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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人格分裂怎么办-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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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有人都优秀。人们看见阿敏,就会产生一种危机感。阿敏在他们眼里是毒蛇,哪怕不吐信子,都像是个莫大的威胁。为了自卫,他们选择攻击,用加倍的冷漠和敌意来对待阿敏。”
  程言一边听一边皱起了眉:“那孟敏呢?她怎么想?”
  武晓菁叹了口气。她又开始看风铃。
  “阿敏没说什么,有一阵我以为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她小声说,“可是后来有一次,她和我们部门的直属领导吵了起来。当时我们在开会,我和她一起去的。领导说了下一年的工作计划,让我们部门做一款适应市场的游戏。他给了我们一个指示,要求我们参考当下最流行的几款剧情类手游,做一个近似的框架出来。阿敏当时就生气了,她一拉椅子站了起来,当着其他部门的同事说领导‘目光短浅’‘既不尊重同行创作者,也不尊重市场,就想着糊弄玩家。’她吼完就出去了,我震惊不已,只得留下安抚领导,说她不是想攻击领导,她只是太喜爱自己的工作,她想真的做出点成绩来。领导明显十分愤怒,但当着其他员工的面,他也要做出点大度容人的派头。他让我回去告诉主管,这个项目可以按照孟敏的想法来,但同时也是我们部门的背水一战,如果最后做出来的东西不上道,就全部门一起滚蛋。我听完有些慌,又出去劝阿敏,让她要不然跟领导服个软。没想到阿敏说,她能忍这么久全是为了我,这回她再不想当缩头乌龟。她毫不犹豫地接了这军令状。当时我们的主管正在出差,他听说之后直接飞回公司,和阿敏大吵一架,对她说,要么她主动辞职,要么他自己辞职。阿敏倔劲上头,对主管说,连大领导都没让她走,她还就非留下不可了,要走就主管走。主管气歪了鼻子,第二天还真提了辞呈,带着我们部门的一半人去了另一家公司。剩下的人,除了我,都是些连跳槽都没人要的老弱病残。可就算这样,他们都很恨阿敏。他们觉得是阿敏连累了他们,成天怨天尤人,就好像饭碗必丢无疑了。”
  程言:“但是最后游戏做出来了,而且很棒。”
  武晓菁微微一笑,这会倒真露出了几分自豪来:“是阿敏的想法。原来她早就想做这个游戏了。她几乎是独自一人写完了整个策划。我们其他人能做的都不多,你知道,如果你也和阿敏这样的人一起合作过,你也会懂的。你根本跟不上一个天才的节奏,当你想对她的上一个点子作出回应的时候,她早就一个人跳到了下下步去了。对不起我忘了,程老师,你大概是属于阿敏一样的人。”
  程言不置可否,一旁的李冬行倒是无声地笑起来。
  “总之,阿敏做完了这个策划。”武晓菁说着,目光突然凝滞了。她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下,就好像有些畏缩地咽下了一些即将出口的话。可她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牙齿一咬下唇,接着说了下去。“部门同事开始时候觉得很开心,这是个连最没眼力见的庸才都知道一定会大火的绝妙提案,一旦上交,我们不仅不会丢工作,肯定还能得到褒奖。然而,欣喜过后,他们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故事既然没有好结局,那总会有个转折。
  程言:“什么事?”
  武晓菁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点沉甸甸的血色,那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连程言都能辨认出来的深深羞愧。
  她又一次抬起了手,遮住自己的双眼,哑着嗓子说:“主管辞职了,我们部门需要一个新的主管。在从来以绩效说话的我们这种私企,只要提案上交,部门就是阿敏的了。”
  程言心里咯噔一下,想起现在的部门主管,是武晓菁。
  “每一个人都不情愿。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忘了这天才的企划案全是出自阿敏一个人之手,是她给我们部门带来了集体荣耀和无限希望。”她不再说‘他们’,“不会有人觉得阿敏适合当领导。她太偏激,自我中心,一不小心就会让别人替她的行为买单。那天,刘哥他们来找我——部门里剩下的所有人都到了,除了阿敏。他们给了我一份新的企划案。这案子保留了阿敏写的绝大部门内容,只除了,主企的名字变了。”
  程言知道了答案:“是你。”
  武晓菁放下了手,语速快了起来,嗓音变得干巴巴的,带着股破罐子破摔的直白。“对,是我。他们说,部门主管不可能是孟敏,更应该是我。我更有领导力也更讨人喜欢,对他们来说是个更好的选择。他们逼我把这企划案提前交上去。”
  “然后你答应了。”程言心里浮起两个字,叛徒。
  “我答应了。”武晓菁没什么表情,突然显得无比冷酷,“我为何不答应?阿敏是天才,可我更有领导才能,难道不是吗?这是我应得的。再说,本来就是我把阿敏介绍到公司来的,她根本就不想留在这里……现在她却要来抢本就属于我的东西。凭什么,凭什么她有天分,就可以盖过我的努力?”
