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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冷少,勿靠近-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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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眼前漂亮的年轻女子已经起身了,她神情也一样恍惚,“再见”都没有说,就转身走出了门去。

孩子已经嘱咐秦姐她们接走了,此刻她一个人,天天公却不作美地下起淅淅沥沥的秋雨来,林亦彤仰头望天,意识骤然清醒了起来。

在查了。

林亦彤,一切都已经在查了。

她仰起的眼眶里慢慢充溢起泪水,很烫,想起那年那一场屠杀,那一场痛,她此生不忘,现在,也终于狠狠地报复回该报复的人身上了。

她走进雨里,让眼泪与雨水相融,拥抱这一场清醒。

许久,头顶的雨滴,却猛然停了。

林亦彤睁开眼,看到了头顶墨一般的黑色大伞。

浑身微微一僵,身侧的小手下意识地握紧,她回头,果然看到了霍斯然一身与伞同样色调的墨色大衣,那色调与眼神,竟第一次让她觉得不那么盛气凌人。

“冷吗?”他哑声开口。看到她只穿着单薄的开衫秋裙,长发已被雨水打得微湿。

今天,是他亲手将云菲送进了检察院进行调查,一个月后,她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百般地说不想让他帮忙,刚刚竟独自,那么感激涕零地享受这样的成果,想到这些,她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不该这样!

——林亦彤,你本就该亲手来的。不过是你没能力,你也太懦弱!

她小脸上浮起一抹苍白的冷笑:“你所谓的补偿挽回,就是把曾经伤害过我的这个人,绳之以法?霍斯然,你以为这样就够?”

不。不够。

或许以前他曾真的这样天真地想过。可后来他却是真的知道了。不够。

当年她的抗争、解释、妥协、哭喊,全都是染满的记忆,他杀再多的人,报再多的仇恨,那些痛,都回不去。

霍斯然缓步走上前,微颤的长臂将她单薄的身子猛然圈进了怀里!她衣服微湿,连发丝间都是微冷的潮意,此刻霍斯然脑子里却只剩下一个想法……她一定,很冷吧。

“……”她愕然,还没反应过来。那炙热的怀抱的确是挡去了大半秋日夜晚寒冽的风,温暖袭来,让她神情恍惚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她小手才陡然撑住他的胸膛,强迫自己清醒。

可还没等她说出一句话,就猛然天旋地转,霍斯然裹紧了她,猛然一下将她整个抱起,朝着停靠在路边的车大步流星地走去。她低低尖叫了一声,伏在他怀里顿时神经紧绷不知他想做什么,直到“砰”得一声车门响,窗外的雨声都远去,她才察觉自己是到了车里,而且,还是在这个男人炙热的怀抱里面!

“……”这样的情景和黑暗的环境会让她变得脆弱,林亦彤清浅呼吸着,抬起头,想维持小脸的冰冷,“霍斯然,你……”

“不要再穿这么少……我没有关系,但是你不可以……在邮件里,我明明就重复地交代过你那么多次,你怎么……你不肯听?”霍斯然健硕的长臂不肯放,俊脸泛白,黑眸里透着死灰般的绝望,俯首低语。

拥紧她削瘦的身子,手掌轻抚上她的小脸,眸子渐次充血:“你还记不记得那件事?记不记得?”

他今日的反常让林亦彤震惊而不敢轻举妄动,他到底在说什么?

霍斯然却凄苦一笑,笑得那样苍凉,他问这一句是想做什么?跟她说么?霍斯然,你有那个胆量和资格跟她说么?

“对不起……”低哑的三个字,泣血般从胸肺深处发出来,声带似乎都撕裂一般。可现在他好像连说这三个字,都不够格。都不够。

彤彤。对不起。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骂过你,也……打过……”粗糙的指腹,像不敢碰一样在她光洁的侧脸上颤抖着划过,“我那时真的是恨到了极点,也……蠢到了极点……疼吗?彤彤,很疼是不是?”

哪怕后来再遇时,她也曾不止一次地给他耳光,不遗余力。可他知道的,男人和女人的力道,军人和常人的力道,如何能相似?

霍斯然闭眸,深深吻上她的眉心,恨不得双臂燃起火焰,将他整个人都焚烧起来,以发泄掉这心中快要把他压垮的痛与悔!

谁来告诉他,告诉他怎么做!!怎么撑过去!!!

