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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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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这样胡思乱想着,酒店里逆着人流走出来一个人影。那身影尽管姜玄没看几次,但仍旧十分熟悉,就算这人逆着光、面目模糊不清,姜玄仍旧清楚、精准、明确地一眼认出了他。
这感觉叫姜玄在梦里都心跳加速起来,不知怎么的,他甚至感到自己呼吸困难。他想伸手打开天窗,但车上的按钮好像坏了,怎么开都开不开。但他的视线又不敢离开陈林半点,因为谭季明越走越快、距离陈林越来越近了。姜玄猛按着开天窗的按钮,但是天窗纹丝不动,他甚至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谭季明已经走到陈琳面前了。姜玄抬头一看,吓坏了。他看见谭季明对陈林伸出双臂——而陈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侧身面对着姜玄,这下姜玄能很好的看清他的表情了——陈林嘴角挂着点浅笑,像是他最平常的那个样子,对朋友、在街上偶尔碰到学生的时候的那样,回给了谭季明一个淡淡的、浅浅的、轻轻的拥抱。
姜玄猛地停下了手。他解了安全带,大力推开车门,甚至发出了“砰”的一声。他向前走了一步,竟然直接走到了陈林的身边。但陈林没看到他、谭季明也没看到他。旁边人匆匆的脚步声似乎骤然离他们远去了。川流的人影像模糊的幻想不断经过,而姜玄根本懒得管他们。他盯着陈林,看陈林闭着眼睛,头轻轻靠在谭季明肩膀旁边。他捏紧了自己的右手,他甚至感到了手骨因为紧握而吃痛,但他没有理会,只又握了一下拳,再放开。他深呼吸了一下,终于伸出右手去——就在他即将触摸到陈林的肩膀的时候,陈林也动了。
陈林轻轻推开了谭季明,然后笑了一下,转过头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姜玄就在这里。他看着姜玄,轻轻抓住他伸出的那只手,然后握在自己手心里,冲他笑了一下。
这一下与刚才大不相同。这是姜玄常常看到的那种,陈林在家逗他的时候、损他的时候、勾引他的时候都会用上的那种笑容。眼睛弯起来,眼眸深处有些亮光,带着些狡黠,又带着些温柔。姜玄愣住了。
他看着陈林张了张嘴,对他说:“我们回去吧。”说完,不知道怎么的,他们突然就在车上了。安全带甚至都好好的绑在身上。陈林仍旧握着姜玄的手,姜玄转过头去看他,陈林放了个东西在他手上。姜玄低头一看,是他们家奥迪车的钥匙。
然后他就醒了。
天色正好,时间尚早。清晨刚刚褪去最后一丝蓝色,光透过纱制窗帘照进来,在地上、床边留了些浅白。姜玄抬了抬脖子,发现自己正搂着陈林,陈林的肩膀贴着他的胸,他几乎把陈林紧紧圈在怀里,右手贴在陈林胸骨上,按着他的心。
姜玄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抱陈林,呆了很有一会儿。接着他轻轻摸了摸陈林的肩膀,很轻很轻的,然后他俯下身,轻轻吻了吻陈林的后背。
做完这些,他轻手轻脚地起来,又不想吵醒陈林,下楼去小区里的手工面包店买了点东西,回来冲了个澡,就围着浴巾在厨房煮鸡蛋做早餐。
直到陈林也起了床,洗漱好了之后到厨房找他,倚着门框站在他身后,抱着胸看他。姜玄把鸡蛋壳剥好,又掰开两半,举着鸡蛋走了两步走到陈林面前,陈林低头把蛋黄吃了。姜玄问:“好吃吗?”陈林把蛋黄咽下去,才说:“干。”姜玄笑了笑,又转身给他端了杯果汁,一看就是浓缩果汁加了水冲出来的。陈林歪着头看着姜玄走过来,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脸上带了点无可奈何,却还是问了:“你什么时候趁我不在又去买这个?一边说自己最近长胖了点一边喝糖分这么高的。”姜玄嘿嘿笑了笑,又把杯子往前递了递,才说:“草莓番石榴,你喜欢的,喝点。”说完还挑挑眉。陈林低头,姜玄把杯子凑过去,轻轻给他抬起来,陈林一口气喝了小半杯,才发现没那么甜。他问姜玄:“你放什么了?”姜玄得瑟地笑着说:“多放了点水。”陈林伸手拍了他一下。姜玄躲开,陈林又推他。姜玄笑着把果汁放下,伸手把陈林搂过来,跟他说:“你脑力劳动大嘛,多吸收点糖,促进多巴胺分泌。”
