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不息-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今闹出这样可笑的事来,我脸上更过不去。”
粟息立于原地,并未出言反驳。
对方丢下这句话,很快就转身离开。他听着聂靖泽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出神地想起对方的质问来。
聂靖泽问他为什么不解释也不反抗,他一半真一半假地答是认了因果相报的命。
同样的问题,钟情也问过。
钟情说他:“你上过大学,虽然中途退学,但是看过的书比我厚,认识的字也比我多,完全不至于沦落我这样的地步。”
粟息当时并未答话。
钟情说的话很对,聂靖泽的质问也并无道理。只是他却没有那样的念头。他住着很小的出租房,做着看人脸色的餐饮服务工作,靠着微薄的薪水饱腹,心中既无远大志气也无崇高理想。
他孑然一身,过往生活两年如一日。粟息不知道,他对未来的生活还能有什么盼头。
第二十五章
这场意外以给客人的免单补偿和扣掉陈耸和后厨打单人员的一部分工资告终。聂靖泽一行人吃完火锅就离开了,沈隋倒是有些意外,聂靖泽会开口帮粟息。然而意外归意外,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离开以前,他趁着聂靖泽起身去结账时,叫来粟息,敲着桌面问:“这一次算是我帮了你吧?”
粟息平淡道:“谢谢。”
沈隋用略显稀奇的眼光打量他一二,“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你跟我道谢。”他扬眉笑一声,“不过我可不单单仅是为了听你一声谢谢。”他拖长音调,扫一眼出现在视线尽头里的聂靖泽,“你这个人情就算是在我这里欠下了,以后让你还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对方说完,转头勾过宁远的肩膀离开了。
粟息顺着他离开的方向望过去,看见聂靖泽停下脚步,抬起黑眸遥遥朝他扫过来。他微微一顿,再定神去看时,却发现对方只是开口对沈隋说了句话,并不是在看沈隋身后的他。
他收回目光,转过身朝里走。
接下来的几天里,粟息没有再见过聂靖泽。钟情也开始恢复到往日里上夜班的正常生活。两天后的晚上,粟息下班回家时,收到了钟情的消息。
对方在微信上兴致勃勃地道,领到了前一个月的工资,想要请他吃饭。
粟息却一盆冷水泼下来,告诉钟情他们的下班时间无法重合。
钟情失望之际,仍旧不放弃地问他哪天调休。却很快想起来,粟息上一周才刚刚休过月假。他唉声叹气,请客的事情只好推迟到下一个月。
粟息仍旧循规蹈矩地过每一天。在清晨中固定的时间里醒来,日复一日地走同一条路去上班,又在夜幕中踩着路边的灯影回到出租房里。
火锅店晚上九点准时打烊,关店以后经理将所有员工留下来,开了一个短会。半个小时以后,粟息换下店内的工作制服,从后门打下班卡离开。
隔壁龙虾馆还有夜间夜宵供应时间,此时正是客满的热闹时间。经过龙虾馆后门时,粟息遇上轮班结束的厨师大哥。
厨师大哥一只手里夹香烟,另一只手里拎两盒打包的麻辣小龙虾。抬眼看见他时,张口寒暄道:“下班了啊。”
粟息点点头,并排与对方走出巷口。
厨师大哥将没点燃的香烟夹在耳后,顺口问他:“下班去哪玩啊?”
粟息看着前方的路道:“下班回家。”
厨师大哥诧异地咦一声,“这个时间对你们年轻人来说,回家也太早了点吧?”他眯着眼睛八卦,“还是说家里有女朋友等啊?”
粟息没有说话。
“有女朋友等可就要早点回家去哄女朋友啊。”厨师大哥自顾自往下接,“我年轻那会儿交上的第一个女朋友,就是因为我下班时间晚没时间陪她,吹了。”
粟息轻抿嘴巴,像是笑了,又像是没有,“我没有女朋友。”
厨师大哥闻言摸上鼻尖,悻悻然哦了一声,“既然没有女朋友,回家这么早干嘛?”
粟息答得毫不迟疑,好似他已经按照自己口中这样的安排,度过了以往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回家洗个澡,然后睡觉。”
厨师大哥终于忍不住震惊得停了脚步,神色不解地打量他一眼,“要不是出来时看清楚你的脸了,我这会儿大概真的要以为,走在我旁边的人是老赵不是你了。”
粟息微微一顿,略有困惑,“老赵是谁?”
