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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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电影？”
　　“XXX杀人事件！我刚才忽然觉得这里的场景好熟悉，同样是人烟罕至，你说我要不要做点什么？”
　　王亦鸣一脸迷茫，问：“你要做点什么？你还想谋杀我不成？”
　　陆文宇笑了笑，说：“不是。”
　　他贴近王亦鸣的耳朵，亲了亲他，说：“我就是想亲一下你。”
　　王亦鸣觉得自己又炸了，他捂着耳朵，立刻和陆文宇拉开距离。
　　“光……光天化日之下！”
　　然后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陆文宇第二次直接吻了上来。


第37章　
　　陆文宇对民国建筑上了瘾，在浦口流连忘返，王亦鸣提议说：“我知道颐和路那边还有民国公馆区，我们要去看吗？”
　　陆文宇一口答应，说：“好。”
　　于是他们便沿着铁轨原路返回。
　　王亦鸣心里还有点后怕，其实这地方虽然偏僻，但是也不能保证就万无一失。好在陆文宇算是克制，两个人只是吻了一会儿就分开了。等到分开之后，王亦鸣又觉得有点奇怪的失落。他不觉得自己是个黏人的性格，很多时候他都习惯了独立，可在陆文宇面前，他忽然觉得自己变得脆弱无比，矫情一点的说，像个连汽水瓶都拧不开的姑娘。但是矛盾点在于，他不是个姑娘，所以他还想变成陆文宇的超级英雄，给他拥抱和安全感。
　　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陆文宇列入了自己的未来计划里。
　　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回来还是坐轮渡。
　　吵吵嚷嚷的人群，充满了生活气息，轮渡往返于江面上，不急不缓地前行着。
　　回到城区之后，他们又坐了一辆公交车，具体是哪一辆，王亦鸣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能记得他和陆文宇坐在后排，手臂触碰在一起，一个人的体温和另一个人的体温交织在一起，仿佛这样就是没有距离，或者说，这样的距离才是最远的距离。
　　其实关于颐和路，王亦鸣更喜欢秋天里过来。那时候才是最漂亮的时候，满大街都落满了金色的梧桐叶，像地毯，整个街道是穿越了时间的逆流而行。
　　他们夏天来，也很安静。路两边都是保留下来的民国建筑，独门小院，唯有大门紧锁。有一些是某某人的故居，有一些则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主人是谁。但是留白更加精彩，留白让王亦鸣可以拥有足够的幻想。
　　陆文宇挺喜欢的，他一走进这里，就对王亦鸣说：“太美了，要是能住在这儿该有多好。”
　　王亦鸣想了想，说：“应该不行。”
　　“我就想一想。”陆文宇说。
　　“这里有个酒店，住一晚挺贵的。”王亦鸣笑了笑。
　　陆文宇说：“等以后有钱了可以体验一次。”
　　有钱对于王亦鸣来说太遥远了，他在短期内还是一个穷苦的男大学生。
　　“走了。”陆文宇踮起脚尖看了看前面，“前面是不是有分岔的路口啊？”
　　“好像是的。”王亦鸣也眯起眼睛看了看。
　　这还不是普通的分岔路口，是个圆盘，有四条路。王亦鸣瞎绕了一圈，一头雾水，陆文宇拉住他，说：“导航一下。”
　　王亦鸣看着他，笑着说：“我他妈难道是地图AI吗？！”
　　陆文宇认真地点点头，说：“是的，你就是我的AI。”
　　然后，陆文宇竟然还用手指点了点王亦鸣的额头，配上台词：“1，2，3——启动！”
　　“你是傻子啊！”王亦鸣受不了了。
　　他认命地打开手机导航，跟着导航走，说：“这边。”
　　走了一会儿，王亦鸣又发现自己走错了，两个人走到一半才发现。陆文宇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用手臂环住王亦鸣，直接拿手在王亦鸣手机上戳戳戳，这姿势就像是他半抱着他一样。
　　最后他说：“不看了，随缘走吧，你选一个方向。”
　　王亦鸣不太确定，侧过脸问他：“要是走不出去呢？我是路痴啊。”
　　“有我在你怎么可能走不出去。”陆文宇笑了笑。
　　然后，他们就走到了王亦鸣之前提到过的那家酒店。
　　酒店隐隐约约地藏在巷子里，没人。王亦鸣往里面看了看，连声音都小了不少，说：“我们要不要进去？”
　　“那就进去。”陆文宇根本不会反驳王亦鸣的任何提议。
