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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孩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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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严。小乙是聪明的话,肯定会主动找我们。”
  “就算他来找你了,然后呢?”
  “我的作战计划需要小乙合作,到时候我就把计划告诉他,交付他任务。”
  我调侃道:“还真像这么一回事儿啊。”
  彭彧一脸理所当然:“当然,咱们可是干大事的人。既然说到这份上,我就不怕告诉你吧。”
  “怎么?”
  “我们去拿工具的那个杂物间呢。。。其实有个窟窿。”
  “啊?”
  “那个窟窿就贴著铁栏,这几天我都偷偷拿炭火去烧铁栏,那些铁丝细,很容易烧,我都快完成了。”
  我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真亏你想得出来。”
  “可不,等著瞧吧。”
  如彭彧所料,两天后,小乙的身影出现在栏栅外,他偷偷摸摸地窥探我们,光顾著干活的人们根本很难注意到,最后还是敏锐的彭彧发现了他,要我说,恐怕彭彧这段时间就一直在虎视眈眈,时刻警觉著了。
  彭彧鬼祟地张望四周,瞧见士兵们专注著闲聊时,马上放下手上的工作,呼哧呼哧的跑近栏栅。一栏之隔的两人,都迫不急待地触碰对方,他们的手指穿过只有一个鸡蛋大的空隙中,隔着铁丝十指紧扣,眼神中满是含情脉脉。一个是年近四十的男人,一个是只有十二岁的男孩儿,站在一旁的我也实在是看不下去。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小乙率先开口,撇开从前印象,这个时候的小乙是能言善辩、情感丰富的,在此之前,就连他的亲姐也未曾看见这样的小乙。
  “我们也是被抓来的,就在离开你家没几天。。。。。。。我们知道小堇死了。”
  彭彧的话语让小乙脸色灰暗起来:“姐姐死了,奶奶也为了阻止鬼子抓走我们,被他们开枪杀死了。”
  说到他们的遭遇时,即使是躲在一边偷听的我,也禁不住黯然神伤。
  彭彧愣了一下,断言道:“乙光,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小乙用力点点头。
  “那好,你要帮助我。你是不是每天都会洗鬼子的军服?”
  “是。”
  “明天,或者后天,偷一套给我。”
  我一怔,听得更入神了。
  小乙愕然道:“啊?怎么偷?”
  “只要不让人发现就可以了。”彭彧慌张地注视四周,确定没有士兵注意,便回头拜托小乙,“你会日语吧?教我几句。”
  “啊?我只会几句。”
  “够了。”
  他们手握着手上了一堂短暂的日语课,等我回过神来,小乙已经消失在栏栅外了。
  “行吗?你的日语。”我尽量压低声音。
  “大丈夫。”
  “啊?”
  “就是没问题的意思。”
  我微微一颤,瞬间对彭彧刮目相看,不愧为受过教育的知识份子,除开品格不说,他的头脑还是相当灵活的。
  当晚,似乎是整个冬天里最冷的一晚,窗外飘着雪,彭彧把整个人埋进稻草里,一直跟我唠叨来保持清醒,生怕睡着了就会在睡梦中死去。
  “我还要救小乙呢,不能在这个时候死的。”彭彧不住地念叨著。
  “你确定你真的可以混进去吗?”我心生忧惧。
  “不知道啊,但不尝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彭彧脸上跃动着笑意,仿佛诉说著对亡命天涯的期待。
  “需要的话,一定要找我帮忙,只要我可以,一定会帮助你的。”
  彭彧摆摆手,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我:“不行不行,风险太大了,你还有家人和林挚等着你回去呢,何况我一个人也没问题啊,你就放心好了。”
  我揉揉眼睛,尝试掩饰快要溢出眼眸的不舍:“彭彧,说好了,你那天逃出去后,一定要带着小乙来找我,我在保定的明溪村,你问当地人刘府的位置就知道我在哪儿了。”
  “行!你也是,要活着在老家等我啊。”
  和彭彧作下了约定,不是小孩子那种勾勾手指的承诺,而是赌上了生命的约定。
  那一晚,我清楚地明白到,我和彭彧将会再度分离,甚至或是永别。
  小乙给彭彧偷来军服是在雪停下的午后,他把塞在肚皮上的军服抛过两米高的铁栏,彭彧抬手接过军服,马上急不可耐的就地穿上,然而穿了一半才突然醒觉:“对了,你。。。几点开始接待?”
