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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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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放假那天,他还是没想清楚。
  回家第一件事,看手机。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破手机开机时间这么长,等得他不耐烦。
  终于开机了,然而却没有新消息提示。
  可能是故障了……杨思远又固执地点了进去,然而还是没有。
  怎么会?他出什么事了?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杨思远给李遇安打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的几声过去,就在杨思远准备开口说话时,却听见一个冰冷的女声传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
  空号?!
  杨思远登时愣住,过了半天才挂断,又检查了一遍号码,再次拨了过去。
  依旧是空号。
  什么意思……他注销了手机号吗?那新的手机号呢?他为什么不发消息告诉他?
  突然间,杨思远觉得莫名心慌,一颗心脏砰砰砰地不知道在以什么频率跳动,浑身上下的毛孔张开,冷汗一点点渗出。
  他发了疯一样,衣服都没换,就狂奔去那条巷子。
  依旧有人在看他,但他没那个心思再去管。
  “李远!李遇安!”
  一开始是敲门,后来就变成了砸门。
  巨大的声响引来邻居的不满,但他管不了。
  直到有个人出来说:“搬走啦!这小孩搬走啦!”
  “搬走了?搬去哪儿了?”
  “那不知道!”
  杨思远喘着粗气,几乎是要哭出来。
  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找……
  奶茶店!
  他又奔向奶茶店,然而得到的答案却令他的心彻底沉下去。
  “半个月前辞职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一阵风吹过,吹走了杨思远残余的体温。
  李遇安就这样一声不响地,人间蒸发了。
  ……
  开学后的一天晚上,杨思远做了个梦。
  他梦见他在一片荒原上奔跑,喊着李遇安的名字。他衣衫褴褛,浑身是伤,几乎就在死亡的边缘。当他终于支撑不住,就要倒下时,面前一个人缓缓走来。
  “李遇安!”他一下惊醒,喊出声来。
  另外几个人都还没休息,打着手电学习,此时都被吓了一跳,齐齐地朝他看来。
  是梦。
  杨思远说了几声抱歉,看了一眼表,才十一点半。自己才睡了不到二十分钟,居然就做了一个梦。
  第二天,于非问他:“他叫李遇安?有点耳熟。”
  杨思远没有理他。
  他开始一天到晚地埋头做题,就连课间也不休息,学得连班主任都有点看不下去,过来找他谈过几次话,但他都无动于衷。
  他必须忙起来,否则就会被不停地折磨。
  他不断地猜测,李遇安是出事了,还是有了别的生计,还是……他不要自己了。
  他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少天,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终于,在一个深夜里,他抱着那个布娃娃,无声地哭了起来。
  没有李遇安的日子,原来是这样难熬。
  “于非说的对,我是同性恋。”他哭累了,望着窗外的月亮,自己对自己说。
  “我喜欢李遇安。”
  ……
  奶茶店的老板人很好,知道李遇安生活困难,给他多发了些钱。
  这好歹能支撑一阵,让李遇安租个屋子,有精力去找份其他的工作了。
  相比小县城,市中心里到底还是机会多一些,没几天,一家私人书店便找李遇安过去做了店员。
  工作比较杂,但是很轻松,李遇安常常在收拾书架的时候打腹稿,下了班回到出租屋里直接落笔。因为有了更多的时间写稿,也能好好打磨打磨,去投给一些好的杂志社。
  偶尔会在书店的杂志上看到自己的文章,这些文章带来的报酬甚至超过了他的工资。
  他换了手机卡,将之前的手机号码注销。
  QQ再也没有登陆过,改了几次密码,都是字母数字瞎组合,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忘记了密码。
  胡同里的那间房子他还没有处置,里面的家具都还在,并没有搬走很多东西。