　　这里面每个房间都是独立的小楼，难怪一晚上的价格如此漂亮。转过一个弯，王亦鸣终于看见了一家餐厅，几个小孩子在餐厅外面的空地上玩耍，陆文宇说：“你饿不饿，我们要不要进去吃点东西？”
　　王亦鸣连价格都没看，就说：“你疯啦！我们好穷啊！”
　　陆文宇痛心疾首，说：“我以后工资卡一定上交，不能让我媳妇儿说出这种话来。”
　　两人一路开着玩笑，嘻嘻哈哈地走了。
　　他们在这里还遇见了两个背着摄影器材的男生，两人都留着长头发，在脑袋后面低低地扎着马尾。他们专心致志地摆弄着相机，一个男生让另外一个男生站在墙角，似乎想要给他拍照。
　　王亦鸣和陆文宇路过，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彼此忍不住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陆文宇在王亦鸣耳边轻声说：“我觉得他们跟我们一样。”
　　王亦鸣以前听说过“gay达”的神奇，却没有亲身体会过。他其实在生活中隐藏的很好，要不然班上的那个女同学也不会总是想要给他介绍对象。
　　遇见和自己一样的人，连微笑里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温暖。
　　王亦鸣扭过头，没去打扰他们，只是对陆文宇笑着说：“拍照比你专业多了。”
　　“我拍的也很好看啊。”陆文宇不服气。
　　“是吗？”
　　陆文宇不走了，打开手机，给王亦鸣看。
　　王亦鸣这才发现，陆文宇的相册里有很多他没发现的照片，除了那张在骏惠书屋的二楼拍的照片以外，剩下的很多都是他。
　　他的背影。他的手。他走过来的时候。他在吃冰激凌。
　　王亦鸣目瞪口呆，心脏被猛地击中了，他说：“你……你怎么偷拍我偷拍了那么多！”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文宇笑了笑，词不达意地说：“好看。”
　　王亦鸣要去抢他的手机，陆文宇动作迅速地举起手，挑了挑眉看着他，嚣张地说：“哎，干什么。”
　　王亦鸣说：“你再给我看一眼。”
　　他差点要挂在陆文宇的身上，就是为了多看一眼他在陆文宇眼中的样子。
　　“收费的。”陆文宇开始耍无赖，“100块一张。”
　　“滚啊！”王亦鸣笑骂道。
　　走出颐和路，又回到城区的大街上来。王亦鸣回头看了看，觉得这地方的时空真的像是凝固了一般。他没再坚持看陆文宇的手机了，只是对他说：“请不要拍我的黑照，谢谢。”
　　陆文宇跟在他的后面，毫不在意地说道：“你怎么会有黑照？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啊。”
　　王亦鸣装作没听见，继续走。
　　他们两人在街边找到了一家麦当劳。
　　“要吃吗？”陆文宇说，“对不起，现在的我还不能请你吃大餐。”
　　王亦鸣说：“我就喜欢吃垃圾食品，我不喜欢吃大餐。”
　　学生时代的最美好的感情是什么样子？如果要王亦鸣形容的话，可能就是这种两个人在一起随便吃点什么都会觉得无比快乐的日子。他没尝过什么鹅肝和黑松露，他吃麦当劳和肯德基，喝可乐和雪碧，有时候还会省吃俭用地攒点优惠券。但是这又怎么样呢？王亦鸣坐在椅子上，看着在不远处排队点餐的陆文宇，就是觉得一切都太好了，他是真正地活着。
　　活着啊，是如此真实。
　　为陆文宇跳动的心脏是如此真实，那种整个人都颤栗的快乐是如此真实，这个世界是如此真实。
　　真实又温柔的，让王亦鸣想落下泪来。
　　他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远很远的以后，他想一下子就变成五十岁，想看看那时候的自己是不是还是和陆文宇在一起。
　　等到陆文宇回来了，塞了一根薯条给王亦鸣。
　　“想什么呢？”陆文宇摸了一下他的脑门。
　　王亦鸣吃完那根薯条，看着陆文宇说：“我想带你去实现你的梦想。”


第38章　
　　此前，王亦鸣玩过一些沙盒游戏。CCP的经典网游EVE，泰拉瑞亚和星界边境。在他的理解中，沙盒游戏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用在沿着游戏创造者的意图去完成任务，沙盒游戏没有特定的剧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回去之后，王亦鸣打开B站，认真观看了敖厂长还有籽岷的一系列MC视频，最后还是决定用《我的世界》给陆文宇找到他的“桃花源”。虽然这款游戏在某种程度上深受国内外小学生的热烈追捧，可是陆文宇这么幼稚，王亦鸣觉得他很适合。
