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记事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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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只是几份单纯的情书，乐符还不至于看了就接受不了。
　　乐符之所以这么无法接受，是因为他看到这些信的署名，全部来自一个名叫唐简的人！
　　若不是亲眼看到，乐符真的没有办法相信，这些竟然全部都是唐简写给江韬的情书！
　　乐符光看着这些文字就可以感受的到唐简想要传达给江韬的感情是多么的强烈了……虽然纸张已经有些泛旧了，但是江韬却保存地那么好，连一滴渍迹都看不到。乐符拿着这些信纸的双手都已经开始轻微的颤抖，原来……他们两个果然在一起过！
　　心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被现实证实了。
　　乐符说不出来自己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难怪他会在江韬的办公室抽屉里找到唐简的照片，难怪唐简叫江韬出去那晚江韬会说谎骗他是秦泽浩叫他出去，难怪江韬会对唐简发‘他跟像你’这样的信息，难怪他每次问江韬关于唐简的事情时江韬总是闪烁其词。
　　还有许许多多平时乐符都没有注意过的细节也在这时全部被回忆了起来。
　　平时江韬对唐简是多么的上心，就算他们两个一起出去的时候，江韬也总是会给唐简带些东西；江韬是个不喜欢吃甜食的人，但是却对某一种巧克力糖一直情有独钟，乐符问他的时候，他也回答过“以前吃过一次，觉得味道还不错，就一直吃了”，后来江韬带他去唐简他们家时，他在茶几上看到过这款巧克力糖，当时他还问过唐简“你也喜欢这种巧克力糖吗”，唐简是这么回答他“是啊，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款巧克力糖了。你尝尝？”
　　乐符越想越觉得愤怒。
　　乐符清楚，他的确管不了江韬的过去，毕竟过去的事情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除了接受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是他想起江韬跟唐简之间的短信往来，以及平时之间的相处模式，现在看来，明显就是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
　　其中让乐符最愤怒的就是江韬对唐简说的那句“他很像你”。
　　这算是什么意思？江韬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说爱自己，对自己这么宠溺这么纵容，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像了唐简吗？只是把对唐简那份感情全部都投入到了自己的身上吗？
　　他记得江韬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就说过“我挺喜欢你的，要不你跟了我吧”这样的话。是不是在当时见面第一眼，江韬就觉得因为自己长得像唐简才会这么说呢？
　　唐简叫江韬不要辜负“他”。是不是因为曾经江韬辜负了唐简，所以才加倍的对自己好，来弥补曾经对唐简的亏欠呢？
　　乐符自己想想也觉得很可笑，这都是些什么？这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
　　乐符可以假装开心，却不能假装失落跟灰心。
　　因为他在乎江韬，更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确定了事情竟然真的是这样后，乐符一刻都不想再忍了，他只想去找江韬，想听江韬亲口告诉他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乐符攥紧了手里捏着的这些纸。
　　可是……自己又能以什么样的资格，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去质问江韬这些事情呢？要是江韬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他又该怎么回应，又能怎么回应呢？
　　乐符甚至有些自虐般的想到，要是他没有看到这些东西就好了，那样心里的猜测永远都只是心里的猜测，不会像如今的现实那样残忍。再或者，要是他能控制自己一点不要喜欢上江韬就好了，那么不管江韬的感情对谁才是真的，他们之间都可以保持着原先那种虚伪的假象——矛盾不会显现，平衡不会被打破，还能有一个和和平平相处的假象。可现在他对江韬来真的了，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可能再单纯了，也更不可能会有可以用来保持表面平衡的假象了。