陈林反手搂着姜玄赤裸的腰,大咧咧地在上面摩擦了两下,抬头问他:“分泌多巴胺干嘛啊?看你这张脸看这么多年了,再分泌也没激情了。”姜玄说:“不至于吧?”说着捏紧陈林肩膀晃了晃。陈林抬着头看天花板,笑着调侃他说:“看你今天早上做了什么。好吃的话那就不至于。”姜玄低头亲了亲他头发,搂着他到料理台前面,把早餐放在他面前。
陈林看着姜玄切好的面包和煮好的燕麦,又任命又夸张地闭着眼睛仰着头对着天花板摇头,身子晃来晃去,嘴上却笑着,拉着长声说:“不不不不不,我不吃这个——不不不——我拒绝!”姜玄搂着他的腰,随他小幅度在自己怀里摇晃,嘴上带着笑劝陈林:“哎呀,很好吃的啦,我吃了多少年我还觉得挺好吃的呢,是吧!”陈林这才停下,转头瞪着他,问:“你觉得好吃?那不知道是谁哈,第一次来我家吃早饭的时候哦,哇塞看我做的那个鱼蛋面,吃了两碗还说不够,把我捏的鱼蛋全部吃完了。哇真的不知道是谁。”他一边说一边翻傲娇白眼,嘴角似笑似撇的装模做样。
姜玄最受不了他这个故意口是心非模样,明明开心的不得了,非得得了便宜卖乖在这摆架子。但姜玄又不是治不了他,干脆揽着陈林撒娇,整个人都贴上去,搂着陈林后腰轻轻晃,一边晃一边说:“哎呀林林,不要这样嘛……那你做什么都好吃的啊,你看这几年给我养的是吧?”陈林转头撇他一眼,问:“怎么着?我给你养胖养瘦了?”姜玄砸吧砸吧嘴,抛了个媚眼过去,淫笑着说:“那你满不满意吧?”说完自己还显摆着扬了扬下巴。陈林被他这样逗得受不了,瞬间破功,笑着捏他伸过来的侧脸,一边捏一边说他:“就知道贫!你个臭流氓!”说完自己咧开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姜玄也傻笑,凑上去轻轻吻陈林的嘴巴,吃他舌尖上挂着的那点草莓番石榴果汁的味道。陈林扬了脸和他接吻,一边吻他一边吃吃地笑,咬着他的下唇说:“嗯……我猜……你给面包摸了……花生酱,还有点盐?”
姜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这才把他松开,指着盘子说:“这面包我用面包机烤地,然后在中间放了一点,嗯……撒了黑胡椒的、烟熏培根,还有你指定的、限制我吃的那个,低糖的花生酱。怎么样?”他一边说,还一边拿手比划,停顿一下比划一次,恨不得脑门上写一串“我乖巧听话又聪明能干”。陈林看他这傻样,憋着笑,频频点头,表示很满意。又问他:“那那个呢?有什么不一样的吗?”姜玄说:“我放了勺子在里面,你搅搅看。”陈林拿了勺子在燕麦碗里从下往上翻着搅了几下,有点诧异地抬头问姜玄:“这蛋是溏心的?”姜玄笑着挑眉,又吻他一下,邀功说:“没想到吧?我跟你说里面我特意查的菜谱,这个叫什么来着,哦对,咸味、溏心蛋燕麦,我还发挥了点创意,放了点枫糖。厉害吧?”陈林看他这样,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把勺子一放,抬头吸了口气,两只手捧着姜玄脸笑,一边笑一边左右轻晃他,说:“小玄子你太逗了你!你是不是不知道,哈哈哈,那个溏心蛋,它要打在上面哈哈哈哈哈哈……”姜玄瞪大了眼睛,伸手抓了陈林两只手按在自己脸上不让他动,又大声问他:“为什么啊?”陈林看着他被自己挤得有点聚在一起的五官,笑着说:“因为它是溏心的,你放在上面它才能顺着流下去,你放下面不都流到碗底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姜玄愣住了,问他:“那怎么办啊?我偷偷练了好几天呢!”