　　王亦鸣偷偷摸摸地建了个存档，把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好，地图开了一多半，终于找到了让他还算满意的地方。陆文宇想要一片草原，而王亦鸣想要生活在小岛上。他操纵着人物一路翻山越岭，修了一条通往远处的铁道。
　　周六休息，王亦鸣就和陆文宇拿着笔记本电脑去心屋玩儿。小雅认识他们，说好久不见。
　　白天的清吧太安静了，大厅都没开灯，人人都是懒洋洋的，只有一个兼职的小姑娘在吧台那擦玻璃杯，见到王亦鸣和陆文宇后她朝两人笑了一下。
　　王亦鸣和陆文宇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两人盘腿坐在沙发上，膝盖上分别放着笔记本电脑。
　　陆文宇开了机，看了看王亦鸣，说：“好了，神神秘秘好几天了，到底要做什么？”
　　“你先看着。”王亦鸣说，“要联机玩。”
　　陆文宇心下了然，说道：“要我陪你玩游戏啊，那我们可以去网吧嘛。”
　　王亦鸣摇头，说：“不是，是带你去一个地方。”
　　陆文宇说：“好，我等着。”
　　等到画面加载完成，王亦鸣和陆文宇就进入了那个预先创建好的世界，王亦鸣给它取了个名字，叫wonderland。
　　陆文宇很聪明，虽然以前没有玩过，但是王亦鸣教了他一点基本操作之后，就很快熟悉了。
　　“都是像素的。”陆文宇说，手上还在挥舞着弓箭，“我们要去打怪吗？”
　　“不打怪，这里的僵尸晚上才会出现，我们首先要坐火车。”王亦鸣说。
　　两人一前一后，坐上火车，出发！
　　陆文宇忍不住笑道：“这都是你一个人铺的吗？”
　　王亦鸣非常自豪，说：“是！厉害吧！”
　　“我们要去哪儿？”
　　“一个很漂亮的地方。”
　　火车穿越山洞，直线往下，王亦鸣还特地搭了一个像过山车一样的旋转式阶梯。从光明到黑暗，再从黑暗走向光明。然后，陆文宇的眼前瞬间开阔了起来，游戏里的夕阳照射在一大片绿色的原野上，原野的边界是蔚蓝色的大海，森林在更远一点的地方。
　　陆文宇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他喃喃地说：“好漂亮啊。”
　　“草原，马，我还给你找到了猪和牛，对了对了，那边我圈了一块地，可以养鸡……”王亦鸣如数家珍地给他介绍。
　　陆文宇侧过脸，扬起嘴角，问：“王亦鸣你是不是很闲？”
　　“不是。”王亦鸣笑了一下，“说好了要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他之前说过的，想要去一个像《燃情岁月》里的那样地方生活。那是美国的西部大草原，可王亦鸣还喜欢海，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草原和海并存的地方。
　　“谢谢。”陆文宇在草原上走了走，认真地对王亦鸣说。
　　王亦鸣喜欢看陆文宇开心，现在他开心了，王亦鸣也就开心了。他又说：“现在，现在还差一间房子，不过这个要你和我一起造。”
　　“好。”陆文宇轻声说，“你教我吧。”
　　盖房子要准备一些木材和石头，王亦鸣让陆文宇去砍树，他自己则挖了一堆石头。按照图纸，两人很快就在一块小岛上盖好了一栋不算大的二层小别墅。
　　玩到这里，陆文宇已经很熟练了，他问王亦鸣：“要挖地下室吗？”
　　“要，挖一个大点的，以后这里我们可以放东西。”王亦鸣想了想，说道。
　　“嗯。”陆文宇应了一声，乖乖去挖地下室了，王亦鸣则忙着做箱子，布置房间。
　　他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十分隐秘的想法，他觉得他和陆文宇好像在这一刻真的变成了一对伴侣，两人正在为自己的房子忙前忙后。
　　或者说，爱巢？哎，不行不行，这个太羞耻了。
　　结果还没等王亦鸣在那儿心花怒放一会儿呢，就听见陆文宇紧张地说道：“等等，小鸟小鸟，快快快，我好像把这个岛给挖通了，海水进来了！”
　　“什么？！你用砖块堵上。”王亦鸣回过神来，无奈地说。
　　“怎么弄啊？”陆文宇有些手忙脚乱。
　　“哎，就是……算了，我来吧。”王亦鸣想解释，却发现还不如他直接上手会快一些。
　　他就这样顺势握住陆文宇的手，用鼠标操作了一下，洞口被堵住之后，王亦鸣悬空的心跟着坠落下来。
　　“好了，堵上了。忘记跟你说这是个小海岛，我们家都差点被淹了。”王亦鸣说。
　　陆文宇没反应，只是忽然和王亦鸣十指相扣。
　　王亦鸣愣了一下，心跳的很快，他说：“干什么？”
　　“你再说一遍吧。”陆文宇看着他，笑着说，“把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