  “五点,今天早一点,因为晚上要去军官那儿。”
  彭彧很不是味儿:“哦,还有军官青睐啊。”
  小乙心虚地低头不语。
  “那也差不多到点了,我待会儿过去吧。”
  “嗯,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彭彧穿上剩下的裤子,整理一下衣领,打扮起来整个人也变得像模像样,就是扮的,偏偏是个鬼子。
  我瞪大眼睛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发现后,便偷偷摸摸地跑到彭彧身边。
  “咋现在就穿上了?”我轻声说。
  “时间也差不多了。”彭彧抿著嘴来,就是一副苦笑的模样,“我要走了。”
  我一脸落寞:“这么快。”
  “嗯,时间不等人。”
  我站在原地吭不出声,深深地明白事情已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一瞬间的思绪把酝酿已久的情绪一一溢出,我咬破嘴唇,才艰难地吐出离别的话语:“兄弟,保重。”
  彭彧欢愉地笑了,他拍拍我的肩,一脸明了的表情:“你也是,保重,我的好兄弟。”
  互相道过别,彭彧便迈步消失在我视线之内。注视著空荡荡的地面,我终于感受到无穷的无助和孤独。我定一定神,眨眨眼睛回过神来,方才鼓起勇气,独自回到那个黑暗的生存游戏中。
  之后的事,便是之后才在小乙口中得知。
  彭彧乔装成士兵,成功混进了慰安所外的队伍当中。和其他士兵一样,彭彧花了好几刻钟轮候欢乐屋的空位置,到他的时候,才战战兢兢的踏了进去。
  排成两边的欢乐屋,仅有一块破烂的布匹遮掩,从里头传出的呻。吟和呜咽声此起彼伏。
  走到最里的间隔,彭彧扭头窥见里面的光景,那一刻,他整个人震惊得站不住脚,就差不稳摔倒而导致身分暴露了。
  彭彧看见全身赤。裸的小乙躺在地面的薄布上,薄布乃至肛。门那里,都染上了一片用血玷上的鲜红。
  小乙的眼神是一片死寂,了无生气的,甚至对前来的客人不屑一顾。待他不经意瞟到眼前的人是彭彧时,眼眸中才亮起一点生气。
  小乙忍着痛坐起身来,此时彭彧已按捺不住心疼紧抱着他,小乙带着错愕,反过来抚摸彭彧的后脑勺温柔地安慰。
  彭彧松开怀抱,把声音压到沙哑,语气中充满了苦涩:“让你受苦了。”
  小乙咧着浅笑摆摆头,这一笑却让彭彧更痛心疾首。
  …。。。
  忽然间,慰安所里发出了纷扰的声响,面孔陌生的彭彧背着装作昏迷的小乙步出慰安所,一边走,还一边念著一句初学的日语:“すみません、すみませ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门外排著长长队伍的士兵们,纷纷七嘴八舌地低声密谈。
  “医疗兵士!医疗兵士!”彭彧只能继续重复一些简单的日语。
  此时一个士兵不耐烦地推来一张病床,吩咐彭彧把小乙送到医护站。他放下小乙后,脑袋突然被重重敲击发出一下响声,那个士兵像在咒骂什么,拿枪柄拍打彭彧的头部,彭彧则只能连连颔首,嘴上继续喃著“すみません(不好意思)。”
  之后,彭彧就推著小乙走出慰安所的阵地。他不时回头窥看有没有鬼子跟来,确保四周没人后,马上把小乙推往杂物间。以防被人发现,杂物间没有开灯,里头漆黑一片,走路也得摸索著才能抬脚。彭彧唤醒小乙后,马上移开挡着窟窿的物件,把外面已烧断的铁丝掰开,同时催促小乙赶快钻过窟窿。只是小乙仍然一丝不挂,他抱着双臂,两只脚不断地踏步取暖,感到寒冷之余,也甚为难堪。
  不过彭彧看来非常焦急,他罕有地对小乙表现出不耐烦,招招手接着催促:“别管了,逃出去后我才脱衣服给你吧。”
  在连番催迫下,小乙只好紧迫地钻过了那个狭小的窟窿,因为没穿衣服,身上都沾满了白皑皑的雪花,形成一件天然的衣裳。紧接着,彭彧也钻过了。
  两人逃出的一刻,都不敢相信事情竟进展得如斯顺利。虽然彭彧悬著的心还没放下,但只少,算是成功逃离集中营了。
  彭彧牵过小乙的手,在渺无人烟的荒地,踩在荒凉的雪地上,每踩一步,脚就会陷入雪中,这样的地面。。。很不踏实。
  “我们走远一点,才脱给你吧。”距集中营还只是数米的距离,彭彧也清楚了解到他们还没真正脱离危险,不便停下脚步换衣服,基于这强烈的危机意识,彭彧不由得拉着小乙加快了脚步。
  “君达、どこに行くの?”