“老赵是跟我一起轮班的人。”厨师大哥摇了摇头,“他今年也有五十岁了吧。早些年结婚以后,生下来的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老婆看到医院里的催费单,二话不说丢下儿子和老赵跑了。最后儿子也没救活,这些年来,他也没再相对象,就一个人凑合过。”
“上回聊天时我问他平常下了班都做些什么事来打发时间,他就是像你这么回答我的。”厨师大哥又看他一眼,“你们年轻人,不是都喜欢在下班以后去酒吧里,喝酒跳舞吗?就连我自己下了班回去,还要先配着宵夜和啤酒看看电视才睡觉。你这样,哪里像是年轻人啊。”
粟息没有辩驳,只是言简意赅道:“不是每个年轻人都喜欢去酒吧。”
话未落音,先瞥见身侧的人顺手将什么东西递了过来。借着头顶稀疏的路灯,他看清那是一盒小龙虾。粟息愣了一秒,眼底浮起淡淡的疑问来。
厨师大哥轻晃了晃手里的打包袋,慢吞吞地叫他:“小粟啊,你喜不喜欢篮球啊?”
粟息闻言,却是不知道回忆起什么来,稍稍晃神一秒,“以前是喜欢的,只是这两年不怎么打了。”
厨师大哥点点头,表示了然,“年轻人还是要学会在下班以后,多给自己找点消遣娱乐的事情做,不然这日子得多难过啊。”他将打包袋推入粟息怀中,“你回去洗个澡,先吃点宵夜看一场篮球赛,再上床睡觉。我给你担保,肯定要睡得比前一天香,保不齐还会做点美梦。”
粟息神色惊讶地看向对方。一秒以后,他抱着那盒小龙虾,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模模糊糊地想,他有多久没有做过美梦了?从前他觉得聂靖泽就是他的美梦,后来他才慢慢肯承认,自己大概是在白日做梦。
第二十六章
走出巷子以后,粟息和厨师大哥分道扬镳。
他沿着街道朝左侧的方向走,龙虾馆仍在开门迎客,正对大门的路边无声无息地停着一辆车,黑色的车身大半隐没在夜色中。这条街靠近人流汹涌的步行街,不但是不允许无故停车,且交警也查得严。
粟息多看了一眼那辆车。
车窗封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看不出来车里有没有人。车型和车身颜色却让他觉得熟悉。
粟息从车前走过时,微不可见地加快脚下步伐,想要去看一眼挂在屁股后的车牌号。无论从前现在,无论有意识无意识,他总是对与聂靖泽有关的数字十分敏感。譬如对方的电话号码,又譬如对方的车牌号。
他心不在焉时,副驾驶的车窗却降了下来。低沉模糊的嗓音滚过唇齿间,被夜里的微风轻轻卷起来,送入他的耳廓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意味不明。有人叫他的名字:“粟息。”
粟息当即便认出这声音来,心中迟疑一秒,还是朝车窗边走过去,微微垂头视线与车内的人齐平,“聂……”
本意是想要客客气气地叫一声聂先生,却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聂靖泽黝黑如墨的瞳孔时,抵在舌尖的字眼又回涌至喉咙间。他有些叫不出口。
聂靖泽审视他的脸,又低低地开口,带着疑问:“粟息?”
粟息应了一声,他从来没有见过聂靖泽这副模样。
聂靖泽没有说话。片刻以后,男人朝他打出一个后退的手势。
粟息依言往后退了两步,站回人行道上。
车门被人由里至外打开,聂靖泽迈出一条长腿来。对方一身挺阔的西装,绀色的西裤裤管随着他跨腿的动作往上缩了缩。
以为他要从车里下来,粟息又欲往后退一步。岂料聂靖泽却没有半点要下车的意图,只借着跨在车外那条腿的重心支撑,抬起上半身握住他的手,将他往车里拽。
担心手中打包袋里的红油泼出来,粟息毫无反抗地被拉到车门边。他弯下腰,另一只空余的手伸出来按住座位的边缘,堪堪稳下身体,抬起头来要说话时,鼻尖嗅到了浓浓的酒气。
他脱口而出:“你酒驾了吗?”