　　

　　☆、第　19　章

　　江韬坐在客厅里，左等右等都不见乐符出来，就也进了书房，不过他推开门，只看到乐符正呆呆站立在书房里的样子。
　　“怎么了？要用的书找到了吗？”
　　这时听到江韬的声音，对乐符来说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刺｜激。
　　乐符有些难控自己的情绪。
　　当愤怒达到了最高的那个点时，乐符已经觉得自己好像不是生气那么简单，而是有种这么久的时间以来都在被江韬羞辱的感觉。
　　乐符是不想跟江韬争吵的。争吵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只会让人的情绪更糟。乐符也不是一个擅长跟人吵架的人，他很多想法意见都只会保留在心里不说出来。最主要的是，乐符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该怎么跟江韬吵，又为什么要跟江韬吵。
　　乐符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冷静，但是当江韬的手触碰到他的肩膀时，乐符还是没能忍住。他一转身就把手里的那些旧信都甩在了江韬的身上，连说话的语气都充满了讽刺：“真是看不出来啊，你们竟然还有过这么浓情蜜｜意的一段？”
　　江韬低头一看，就知道这些纸头上写得都是些什么东西，脸色也变得很不好，头一次对乐符说话语气是这么得不满：“你胡闹什么？翻出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还真就是胡闹了。”乐符气极反笑，“真是看不出来你们还有过这么一段。”
　　江韬的确从来不在乎乐符在他的房间里东找西翻的，但这些东西被乐符找到了，江韬就有些挂不住脸了，尤其听到乐符对他说话时还带着这么嘲讽的语气，火气也就有些上头了，连带着语气都是冰冷的：“你折腾什么？赶紧把这些东西给我收拾起来。找你要用的书就好了，找到就回去。”
　　乐符被江韬这突然拔高的声音一刺｜激，感觉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断了，小火苗开始全部往心口聚集起来，所有的委屈不甘都被江韬这么一吼给带了出来。江韬对他从来都是温柔细语，极尽宠溺的，什么时候用这么凶的语气对他说过话。现在为了他找到这些旧信这件事情竟然这么吼他，好像做错事的人是自己一样，乐符的声音也高了：“我折腾你什么了？不就是我看到了你这些旧情书吗？你有这么宝贝连给人看一下都舍不得吗？”
　　江韬被乐符突然的尖牙利齿给震了一下，他本意是不想跟乐符因这件事情争执的，但他跟唐简之间的事，一直都是心头的忌讳，这会儿也就大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乐符早就气得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了，理智也一起被他抛到了脑外，他说出来的话全是自己内心的感觉，也不需要再过下腹稿，乐符只觉得嘴巴自己噼里啪啦的蹦出了话来，他都没有办法控制，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一遍算什么，你要是想听十遍我也照样说给你听！你就这么宝贝这些旧情书吗？啊？还是你宝贝的不是这些信，而是给你写这些信的那个人呢！”
　　乐符越说就觉得越生气，新仇旧恨什么的感觉全部都涌｜出来了，挤的他脑子都疼。在那一瞬间，乐符觉得自己一直苦苦压制在心里所受的委屈跟不安，全部崩溃，所有的一切负面情绪都像排山倒海那样向他袭来，他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像带着刺：“我哪里说错了吗？还是被我全部都说对了呢？干嘛，你以为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就会害怕了吗？看我不爽你就直说啊，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没想到连你都会有喜欢的人被自己兄弟抢走，然后只能找个替代品来满足这么一天啊！”
　　江韬被乐符最后一句话气的不轻，他感觉自己对乐符所做的一切都跟一个屁一样，到头来乐符还是不相信他，就因为几张陈年的旧信对他说这番话。江韬向来在乐符面前都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气，这次也控制不住了，说话开始不停夹杂着脏话：“你他｜妈以为我真的非你不可吗？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老｜子想要什么样的没有？非要你这样的？你他｜妈以为我把你留在身边图你什么？老｜子不就是图你……”