  程言看着她,说不出心里是同情还是嫌恶:“你就没问过孟敏,她是不是真的想跟你争过这玩意儿?”
  武晓菁恍惚了瞬,刚刚冒出来的气势都迅速地干瘪了下去,就如同被风吹垮的帐篷。
  “没用了……说什么都晚了。是我鬼迷心窍,我害了阿敏……都是我的错……”她呆呆地说着,眼眶红了,“阿敏很快知道这件事,一句话都没跟我说,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公司。她独自一人去了青海旅游,本来说好下半年有了年假,我们一起去的……然后,她就出了事。”
  她哽咽了下,李冬行拿了更多纸巾过来,被她摇头拒绝。
  “阿敏出事的消息传到公司,我看得出来,部门里所有人都很害怕。后来不知是谁开始传,阿敏……她是自杀。自杀的原因是什么,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明晃晃的,根本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武晓菁顿了顿,脸上浮起一层绝望的灰色,“是我们逼死了她……是我……我亲手……我对不起她,她一定恨死我了……”
  她抱着双肩的双手不住颤抖,在熨烫服帖的套装上抓出一道道褶皱。
  程言走到她面前,掏出自己的手机,伸到她面前。
  “你自己玩过孟敏策划的这个游戏么?”他打开游戏截图。
  武晓菁茫然地摇摇头,不知他要她看什么。
  程言一张张点着游戏截图,说:“我想你太忙着当主管,可能都没太仔细琢磨过孟敏写的每一个细节。这游戏有个隐藏结局,如果通关时候同时符合几个很难的条件,就能解锁出来。你自己再看看吧。”
  他把手机直接递给了武晓菁。
  到游戏结尾,作为主人公的小女孩已经发现了她的好友的秘密,他们其实处在这片宇宙的不同维度里,一生只有一次机会短暂交集。而画面上,女孩站在一片奇形怪状的废墟里,伸手握住了面前阳光里隐隐约约探出来的另一只手。
  “到了最后,她才发现,友谊是可以跨越维度的唯一存在。”图案下方,作为旁白的结束语这样写道。
  程言:“我想,当初能写出这样的句子,孟敏她应该不会恨你。”
  一滴水落在屏幕上,模糊了那一双紧紧交握的手。
  武晓菁握着程言的手机,含含混混叫了一声“阿敏”,终于泣不成声。

  ☆、诡梦(十二)

  送走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武晓菁,程言觉得满身疲惫都回来了,坐在椅子上直按太阳穴。
  “你对她还真温柔。”余光瞥见送人下楼的李冬行进屋,程言低低嘟囔了句。
  刚刚见武晓菁哭得这么狠,李冬行说了好些安慰的话,甚至还告诉她,他那个警察朋友特地调查过孟敏的死因,找不出任何不是意外的证据,应当不会是自杀,叫武晓菁宽心些。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起到作用,武晓菁逐渐相信了孟敏不是自杀,这才终于好过了些,没把这间生物楼实验室给淹了。
  程言在旁冷眼瞧着,心里止不住嘀咕,当初是谁在他跟前说,大部分自杀都是一时冲动,没有找到遗书不足为证的。如今为了安慰人家姑娘,换个说法都不带犹豫,他又要对师弟刮目相看了。
  再说了,不管武晓菁如何表现出愧疚,她都做出了背后插朋友刀的可耻行径。对之后她因为被良心折磨而感受到的痛苦,程言认为全是活该,并不值得同情。
  然而李冬行不像程言那么铁面无私。他不仅安慰了武晓菁,还给她留了精神健康中心的预约电话,让她有空的话过来做几次专业的咨询,来平复内心的创伤。
  “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武小姐罪有应得?”他听见那句话,一下子明白程言在抱怨,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也不想为她开脱。只是,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而且早就已经后悔了。”
  程言哼了声,手指拨了下那串取下来搁在桌上的风铃:“就因为那花还有这个?”