  他本来可以租出去,但不知为何,他不想让别人住。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点一线的生活简单又枯燥,身边少了一个人的喧闹,他又回到了原点。
  早饭越来越敷衍,睡觉越来越晚,根本不关心天气,有时候穿着一件薄薄的卫衣就去上班……
  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遇见杨思远之前的他。
  是个好兆头,这能帮助他尽快忘记杨思远。
  三月春来,书店里早早地摆上了花,显得一片静好。
  书店来了个女孩,叫岑欢,收银的,很会照顾花花草草,一张娃娃脸每天笑嘻嘻的招人喜欢。
  “李哥?能帮我把那盆花拿下来吗,我够不着。”岑欢抱着个喷水壶,对李遇安说。
  “哦,好。”
  李遇安从书架上取下花盆,递给岑欢。
  他们住的地方在同一个方向,李遇安下班时经常碰到她。久而久之,两个人就经常一起回家。李遇安也觉得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不安全,因此会顺路送她到家再自己回去。
  三月末,花店里那盆风信子死去的那天,岑欢向李遇安表白了。
  城市夜景斑斓璀璨,闪烁的灯光迷了李遇安的双眼。人流如织,李遇安却觉得这城市好空。
  “对不起。”他说。
  或许是意料到了结局,岑欢并没有难过。
  那做朋友就好啦,不要放在心上。他记得岑欢这样说。
  他很佩服岑欢,因为她做到了。
  她很快放弃追求李遇安,又很快喜欢上了隔壁蛋糕店的一个学徒。
  他不用再送她回家,也不用担心会耽误一个女孩。
  他常常在想,如果自己也像岑欢这样就好了。
  知道没有结果,那就马上放弃。
  如果这样……那就好了。
  他坐在出租屋里,望着窗外的霓虹,车灯划出好看的轨迹,红男绿女匆匆在路上穿行。
  他就这样,眼里也没有焦点,就这样望着外边的世界。
  那些繁华,好似都与他无关。
  当他这样发呆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杨思远,想起几个月之前陈立玫对他说的话。
  “小安啊,阿姨也不是那么封建的人,对你们也是了解一点的。只不过呢……我们家小远是个正常的孩子,跟你们玩不到一块儿去的。而且他马上就高考了,你们俩……以后还是少见,好吗?”
  她没有发火,没有怒斥。她心平气和地、语重心长地这样告诉李遇安。
  可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一刀一刀地剜着他,如同凌迟。
  杨思远是正常的孩子。
  而他不是。
  他不是。
  家里的药被他带了过来,依旧放在床头。
  他回头望向那个小药瓶,突然觉得一阵轻松。
  挺好的,杨思远不是他的牵挂了,他终于又变回了以前的自己。
  那个还清债务后就能安心死去的自己。


第四十一章 
  四月,第一次摸底考试结束后,一中发生了食物中毒事件。
  据说是清真食堂配菜出了问题,考试期间在清真食堂吃过饭的几乎全都去医务室走了一趟。
  很巧,杨思远不愿意在大食堂排队浪费时间,基本上都去清真。
  一个寝室六个人,走了一个戚明,又毒回家了三个人,就剩下于非和另外一个学生在宿舍里相依为命。
  由于发现得比较早,所以情况不是很严重,但从医院出来后还是要回家休息一段时间。陈立玫带着杨思远回寝室收拾东西的时候,于非也刚好回宿舍。
  “休息不了几天,没什么可带的,随便把被单什么的带回去洗洗吧。”杨思远上吐下泻了几天,又在医院被扎了几天,现在身体还是虚弱的,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我来吧。”于非见陈立玫拽箱子拽得十分困难,便上去搭把手。
  “哎,谢谢你啊。”陈立玫赶忙道了声谢,爬去上铺收拾。
  床单一下子被扯下,接着一个娃娃从枕头边滚了过来。
  “这什么东西?”陈立玫抄起那个娃娃,问道。
  杨思远精神不好,忘了这回事。
  年少无为,他还没有资本去与父母摊牌。
  所以当他第一次在深夜里叩问自己的内心,真正接受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实,并且承认喜欢李遇安的时候,也曾经慌乱不已,担心有什么蛛丝马迹会被陈立玫发现。
  但现在,在他的寄托被陈立玫发现后,心里竟然一点波澜都没有。
  “布娃娃。”他说。
  于非闻言,抬头看了那娃娃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回头看向杨思远。
  他眉毛微挑,嘴角还带着一点笑意。像是赞赏,但更多的是又像是嘲讽。
  这人真讨厌。杨思远想。
  等陈立玫出门上厕所时,于非才坐在一边,问他:“那个娃娃,不像你。”
  “本来就不是我。”
  “是那个……‘李遇安’?”
