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的你怕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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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黎希发现桌子上的水果沙拉还剩一半，想起陈至真几乎一天没吃饭，“姐你想吃点什么吗？”
　　　　“没胃口。”
　　　　“那也要吃饭啊！你不吃饭就不能快点好，你不快点好又要我明天独自己去公司丢人，我丢人…”黎希开始对着她念叨。
　　　　“stop！”陈至真听不下去了，“要不随便帮我定个外卖好了。”
　　　　“好。”黎希嘿嘿乐着，他就知道这招对陈至真管用，忙上网找了一家评价好的餐厅定了份粥和几样清淡小菜。
　　　　等陈至真吃完饭，黎希又跟她东拉西扯带开玩笑地说了会话，便让她早点歇着了。
　　　　回到自己房间，黎希往床上一躺朝大字摊开长舒了一口气，好累啊！
　　　　还以为出差有多好玩呢，以前整天坐在财务部的工作间里羡慕那些能出差的人，现在想想还真是天真。出差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工作，工作内容说不定还超过自己的能力范围，一不留神就状况百出，令人尴尬，要是再碰上一些意外的人意外的事那就更有的受了！
　　　　黎希闭着眼养神，觉得自己真不适合出差，而且自己又从不记路。说起记路这事儿，他今天又在曲哲跟前栽了面儿，人都把自己送到站点了，都还不知道该坐哪辆车，早知道一开始就不那么拽不啦叽地说什么“不用送”了，让他直接把自己送回来就是了。
　　　　曲哲以前就老说他是路痴，其实他觉得不是，他只是没有刻意去记路，他觉得那样太麻烦，反正也丢不了。
　　　　而且他天生没什么方向感。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教学楼有横三排，纵两排，都是相通的，俯瞰下去呈S型。明明在别人看来也是挺简单的楼型可他每次去曲哲班里找他都感觉跟走迷宫似的，从教室一出来就想不起来回自己班是该往左走还是往右，要是曲涟没跟他一起，他估计到上课也没法找到自己教室。好在后来每次都是曲哲去找他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许多，即便他找很多理由为自己辩护，也强调过很多次自己不是路痴，可还是被曲哲打上了“路痴”这个标签。经过今天的事，估计曲哲得把“路痴”这个标签在他身上定牢了。
　　　　唉，还是不想这些了，想想就心累。黎希拿起手机，想着今天瞎折腾了一天，还没跟包子联系，就发了个短信，约好了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黎希发现老手就是不一样，别看陈至真只比他多了几年的工作经验，说起账务来还真没有哪一点含糊的，跟精益公司的张会计一谈，很快就发现了几处问题的关键，连带着他在旁边都一直只顾着做恍然大悟的表情了。
　　　　中午下班的时候，陈至真还是觉得难受，黎希便陪她回去休息。只是下午再要去精益公司，陈至真却是一点都不给力，头疼得厉害，工作的重担再次落到黎希一个人的身上。
　　　　“希希乖，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你不是说你上午能听懂的吗？”陈至真说话带着鼻音，拿着纸巾一直在那擤鼻子，妄图用气息把鼻子这个呼吸通道打通。
　　　　“听懂也不代表我自己也可以啊，”黎希又抽了张纸巾递给她，看着她疑惑的表情，解释道，“就比如说，你上学的时候吧，听老师讲的时候觉得懂了，可是一到自己做题的时候就又不懂了。”
　　　　陈至真呼气呼不顺畅，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还是不解，“不会啊，我们老师讲课我一般都听不懂，都是自己最后琢磨懂的。”
　　　　“……算了，反正最后还是得我自己去。”黎希放弃了，转身拿起纸巾就走，“别擤了，擤也擤不通，一会儿再给自己憋死。”
　　　　黎希拿着资料，上战场赴死一般地去了精益公司，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加油。
　　　　好在上午把精益跟他们公司的业务往来听了个七七八八，基本的情况都了解了，再加上他这段时间做了那么多凭证，几个大订单的收支也是知道的，所以这次除了有几个小额的数差，大的问题出在哪里基本上都找出来了。这次跟张会计讨论的还算愉快，至少让他没再出现一问三不知的状况了。
