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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星斑-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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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大一口锅,”潘国茂竖起拇指,“廖哥,真男人!”
  “男人个几把,”沈九呸了一口,“什么男人干这种□□事,锅够大啊怎么没砸死他呢。”
  朴洁摸着下巴沉思道:“也就是说高三班主任指望不上,得初中找。”
  赵幽点点头。
  沈九还在喋喋不休:“我们学校老师怎么这样啊!一点师德都没有。”
  谢敏瑜好奇地看着她问:“你不是和他过节大嘛,这么积极?”
  二班的人都看过他们俩的骂战,沈九对廖东星从来没有过好脸色,这么好的班级氛围,两人居然还能维持着势同水火的关系。
  她却并不承认,振振有词地说:“我这是关心同学,具有正义感。”
  “不记恨他骂你了?”
  “这是两回事!而且我也骂他啊,还打回去了,他又骂不过我。”
  朴洁一手握拳一手作掌竖劈:“好,那我们分头去找门路,我拉个群,这次行动就叫做——”
  “拯救廖哥大作战!”潘国茂找准时机插嘴说道。
  朴洁毫不留情地驳回:“不行,不能一眼就让人看出来我们的目的。”
  沈九于是说:“那叫救星计划。”
  “俗!”朴洁继续驳回。
  一直在角落充当盆栽的赵鹏忽然眼神动了动,抬起手指向上面,严肃地说:“叫北斗行动。”
  众人果然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不约而同问:“为啥?”
  姜宇和他混久了,刚刚看见过手机屏幕里的搜索词条,解码道:“我们鸣鹤到衢州的路正好是北斗七星勺子柄指的方向。”
  只隔着一个座位的徐峻放下杯子,朝着电话那端轻声道:“王xx(王老板叫什么来着)那里处理好,那个女老师那边不用去了,地址给我一份就好。”
  这么多年了,仍然喝不惯咖啡。
  总归还是家里老伴泡的锅烩大麦茶合他口味。
  临走时站起来让服务员结了帐,和那个秀秀气气的女孩子对视一眼,谁也不认识谁似的别开眼,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王老板我是真的不记得他叫啥了,
  徐峻就是那个徐叔,记得不


第52章 
  廖东星同学在叶老师的监督威吓下,在医院和叶斑一起躺满了一周。
  整整一周!
  区区一个骨折,躺了一周,在以前说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
  第八天的时候,叶斑终于大发慈悲地结束服刑,和他一起出了院,廖东星把病号服一脱,抖着脚走出王八之气,像是刑满释放重见天日的劳改犯,身后自带乱世巨星背景乐。
  余霄来接人,稳稳当当把他俩送到了家门口。
  叶斑让廖东星上楼收拾行李,自己和余霄在楼下晒着冷太阳聊天。
  隔壁的大别墅没人,门前落叶堆积得比叶斑这里还厚。叶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差,车祸的事叶斑没告诉她也没告诉父母,警局还有后续都是余霄在出面处理。
  他也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余霄点了支烟,看着廖东星换拖鞋上楼,吞云吐雾间神色难辨地说:“什么时候同居的。”
  叶斑否认道:“是借住,不算同居。”
  余霄懒得鸟他自欺欺人的鬼话,直接说:“太小了,以后要吃苦头的。”
  叶斑看着门前的落叶,几日不扫已经积了数小堆,毫无规律地散在周围。他小幅度活动了几下肩膀,去拿扫把和簸箕。
  余霄冲着草皮上抖抖烟灰,劝道:“他是这样的人,你考虑清楚。”
  叶斑肩还没恢复完全,动作难免有些迟缓生涩,于是慢悠悠地扫慢悠悠地说:“我以前觉得,我被小爱神的铅箭射中,必将陷入一段求而不得的爱情。”
  余霄嗤笑一声,别过头去。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不一定是铅箭,”叶斑继续道:“你还记得我们09年去巴黎看的一个展吗?”