  杨思远靠在戚明的床栏上,没有转头,只是将目光移了过去,淡淡地说:“我要说‘是’的话你能怎么样?”
  于非像听了个笑话一样,嗤笑道:“脾气这么大,这是没追到啊。”
  “你有空管我,还不如去看看戚明。”杨思远闭上眼养神,说。
  于非敛了笑容,厌恶地哼了一声。
  回家后,杨思远每天就是吃饭、输液、看书、睡觉,除了家里和医院哪儿都不去。
  他身体素质还是很好的,但是实在是吃不消这顿折腾,况且开学以来他那种高强度的学习也实在恐怖,搞得他消瘦了不少。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那个满脸沧桑的人。
  再瘦下去就赶上李遇安了。他想。
  李遇安李遇安李遇安。
  他看一眼扔在床上的布娃娃,一阵难过自心底涌了上来。
  自己是不是曾经有过什么太明显的举动,让李遇安察觉到了?
  所以他才不辞而别?
  否则,他怎么会换掉所有联系方式,他怎么忍心让自己找不到他?
  他那么善解人意的一个人,不可能轻易这样绝情。
  除非自己猜对了。
  杨思远低下头,闭上眼,握紧了拳头,一下一下深呼吸。
  至少这能让他的眼泪克制一点。
  ……
  “妙妙说你食物中毒了?”晚上,秦子良发来消息。
  屋子里没开灯,月光泻进来,洒了满地。杨思远坐在床上,背靠着墙。
  “嗯,食堂出了点问题。”
  “现在怎么样?问题大不大?”消息回得很快,秦子良一定很着急。
  “没事了,再输两天液,休息休息就能回去了。”
  “那就好……要不要跟你说点新鲜事开心开心啊?”秦子良想方设法让他轻松起来。
  杨思远本来是没什么精神的,但他又不想让秦子良的好心扑个空,便开玩笑地说了句:“怎么,你的小女朋友追到手了?”
  过了会儿,一大段话发了过来。
  “嗨,别说了!我真是不懂她。我们部门里面啊,有个兄弟和我关系挺好的,吃饭的时候我俩经常坐一块儿,结果她就一直说我们俩是一对儿!你说说这什么事啊,那可是个男的啊,恶不恶心!”后面跟着三个呕吐的表情。
  杨思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了这段话,最后盯着那三个表情看了半天。
  像素构成的文字与感叹号在小小的屏幕上显得这样清晰,清晰到杨思远无法忽视哪怕任何一个笔画。他连自我欺瞒的机会都没有。
  墙壁的冰冷此时一点一滴地刺透他的后背,扎到心脏与肺部,心跳和呼吸都困难无比。而那份寒意又顺着神经和血管爬到手上,令他十指僵硬,连键盘都按不下去。
  许久过后,他才恢复了体温,艰难地发出两句话。
  “哈哈,她开玩笑的吧。那什么,我妈催我睡觉了,晚安。”
  “哦好,好好睡觉!”
  杨思远把手机扔到一边,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样,脑袋重重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微微歪头,望向窗外的月亮,又伸出手去捞那月色,只是角落里的他无论如何也够不到,最后只得放弃。
  “哈。”突然,他笑了一声。
  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像苦笑,像冷笑,又像自暴自弃后的绝望。
  随即又像傻了一样笑个不停,等到笑够了,笑累了,才停下来抹抹不听话的眼泪,缩进被子里睡觉了。
  四天后痊愈返校,他没带那个布娃娃回去。
  桌子上有一堆卷子,还有一本学校自己印的读物,杨思远拿起来翻了两眼,发现是各个大学的介绍。
  于非又给他扔了几张卷子过来,说:“你挑着做吧,答案都有,讲都讲完了。”
  “这么多。”杨思远随口说了句。
  “挑着做啊。太简单的还做什么。”于非叼着笔,敲了敲桌子。
  杨思远一张一张翻着那些卷子,想起夏天补习的时候,他要做哪张卷子的哪道题都是李遇安给他挑出来。
  “……嗯。”他默默地应了一声。
  于非坐不住,又从桌子里掏了个苹果啃着,指指那本大学介绍说:“老董让每个人选三所学校,冲刺一所,争取一所,保底一所。选出来之后写个条给他。”
  “哦。”
  册子里印的全是本一,根据水平高低排了名次,一眼望过去,杨思远只觉得这些大学他都听过,但都不了解。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是想考美院的。
  那个“曾经”,仿佛已经是触不到的过往。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画画了。上次画画还是只画了一点,耐心和热情都极快得被消磨,最后连草稿都没有完成。
  怎么回事?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这个样子?