“我是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浑身剧颤,唇辗转着抵着她的额,如被拽如入到痛苦深渊快要溺水而死的生灵,声音已带了嘶哑的鼻音,“你教教我,,教教我该怎么补!怎么才能让你不痛!!”

———————

。。

正文    272 下一个付出代价的人,轮到我自己(3000+)

那情绪近乎失控的闷声嘶吼,连同言语间入骨的疼惜,饶是傻子,也该能体会到了。

温度,烙印在她额上,烫得她灵魂都在颤!

“我不该怀疑你的……我该知道你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我却在想什么……”她纤小的身体被挤在他胸膛和宽厚的后座靠背之间,炙热的气息不断地在黑暗中喷洒上她的脸,“我会要你割掉肾去救云家的人……呵……我的孩子……还有我们的孩子……是我杀了他,是我的不相信亲手杀了他。我到底怎么了……”

滚烫的一滴液体,骤然伴随着气息一起低落在她脸上,虽迅速被他粗糙的指腹仓皇中抹开,但她还是感觉到了,被震得水眸瞪大,小脸苍白着抬起。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变成豆大水滴“噼里啪啦”砸落在窗户上的倾盆暴雨榛。

孩子的话题,也惊醒了她。

小手死死抵住他的胸膛,林亦彤脸色泛着几分惨白颤声说:“如果你抱我上来只为装疯卖傻,我没有精力伺候。云菲的事,谢谢,霍斯然,你放我下车。”

她不要,再沦陷得更深几分姨!

霍斯然骤然僵住,怀抱那样紧致,他黑色的大衣里,她的小脸却冷若寒冰。

“你不放,是么?”她冷冷抬眸,点点头,终是死死抵开他的肩膀,探身过去抓住车门,打开,就要强行冲下车去!

霍斯然却眼疾手快地抓回按住了她。

“不该你走。”他嗓音嘶哑地说着,外面正大雨滂沱,“该去的是我。”

他不知到底该怎样赎罪,怎样才能好受一点,这场暴雨,来得那样正好。

接着还来不及反应,林亦彤就看到眼前一道黑影闪过,门一开一关之间寒风夹杂着冷雨吹进来,刺得她单薄的身子猛一哆嗦,接着车门“砰!”得一声关上,暗夜里面,惊雷道道滚过,闪电之下她能够看清,那男人竟就在车窗前用冷眸一动不动地撑着车顶,盯着她看,就好像,要眼睁睁地在她面前惩罚自己一样!

她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霍斯然。

之前哪怕是执行任务时再狼狈,他是那个领头人,他威猛高大正义果断,他从未狼狈成这等无法见人的模样。

在震惊中与他对视的几秒尝到的是痛苦,林亦彤小手颤抖着握住门把就要打开车门,却被他从外面猛然关住,隔着一道玻璃和暴雨,他的意思那样简单,不要下来!这凄风冷雨太过伤神,他不允许,她再被伤到哪怕一丁点!!

她小脸惨白,连微张的唇瓣都在颤抖,厉眸盯着霍斯然,用最大的声音朝外面喊:“我告诉你,不必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心软,我不会,霍斯然你听见了吗?无论这样你站多久,站几个小时我都不会心软!”

不必用这种方法逼她,没用!!

霍斯然仿佛是透过雨声听见她的叫喊了,嘴角慢慢扯出一抹苍凉的笑,垂下头去,任由冰冷刺骨、又冲击力强大的豆大雨滴将自己包围,衣服瞬间淋透,从头到尾满是蜿蜒往下的河流,雷声轰隆轰隆地响在耳畔,他却觉得这样已是最好。

最好再多冷一些,痛一些,他站在这里,才会觉得好受一点!!

车里,林亦彤喊完后竟当真扭过了小脸,她知道京都深秋夜晚的雨有多冻人,知道真的站几个小时绝对会冻坏身体,可她不想回头,更不想妥协!那声音极大的雨,她只当听不见。霍斯然那样的大男人,淋一下雨,又会怎样?!

她只是从不知道,这雨,会持续那么长的时间。

给秦家打过电话说让小涛涛在那里呆一晚之后,她就漠然地轻轻靠在了角落,强迫自己不看窗子外面,人在警局门口,有的是人来回进出帮他送伞请他进去,她才不会担心。

长期在医院里奔波的疲惫却在心弦松懈的那瞬沉沉袭来,她纤小的身影倚靠着窗子,竟就那样睡着了。

几个小时后迷迷蒙蒙地醒过来,却听耳边的轰隆声依旧。林亦彤慢慢坐直已经僵了的身体,迷糊地抬手看表,竟被表盘上那个时间震到,她以为时针指错了方向,10点,那是10点吗?

