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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日远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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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临说:“这个屋是东北风啊。”
小吉说:“每个屋子的风格都不一样,冬瓜装修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心思,那段时间他头发都掉得特别快。”
江临临说:“看来他头发的生长速度也很快嘛。”
小吉说:“冬瓜是一个九十年代控。”
“看得出来。”
小吉和江临临放好了行李,又走去阳台瞄了两眼,才返回之前的大厅。
坐在吧台前喝了杯饮料,聊了几句,冬瓜突然问:“你们吃饭了没?”
小吉想起他们下了高速直接来了这,看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饿过了头,两人都没想起要吃午饭。经冬瓜这么一提醒,小吉觉得自己又饿了。
冬瓜说让厨房下两碗面,小吉说不要,他自有想吃的东西。
江临临跟着小吉的只是,开着车在市里绕来绕去,小吉指着一家招牌写着“老朱炸酱面”的店,对江临临说:“这里的东西很好吃,我经常来吃。”
江临临找了半天停车位,他看着街边停得杂乱无章的车,说:“看来开车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小吉说:“是啊,还是坐火车方便,路上也不会堵。”
“你当时怎么没说?”
“你知道的,我不太懂拒绝。”
“合着你不想我来是吧?”
“。。。”小吉选择沉默。
车停得有点远,走了点路才到了店里,小吉说这里的炸酱米粉好吃,推荐给江临临。江临临说听你的。
小吉坐下点了两份杂酱米粉。
江临临说:“招牌是炸酱面,怎么吃米粉?”
“这里的米粉特别好吃,我吃过比较细的米粉,也吃过特别粗的,不过这里的米粉粗细是在二者之间,第一次吃就觉得好吃,后来经常来。”小吉说。
江临临说:“这就是你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在秋田蒲其实只待了五年。”
“是啊。”
二人一时没说话,小吉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看到店内贴的小牌子,写着请勿抽烟。小吉问:“最近没见你抽烟了。”
“本来就没什么瘾。”江临临说。
“不抽是最好的,对身体也好。”
“还抽,只是不在你面前抽。”
小吉说:“江临临,我是男人。”
江临临笑:“我知道啊”
“可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当女人对待了?”
“你的错觉,我真是再清楚不过你是一个男人了。”江临临依旧笑。
两份炸酱米粉上了桌,小吉告诉江临临要拌开,江临临照做,尝了一口,果不其然,很好吃,只是仍觉得有些不伦不类。对面的小吉吃得很欢,因为辣,嘴巴越来越红,江临临吃饭速度比小吉快,吃完了本想出去抽根烟,看着小吉,他倒觉得不如就坐在这了。
两人吃完,小吉又指挥江临临七拐八拐去了一个小巷子,买了一些香纸,顺便去了一趟超市,才回住处。
小吉和江临临回了房,因为早起又开了五个小时车的缘故,小吉担心江临临疲劳,要求他休息,江临临说自己没事,小吉却坚持,直接拉上了房里的窗帘,关上了大灯,只留了一小盏壁灯。江临临无奈躺下,本来清醒的意识渐渐变模糊了,最后睡了过去。
☆、第十三章
这一觉睡醒已经到了傍晚,江临临醒来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六点一刻,他缓了片刻出了房门。先去了二楼阳台,阳台上摆放了两张桌子,种了些花花草草,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冰柜,里面有各式饮料,上面写着免费自取。阳台有个透明的天顶,虽然积了了些灰尘,并不妨碍夕阳的余晖照射进来,远处能看见似明似暗的天空下的万家灯火,再远一些,是遮挡住大半个太阳的一片青山。小吉一个人霸占了一张桌子,另一张桌子坐满了人,喝着饮料,聊得热火朝天,相比之下,小吉那张桌子显得格外冷清。
江临临走过去在小吉对面坐下,走近才发现小吉头发是湿的,他伸手揉了揉,弹出了一些水珠,江临临说:“怎么不吹头发?”