聂靖泽取下他手中的打包袋,丢在车内的中控台上,短暂地思考过后才道:“没有酒驾。”
粟息怔忪了一秒,才想起来聂靖泽坐的是副驾,不是驾驶位。这个时间点,又将车停在路边,显然只是开车的人临时离开,聂靖泽坐在车内等人。
至于那人要去买什么,粟息的目光倏然穿过另一边的车窗望出去。不远处高耸的星级酒店在夜空下霓虹闪耀,他看一眼街对面的便利店招牌,心下了然。
粟息将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挣出来,要去拿放在中控台上的打包袋。聂靖泽隐在黑暗中的脸神色不显,却二话不说又将他那只手扣住,连手带人往怀里拖。
粟息身体不稳,抵在座位边缘的手抬起来,胡乱按在了对方的大腿上。聂靖泽挪开那条受了支撑的腿,粟息的手腾空一瞬,很快就被对方面对面地拖入怀里,弓着背脊,半是跪半是坐地待在聂靖泽两腿之间的空隙里。直腰抬头就会撞在车顶的距离。
他皱起眉毛,轻轻挣扎起来,也顾不上思考要用什么称呼:“聂靖泽。”
只是这声名字非但没能让对方清醒一点,反倒是如同什么裹着暗示意味的讯息,让对方无意识地蹙起眉来。下一秒,聂靖泽一只掌心附上他的后背,对着他的嘴唇凶狠地吻了上去。
粟息大脑空白一秒。那一瞬间,他有些摸不清楚,眼前又是哪一夕哪一朝。
车窗外扫过的行车车灯从眼角晃过,粟息大梦初醒般抬起眼睛,面上一贯平平的神色终于剧烈波动起来。他一边伸手去推身前压着他嘴巴舔吻的人,一边欲要起身往后退去。却忘了此时此刻自己是和聂靖泽挤在副驾座上,后脑勺猛地朝车顶撞过去。
只一瞬间的事情,聂靖泽附在他后背上的手掌挪到了他的头顶。头顶撞入聂靖泽宽厚的掌心里,粟息定在原地,心中涌起酸涩来,“你认错人了。”
聂靖泽闻言一顿,从他的嘴唇上退开,借着近在咫尺的距离,不声不响地沉眸打量他。
粟息面上神色恢复如初,“你让我下去,你等的人随时都会回来。”
一只手带着温度落在他的脸上。
略显粗粝的食指指腹重重刮过他的下颚,按在他的脸颊上,顺着他的侧脸一寸一寸地往上挪,摸过他的鼻梁和眉骨,最后按在他的眼皮上方,用力地揉擦起来。
粟息不得不闭上眼睛。
聂靖泽沉声开口,又一次叫了他的名字,以一种笃定的语气:“粟息。”
对方唇间温热的吐息喷在他的眼皮上,他的眼皮轻轻一颤。
紧接着,比之落在眼皮上还要重的力度,再度落回他的嘴唇上,带着浓浓的侵袭意味和熟悉的温热触感。粟息闭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嘴唇相抵摩挲的感觉在大脑中无限放大,几乎要冲垮他脑中的意识。
他心中隐隐战栗,却不知道聂靖泽是什么意思。抵在对方胸膛前的双手却渐渐卸下力来,惶惑地垂落了下去。
聂靖泽不由得加大了动作。他将怀中人往身前勒,落到粟息腰上的手臂不断地收紧,落在粟息嘴巴上的不再是亲吻,而是吞咽入腹般的啃咬。
就连围绕在对方周身的气息,也渐渐如惊涛骇浪般涌动起来。
粟息睁开眼睛,一眼望入聂靖泽近在咫尺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不偏不倚地捕捉到了对方藏在眼眸深处浓稠醉意之下的恨怒。
一盆冰水当头淋下,皮肤下的血液亦随之冷却下来。
他想,整整两年过去,聂靖泽果然仍对当初他所做下的那些强人所难的事情耿耿于怀。
他伸手去推聂靖泽,奈何后者箍在他腰间的手却纹丝不动。心中正焦虑时,另一侧的车门却发出轻轻的声响,门被人拉开了。
聂靖泽闻声,终于放开了他。
粟息脑中一空,转头望了过去。
一只手扶着车门,手腕上还挂着便利店购物袋的年轻男生维持着弯腰跨入车内的姿势,神色震惊地看着他们。
他垂下眼睛,收起脸上淡淡的狼狈,不记得去拿身后中控台上的小龙虾,甚至于仓促起身间,听见耳中模糊落入零碎声响,也顾不上低头去查看,转身开了车门往外走。
抬头时余光隐约扫见斜右侧黑漆漆的巷口,有窥探的视线朝他而来。只是再定神看去时,却只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顿了顿,收回目光。
第二十七章
回去的时候,粟息依旧是走的漆黑小路。
躲在巷口亲眼看见粟息上了豪车又下来的陈耸,远远地认出来坐在车内的男人是上次来店内包间吃过火锅的客人。他心中一阵窝火和不甘,眼看着粟息越走越远时,竟就鬼使神差地抬脚跟了上去。
拐入无人的巷子里,粟息从口袋里摸手机出来照明,终于发现和手机一起放在口袋里的钥匙不见踪影。他停下脚步,动作仔细地将上衣和裤子口袋翻一遍,仍然没有找到钥匙。
他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来,从聂靖泽车里下来前听到的物体落地声,大约就是他那串从口袋里掉出来的钥匙。粟息没有聂靖泽的电话,此时也不大可能返回去找那辆车,他一边转身朝大路上走,一边给钟情打电话。
跟在他身后的陈耸躲在黑暗里,没由来地有些心生惋惜。
粟息搭夜班公交去找钟情拿钥匙。钟情接了电话,找了借口悄悄离开工作岗位,从会所后门的员工通道摸出去给粟息递钥匙,末了顺口问一句:“你的钥匙呢?忘带了吗?”