　　王亦鸣说：“嗯？忘记跟你说……？”
　　“不是，后面的。”
　　“我们家都差点被淹了？”王亦鸣回忆道。
　　陆文宇点点头，说：“就是这个。”
　　“有哪里不对？”王亦鸣还是没明白。
　　陆文宇说：“我们家。”
　　他看着王亦鸣，王亦鸣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了片刻，王亦鸣先转开了视线。陆文宇把膝盖上的笔记本给拿走了，整个人靠过来，王亦鸣被他压在沙发上。
　　陆文宇亲了一下他的鼻尖，接着又准确无误地找到王亦鸣的嘴唇，他说：“张嘴。”
　　王亦鸣就像被神话故事里的男妖蛊惑了一般，任由陆文宇凶猛地侵略。
　　他吻得很急，王亦鸣忍不住朝后躲去。陆文宇对他这个小动作很不满意，伸手按住王亦鸣的后脑勺，让他和自己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直到两个人再也不能被任何事物分开。
　　这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是存在于此的。
　　王亦鸣感到晕眩，他觉得自己就算下一秒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等……等一下。”王亦鸣好不容易偏过头，暂时逃离了陆文宇一点。
　　陆文宇眼像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他伸手擦了一下王亦鸣的嘴角，忽然笑了一声。
　　他这一笑，刚刚的那种气氛全没了。王亦鸣莫名其妙，但是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问：“怎么了？”
　　陆文宇说：“帮你擦擦我的口水。”
　　王亦鸣一愣，脸就突然“腾”地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看着他，说：“什么……鬼……别笑了。”说完他自己也去擦了两下。
　　“没了。”陆文宇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抱在怀里，“都给你擦掉了。”
　　“嗯。”王亦鸣安静地任由他抱着自己。
　　他看了一下吧台，刚刚那个擦玻璃杯的姑娘不见了。糟了，王亦鸣刚刚完全没顾虑到这里还是个公众场合……他……他和陆文宇在一起，已经快要全面失控了。
　　“没事。”陆文宇说，“她早就走了。”
　　“你看见了吗？”王亦鸣问。
　　陆文宇说：“看见了。”
　　王亦鸣也不知道陆文宇是真的看见了，还是只是在安慰他。他想，下次还是不要再来心屋了吧，好丢人啊！
　　陆文宇的喉结动了动，突然说：“我好饿。”
　　“我们去吃饭？”王亦鸣傻傻地回道。
　　陆文宇又笑了，王亦鸣不明所以，他叹了一口气，低声在王亦鸣耳边说：“我不想吃饭，我想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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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HE，前方暂时还是安全的。
　　如果有姑娘想要了解一下《我的世界》，推荐你们B站一个叫做“三年MC”的视频，UP主叫ChristineSea~


第39章　
　　李可多年前曾说过，不知道王亦鸣这辈子还能不能用上安全套。有一年他过生日，李可送给他的礼物就是两大盒杜蕾斯，没拆，之后就全过期了。王亦鸣打从心底觉得有些浪费，但是也打从心底有种不同凡响的庆幸。
　　他甚至有的时候还一度怀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个性冷淡。
　　一年夏天，他抱着华夫饼睡在李可家的阁楼上，李可坐在他的一旁玩电脑。
　　“性冷淡。”李可皱了皱眉，在百度上查了一下词条，“王亦鸣，你就是完全符合性冷淡！”
　　那架势，仿佛只要王亦鸣多说一个字，他就能搬出一大堆科学证据来多方位证实王亦鸣性冷淡的事实。而实际上已有前辈所言，有病千万不要在百度上查，不然你就会发现自己时日无多了。
　　王亦鸣的身体当然没有毛病。
　　他只是……
　　如果没有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一定程度，单纯地对那个人不会有感觉罢了。
　　连逢场作戏也懒得进行，连敷衍也不想要。
