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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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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扪目战闱钭凡簧幔涫凳歉鰃ay。
    讽刺的是,节目里空姐舍弃金钱求取爱情,选择了刑鸣,节目外却卯足了劲儿给那位二世祖打电话,嘤嘤呀呀地求约会。空姐也有刑鸣的号码,但始终没联系刑鸣,估摸着是比一般女孩入世得早,长得帅有鸡巴用?又不能当饭吃。
    哪知道二世祖一个字儿也没搭理空姐,却屡次三番地邀刑鸣出来,喝喝啤酒看看球。
    二世祖虽不十分英俊,但生得高大和善,勉强也够得上青年才俊。加之当时刑鸣已有意向去明珠台发展,心说结交一个这么有钱的人没坏处,去了那间酒吧以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男人与男人明目张胆地在灯光下舌吻,发出阵阵湿黏的声响,一路上还尽是同性来搭讪,高矮肥瘦,层出不穷。二世祖撵走了刑鸣身边所有的苍蝇,聊着聊着就把手搭在了刑鸣的腿上,直往胯间钻埋。刑鸣看见一双三角眼在射灯下闪闪烁烁,同时闻见一种气味,腥膻臊臭,像公狗发情后的尿味儿。
    情何其真,意何其切,再不解其中玄机就是傻子。
    刑鸣中途借口上厕所,从后门溜走,一去不返。
    约出当时正在闹分手的女友,在距酒吧最近的宾馆里打了一场分手炮。完事后女友称心,刑鸣庆幸,还好,没弯。
    两个月前刑鸣曾与那二世祖在街上偶遇,对方那双三角眼死死追了过来,如狗逐肉,在他身上东闻西嗅,俨然余情未了。刑鸣其实明白,只要自己放下身段,适当逢迎斡旋,若运气好,甚至不用上床就能把事儿定了。但一来他恶心自己竟又生出这样的念头,二来他也不怎么愿意自己一手创立的新节目就冠上成人纸尿片的名字。
    刑鸣望着那张名片犹豫,一直犹豫进明珠台的办公室里,最后才下定决心把那张名片扔进废纸篓,转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向勇开了这么些年饭店,颇有些门道与人脉,刑鸣本指望着靠他搭上点关系,但没成想向勇最近遇上了麻烦,他的亲儿子向小波又进了局子,理由还是聚众滋事。
    刑鸣不愿为继父雪上加霜,答应回家把一直欠着的那顿团圆饭给补了,就收了线。
    办公区外头乒乒乓乓的,闹了一上午。
    刑鸣把阮宁叫进办公室,问他:“怎么回事?”
    “在换灯箱片呢。”阮宁说,“明珠台里所有的海报、展板、灯箱片都换成了骆优与《如果爱美人》的宣传大片。老陈看来很得意,不过也确实值得他得意,东亚的老孙都快气死啦,东亚台花了五年时间才打造出这么一个形象与实力兼备的骆优,就这么被咱们台挖了墙角,听说还是老陈一手促成的……”
    “骆优”这个名字刑鸣眼下还听不得。无关他高调加盟明珠台,耀武扬威占尽风光,而是没他把那俩群演请进节目又煽风点火,群演事件决不至于演变成现在这样。
    刑鸣微微皱眉,思忖片刻,起身道:“走,去看看。”
    就在办公区的正对面,原先刑鸣与《明珠连线》的海报位置都已被骆优取代,一群女员工围在灯箱片前嘈嘈切切,好帅啊,骆优真的好帅啊。
    凭心说,这人长得确实不错,白皙俊美,还带点恰到好处的轻佻邪性,跟刑鸣那种拒人千里的长相截然不同。刑鸣望着与真人等身的灯箱片,皱着眉,不说话。
    阮宁照旧话多:“她们都说咱们明珠台的台草要易主了。”
    刑鸣心不在焉:“原来是谁?”
    “当然是你了,老大。”唯恐刑鸣不悦,阮宁急忙又补一句,“她们也就是一时图新鲜,明明怎么看都是老大更帅。”
    马屁拍得倍儿响亮,但刑鸣不受用,仍寡着脸问:“既然来带队主持《如果爱美人》,骆优就是文娱中心的人,为什么新闻中心里都是他的宣传?”