粟息没有回答他,在开口询问钟情聂靖泽的电话号码和不问之间犹疑一秒,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可能丢在半路上了,明天我再去菜市场配一把。”
钟情不疑有他,又和他说了三两句,便转头带上小门离开。
陈耸藏在马路对面的柱子后,认出钟情是曾经在火锅店的员工休息室内差点和他动手的年轻男孩。
稍加思索过后,他面露讥讽。
合作方家中的大儿子在五星级酒店的宴厅里举行订婚仪式,宴会邀请了聂家。聂靖泽刚回国,此前两年并未在整个上层商圈内露过脸,便代替他的父亲出席这一次的订婚宴。
他在婚宴上与其他客人来往照面虽游刃有余,只是此时他并未接手聂家的产业,手中亦无太多实权,遇见长辈时仍在辈分尊卑上矮人一等,自然也就免不了喝酒应酬。
婚宴结束时聂靖泽喝醉了,合作方吩咐酒店经理帮他在酒店里开一间房,聂靖泽听见时,只掀起眼皮说:“送我回去。”
值班经理依言替他叫了代驾,亲眼看着服务生将他扶入车内坐好,又目送年轻的代驾小哥开车缓缓离开。
代驾小哥在车上询问详细住址时,聂靖泽已经醉得有些神思不清,抬手抵在额前报出回国以后的公寓地址。
代驾小哥打开手机上的地图导航,输入住址以后,又将导航语音外放。一边听着语音指挥,一边驾车朝目的地驶去。
机械冰冷的女声回荡在安静的车内,聂靖泽不快地皱眉,却又很快松开。他坐在副驾座上,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大腿,下意识地开口道:“掉头。”
代驾小哥闻言一愣,有些迟疑,“是……导航走错了吗?”
聂靖泽脑中混沌,低低地接话:“错了。”他语气一顿,报出一家火锅店的名字来。
代驾小哥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将车靠路边停下,关掉语音导航,打下那家火锅店的名字。一秒时间以后,屏幕上跳出多家名为“老帝都火锅店”的餐饮店。小哥一时有些为难,试探般询问:“……聂先生,这家火锅店的分店太多了,您要去哪一家店?”
聂靖泽神色冷淡,并未说话。
代驾小哥心中打鼓,最后选择将车开到离酒店最近的那家火锅店门前。
店前的玻璃门闭合,门后还挂着打烊的牌子。代驾小哥转过头去,却见副驾驶上的客人侧过英俊的脸庞,目光穿过车窗,直直地望向那家已经打烊的火锅店。他轻声询问道:“聂先生,火锅店已经关门了,现在是回您住的地方吗?”
聂靖泽仍旧未说话。
正急得抓耳挠腮时,贴身放在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代驾小哥摸出手机,点开新进来的短信,同居两年的女友让他带一瓶沐浴露回家。代驾小哥收起手机,余光扫见街对面的便利店后,迟疑了一秒,向副驾座上的客人说明情况后,便手脚麻利地下了车,横穿马路朝便利店的方向走去。
本以为至多不过花上五分钟,谁料便利店排队付款的人多,耽误了不少时间。约莫十分钟以后,拎着沐浴露去而复返的他,又匆匆忙忙地横穿马路回来,拉开驾驶位的车门要往里坐。
然而下一秒,当看清车内情形时,代驾小哥僵在了原地。
撞破了客人的亲热场面,他以为自己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事实却与想象中截然相反。凭空出现的人仓促离开,客人也并无任何责骂,他顺利地将人送回了最初询问的住址处。这天晚上的单子,结束得比想象中还要快得多。
聂靖泽一觉醒来,除去宿醉的轻微后遗症以外,全身上下并未有任何其他不适。他下床去浴室里冲澡,眼眸缓缓从满起水雾的瓷砖上移开,脑中依稀只记得昨晚喝醉,酒店里的人叫了代驾开车送他回来。
他花上短短的一秒时间来回忆代驾的脸,却一无所获。聂靖泽关上头顶的花洒,扯过架子上的浴袍披在身上,走出浴室拿起床头的手机,翻出沈隋的号码拨过去:“汽车保养店的号码给我一个。”
沈隋在电话那头稀奇问:“你那车没开多久吧?”
