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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带与耳机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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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碰到他的手了……”谢容川小声说,“靠,我觉得我真矫情。”
  斐帆却也烦听到这个话题,他听到应云安的专用代称就百爪挠心,明知道自己这样像个不成器的妒夫,阴暗地蹲在角落长毒蘑菇,却又控制不住自己。谢容川一说这个话题,他甚至想捂住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
  然而实际上他也只哼了声:“你还知道啊?”
  谢容川对斐帆不支持不看好的态度已经免疫了,反正这事他也只有斐帆这一个人能聊聊——陈月月他是不敢找的,女人真恐怖。
  “就是很开心……”谢容川说,“没办法,碰到他我就开心。”
  斐帆在心里叹口气。


第54章 
  “你最近是压力太大吗,”斐帆走了一会,还是跑回了原来的话题,“感觉精神不太好,是晚上睡不着?”
  谢容川提起这个就心惊胆战,他的手机还塞在枕套里,每天还得打探换不换床单被套,生怕丢进洗衣机成了块废铁,斐帆一问他瞬间把应云安那个误打误撞的牵手丢在脑后。
  “有点吧,”他最后还是底气不足的胡说八道起来,“其实我也没什么感觉,不过其余人都挺紧张的样子。”
  正巧一个女孩子捧着本小册子,念念有词地从他们身边走过。险些被盲道绊倒,谢容川一个箭步上去扶了把,女生站直了小声说句谢谢,低着头跑开了。
  “就像这样。”谢容川凝视着女孩子的背影摊摊手。
  斐帆默默想,他当然不会理解,谢家的教育理念向来是让谢容川野蛮生长地,哪怕他哪天想不开说要去当个艺术家,也会给他备齐画具说那儿子加油啊,谢容川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谢家也不会搞什么挫折教育……他可能根本无法理解,对于有的人而言几张试卷一串数字意味着什么。
  他活得真幸福。
  斐帆想,挺好的。
  寒门学子把高考看做是鲤鱼飞过去便化龙的长桥,是跨过去就能赢得新世界的山脉,而有的人本来就是龙,本来就出生在山那头。
  “你别想太多,”斐帆如谢容川所愿那样不再纠结,“联考快来了,好好复习一下吧。”
  谢容川神色古怪:“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觉得你像我爸。”
  斐帆随口道:“诶,乖儿子。”
  ……
  名校联考是轰动的大事情,每次的考卷都会是全国各地流传的经典猜题卷,因此难度和广度都让谢容川几乎揪光自己的头发。
  复习的一周里他也没能戒掉手机,甚至考试前夕还刷了部惊悚片,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谢容川眯着眼睛,强打精神写下作文的辩题。
  我居然还没睡着。
  他脑袋里估计是装进了大海,翻来覆去混混沌沌,眼睛也是睁开闭上,再过了一会,估计是水里还加上面粉,思维浆糊一样凝住,什么都没有了。
  他再清醒过来已经只有十几分钟了,作文格子还白了一大片,谢容川边写边对手机咬牙切齿,笔尖甩得飞起,自己都看不懂自己写了什么。
  他熬完上午的语文,午饭都没心思吃倒头就睡,迷迷糊糊里斐帆好像在他床边问了几句话,他嗯了几声继续睡下去。再被摇醒时晕头转向,斐帆把一碗面放在台灯边,扶着他的肩皱眉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谢容川又想把一切和盘托出,又总觉得落了面子,想着状态调整过来戒掉网瘾我还是一条好汉,索性还是推给压力大背锅。
  斐帆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已经没心思再猜原因了,盯着他吃完面,又递上了一瓶咖啡,催谢容川快点起床。
  睡了一觉谢容川感觉好受不少,下午的数学却还是像云中漫步,做题时都飘着,好像全会做,算出来的答案却都是怪模怪样的,他最后交卷时心都凉了半截。
  要完蛋了。
  考试后就是周末,高三自然不存在双休,周日都得来校自习,谢容川最近总算是睡得早了点,睡前还会背点单词,斐帆也就没发现手机的玄机。
