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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渊之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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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炎:“四楼的女人总该知道一点吧,另外仨人大概什么样子知道吗?”
白文彬:“唔,大家对模样的描述都很不一样,难以分辨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目前定下来的有两个,一个是长相没什么特点的中年男人,另一个是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四楼那个女人在特殊场所工作,又经常不回来住,几个邻居一个都没见过。不过她说住隔壁的人好像经常带女人回来,偶尔能听到女人的声音,但是不能分辨是403还是401。其他更多线索也没有了,老夏,剩下的就要仰仗你了。”
夏炎:“有没有上去看过情况?说不定门口就能发现不少线索。”
白文彬:“哎哟,那哪能啊?万一他在门口装了摄像头,不就全暴露了。高队特意交代的,让我们千万别靠近。”
“唔,也是,高队这么谨慎,是好事情。”
高季军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年夏炎在缉毒组跟着高季军混的时候,围捕一个毒贩的时候,就是因为犯人在藏匿点外面安装了摄像头,高季军没摸清楚情况就匆忙行动,才导致行动失败。后来,这个毒贩就有了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号——傀儡师的Five。
夏炎吐了一口烟圈,接着补上后半句:“不能直接大剌剌地上去,可以伪装一下再上去吧?”
白文彬尴尬地挠了挠头:“嘿,你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夏炎一句“因为你笨”好险就要脱口而出,好在嘴里还叼了一支好烟,能将他那毒舌暂时封印起来。
一旁的李尚突然开口:“可是,要伪装成什么人呢?探亲的话不知道房间号根本说不通,维修工人的话这大过年的好像也不大合适,送外卖的话,万一随便敲一户没有人在也会显得很可疑……”
李尚话音未落,电脑里突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电脑连着安在老太太门上的摄像头,众人循声望去,画面中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拾荒老人,肩上扛着一个麻袋,在楼梯间里翻来翻去,把地上的空瓶子捡起来放进背上的破麻袋里。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他了。”夏炎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开了门。
小老头正探头去够角落的纸盒,旁边的门突然开了。五六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直勾勾盯着他,为首的一个还眼带精光,老头当场吓得双腿打颤。
好在这些人都不是坏人,花了二百块买下了他一身破衣裳和一麻袋空瓶子。老头接过二百块愉快的走了,感觉这一屋子的娃可能脑子都不太好使。
夏炎当然不是那个有钱人,二百块是白文彬出的,他还贡献了一套私人的干净衣物给老头换上,拎着老头的破衣服一脸跃跃欲试:“老夏,我去!”
“得了吧你,哪有这么膀大腰圆的拾荒老人,”夏炎毫不留情地拿过衣服,目光从屋里的一干人中扫过,最终落在李尚身上:“小李,你上去。”
李尚:“……”他的心情有点复杂,一方面知道这是个光荣的任务,一方面对自己的形象感到深深的忧郁。
李尚个子不高,皮肤黝黑,一头自然卷疏于打理,经过夏炎一番“精心打扮”了一番,确实像个拾荒老人了。
夏炎:“来,走两步。”
李尚学着拾荒老人的样子,扛起麻袋踉跄地走了几步。
夏炎端着胳膊托住下巴,上下扫视一番:“好像鞋太新了。”
几个人二话不说上去把李尚的鞋踩了一通。
李尚:“……”
夏炎点了点头:“嗯,可以了,气质相当到位,退休了绝对是捡破烂的一把好手,去吧。”
李尚一脸哀怨地看了夏炎一眼,扛着麻袋上了楼。透过装在李尚扣子上的迷你摄像机,四楼的景象逐渐在众人面前展开。
404首先出现在画面中,摄像机位置较低,只能看到半边门和地面。404的门前一片杂乱,能清晰地看到两排轮子滚过的痕迹,白文彬一边看着画面一边解说:“没错了,我刚刚遇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就是拖着一个行李箱准备回老家的,这肯定是行李箱上的轮子留下的痕迹。”