　　“图我这张脸是吧！”乐符的声音很带着很少有的尖锐。乐符一激动或者生气时说话就会不自觉地带上哭腔，声音会抖，然后当他压着会抖的声音时，就会变得尖锐，“我这张脸让你还满意吗？看了这么久你还没看腻吗？你真的喜欢的是我吗？你喜欢的只是我的这张脸吧？是不是？因为我这张脸长得像唐简！我看你喜欢的是其实唐简吧！是看我跟唐简长的像你才把我留在自己身边吧！”
　　乐符越说声音越大，还一直颤抖着，最后一句话也就像是从嗓子里面喊出来的。乐符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自己的胸膛也空了下来，脑子翁翁直响。而这句话也更是直接就踩中了江韬的地雷，之前江韬只能说勉强算是生气愤怒，但是听到乐符说出这句话后，江韬的神情直接变得恐怖残忍。乐符就直勾勾地瞪着江韬，他感觉得到江韬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带着相同的怒气。
　　江韬一手就把乐符的衣领给揪了过来，狠狠地说道：“你有种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现在江韬的表情就算称得上是凶神恶煞，乐符也不会有丝毫恐惧。大概是乐符身体里所有的暴力因子全部都被唤｜醒了，即使江韬用手揪着他他也照样能直视着江韬简直就像是在喷火的双眼，一字一句丝毫不减嘲讽地回答道：“刚才我就说了，回答你十遍又如何！其实你是想喜欢唐简的吧？得不到他所以才把我留在你身边当做他的替代品吧！你对我的好其实是想全部留给唐简的吧！你这样恶心不恶心！你跟秦泽浩不是好兄弟吗？你的好兄弟知道你对他的枕边人有着这么龌龊的想法吗！！！！”
　　江韬承认，那一刻他也一定是被乐符说的话气得失去了理智才会伸手推他。
　　这一动作发生的太快，乐符被江韬的这一猛推推的措手不及，他的脑子还晕沉沉的根本没有去反应过来。虽然身体下意识的想去保持平衡，但江韬这一推实在是太过用力，乐符也无心防备，一下就摔倒在地，脑袋“咚”地撞在了箱子角的尖角上。
　　这一撞过于疼痛，乐符觉得自己的灵魂几乎都要被撞出来了，他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叫喊不出来。
　　眼前的一切场景都在尖锐的钝痛感下晕眩地旋转起来。
　　乐符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乐符是在疼痛中昏过去的，也是在疼痛中慢慢清醒过来的。
　　双眼在刚睁开时还带着难以言喻的涩涩的酸疼，渐渐适应过后，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江韬的助手，陈锋那张明显带着紧张的脸。
　　涣散的意识缓缓归位，乐符一点一点回忆起来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后脑勺还疼吗？”看到乐符醒来，陈锋就迫不及待地询问。
　　现在乐符一动就不舒服，就一直躺着没有动。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本来还想问问陈锋怎么会在这里，可想想除了是江韬把他叫过来以外，也没有其他可能性了。
　　想到江韬，想到之前他们的争吵，想到江韬竟然会伸手推他，还直接把他推进了医院，乐符就觉得火气又上来了。但是现在的火气早就没有之前那种失去理智般夸张，尽管乐符在心里生着气，可同时也无法避免地感到苦涩跟难过。
　　“咳咳……”陈锋清了清嗓子，有些艰难地开口，“这个……乐少爷，我也不知道你跟老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老板要我转达给你几句话，就是……老板说，你还愿意不愿意留在他身边那是你的自｜由，要是不愿意了那幢公寓留给你……以后有什么困难的话还是可以来找他……”
　　呵，乐符在内心冷哼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要分手的意思喽？连分手都要别人来代劳叙说吗？难道把话说清楚以后自己在他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乐符冷冷地打断了陈锋：“行了，我不会要他任何东西的，你走吧。”
　　“可是我还没说完呢……老板他还说……”
　　“我叫你走你听不懂吗！”乐符生气地大吼了一声，“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你知道吗！滚！”
　　乐符猛地坐起，直接拿起床头的玻璃水杯朝陈锋砸了过去，还好陈锋躲得快，不然就要砸在他脸上了。
　　陈锋也觉得自己很心酸，为什么他有种自己老是在做出气筒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只能好声好气地说道：“好的，乐少爷，我知道了。那么你就好好休息吧。”
　　陈锋出去了，整个房间都恢复了压抑的平静。
　　乐符喘着粗气，心中的愤怒挥散不去，他想到一切就觉得心闷，闷得他整个人都透不出气来。可是在下一秒，泪水就这么毫无声息地夺眶而出。
