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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你作死详细报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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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三年前那件事来说,起因是什么,我想关总比我更清楚。”
关昱礼点点头,虚心受教。活了38年,头一次认识到这38年真他…妈白活了,他懊悔得恨不能把自己从中间撕开,看能不能把肮脏污秽的芯子换个色。
“关总,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对秦徵到底是抱着何种想法?”mimi轻声说:“如果只是心疼他的遭遇,就把人放了吧,你的身份对他来说,就是个沉重的负担,他担不起。”
她退到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下,回头说:“如果可以的话,请关总帮我跟秦徵说声‘对不起’,我就不去见他了。”
mimi悄无声息的走了,关昱礼颓进老板椅,脑袋里装满了“原来如此”的种种真相,每一笔都是他还不起的债。
秦徵是被他一点一点毁掉的,像小时候拆玩具一样,拆得义无反顾,等拆成了一堆零件还不了原,才后知后觉的扯头发——我到底干了什么?
玩具可以再买,这是他从小优越生活养成的认知。
可秦徵是个人,他没有只手遮天的超能力让时间倒退,也没有修补心伤的天赋异禀。
都说要他放手,可他怎么能放手!?
不能放手!
他抠着指缝的伤,对自己说,不能放手。
于情于理都不能放手,他要好好对秦徵,把他一点点修补好……
mimi问他对秦徵是什么想法,他不知道,当初对肖芹峥爱的挖心挠肺,忘我而偏执的认为那个人就是全世界。
可后来呢,才八年就没了水响,他哪里还敢轻易谈“爱情”。
电话响了,是曹赞。
“老关,肖芹峥醒了。”
……
这会病房内只剩下高鉴昕,他躬身站在床边,正好挡住肖芹峥,从关昱礼的角度,只能看到之前连在病人身上的胃管、尿管、引流管都拔了,床头插着吸氧器,骨碌碌冒着水汽。
肖芹峥终于醒了……
终于醒了……
关昱礼退后两步,叉着腰,仰头对着天花板猛地眨巴眼睛,而后长长的吸了口气,在门口站了半分钟,推开门。
高鉴昕循着声音回头,关昱礼没看他,径直从高鉴昕身边走过,带着氧气罩的肖芹峥跃入眼帘,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八年,这世界就如同一座浮华的道场,而活在里面的人,正经历着一场漫长的打坐,以为昨天已经很远,其实睁开眼才惊觉,昨天就在眼前。
“芹峥。”关昱礼唤他的语气,平和熟络。
肖芹峥面上的氧气罩,须臾间氤上一层水汽,闷闷的声音从罩子里传出来,激动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嗨!好久不见。”
很随性幽默的见面语,如果他能忍得住眼泪的话,应该就很完美了。
高鉴昕扭过头来,重重的看了一眼关昱礼,忙拿了小毛巾帮肖芹峥擦眼泪,轻声说:“别哭,早上医生怎么跟你说的?不能太激动……”
肖芹峥的目光始终放在关昱礼脸上,对于高鉴昕的劝慰充耳不闻,他费力的抬起手,扯开氧气罩,哭的直抽气,“对不起,阿礼,对不起……对不起……”
关昱礼准备往肖芹峥床头迈过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他站在床尾,太阳穴突突的跳,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推着他走向两难的境地。
……
肖芹峥刚刚醒来,身体机能的消耗大于昏迷的时候,哭得抽着气就这么睡着了。
两人从病房退出来,高鉴昕轻轻带上门,刚转身,膝盖猛的一疼,他因惯性匍匐在地,整个人在医院光滑的地板上倒滑了足足七八米才停下来。
关昱礼如影随形,他人还没起来,背心一声闷响,胸腔里的内脏像是被震碎了似的,一阵干呕。
关昱礼揪住他后背的衣服,一拳头砸向他的小腹,高鉴昕顿时喷出一口酸水。
值班岛的护士捂着嘴尖叫,四面八方冲上来的保安,把关昱礼团团围住。
高鉴昕捂着肚子蜷成一团,七八个医生护士费了好大力才把他搀起来。关昱礼捏了捏用力过猛的手指关节,拨开挡在前面的保安,那些人都不敢对他动手,只能谨慎的贴着他,以防再次出手打人。
“我是不是要谢你没打脸?”高鉴昕狼狈的擦了擦下巴上的秽…物,呲着牙对他笑,可那笑比哭还难看,“你知道小峥睁开眼第一句话说的什么吗?他问你在哪儿……”
关昱礼毫不动容,转目四顾,朝周围的人挥了挥手。
几秒钟内众人迅速散了,关昱礼往回走,到病房门口推开门看了眼,又悄声带上。
高鉴昕一瘸一拐的跟过来,关昱礼一直走到安全楼梯,一脚踹开了弹簧门,反手拎住高鉴昕的衣襟把他甩了进去。
高鉴昕的背砸上墙,被随后…进来的关昱礼掐住了下颌骨,高鉴昕的睫毛一阵乱颤,预期中的拳头却没有挥在他脸上,而是重重的砸在身后的墙壁上,清脆一声响,听着肉疼。
“三年前,你在酒店的卫生间碰到过秦徵。”关昱礼恨恨的盯着他。
这话的语气不是疑问,高鉴昕有片刻错愕,然后点点头,“是,我当时喝醉了,把他当成了小峥,这件事他没告诉过你?”