    “老大你还不知道?这个骆优也奇怪得很,提出加盟我们台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亮相黄金档的《新闻中国》。节目其他两名主播都是镇台级,年纪大、资历老,还受过中央点名表扬,能换的只有林主播。”阮宁一惊一乍,俄而又唉声叹气,“林主播好惨呐,估计要被踢去十一点档了。”
    说曹操曹操到,林思泉走了过来,远远就冲刑鸣打招呼。走近了又说事情已经妥了。
    刑鸣想起来,上回他请林思泉搭个线,借他相熟的导播带一带新人。只不过他说完后忙着别的事情就忘了,倒是林思泉一直放在心上。
    两人不过点头之交,刑鸣自忖若与对方易地而处,自己未必能这么大方。他立即道谢,道谢完了就继续道歉:“《明珠连线》已经物归原主,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泉哥跟蕾姐大人大量。”
    “小蕾早忘了这茬,你也不必硌在心里,其实谁当《明珠连线》的主持都一样,还不是为了节目更好。”林思泉摇了摇头,眉眼间的真切完全不像是做戏。
    林思泉未必是明珠台最帅的主播,却一定是声音最好听的那个。刑鸣想起那天晚上那个电话,不禁又朝眼前这人多打量了一眼。
    林思泉五官儒雅大方,眉眼尤其出众,沉郁而多情,依稀有几分虞仲夜的影子,但可能因为最近遇事不顺,他眼眶底下微微泛青,看着憔悴。
    阮宁已经识趣离开,围着骆优海报花痴的女员工们也散了,四下无人,刑鸣问:“泉哥,别怪我多事,《新闻中国》要换人了?”
    “你也听说了?”林思泉叹气,面上的憔悴之色又深一分,“还不知道呢,生死有命吧。”
    看来那晚上巴巴地送上门也没能扭转局面,想到林思泉跟了虞仲夜十年尚有这个下场,刑鸣顿生兔死狐悲之感,安慰了对方几声,才走。
    他决定不再寻求虞仲夜的施舍怜悯。
    人呐,还得自己成全自己。
    
    第19章
    
    下班后刑鸣应诺去向勇那儿吃饭,临出门前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支盒子,戴上了里头的一块表。一块浪琴古董表,市价八千出头,不算什么稀罕东西。但刑宏留给儿子的东西不多,其它的物件都在搬家时被唐婉弄丢了,只剩下这块表。
    许是心怀有愧,唐婉希望刑鸣借着这块表来秉承父训,于是刑鸣只要回家就必将它戴在腕上,但他认为这种怀念毫无意义。
    他爸死在牛岭监狱的一只搪瓷便盆旁,死时伤痕累累,死后佝偻得像个孩子。
    天上暮色铺展,时不时闷雷大作,入春之后天气一直很怪,忽热忽冷,忽晴忽雨。刑鸣开车上路,停车在距离继父家百米远的地方。还得认一认路,他已经记不起上次来这地方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向勇曾带着刑鸣母子搬过两次家,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刑宏那档子事曾闹得满城风雨,鲜有人不知道,也鲜有人愿意装聋作哑,所以刑鸣当时在这片地界名头很响,人人都知道他是“强奸犯”的儿子,院子里也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一见他就不无恶意地大喊,你妈被人强奸啦!
    刑鸣一直忍着,忍得耳膜轰鸣,忍得心肝脾肺肾无一不疼。直到某一天突然忍不住了,他就挥拳砸倒其中一个,骑在他的身上,然后脱了他的鞋,狠狠抽他的嘴巴。
    向小波还没从拘留所里放出来,于是一家三口同桌吃了一顿饭。唐婉缄口不问儿子的近况,只穿梭于厨房与饭厅,一个劲地上菜。自打改嫁向勇,她十指再未沾过阳春水,听说儿子回家便一早起来买菜淘米,糖醋排骨、手撕茄子、蟹粉鱼丸……唐婉记得儿子喜欢的每一道菜,最后摆上桌的是一大盘辣炒花蛤,只只花纹斑斓,个大肉肥。
    “趁热吃趁热吃。”唐婉笑吟吟、殷切切地望着儿子,“你小时候就爱吃蛤蜊,你十岁那年我们全家去胶州湾,你跟你爸两个人吃了七八斤……”
