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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_折柳为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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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想过什么生活?无非如意时有人分享快乐,失意时有人垒起一处避风塘,容自己舔舔伤口。
江嘉树没来得及让张卿言那颗高高扬起的头颅低下,就拨开了笼罩在心脏深处,紧紧遮住向往美好与温情的重重浓雾,转而把那一大团雾赶向另一处位置,成为次于自己活的高兴的另一个目标。
这么多年以来,江嘉树抱着一种与信徒朝圣的虔诚类似程度的执念,把报复张卿言当做头等大事,万事以之为先,把自己的兴趣与需求,当做无关紧要的小事,并且狠狠压抑自己的个性,把自己当做一件匕首,使命是划破张卿言的喉咙。
当匕首并不快乐,江嘉树一直都不快乐。
江嘉树想明白了,他不愿意以献祭般的姿态报复他,他要用别的、曲折的方式,让他后悔伤害过他,让他付出代价。
不可否认张卿言之前狠狠挫伤了江嘉树的自我认知,这种伤害影响了他的整个青春期,以至于直到现在,他偶尔还是会在梦中惊醒后,发现枕头一摊泪痕。
院长的死给江嘉树敲响了三声警钟。
第一声告诉他世事无常,好人不长寿。
第二声告诉他命运弄人,亲人不常在。
第三声告诉他人生苦短,自己并非深陷泥沼,得意事得意人,尚存十之八九。
其实从始至终,伤害过他的人也就那么一个,那么一个,却抵得过别人遭受过的千万个——拿柳树叶子不清不楚有意无意划个千万遍,也不及他张卿言一人,在心间最细嫩处,拿斧头砍的那么一下来的致命。
可人生不过如此,我得好好过。他对自己说。
第35章 约会
院长不在,胡非没过几天就重拾行囊走四方去也,他来时十八九岁青春年少,走时年近三旬两手空空,唯一留住的,是胸间流淌着的亲情与善良,以及一成不变对于自由的向往。
嘉树进了家有名的外企,以新人的身份。希声上的是寄宿制学校,一周回去一次。
赵阿姨早上一睁眼,惊觉自己没什么好操心的,自言自语说了句“原来这里只剩我一个人了。”
嘉树在外企上班后,恍然发现,假期可以带薪,加班必须要给加班费,最重要的是——工资居然这么高!江嘉树安抚住自己激动的小心脏,暗地里骂李淮南那个黑心老板一万遍啊一万遍!
江嘉树现在不稀得整偷窥那一套了,他直接登堂入室,上门拜访张卿言。
第一次去,张太太开门,见到一张跟自家丈夫神似的脸,心下一惊,扭头大喊“张卿言!你丫是不是在外面整了个私生子!”
江嘉树愣住,心思一转,影帝·江嘉树上线。江嘉树低头,眉头微皱,面露哀伤,欲说还休地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和爸呃张先生没什么关系的!”
张太太敏感地捕捉到了“ba”,更加愤怒,把门砰的一关,扭头去找张卿言算账。张卿言还没反应出发生了什么,张太太一记无影手就袭上了他的耳朵。
门外江嘉树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幅度,神清气爽的离开,决定还是以后再来拜访吧。
可怜张卿言哑巴吃黄连,白白被泼了一大盆污水,死无对证还有苦难说。
过了一段时间,江嘉树他们部门空降了一个顶头上司。顶头上司肩宽腿长,浓眉俊眼——江嘉树老熟人无疑。
江嘉树见到自己新上司,眼睛睁得老大,手指在身后悄悄掐了一下自己,才相信,这一幕是事实。
刘怯一个体户黑客摇身一变成外企高管,这个消息简直不要太惊悚。江嘉树逮着机会溜到刘怯办公室,一脸不可置信问“这什么情况,你这转变也太大了!”
外企高管精英刘怯微微一笑,“惊喜吗?”
江嘉树冷漠脸“并不,只有惊吓。”
刘怯装模作样叹口气“我还以为你见到我会很高兴。”
江嘉树“光顾着惊吓了,没注意高不高兴。”
刘怯离开沙发躺椅,靠近江嘉树,边走边说,“那就让你高兴一下吧。”
江嘉树警铃大响,条件反射摆出防备姿态,“用不着!”