陈林在他脸上拍了一下,又捧着他的脸,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说:“吃呗!”姜玄傻愣愣地看了他一秒,也笑了。陈林捏捏他鼻尖,说他:“笨。”
两个人吃了足足有好一会儿。主要原因是陈林心情太好,一边吃饭一边忍不住逗弄姜玄。俩人站着吃饭,他们厨房的采光做的很足,早上阳光正好,从窗外照进来,映在姜玄紧致的肌肉上、映在陈林细瘦的手腕上、映在烤的焦黄的面包片上、映在从燕麦底下翻出来的黄色的蛋黄流心上,陈林吃一口就偷偷瞄姜玄一眼,结果有时候对上姜玄正好看着他的眼睛,就忍不住压着嘴角问他:“你看什么?”姜玄凑过去对他长了下嘴巴,陈林会意地伸了勺子往他嘴巴那边伸,还差一点的时候,一转手腕自己吃进去了。吃到最后,姜玄咬着最后一片培根往嘴巴里塞,陈林凑过去跟他抢肉吃,俩人满嘴的黑胡椒烟熏的味儿,把肉分光了就着嘴唇上沾着的油直接接起吻来,姜玄搂着陈林的后背,从陈林背后照过来的阳光有点强,他眯着眼睛看着陈林颈部边缘泛金色的线条,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后颈,把他按得贴向自己。
一直到他们收拾好姜玄弄得一塌糊涂的厨房、穿好了衣服站在玄关穿鞋,已经是过了九点了。陈林一边看表,一边轻轻拍姜玄后背催着他,俩人开了车出车库,姜玄问陈林:“他住哪啊?”陈林一看手机,说了个地址。姜玄一听,在国贸那边,遂看了他一眼,才说:“宝贝儿啊,现在是周六的九点十二,你觉得咱俩二十分钟能到吗?”陈林大手一挥,说:“你开你的,没事儿。他这人,留学留出臭毛病了,跟你说九点半,非得九点四十才能到呢。”
姜玄眨眨眼睛,点点头,转头开车去了。但心里猛地有点上下不是滋味。陈林和谭季明好久没见了,怎么对他的事儿记得这么清楚?他这么想着,心里不禁有点吃味。他对天发誓只有一点,绝不会再多了——但过了五分钟,实在憋不住。
他从后视镜里偷偷瞄陈林,问他:“他……一直迟到啊?”陈林还没反应过来,大大咧咧回他:“以前不这样,后来……”陈林说到一半,突然转过来看着姜玄,看着姜玄,笑呵呵问他:“你想听什么啊?”姜玄笑了下,说:“没有啊,就闲聊嘛。”
陈林挑挑眉,坐在座位上歪着身子看姜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张嘴问他:“你真想听?”
三十三(中)
很久之前,陈林曾经问过姜玄,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
当时姜玄非常得意地回答他说:“没有啊,你是我的初恋好不好!”那么天真、那么直接、那么坦白——那么傻。
倘若姜玄有幸有过一次恋爱——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那么他应当会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个问题将导致一场可怕的或者说不那么愉快的对话。所以正确的回答方式应该是脱了裤子操到对方忘记这个问题的后续一连串的起承转合,并让射精的快感占据理性的高峰、挤压幻想的可能、排斥追问的需求。
倘若姜玄当时脑子再快一些、狗血偶像剧的套路再深一些、天涯吐槽帖看的再多一些,那么或许他能采用一些时间考虑到这个问题可能带来的几种后果——好的或者坏的,然后运用理智遏制住自己的坦诚。
然后不幸的是,陈林问的比他想的快多了。他继续问他初吻、初夜、以前约炮最久的对象、都和什么约炮对象一起吃过饭,诸如此类的问题不胜枚举,只要有心想追问,连吃饭吃了东北大米还是泰国香米都可以成为问题。而姜玄非常老实的一一回答了。
彼时他真的觉得这是一种闲聊,就像分享自己的过去,让陈林看到。并不是说他真的怀念每一段曾经的日子,又或者说这些时间和经历在他心上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记。他只是想分享给陈林听,就像邀请他和自己一起走到自己的过去中去——尽管那只是很无聊的日子,性爱、烟酒、音乐、约炮对象突如其来的失恋导致的捧着保险套哭泣。他只是想和陈林讲这个,像讲他在车间的数据是怎么变化的一样,仅此而已。
他是那么的真诚、愉悦、毫无保留,甚至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直到陈林问他最后的一个问题。那个问题从结构到用词、从断句到语气、从声调到末尾的浅笑,都显得如此的不怀好意、明目张胆、目眦欲裂、谍影重重。陈林问他:
所以我是你,体验最棒的那个?