  成绩还是投在屏幕上,一览无余,谢容川根本不敢抬眼看,手里的书页都被揉皱了,才从指缝里看到自己的名字。
  下降了四百名。
  常说不进则退,听到耳朵起茧,谢容川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里愣愣想,没想到这退一下,像惊雷一声,把他劈了个外焦里嫩。
  他现在才算感受到,高考会给他带来怎样一场地震。


第55章 
  然而谢容川洗心革面不到一周,就旧疾复发,还是窝在床上玩手机,甚至带到课上瞅几眼,睡眠不足加上分心,他整个人恍恍惚惚,幽魂样的晃荡。
  高三的确是无聊。
  课程千篇一律,难度悬崖峭壁,通常是低头捡只笔,一加一就跳跃成了≈——:…①、>。!……
  谢容川盯着物理老师的押题卷陷入沉思。
  她刚刚在说什么来着?说好一孕傻三年呢。谢容川的手指绕着笔转了几圈,丢了张纸条给后头。
  高一高二的纸条内容大多是没营养的废话,例如一会吃什么,今天老师的衬衫商标没放好之类,到了高三,最多出现的都是题目步骤。斐帆手快接过,躲在抽屉里小心打开:
  并没什么可激动的,他看着上面的物理公式面无表情想,最起码谢容川上进也算好事吧。
  数理化生是理科生最有力的武器,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谢容川在看过文科生的十八大会议知识要点大纲后,再也没抱怨过化学反应一句话。
  我还是爱化学的,他看着周期表心酸地想。
  高三上学期的压力已经让人喘不过气来,像是所有人都被关在笼子里,谢容川越是烦躁,就越离不开手机,没营养的段子,没意义的新文,没头脑的游戏,只要让他能抽空把题目和知识点丢在九霄云外,就是他的桃花源。
  七月流火,夏天和往常的每年那样溜了过去,桂花和高一高二那个时候一样香,谢容川路过桂花林时猛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闻到这个味道。
  别处的桂花,别样的身份,就都不是这一季的花了。
  他听见应云安在前面叫他,急忙加快脚步追上去,花谢了人走了就算了,他揽住应云安的肩,说说笑笑往小卖部走,今朝有酒今朝醉呗。
  应云安果然是喜欢喝柠檬味的苏打水,谢容川看了眼他,当初远足时应云安就喝的这个,三年来一点没变,他倒是慢慢接受了芒果这个以前他觉得是黑暗料理的味道。
  不过他还是拿起另一瓶柠檬水。
  我们喝一个味道的饮料算不算间接接吻?
  一边觉得自己荒谬,一边又在心里冒着粉红泡泡,谢容川默默鄙弃了一会自己,柠檬的香气陪着气泡水在他口腔里炸开。他装作不经意地看着橱窗里应云安的影子,觉得柠檬汁应该是一点一滴掉进他心里,酸酸涩涩,又那么好闻。
  第二次考试又来了。
  谢容川这次险些掉出教学楼一,距离发配边疆倒还有点距离。他背着书包往文科那几个教室走时老觉得不好意思,脸腾的一红,有点担心被熟人看到多嘴地问几句……掉那么多名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测验密集,改卷的速度也搭乘火箭地提升,没过三天成绩就出来,又被毫无尊严地摊开在黑板上。
  谢容川按耐住复杂的情绪抬眼看去。
  他又下降五十名。


第56章 
  被班主任常挂在嘴边的重点高中,虽然也算不上国内赫赫有名,至少在当地是很拿得出手的学校。年级前一千名一本,前五百名211,谢容川一路掉下来,已经在掉出一本线的位置了。
  谢容川脑子里“嗡”一声,像是潮水没顶,淹没所有感官,又觉得脸上火辣辣一片,好像所有的目光都钉上他。
  他的表情快兜不住情绪,周围乱糟糟的,几家欢喜几家愁是成绩出来后常见的景象,虚伪的客套,假意的谦虚听得他思维全是乱码,一时间连手中的笔都在颤抖,在草稿纸上点出不均匀的墨迹。
  好丢人啊。
  他松开笔杆,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学校已经是最纯粹的靠个人实力说话的地方了,好成绩就是强者的证明,谢容川想,他这个样子,在别人眼里就是堕落,就是可以嘲笑。
  也是他咎由自取。
  应云安会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越想越烦,连带着眼前的题目,抽屉里还在发亮的手机,背后斐帆的动作,都混乱地汇成一锅粥,又变成掺冰的冷水,劈头盖脸的泼过来,他恨不得现在跟整个世界断得一干二净。
