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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丑不是我的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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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个人泡的茶比茶叶更有价值。
冯定坤则是坐立不安,他离冯定乾远远的坐着,看着高律师泡茶,又盯着冯定乾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这时高律师坐到了他的对面。冯定坤心想着:来了。收回眼光坐直身子。
高律师把一份文件推到冯定坤面前:“这是冯先生的验伤报告。”
冯定坤迟疑了片刻,接了过来翻看。高律师继续道:“冯先生的伤情属于轻度甲等,如果按照这个伤情给小冯先生量刑,是处以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冯定坤手抖了一下,抬起头看向高律师。
高律师大可不必这么慎重,以他的社会经验,要拿捏冯定坤这么一个小孩子不过是轻而易举。不过想到等下要提出的条件,高律师还是决定谨慎一些。他开口道:“小冯先生正是青春年华,如果把人生中最宝贵的一段青春时光浪费在监狱里,就太不值得。更别说出狱之后,若是继续学业,年龄会很尴尬,如果不再学习,恐怕高中文凭都拿不到。更别提监狱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小冯先生要是进去了,怕是……”
他的目光恰到好处地在冯定坤脸上转了一转。
冯定坤被他的目光刺得一缩,低下头双手交握,小声道:“我……我已经做好了坐牢的心理准备,被判刑是我应得的。”
高律师万万没想到前面铺垫了那么久,冯定坤会是这么一副认命的样子,顿时被噎了一下。连一直在一旁闭目小憩的冯定乾也睁开了眼睛,看了过来。
高律师笑了一下,俯下身子,和和气气地说:“坐牢最少也要五年吧,小冯先生还有恋人,你的恋人愿意等你吗?反过来,小冯先生舍得离开恋人吗?”
被那循循善诱的温和语调点拨,冯定坤想起了路明燃。如果自己去坐牢了,他会等自己吗?
看见神色出现松动的冯定坤,高律师继续道:“现在,只要您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将另外一份文件推了过来。
冯定坤抬起眼睛,看见上面几个放大加粗的字体:放弃遗产继承权承诺书
冯定坤飞快地抬起头,看了冯定乾一眼。
那天在厨房里的争执又在回忆里响起。
“阿鑫才是我弟弟!你根本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你这个□□生的!”
他下意识地捂住脸,眼睛酸涩起来。
高律师以为他是在抗拒,劝道:“小冯先生,放弃遗产继承权,换来你人生中最宝贵的十年,换来你的青春,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冯定坤已经拿起笔,在那份文件上签了字。
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干脆姿态,放弃了冯家的半壁江山。
第50章
高律师收拾好文件,很快离开了冯家。
冯定坤转过头,目光与冯定乾对上:“你是让我现在就走,还是愿意让我留到明天早上?”
冯定乾挑起眉,没说话。
冯定坤凄惨地笑了一下:“我已经不是你弟弟了,没理由继续住在这里。我会回白莲镇。”
“你可以明天早上再走。”
“谢谢。”冯定坤站起来,想回楼上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他迈出一步,又收回脚,回过头看着冯定乾:“对不起。我没想过要占有不属于我的东西,也没想过要偷走原本属于凌宇鑫的人生。我奢求过不属于我的亲情,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这十六年是我偷来的,但是我也不曾好过,所以我们算是扯平了……以后我们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那天在厨房,是我一时冲动,对不起。”
冯定乾点点头。此时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听冯定坤说话。也许终于斩断了法律上的关系,从此以后再无瓜葛,也让他释然了。
“你说我害死了妈妈……你妈妈,我真的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祭拜她一下。”
冯定乾打量了他片刻,站起身开口道:“跟我来吧。”
他带着冯定坤走到老宅后的祠堂,取出钥匙打开一直紧闭着的门:“天色晚了,就不带你去墓地了,对着她的牌位拜拜也是一样。”
冯定坤跟在冯定乾身后抬起脚,跨过高高的门槛,祠堂内点着几排蜡烛,摇曳的烛光中他看见摆在上位的牌位。那些都是冯家祖宗的牌位,最外面的则是冯父冯母。
冯定乾点燃一支香,递给冯定坤。冯定坤接过,跪在蒲团上恭敬地拜了拜。父亲冯明黎把他偷梁换柱带回冯家,还留了一半遗产给他这个私生子,十几年来对他也既有责任,也有关爱,这份父爱值得他的三跪九叩。
至于冯母,他记得很小的时候,冯母就精神不正常,想必是看到丈夫将外面的私生子掉包带回来,受到刺激所致。但是冯母精神好些的时候,也会抱着他,握着他的手教他读书习字,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这份恩情,也值得冯定坤为她上一炷香。
冯定坤站起来,走上前将香插上炉子。此时他眼睛瞥了一眼冯母的牌位,瞧见上面刻着“……卓瑛之灵位”,心中顿时一震!