然后出现的401,地面上还算整洁,门边有一个木质鞋架,鞋架上层放了一双棕色女靴。
白文彬:“这么看经常带女人回家就是这一户了,依我看,Nine这种防范意识很强的人,应该不会轻易把人领回家。”
夏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睛没移开画面:“嗯,确实,但也不排除是他的同伙。”
之后是402,门口什么也没放,镜头从门上快速扫过,整体没什么明显特点。最后是403,画面到这里突然一低,随即一只手出现在镜头前,捡起了一个积满灰尘的空瓶子,是李尚正恪尽职守地扮演着拾荒者的角色。
很快,李尚就扛着麻袋回来了,他放下麻袋,长长喘了几口气说道:“我觉得人在402。”
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夏炎起身倒了杯水,将人按在沙发上,示意他接着说。
李尚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没敢喝水:“401门口有双女鞋,应该就是经常有女人出入的那家,我们盯了他很久都是孤身一人,他身份这么敏感应该不会经常带女人回家。我猜那里住的应该是长相没什么特点的中年男人,可能一个人在外地打工,老婆偶尔过来看看。403门口的地面上有很明显的积灰,我特意看了一眼,门把手上也落了灰,至少一个月没人进出了。这里住的应该就是那个大学生,这附近就一所沧城大学,我弟就在那念书,他们一个月前就放寒假了,那个大学生肯定放假回家了,所以门上才积了灰。所以通过排除法,我觉得Nine住在402。”
“嗯,你的推理很合情”,夏炎一边将移动鼠标一边说道,“不过还有几个细节你看漏了,过来看看。”
众人一起围了上来,夏炎将画面定格:“这是你在402门口拍到的画面,留意边上的这个锁孔。”
夏炎画面最右侧的锁孔放大:“你看上面一道一道的阴影,应该是开门的时候,由于没有一次性对准锁芯,钥匙在上面留下的划痕。什么人开门能把周围划这么多痕迹?一醉鬼,二患有特殊疾病手会不自主发抖的或者眼睛看不太清的。Nine是一个黑客,显然不可能是第二种情况,据我所知他就爱喝点咖啡,而且一个时常在警惕状态的人怎么可能会喝得开门都对不准锁芯?所以我推测402应该是那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如果他老婆经常出入的话,一定有目击者,可是并没有人看到他和女人一起出入。这里房租便宜,周边环境也差,他一把年纪了不和老婆孩子住在一起,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可能离异,也可能根本没结婚,住在这里也谁都不认识,可想而知日子过的不大顺畅,很容易就养成嗜酒的毛病。”
白文彬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这么说的话,Nine岂不是在401,难道真的是他有同伙经常来?”
“小李对403的推理是对的,Nine确实就在401,不过同伙倒不至于。我认为404的女人听到的声音是403传出来的。大学就在附近,为什么要每个月多掏几百块在外面租房子呢?可能是为了和女朋友一起腻歪腻歪。为了掩人耳目,才刻意不一起回这儿。”
夏炎把进度条往回拖了拖,定格在401门口的鞋架上:“老白,你看鞋,一双高跟女靴。一般放在门口的鞋都是比较常穿的,但这双鞋的鞋底却很平整,一点磨损都没有。如果买回来的鞋暂时不会穿,大可以放在鞋盒里保存起来,不会刻意摆在门口。鞋架上可以明显看到落了比较厚的灰尘,鞋面上却比较干净,说明这双鞋经常被擦——什么人会刻意去擦一双根本不穿的鞋呢?”
白文彬晃了晃脑袋,接上话茬:“因为他要营造一种这个家里经常有女人出入的假象!如果鞋子落满了灰,就会引人怀疑了。”
夏炎补充说:“他知道这一层楼里住了一个女人,所以才故在门口放一双女鞋混淆视听。但是他太不懂女人了,高跟鞋的鞋跟是主要着力点,比平常鞋子更容易磨损,这种软皮跟的靴子,只要穿一次就能看到明显的磨损痕迹。他这是欲盖弥彰,小手段多了反倒先漏了底——好了,大家准备一下,该收网了。”
第16章 傀儡师(7)
夏炎将地图拍在茶几上:“我们假设Nine在四楼装了摄像头,402和404旁边都有楼梯,为了视野更广,他应该会选择直接装在家门口。这样的话,我们的人一出楼梯口便会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所以动作一定要快,赶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突破。401有两扇窗,北面东面各一扇。老白,你带着小李到北边这栋顶楼守着,小武,你和钱志杰到东边这栋,找个视野相对开阔的地方守着,防止他跳窗逃跑。杨铭,你们三个跟着我上去,其他人守着两边楼梯口。一定要注意,尽量抓活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白文彬:“老夏,四个人上去是不是太少了点?”