“有自然风啊。”
这里和白葵不一样,白葵夏天的风基本上都会伴着暴风雨或者雷阵雨,这里在晴朗的好天气也能吹出沁人心脾的风,最难得的是一点都不热。
江临临问小吉睡没睡。
小吉答睡了,睡得很香。前额发梢一颗水珠落下,渗进小吉白色的T恤,江临临好像听到叮的一声,疑似幻听了,他甩甩头。
小吉说:“明天我另一个室友飞飞会过来,我们上午去看完爸妈和奶奶,下午飞飞会带你逛逛。”
“那你呢?”
“我有点事。”
“什么事?”
“找人。”
“找人?”
“嗯,找人。”
江临临还想继续追问,小吉又说:“你知道你有个习惯吗?”
“什么?”
“打破砂锅问到底,不问出答案不罢休。”
江临临笑:“那你还不快如实招来!”
“不行,这次偏不。”
“我的好奇心要作怪了。”
“那就憋死你的好奇心。”
江临临身后那一桌飘来了浓重的烟味,江临临鼻子吸了两下,烟瘾犯了。
小吉说:“不是说没瘾的吗?”
“一天没碰了,再怎么没瘾也该来一根了。”
小吉放在桌底下的手抬起来,递给江临临烟盒子,是江临临常抽的牌子。
“你?”江临临说。
“我怎么了?”
“怎么回事?”江临临取出一支烟,“你的?随身携带烟?”
“不是,这是你的。”小吉又掏出江临临的打火机递给他。
江临临点上烟,吸了一口,眼睛在烟雾背后微微眯起,一副满足的模样。“我被你给骗了。你一个人坐着多久了?抽了几根?”
“没坐多久,就一根。”
“那再来一根?”
“不要了,我已经饱了。”
小吉刚说完,江临临江手上的烟倒转了方向,烟头对准自己,烟嘴塞进了小吉嘴里,说:“那就再来一口。”
小吉有些惊讶,随后坦然,吸了一口,烟对着江临临喷了出来。
江临临说:“小吉,你好性感。”
小吉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江临临说:“有一种冲突的美感,你长得太像乖宝宝,乖宝宝吸烟容易引人犯罪。”
“喂,我二十九了。”
“你怎么做到的,越长越回去了,教教我呗。”
“家传秘方,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
“那我入赘你家好了,我又是属性男,又是家里人,条件满足。”
“看不上看不上。”
他们就这么随口聊着,关于那个找人的话题已经不知道跑去了何方。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夜幕降临,聊天的两个人才想起要吃晚饭的事情。
两个人其实对于吃什么都比较随便,无需商量,先回了房。小吉手机留在房间里,点开有两个冬瓜的未接来电,小吉回拨过去。
冬瓜说今晚他有点事,人不在民宿,小吉有什么需要找值班就行,已经打好招呼。
小吉说好。
江临临打着方向盘在城里找吃的,小吉一时也没有特别想吃的,给不了意见,饶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最后小吉说:“吃火锅好了,本来不饿的,被你绕饿了。”
江临临说:“早点说不就得了嘛。”
“一分钟前才想起吃火锅,因为看到了它。”小吉指着不远处的火锅店说,“而且是我们两吃饭,不是我一人,你也不给点意见。”
“我怕死了做这种选择。”江临临说。
“选择困难症啊,”小吉将选择困难症和江临临联系起来,想想就好笑,越想越笑得不可收拾,小吉笑弯了腰,捂着肚子。
“笑什么啊你。”江临临都要被逗笑了。
“你什么时候养成这种体质了啊。”小吉终于缓了一点。
夏季的火锅店也爆满,坐满了年轻人,他们来得有些晚,大厅没有位置,只剩下包间。
“夏天也这么多人吃火锅。”江临临说,“我还以为乱来的只有你一个人。”
“你老了,这种季节吃火锅的大多是年轻人,乱来是年轻人的专利。”
“我那是按照季节的规律生活。”江临临说。
“但是有空调这种打破季节的发明,多方便啊。”
“在空调房里吃火锅,亏你们能干出来。”
“模拟一个不伦不类的冬天。”
菜是小吉点的,江临临拿着密密麻麻的菜单说看得头疼,交给小吉全权负责,小吉偶尔问几个菜江临临吃不吃,江临临大多都是回答吃。
“你还真是不挑食。”小吉说,“我记得你以前特别挑。”
还是分开太久了,如果没有没有中间这长达十年的隔阂,小吉会了解江临临有选择困难,不挑食,烟瘾不大但是每天得来两根,有时会犯偏头疼。江临临忽然有些伤感,两个人的错过并非是一个人的原因,是双方导致的结果。
“人都是会变的啊。”江临临说,“你不也变了嘛。”
即使空调冷气十足,小吉和江临临还是免不了出了些汗。小吉点的是鸳鸯锅,他专攻辣的那锅,油辣子铺了厚厚一层,清汤那边动都没动过,明显能感觉出他的汗冒得比江临临多。
“回去又得冲个澡,满身的火锅味。”
吃完之后,江临临总结,在夏天吃火锅别有一番风味。
“味道如何?”