冯母的闺名居然叫卓瑛?!
路家。
路明燃在室内装修风格上偏爱地中海风,他爷爷却喜欢中式古朴大气的风格,因此路家的宅邸大多都是新中式风格。这座坐落在春阳山脚的宅邸采用的是粉墙黛瓦的徽派建筑,占地面积极大,远远望去,苍郁山岚之间,高高下下错落有致的马头墙与白色墙面组成了古朴含蓄的建筑群落。
路老爷子将春阳山上的溪水引下来,贯通整个建筑群落,如此采用活水而不是静水,便带起了整个建筑中的风水,生生不息。因此走五步便能听见淙淙溪水声,过十步就能看见偎着菖蒲的青石流水。
这座宅邸刚建成时,牌楼边立了两块抱鼓石。原本是督工的管事为了讨好路老爷子,特意仿着冯家老宅门前的抱鼓石立的——谁都知道路老爷子对冯家老宅的造园手法赞不绝口,不止一次说过“虽由人作,宛自天开”。哪知道路老爷子见了抱鼓石,脸上却并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随后没多久便让人将抱鼓石拆了,另立了两块栓马柱。
督工的管事一打听,才知道冯家世世代代一直是钟鸣鼎食的富贵人家,那两块象征身份的抱鼓石,冯家完全当得起。但是路老爷子可是靠着父辈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家业,没有冯家绵延百代的兴盛,这抱鼓石就是在□□裸地嘲讽,难怪老爷子不高兴。
管事的心里嘀咕,这冯家也真是邪门,都说富不过三代,可这冯家偏就强胜了大几百年,原本看着冯明黎那一代出了个脑后长反骨的冯明襄,偌大的家业想必是要倾颓在这个败家子手里,哪知道后来冯明黎掌了冯家的生杀大权,那冯明襄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再没声音。
及至到了冯明黎的儿子冯定乾上位,竟又是个手段头脑不输其父的人物,真是让一干等着看笑话的闲杂人等妒红了眼咬碎了牙。
那冯定乾的二弟冯定坤,管事的也曾听人提起过,听说和家里的嫡少爷是相好,要管事的说,两个男人么,虽说不是什么正道,但是想一想冯家老二背后的那座大山,嫡少爷找了这么一个相好的也不亏。
可是新近又听说,冯家当家的冯定乾打算把这个弟弟从族谱上除名。这样一来,嫡少爷和这么一个没了身家的男人搅和在一起,就太失身份了也太不划算了。要他说,王家小小姐,宇文家的表小姐都是不错的。
此时,和没了身家的男人搅和在一起的路明燃就坐在后院的观景亭内,亭边的石制灯奴怀中抱着的灯盏也燃起了明亮的烛火,灯芯内掺了驱蚊虫的药粉,点燃后有一种特殊的药草香,让观景亭内只闻虫鸣之声,却无蚊虫之扰。
不远处的静水池边,紫色的菖蒲花竞相开放。
啪地一声,面前的棋盘上落下一子,让一直心神不宁的路明燃心中一惊。坐在对面的老者微微一笑,问道:“燃燃,该你了。”
路明燃定了定神,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路明燃三岁跟着爷爷学棋,八岁上便换了个老师,到了十二岁已经是业余八段。围棋界有这么一句话:十三岁不成国手,终身无望。那时路明燃将将迈到了国手的门槛,却又换了兴趣爱好,路家也无意让他继承国学遗风,他的棋手生涯便这么潦草地结束了。
这些年除了与爷爷对弈,再未曾摸过棋子,技艺早已大不如前,不过饶是如此,他要击败爷爷,也还是轻而易举。
然而这一盘棋,下了有半个小时,此时棋盘上白子与黑子胶着在一起,如同路明燃混乱的心绪。
他对面的路老爷子却不慌不忙,饶有兴致地思索片刻,再下一子。
两人一来一往下了十数子,棋盘上已再无余地。路老爷子伸出苍老的手指慢慢点算着棋数,路明燃已经忍不住开口:“爷爷,不用算了,我差你一目半。”
路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自你八岁起,爷爷就再也没赢过你,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赢你一目半,看来,是托了冯家那个少年郎的福。”
听到爷爷终于提起冯定坤,路明燃开口道:“爷爷,我是真心喜欢阿坤,我不会和他分开的。”
路老爷子笑了:“你瞧你,爷爷还没说要棒打鸳鸯,你就急着表态。”
“爷爷打电话叫我回来,不就是为了阿坤的事吗?”