夏炎一边检查手枪一边说:“不少,地方太窄了,人多了根本排不开,反而不方便。话说,你这儿防弹衣只有三套?”
白文彬四下看了看:“好像确实只有三套在这,剩下在队里,要不赶紧回去拿一趟?”
“得了吧,一来一回快俩小时,你拿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准备好了赶紧去就位。”
白文彬无奈,只好带人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夏炎把防弹衣发给其他三个人:“来穿好了,都是被我坑来的,要是没把你们完完整整的带回去,再多几个刘秀云那样的主,我恐怕得被口水淹死。”
杨铭表情复杂地瞅了夏炎一眼,心里已经把警匪剧的套路揪出来过了个遍,好像每次遇到这种状况,把防弹衣让给别人的那个总会中弹。杨铭吞了吞口水,将防弹衣推给夏炎:“夏队,还是你穿吧,你的命值钱。”
夏炎立刻白了他一眼:“我不穿是因为我足够敏捷,就算遇到危险也有自信躲得过。你有我敏捷吗?没有就别那么多废话。”
杨铭还没来得及回嘴,夏炎就直接上手把防弹衣套他身上了。
下午五点,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周围稀稀拉拉地亮起了几盏灯,采光十分不良的楼道里却形如深夜。
四个人摸着黑到了四楼的楼梯口,脚步轻微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随着夏炎一声令下,四个人飞快地冲到401门口,夏炎和杨铭一起踹开了不怎么牢固的防盗门。
一个男人正慌张地打开窗子,试图跳窗逃走,当场被另外两个刑警按倒在地。
男人中等身材,有点偏瘦,带着一股略显穷酸的书卷气,脸色蜡黄,只有一双眼睛闪着精光。脖颈下有一道细细的疤痕从锁骨下方延伸到后颈,像一条小蛇盘踞在他脖子上。他细胳膊细腿,手里也没有武器,看起来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他只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很配合地伸出手臂,任由别人给他带上手铐。
夏炎自己也没想到这人能抓得这么顺利,毕竟目前为止落在警方手里的傀儡师成员没一个活人,而且大多数在暴露之后,秉承着能带走一个是一个的坚定信念,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才肯咽气。
夏炎看着被按倒在地略显狼狈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说:“哟,您可算是我们诚州区上下闻名的风云人物,兄弟几个特意来给您拜个早年,顺便给您安排了新的住处,优质小单间,卫浴齐全,环境幽静采光良好,包吃包住童叟无欺,您看如何?”
Nine抬眼看着夏炎,表情十分从容,他笑了笑:“不敢当,有劳。”
见Nine一脸平和,夏炎起身四处看了看:“您居然这么简单就被制伏了,可不太符合组织上的风格。”
Nine好脾气地答道:“惭愧,我惜命。”
夏炎托着下巴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忽然停在一个深色垃圾桶前面:“您在家里待了至少两天,垃圾桶居然是空的,不像我,在办公室坐半小时就能扔满一桶,”夏炎顿了顿,偏头对Nine笑道:“还是说,您是刚刚才扔掉垃圾的?”