  这句日语把彭彧和小乙吓得浑身僵直,彭彧斜眼回头瞟去,发现有两个士兵正途经此地,看来还没识破他的身分。
  彭彧低声向小乙问道:“他在说什么?”
  “好像是,问我们去哪儿。”
  “那该怎么回答。”
  “不知道,我只会几句日语啊。”
  彭彧正心说死定了,后头又传来一句日语:“俺に答えて(回答我啊),君はどちらの小队ですか(你是哪个小队的)?”
  彭彧的手心渗透了汗水,慌乱无比的他还尝试在小乙面前强装镇定:“他、他又说什么了?”
  “我。。。听不懂。”小乙选择坦白从宽,他的日语水平其实只能应付一般日常对话。
  彭彧听罢,不由得颤抖起来,只得硬著头皮回过头憨笑起来:“すみません(不好意思),大丈夫(没问题)。”
  原来已心生怀疑的士兵,这下子更感觉不对劲了,他们连忙往门口方向跑去,同时大声叫嚷着什么,反正不是喊他们回来,就是在叫援军了。
  彭彧一看,惊慌得拖着小乙拔腿就跑,跑没两步,更是干脆抱起小乙,双脚为了逃命不断地加快速度。
  这下子就算不是中国人,也会被鬼子当作逃兵,何况他还是个彻头彻尾的中国难民呢!两个鬼子眼看他们快要逃掉,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枪械。
  呯———
  一声枪响打中彭彧的心脏。
  呯———
  又一声枪响打中彭彧的右肩。
  他一个不稳失去重心,倒卧在小乙身上,当小乙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已被彭彧压到在地上。
  子弹贯穿了彭彧的身体,温热的鲜血从弹孔流出,把小乙冻僵了的胸脯淹没暖和。小乙畏缩地把目光投向彭彧脸上,方才惊觉他双目已黯淡无光,彭彧他,死不瞑目。
  小乙吓呆了。
  雪地上,薄雪骤然落下,躺在茫白中的,是全身□□的少年,还有一具已然冷却尸体,鲜红的血格外耀眼,在两人身下沾满了一地,渗透在雪水中。
  这震撼的场面把小乙的魂魄吓跑到天边之外,即使在士兵赶来之际,依旧神情恍惚,表情呆滞。
  其实,在两声枪响发出之时,身处别地的我也被震慑得僵直无比。
  当时已有不祥预感的我,在第二天得到确认。就在焚尸场外,我亲眼看见彭彧的尸体。我凝视他的脸,伸出指尖把眼帘盖上,闭上眼睛的彭彧就像睡着了一样,沉睡在永不醒来的长眠中。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连更两章,更到大结局。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这次逃跑带给小乙的伤害远比想像中大。他当天回去后,如约侍奉了军官,小乙回忆起那一晚,军官知道他逃跑后,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粗暴。可小乙什麽感受也没有,他说,无论军官怎麽四无忌惮地施虐,都比不过他心底的痛。
  我说不出当时听见这句话时的感觉,我的眼睛只是不断地放空。
  但是小乙活了下来,经历了六年的□□,在一下枪声响起后,我看到了十八岁的他,身材消瘦,面无血色,缓缓踏出了慰安所,和他同行的,全都是一群十来到四十多岁的女性,小乙走在她们之中,颇有讽刺的意味。
  当时,是1945年。
  时间在那六年裡,是不存在的,它只存在于生活中的人之间,不存在于苟延残喘的人当中。我在作为奴隶的日子裡,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过活,死亡无数次和我擦肩而过,每次在焚尸炉外看见的破碎尸块,乳。房被切掉的女尸,甚至婴尸时,我的绝望就会添上一笔,这是集中营的常态,平常得,我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对尸体感到了麻木,再恶烂的尸体,我也感觉不到半点恶心,后来回想,我大概也被耳儒目染成无可救药的畜生了。那绝不是林挚所期待看见的我。
  重逢小乙那天,我被他瘦弱可见骨的身躯所吓到,殊不知,个子比他高的我,比他更纤弱。小乙说到,他当时盯著我很久,才把我认出来。长达六年的营养不良,造成了长达数十年的后遗症,导致至今的我,身体仍相当虚弱。
  1945年的夏天,日本正式宣布投降,日军退守集中营,幸存的奴隶们踏出被囚禁的牢房,真正夺回了自由。国民军开著一架一架坦克到埗,解救集中营的难民,士兵们悉数散落,搜索营中的幸存者和可能遗留的日本军官。面对著一个个匆忙在身旁跑过的士兵,我既焦急也无措,情急之下,随手抓住一个士兵的胳膊就问:“同志,认识一个叫林挚的壮丁吗?”