姜玄当时就宕机了。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那一瞬间的感觉。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几乎胜过“to be or not to be”。但当然了,他不会去回答这个问题。显然并非因为他是那种惧怕迎难而上的人,而在于这个问题并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背后的关键是陈林在介意。
姜玄起初甚至不明白,为什么陈林甚至会介意。他对天起誓他绝对只是想闲聊,没有一丝——好吧有那么一丝炫耀自己性能力和吸引力的意思,但他保证这只是一种弱智而幼稚的炫耀,他发誓他每一句话的潜台词都是“大好日光盖棉被纯聊天会不会有点浪费”,他发誓。
坦白说他发现陈林介意的时候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悦,毕竟他从未想过陈林竟然会介怀自己是否仍然想着过去的事情——但他同时又有那么一丝丝的复杂的失落,因为他以为陈林会愿意听他分享这些。那些或者很糗或者很让他跳脚的一些事情。他是真的觉得有点意思,还特意绘声绘色地讲给陈林听。他不过觉得这是他的一部分,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当然最后他并没有来得及仔细理清自己的这份心情。因为为了尽快安抚即将炸毛的陈林,他果断、果决、果敢的翻身压倒了陈林,扒了自己和陈林的裤子,一手捏屁股一手锁鸟,直接就把陈林撸的只能呻吟了。当时姜玄的心里和大脑只来得及想:身体力行,古人果然有大智慧。
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来不及反应了。
但此时此刻、当时当下,姜玄却突然明白了陈林当时的心情。
介怀系于在意,爱有种对独占的过分渴求,不想到的时候还好,一经触碰,恨不得心中那个人患了失忆症,心里再不记得别人的蛛丝马迹。闲聊是一种掩饰,因为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借口能掩盖这样明显的刺探。好奇害死猫,还是一对。
索性陈林是理智的,他问姜玄:“你真想听?”他问的那样真诚、那样直接、那样温柔。
在那一刻,姜玄感到自己像是陈林的孩子,无知、无畏,自以为勇敢,实际却是愚蠢的横冲直撞。姜玄许久没有回答。
但陈林很包容他。陈林只是对他宽容地笑了笑,然后说:“呃,我只是很奇怪,你好像很想听?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值得聊的话题。”
姜玄看着后视镜里陈林的笑脸,遇上了红灯,他把车停下。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透过后视镜看着陈林的视线,但仅仅一秒,他又躲了过去。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林靠在座位上,轻轻推了推他,问他:“那是怎么?”姜玄转过头来,看着陈林。他看着陈林的双眼,带着笑意。没有闪避、没有介怀、没有不快。陈林的嘴角上挂着浅笑,薄薄的唇角带着点弧度。这感觉很熟悉,像是他在梦里见到的那样。这一刻的场景似乎和梦境结合了起来,就连车窗外因红灯而停滞的车流和绿化带另一侧疾驰而过的车辆和奔走不停的行人们都与梦中如此雷同。
姜玄看着陈林,咽了咽口水。陈林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背,又缩了回去。略微长出来的一截手指甲轻轻划过姜玄的手背,像是搔刮在他的心尖上。
姜玄开口说:“我……我有点,啧……一点,嗯……”他实在说不出口,这句话最终以一句自嘲式的轻笑结束,姜玄“呵”了一声,又吐了下舌头,摊着手摇了摇头。
他以为陈林会笑话他,又或者生气起来,像是曾经看到被自己拖的一塌糊涂的地板的那一刻,或是像曾经追问自己以前浪荡的生活、听了自己傻乎乎但真实的回答之后的那一刻,那种嫌弃的、一副“天呐弄死他吧”的无语和暗暗灼烧的气愤的眼神。该是那样的。姜玄想,这问题太蠢了,我为什么要开启这个话头,又或者既然已经问了为什么不忍着听下去?就像是真的很感兴趣、真的毫无芥蒂、真的喜欢坐下来和陈林闲聊这些陈年回忆一样,听下去就好了,反正就那么过了,为什么偏要鬼迷心窍地说了真话?