　　　　“小伙子不错啊，没少在这账上下功夫吧，进步挺大！”张会计拍着他的肩膀道。
　　　　这回黎希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知道的这些都是上午跟在她们旁边听来的，“还得多谢张会计点拨，不然这堆账在我这就是一团乱麻，反复看个三天三夜恐怕也找不出来问题所在。”
　　　　张会计笑着摇了摇头，“行了，这就差不多了，你也把账目整理一下吧，回去好跟你们领导交差。”
　　　　“好，谢谢张会计。”黎希朝张会计鞠了一躬，说实话能得到这样高水平的人的夸奖，还是很让他高兴的。
　　　　黎希几乎是带着雀跃的心情从工作间走出来的，可是当他走到消防通道门口时，又想起了昨天那一出，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转身去了电梯口。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到来，黎希抱着资料正打算进去，一只脚都迈出了结果又当场定住，他这是上辈子跟曲家有仇吧，昨天遇见哥哥，今天遇见妹妹，横竖都逃不过。
　　　　只不过他是定住了，曲涟却拿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往外走，直接把定格的他撞了一个趔趄。
　　　　“呀！”曲涟踩着小高跟也是踉跄了几步，扶着黎希的手臂才站稳，本来一脸不爽，待看清眼前的人，迅速换了一副笑脸，“Hi！希希，这么巧！”
　　　　“嗯，真巧，”黎希冲她龇了龇牙，进了电梯，“就是不知道，您怎么把时间掐这么准的？”
　　　　曲涟也跟在黎希屁股后面重新走进电梯，“要不我说巧呢，这就是躲不过的缘分呀！本来想先下来等你工作结束呢，没想到就这么撞上了。不过听你这话，你怎么知道我是专门过来找你的啊？”
　　　　黎希瞄了她一眼，“这快下班的点，难不成你到这加班？”
　　　　“嘿嘿也是，不过到了C市我的地盘，你就走运了，拉撒我不管，吃喝我全包了。”曲涟笑的得意洋洋，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
　　　　“这么好？好不容易去一趟你爷爷家，这会儿不是专门为了我跑回来的吧？多不好意思。”
　　　　“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你还能不好意思？”曲涟斜了他一眼。
　　　　电梯到了楼下门开了，黎希一手抱着资料一手搭着曲涟的肩膀走出来，“不过真没必要，我明天下午就回Z市了，到时候你再管我吃喝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要不是……”曲涟转过头看到黎希的脸又猛然打住，及时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然后把黎希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拽下来，转移了话题，“现在去哪？”
　　　　“回酒店，得先把东西放回去。”黎希说着朝她举了举手里的资料。
　　　　“成，走吧。”
　　　　黎希回去时给陈至真带了饭，她完饭喝了药就又睡了，说是只有保证睡眠才好得快，要不是看她实在病的有气无力，黎希都怀疑她是专门趁着出差来补觉的。
　　　　黎希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曲涟也打算跟进来，他把着门道：“干嘛？”
　　　　“你干嘛？”曲涟也用手撑住门，“刚才你同事房间我是不好意思进去，现在你还不让我进啊？”
　　　　“我换衣服。”黎希无奈了。
　　　　“换啊，我又不看……”
　　　　黎希没等她把话说完，冲她笑了笑，用力把门关上了。
　　　　曲涟没他力气大，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门，气得拍了一下，“你还真让我在外边等你啊？”
　　　　成，你等着！曲涟转到一边开始给她哥打电话，“哥啊，你公司没事了吧，我可是把黎希约出来了，地址一会儿发你手机，记得之前答应我的事。”
　　　　挂了电话，曲涟心里美着，黎希啊黎希，不对未来小姑子好点，有你哭的一天！
　　　　黎希换了衣服出来，看到靠在门边冲着他笑的曲涟，心里莫名有种毛毛的感觉。
　　　　包子听说曲涟也在，就不跟她抢着请客了，不过他们也不打算去什么高档次的餐厅，还是大排档。照曲涟的话说，“这样吃才过瘾，就跟高中下了晚自习溜出学校撸串一样，特有氛围。”
　　　　曲哲收到地址的时候挑了下眉，庆幸今天自己没穿正装。他其实好久都没去过大排档了，也就高中时候经常陪黎希和曲涟他们去，所以虽然不喜欢，倒也不排斥。
