷闷地笑了一声:“乖。”
也不知道他喝醉以后会不会断片,但今朝有酒,今朝醉即可。
沈放如夜行的独狼,低头叼住乖乖送死的猎物后颈,也被染了酒意一般,在心中出神自语。
记住了,季玩暄,你只是我的。
季玩暄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一半是因为确实困得起不来床,一半是心中羞耻心强烈作祟,让他每半个小时就要用被子蒙住脑袋啊啊啊惨叫一通。
沈放,你不是人!
不是人的东西去上班了,顺便给张列宁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给嫂子请假。
小眼镜就是个男八婆,立刻鸡贼地嘿嘿笑了起来,但在他八婆出口之前沈放就把电话挂断了。
对待季玩暄以外的人,他总是如冬天般的冷酷。
但对季玩暄,他又如……好像也不太如春天般温暖,但他会向着这个方向努力努力。
时钟指向正午,季玩暄肚子饿得咕咕叫,生理需求战胜心理阴影,他终于还是哆嗦着双腿选择下床洗漱。
沈放在桌上给他留了午餐,热一下就好。
季玩暄端起盘子,有些意外地看见了一张被垫在底下的纸条。
上面的字体俊秀挺逸从不曾改变。
——你是我的窦房结。
季玩暄又疯了:窦房结是谁!!!
不懂就问,文盲也能善用搜索引擎。
三个字的输入结果弹出了一大串专业术语,但季玩暄只用看到最简单的那则解释,脸就立刻红了起来。
被关在门外一整夜的马克思乖巧地跑过来卖萌,立刻被季玩暄捉住塞进怀里当抱枕,似乎这样就能遮掩住他快要跳出喉咙
的心跳一般。
沈放,你不是人!
人民医院的住院部走廊里,沈放看着窗外的蓝天,心情十分晴好。
他在想现在这条在天上拖着白色长尾的航线大约就是陈奕然的航班。
挺好的,一路顺风,以后就不用见了。
笑容还没勾起来,他就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路过的小护士有些意外地和他搭话:“沈医生,你感冒啦?”
一想二骂三感冒,多半是家里那位起床了。
沈放点了点头:“嗯,换季了吧。”
他心情愉悦地揣着白大褂的口袋,慢悠悠地走向自己的科室。
窦房结是什么?
每一位熟悉心内的医生都知道,窦房结是心脏自动节律性最高的起搏点。
知道吗。
从初遇开始,我的每次心跳都因你而起。
作者有话说:
有机会给我们陈奕然配条小狼狗写师生年下
薛嘉胤番外·摇滚歌手的一天①
上午9:10,薛嘉胤第三次按掉闹钟,准备继续赖床。
但门被从外面推开了,薛璐鹿抄着锅铲站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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