江临临想了半天:“就是火锅的味道啊。”而后又感叹:“这个时候再来上一杯凉茶最好不过了。”江临临肝火旺盛,一不留神就上火。
“那玩意也就你喝得下去。”
两人出了火锅店,因为在商业区,繁华地段,路上行人很多,空气中感觉不到风在涌动,只有偶尔与人擦肩时带起一小阵风,瞬间就消失。两人吃饱喝足,只想坐回民宿的阳台上,感受夏季的风。
回到车上,小吉系上安全带,衣服被勒紧,能看出小腹有一些赘肉。小吉刚回秋田蒲时身子用江卢文的话就是没两斤肉,过了一个多月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养出了些肉,全生在肚子上。
江临临看到了觉得好玩,没忍住伸手过去摸了一把,小吉这人不爱运动,身上没有肌肉,肉有些软,偏偏又怕痒得很,身子扭了两下,打开江临临的手,呵斥道:“干嘛!痒死了!”
江临临爱不释手,又想摸上去,被小吉躲开。
“胖了不少嘛。”江临临说。
“哪有,是刚才吃得太撑了。”
“没事,我不嫌弃你,手感很不错。”
“嘁。”小吉扭头看窗外。
车子里隔绝了车外的声音,显得有些安静,小吉打开音乐,车里有了声音,交谈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事,小吉认真听起音乐,至少看起来很认真。
一路开回了民宿,走进院子两人就感觉气氛和白天完全不同。黑暗之中灯光亮起,霓虹闪烁,音乐躁动。小吉和江临临走进前厅,屋内亮起了红色和绿色的灯光,墙壁上缠绕的霓虹线也在发亮,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角落里的台子来了一只乐队,角落在暗处,只有一书暗红的光线打在主唱身上,主唱的声音很暧昧,曲子暧昧,连歌词也非常暧昧,在这种气氛下,那条钉在墙上的蓝色巨大喇叭裤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异常和谐。小吉被这种氛围驱使,去吧台点了两杯酒,找了个空着的沙发坐下。
江临临坐在对面说:“这里一到晚上就成了酒吧啊。”
“是啊,这里也算冬瓜的一笔生意。”
“前头酒吧,后头民宿,冬瓜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
“大学我们也这样说他,他大学的时候组了个乐队,那个时候多穷啊,都是穷学生,乐队又需要钱,全是冬瓜一人在支撑。”
“现在呢?解散了?”
“支撑了两年,因为各种事情,解散了。飞飞也是乐队成员,他是主唱,冬瓜是个打鼓的。冬瓜现在也可以算是在养乐队,台上的这支乐队小半收入来源都是这,但是再也没见冬瓜打过鼓了,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现在被金钱腐蚀了,满脑子都是赚钱,当初的激情早不知道去哪了。”小吉说着,酒上来了,他端起来喝了一小口。
“你不会是乐队成员吧?”江临临问。
“不是,我们寝室就冬瓜和飞飞,剩下两个是音痴。”
“我虽然清楚你是音痴,刚还幻想你可能是个吉他手什么的。”
“我可不懂,我看动漫的时间都不够。”
“那个飞飞现在还在唱?”
“没,他现在写书。”
“出书了吗?”