  这在他眼里充其量不过惺惺作态。
  李冬行摇摇头,略有几分惊讶:“所以师兄,你昨天玩游戏时候没发现?”
  程言想了圈,没觉得自己漏了啥,皱皱鼻子问:“发现什么?”
  李冬行把桌上自己的电脑转了个角度,给程言看:“那个游戏通关之后会出现工作人员名单,我查了下就找到了这个。”
  那大约是一张从网上找来的游戏画面截图,粉底白字,在列表最上方,赫然写着“特别企划:孟敏”。
  这次换程言吃了一惊。
  “不知是武小姐,还是他们部门所有人一起做出的决定,在孟小姐去世之后,正式发行的游戏中都是这么写的。”李冬行叹了口气,“我想,他们已经尽可能说了实话,算是还了孟小姐一个公道,再加上他们被噩梦的事吓得够呛,也算是一种惩罚了。至于武小姐,我觉得她也需要帮助,她受了好长时间刺激,精神已经高度不稳定,如果不及时疏导,她说不定会……”
  程言鼓起腮帮子,长出一口气,把胸腔里那点不满都呼了出来,说:“也对,你的做法是更妥当。”
  与他时不时冒出来的阴暗偏激相比,李冬行的温柔胸怀,的确更适合当个医者。这一点徐墨文当真没看走眼。
  李冬行两眼定定地看着程言搁在桌上的胳膊,忽然小声说:“师兄,你还疼不疼?”
  程言一愣:“什么?”
  李冬行伸出手来,指尖轻触了触程言的小臂。
  “嘶——”一阵刺痛,程言抽了口气,赶紧把袖扣解了,和毛衣一起挽上去。
  小臂上赫然几道紫红色抓痕,好几处破了皮,左右两边都有。
  他这才想起来,这是一开始武晓菁从噩梦中惊醒时候,一边冲他崩溃咆哮一边动手抓的。
  李冬行去找来了双氧水,给程言消毒。
  “师兄,你以后别再……呃,最好多一些戒心。”他握着程言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棉签,轻轻涂抹伤口,“上次也是,我那个人格跑出来打医闹者那会,你其实早就瞧出我不对劲了吧?可你还是……还是一点不怕地冲上来拦我。我们这些精神上有病的人,其实就像□□……”
  程言不乐意地一皱眉:“别动不动说自己有病。”
  李冬行无奈地抬眼瞥他,松口说:“好吧,我不说。但,这还是太危险了。”
  程言抽回胳膊,胡乱把衬衫毛衣的袖子都放下来,遮住小臂上的伤口,说:“这点伤算什么,猫挠得都比这重。”
  李冬行蹲着不动,不依不饶地看着他。
  “好吧好吧。”程言投降了,“我会小心的。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没脑子不要命的人。只不过有时候我真看不出来……比如武晓菁,她平时文文弱弱的,做事都特有分寸,谁知道会突然那么大反应?这还真是幸好有你。”
  如果不是李冬行三言两语地把武晓菁从歇斯底里的状态中劝出来,程言还真毫无把握能让她好好说话。说到底,他的确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只把这当成个科学上的难题来解,一发现最有可能的答案就得意忘形,以为理顺了前因后果,这事已经解决了。他自以为第一次见面就摸清了武晓菁的底细,却忘了人不是大白鼠,并不能用几斤几两出生多久来标记清楚。
  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他也许了解大脑,但丝毫不懂人心。
  多亏李冬行比他细心得多。
  被程言一夸,李冬行很难再绷着脸,赧然说:“还是要多谢师兄,否则谁想得到风铃和噩梦相关?武小姐也不可能说出实话,直面内心的问题。只可惜……孟小姐再没有机会与她真的解开心结了。”
  他的语气很是为孟敏难过。