话音未落,高鉴昕转而一笑,嘲道:“不过他告诉你你也没心思管他的事,你当时的心早就飞了,飞到美国去找苏醒过来的肖芹峥,关昱礼,你把我们一圈子人骗的好惨。”
他那时被关昱礼蒙在鼓里,肖芹峥是在美国出的意外,爸爸早逝,妈妈嫁到新加坡,身后事都没人管,等国内的朋友和老同学收到消息,人已经在美国“安葬”。
关昱礼把肖芹峥的墓地地址瞒得死死的,谁都不说,三年前他得知关昱礼要去美国扫墓,本来想跟着去,却因为家里长辈掣肘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关昱礼飞去美国。
他那天非常沮丧,跟朋友吃饭喝了不少酒,去洗手间碰到秦徵,其实很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他跟关昱礼不一样,对假的没兴趣,可那天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头脑一热,就抱住了那个人。
“高鉴昕!”关昱礼抵在墙壁上的拳头吱吱作响,“我恨不得杀了你!”
高鉴昕不明所以的皱皱眉,不管是上次挟持还是三年前的冒犯,已经是过去式,明明已经达成协议,关昱礼眼中的杀意又是从何而来?
“因为你的骚扰,他迫不得已从安全通道走背街小巷,中了别人的埋伏!被绑架!!!”关昱礼压着嗓子咆哮。
高鉴昕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半晌没反应过来,“被绑架?”
关昱礼松开了手,再不松手,恐怕就控制不住掐死他的欲…望。
掐死高鉴昕又有什么意义?没一个摘得清的,包括他自己。
……
秦徵所在的住院部是医院单独新建的大楼,类似疗养院,离医院主楼有一段距离,四周植被葳蕤,空气清新,还有一片人工湖。
树木虽然茂密,在盛夏季节却有弊端,就是蝉鸣过于嘈杂。
傍晚时分,天边一道潋滟残阳染红半边天,窗子开着半扇,燥热潮…湿的风卷入阵阵此起彼伏的蝉鸣,李涛嘀咕了一声,准备关窗,病房内做记录的简凝却说:“别关窗。”
“吵死了。”李涛说。
简凝看也不看他一眼,手上运笔如飞,“你可以回去了。”
李涛不服气的瞪着简凝,却不敢接茬。
“啧!”他拎起衣架上的背包,气呼呼的摔门走了。
简凝停下手中的笔,扣上笔帽插兜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坐在床上两眼呆滞的秦徵,正准备说话,门又被推开。
简凝扭头,关昱礼小心翼翼的合上门,站在门口往这边看。
关昱礼扬扬下巴,意思是秦徵今天怎么样,他能不能过来看看。
简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身后呆坐的秦徵却突然扭头,被简凝挡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只眼睛,关昱礼一喜,正准备过去,秦徵的眼中却露出惊恐,一瞬间脸色雪白,眼瞳里无尽的黑。
关昱礼慎了慎,就这么一刻工夫,秦徵掀开毛毯,一个骨碌滚下了床。
简凝闻声回头,快步绕到床那边,关昱礼跟过去的时候,秦徵正缩在床下瑟瑟发抖。
“关先生先别过来,站到窗子那边去!”简凝八面无情的斥道:“退后!站过去!”
关昱礼还保持着迈步的姿势僵在原地,目光死锁着被简凝挡住一大半的秦徵,一个大男人,能把自己缩成那么一小团,他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了!