  时间跨度那么长。
  他们一起看过的展不计其数,但多年时间的海浪冲刷,许多印记消磨殆尽,留下的仅有那么几个。
  “不记得了,那年那么多事儿呢。”余霄神色晦暗。
  叶斑倒了垃圾,慢条斯理地挤了洗手液,冲干净手,站到他身边:“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里面有一具古希腊人像和一座原始人的木雕摆在一起。那种美感,毫不做作的,一个流畅柔美一个古朴稚拙。”
  他用手比划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线条,皱起眉,罕见地斟酌字句,显得词穷,“我那时候一下子愣住了,在那站了好久。”
  已经过了将近十年,细节已然模糊。
  他也不记得当时在想什么,不记得天气,不记得时间,甚至是不是和余霄一起去的也不确定了。只存留了那种被打动的喜悦,激起内心震颤的共鸣,像是第一次去冰岛,破冰船被水淹没,起起伏伏中不断向前、向前,看见无边黑暗的冰川,远远超越社会尺度和人类文明。
  “见到他,和那时候的心情是一样的。”他垂下眼睛。
  这样的表达几乎是他的极限了,他知道老友能懂。
  余霄听完果然沉默了,没一会儿就忽然笑起来:“你完了。”
  他大步流星给叶斑一个背影,仰天大笑着走出门去,“你完蛋了,叶斑。”
  廖东星提了一个背包下来,装着他所有的行李。
  他换了件黑色的运动外套,挺拔料峭得像刚削完的炭笔。他听见笑声,奇怪地看着余霄的背影,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怜悯与同情。
  在他看来余霄是最接近他心目中艺术家形象的:疯疯癫癫却有个人魅力,个性十足,时不时抽个风,做的事永远让人看不懂。
  两人一同出了门才发现余霄居然把车开走了。叶斑又好气又好笑,只得自行打了车。
  “不开车去?”廖东星奇怪地问。
  叶斑闻言诧异地看他一眼:“我赶开你还敢坐吗?”
  廖东星更诧异:“怎么不敢?”
  他敢坐,叶斑却是不敢开的,毕竟伤没好全,万一遇上点什么事儿,那可就同一个坑里摔两次了,于是想了想说:“坐高铁去吧。”
  廖东星一愣,随即无所谓地点点头:“好啊,不过我没坐过高铁,要带什么证件吗?”
  这年头没坐过高铁动车可算稀有物种了。
  廖东星一路跟着叶斑买票候车进站,看什么都新奇,可以刷身份证却偏要领了纸质车票,上下甩着排队,雀跃得让人有些心疼。
  没有晚点,他们准时上了车。
  叶斑静静地看着身旁的人。
  廖东星和叶斑换了座位,他现在坐在靠窗的位子,把手肘撑在窗沿上,托腮看着窗外。
  一动不动地看了将近半个钟头,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向后,在没有防护栏和树丛的时候,他可以看见大片的稻田和低矮的山丘,房子的屋顶不再是斜缓的黛瓦白墙,而是平的,有晾晒被子的天台,或许种了绿色植物。还有尖头的教堂,从众多建筑中探出头来。
  他所在的鸣鹤退到很远的地方去了,缩得不能再小。
  背井离乡,孤身一人。
  他会不会迷茫慌张呢?叶斑温柔地想,随即他就有了答案。
  动车经过隧道,窗外一下子陷入黑暗,亮堂的车内向玻璃反射出清晰的映像,两人的视线向外平行,叶斑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玻璃中廖东星的眼。
  动车的玻璃大概是双层的——或者三层,所以他的眼显得既模糊又深邃。没在笑,眉头拢着,像每一次不爽的时候。
  但叶斑知道,他忧愁或是无助也是这个表情。
  人心都是肉长的,难道生来他的心就比旁人更加无坚不摧吗?凭什么呢。
  叶斑第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
  他还是个孩子,刚满十八岁,对于这个社会,对于他整个人生来说,实在是太小了。
  是刚露头角的新月,是初春的早芽,是早晨七点半的闹铃。
  一切才刚刚开始,但是他早已习惯了催自己成熟。
  叶斑不可避免地将心融化成了一汪甜酒酿。
  廖东星出着神,忽然听见背后的叶斑咳了一声。
  “星星加油。”
  “……”这也太刺激了。
  廖东星浑身过了电,连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一股恶寒带起的麻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不仅十个脚趾,连脑壳都要蜷缩成没泡开的银耳块。
  他的脚趾想抓地,脑壳想起飞。屁股甚至还想来个原地托马斯回旋发射。
  “好好说话!”他愤怒地回头。
  叶斑少见地笑出了声,乐不可支道:“余霄从前还让我喊他霄霄呢。”
  这些人,表面上人模人样的,谁背地里还不是个小公主。
  于是他声情并茂地反击道:“斑斑牛逼哟~”
  顺便做了一个大吊萝莉标准跺脚。
  叶斑:“……”
  画室总部离车站不远,教学区直接设在了一个风景秀丽的景区里,位置较偏所以游客非常少。
  山山水水,风起萧萧。
  由于今天放假的原因,这里格外闲适安静:闲不住的学生都去市里放风了,闲得住的自然不会太吵。于是一路走过来随处可见写生的画板和工具,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藤椅上晒太阳。
  往里走几百米,生活区更加偏僻且幽静。宿舍楼后是山,昨天晚上下了小雨,水位涨了,潺潺流水顺岩石缝隙而下,形成小溪流,汇入山脚下的沟里。
  廖东星看得呆了,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他们怎么舍得从这里毕业?”