Nine没说话,夏炎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
“您扔得匆忙,万一有什么贵重东西混进去扔掉了多不好,我可得帮您找回来。”
夏炎话音未落,杨铭已经在屋里四处翻找起来,Nine的脸色逐渐变得紧绷起来。
这房子不大,布局简单,厨房客厅洗手间,基本没什么藏匿东西的地方,那消失的一袋垃圾,很有可能已经被扔到屋外了。而守着窗外的两组人都没有什么发现,只能是这屋里还有别的窗户。夏炎鹰一样的目光从房中扫过,定格在洗手间挂着的门帘上。
他快步走过去掀开门帘,果然发现了一扇小窗。夏炎打开窗户向下看,下面是一条窄巷,巷中垃圾堆成了一座小山包,在小山包上方,有一个鼓鼓的塑料袋,塑料袋看起来还很新,应该是刚刚扔下去的。
“啧,看来您的罪名里,还得加上一条乱扔垃圾——”
夏炎话没说完,忽然被人猛然一推,推他那人急促地叫了声“夏队,小心!”,夏炎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失去了重心,顺势一倾,一颗子弹紧擦着他的腰飞了过去,腰上立刻见了血,一阵灼热的痛感席卷而来,夏炎当即疼得“嘶”了一声。
他回头一看,Nine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制伏他的刑警撞倒在地,手里多了一把枪,枪口的黑洞正指着自己。方才要不是杨铭推了他一下,可能不只擦伤那么简单了。
Nine将枪口对准夏炎的头,干枯的脸色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再见。”
现场的人都没来得及作出反应,Nine便扣动了扳机。
不过,下一刻再见的人却是他。
守在对面楼的白文彬见形势不对,当机立断先开了枪。一颗子弹从Nine的胸口贯穿,血液喷溅而出,他手里的枪应声而落,整个人就像抽干了魂似的倒下了。
夏炎被溅了一脸热乎的鲜血,捂着腰大喊道:“赶紧看看他还活着没!”
被撞倒的警察立刻起身查看:“夏队,还有气儿。”
这一年农历腊月二十六,是诚州公安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诚州区警方第一次抓到了能喘气的傀儡师成员,除了此人还在重症监护室待着;也没造成大面积伤亡,除了领队被子弹擦伤缝了几针。
“护士妹妹,差不多就行了,你再这么缠下去,都看不到我腰了。”嘴上虽然充满哀怨,夏炎还是对着漂亮的小护士把自己笑成了一朵迎春花。
杨铭推门进来时,有碍观瞻的“夏春花”便直直撞进他眼里,他嘴角抽搐转过脸去。
小护士见有人来了,动作麻利地替夏炎处理好绷带,冲夏炎微微笑了一下便起身出去了。
杨铭:“咳咳。”
小护士一走,也带走了夏炎脸上的迎春花,夏炎冷着脸说:“咳什么咳,你吃苍蝇了?”
“呸,”杨铭顶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脸色走进来:“夏队,你不是有女朋友吗?竟然趁着山高皇帝远调戏人家小护士,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知情不报。”
“分手了,”夏炎轻叹一声:“就前几天的事儿。”
杨铭愕然:“啊,啥?”
“我也说不清楚,也没吵架也没怎么地,忽然就打电话说分手,哎不说这事儿了,”说着,夏炎把手往杨铭面前一伸,言简意赅道:“烟。”
杨铭只淡淡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把那手臂推了回去:“在我们老家,管你这种前女友还是热乎的,就调戏别的小姑娘的人,叫渣男。”
夏炎一脸风轻云淡:“哦,那你们老家民风真是淳朴。”
“夏队,我说你怎么能这么坦然就接受了,人家钟——”
夏炎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行了,别说了,不给烟算了,说正事。”
杨铭:“您那位护士妹妹特意交代了,不让抽烟,你也少抽点吧,不然那点工资都不够交罚款——”
夏炎再一次粗鲁地打断:“正事。”
“好吧,”杨铭终于从老妈子模式回归正常,正襟危坐起来:“白文彬开的那枪只打穿了肺,没伤到重要脏器,总之有救,就是时间问题。哦,他让我跟你说,他发毒誓自己真的是瞄准的肩膀,救人心切手抖才打偏的。还有,从那个垃圾袋里找到一个硬盘,不过内容加密了,正在紧急破解,需要一点时间。已经把Nine的面貌特征拿去跟户籍信息比对了,不过目前还没有结果。”
夏炎冷哼一声:“要是Nine醒不过来,我对着老白的头也打偏一次试试。总之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全都需要时间是吧?”