苦涩的味道从舌根弥漫上来,像嚼了一口黄连,苦的他翻江倒海的,想吐。
他慢慢退后,像个木偶一样把自己退到窗边。
“好了,我把他挡着,他过不来,别怕。”简凝扶着秦徵的肩膀,语调轻缓平淡,“深呼吸能做到吗?我们试一试,好吗?”
关昱礼看到秦徵抬起头,半只眼睛越过简凝的肩膀,飞快的往这边扫了一眼,随即闭上眼,打了个大大的寒颤。
“来,吸气——”
他闭着眼,听话的吸了一口气,只到一半,就像是被水呛到肺,咳得撕心裂肺。
关昱礼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呼吸道似乎也跟着刺耳的咳嗽声喘不上气。
上次简凝跟他说,秦徵的症状很明显——呼吸受阻,这是受惊吓之后的一种功能性胸闷,神经长期处于紧张状态,心理压力导致呼吸困难。
他当时半信半疑,然而今天亲眼见到秦徵发病的过程,只看他一眼就被吓成这样……
他后背贴着盛夏的热浪,心却入堕入冰窖,像是被火炙烤的冰块,没来得及融化,就噼里啪啦碎成了渣。
“让他出去!”秦徵咳得满脸通红,揪住简凝的袖子咆哮:“我讨厌他!让他出去!出去!!滚!!!”
他激动地疯了一样,反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杯子,简凝伸手去拦的途中,杯子已经脱手飞出去,打着旋砸向关昱礼,后者也傻得不知道躲,瓷杯正中额头,再落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滚,居然没碎。
简凝回头,一副“请你合作”的表情。
挨了一下的关昱礼直直的站着,铁头一样没反应,就是脸色白了白。
一个字一把刀从秦徵口中说出,当真能戳得他痛心疾首,连死都不能解脱。
关昱礼茫然的点点头,说了个“好”字,却没发出声,游魂一样往外荡,出门时险些撞到门框。
半小时后,张妈拎着保温桶过来,看到门口靠墙的关昱礼,咦了一声,问:“关先生,你额头好大一个包,我去叫医生来跟你上点药吧。”
关昱礼魂不守舍的耷…拉着眼皮,张妈没趣的撇撇嘴,进了病房。
接着简凝出来,他闲适的背着手,病历夹在背后轻轻拍打白大褂,要紧不慢的踱步过来。
这年轻医生长得并不粗矿,相反的还很漂亮,却总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他气质沉静,不动声色的吸引人的注意。
第16章 第 16 章
这位年轻医生长得并不粗矿,相反的还很漂亮,他气质沉静,不动声色的吸引人的注意,所以总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关先生,我能理解你想要‘补偿’的心态,但目前的确是不合适。”
简凝打开病历夹,最前面夹了一张乱七八糟写满字的4A纸。
关昱礼扫了一眼,微小的动作牵扯头上的包,疼的脑仁整个一炸。他忍不住“嘶”了一声,接过简凝递来的那张纸。
排版像是人物关系表那种,最上面一个“关昱礼”三个字,被圈起来,箭头往下,藤连着枝的硕果累累,一顺溜看下来,当真是触目惊心。
“他第一次的性…经…历并不愉快,十九岁,正是少年到青年成长的过渡期,这个时候的性…经…历很容易对他的性格造成影响,他之后的接受绝不是自愿,纯粹是环境因素和外界引导,让他不得不妥协。”
简凝的口吻很学术化,却不妨碍关昱礼领会精神。
环境因素——乌烟瘴气的娱乐圈。
外界引导——强取豪夺之后的温柔伪装。
“这种状态下产生的情感依赖是扭曲的,当然,受害者和侵…犯者之间转化为事实关系的先例有很多,但是你们这种情况显然是失败的例子。”简凝说:“之后两次绑架都存在性…暗示,而且都和关先生有关,患者情感和事业受挫,家人亲情关系淡薄,失去寄托而产生一种孤独感,他现在的状态就是不接受外界任何信息,自我放逐真空状态来保护自己,我的工作就是协助他重新走出来,好比脱敏治疗,这将是个漫长的过程。”
关昱礼哑声说:“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暂时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就行。”简凝说完准备走,又回头道:“还有,病人非常敏感,你留在医院‘监视’他的人很容易影响他的情绪。”
……
肖芹峥的病房很热闹,这是他清醒过来的第十天,恢复情况良好,已经开始系统进行复健。
关昱礼是被吴忧的电话叫过来的,他进来的时候,病房里的欢声笑语微妙的静了下来,吴忧暧昧的对他挤眼睛,关昱礼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在众人眼里却是难为情的表现,顿时爆出一阵哄笑。
“阿礼,过来坐。”头上戴着顶棒球帽的肖芹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拍拍病床。
关昱礼走了过去,却没有坐,长…腿打叠靠在沙发背上,“今天气色好多了。”
肖芹峥眼中划过失落,转而顶顶帽檐,笑道:“是啊,鉴昕还说我脸色不好,三餐都灌我喝汤水,都说了他是天天看我这个样子,才看不出变化。”
高鉴昕靠在沙发里对着肖芹峥笑得温柔。
关昱礼当然听得懂肖芹峥拐弯抹角的埋怨,他以前就是这样,善解人意,人缘关系非常好,待人接物点到即止,连重话都裹着糖衣,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人?