  叶斑带着他去放行李,这儿的宿舍是四人间,廖东星推门进去的时候有两人在睡觉。
  ……纯粹意义上的睡觉。
  他看见门后面乱排着的十余双aj球鞋,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开门后突如其来的阳光让下铺的兄弟呻吟一声,眼皮子揪紧,嘟囔了几句,整个头钻进暖呼呼的被窝,不动了。
  他相邻床铺的那男生被他吵到,睁开眼睛直挺挺地躺了两秒,忽然猛的直起身子,头发炸成一团毛线,惊慌道:“上课没?!”
  “傻逼今天没课。”那个缩头的兄弟闷闷地回答道,仍然没有把头从被子里拿出来,声音里都能听出令人窒息的困倦,“谁来了?新室友?”
  廖东星放下行李箱,朝着睁开眼睛的那位打了个招呼。
  “欢迎光临~”男生披了件外套下床,“我先洗漱,等会儿自我介绍哈~”
  他咬着皮筋熟练地扎上头发走进卫生间。
  是个清清秀秀的长发男生。
  廖东星收拾完东西他才刚刚出来,脸上还有一点没冲干净的洗面奶泡沫,看得出来是一位精致中带着略微小粗糙的同学。
  “你好,我叫~束游之。”他慢悠悠道。
  ?这个语速是认真的吗……
  廖东星刚想自我介绍,这哥们又慢悠悠地开口了:“就是~的那个束游之,我姐姐叫束洄之~嘿嘿。”
  “……我叫廖东星。”廖东星顿了一下,想起叶斑让他好好和室友相处,于是补充道,“东边的星星那个东星。”
  蜜汁尴尬。
  咚咚咚——
  床上那位大力锤床了,廖东星以为他是起床气,等那人把头拿出来一看才发现,哟!这还是个熟人。
  “游子意?”
  游子意嫌弃得皱着脸,眉头皱得能夹死蟑螂,廖东星抢在他前面先发制人提出疑惑:“怎么又是你?”


第53章 
  “你们~认识啊?”束游之乐了,“你们感觉,有一腿~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
  游子意抬手扎自己的小辫子,仍然只有上半个脑袋有,下面剃得只剩一手碴子,像个剥了一半皮的猕猴桃。
  “闪电你闭嘴。”他脾气还是那么暴躁,丝毫不掩饰敌意地问廖东星,“你怎么来校考了?”
  廖东星故意道:“叶老师死活求着我来,我也没办法啊。”
  “……”游子意炸毛,愤愤地走进卫生间,忽然又折回来问了一句,“那叶老师也来了吗?”
  “在外面。”
  “……”游子意愣了一下,“!!!我操?!”