“出了一本,就上个月。明天来的时候估计会带一本给我。”
“都写些什么?”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他要保持神秘感,明天看了才知道。”
“这些人都留在这,你怎么舍得回秋田蒲?”江临临忽然问。
小吉怔住了,一时没有说话,原因有太多了,只是他一个都不能说,绕来绕去绕不开一个江临临,而提问的人恰巧就是江临临。
就在江临临以为小吉不会回答时,小吉说:“工作吧,没办法,饭碗嘛。”
不痛不痒,恰到好处,谁说小吉傻,小吉其实再聪明不过了。
台上的乐队换了首歌,前奏响起,小吉说:“这首歌我听过,以前冬瓜他们乐队在学校的音乐节上唱过。”小吉有些兴奋,主唱声音响起的时候还跟着哼了两句,江临临顺势笑他:“你们唱的是一首歌吗?”小吉说:“都说了我是音痴啊音痴。”
主唱是个女的,唱出来的感觉和飞飞完全不一样,这个版本更加伤感,歌词写的是被过去困住的人极力想要摆脱过去,最后徒劳,仍旧被过去所困。
小吉看过很多部动漫,其中有一部动漫小吉很喜欢,几乎隔几个月就要重温一次。动漫里也有个被过去所困的人,却教导他人要活在当下,了解他的人感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教别人啊。”
这种事情,小吉再清楚不过了。
☆、第十四章
小吉端起杯子,酒缓慢地灌进嘴里,杯子被江临临拦下,江临临说:“我真不是不让你喝,只不过明天还要早起,你别又喝多了。”
小吉说:“我还不至于一杯酒醉。”
“不行,明天再给你喝,今天不行。”
“我又不是酒鬼。”只不是情绪恰到好处,来一杯酒更加恰到好处。
江临临坚决不让小吉再碰酒,给他换了个果汁,自己端起小吉的那杯一饮而尽。“无耻啊无耻。”小吉心里想。
时间越晚,人倒是多了起来,渐渐地空位全部坐满,连吧台上的高脚凳都没落下。台上的乐队丝毫不见疲惫,一首接一首地唱着。陆陆续续又来了些客人,见里面已经没座位,又失望地走了。
江临临看看时间,将近十点半,“走吧。”江临临说。
小吉其实还能继续坐下去,但是江临临发话,他也懒得再违抗,一同起身回房。
一进房间,江临临就让小吉赶紧去洗澡,小吉慢吞吞挪到行李包旁边,磨磨蹭蹭地翻着衣服。
“赶紧的啊,你洗了我还要洗。”
“这么着急干嘛。”
“明天得早起啊。”江临临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吉。因为视觉效果,江临临显得异常高大,遮挡住小吉头顶上的光线,像一团黑色的影子。
“其实也不需要很早,睡到自然醒也行的,反正时间充裕。”小吉收回视线,继续翻行李包。
“可是我想早一点,我十年没看叔叔阿姨。”
小吉翻行李的手停了下来,说:“好啦好啦,听你的,你说几点起就几点起。”
“你?你起得来么你?”
“我尽力吧。”小吉终于找到了要穿的衣服,因为蹲久了些,站起来的时候有些头晕,江临临一把扶住他,待到小吉缓过来,催他进去洗澡。
小吉洗得很快,出来时见江临临坐在床上啃指甲,原本修剪得非常整齐的指甲被他啃秃了一个角。
小吉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我在想,明天早上怎么把你弄起来。”
“ 放心吧,我会起的。”小吉放下大话,“你洗澡吧,早点睡。”说完走向一边开始吹头发。
江临临洗好了澡,走出来,小吉已经躺床上了,眼睛闭着,看起来不像睡着,倒像在拼命酝酿睡意,也许是听到了江临临的动静,翻了个身,脸朝一边,只留了个背影。
江临临收拾好,关了上灯,调好了闹钟,躺在了另一张床上。
第二天一早,被闹钟叫醒的果然只有江临临。江临临先是叫了小吉两声,得到了他的回应就刷牙洗脸去了,待他弄好,小吉依然躺在床上,还是十分钟前的睡姿。
江临临掀了小吉的被子,但是小吉全然不在意,继续睡。江临临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到最低,两分钟后,小吉□□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嘟囔着好冷,伸手就要拉被子。江临临扯着被子和小吉拉扯半天,小吉一个激灵,坐起来,醒了。
江临临很欣慰,没他想象得艰巨,摸摸小吉的头,说了声“真乖。”
二人终于赶在九点之前出了门。
又是一个晴天,太阳的温度还没完全上来,因此不觉得很热。车子没开两步,碰上了一家早餐店,小吉下车买了点豆浆油条,分给江临临,坐在车上吃了起来。
小吉一边嚼着油条一边说:“我的人生好久没看见九点钟的太阳了,真是失败啊。”晚上是小吉效率最高的时间,小吉大部分的画稿都是在晚上完成,熬夜成了家常便饭。
“你这个作息得改过来,你又不爱运动,这样下去身体不好。”
小吉觉得江临临有些时候像个老人,爱给他讲连小孩都明白的道理。
“我尽量。”小吉敷衍。
江临临看出了小吉的敷衍,他说:“你自己改不过来我帮你改,回白葵搬虹湾来住。”
小吉被一口豆浆噎到,“你开玩笑吧?”