窗外,警局大门的灯全然熄灭,只留了通讯室的一盏,明显她的表,没有骗人!

那雨势,竟丝毫不减。

外面太过漆黑应完全看不到霍斯然的身影,林亦彤心下一紧,竟想也不想就拧开了车门冒雨跳了下去!那刺骨的寒风霎时穿透了单薄的开衫棉裙刺进了肉里,她低低叫了一声,被噼里啪啦的雨滴淋得瞬间清醒,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手腕就猛然被一只手拽了过来,后脑被捞住,往一具同样冰冷的身躯前牢牢护住,被雨淋得连唇都变白的霍斯然神情震惊而狰狞,该死,她怎么能一个人跑下来?!

来不及说任何话,他便掐着她的腰拧开了她身后的车门,迅速地抱起她再度上了车!

被雨冻得僵硬麻木的胳膊,在被她的背软软压住的瞬间,竟史无前例地感觉到了痛,那痛,便是他的报应。

“……”他看着仰面靠在后座椅背上的她,俊脸苍白得吓人,“你下来做什么?不是告诉过你在这里不要动吗?我说过你不想看见我我可以避开,可谁准你像刚刚那样就那么下去!”

她惊魂未定,只那么几秒就淋得浑身半湿,冻得嘴唇发紫,一瞬间什么伪装和抵抗都再没有。这个男人最赤。裸的爱与关心,太过直接,直接到到她无法再提着枪,如刺一个压根连反抗都不会反抗的人!

眼睛里满满腾起几分湿热来,她今天,明明就是那样开心的,无论怎么样云菲被绳之于法,该有的报应都预示着会来,她明明就是开心的!

霍斯然单膝跪上座椅,在她身侧,生怕浑身湿冷的气息浸湿了她,让冰冷的水避免滴到她身上。泛白的薄唇,从她被轻轻撩开的光洁额头开始,一点点轻轻印上去,慢慢地往下,再往下,到她温热的唇瓣。

“我今天那么急着离开……是为了处理云菲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贴合着的双唇哑声低喃,眼神却泛着几缕赤红漫无目的地飘着,循着她的气息与声音,“她的下场在一个月后就会出来,到那时,别人能看到的,看不到的,只要你说一声想,我会让你全部看清楚,那代价到底是什么……”

“这样……你是不是会满意,会喜欢?”他等待着,那么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她浑身轻颤,说不出口那一句“喜欢”。

“你不说话,不否认,我就当,是我说对了。”他轻声低喃着,自顾自的诉说,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仿佛真的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她是喜欢的。他点点头,泛白冰冷的唇疼惜地轻吻她的唇瓣,明明是冰冷的温度,却生生给她感受到滚烫的效果,他剧烈颤抖,幅度不大却那样切齿坚定,一字一顿地说给她听——“那下一个该付出代价的人……轮到我自己……”

霍斯然,下一个,就轮到你。

刚刚在暴雨中,他想象过无数种惩罚与偿还的方式,可都觉得不够。他那样怕,怕她也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她的恨,会不会更多一些?可霍斯然清楚地知道,早在那之前,他自己,就早已无法原谅自己了。

眉心紧蹙,有一股闷痛,沉沉地碾压过脑袋。

寒冰冷雨的长时间冲刷让冷意沁骨,他的神智,已微微有些模糊。在车里暖过来之后,那一团火便从心里烧起来,烧到全身了。

………………

林亦彤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他一路带回公寓的,他分明比自己还要难受,可却知道那在雨中还风驰电掣极力保持平稳的速度,只是为了让自己赶快到家。

地下车库到公寓楼下还有一段距离,霍斯然停好车后将她已往外走,脸色一沉便迅速大步流星地追上,握了她的手,用黑色的大伞完完全全护住她,抱了她的肩上楼。

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允许她再受到任何伤害,一丁点,都再不允许。

房间里的暖,与外面刺骨的温度相差甚远,她要矮身换鞋,拿搭在玄关上的毛巾擦头发,却被霍斯然一把抱起蹲了下来,她低叫了一声,忙惊心动魄地圈住他的脖子,霍斯然已褪下了她的鞋,抱起她直接朝浴室走去。