凑近后刘怯依旧发挥身形优势,极其不讲理的搂住江嘉树,在江嘉树暴怒之前,从口袋里掏出只表,抓着江嘉树手给他戴上。
“这可是我第一笔正经工资买的,你要好好留着。”
手腕上的表,表链纤细,表盘简单,最经典的款式,看着就贵。
江嘉树抬着手腕看这只表,愤愤不平的发现——刘怯一直以来都是属强盗的,之前是明面儿上的霸道,现在是衣冠禽兽式的霸道,送个礼物都这么蛮横!
江嘉树抬眼斜睨他“礼物都送了,有空约会吗?”
刘怯一愣,继而狂喜“有空有空,别说约会了,上床都有空!”
江嘉树脸一僵,扭头就走。
晚上刘怯暗搓搓计划带江嘉树走“吃饭——看电影——不可描述”的情侣约会标准流程,哪知第一个环节就出了纰漏。
刘怯半强迫性质的拽着嘉树手,“浪漫的”漫步在去吃饭的路上,期间刘怯一脸春风得意,活似捡着八百万。
可惜天意弄人,路边窜出个坏事儿的老熟人。
老孟注意到这两个狗男男,抽着烟过来捣乱。
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刘怯啊,这是干什么去啊?”
刘怯没好气的说“吃饭,看您老人家牙口不好,回家多喝口稀饭吧。”
老孟嘿嘿一笑“吃饭多俗啊,咱们一块儿喝酒去吧。”
刘怯拽着嘉树往前走“我俩都大俗人,您自个儿高雅去吧。”
嘉树对这位志趣另类的地中海老大爷印象深刻,问刘怯“你跟他很熟?”
刘怯点点头,“熟得很,这老头特够意思。”
嘉树“哦,所以连你喜欢我这种事都跟他说。”
刘怯一愣,“怎么可能,我没跟他说过啊。”刘怯搜寻记忆,唯一的可能就是酒后吐真言,暴露了这件事。于是呐呐的说“可能……喝醉后……说了吧,不过那肯定是他套我话,而且我喝醉后还心心念念着你,不正好证明我对你情根深种嘛。”
嘉树轻笑了下“你这情根种的不仅深,还种的有点儿早。”
刘怯看他没生气,表现出一派自豪面孔“小时候我就稀罕你,说明我们天作之合!”
两人去的是新开的一家西餐厅,这家西餐厅环境雅致,配备小提琴手在旁边像模像样地演奏,端的是一派高规格派头。
江嘉树看着自己的餐盘,一块牛肉置于中间,两三片配菜躺在一旁,无不忧郁的思虑……这好像吃不饱啊。
江嘉树尚且如此,饭量大的刘怯更不用说,刘怯向随侍服务生表示“再点两份吧。”
饭后两人进行第二步——看电影。
刘怯不怀好意的买最恐怖的恐怖片——说不定嘉树一害怕会往自己怀里钻,想一想就觉得很美好。
两人坐在最后面一排,带着眼镜看最近新上映的恐怖片。
这部恐怖片主打恶心,满屏碎尸血块纷纷扬扬,炸出来的胳膊腿儿糊了满屏。刘怯对这种肉体上的恶心完全无感,打着哈欠斜眼偷觑旁边人的反应。
江嘉树脸色发白,漆黑的观众厅很好的掩饰了他的不正常,屏幕上的东西直观而□□的表现了人及其他生物的血肉之“美”,江嘉树感觉胃里一阵阵翻腾,最后终于无法忍受冲出去找洗手间。
刘怯只看江嘉树突然冲出去,对他冲出去的原因一无所知。他紧跟着江嘉树出去,跟在后面追着问“嘉树怎么了,嘉树,嘉树你是肚子疼嘛,嘉树你想干什么……”
江嘉树顾不上理他,找着卫生间后扶着马桶吐的昏天黑地。
刘怯跟着进去,看江嘉树吐的凄惨,忙冲出去买了几瓶矿泉水回来,扶着嘉树起来后给他漱口。
现在刘怯才看出来江嘉树脸色惨白,没一丝人气儿。此时也顾不上什么投怀送抱,刘怯扶着江嘉树出去,江嘉树不愿意坐车,两个人便慢慢走在夜晚薄暮中,相携的背影被灯光拉的很长很长。
到了院子门口,江嘉树扯开刘怯的手,调整调整自己状态,才迈着平稳的步子慢慢走进去。
赵阿姨听见有人回来,慌忙走出来迎接,扯着嗓子喊“嘉树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吃饭了吗?”