    刑鸣不动筷子,一本正经地纠正母亲:“不是花蛤,是海蛏。”
    十来年前的旧事依然历历在目,刑鸣吃了一肚子海蛏,突发奇想要喝口白的,但唐婉不让,所幸父子统一战线,刑宏笑说不会喝酒就算不上爷们,刑鸣记得自己才喝了小半盅便不胜酒力,最后被刑宏驼在背上,行了一路颠了一路,还吹了一路腥咸的海风。
    “花蛤海蛏都一样嘛,好吃就行了。”向勇赶紧打圆场,拾起筷子递给刑鸣,但刑鸣仍旧一动不动。
    “不爱吃咱就不吃了,你下次回家,妈一定不会再记错。”唐婉劈手夺下丈夫手中的筷子,起身端着那盘花蛤又走回厨房。花蛤冒出的腾腾热气掩着一张忧郁的美人脸孔,她走得很慢,似是盼望着儿子能出声挽留。
    刑鸣低头开始吃菜,铁石心肠,一言不发。
    食不知味一顿饭,到底不是一无所获。向勇有个金融圈的朋友一直想在《明珠连线》里打广告,托向勇问了几回,都被刑鸣一句“走流程”给挡了回去。
    如今旧事重提,供求关系却变了。刑鸣连去数个电话,言辞精而准,颇懂与目标客户沟通的心理战术,但对方仍有些犹豫,表示《明珠连线》珠玉在前,《东方视界》能否成功,还得视明珠台对它的重视程度而定。
    借力打力的事情其实好办,刑鸣熬夜准备了第二份宣传案,不给赞助商,而是私下给明珠台的广告部主任发了邮件,提议与文娱中心的节目进行联动。广告部最近正在准备一个大项目,既是骆优加盟明珠台的签约仪式,还是明珠文娱中心的广告招商会,诸多一线大咖和当红生旦都已确认会来捧场,众星拱月,足见明珠台上下对这位新主播的重视。
    广告部主任欣然点头,多一个栏目多一个筹码,他早夸下海口,今年明珠台文娱中心的全年广告额将冲击一百亿。
    自虞仲夜接任台长,明珠台的招商数据屡破记录,百亿指标似也不是痴心妄想。刑鸣却不贪心,想着老陈不敢为难,只待虞仲夜最后签字,他便能分一杯羹,解巧妇无米之难。
    第二天,新闻中心主任老陈招各节目的制片人开会,苏清华腿脚不便,多数时间在家办公,刑鸣代他去了。
    台里但凡有大动作,老陈必掺和一脚,唯恐落于人后,这回也不例外。他告诉刑鸣,《东方视界》参与招商会联动的事儿黄了,不是别人不同意,正是台长没点头。为免刑鸣不信,他还让人取出上呈虞仲夜签字的申请表,《东方视界》确实列在表上的醒目位置,但它上头被划了一道钢笔细线,而“虞仲夜”三个字就签在最下方。
    老陈补充说,虞叔的意思是,明珠台的新闻节目从没有公开招商的传统,也不会为任何人开先例。
    阳春白雪不与下里巴人为伍,听上去在情在理,但刑鸣认定,这是老狐狸又一次在逼迫他低头。熬了几宿的心血付诸东流,刑鸣冷眼看着老陈,继而冷笑。不待老陈又说什么,他霍然起身,扭头去往台长办公室。
    老陈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即叫了保安。那些黑衣黑裤的大高个齐齐出动,隔着两米的距离跟着刑鸣,生怕他又惹事撒野。
    周围很快聚了些人,刑鸣没蠢到众目睽睽之下再跟保安们起冲突,他停在台长办公室门口,数分钟后竟转身露出一笑,笑得像那类倚门卖俏的娼门女子,笑得那些大高个们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接着便循原路走了。
    刑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五分钟后突然摔门而出,大声责问工作区的员工们:“废纸篓里的名片呢?!”
    “保洁阿姨昨天就收走了……”阮宁吓得几乎磕巴,不得不说这阵子刑鸣脾气已大为收敛,没想到毫无征兆地就又复发了。
    “去找。”刑鸣大光其火,对所有人恶言相向,“现在滚出去找!去外头的垃圾箱里找,去附近的垃圾车、垃圾站里找!”
    以色侍人,并不是只能侍你虞仲夜。
    
    第20章
    
    阮宁领头,带着那些刚被刑鸣招揽进组的人才,还真就捞针于大海,满世界地去找那一张小小的纸片。别的组不明真相,只看见一群人楼内楼外四处飞奔,还一个劲地埋头凑向垃圾桶,于是狐疑地问,这是干什么?