　　　　这地方人很多，曲哲找了个清净地方把车停了，才朝人堆中挤去。挤了一会正想站路边打个电话问问到底在哪，一抬眼却看到黎希的后脑勺，就离他几步远，仨人正一人拿一瓶啤酒在那碰杯呢。
　　　　“你怎么才来呀？”曲哲都走到他们跟前了，曲涟才发现他，忙拉着他坐在了自己和黎希的中间。
　　　　“你们不是也没等我吗？这都碰上了。”曲哲坐下也开了一瓶啤酒，举起来朝包子和黎希示意。
　　　　“你也没说你要来啊。”黎希幽幽地接了这么一句，反应过来后顿时觉得世界都安静了。他发誓他说这句话真的是无意识的，仿佛是生在嘴边的话一没留神就溜出去了。
　　　　突然，包子在一边“噗嗤”一声笑了，迅速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只见包子一边笑，一边冲他们摆了摆手道：“不好意思实在忍不住，我先笑一会。”
　　　　“笑屁啊！”黎希看他笑得前仰后合，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他是在笑自己。
　　　　“没，没笑你。”包子好不容易吭吭哧哧止住了笑，来了这么一句。
　　　　“别笑了你，小心呛着。”曲哲看了黎希一眼，对包子说道。其实听包子笑得这么欢实，他也忍不住想跟着笑了。
　　　　“既然现在人到齐了，那刚才的不算，我们得重新碰一杯。”曲涟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酒瓶子。
　　　　“哎哎等一下，这哪行啊？曲哲来得晚，这么着多不公平。”包子冲曲涟摆了摆手。
　　　　“那怎么办？”曲哲问道。
　　　　“不如，你分别跟我们一人碰一下，怎么样？”曲涟提议道。
　　　　“成。”曲哲想也没想，大方地应了。
　　　　于是曲哲顺时针跟他们分别碰杯，最后轮到黎希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伸手，曲涟就在一边按住了他的胳膊，“哥你不说点什么啊，就这么干碰多没意思，刚才我都没稀得说你！”
　　　　曲哲看着黎希，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嘴还没想好说什么，黎希便抢着开口了：“哪那么多事儿，喝酒不说废话，话都在酒里，干就是了。”
　　　　说完拿起自己的啤酒瓶子对着曲哲手上的，“铛”地一声干脆地碰了一下。得亏曲哲手中握得紧，不然酒瓶子都要被他撞飞出去。
　　　　“您这打棒球呢！”包子在一边看得又想笑了。
　　　　黎希没理他，收回手就开始“咕咚咕咚”对着酒瓶子吹。
　　　　曲哲看他“咕咚”了两口，就把酒瓶子给他拽了过来。
　　　　黎希一时没防备，满口的啤酒差点顺着嘴角淌出来，他忙扭到一边吐在地上，拿纸巾擦了擦嘴，皱眉看着曲哲，“干嘛你？”
　　　　“不用这么实在。”曲哲对他笑笑。话都在酒里？那是得干了，而且干上一瓶还远不够，不过可不能眼睁睁看他就这么猛灌。
　　　　“啤酒，没事儿。”话虽这么说，黎希拿过酒瓶后却也没再喝了，只是夹了一筷子面前的菜。
　　　　四个人边吃边喝边聊，如今虽然时过境迁，情谊却是依旧，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高中忙里偷闲的时候，加上曲涟能说会道，一个人顶十个，光听她说就有聊不完的话题。
　　　　一顿饭结束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四个人也都喝的差不多了。曲涟醉得不是很厉害，打了电话给她那随叫随到的“专车司机”男朋友，曲哲没办法再开车，也打了电话叫人来接。
　　　　“专车司机”很快就到了，曲涟倚着“专车司机”的胳膊，朝他们仨挥了挥手，“先走一步了。”
　　　　“路上小心点。”曲哲嘱咐道。
　　　　“又不是我开车。”曲涟嘟囔着。
　　　　“没跟你说。”
　　　　“专车司机”把曲涟塞进车里，扭头冲曲哲应着，“知道了。哥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走吧，一会就有人来接了，你跟我妹安全到家就行了。”曲哲朝他摆了摆手。
　　　　曲涟坐在车里，冲“专车司机”嚷嚷：“唐焉洺，你能不能开慢点，晕了都。”
　　　　“够慢了，你这是喝多了吧，见老同学不带我就算了，还喝这么痛快！”唐焉洺是一脸不爽。
　　　　“你懂什么，想把人灌醉也是要下本儿的。”说完她往后一倒，眯着眼开始闭目养神。
　　　　
　　　　☆、第6章
　　　　
　　　　送走曲涟，曲哲看着一旁勾肩搭背拿着空瓶子还要碰杯的两人，有些头疼，这都半天了，司机怎么还不来。