  梦想的凋零是个太沉重的话题,牵扯着杨思远的思绪,令他不由得以此作为出发点,去搜索自己这段时间来每一次的失落与放弃。
  与父母争吵、看着父母分道扬镳、与樊琍的关系变得尴尬、和陈妙喜欢上了同一个人、成为了秦子良最反感的同性恋、失去了自己追逐过的梦想、漫无目的地学习、拖垮了自己的身体……
  成长是个过程,过程里的种种都藏在时间的缝隙里,让人难以察觉。而当事人终于察觉到时,那些曾经拥有的、圆满的、珍爱的,都被时间捆绑着狂奔而去,连个影子都留不下来。
  培优室里明亮的灯光下,杨思远感觉自己无处可逃。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好像并不幸福。
  最后他还是乖乖选了三所自己比较熟悉的学校,写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在纸上,交给了班主任。
  当然,没有一所是美术学院。
  因为,当他那天晚上想做最后的挣扎时,却突然发现,自己面对一张可以任意涂抹的白纸的时候,脑子却是空的。
  他连落笔都做不到了。
  ……
  春天是个温暖的季节,书店里的花开得很好,李遇安虽然不太会照顾它们,但好歹还是能认出几个品种来的。
  岑欢好像不太会种风信子,尝试了几次就死了几次,无奈到最后只能放弃。
  “啊……我是不是跟它八字犯冲?”第七盆风信子死了之后,她捏着那可怜的花瓣嘟囔道。
  李遇安还在旁边整理书架,随口应了句:“种不好就算了,其他的花也挺好看的。”
  岑欢笑嘻嘻地拍了他一下:“是啊,就跟你似的,好看是好看,就是追不到手。”
  “……这种玩笑就别乱开了。”你现在可是有男朋友了,李遇安默默吐槽。
  “有什么嘛,放心啦,我早就对你没那个意思了。我男朋友天天给我烤面包呢,羡慕吧?”
  岑欢好似没有要听他回答的意思,只自顾自地说完,然后小跑出去了。
  还好她不需要回答,因为李遇安真的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说“羡慕”吗?但她男朋友烤的面包未必有杨思远烤的好吃。
  说“不羡慕”?怎么可能。
  人是贪婪的生物,即便是像李遇安这样的人,只尝过一次甜之后也会回味,也会期盼再能得到同样的甜。
  如果他没有越过那条线,如果他现在还能和杨思远像平常朋友一样交往的话,杨思远是不是还会在他饿了的时候给他烤面包吃?