  他一头钻进卫生间飞快地洗漱,边往脸上拍爽肤水边从衣柜里挑挑拣拣选了一件笔挺有型的外套,没沾上颜料没皱过袖子,一看就没怎么穿过,他兴奋地往外去,“走走走,我带你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廖东星把自己的外套拉链拉上,看着他薄薄的有风度没温度的衣服暗自斜眼。
  臭美什么,长得又没我好看……
  “等一下!”游子意忽然转回来,折回卫生间,廖东星奇怪地看了他两眼,无语地看见他在镜子前面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头顶的小辫扯得蓬松了一些,嘴里嘟囔着说不贴头皮显脸小。
  这位直男比理发店的tony老师还要精致,廖东星甘拜下风。
  “叶老师。”听见声音叶斑回头。
  迎面走来两个各有千秋的少年,从他们身边刮来的空气都是飒爽的。似乎念一声风华招来,就来了这么两个神仙。
  游子意大步走在前面,廖东星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落后两步。
  叶斑笑着和游子意打了招呼,他们偶尔有联系,他也十分关心游子意的近况。
  两人聊了几句考试,游子意虽说将学习重心放在了校考上,但是联考课程全然没落下,自我感觉发挥得挺好。
  “他考得怎么样?”他颇为不屑地看了后面的廖东星一下,问叶斑。
  叶斑嘴边的笑意淡了一些,道:“廖东星没参加考试。”
  在后面游离着的廖东星听见自己的名字瞬间耳朵竖了起来,假装漠然地听着,只听那aj精沉默,叶斑以为他要问缘由或是安慰什么,谁知他顿了两秒气愤地说:“这么狂的吗!”
  叶斑没跟上中二少年的思路,还是同为中二的廖东星反应更快。
  他三步上去挤开叶斑,和游子意面对面站着,双手掐腰,下巴抬起一个弧度:“我就是看不上联考,那些普通学校没意思,要考就考最好的!”
  “你——”
  “你要给自己留退路我不用!”廖东星打断道。
  “我——”
  “略略略!”廖东星继续迅速打断他并做了个鬼脸。
  游子意震惊了,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他看看叶斑,欲言又止:“叶老师……”
  叶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道:“先去吃饭,你在这一两个月了有没有推荐的店?”
  这顿饭叶老师吃得十分心累,先是廖东星对游子意挑的私人情调小餐馆表示十分嫌弃,后是游子意对廖东星点的菜略有不满,两人差点在饭桌上对打起来。
  脾气暴躁两少年,谁说得都没少,吃得倒不少。
  喷一桌唾沫,看得叶斑都放下了筷子。
  饭后三人去逛了垃圾街,说是逛,但三个人的审美差了十万八千里——廖东星嫌弃叶斑中意的小物件奇形怪状,游子意觉得廖东星看上的东西是城乡结合部的非主流,叶斑则不太能欣赏游子意的潮牌嘻哈。
  由此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合的生态鄙视圈。
  最后叶斑把这两只不省心的学生扔到了画室门口扬长而去。
  游子意忿忿道:“都是你让叶老师生气了!”
  廖东星翻了个白眼,双手插兜往前走。
  “喂,我们宿舍在后面。”游子意嘲弄地说道。
  “……”廖东星转了个方向,两人并排走着,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走廊的灯幽幽闪着冷光。
  “哎,”廖东星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干嘛对叶老师那么殷勤。”
  游子意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反驳道:“什么叫殷勤啊,我这是尊师重道。”
  廖东星:“呵呵。”
  游子意一脚踢开一个纸团,斟酌了一番才别扭地说:“我就是觉得他是一挺好的老师。”
  “是挺好的。”廖东星顺着他踢的那个纸团补了一脚。
  游子意又上去踢,留给他一个背影:“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得瑟,叶老师就是可怜你,不然你这种狗脾气,谁稀罕理你啊。”
  他这话说的是相当不客气了,但是廖东星听得多了,不痛不痒地回道:“你脾气跟我也差不了多少。”
  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
  那个纸团滚到垃圾桶边上,游子意正要弯腰去捡,廖东星忽然上去两脚一夹,双手还在兜里,就这么原地一蹦,纸团飞起落进无盖的垃圾桶。
  游子意拢了拢衣服,对廖东星道:“反正我话先说在前头啊,你在这里不准打架惹事,我们算是叶老师带过来的,你要是搞事情,会算在叶老师头上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两人相看两厌,都觉得对方脖子上面长的是个尿壶,从进宿舍那一刻起不再讲话,各自洗洗睡了,剩下个束游之莫名其妙地挠头,不知道这俩犯的什么毛病。
  第二天两人起床都分外有精神,游子意还把迷迷糊糊的束游之拉上了,三人一起去食堂吃早饭。
  “我是受叶老师之托照顾你一下,顺便的。”某人道。
  “嗯。”廖东星目视前方。
  束游之一路飘到食堂,闻见香味才把眼睛彻底睁开,看着面前的包子感动地说:“这是我三个月来第一次在食堂吃上早饭,呜呜呜。”随即开始狂啃包子。
  三人提前五分钟到了教室,廖东星发现班里的气氛明显不像鸣鹤——还没上课,教室里却没一把空椅子,一个萝卜一个坑,人都来齐了。
  颜料格子色纯料足,画纸在板上贴得平平整整,一半多的人竟然在翻画册!这要是在鸣鹤画室,老刘进门看见都得感动得少吃几碗饭。
  廖东星去空的教室拿了画架和凳子,找位子坐下之后左邻右舍居然连头都没抬!