  士兵被我弄得一头雾水,半天才说出话来:“啊?谁?你别管了,赶快上军车去收容所吧,到时候就可以慢慢找了。”说罢,士兵呼啸跑去了。
  留下我一人迷茫之际,小乙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面前。
  无亲无故的黄乙光和形单影只的我,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就像当初和彭彧一样,两个孤单的人视对方为可依靠的伴儿。
  我们在收容所住了一段时间。
  寻人的公告上贴满了寻亲的纸张,我顺著一张一张扫过,生怕错过任何有人找我的消息,同样地,我也在公告牆上贴上寻找父母、老哥,以及林挚的消息。然而三个月来也毫无音讯,几乎同一时间,从太原开往保定的列车再次开通,回家的道路畅通开来。
  我开始涌起对老家的思念,泛起了回家的念头。我把这个想法向黄乙光提出,他没说什麽,只是沉默地点点头,同意了这个决定。也对,毕竟他已经没有归属的地方了,今后何去何从,似乎也无所谓了。
  于是,我就顺理成章的,干脆认了黄乙光作干儿子。这不仅是为了赋文,也是为了彭彧,为了更名正言顺的,保护他们最疼爱的人,所以我把心一横,决定把黄乙光带回老家。
  那个时候,已临近晚秋。收容所的难民不断地离开,也在不断地增加,我在寻人的纸条上加上联络地址,让寻人启事隐匿在长达数十米的公告栏上。
  没有任何行李,只有一套破烂的衣服,一副衰弱的躯壳,还有一个刚认的干儿子,我们就这样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到达保定的时候已近黄昏,我环顾著这个生活了二十许年的城市,已被炮弹摧毁得失去原来的模样,如今看来,我竟感到陌生而疏远。
  离开保定的八年时间实在太长太长,长得让回忆的色彩通通褪去,那个市中心,那个转角的店铺,还有那条繁华边际的街道,通通都变成颓垣败瓦,要回到明溪村的老家,变得更有难度。
  没有人力车,没有其他交通工具,我们只好徒步回家。
  长途跋涉后,走到家门时,天已入黑。我怀著忐忑的心情推开家门,不晓得门后有没有人在,更不晓得这个家会不会早已倒塌,这种情况,简直是前途未卜。
  门推开,迎面看见的大宅还是如常屹立在那儿,站在那里的甚至还有一副熟悉的脸孔。
  “哥!”我脱口而出。
  老哥茫然地看著骨瘦如柴,面目全非的我,霎时顿了一顿,良久,才惊讶地叫道:“我的天啊!”老哥步伐不稳地向我走来,十三年不见,不但是我,老哥的面容也改变了不少,他明显老了。
  “末年,你还活著!你还活著!”老哥的眼眸渗出泪光,渐渐地化成泪珠骤然落下。
  被老哥情绪影响的我,却比他哭得更激动:“是的!我还活著呢!哥,爹娘呢?他们还好吗?”
  老哥喜极而泣的神情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一张苍白的脸庞:“末年,爹娘已经不在了。”
  “啊?”我面色大变,“怎么回事儿?”