聂靖泽拿了号码,并未多做解释,直接打电话让店内的人过来将车开走,下午回聂家车库中取了另一辆奥迪来开,很快就将那晚醉酒的事抛在脑后。
两天以后,他的私人邮箱里收到了一封自帝都大学发出,最后送往届毕业校友收信箱中的百年校庆邀请函。
第二十八章
粟息当年没有毕业,学校里自然不会留存有关于他的结业信息。他没有收到帝都大学发出的邀请函,却收到了一封发自于大学班长的邮件。
如果不是他心血来潮登入废弃已久的旧邮箱。
邮件内容很简单,大学毕业同班同学天南海北扎根于不同城市,如今正好借由母校百年校庆的机会,向所有人发起一次聚会。
邮件的末尾,班长言辞恳切地表达,希望他能来。
粟息关掉邮件,顺手注销了邮箱账号。
当初退学时换掉手机号码,无非是不想再与从前人际圈中的任何人有所联系,如今更是没有去赴约同学会的打算。只是唯独令他意外的是,当年读书时他与班长几乎毫无往来,对方却给他发来邀请的邮件。
粟息稍有诧异,却没作多想。
他的新钥匙仍旧没有配好,数天前去菜市场时,却没有在杂货铺旁看见配钥匙的小摊。这几日两人出门上班,都是由钟情将钥匙藏在楼道中的消防栓箱里。晚上粟息回来时,再去消防栓箱里拿。
隔天清晨,粟息提早起了床。他吃完早餐,拿着鞋柜上的钥匙出门去配钥匙。下楼时余光瞥见单元楼前停了辆银色的奥迪,他目光都不曾偏过去一分。
坐在车内的人却无缘无故按起喇叭来。
粟息闻声回头,见一身休闲装的聂靖泽开门下车,踩着落地的阳光径直朝他走来。
骤然回忆起那天晚上在车里的画面,他面上一怔。直至人走至跟前时,才回过神来,面上笑得疏淡,连带着省略掉了缀在话头的称谓,“找钟情吗?”
聂靖泽垂眸打量他片刻,才冷淡道:“我找你。”
粟息稍稍一顿,误以为对方是过来还钥匙,便伸出一只手来,掌心朝上摊开在对方眼前,“给我吧。”
聂靖泽一眼扫过,却皱起眉来,“给你什么?”
粟息心中微微诧异,视线仔细地看过他脸上不似作伪的神色,这才意识到,对方是不记得了。他心中有些神思不属,更多的是啼笑皆非。最后将目光转向聂靖泽身后那辆银色的车。
车换掉了,钥匙大概是找不回来了。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彻底打消心中念头,“聂先生找我有事?”
聂靖泽面上神色一顿,没有接话。
粟息摸不准他是忘了理由,还是故意为之。他微微侧身,“如果没什么事,还麻烦聂先生让一让,我还有点事。”
聂靖泽闻言神色微沉,却还是给他让出路来。
粟息出了院子,朝菜市场的方向走。绕过路边拐角镜时,却发现聂靖泽不近不远地缀在身后,面上神情看不清晰。
他踏入菜市场,踩着满地泥泞积水,在浓稠的腥味和嘈杂的人声里转过头来,“如果没有什么事,聂先生还是回去吧。这种地方,你不会想要来的。”
聂靖泽嗤笑一声,停在他面前,“既然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
粟息不再多说,抬脚绕过地面淌过的血水,朝深处走去。
聂靖泽神色微冷,一秒以后,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
路过卖牛蛙的菜摊时,老板蹲在地面的砧板旁杀牛蛙。手起手落间血水溅至半空中,落在粟息的鞋子上。粟息垂眸看一眼脚上旧得发黄的运动鞋,没有太过在意。
聂靖泽看在眼里,只觉得心中不适,上前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