  那个面包一定是奇形怪状的,一定会有一侧都烤得快要焦了,黑乎乎的,然而咬下去的时候却是一股浓浓的麦香,还混着一点牛奶的香醇。
  酥松柔软,就如同烤面包的人一样。
  然而他再也吃不到了。
  是他自己把这条路断了。
  有些书要放到书架下的柜子里暂存,李遇安便蹲下去。结果失了神,蹲了半天,一条腿彻底麻了,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
  下班后他拿着两本登了自己文章的杂志,慢悠悠地走在街上。
  一个月前,《萌生》杂志社找到他,想要签约他做专栏作者。
  杂志社不大,开了没多久,所以选稿不是很严格,李遇安的文笔又着实不错,于是这家杂志社就刊登了好几次他的文章。
  也算是很幸运了,毕竟李遇安不是专职作家,而且写文章的时间也不长。
  他一开始只是碰运气去的,毕竟他写的东西其实是不太符合《萌生》的主基调的。
  《萌生》的市场定位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而李遇安写的,除了一些简单的作文之外,大多是思考、议论类,关于青春的懵懂情愫,他却是一个字都没写过。
  而编辑跟他谈的时候说,他用文字劈开了一片海,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藏了进去。
  李遇安自认为水平不够,推脱了几次,然而杂志方却一次一次地找回来,表明一定要签下他。
  专栏作者的待遇当然是要好得多,李遇安不是没动摇过,但每次都被自我怀疑打败,好像自己配不上这种待遇一样。
  然而最后一次谈话时,李遇安终于被说服,答应了下来。
  但是那些合同条款,他都没什么印象。
  真正让他留下来的,是编辑无意间说的一句话。
  “写书人落笔,其实写的都是自己。”
  ……
  一个月过去了,最新一期的《萌生》上开了他的专栏,发表了他作为专栏作者的第一篇文章。
  渐暖的春风拂在他的脸上,像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
  快满月了,月色明亮,和街边的彩灯重叠在一起,包裹着汽笛声、叫卖声、谈话声,拥抱着每一个行人的肩膀,同他们一起在回家的路上欢笑。
  李遇安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溜进了许多种类的香气。
  是人间烟火的味道。
  他低头翻开杂志,指腹轻轻擦过那个名字。
  他给自己取了一个笔名,叫李远。


第四十二章 
  四月摸底考试的成绩很快下来了,与以往不同,这次由于是多校联考,因此排名也是根据全市所有重点高中的成绩来的。平时考试都是两个校区算一下成绩排一下名,而东校区的文科水平又比不上这边,所以这样一比,杨思远的名次还是很不错的。但是这次竞争者一下子多了起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水平一下就能拉开。
  这次全市前十名只进了于非一个,杨思远排名第十九。
  其实也算非常不错了,但学校领导们到底还是不太满意,成绩下来几天后,主任就拉着培优班的学生老师开了个会。
  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坐了十来个人,显得空荡荡的,一点动静都能被放大无数倍,杨思远最讨厌这样的场合。
  年级主任皱着眉头进来,手里拿着一沓纸。
  “这是你们之前写的大学目标。”主任扶了扶眼睛,一张一张地仔细看完后说。
  五个学生一言不发地盯着桌面。
  空气凝滞了一会儿后,沉默才由董不懂打破:“这样吧主任,把这个给他们发下去。”
  主任点点头,将那一沓纸给了他。
  杨思远从董不懂手里接过自己写的那张纸条,看了一眼。有点可笑,他居然都忘了自己写的哪几所了。
  人大,南开,川大。
  为什么选这三所来着?哎,不记得了。
  杨思远再一看,三所大学后面分别用红笔写了一个分数,都和自己这次考的有些差距。
  主任又敲了敲桌子,沉声说:“这个,关于你们定的目标啊,收上来之后我们就查了一下这些大学去年的录取分数线,都写在纸上了,你们都先自己看看吧,比较比较。”
  于非坐在杨思远对面,杨思远无意间稍微一抬头,就见于非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偷偷叠着那纸条玩。
  于非写的什么大学呢?无论他写什么,分数应该都是差不远的吧。
  “你们都是老师们精挑细选出来的优秀生,和其他那些学生不一样的。培优室里有专门给你们补课的资源,老师们也给了你们很多特权,那么咱们现在成绩上不去的原因是在哪儿呢?”
  桌子有点老了,掉了一小块漆,杨思远抠了抠,结果卡住了指甲。
  “于非,你先说。”主任点名了。
  即便一直在走神,于非这时也是丝毫不乱,按着桌子站了起来,顺手就把叠得乱七八糟的纸条扔了下去。
  “我觉得是不是有外部因素呢,老师,食物中毒的同学都考得没平时好。”于非像模像样地说。
  主任摆摆手,说:“食物中毒那是考完之后的事了,考虑不到。嗯……杨思远,你的看法呢?”
  杨思远显然不像于非一样经验丰富,慌忙抽手,一下子划破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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