　　乐符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哭了。他没有想哭的情绪，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哭声，偏偏泪水就流个不停，沿着他的脸颊流到枕头上，浸｜湿了一片。
　　

　　☆、第　20　章

　　乐符越过人来车往却没有红绿灯的马路，跑进街角的一家冷饮店里。
　　夏天不打一声招呼就降临在了这个城市，气温每日都在持续升高。乐符跑了一早上的业务，此时早就热的汗流浃背。他把十分闷热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手上，朝店内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了梁时恩正坐在一个角落里低头玩着手机。
　　乐符快步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在梁时恩对面坐下，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来晚了，有等很久吗？”
　　梁时恩闻言抬起头来，却看到乐符满脸是汗的样子，不由大惊：“你这是刚用自来水洗过脸吗？”
　　乐符抽了张面巾纸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是汗，我快热死了。今年的夏天来的太快了。”
　　梁时恩看了看乐符放到一边的西装外套，开玩笑地说道：“你这能不热吗？这么热的天气还穿衬衫西装的，就不怕闷出痱子来吗？”
　　乐符无奈地笑了一下，解开胸口前的衬衫扣子跟袖口的扣子，将袖子向上折了折：“没办法，今天出去跑业务了，总不能穿着T恤短袖去吧。”
　　“实习生真是辛苦。”梁时恩客观地评价。
　　“没办法啊。”乐符喝了口服务员递上来的水，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对梁时恩说道，“点菜了没？”
　　“没呢，这不等你吗？”
　　“那赶紧点吧。说实话我也有点饿了。”
　　因为乐符下午还有事情要继续忙，也不能在这里悠哉悠哉地吃太久，两个人就随意地点了几个菜。
　　将近大半年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这么过去了。乐符已经实习了好几个月，而下个月他的大学也就可以毕业了。因为乐符优秀的成绩和出色的能力，学校推荐他去了一家跟学校有合作关系的公司实习。在这几个月的实习期里，乐符算是懂了什么叫做上班的辛苦了。尤其是像他这样的实习生，平时要做的事情就多，另外还要学习的东西也多，说好听点是很锻炼人的能力，说不好听点就是有些折磨人了。好在乐符也还算能吃苦，做事也很认真，就一直坚持着。
　　在等着上菜的时候，梁时恩对乐符说：“对了，上次你叫我帮你留意的出租房，我找到一家不错的。”
　　现在乐符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不过马上就毕业了，到时候再找房子就有些来不及了，所以乐符拜托梁时恩帮着自己一起注意租房这方面的消息。
　　“哦？是怎么样的？”乐符问道。
　　“房子可能不大，但是一个人生活的话绰绰有余，而且周边的交通也挺方便，就在我的店附近，附近就是地铁口，你上下班的话做地铁就可以了，也不会不方便。”虽然又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但是梁时恩跟家里人做好的决定至今都没有实现，还继续在那家甜品店里奋斗着。
　　那地段的确是挺好的，但是……
　　“那出租房子的人还是我店里的常客，那天他说起来他还有一个房子空着，我就开玩笑地问他租不租。嘿，他还说要是我的话还能打个折，不过我介绍你过去也是一样的。怎么，有兴趣吗？”梁时恩问乐符。
　　乐符想到离梁时恩的店铺近的话，那离江韬的公寓应该也远不到哪里去了。
　　梁时恩是知道乐符跟江韬已经分开了的事情的，乐符也没有瞒过他。不过就梁时恩这大大咧咧冒冒失失的性格，估计也没有想到这个关系。
　　乐符从住院到出院到开始实习再到现在，别说没有再见到过江韬一面了，连江韬的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收到过。乐符甚至早就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是这辈子都见不到江韬了。
　　所以他对江韬的愤怒不满也就只能一直闷闷地埋在肚里，无地倾诉。不过这么一股闷气闷到了现在，已经变成怨气了。因此到了现在，乐符已经一点都不想再看到江韬了。如果他知道江韬在哪里会出现的话，他肯定会选择避着走。
　　“现在啊，现在要考虑一下了。”乐符努力地思索着能够被用作借口的理由，“之前我是想继续在这个公司上班的，可是现在我觉得实在太累了。我还这么年轻，没必要这么拼命。可能以后会换工作的公司，所以还是再毕业之后再打算吧。”
　　梁时恩一点都没有觉得有不妥的地方，也符合说道：“可不是嘛，我也觉得，你现在那个公司实在是太辛苦了，换一个轻松一点的也好。”