“你是个聪明孩子,将来,你的成就会比爷爷还高,你走的位置,会比爷爷还远。因为,爷爷和整个路家,都会不遗余力的帮你,但是,爷爷和路家绝对不会包庇你纵容你,你明白吗?”
“我没有做任何触及底线违反原则的事情,不需要包庇纵容。”
“喜欢上一个男人,这难道还不算触及底线吗?”
“我不是第一天喜欢男人。如果爷爷真的介意这个,那么当初岚欣接近我的时候,你就会阻止了。”路明燃一针见血,毫不含糊地指出这个路老爷子试图遮掩的事实:“喜欢上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的男人,一个阶层比我低很多的男人,这才是路家的底线吧。”
路老爷子内心唯有苦笑,这个聪明的孙子,即使路家的骄傲,也是他的软肋。他索性将话敞开了说:“不错,我既然是一家之主,总是希望路家好的。一个人的成就终究有限,一个家族的繁荣才是真的繁荣。你在学校里也好,在朋友圈子里也好,都没有人敢得罪你欺负你,不是因为你本身有多厉害,而是因为你身后的家族厉害,既要享受到利益,又不愿意遵守原则,世上哪里有这种事呢?”
路老爷子说话不徐不疾,神态平和,但是他说的这些话字字如同大山般压了下来,让路明燃咬紧牙关,冷汗直流。
“冯定坤居然会被家族除名,想必是做了无法原谅之事。你如果还要和他在一起,路家必然要得罪冯家。”
他见路明燃双眼湿润,显然内心也正在不断挣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爷爷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真心地爱过人,自然了解你的感受。爷爷也不逼你,倘若你喜欢的那个少年郎,当真值得你喜欢,那么就是得罪冯家,爷爷也会让你和他在一起,如何?”
“他当然是值得我喜欢的……”听见爷爷话语中似乎有所松动,路明燃立即抢言为冯定坤辩驳。
“他在你心中自然千好万好,只是爷爷这里能不能过关,不是你说了算。”
“那……爷爷要他怎样才算过关?”
“他要有配得上你的能力,这个暂且不提。要和你在一起,最首要的是要有和你在一起的决心。你在爷爷这里誓死表态,他却对你们两人的未来浑不在意,那岂不是……”
“不会的!他当然也是很想和我在一起的!”
“那就先让爷爷看看他的决心吧。”
冯定坤瞪大眼睛,将香插在香炉内,接着保持着一脸呆滞的模样,跟着冯定乾往外走。
为什么……为什么冯定乾的母亲会和卓瑛同名同姓呢?这只是巧合吗?
虽然很想把心中的疑惑宣之于口,但是冯定坤还是咽下了那些话。他跟在冯定乾身后,回到了主屋内,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早他就起了床,拎着行李箱走下楼。这是他在冯家待了十六年后所有可以带走的东西。
冯定乾正在饭厅内吃早餐,他看了拎着箱子走下来的冯定坤一眼,问道:“一起用个早饭吗?”