  这要放二班,来了个新同学,那几个货得把人问个底朝天。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点惆怅,不知道那帮子小伙伴现在在干嘛。
  游子意把一桶水放在脚边,默不作声地坐下开始打稿子。
  他进教室的那一刻起就收敛了脾气,带上耳机腿夹住画板,成为千千万万考生中一个。
  束游之说话语速慢动作也慢,但他的水是提前一天晚上打好的,准备工作做得十分充足,一来就坐下埋头苦画。
  廖东星旁边的一个女生打了个哈欠,拧开保温杯盖子灌了几口咖啡,继续挂着黑眼圈奋斗。
  “美院有些王牌专业每年录取的人很少,一个大画室都不一定出一个,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和你竞争唯一一个名额的人。”
  这是叶斑在动车上和他说过的话,廖东星堪堪意识到,没有硝烟的战争早就已经开始了。


第54章 
  同学管这个班的色彩老师叫“宋大人”,据说是个特别有意思的老师。
  廖东星挺期待的,朝着教室门口张望了好几次,但都没见人影,直到响铃后两三分钟他才姗姗来迟。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是个大众脸,扔超市里都分不出排在哪队的中年男人。
  有点小失望,他还以为会是像余霄一样的怪胎呢。
  所以说平凡长相搞艺术真是太吃亏了,在这个圈子里,要的就的是特立独行,不怕丑,只要你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他们会自发为你找好艺术家的借口。
  宋哲在班上转了一圈,背着手迈小四方步,拖着晃晃悠悠的调子说:“全开分四份,胶带纸贴起来——今天上午画四个不同色调的静物,要求有老四样和新四样。”
  廖东星照着旁边女生的样子把画板横过来,纸胶贴成“田”的样式,问道:“什么老四样新四样?”
  女生小声道:“老的就是苹果西红柿罐子一个碗,新四样是火龙果鲜花什么的,没有明确规定,你自己安排,不乱就行。”
  廖东星点点头,手指头夹香烟似的夹着长杆笔,思索了五六秒。
  前面一排的游子意已经开始打形了,他的画板是竖的,大概是画竖构图,隐约可以看见s形的物体布置曲线。
  廖东星用手背蹭了蹭脸,很随意地定下了第一个点。他点点钩滑,手腕微松,自在且快速地完成了四幅构图。
  接着用大扇形笔勾了一大坨白上来,沾点柠檬黄和拿坡里黄,搅两下就往纸上涂,不均匀的黄白透出玩乐的氛围。
  完成左上的黄布,原有调色盘颜料上混点春日青,搞定右上的绿布;芭比荧光粉也可以来一点,略微掺点高级灰,左下的粉黄调完成;最后来块浅灰蓝的布,四个色调齐活了。
  他看也不看颜料盒,笔上的颜色不断变化,就和按了快进似的,四幅画面渐渐饱满起来。
  黄布灰背景,来上一束橙红的花吧。
  绿布冷调,加撇点缀的浅紫,问起来就说是葡萄好了。
  粉黄……粉黄太少女了,加个灰蒙蒙的窗台中和一下。
  这个蓝色也太安静了,罐子改成花瓶插一把灿烂的菊花吧。
  他就像个拼图搭积木的小孩,一点点构筑起自己的城堡,乐不可支地向上添加色彩,越画越快活。
  教室里洗笔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人悄悄停下了动作。
  先是一两个,然后几乎他身后几排的同学都安静了。
  右手手腕由于骨折没恢复完全,一下子使用频繁还有点疼。
  他画一阵就得缓一缓松快松快。
  将近一个小时,廖东星呼出一口气,把扇形笔往水桶里搅了搅搁下,由于没怎么洗笔,水桶里的水透明度高,扇形毛刷上的颜料在水中散出回环的轨迹。
  他伸长脖子往前看,前一排的游子意刚开始第三幅的打形,束游之还没结束第二幅的大色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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