　　乐符松了口气：“不过看房子的事情还是谢谢你啦。”
　　“跟我还客气什么啊！”
　　跟梁时恩一起吃过饭后，乐符就急急忙忙地回了公司。
　　因为回到公司的时候还是午休期间，乐符回去发现办公室里也还没几个人在着，就打算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个补个精神。
　　虽然现在的天气很热，但毕竟还不是真正的夏季，办公室也没有打空调。乐符把衬衫的领扣跟袖口都打开了，还是觉得很闷热。他打开了桌子上的小电风扇对着自己吹，然后就像被太阳暴晒过而焉了的花草般软趴趴地趴在桌上。
　　已经大半年了，时间竟然在这番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过大半年了。
　　繁忙的实习生生活让乐符刻意回避了跟那个名叫江韬的人有关的回忆，可一旦思绪稍有停顿下来，乐符还是会忍不住去回忆跟江韬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
　　只是每次想到这个人，乐符觉得心里又是一顿无限的无奈。
　　时间是不是总是这样，会刻意刻画出一个人好的样子，模糊坏的样子。
　　虽然乐符现在对江韬的感情带着明显的不满跟不愿提及的愤怒，但是他总会去回想江韬还欠他一个解释没有说清楚的事情。
　　可这么一回想的时候，他能想到的又总是江韬对他好的时候。
　　他想到在江韬最疼爱他的那段时光里，听到江韬的呼吸声他都会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
　　明明也知道江韬的对他的好对他的爱是基于对另一个人的喜爱心疼跟愧疚无奈，但是乐符就是无法做主自己的情绪。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犯傻呢？
　　乐符总觉得跟江韬生活的那几年就像是在做一场不切实际的梦一样。
　　这个梦经历过黑暗的开头，冒险的高｜潮，现在正慢慢趋向于平稳的宁静。
　　说不定在某天的早晨，他会真正醒过来。醒过来以后，他会发现，其实他的生命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江韬这么一个人，那只是他在那段时间里过于无助跟懦弱，才滋生了这么一个幻觉中的人物来支撑自己存活下去而已。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更希望，有朝一日他还能忘了这个梦。
　　忘了这个最后带给他只有无限回忆跟痛苦的梦……
　　“喂，趴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有只手掌大力地拍了一下乐符的肩膀，吓得乐符立刻就从神游的状态中回来。
　　乐符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胸口，看清来者是何人后，就松了口气，说：“你干嘛吓人啊？”
　　杨烨博笑嘻嘻地道歉：“啊哈，不好意思，我以为不会吓到你的。”
　　乐符是真的被杨烨博这突然的一下给吓着了，但是他知道杨烨博是玩笑之举，就不好意思生气，不过也没什么好气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没。就是看你很累的样子，所以过来慰问一下。”杨烨博扬着一张笑脸。
　　杨烨博是乐符同级同系却不同班的校友。
　　据说是一个富二代，家里也是开公司的，条件很不错。乐符在学校的时候跟杨烨博只是点头之交，有时见面了连个招呼都可以不打的那种。他们被一起介绍到了现在的这家公司实习后，关系才有些好了起来。
　　不过这个关系的“好”，只是杨烨博单方面的跟乐符靠拢，说实话，乐符心里对杨烨博这类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做知心朋友的想法。但是杨烨博对他又客气又礼貌又照顾的，乐符除了友好的回应以外，也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不累，就是有点热。”比如眼下，乐符就只好对杨烨博礼貌地回答。
　　杨烨博凑近了他，看到乐符挂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你今天出去了吧？穿成这样是该热了。要不下班之后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吃饭吧，我知道好玩的地方可多了，保管你恢复活力又活蹦乱跳的。”
　　“不……”乐符下意识的就是想拒绝他，但是他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杨烨博打断了。
　　“该不会又要拒绝我吧？这可是我们上个月就说好的了，你该不会又要放我鸽子了吧？”
　　乐符被杨烨博这么一说，才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