“不了。”冯定坤客气而拘束地说:“我该走了,不然赶不上回白莲镇的早班车。”
“学校那边……”
“我会退学的。”毕竟付不起学费。
冯定乾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放下白瓷碗开口道:“学费的话,你可以问路明燃借一点。啊……路家现在想必向他施加了压力。那你也可以向裴斐借。”
“裴斐?”冯定坤有点疑惑:“我和他不熟……”
岂止是不熟,简直就是不想见到他。裴斐对自己做过什么事,冯定乾肯定是不知道的。
“不熟?”冯定乾笑了:“他不是都愿意替你顶罪了吗?你们的关系……”
看着冯定乾嘴角那抹带着些许嘲讽的笑容,冯定坤手一松,箱子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顶罪?”
第51章 抢遗产
外面下起了大雨。
白皙修长的双手快速地在黑白琴键上略过,一串串优美的音符伴随着冷雨敲窗的声音滑落。那双手不知疲倦地在琴键上跳跃,速度越来越快,演奏的乐声也越发急促。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高跟鞋咚咚走下楼的声音,接着“哐”的一声,一只涂着指甲油的手粗暴地按在琴键上。
裴斐的双手停了下来。
“我约了医疗美容科的医生,走吧。”看到裴斐的脸时,女人保养良好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情绪。
裴斐笑了一下:“妈,我对自己现在的脸很满意,不打算再整了。”
“不是带你去继续整,你让你整回来!”女人的忍耐力显然到了极限,她怒气勃发,叫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要是让你爸看到……”
“爸爸看不到的,他不会回家的。”裴斐冷笑着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尖锐地刺痛了女人的神经:“我听说他在外面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呢,好像那个女人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吧。”
“住口!”濒临崩溃的女人举起巴掌,狠狠落下。
裴斐快速地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妈,我现在是十七岁,不是四岁,可不再是任你捏扁搓圆的年纪了。”
“你……你真的是要气死我吗?”
“气你?我怎么敢呢?”裴斐的笑容夸张到变形:“妈,看见我现在这张脸,你应该很开心才对啊!你总是拿我和路明燃比,现在好了,我就连脸都变成了他的样子,你不开心吗?我是为了讨好你才这么做的呀。”
“你……你……”女人浑身颤抖,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裴斐松开手,厌烦地看着她,开口道:“送夫人回房间。”
一旁的佣人围上来,将女人半搀半拉,送回了楼上。
裴斐的神经一跳一跳地疼,他闭了闭眼睛,重新坐回琴凳上,静静等着那阵疼痛过去。这是整容的后遗症。
就在这时,庭院外的门铃响了,佣人打开可视电话,问了两句,走到裴斐身边小声道:“少爷,外面有个人是来找你的。”
“不见。”他现在这幅模样,谁都不想见。
佣人走过去挂断了电话。
门铃又执着地响了起来。裴斐烦闷地敲了一下钢琴,转身也上了楼,进了自己的卧室。
外面下着大雨,潮湿的水气顺着打开的落地窗户蔓延进来,空气中都是这种潮潮的味道。裴斐按着额头走过去,伸手将窗户推上。他漫不经心地瞥了庭院一眼,眼神滞,胸腔内的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起来。
他快步走到阳台上,探出上半身凝目细看,那个站着庭院门口不停地按着门铃的身影……不会看错的。是他!
一瞬间空气都稀薄起来,让他头昏脑涨喘不过气来。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裴斐转过身飞快地打开卧室门,咚咚咚踩着楼梯跑下去,在佣人们惊诧的眼神中打开门冲出去。
他身后一个管事连忙跟上替他撑伞。
庭院门开了,冯定坤就站在那里,撑着一把伞,脚边还放着个行李箱。大雨倾盆而下,行李箱和他的黑色裤脚都被淋湿了。
冯定坤看着跑出来的裴斐,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又抬起头,可是眼前的人没变,还是有着路明燃的脸。
不……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些许不同的……
可恶,为什么那些天,自己从来没有辨认出来呢?