出来一看刘怯,马上换了态度“你这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刘怯有意无意挡住江嘉树,带着痞气笑说“当然知道回来了,以后您赶我走我都不走!”
赵阿姨听这话听的舒心,但还是不乐意给刘怯好脸看,冷着脸说“爱走不走!”
江嘉树说“我们吃过饭了,就先进屋了。”
赵阿姨本来还想说会话,不过既然嘉树提出来,赵阿姨完全无条件同意,点点头说“那快进去吧,外面蚊子毒着哪!”
刚一进门,江嘉树瞬间垮下来,腿软的站不住,刘怯直接把人拦腰抱起放在床上。刘怯端来杯温水,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一口一口喂他喝。
喝完水后江嘉树可能良心发现,回脸亲他一口,亲完就撤,毫不留恋。
刘怯楞楞地看着对方泛红的耳后,不禁嘴角带笑轻轻上去啄了一口。
第36章 干架
这段日子刘怯过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从内而外散发出恋爱的腐臭味儿,无论见谁,嘴角都带着一层稍显邪气的笑意,眼角笑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趋深刻。
江嘉树脸皮薄,在公司一直不乐意搭理刘怯,可不搭理他并不影响刘怯自个儿贴过来献殷勤。
刘怯死皮赖脸的给江嘉树安了个特助身份——不是转职,是兼任。本来江嘉树不乐意干,可是老板说了,两份工作两份工资!条件太诱人,身负重债的江嘉树选择向金钱低头。
两份工作意味着双倍的工作量,所幸江嘉树工作能力十分可怕为人又细致到极点,自己给自己排了个满满当当的时间表,时间精确到分。两份工作都做的很不错,并且从未出过纰漏。
刘怯这个老板不好伺候,三分钟呼叫一次江嘉树,还每次都能找个工作上的小问题来为难人。
“江助理,你看一下这份文件,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miao”字典离您半米远啊老板。
“江助理,请帮我叫一下小王过来。”
“……好的”用叫我的时间叫他过来不可以吗???
“江助理,帮我翻译一下这份文件。”
“%@&……”您留过洋啊旁友!
“江助理……”
江嘉树冷着脸过来,单手一拍桌子“你到底想怎样!?”
刘怯轻轻叹了口气,“江助理怎么这般凶,我只是想多见你几眼罢了,若你无意,大不了不做我助理,也免了我一厢情愿之苦。”
江嘉树额角冒青筋,两人都这般关系了还装可怜说什么一厢情愿?不做助理一个月少六千收入一年就少六万好嘛!
刘怯趁江嘉树气的说不出话时,摆出一副“大家都各退一步”的态度,说出自己目的“江助理不如搬到我办公室,也方便给你安排工作。”
江嘉树刚刚拍桌子的手隐隐发痒,很想跟某人的脸皮来个亲密接触。
不过……现在是工作时间。所以……江助理只显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您不如直说。”
刘怯一副老板姿态“直说怕江助理因为公私不分而不同意这件事。”
江嘉树“……呵呵”刚刚谁提的一厢情愿?
事后刘老板十分体贴的趁江助理外出时,麻溜儿的帮他搬了过来。江助理回来后,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工作台,感觉拳头又在隐隐发痒。
刘怯除了黏人又不要脸之外,其他地方都能称得上是模范男友。晚上刘怯又摸上了江嘉树的床,搂着怀里人的肩膀,不客气地左摸摸右摸摸,欲行不轨之事。
江嘉树稍稍脱离他的怀,问他“你怎么知道胡非是院长孙子?”
刘怯说“院长告诉我的。”
江嘉树睁大了眼睛,“她知道?!”