“先去洗澡。快。”他低哑的嗓音伴随着气息而下,印在额上,随即放下她,轻轻推了她进去。

洗个热水澡。否则,会很容易感冒。

————

。。

正文    273 宝贝儿,对不起

手里拿着换洗的衣服,林亦彤被冻得浑身轻颤。8

浴室的门被他关上了。

她能够确定,这过程中他一定不会进来,不会有非分之想,可心里,却骤然那样担忧,难受。

拧开花洒,从头到尾用热水淋透,热流缓缓顺着皮层细胞弥漫到全身,让她的心也暖起来,可她记得,记得刚刚霍斯然在暴雨中凝着她的眼神——刻骨铭心的,染了血的黑眸深处,悔恨如岩浆般,烧灼折磨着她。

“啪”得轻轻一声,她停下来,已不知淋了有多久檑。

简单地洗了一下走出来,房间安静得能听见滴答的秒针声,客厅里,卧室里,厨房,都没有人。

目光透过偌大的客厅扫向阳台,那个肃杀挺拔的黑影,不知在十七层的高楼上吹风吹了多久。

她走过去,僵了许久,拉开门寺。

风声擦着耳,呼啸而过。

“……”她低头,长发被吹得凌乱,也冻得瑟瑟发抖,哑声说:“霍斯然,你不必这样。”

那伫立的身影蓦地一动,回过头,却见是她已洗完澡出来了。

他的确是被劲风吹得头痛欲裂,却觉得那样才好受些,可是她不行。霍斯然走了进去,手搂过她单薄的肩膀,带她进去,关上了阳台的门。

那手,透过衣衫都能感受到凉意。

“我没事。”他哑声说。

洗过澡她也已清醒了些,纤长的睫如蝶翼般上下忽闪:“……我不知道你这样自虐到底是为了什么,可你没必要再这样。云菲的事是你处理的,这笔债我当你是还清,你没必要再当着我的面,这样对待自己。”

他嘴角泛起苍白的笑,“可你不知道,不仅仅是那些。那些事让我觉得无论怎么惩罚自己,都还不够。”

——她若是有一天知道了,会如何?

“我不会留你,”她甩甩头,苍白着小脸后退一步,“但你走之前,最好把你自己处理干净。不要人从我这里出去,倒下之后却要算我的事。”

他神情微微恍惚:“你怕我会倒下?”

“你的身体遇过多少危险,受过多少次伤,你自己知道。再这么自我作践,霍斯然,你即使后半生平安,也绝对活不过六十岁!”

他却只是淡淡地勾起笑,单手撑住沙发:“也许活不过才最好。我少活几十年,够不够抵偿你一生只有一颗肾的危险……”

“啪!”得一声厉响,连想都没想就狠狠打了上去,她气得小脸发白,浑身都在颤抖。

死?她最讨厌的,莫过于别人这样轻易地说死。她的命来得那样不易,她那么痛苦挣扎都在活,他凭什么好端端地就要说死!!

霍斯然只觉得半边耳都在嗡嗡地响,这一次她倒是真的用了力在打,他清楚感觉到了火辣的痛。

他抬起眼,想捕捉这一刻,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还是,你不想我死?”他双眼浸着几缕血丝望向她,像一场虚妄而不切实际的乞求与幻想。

她气得脸色惨白,倒吸一口气,扭头往卧室走,从卧室里拿出他全套的换洗衣服来,返回去狠狠地扔在他面前厉声道:“霍斯然,要么进去,要么滚!!”

她的耐性,已被逼到了极致。

………………

十几分钟后,霍斯然终于从浴室中出来。

在沙发上冷冰冰环膝坐着的小女人脸色不善,扭过头说:“你的手机响了好久,在桌上。”

霍斯然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后背,走过去她身侧,将手机拿起来。

“喂?”