一定……一定是因为那些天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才不是裴斐!不可能的!
“你……你到底是谁?!”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冯定坤浑身颤抖。
佣人撑着大大的伞,雨水如注,顺着伞角流下来,溅湿了裴斐的鞋面——他还穿着居家脱鞋。
“对不起。”裴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却在冯定坤茫然的目光中无地自容:“对不起……我是裴斐。”
冯定坤的手一松,伞立刻被风吹走,远远地落在地上,又被吹得趔趄几下。
“那和我在山上住了那么久的……是谁?”冯定坤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就连嘴唇都在颤抖,费力地吐出这几个字。
“对不起……是我。”
冯定坤仿佛被短短的五个字狠狠刺伤了一般,哀嚎着蜷缩起来,膝盖弯曲,他一下子跪在地上。他抽泣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他身上,让那单薄的少年身躯不停地颤抖。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冯定坤的手紧紧地握着,难以支撑般按着胸口,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重压,他用尽全身力气呐喊出最后的声音:“在所有人的面前脱光我的衣服羞辱我还不够吗?!”
裴斐脸色苍白发青,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下。此时他已经感觉不到头部的神经性疼痛,因为胸口那个不断跳动着的地方要疼上千倍万倍。
但是除了对不起这种苍白无力的道歉,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要怎么说?
要他怎么开口?
说:“我想着变成路明燃的样子,你或许就会愿意多看我一眼了?”要把这么卑微的诉求说出口吗?
忍受着在脸上动刀的疼痛和失败的风险,还有现在的后遗症,仅仅只是为了让他明亮的目光能在自己的脸上多停留一秒,这种卑微可怜的想法,无论是谁听了,都会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吧!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得到更多的东西。可是暑期那天回到校园,又遇见他,让人觉得是老天的安排一般,仿佛是跌入了迷幻的梦境一般,他不想醒过来,只想顺着本能,把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延长一秒又一秒。
冯定坤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拖着行李箱垂着头,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裴斐的视线因为泪水变得模糊,他快步冲上去,瓢泼大雨一瞬间兜头落下,浇遍全身。
“留在我身边好吗?”他伸手拉住冯定坤的白衬衫袖子,声音因为大雨而有些模糊不清。
但是冯定坤的话却无比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字字都敲在他的心房上,将他一颗痛苦的心整个敲得七零八碎。
“不要顶着那张脸,出现在我面前,你配不上它。”
冯定坤说完,抽出被淋湿了的袖子,转身离开。裴斐泪流满面,无力地垂着手,只能一点点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慢慢地消失不见。
手机响了起来,冯定坤从还在不断滴水的裤子口袋里掏出那只进了水还在负隅顽抗的手机,是路明燃。
他冰冷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了几下,才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阿坤。”
“对不起,路明燃……”冯定坤没等到那边把话说完,就先一步开口:“……我配不上你。”
他挂了电话,拎着行李箱走上了开往白莲镇的班车。
连自己的恋人和一个整容的冒牌货都分不清,他根本就不配出现在路明燃面前!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杀了自己!宁愿死也不想让路明燃知道,自己居然会把他认错,居然会和裴斐在一起那么多天……
那是污点……是一生都无法原谅的污点
如果被路明燃知道,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然而痛苦的冯定坤没有想过,他的PTSD根本就还没有好,那天他以为自己杀了人,心理上陷入了极端的情绪之中,把整了容的裴斐错认成自己最想见到的人,是完全有可能的。那之后和裴斐在一起那么多天,也不过是PTSD和极端心理作祟而已。
“等等!”路明燃喊了一声,然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他咬咬牙,恼火地叹了口气,又打了过去,然而已经无法接通了。
“你看,爷爷还什么都没有做,他就退缩了。看来他并不像你喜欢他那么喜欢你。”
“不是的!”路明燃用力摇了摇头:“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然而有什么苦衷是不能说出来两个人想办法解决的呢?
自己难道就没有半分值得他勇敢一点,努力一下的吗?
难道他真的……真的不像自己爱他一样那么爱着自己吗?
虽然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想,但是就像走在大幅度倾斜的坡面上,他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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