  “可能我们每个人都是蚂蚁,爬得有高有低罢了,心眼就那么大,谁又能真的看到谁眼里的天地。”程言边说边把风铃拨地哗哗作响,“旁人排挤孟敏,武晓菁也未必明白孟敏,孟敏就又真的理解武晓菁了么?这件事告诉我们两件事。首先,薛湛之流说的话你尽管当空气,你再怎么试图共情,都没法共到让跨物种地让人完全理解你、包容你。生物学上有生殖隔离,人心说不定也有,恩,精神隔离。其次,关系再好也没法事事心有灵犀,人家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神经元,人类能进化到这个地步全靠语言,有事千万要说,别到没机会了追悔莫及。”
  像此事已了的信号般,他说完最后敲了记风铃,发出一声脆响。
  李冬行心头震了下,定了定神,说服自己别再多想,师兄应该就是有感而发,并非看穿了他的小秘密。
  程言说这些话,确实就是随口一说,主要目的还是安抚李冬行。毕竟那天师弟看着薛湛黯然神伤的小表情看着太让人心抽了。他胡说一气炖完了一通鸡汤,揉揉脑门,拿着杯子站起来就想再泡点茶喝。
  李冬行一把拉住他:“不能再喝了。”
  程言只好去倒了杯白开水,横着眼瞥了瞥李冬行,觉得他这师弟的老妈子程度快和郑和平合体了。
  李冬行不负所望,收拾完实验室又开始催着程言早点回去吃饭睡觉。他甚至还警惕地确认了下程言手机里没再装任何游戏,在程言再三发誓自己真的没有任何沉迷手游的倾向,不信的话可以上缴手机之后,才放心地把程言赶进了卧室,还顺便拿走了枕头边上的一沓文献。
  等看着程言屋子里熄了灯,李冬行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照例拿出日记本,把几个人格放放风,让他们畅所欲言。
  第一个出来的还是郑和平。
  他握着笔握了好一会,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写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慎重都要慢。
  他写的是:“真的不告诉程老师么?”
  笔停了停,换了种字体。
  梨梨:“真的不告诉程大叔么?”
  十分钟后,李冬行感觉笔不动了,定睛一看,这两行字在本子上交替出现,写满了整整四页纸。
  李冬行:“……”
  这一个个的,都是要造反了不成?
  小未这时突然冒出来,给了他致命一击。
  八岁的小孩左手抓着笔,执着地一笔一划写道:“言哥哥,小未想要。高兴。”
  李冬行看完扶额,整个哭笑不得。他提起笔,差点就想对小未说,你知道什么叫“想要”么?你把程言当哥哥,却不知道我想……我想……
  他甩甩脑袋不敢再想,兀自红了脸,觉得自己这满脑子糟粕简直是在荼毒未成年,手里的笔更是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过了几分钟,他清空了思绪,在纸上写了个干脆的“不”字,“啪”一声阖上本子。
  李冬行躺在床上,面前恰好是程言送他的台灯。
  灯罩是银色的,师兄的眼镜边也是。灯光偏冷,是适合阅读的那款,但靠近了还是能感觉到热度,恩,就像师兄的眼神。
  李冬行抱着被子凝视那灯,不知不觉就开始傻笑。
  他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拍拍脸颊,重重翻了个身,把发烫的大半张脸压在枕头上。
  说不定他该把这台灯给收了。
  他想起程言的理论。人的梦境会被一些外部因素启动。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每天躺在床上,老感受着咫尺外这台灯的余热,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呢?