那通话声低沉黯哑,不轻不重地却偏偏字字都落在她身上,她拿起医学案例书来看,却只看到一片恍惚。

“我知道。她会出庭。”

挂了电话久久地没动静,视野中再有光线晃动时,竟是一条温暖的毯子,覆住她收拢在沙发上光裸的脚,再向后缠绕着铺展开紧紧裹住她。她还在愣怔,脊背就被一只大掌温柔抄起,身体陷入炙热的怀抱,连湿漉漉的头顶都被毯子覆盖。

“已经入秋很久了。以后不要再这样光着脚,呆在客厅。”

柔软的棉质布料睡衣,摩擦着他甚少穿的反袖衬衫,头顶低沉的嗓音,快要引出她的幻觉来。

身体的悸动,还有当初相爱时摩挲过的暧昧味道。

“我给过你这样的权利?在我的家里,可以这样对我?”她冰冷的小脸抬起,努力要提起士气。

“爱不需要什么权利,我说过因为我爱,所以才做,”他炙热的气息贴近,抚着她的小脸,“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所以哪怕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都不许你照顾不好自己。我前半生浑浑噩噩地做了好多事,后半生却好像只剩这一件,你。”

后半生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件事,你。

她冷笑:“你不过就是一时愧疚,过了这一时,你的生活还会继续。”

他淡淡地勾起笑,什么都不说。他的确是会再继续,为了她,继续。

怀里太暖,暖到让她这样怕冷的人,一时竟没想着离开。

“你刚刚电话里,说什么?”她好像听到了类似“出庭”之类的字眼。

霍斯然轻轻摩挲着她的鬓发,低沉道:“下个月的开庭审理,你是最重要的证人也是被害人,没有想过么?你是要出庭的。”

——也就是说,她会被要求当庭回忆被指认,云菲的杀人未遂罪名。

云菲一动,便牵扯到整个云家。她们关系曾经恶劣到极致,可云菲的骨子里,的确流着跟她相同的一半血。

“要去吗?”他问。

她小脸苍白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拳心慢慢握紧,点点头,哑声道:“要。”

可片刻她便想到了什么,扬起脸:“可是没有那么简单,我了解过,录音文字等资料都不能够作为完全有力的证据在法庭上出示,在国外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回去报仇,所以国内的法律资料我都查过——还有云家,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放任法庭宣判,他们能请到最好的律师,颠倒乾坤也说不定。”

事情私下处理总不好遮掩,可如果放上台面,种种可能的风雨飘摇,就都来了。

这就像当年在法庭上,她跟母亲林微兰势单力薄,证据不足哪怕请再好的律师都没用,她输过,所以有阴影,怕告不赢。

霍斯然轻轻揉着她纤小柔软的后颈,低低道:“不如你看着。一切,交给我。”

她仰起的小脸从一本正经到微微恍惚,哑声道:“你去处理云家的事?”

“我去。”

她嘴角浮起一抹凄凉的笑。

“你相信吗?即使你这样说,我还是不能放下心。几年前你那么相信云家,你觉得我对他们的恨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觉得亏欠云裳,却要让我来还还。我那时甚至想,你到底是谁,谁会站在我仇恨的那一面,帮着害我的人一起伤我的心?你说爱我,可放眼全世界的哪一种爱,会是这样?”

霍斯然,你那样反复不停地说着,说着,却叫我怎样去相信?

霍斯然心下震颤,双手紧紧捧住她的脸,深眸里染上悔恨的血丝,哑声缓缓道:“是我的错。我当时只以为那是你们父母上一辈的恩怨,却不记得你是看着你妈妈那么多年的辛酸活过来,你恨她们,是因为他们每一点的幸福,都是建立在你们曾经的苦痛之上。你可以不羡慕,不比较,但你无法不恨他们。”

他苦笑,紧紧抵住她的额,如她的呼吸滚烫相融:“我后来懂了的,却后悔是那么久的‘以后’才懂的。更后悔自己当时就站在离你那么近的地方,却看着你痛苦挣扎,不肯伸手一把。云家对你真正敌意,我竟也要那么久后才看得清楚……对不起。宝贝儿,对不起……”

滚烫的眼泪悉数落在他唇里,她受不住这样炙热的气息,扭开小脸,用手捂住脸颊擦去眼泪,竟不知刚刚自己是怎么了,竟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

正文    274 你有一天会知道,我不值得

“我没有要跟你倾诉的意思,你搞错了。”她红着眼睛倔强说道。

霍斯然抵着她的额,炙热的气息与她交融:“你的确是不必再对我倾诉什么了……我都懂。我全部都懂。”

包括连她不知道的那些,他都懂。

静谧地呆了一会,她恍惚想起了什么:“云菲对我,是什么动机?”

霍斯然气息沉稳静默,一双深眸如海般凝视着她橼。

她小脸骤然苍白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把她转入检察院的时候,就已经在着手准备证据材料了,可是云菲,在庭上也不会那么坐以待毙——”她水眸里有光芒闪烁着,带着一丝痛的味道,“霍斯然,你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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