    得到统一答复:替咱们老大找名片。
    可惜,找不到了。
    比正常下班时间晚了整整两个小时,阮宁才敲开刑鸣办公室的门。为免火上淋油,他小心翼翼地斟酌措辞,表明困难,反正就是,找不到了。
    真想联系上一个人,也未必非有他的名片不可。刑鸣方才怒火攻心,眼下理智已然恢复,他想起那双潮湿黏腻的三角眼,想起那只在他胯间不安分的手,忽感一阵反胃。
    一群员工还殷殷候在外头,刑鸣朝玻璃门外瞥了一眼,疲倦地冲阮宁挥了挥手,都回去吧。还不待阮宁出门,又喊住他,让他提醒大伙儿准备第一期的节目选题,明天开会讨论。
    将手下人全撵回家,他起身将自己反锁在办公室内,给那位金融圈人士打了个电话,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夜深了,刑鸣懒得回家,让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区的员工给自己留了一支灯,便处在羸弱的灯光下,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奇怪的是,他打小就忌讳泄露一切凛冽的情绪,笑得少哭得更少,但近来常感嗓子痒,想发笑,笑自己不自量力,还没学会跑呢就惦记着飞了。
    十点多,那个叫方盈的后期制作打来电话,说感谢提拔栽培,但自己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回原节目组;十一点多被老林一个电话叫下了楼,说虞叔想见他。
    不是想见,还是想操。
    跟着老林回到那栋别墅,三言没搭上两语,便又与虞仲夜滚到了床上。刑鸣今天表现得格外驯顺也格外不驯,主动替自己与对方宽衣解带,但当他光溜溜地躺上大床,叉开双腿之后,又开始心不在焉起来。
    正对大床的落地窗仍像一面镜子,刑鸣无法收回自己望向它的目光,老想着,这张床上的林思泉是不是体位更多?表现更好?
    又一个令人反胃的念头。
    虞仲夜尚未进入,勃发的性器抵在刑鸣的两股之间,垂下眼睑看着他。
    “你们组这一下午都在找什么。”看来新闻中心里多得是饶舌的人,什么都瞒不过虞台长的眼睛。
    “没什么,一个朋友的联系方式。”
    “老陈说你想见我。”
    “嗯。”
    “有意见?”
    “没有。”
    寥寥几句之后,虞仲夜挺身进入,肛口突被巨物撑开的不适感令刑鸣皱了皱眉,但没出声。
    起初两个男人正面相对,但大概是其中一个的心不在焉太过令人扫兴,虞仲夜与刑鸣贴身肉搏了几分钟,忽然完全脱离他的身体,将他翻转过去,像翻一条砧板上的鱼,然后掰开他的双臀,从他身后闯入。
    刑鸣侧着脸,两只手撑在脸旁,膝盖着地跪伏在床。
    穴内的性器再次尽根而入,东突西撞,发起一波接一波的猛烈攻击,刑鸣咬着牙关,紧紧抓住枕头,手背上青筋暴起,那一点点指甲几乎折断。他打定了主意不发一声,任其抽出,楔入,任阴茎摩擦肠壁,阴囊捶打屁股,吱吱嘎嘎,满室淫声。
    他的腰与屁股被虞仲夜高高托起,半张脸已深深陷进枕头里,仅露出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看了看落地窗上的倒影,又转而看向自己腕上的手表——办事儿前忘了摘了。
    刑宏在世的时候常教育他,行好事,做好人,自尊自守,磊磊落落。
    跟每户人家的儿子一样,刑鸣很小时候视刑宏为英雄,敢以手头上一支笔杆子为民请命,多了不起,但稍稍懂事后便嗤之以鼻,嫌自己的老子教条主义,不识时务。
    下身被进犯的快感在回忆的某一刻达到顶峰,刑鸣守不住身体最真实的反应,失禁了。
    灼热的尿液自大腿内侧淌落,刑鸣望了望镜子里那个丑态百出的男人,又望着腕上这块表,眼里涌满泪水。
    穴内性器竟也随之停止了那种凶猛的探索,只是静静陷在深处,然后一只手掌落下来,盖住了他的眼睛。
    他哭了,哭得虞仲夜的掌心都湿了。
    完事后虞仲夜又将刑鸣的身体转向自己,他伸手捧起刑鸣的脸,看了他片刻,拇指轻轻划过他的眼角,似是替他拭掉泪水。
    “你可以开口的。”虞仲夜的眼神很奇特,既深且沉,说不上来是鄙夷还是怜悯。
    开口什么?开口求你?
    刑鸣决定让这个男人满意。
    “老师,我求你。”泪水未干,眼睛还是红的。刑鸣支起上身,以脸颊讨好似的蹭了蹭虞仲夜的手背,一本正经地要求,“求你让我把这扇窗给砸了。”
    
    第21章
    
    这话一出,就有了那么点鱼死网破的意思。刑鸣轻吁一口气,砸不砸得成都不打紧了,他总算舒坦了。
    虞仲夜微微皱眉,似也没想到刑鸣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两人静静互望半晌,继而虞仲夜轻轻一笑,放开刑鸣,起身去浴室洗澡。
    他说,出去。
    刑鸣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走,急急忙忙地下楼梯,险些被自己的裤子绊一跤。
    大半夜地被赶出门,吹了一脸夹着雨水的冷风,清醒之后,他便悔了。
    他后悔自己没再忍一忍。
    哪怕忍得鲜血淋漓,苟吟残吠,也不能任好容易到手的机会又从指甲缝里溜走。
    “刑主播,这么晚了,回家?”