　　　　曲哲正准备掏出手机再打电话催一催，身后就猛的撞过来一个人贴在他背上，然后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挂住，背后的人由于身高不够，这一勾一挂差点没给他勒断气儿。
　　　　这动作他忒熟悉了，以前黎希个子比他高，有事没事总爱勾他脖子。只是这习惯虽没变，感觉却差多了，搞不好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能直接这么嗝屁了。
　　　　曲哲扒下勾着自己脖子的手，知道黎希这是喝大了，不然照他清醒时的状态，此刻恐怕不会靠近自己。
　　　　黎希的手臂被曲哲放下来后没处借力，身体瞬间没了骨头，脸正正的贴着曲哲的背。
　　　　“不怕鼻梁压塌了呀？”曲哲想去拉黎希的胳膊，可是这个姿势不好使力。
　　　　黎希伸出一只手按着曲哲的背摇了摇头，让曲哲觉得背后仿佛是一只小狗在用鼻头蹭着自己撒娇，湿凉的狗鼻子蹭着薄薄的衣料传到皮肤上触感也很真实。随着风一吹，湿湿凉凉的感觉更重了，曲哲寻思，这程度应该不是狗鼻子蹭的，得是被小狗舌头吧唧吧唧舔过留下了口水。
　　　　曲哲立刻转身，一手穿过黎希的腋下把他架起来，一手抬起他的脸，“你把口水蹭我背上了？”
　　　　黎希抓住抬起自己下巴的手，吸了吸鼻子，“没有，好像…流鼻涕了。”
　　　　得，这也没比口水好多少。
　　　　“手拿开，要滴下来了。”黎希急忙拍着曲哲的手，鼻尖冲地，要不再被曲哲用手这么抬着头仰一会儿，鼻涕就要流进嘴里了。
　　　　曲哲无语，拿了张纸巾按在了黎希鼻子上捏了捏。
　　　　“嗯嗯昂昂昂——轻点。”
　　　　曲哲看得好笑，特别想揪着他的鼻子多捏两下，但手上的动作还是轻柔了许多。
　　　　“啊——”黎希抬起头眯着眼，鼻子再次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好受多了。”
　　　　话音刚落，黎希再次抬手勾住了曲哲的脖子，曲哲没防备脑袋猛的被拉低，差点就能在黎希脑门儿那“啵”上一口了。这倒还没什么，要紧的是黎希呼出的温热气息，呼呼的全扑在他脖子上，曲哲瞬间觉得从脖子到耳根仿佛都沾染上了这股子热气。
　　　　“黎希，你……”
　　　　“好累呀，”曲哲还没说累他倒先喊开了，黎希踮着脚攀住曲哲的脖子，“以前只要一觉得累，就想勾着你脖子趴着，最舒服了，现在怎么觉着更累了呢？”
　　　　那时候你多高，现在跟我比才到哪？以前是趴着，现在是挂着，曲哲朝他脚下瞄了一眼，就光这么脚尖沾地，能不累吗？曲哲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把黎希劝下来，一旁的包子也过来凑热闹了，“我也觉得这样最舒服。”说着一只手臂勾着黎希的脖子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们俩……”曲哲被迫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坠的他几乎弯成了一棵歪脖柳，他还只能勉力支撑着，不然一准摔作一团。三个大男人以这种奇异造型站在夜市口，很是引人注目，曲哲不由有些窘迫。
　　　　好在司机这时终于赶到，架起包子把他扶进了车里，曲哲也拖着黎希上了车。
　　　　一上车黎希就软趴趴的歪在那，跟睡着了似的，只是把包子送到家的时候，黎希又醒过来拉着包子两个人哥长弟短地依依惜别，搞得最后曲哲觉得自己把他们分开都是一种罪过。
　　　　最后把黎希送到酒店，曲哲让司机在这等他。待问清黎希住四楼，便拖着黎希到了电梯口，电梯开了门，黎希却又死活不进去，刚才还是一副没骨头的样子，这会儿扒着电梯门耍起赖皮，力气倒是挺大。
　　　　算了，爬楼梯就爬楼梯吧，有跟他在这较劲的功夫爬楼梯也上去了。
　　　　曲哲本想把他背上去，这样最省劲，奈何黎希是一点都不配合；想扛他上去吧，又怕把他给颠吐了。最后思来想去，索性楼梯这也没人，就一把将黎希抱起来往上走。
　　　　这下黎希倒是老实了，头埋在曲哲胸前一动也不动，安静下来的样子看起来乖乖的跟平时一点都不一样，似乎又要睡着了。
　　　　曲哲以前在他睡着的时候就经常看到他这种温顺的样子，是平时欣赏不到的，那时他还趴在床头看了好久，想着黎希平时总是一副又狂又拽的样子，怎么一睡着就变乖宝宝了。
　　　　到了四楼，曲哲居然不怎么觉得累，按说黎希好歹也是一米八的高个儿，虽然身上一没肌肉二没多余的肥肉，可重量总还是有的，只不过曲哲抱着他走了四层楼就跟抱了一床被子似的还挺轻松。
　　　　“你房卡呢？”曲哲在黎希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来，于是把他放下来掏他的口袋。