刘怯点点头说,“她一直都知道。”
几天之后,刘怯被派去出差,江嘉树清闲下来,于是下班后又去拜访张卿言。
咚咚咚——是张卿言开的门。
张卿言一看他,忙回身看了看,发现无碍后迅速出门。
两人一路无言,找了个偏僻地方坐下。
张卿言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傲气逼人的德行,他说“有事快说,我很忙。”
江嘉树也不想跟他牵扯太多,于是单刀直入,“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张卿言斜眼瞥他,嘴角弧度溢满嘲讽“嗬~这有什么不懂的,我姐姐要不是因为你,怎么可能过那种生活。”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我也不想被她生出来。”
张卿言似乎被惹怒了,抬眼盯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江嘉树说“我确实没资格选择父母,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张卿言站起来“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说着就要往外走。
江嘉树拽着他衬衫不让他走,两个互相憎恶的人很快就点燃了战火。两个平时衣冠楚楚游走在斯文人之间的成功者,今天都失了克制与文明。两人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毫无章法却次次凶狠。
江嘉树压抑的久了,对这个人有深不见底的恨意,这次终于碰到一个发泄的机会,正如经年沉寂的火山突然喷发,积蓄多年的熔浆与热量争先恐后往外冲,整个人此时毫无理智可言。
张卿言也是如此,他从来没把江嘉树当成有血缘羁绊的亲属,江嘉树是个错误,现在这个错误错的越发离谱。
江嘉树一拳砸向张卿言那张总是高高在上的脸,张卿言性子傲,此时也不管自己脸上鼻血直流,一拳照着江嘉树脸上招呼。两人你来我往,像是感受不到痛,只知道拼了命地打倒眼前这个仇人,把他狠狠地踩在脚下,再在他脸上吐口唾沫,告诫他以后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两人凶残蛮横的打法很快惊动了店老板,几个店员在旁边酝酿许久也没找到切入点分开两个暴怒中的人。最后还是老板怕他们打架打死了,抱床被子往张卿言身上一罩,另一半其他几个人迅速抱住江嘉树阻止他继续往上扑。
此时江嘉树脸上一大块淤青,露出来的部位没一块好肉,衬衫扣子掉了两颗,平素一向脾气好的人此时像一只逼急了的疯狗,眼神里写满了凶狠与恨。
这边张卿言也不遑多让,脸上鼻血横流,糊满了半张脸,衬衫上也零星缀着血滴,被被子□□过得头发炸的还不如鸡窝,就这副尊容,这时候出去讨饭肯定没人怀疑他的身份。
旁边店老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这边劝完劝那边,“你说说你们,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都文明社会了怎么还整原始人那套,都是一家子的……”
两人同时打断“谁跟他是一家子!” “我们不是一家子!”
店老板楞楞的回了句“都是中华民族好儿女……”
店老板好不容易把这两尊活火山送走,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放出话来——以后要是这两个人来了,咱们立马关门!惹不起我们就躲!
江嘉树带着一身伤不敢回去,随便找个个小诊所包扎伤口,包完之后他给赵阿姨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这两天出差,让她一个人注意安全。
赵阿姨自然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叨咕半天才舍得撂下电话。
江嘉树带着一身伤去附近找了个宾馆,前台小妹看这人脸上淤青,身上一身绷带,一脸警惕的悄悄摸上了报警快捷键。
江嘉树递给她身份证登记,看她紧张模样,无奈地解释,“我不是坏人,你怕什么。”
前台小妹狐疑地盯着他,盯着盯着……这人还挺好看的唉,这脸长得,是鼻子是眼的,长得好看的应该不是坏人,于是颜控小妹态度软化许多,还给他开了间向阳的房间。
江嘉树拿着房卡开门,进去以后一头栽进床上。
全身都酸胀不堪,被揍的部位争相争夺存在感——一处比一处疼的尖锐。江嘉树容忍惯了,硬是半坐起来把身上那件破衬衫扯掉,再扶着墙一步一步挪进浴室。
花洒的水太凉,激的江嘉树身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拿毛巾擦擦身上,把那层沾着张卿言味道的黏腻抹掉。
刚洗完,床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江嘉树又扶着墙过去接电话。
刘怯说了,爱人之间一定要亲密,如果不能见面,那必须要每天至少一个电话。
接通后,刘怯紧张地询问,“嘉树你在哪?你出什么事了吗?有没有受伤?!”
江嘉树调整调整状态,尽量保持声线平缓“我没什么事,刚刚碰到老同学,这两天我想跟他出去转转。”
“你在哪!有没有受伤?!”
江嘉树扶额,“我在Z市,没受伤。”
那边沉吟好一段时间,久到江嘉树以为他生气了,才说“你在红旗路上的如家?”
江嘉树惊的手机差点儿掉了,呐呐说“你…你怎么知道……”
“你在那等着!我去找你!”