  李冬行胳膊伸了一半,又笑自己发傻,轻柔地拍了下那纤尘不染的灯罩,关上灯,重新躺回被子里。
  他不舍得。
  既不舍得把师兄送他的礼物藏起来,又不舍得……不梦见师兄。
  毕竟只有做梦的时候,他才能有一时片刻不被打扰的自由。
  黑暗降临,李冬行阖上眼,暗暗祈祷着这一个夜晚,他依然能遇见心上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诡梦篇完。

  ☆、哥哥去哪儿(一)

  一晃到了年末,气温蹭蹭地往下掉,清晨出门的时候如果不注意,随时都可能踩到路面上结的薄冰。江城的冬天依旧是湿气逼人的,寒意如水一个劲地往骨头里浸,加上妖风阵阵,零上的温度都叫人经受不住。
  程言之前五年都待在美国西海岸,过惯了艳阳高照的暖冬,这一回来就不适应,刚入冬时候穿得太少,忘了江城大学各处都没暖气,还老是一件单衣到处晃,后果就是降温没几天就光荣地着了凉。他感冒感得头晕脑胀,李冬行不许他去实验室,把大小实验都包揽了,逼着他在家里好好休养。
  一连好几天都没出太阳,天灰蒙蒙的像个锅子扣在头顶,憋着那点宝贝雨雪死活不肯下,看起来着实闷得慌。程言卧床不过两天,就觉得脑子里都塞满了天上的阴云,通身都是霉味,打定主意不肯再当病患,第三天就披了件最厚的羊绒大衣出了门。
  谁知道他这几天没出现,小红楼里就翻了天。
  办公室里,穆木正拿着条蓝黑色的蛋糕裙往另一个人身上比划,她自己穿了条桃粉缀金边的裙子,已经足够夸张,但还不是这间屋子里最吓人的。
  程言站在门口,瞅着跟前瘦瘦高高,披着件深红呢绒斗篷的背影,开始时候还以为来了客人。
  直到在穆木喊了声“程言”,那家伙转过了身,眨了眨一双黏了假睫毛的大眼睛,冲程言嫣然一笑。
  程言眼前黑了黑,感到一阵晕眩。
  要不是那尚没多大变化的五官,打死他都认不出那是李冬行。
  “你干的好事?”他端着张比外头的天还要阴沉的脸,走到穆木跟前,捡起搭在李冬行椅子上的一顶金色长卷发,在手里掂了掂,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穆木一把抢过假发,嚷嚷起来:“老古董地球人,不懂别瞎喷,这是lo装。”
  程言冷冷抬眼:“我对这没兴趣,你喜欢穿什么我也管不着,但你就这么把他当洋娃娃打扮?”
  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李冬行,深深皱眉。
  这句话责怪意味太浓,穆木愣了几秒,脸上就有点挂不住。她和程言是一贯打打闹闹,可程言从来没用这种上纲上线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程言,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他了?”穆木口气也冲了起来,“你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是吃了枪药了?”
  程言还想说话,被李冬行一把扯住。
  青年眼里流露出一丝惊惶,另一只手捏着斗篷上的流苏,小声说:“是我喜欢。”
  程言一眼就认了出来,蹙眉唤了声:“梨梨?”
  梨梨惴惴地点头。
  程言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和颜悦色一些:“是你想穿成这样?”
  梨梨低着头,细声细气地说:“对。我看穆木姐穿的衣服特别好看,她就说也可以给我挑几条小裙子,过几天带我一起参加圣诞茶会。”
  程言一听这话,刚没完全舒出去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没管梨梨,冲着穆木说:“你是认真的?你要他穿成这样,和你一起出门?”
  穆木跟着冷笑一声,捏着手里的裙子,当着程言的面往梨梨手里一塞,说:“是啊,lo娘茶会,梨梨凭啥不能去?”
  程言怒火中烧:“丢人现眼。”
  穆木一翻白眼:“不可理喻。”
  程言觉得这几天憋着的那股子躁郁之气全被点着了,他一言不发地盯了梨梨一会,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梨梨一时不察被拉地踉跄了下,她回头着急地看了眼穆木,却不敢忤逆程言,只好小步跟着,被拽到了大办公室外面。
  楼梯口对面的墙上嵌着一大块玻璃,几乎与人等高,明净亮堂,能照出人影,跟全身镜的效果差不多。
  程言硬拉着梨梨站到玻璃跟前,沉声说:“你自己看。”
  梨梨不自在地瑟缩了下,下意识低着脑袋:“看……看什么?”
  程言堪称暴躁地按了下她的后颈,迫她抬头。要不是李冬行比他高,他兴许会动手抬她下巴。
  “看看你是什么样子。”他的声音冰得吓人,“这是李冬行的身体,李冬行的脸,在所有人眼里,李冬行是个二十多岁的正常青年,不是什么十三岁的小姑娘。就算你觉得你是另外一个人,你难道就真的是么?”
  玻璃上映着一张清秀干净的脸,表情既迷茫又不安,黑眼睛湿漉漉地不知该往哪里看,但千真万确是属于男人的脸。
  梨梨像是被吓到了,后退了一小步。
  “我,我不是……”她抬起手捂住脸,紧紧拽着斗篷的边,像是怕程言把它从她手里夺走似的,“那不是我……”
  程言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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