  越是这样他的表情反而越要云淡风轻,强撑着没剩多少的骄傲,他装作不在意地拿了张卷子,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掉下去的成绩再想上去就很难了,下两次月考里,谢容川的成绩没有什么变化,班主任找他去了几次办公室,每次都是叹气。
  谢容川感觉自己要疯了。
  斐帆摁住谢容川的书,遮住单元标题,极其认真道:“你必须睡觉了。”
  谢容川眼眶已经红了,血丝爬满眼白,书摊开好几本堆在书桌上,咖啡已经凉了,他穿着睡衣手也冰凉。
  斐帆碰了碰他的手指,又重复了一次:“你给我去睡觉,已经两点了。”
  他看谢容川这个样子,又急又气,关心和愤怒却都得拿捏着分寸,怕超过朋友的界限。谢容川神经大条,偶尔却敏感得可怕。
  斐帆也困,他说完还发了个哈欠,半晌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急……但是你明天还得上课,这次成绩已经进步了一点了,你不是容易睡不着吗,快点睡吧。”
  谢容川盯着书页看了好半天,突然圈住斐帆的腰,把头埋进了他胸口。
  斐帆被他的动作吓得一僵,却又享受这少见的亲昵,连推开他的想法都没有,甚至要是在这一刻他们两人化为雕塑……也挺好的。
  他还没开口,突然看见谢容川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谢容川没说话。
  他好像哭了。
  夜晚容易让人脆弱矫情,他没想过谢容川会猝不及防的在这个晚上崩溃,像是软体动物离开它赖以生存的壳,他展开肚皮,几乎是献祭的姿态在示弱。
  谢容川信任他。
  谢容川很难过。
  这些认识让斐帆一时间五味杂陈,他整颗心都软了下来,恨不得把谢容川放上去,放在他软绵绵的心尖上哄着,这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兽难得的脆弱就给他看到了,怎么这么碰巧呢?
  要命了,斐帆感受着眼泪濡湿他的衣襟,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抱住了谢容川。
  谢容川哭了一会估计是觉得尴尬,连书包都不想清,低着头从斐帆身旁溜过去,扑到了床上。
  冬天已经快来了,谢容川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个后脑勺在外面,背对着斐帆不做声。斐帆不由得庆幸灯光不好,谢容川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会有多温柔多无奈,他只觉得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成了一汪春水,注像名叫谢容川的水潭。
  “我就在这睡了,出门吵着阿姨就让她知道了,会告状的。”他小声说。
  谢容川点了点头。
  斐帆掀开被子,躺到了谢容川的旁边,谢容川的耳朵尖通红,床头的灯映照得清楚,斐帆看着明知这没什么暧昧的意思,却还是心跳加速。
  他躺在满是心上人温度和气息的被窝里,又做了一个很长很好的梦。
  以至于第二天睁眼时,谢容川和他已经迟到一节课了。


第57章 
  斐帆很少能睡得这么沉,十多年被学校条条框框锁死的作息表,让他连放假都很少睡过头,也就只有谢容川总能让他丢弃选择打破习惯。他撑着额头看向旁边睡得正香的谢容川。
  即使已经迟到好一会了,谢容川还是无所觉察的模样,他微微低着头,一只手安稳的放在脸颊边,另一只手缩在被窝里,睫毛并没有长得夸张,却很密,估计晚上压到了,右眼的睫毛打架似的,看上去还有点搞笑。
  他连呼吸都放轻了,这一刻,关于繁重的学业,未来的思考,都被他随随便便踩在脚下,整个世界只有一张床和他们两个人,像是在末日前做一场美梦。
  然而也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斐帆呆坐了一会,还是伸手推了推谢容川的肩膀,然后在对方迷迷糊糊的眼睛前晃了晃闹钟。
  谢容川瞬间就被吓醒了。
  他一激灵坐起来,结果昨晚睡觉不老实滚到床边,猛一动差点从另床一边掉下去,斐帆一愣,急忙去拉住他的手臂。
  谢容川被拽回来,在床上坐定,思考了一会突然道:“既然都这样了,不如请假睡一上午吧。”
  斐帆没说话。
  谢容川就只想开个玩笑,斐帆没像往常一样捧哏让他有点不自在,一回头,斐帆正从他枕头底下拎起个长方形的东西。
  正是那部手机。
  两人诡异地沉默了好一会,谢容川下意识伸手要抓回来,斐帆却已经撤回胳膊,把手机丢在了他那边的床头柜上,再回头盯着谢容川低声问:“你最近就是晚上玩这个吧?”