　　　　“什么…房卡啊？”黎希嘟囔着，“我要回宿舍，好困啊！”
　　　　“宿舍大门早锁了。”曲哲一手揽着黎希的腰，一手从他口袋里摸出房卡开门，顺口回了他一句。
　　　　“啊，”黎希一副迷茫的表情，“那……去网吧？”
　　　　“赶紧休息吧，去什么网吧。”曲哲哭笑不得，把他往床上拖去。
　　　　曲哲觉得——虽然这么形容太不合适——自己像是在拖尸体一样，而且要防备着随时诈尸。果然，曲哲在给黎希脱了鞋子擦过脸，盖好被子后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准备走的时候，又被黎希扯住了胳膊，“你去哪？”黎希眼睛半睁半闭，神情却很焦急。
　　　　“回家。”
　　　　黎希想了想，拉着他的手臂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我也要回家。”
　　　　“这……太晚了，明天再送你回去好不好？”曲哲耐心地哄着。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啊！我不，我要回家！”
　　　　“不把你一个人丢在这，我陪着你……”
　　　　“等我睡着你就走了是吧！”黎希打断道。
　　　　曲哲没吭声，还好自己刚才那句“等你睡着再走”没说出来，这样都不行么？
　　　　“那怎么办？”
　　　　“反正你不能把我自己丢在这儿！”
　　　　看着黎希死活不松手一副赖定了他的样子，曲哲算是明白了，跟喝醉耍赖的人有什么道理可讲，哄的劝的都不听，又不能来硬的，就是非得遂了当事人的意才省事。这里就一张单人床要啥啥没有，曲哲肯定是不愿意留下来的，看来只好把人打包带走了。
　　　　曲哲叹了口气，祖宗诶，早知道是这样还瞎折腾什么！曲哲好脾气地忍了，撸起袖子一手拽住黎希的胳膊，弯下身子用肩膀一顶，直接把人扛了起来。
　　　　“要抱的，要抱的！”黎希在曲哲的肩膀上张牙舞爪。
　　　　曲哲手忙脚乱地把他重新放了下来，生怕一不留神就把人扔出去，他这回是彻底没了脾气，抱就抱吧，又不是没抱过，让你占够这个便宜好了，反正自己也不吃亏。
　　　　赵司机看到曲哲抱着黎希又过来的时候惊讶地叫了一声“曲总”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开门。”
　　　　“啊，啊……哦。”赵司机如梦初醒般地应着，手脚不利索一卡一顿的如机器人一样打开了后座车门。
　　　　“曲总，现在，去哪？”赵司机头也不敢回地问道。
　　　　“回家，我要回家！”黎希歪在曲哲身上嚷嚷着。
　　　　“啊？家，哪个家？”
　　　　“回我家。”曲哲一手安抚地拍了拍黎希，揉着眉心解释道。
　　　　回到家曲哲总算是松了口气，把黎希安顿好哄睡着后坐在那放空。黎希喝醉后的一通胡闹让他觉得挺心累，可同时也有，享受？
　　　　其实喝醉的黎希也不算胡搅蛮缠，只要什么都顺着他的心意就行。
　　　　高中的时候，黎希一喝醉就会跟大爷似的，发号施令，指点这个，使唤那个，不过一起吃饭喝酒的那帮同学也没有几个清醒的，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倒是没人计较。跟以前不同，黎希这次喝醉更多了几分依赖性，这让曲哲觉得还挺受用。
　　　　已经睡着的黎希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滚到了床的另一边。曲哲站起身瞧了瞧，又绕过去拨了拨黎希的头发，看着他那张乖巧无辜的脸，顿时心就软软化了，忍不住低下头用嘴唇轻轻碰了碰黎希的额头。
　　　　是我欠你的，都会一一补回来。晚安。
　　　　曲哲去了另一个房间，手指摩挲着嘴唇，回味着刚才的触感，很奇妙的感觉，让他不禁开始思索黎希当初这样对他是带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曲哲最近常常想起高中时的黎希，那个在青春期里对他有着别样情感带着些许慌张想要努力靠近他的黎希。他不止一次回想，若他当初也能够积极回应，不那么畏首畏尾，小心翼翼一点心思都不外漏，是不是黎希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总有一丝防备，两人之间总有一层隔阂了。
　　　　不过没关系，他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来挽回的。而且，黎希今天也给了他很大的信心，喝醉的黎希至少诚实，不只是那对自己习惯性的小动作，单是他不再对自己冷脸相对而是上赶着往自己身上蹭，就让曲哲觉得自己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