承认自己的不快、吃味、介怀,这其实没什么,每个人都会这样,姜玄很清楚,没有人在面对自己的另一半的前男友的事情的时候会毫不在意,除非他已经不爱他。吃味是一个最正常的反应,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看着对方,忍不住想,他以前是什么样子?在另一个人面前是什么样子?他们是怎么相处的?他还会记得那些事情吗?那些事情对他来说重要吗?那些事情他还愿意回忆吗?这些问题是那么重要,重要到几乎像是阳光下飘渺的倒影,畏缩在背后,在脚下占据一点点光阴。姜玄只是忍不住不介意,人之常情。
但这想法并不能使他感到一丝解脱。他甚至感觉到有一些羞愧——在直面陈林的此时此刻。
因为陈林是如此的直截了当、不假思索地告诉他:这不是一个好的话题。他是那么理智,反而让姜玄显得有些无理取闹。这反差简直令他心碎。姜玄想,他是想努力做一个好情人的,而套话、追问,这不是一个好的情人该做的。
他很苦恼,为自己的幼稚。一方面,他直觉到他的愚蠢很可能会伤害这段原本愉快的早晨——如果陈林没有阻止他的话;另一方面,在他心底的最深处,他不可抑制的去思量,如果是谭季明,会怎么做?谭季明会追问、还是不问?谭季明会选择闭嘴、还是巧妙地观察?他曾经耳闻谭季明的事业有成、进退有度、风度翩翩——尽管他在他心里是个十足的贱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谭季明终究是个十足得体的人。所以姜玄总是忍不住思索,他和谭季明,到底谁更适合做陈林的伴侣。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差劲、胆小、迟钝,他的真心是如此的懦弱,乃至于不敢将这种差劲暴露在外,而他一旦有所发现,又将加深这种懦弱,循环往复,几乎成了死结。他是如此的珍惜他和陈林共同拥有的这段关系、这个家,但珍惜带来惶恐、珍重伴着懦弱,带来的就不是振作的勇气,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怀疑。
姜玄苦恼于这样的自己,甚至为此而自责。这样的感受并不多,但一旦发觉了,就是十足的攻心。偏生陈林如此大方、理智、得体,叫他简直无地自容。
他想,陈林该骂他,或者不理他。他自己都不想理自己了。太蠢了。
但陈林出乎姜玄预料的,仍然看着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姜玄差异地抬起了头。
陈林却推了他一下,说:“绿灯了。”
姜玄开出去,他跟在车流后面,穿梭着,车流行进的异常顺畅,两侧的绿化带不断地倒退,在辅视野中伴着车流划出多色相间的痕迹。姜玄不敢说话。陈林坐在他身边,低着头整理自己的安全带。他看不见他的表情,脑中只剩下他的笑。
那笑声很短促,后面的话又那样短暂,他无从分辨这其中的含义。姜玄心如擂鼓,想着,陈林到底是气他,还是笑他?陈林很快便抬起头来,姜玄怕得很,甚至不敢偷瞄他,坐直了身子,正视前方,紧握着方向盘,稳稳当当开过两个路口。他心中怕得很,脸色却更加沉稳,一扫方才的胆怯和惊诧,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闹剧,此时此刻,他又是毫不在意了。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忐忑,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胸口、在嗓子里,砰砰跳的极快,他甚至感觉手心隐约沁了汗。他想,陈林会说什么呢?
而陈林并没有让他想很久。转过第二个路口之后,陈林伸了手,打开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盒,在里面随便翻搅。
姜玄迅速的瞥了一眼,看到陈林拿了他的打火机出来,放在手里,打开,又合上。
姜玄偷看着陈林,看他五官舒展,没有蹙眉。而陈林似乎察觉他的视线,突然转过头面冲着他。
姜玄立刻偏转了视线,看着后视镜,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回过头来看向路面。
但他的余光仍偷瞄着后视镜。他隐约看到陈林扯了扯嘴角,然后又把打火机打开,发出“嗒”的一声。陈林的声音伴着这声音一同出现了,他说:
“你不喜欢我还记得。”
是笃定的语气。
姜玄没说话。陈林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说:“其实,”
说着,他轻笑了一下,伸出手来,搭在姜玄臂弯,然后接着说下去——
“我有点高兴。”
姜玄猛地把车打了转向停在路边,车向前顶了一下,两个人晃了晃。但姜玄丝毫不介意,他转过头去,看着陈林,问他:“你说什么?”
陈林眨了一下眼睛,伸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凑到姜玄面前,贴近了他的脸,呼吸都喷在姜玄侧脸上。陈林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看你吃醋我很开心啊。”
说完,他重重吻了姜玄侧脸一下,发出响亮的“啵”声。
而姜玄呆愣愣的,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陈林正搂着他,困难的越过档位和手刹,搂住他的肩膀。手指收的很紧。
三十三(下)
陈林一拍姜玄胸脯,问他:“所以,尊敬的姜先生,请问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
姜玄看着陈林,伸手拍了拍陈林的手背,说:“呃……你拍的,有点重。”陈林笑起来,又在他胸前搓了两下,问他:“那揉揉。”姜玄配合的挺了胸给他揉,可陈林特别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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