关昱礼扯扯嘴角一笑,没接茬。
肖芹峥把话题岔开,跟吴忧他们聊到这几年日新月异的变化,什么苹果发布了iphone8,八年前他还准备用一个月工资买一部iPhone 3G。
关昱礼抬头看了一眼肖芹峥,八年前他带着肖芹峥去美国找关太太出柜,在南加州渡过了难以忘怀的七天,为了方便联络,去的时候他就给了肖芹峥一部iPhone,肖芹峥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接受关昱礼的馈赠,为了这件事,还吵了一架。
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关昱礼从头到尾保持着沉默,一直到曹赞过来赶人,关昱礼舒了口气,夹杂在几个人中跟肖芹峥打招呼,然后往外走。
“阿礼,你等等。”
……
秦徵用一只枕头把聒噪的李涛赶走,去洗了个澡,身上裹着厚厚的浴巾出来,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透气。
窗外装了防盗网,站在这儿往外看,就像是站在牢笼里的鸟,离自…由只有一步距离。
湖边杨柳依依,夏风吹皱湖面,倒映天边翻滚的火烧云,动态静态各种线条,组成一幅生动唯美的画面。
这里是五楼,能嗅到风带来的夏草香味,听到湖边小孩嬉闹的声音,看到病号服的年轻男孩和女朋友依依惜别,肩上背着太阳匹练,影子被拉的老长。
视野中跳出一个推着轮椅的身影,秦徵的瞳仁猛地一缩,正要关窗,又把手收了回来。
关昱礼推着那个人沿着湖边走,平时贴在脑后的头发没整理,风一吹就耷…拉在额前。他含…着胸,上半身的重量都放在轮椅的扶手上,疲惫的拖着脚步。
秦徵眼神空洞的眺望那两个人,无悲无喜。
他抬起冰凉的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假脸”,视线紧跟着轮椅里的“真人”,那人带着帽子看不清面孔,靠着椅背时不时回头,明明看不清表情,可肢体语言缠…绵悱恻,应该是带着笑意。
关昱礼停下来,栓上轮椅刹车,绕到肖芹峥面前,两手撑着扶手说话,没一会又蹲下来,仰着脸,任由肖芹峥的手拂过他的五官。
“你没怎么变。”肖芹峥克制的收回手,笑着感叹。
“哪里话。”关昱礼低下头,自嘲的一笑,“老了……”
他的视线放在肖芹峥的裤腿上,空荡荡的鼓着风,两只脚踝细的可怜,骨节突兀,几乎从干燥的表皮扎出来。
肖芹峥是隔壁音乐学院的学弟,比他们小两界,刚进学院就成了几所大学之间的风云人物,能那么受欢迎,可不止是他才华横溢,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颜值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
“阿礼,如果我现在解释,你愿意听吗?”