“我认真的。”
“我不会搬,我也是认真的。”
谈崩了,只好终止话题。江临临在导航上输入目的地,车子发动,驶入车流。
小吉的爸妈和奶奶都葬在回归园,江临临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
小吉和江临临下了车,回归园常年播放着一段经文,几乎看不见人影,难免有了肃杀之气。两人拎着两个黑袋子向后头走去。后面是墓园,入口处郝然写着五个大字“人生后花园”。小吉的爷爷在小吉出世没多久就去世了,葬在山脚处,小吉的爸妈合葬在半山腰,小吉的奶奶则要再往上一些。
两人先是找到了爷爷的墓碑,烧了些纸钱,上了柱香才往上去了。到了李崇仁夫妇的墓前,小吉点起了纸钱,嘴上说:“今天是奶奶的祭日,你们日子隔得不远,干脆一起来了。”然后又说了几句记得来收钱。江临临也俯下身帮忙,却什么都没说。小吉说:“昨天晚上那么紧张,到了这怎么不说话了?”
“能听到么?”江临临问。
“就当能吧,以前和奶奶过来,她就是这么做的。”小吉说。
“嗯。”江临临继续烧纸。
因为都是易燃物,火烧得旺,二人都被烟气迷了眼,流出泪来。烧了好一会,火才灭了,二人上了香,鞠了躬,又向着山上走。
小吉奶奶死于两年前,两年前下葬时,更高的地方还没开发出来,所以墓群也就到小吉奶奶为止,新开发的这一排小吉奶奶来得早,只有孤零零一个墓碑。去年小吉来,上面多了三四排,今年再来看,这片山都快满了。
江临临看着墓碑上老人的照片,他其实只见过一次这位老人,就是在小吉爸妈去世的那个暑假。七十多岁的老人,虽然弯腰驼背,却不难看出身体硬朗得很。来秋田蒲才两天就像生了场大病,又老了好几岁。江临临无法忘记老人对跪在面前的江卢文说,不怪他,都怪命。语气温和,一点责备都没有。后来江卢文提出了照顾小吉,将老人一起留在秋田蒲,老人拒绝了,江卢文执意要求两人留下,老人倒是发了火,最后走时还有些负气。
江临临只叫过一声奶奶,出于自责心理,后面几天都避开老人走。直到老人带着小吉回老家,江临临再没见过她。
墓碑上的照片里的人看着比那个暑假要老上许多。两人上完香开始下山,江临临想:“人究竟能活到多老?”这么想着就说了出来。
小吉在一边听到了说:“最老的只听过活了一百二十多岁。”
江临临说:“我是说相貌。当你觉得一个人已经够老了,头发全白,长满皱纹,没有一块光滑的皮肤,看起来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但是过了几年再看,还是又老了些。”
小吉说:“也许只是时间给你的错觉。”
“你奶奶墓碑上的照片看起来比那年更老了。”
“相差八年啊,八年一个婴儿都开始读小学了,何况是一个持续衰老的老人。”小吉平静道,“刚刚你默不作声的,是说心里话了吧。”
“能听到么?”江临临又问。
“就当能吧。”小吉说,“这个问题我小时候也经常问爸妈,烧那么多钱给爷爷,他真能收到?他们说这件事情真正的目的是在于活着的人需要一个安慰,所以事实其实也不那么重要了。”
“墓地就只有这一片吗?都满了。”江临临突然转移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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