  谢容川嘴像是被胶水黏住,他知道斐帆多半不会告诉他爸妈……打小报告太丢人了,不过这个手机大概是要上交的,明明两个人年龄就错了一个月,他在斐帆面前却像是个被管教的小孩子。


第一节课多半已经上了。斐帆把手机丢进他自己房间的抽屉,两个人肩并肩刷牙,谢容川心虚地不敢看镜子,斐帆没多纠缠他反而先不好意思,斐帆收拾好了他还在原地刷牙。
  斐帆盯着他刷了五分钟的牙,忍无可忍道:“你的手不酸吗?”
  ……
  两人迟到了,一前一后的在座位上罚站,估计是高考这种节骨眼,以前顶多就站一节课,这次得站整整一个白天,谢容川第二节课上了一半就后悔了,左脚独立又换右脚,惹着老师不停瞪他。
  手机被拿走了,谢容川却并没有因此感觉注意力集中,他的手背在身后,左手穿过堆砌的书和笔,做出个小人走路的样子靠近斐帆。
  斐帆也知道谢容川不会老实,一边瞅着老师一边也伸出手,摁住谢容川不听话的爪子。
  谢容川挣了几下没挣开,翘起手指缠向斐帆的手,斐帆被吓一跳,手上也卸了力气,直接被谢容川的手给压住了。
  斐帆看那手都透露着点得意洋洋的味道,谢容川虽然皮,也不敢把两只手都伸过来跟他斗,他派右手把谢容川的手缠住,左手拔开了荧光笔的盖子。
  谢容川的手很漂亮,谢母以前就想送他去学钢琴,他的手指又细又长,看上去就是没受过苦的细皮嫩肉的手,此刻和他几乎是是指相握地打打闹闹,看得斐帆突然有了种冲动。
  他拿起那只橙色的画重点的荧光笔,在谢容川的左手无名指上画了个戒指。
  谢容川不老实地扭来扭去,戒指也画得歪歪扭扭的,几乎看不出是什么意思,斐帆却清晰感觉自己的脸温度升了上去,又唾弃自己幼稚,又深深迷恋这种行为背后的意义。
  他见谢容川想收回手看看自己画了个什么,急忙摁住,又在别处随便添了几笔。
  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应该被涂鸦藏住,和之前的很多次那样,掩盖在日常的每个细节里,谢容川一无所知,而他却可以为此激动很久,心神震荡。
  他看着那枚已经无法发现的戒指,偷偷勾起嘴角。
  然后斐帆听到物理老师的声音:“斐帆,那你来讲讲这道题为什么不选B?”


第58章 
  斐帆满脑子都是那枚幻想出的戒指,好像他真的给谢容川的手指箍上个情感的枷锁,也没有欲盖弥彰地涂掉。
  至于老师在讲什么,鬼知道。
  他少见地沉默了,这一幕放在学霸身上太稀奇,前后左右走神的听课的都把目光看过来,活像是在看马戏团猴子的表演,谢容川也回过头看他,一边用力的搓着荧光笔的痕迹。
  斐帆突然觉得有点烦躁,别人的目光以往都对他无关痛痒,这次算是例外。
  “我没听清问题,”斐帆说,“请您再说一次。”
  然而时间也够久了,老师也不是想要一个答案,他就是想要斐帆别走神,提点一两句而已。
  “你坐下吧,”他说,“谢容川你来回答。”
  谢容川:“……”
  谢容川自然也不知道,站起来嗯了半天,老师在他身边听了听,“你念嗓子呢?”
  “……要不您把问题重复一下?”
  老师示意他也坐下,回讲台了。托他的福,接下来半节课谢容川和斐帆乖巧不少,正襟危坐目不转睛,谢容川难得地没走神。
  到了下节语文课,他顺手摸进抽屉,才想起斐帆已经拿走了他的手机,他的灵魂之火已经锁进了斐帆房间的抽屉。
  他扔了个纸条给后头。
  “手机……?”
  斐帆打开来,回想起谢容川最近一两月的状态就觉得头疼,甚至还带点恨铁不成钢的怨气,又怅然想,我有什么资格管他?
  朋友会管这么多吗?