    刑鸣循声抬头,没想到从车库里走出来一个老林,便问他:“林叔,您怎么还在?”
    “要换车了,最后一次洗洗车,也算告个别。毕竟有些年了,有感情了。”老林是个体贴人,甚至毋庸令行禁止,虞仲夜仅仅随口提了一句换车的事儿,他立马照办。他看了看刑鸣说,“正巧,我把你接来的,也由我送回去。”
    腿间仍是一片湿黏,刑鸣却仍循着播音主持时的着装标准,一丝不苟地扣上最后一颗衬衣扣子,确认自己姿态严谨之后,才冲老林点了点头。
    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老林跟刑鸣讲起与虞仲夜一起当兵时的那些日子,攀登峭壁,泅渡过河、侦察谍报、军事特战……简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刑鸣追问细节,他便语焉不详,刑鸣倘若不问,他又喋喋不休。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退伍以后一度没地方去,折腾来折腾去都不是事儿,偶然机会遇上虞叔,还亏得我们同龄,当时能聊到一块儿去……”
    “你们同龄?”刑鸣不敢相信。
    “怎么,不像?”
    刑鸣实话实话:“不像。”
    老林笑了:“虞总是神仙,不会老的。”
    刑鸣不说话。
    “不是神仙也差不离了,别的卫视还在跟风做相亲节目,虞叔已经将《缘来是你》踢出了黄金档。”老林啧了两声,“多大的魄力,《缘来是你》到现在还是收视王牌呢!”
    “我知道,我看过招商会的进程表。”提起招商会,刑鸣声音微颤,显然还是有怨。
    “你们年轻人就是太容易心急。”老林突然叹气。
    “怎么说?”刑鸣不解。
    “其实虞叔早为你打算好了,”老林还是在瞥刑鸣腕上那块表,“你知道盛域集团吧。”
    刑鸣当然知道,整个中国上至八旬老太,下至缺齿小儿,鲜有不知道盛域的。全国数一数二的集团企业,旗下业务囊括地产、金融、医药等诸多领域,总裁姓廖,据说是个不学无术又无恶不作的纨绔,廖家也算有点政治背景,不过一介俗吏,远够不上进中南海,住钓鱼台,但架不住人机灵,认了省委书记兼政治局候补委员洪万良的女儿作干姐姐,又把自己的姐姐领进了这个旁人一辈子攀不上的交际圈,他姐姐更机灵,勾勾搭搭一来二去,竟顺利嫁给了洪万良的侄子。
    洪万良,据传是个两袖清风、亲民如子的好官,只可惜唯一的女儿死得早,膝下无子,除了几个不怎么成器的侄子侄女,就只有一个前女婿虞仲夜。
    兜兜转转一个圈,都是一家人。
    “听说过。”刑鸣想了想说,“外头有传,盛域真正的当家人其实是洪书记的侄子与侄媳妇。”
    丝丝缕缕的,与各方各面牵扯不断,外头人能胡猜瞎论,真正沾着关系的倒不敢说了。老林很小心,只说自己的:“那你应该也听说过,盛域每年都会主办一个活动,‘盛域之夜’。”
    刑鸣“嗯”了一声,当然听过,“盛域之夜”以文化交流展自居,网罗了世界各国的政界大佬、商界大鳄,还有文化界的巨擘、演艺圈的巨星,通常情况下,刑鸣只能在电视新闻里看见那些人,不是年营业额十来亿的纸尿片小开,也不是拿着百万年薪的银行高管,他们的存在只为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人生来贵贱不一。
    老林继续说下去:“前两年廖总就请虞叔去,虞叔都没点头,今年却是头一回答应,我听虞叔的意思是想带上你……你在外头东奔西跑、逢人就跪又能抵什么用,这样的机会才是千载难逢,只可惜——”老林突然停住,幽幽叹了口气,“可惜你们年轻人呐,就是性子太急了。”
    刑鸣愕然,压根没想到虞仲夜那儿还有这一出,但老林这一声叹,一波三折,意蕴悠长,他很快意识到对方话里有话,事情似乎还有转机。
    “林叔。”
    “不敢不敢,”明珠台的台长人前人后占着一个“叔”字的尊称,一个当司机的哪敢造次,“刚才就想说了,叫我老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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