关昱礼低着头,他不想听,也不能拒绝,唯有沉默。
“其实咱俩性子都很要强,我一直不敢答应你就是因为怕闹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拖到快三十岁,我知道不能再耗着,我怕你放弃我,才答应跟你交往。”
“我没想到你那么冲动,刚刚确定关系就急着出柜,我又感动又担心,一路上我都很紧张,始终绷着一根弦,下飞机第一天因为一部手机咱们闹得不愉快,加上那天晚上做了……”他羞赧的略过这一段,“后来你发脾气走了,把我丢在酒店……其实我说的都是气话,除了你,我哪还有什么人……”
关昱礼霍然抬头,哑声质问:“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肖芹峥愣了愣,把脸埋在掌心痛哭失声。
关昱礼的拳头抵着牙齿,狠狠的咬了几口,狠下心说:“算了,都已经过去了。”
肖芹峥松开手,含…着眼泪看着他,呆滞的眼神像是天地间万物都失去了颜色,毁灭性的打击让他一时连哭都哭不出来。
关昱礼愧疚的叹了口气,伸手捞住肖芹峥的后颈,安抚性的捏了捏。
“不……”肖芹峥一个劲的摇头,“不……阿礼……”
关昱礼站起来,双手捧住他不停摇晃的脑袋,像是一个亲吻的姿势。
他的钳制迫使肖芹峥安静下来,透过模糊的泪眼,看他坚定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听着芹峥,当初我们都有错,错过的就回不来了,向前看,我们都会陪着你康复,知道吗?”
“不,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肖芹峥状似很冷静,话音未落,哽都不打的栽进关昱礼怀里。
秦徵面无表情的看着楼下一人抱着另一个人狂奔,生死时速似的大秀演技。
病房门被推开,张妈惊呼:“哎呦,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秦先生,快别站在窗口……”
秦徵转身,张妈过来扶着他上床,絮絮叨叨的说:“洗完澡最好在浴…室把长袖穿好再出来,别看浴巾厚,根本就不顶用。”
张妈把被子掖好,看时间还早,开了电视。医生说可以适当听听舒缓的音乐,秦徵好像没什么兴趣,这些天追一部情景喜剧,发现秦徵好像还挺喜欢看。
还在播广告,张妈换了几个台,跳到娱乐新闻,现场乱哄哄的,像是在那个医院的大厅,记者对着镜头疾声播报着什么,立时吸引了张妈…的注意。
“……意外坠马……昨晚凌晨送来医院抢救……有高位截瘫的风险……”
屏幕下方放了张当事人的剧照,白衣若仙,眉目如画,正是获得最佳男主角的那部大型古装剧。
“哎呦!”张妈下意识看了秦徵一眼,“这不是那谁吗,红的不得了,值班岛的小护士天天聊他,怎么就坠马了呢,哎……”
镜头切换到直播间,主播感叹道:“一周前,xx的经纪人mimi微博宣布离职,网友还在猜测离职原因,昨晚二十三…点却因意外坠马,究竟是不是因为mimi离职心情低落,只有等xx伤情稳定下来才有答案……”
“算了,不看了。”张妈发现秦徵情绪不对,赶紧换了个台,去收晾干的衣服。
张妈转身那一刻,秦徵突然抓…住了被子捂住口鼻,否则牙齿打颤的声响藏不住。
关昱礼出手了!
他的爱人醒了,所以他开始清扫床伴,谁不听话,新闻播报的就是谁的结局。
用跳的最欢腾的那一个杀鸡儆猴,在其他人那有没有效果不好说,对他却很有效——他才是最碍眼的那一个。
张妈收好衣服回来,秦徵已经安静的坐好,眼睛盯着电视,看的很投入。
“要不要喝水?”张妈说:“嘴唇都起皮了。”
秦徵摇头。
张妈又开始絮絮叨叨:“空调房干燥得很,要多喝水才好,晚上睡觉最好是关掉空调,把窗子打开,自然风对身体有好处……”
“谢谢你,张妈。”
正在整理衣服的张妈倏然抬头,惊喜的盯着秦徵瞧,“哎呀,你终于开口说话了,简主任刚才还说你有好转,还真是啊。”
她是亲眼见证秦徵从木僵抑制状态慢慢恢复到有意识,今天还是第一次对她表达出意义完整的口语。
“好了就好。”张妈哽咽道:“这么年轻,你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嗯,还长着呢。”秦徵点头,再次看了看窗外。
“你要好好的。”张妈说:“你好转的事我不会告诉关先生。”
秦徵突然扭头看向张妈。
张妈慎了慎,这眼神又有点不对劲儿,都怪自己嘴快,哪壶不开提哪壶,万一又发病,那她罪过就大了。
“关先生?”秦徵茫然的反问。
张妈:“……”
“关先生是谁?”
……
这边住院部属于疗养性质,一楼大厅只有两三个散步的病人和家属,关昱礼抱着肖芹峥冲进来的时候,纷乱的脚步声在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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