“嗯,概括非常精准——对了,有一个发现,你线人说不定能有头绪。”杨铭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卡通傀儡娃娃:“这是在Nine电脑上发现的一个程序图标,可惜要插入密匙才能运行。没有密匙,我们的人也只能干看着,这个程序应该跟组织有关,你看能不能给线人瞅瞅,看看究竟是干啥的。”
“唔,好。”夏炎正掏出手机,郑兴就打电话来了。
夏炎皱着眉按下接听键,听筒里立刻传来郑兴厚重感十足的声音:“夏炎,恭喜你,成了十多年来第一个生擒傀儡师成员的人,干得很漂亮。区里的领导非常欣赏你,听说你受伤了,特意让我准你休几天假。正好你去年前年大前年的年假都没休,你就连着一起休了吧,年后再来上班。”
领导讲话依旧那么沉稳有力不容质疑,说是恭喜,也没听出来一点语气变化。夏炎照例没插上一句话,郑兴就匆匆挂了电话。
杨铭见夏炎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胖子说啥了?”
夏炎:“他觉得我也需要一点时间。”
第二天一早,诚州支队一行人就匆匆赶了回去,只留了夏炎一个人在医院养伤,热心刑警杨铭在走之前还顺便替队长把他偷偷买的烟也带走了。
尽管夏炎认为一点擦伤没什么可养的,但好歹缝了几针,领导坚持让他多住几天。两天后,才派专车来把他接了回去,司机一点都不含糊,没去诚州支队,直接把车停在他楼下,看着他上楼才肯走。
夏炎刚刚到家不久,夏林就来探望了,一进门就被屋里整洁干净的景象吓呆了:“哥,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家地板的花纹!”
陆渊给收拾的一尘不染的房间,出差了几天还没来得及污染。
夏炎十分厚颜无耻地笑了笑,将功劳据为己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子,你哥现在跟原来可不一样了,作为一个成熟男人,自然会操持家务。”
夏林:“咱家有操持家务的基因吗?我怎么记得我是在垃圾场一样的屋子里长大的。”
夏炎:“咳咳……你这话放心里就行了,不用特意说出来。”
两兄弟互相交流了一下这两天的发现,又瞎扯了一堆闲话,当然主要是夏炎在扯,夏林才准备走了。夏炎感觉似乎很久没有和弟弟心平气和的坐在沙发上聊天了——一方面是夏林因为老爹的事始终始终对他有点膈应,一方面是夏炎的沙发鲜有能坐人的时候。
临走时,夏炎壮着胆子拉着夏林的袖子说:“明天过年,好歹来吃个团年饭吧。”
这次夏林倒是没有马上拒绝,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问道:“你会做饭?”
煮的泡面还不错,应该也算会做饭吧,夏队面不改色道:“我当然会!”
夏林推门往外走去:“那看情况吧。”
夏林前脚刚走,夏炎就胡乱套了件毛衣,拿着外套出门了——毕竟冰箱里还是空的,大过年的带着老弟喝西北风总归是不太好的。
夏炎一边匆匆下楼一边拨了陆渊的电话,陆渊会煮粥,做饭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出乎意料的,电话并没有接通。夏炎很少直接给陆渊打电话,一旦打电话就属于事态紧急,陆渊对他的电话向来都是秒接,还是第一次,夏炎听完了冗长的铃音。
难道出什么意外了?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占据了夏炎全部的思考,他只觉心脏一顿狂跳 ,而后脚下一空,直接在楼梯上跪倒了。
腰上的伤口陡然被拉扯,毛衣上立即渗出深色的血渍。夏炎也不管不顾,伸手抓住爬满铁锈的栏杆,把自己撑了起来。一边捂着腰伤继续走,还一边不停的拨着电话。
可依旧没有人接听,听筒里传来的只有规律地“滴滴”声,尽管那音调高低声音长短都没有任何区别,夏炎听来却一声比一声绝望。
夏炎一路跌跌撞撞地下了楼,好不容易摸进车里时已经满身冷汗了,正当他准备直接杀去陆渊家时,电话终于接通了。
陆渊低声说了句“喂”,嗓音似乎比平时更低沉些。
夏炎竟然一时语塞。
见没人答话,陆渊又小声问了句:“怎么了?”
夏炎深狠狠抽了几口气,许久,才冲着手机咆哮:“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才接,还问我怎么了?”
“刚刚开会,没带手机。”
夏炎冷笑道:“怎么,犯罪分子过年也不休息?”
电话那头陆渊沉默了一阵子,才低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紧急情况吗?”
这时,夏炎眼神一飘,瞥见了后视镜中的自己,当即怔住了——镜中那人脸色惨白如纸,眼底泛着血红,那戾气深重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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