  他盯着那张纸条好久,很想时间倒流回去遮住自己的眼睛,他害怕谢容川的不耐烦不高兴,更怕他说那句“与你无关”,和他当然没有关系,他就是在多管闲事。
  他写:“你还要继续玩吗?”
  顿了顿他想划掉,又觉得谢容川一样会看到,划掉了也没意义。他其实不该拿那部手机的,各人的事都是各人的,他站在朋友的立场,没有资格,尽管他渴望这种干涉的权利,却不得不承认他没有。
  谢容川回了六个点。
  六个点能看出多少东西,斐帆心里像有个小人在原地走来走去,爬山下坡不得安生,在草稿纸上画了圆,又在旁边画了个小三角形,盯着六个点看,像是这六颗种子能抽芽开花。
  他最后还是写道:“随你吧,我回去还给你,别熬夜了。”
  他又不是我的东西,斐帆在心底偷偷叹口气,我怎么管得了他。
  ……
  斐帆把那部手机拿在手里打量一会,是部最新的手机,屏幕上爬满指纹印,可见谢容川每晚真的没少玩,谢容川从来都是生前哪管生后事的随心派,他会沉迷手机真的不稀奇,再这样下去,别说考一个大学,恐怕上一本都有问题。
  大学的分界就像深渊沟壑,低处的人错过了机会,再想爬上出付出的努力会比爬高考梯子多得多,他真的不想谢容川受这样的苦,更怕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沉下去沉下去,直到他都抓不住。
  我在想什么呢,斐帆在心里嘲讽道,高考后就是劳燕分飞,天下的林子那么多,我当然抓不住他。
  他把手机拿出去,谢容川正端坐餐桌边眼巴巴地看着他,神情可怜又狡黠,斐帆根本没能力管住他,他没被赋予这个资格,他更怕打着谢母谢父的旗号招来谢容川的埋怨,没什么比谢容川讨厌他更让他害怕。
  然后他一退再退,还是举起了白旗。
  他把手机轻轻放在桌上,指尖点了下屏幕:“别带去学校,别熬夜……”
  谢容川苦着脸听。
  斐帆像是大梦初醒,垂下睫毛,又看了眼阿姨在厨房里炖汤,把手机推过去,小声道:“不要做以后会让你后悔的事情。”


第59章 
  时间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越想它慢一点,它反而跑得越快,像是爱丽丝看见的兔子那样拎着怀表脚步匆匆。谢容川还没来得及醉生梦死几天,冬天和新一轮的期末就又来了。
  这一次,他已经在发配边疆的考场摇摇欲坠,是容纳近一百人的阶梯教室考场。窗外的树已经秃了,考场空旷因此格外冷,他小幅度跺跺脚,凝神去看语文的作文题。
  真的好冷……谢容川握着笔,头一次这么恨他买的是全金属笔,简直像在握着冰凌写字,底下坐的是小龙女的寒冰玉床,考场冷的像陵墓。
  ……
  作文给我埋葬!
  他冻得直哆嗦,抖着手开始写作文的陈词滥调,越写越觉得无聊,最后抢着铃声才画上个句号,前面的诗词填空更是乱七八糟,好在谢容川本来就没对语文有什么指望,收拾好笔去前头拿书包走人了。
  考试的安排,题目的套路都是经历千百回的,然而错的方法还是各式各样。这次的考场和斐帆简直如隔天堑。
  估计是这次考试离高考又近了不少,出考场之后的气氛就很凝重,谢容川旁边走过去的女孩子几乎要哭出来,脸通红地跑上楼梯。
  谢容川想着手机心里一团乱麻,在高三院子里逛了一圈,等着人少了才往外走,正好和应云安遇上。
  他一看到应云安的侧脸,眼睛都亮了起来,应云安今天穿了件修身的薄棉袄,驼色围巾毛茸茸地藏住他的下巴,看上去清俊得很,冬天里火一样地把谢容川整颗心脏都点燃了。
  他急忙追上去,还得装作平淡地打了个招呼。
  应云安看上去心情不错,对他点点头:“感觉怎么样?”
  “很冷。”谢容川说。
  应云安给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笑得却越开心了,估计是考得很不错,谢容川知道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应云安不是斐帆那种天生技能点点得奇高的人,他的路都是靠自己摸索着走出来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唉……就那样呗,”谢容川想起自己最近的成绩,脸和心一起热了起来,他在斐帆面前顶多有点不自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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