  “爹娘也老了,受不了这么折腾,他们。。。”老哥眉目紧绷,似是不忍说出口,“给活活饿死了。”
  我心头一紧,既伤痛也内疚,没想到十三年前那一别,竟然就是永别,多年来没尽过儿子责任的我也实在是个不孝子。我淌著泪,和老哥相拥痛哭,即便大家都是老爷儿们,可该发洩的情绪还是该发洩的。我擦干眼泪,松开了怀抱。
  突然,一把孩子的哭闹声从侧厅传出,我懵然瞧去,一位面熟的妇人抱著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蹒跚走来。我定睛一看,那个妇人竟是文怀。
  老哥吸一吸鼻子,待文怀走近之时,马上堆起笑容,热切地介绍道:“还记得吧?文怀,我老婆。”
  然后,就雀跃地指著文怀抱著的孩子说:“这是我小儿子,我第三个孩子。”
  伴随著一阵孩子的笑声,我看见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女孩和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跑到大厅欢脱地追逐著,文怀抱著孩子,熟练地向孩子们训话:“别跑,有客人在呢,给叔叔打招呼。”
  侄子侄女马上停下脚步,立正身子听话的喊道:“叔叔好。”
  文怀看来还没认出我来,转过头就问老哥:“怎么有客人了?”
  老哥被逗笑了,连忙解释:“你认不出了?这是末年!”
  文怀似乎受到惊吓,她盯著瘦骨嶙峋且黑黝黝的我,一脸难以置信,彷彿从前的回忆涌上脑海,文怀悲伤得不能自已,她一边走近我,一边质问:“你当年一声不吭走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你都往哪儿去了?”文怀的眼泪徐徐流下,眼睛上下打量著我,“怎么变成这样?”
  我歉疚不已:“对不起。”
  一场久别重逢的团聚到这里为止,我身后的黄乙光还在作为突兀的外人,尴尬地看著我们痛哭。我想起了他,马上给老哥和已然是大嫂的文怀介绍:“给你们介绍,这是黄乙光,我干儿子。”
  不知何来的臆想,老哥忽然一拍大腿,激愤大吼:“我去!末年你不是吧?又来一个?”
  我感到不悦:“你想哪去了?他真的是我干儿子!他是孤儿,我好心接回来而已。”
  老哥恍然大悟,马上面露惭色转愤为喜:“哎哟,你早说嘛。”
  我苦笑一声,把这些年来的经历和盘托出,也正好解释了林挚不在的缘故。
  厕棚的范围遭到了空袭,连带爹娘的房间整道牆倒下了,家裡很多金银首饰带不走,都被鬼子抢掠一空了。
  现在家里没有钱,就算有钱,在这个时势都变成了废纸,想修葺好爹娘的房间,暂时是没门儿了。
  我让黄乙光住进了林挚的房间,他似乎对房间非常满意,瞪大眼睛看著我,嘴角还流露著笑意。
  “我们回来半个多月了,马桶都搬到最边的客房了,又没有木材店,想自己搭个厕棚也难啊。”老哥把我房间的被铺都拿去洗了,在我要帮忙的时候,却奋力阻止,“你的脚恶化了,将来老了会更严重的,就好好休息吧。”
  老哥踏出房间时,往远方大喝一声:“夏晓!徽元!帮你们叔叔清洁去!”
  一喝之下,两个侄子就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看见我的时候,还暗自害羞起来,声音又细又低:“叔叔,我们要怎麽帮你啊?”
  我指著旁边的水盆:“湿了毛巾擦一下家具就可以了。”
  两个孩子一听,马上动手干活,不得不说文怀的教育真是非常了得,这两个侄子长大后对父母,甚至是我,也非常孝顺。
  回家后第二天,我和老哥到了以前和林挚一起住的洋房那儿,洋房外的花草已然枯萎,放眼望去,只剩一片枯黄。
  我们踏进洋房裡,空空如也,没有一点人的气息。也是,林挚他已经回来的话,又怎么会不回老家找我呢?到这里来找人,当然是不会有结果了。
  “林挚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老哥面对著愁眉苦脸的我,也只得这样安慰。
  我们开始耕种。老实说,虽然我们刘家在村里有块田,但从爷爷辈开始就不耕作了,多年来都是租给其他村民耕种,现在没有租赁出去,自然就可以自用了。
  我们自那时候起开始以务农起家。战争结束后,内战马上一触即发,经济大幅倒退,货币更是大幅贬值,钱币已经粪土不如,食物才是当今最有价值的东西。再者文怀在这期间又生下一个小女儿,对食物的需求就更大了。
  内战四年,我们都靠自己种稻种菜养猪过活,这四年过得还算安稳。新中国成立后,经济开始复甦,工业发展起步,五十年代初,老哥开始提议让我和乙光外出打工挣钱,毕竟光是有食材提供生活所需已经不足够了,钱在这个年代开始变得重要。
  被说服之下,我们靠父亲的关系找到一份工厂的包装工作。毕竟我年纪也不小了,加上现在对教育人才的需求远比战前低,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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