第37章 打架后遗症
江嘉树楞楞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他现在可谓是脑子生了锈,关节上了锁,半天才缓过神来,哀叹一声一头扑进床铺里。身上伤口禁不住这般粗暴的动作,疼的他哎呦一声滚了好几圈。疼痛没能阻止他的自暴自弃,江嘉树被子一蒙继续决定逃避现实。
刘怯循着地址找到这家店时已是凌晨三点,前台小妹正困得眼皮子粘粘糊糊的,恍惚间看到一煞气逼人的大老爷们站在前面,瞬间清醒,反应过来后麻溜儿躲在柜台里嘤嘤嘤。
刘怯敲敲柜台,说“昨天有个叫江嘉树的来这儿住,你带我去开一下门。”
前台小妹眨眨眼睛,看清楚他脸后,迅速站起来拍拍衣服,挤出笑容说“您跟他是什么关系?我们不好随便打扰客人的。”
刘怯冷笑说“我是他男人。”
前台小妹瞪大眼睛,之后脸上笑容明显真挚许多,麻溜儿拿出房卡,领着刘怯去开门。
走到门口,前台小妹似乎有些犹豫,又回头看了一眼刘怯,仿佛以此获取勇气,以后一脸视死如归的给他开了门。
开门后她也不见走,在门口踌躇半天,目光躲闪,飞快地瞥一眼刘怯及里面情景,红着脸不知道在脑补什么。
刘怯动作无情地把她推出去,带着痞气说“还是回家看钙片吧,小姑娘。”
江嘉树这觉睡得沉,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身上凉嗖嗖的,于是手脚自然的左右摸索被子,哪知刚碰到被子,脚腕突然被一只手抓住。
江嘉树瞬间睁眼要爬起来,身子却被被子罩住,只露出顶着一头乱毛还暂时短路的脑袋瓜子。
刘怯冷着声音说“别动。”
江嘉树瞬间静下来,停止挣扎,默默抓紧被子,甚至意图把脑袋也缩进去。
江嘉树突然反应过来,伸出脑袋问“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刘怯说“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江嘉树又缩回去“哦……”
刘怯开始一颗颗解自己扣子,他脸上没了以往面对江嘉树时溢出来的笑意,冷着一张本就不像好人的脸,做着不像好人的动作。
江嘉树愈发瑟缩,懵懵的说,“你……要做什么?”
刘怯似乎被他逗笑了,嘴角带着邪气“当然是做我一直想做的事。”
江嘉树几乎悲愤欲死,“我都这样了你还下得去手?”
刘怯冷言说“你都这样了还不跟我说?我为什么还要心疼你。”
此时刘怯解完扣子正脱下衬衫,江嘉树突然钻出来坐在被子中,尽量跟平时一样,放缓了声音说“你冷静点,我只是怕你担心才不告诉你。”
刘怯脱下衣服,解着皮带扣说“你是怕麻烦吧,怕我打扰你做事?”
江嘉树手指无意识紧了紧,说“怎么可能?”
刘怯闻言定定地看着他“你心虚的时候才会用反问句。”
江嘉树脸一红,迅速反驳“哪有的事!”
刘怯冷笑一声,迅速脱掉西装裤。
江嘉树看大势已去,整个人都开始往被子里钻,生怕逃晚了被大灰狼抓住吃掉。
可怜由于动作难度太大,脆弱的伤口又开始刷存在感——江嘉树不小心碰到伤口,疼的惨叫一声,不得不缓下动作。
刘怯嘴里说不心疼,听到他叫声不禁皱起眉头。眼前江嘉树整个缩在被子里,气质八分像黄河老王八,二分像非洲大鸵鸟。
刘怯怕碰疼他,只能在旁边诱哄他出壳,低着嗓音劝“嘉树,快出来,我帮你出来会碰疼你的。”
江嘉树闻言探出头,得寸进尺的谈条件“你不会真要那个什么吧,我可是伤员。”
刘怯叹了口气,“吓吓你而已,你这幅样子我可没胃口。”
江嘉树“……你吓死我了”爬出来时还抱怨一句“里面热死了。”
刘怯上床,两个人都只穿着小短裤,刘怯抱着他盖上被子,两人luo露的皮肤似乎违背力学能静摩擦生热。刘怯双臂没知觉似得紧紧环抱住江嘉树,在他耳边呼吸间已让对方耳朵通红。
刘怯一直喜欢这种“土匪抱着宝贝”式睡姿,这么多天睡过来江嘉树也快习惯了。很快在那人温热胸膛间会起周公。
刘怯在黑暗中默默抚摸那人身体,手指循着记忆游移在淤青附近,心疼的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又想抽他两巴掌。他在黑暗中默默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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