　　再加上王亦鸣单身多年，越发地对和一个人上床这件事情失去兴趣。太麻烦。他一想到一切都要从言语上的调情开始，他就觉得还不如玩一会儿游戏来的快乐。王亦鸣想，人类自身的欲望完全可以通过自身来解决，所要寻求的也不过是心理上的满足和感官刺激。
　　王亦鸣发誓，这的的确确是他的真实想法，最起码是在遇上陆文宇之前。
　　然后他就做了个春梦。
　　王亦鸣睁开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猛地坐了起来，觉得两腿之间是一片难言的潮湿。他仰天长叹了一声，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王亦鸣重新倒在床上，梦遗对他来说还挺陌生的，一下子让他想起十几岁的清晨，他第一次梦遗的时候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又在床上装了一会儿鸵鸟，王亦鸣认命似的去洗手间换衣服。
　　临近期末考试，宿舍里的学习氛围又浓了起来，老大昨晚没回来，和女朋友约会。其余两人都已经动身去了图书馆占位置。
　　陆文宇不用考试，但是也要写课程论文，两人不再出去漫无止境地约会，常常是一起吃晚饭，饭后要么打会儿球，要么就是去散步。
　　王亦鸣拿着东西去图书馆的时候，看见路上有零星的几个人拉着行李箱，已经有同学开始陆陆续续地回家了。
　　这个初夏对于王亦鸣来说，就像是一个很遥远的梦境。
　　他现在只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和陆文宇做了，只要他再往前一点，陆文宇就会彻彻底底属于他。完全的，毫无保留的。
　　可王亦鸣不知道是否应该那么做，他在陆文宇面前总是有那么一点不自觉的自卑，喜欢一个人，让他对自己越来越不满意。
　　李可最终还是知道王亦鸣谈恋爱了，王亦鸣以为他会大惊小怪，不过李可偏偏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仿佛早就知道王亦鸣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王亦鸣什么都跟他说，却唯独对这最后一步想要有所隐瞒。
　　他一个人在图书馆找了个地方坐下，打开书和笔记本，盯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看了一会儿，眼前却只有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翻手机，想去看保存在相册里的陆文宇的照片。
　　越看越觉得……帅。
　　越看越觉得身体里好像隐约有一种冲动，那撩人的情绪在王亦鸣的四肢百骸里肆无忌惮地叫嚣、游走。他是第一次明确地感觉到了，什么是把持不住。
　　王亦鸣心想，去他妈的，他一个二十出头的gay，想睡自己男朋友到底有什么问题？
　　答案是，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王亦鸣在图书馆一脸严肃地打开手机，趁618京东打折，给自己买了一盒冈本。
　　自习结束，陆文宇终于给他发消息了：【媳妇儿，出来吃饭！】
　　王亦鸣“腾”地一下站起来，飞快地收了东西，朝陆文宇飞奔而去。他在图书馆门口找到了陆文宇，看见他正好在做一个社会调查。陆文宇低垂着头，用笔填了问卷。王亦鸣走到他身后，本来是想吓他一跳，却没想到陆文宇头也不抬，就说：“乖，等我一会儿。”
　　面前发问卷的姑娘也听到了，看着王亦鸣的眼睛顿时一亮。
　　王亦鸣不好意思了，只好正常起来，说道：“那你快点。”
　　他只等了一会儿，陆文宇就把问卷交掉了。他对王亦鸣笑了一下，给了他一个不二家的棒棒糖，说：“给你，问卷调查的小礼物。”
　　王亦鸣把棒棒糖拆了，陆文宇便和他勾肩搭背地去食堂吃饭。进入夏天以后，白天越来越长，他们吃完饭，六七点钟的样子，天还是亮着的，是那种淡紫色和淡蓝色的混合体，很漂亮。
　　陆文宇说：“今天不打球了，太热了。”
　　“那去哪儿？”王亦鸣问。
　　陆文宇说：“不知道，出去走走吗？”
　　王亦鸣说：“好啊。”
　　他是没什么意见的，就和陆文宇一路往校门口走去。但他脑子里在想的还是那件事，人的欲望一旦上来了，就有点如影随形。
　　王亦鸣走在陆文宇的身边，两人的手臂有时候会不自觉地碰在一起，过马路的时候，陆文宇会自动环上他的肩膀，带着他走。他身上的味道席卷而来，让王亦鸣有一点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