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怼王驾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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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颀和宁潇欣喜地对视一眼,急忙跟上。
  咖啡厅里,舒缓的音乐交织着咖啡的醇香在空气中飘扬,柔暖馥郁,令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颜叶其实不喜欢这种西式饮品,所以点了一杯果汁。颜颀与宁潇见状,点了一样的拿铁。
  “现在可以说了,请尽量快点,我要回去给小咏做饭。”淡然喝着果汁,颜叶把平日颜咏怼人时的神态气质学了个九成九,毕竟是双胞胎,虽然异卵,可学学对方的表情还是没问题的。
  被这句话伤到,宁潇眼眶又红了。
  “你就那么讨厌我们吗?”颜颀也是神色黯然,直直地痴痴地看着颜叶,无意识地搅着咖啡,却一点儿喝的想法都没有。他只想看看自己十几年一面不见的女儿。
  颜颀是商界有名的,成功的企业家,他温文尔雅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然而对上自己亏欠许多的女儿,他所有的沉稳镇定皆不翼而飞。
  天下父母心,尤其是对于他和宁潇来说。
  “你们不说是吗?”激荡的情绪堆积在胸口,颜叶觉得再不宣泄出去,自己可能会爆炸,所以“砰”地一下放下杯子,眸光凛然如利刃,“好,我来说!”
  “院长爷爷告诉我,他是在我们三岁时被你们托付给他的。当时你们一句话都没留,也不说会不会来接我们就匆匆离开,此后一别十数年,杳无音信。不对,应该说对于我和小咏而言,杳无音信。”
  颜叶的声音像飘在云端,恍恍惚惚,飘飘渺渺。宁潇咬着下唇,低头不语,颜颀也紧紧盯着她,并未打断。
  “小咏是个好孩子,他是你们想象不到的好。刚刚我说还好你们遇到的是我,因为你们如果遇上他,是绝对不可能有任何解释的机会的。他活的清醒又洒脱,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想过要找你们,即使因为这样总被身边的同学嘲笑,有娘生,没爹养,他都不在意。你们抛弃了他,他也不在意你们,多么公平。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好?至少他对自己真的非常好。”
  颜颀和宁潇听得心如刀绞。他们以为自己这十来年过得很辛苦,很疲惫,可他们的孩子又比他们好得到哪儿去呢?得是多失望,才会让孩子对自己的父母一丁点期待都没有?甚至连怨恨都不剩?
  没有在意两人的表情,颜叶低头看着水杯,继续说道:“四年前,我找过你们,不要问我怎么找到的,反正我找到了。”
  颜颀愕然地瞪大眼,他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去了你们女儿的学校看她,悄悄的站在一旁看。她长得很漂亮,穿着名牌裙子,背着名牌包包,笑容爽朗明快,大家都喜欢她。可是你们知道在她那个年纪,我在干什么吗?我在当清洁工,我在医院当护工,我去帮人洗碗、端盘子,我要忙着赚钱,活下去。”
  颜颀的手抖得厉害,他掩饰地低头喝了口咖啡,可颤抖的手却险些把咖啡都抖出去。而宁潇已经泣不成声。
  颜叶只是冷冷看着。
  “那个时候,我的小咏也在读书。他穿着校服,几乎没有换过,因为他没有其他的衣服可以换。他平时在学校食堂吃饭,一顿就是两个馒头一碗稀饭,偶尔……偶尔吃一次肉,过得好辛苦。我一直在想,明明都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我们的待遇差别那么大?”
  浓烈的怨愤蕴含在最后一句质问中,劈头盖脸地砸向颜颀和宁潇,他们脸色发白,却什么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叶……”宁潇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哭得全身都在发颤,但伸出的手却被她用力打开。
  “后来……后来我看到了你们。”颜叶的嗓子有点发痛,声音也低哑下来,眸中有水光一闪而过,“我看到你们来接她。她抱着你们的手臂向你们撒娇,她说她月考考了年级前百,她想养一只萨摩。而我的小咏,他要忙着兼职,要忙着其他事情,他学习的时间很少,活着总比成绩重要是不是?但即使如此,他的成绩也总在年级前五十,如果不是英语分数老上不去,考个年级前十一定很轻松。可是他从没有为这个要求过什么,因为生活对我们太残酷了。”
  鼻子发酸,颜颀揉了下鼻头,别开眼看向窗外。他害怕颜叶看到他眼里的泪光,眼角的湿润却越来越重。
  “我很感谢,你们最起码生下了我们。”颜叶知道,这次谈话该结束了,那个所谓的理由也不重要了,“但如果可以,我们很想像哪吒那样,可以割骨剃肉,断绝父母血脉。”
  “我的话说完了。再见……不,别再见了。”
  颜叶喊了买单,从钱包里掏出钱放在桌上,拿起自己的东西快步走了出去。
  她不想再看到那两个人的脸,她怕自己再多呆一会儿,眼泪就忍不住了。她才不要在他们面前那么丢脸。
  宁潇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泪水迅速模糊了视线。她一抹眼泪,不管不顾地冲出去,在颜叶走到公交车站之前一把抱住了她。
  “小叶!小叶……至少,给我们一点解释的时间好不好……”
  背上的衣服被温热的泪水浸湿,颜叶站得笔直,忽然感觉好累。
  “砰——”
  颜咏心里一悸,一番撒娇卖萌后得来的手机掉到了床下。
  “清风,你怎么了?”听到声音的尤散匆匆忙忙从厕所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没洗干净的苹果。
  那种莫名的心悸感还残留在心头,颜咏呆了片刻,若无其事地摇头:“没事没事,不小心手滑了,我手机没坏吧?”
  半信半疑地瞥了他一眼,尤散过去帮他捡了手机,略带担忧地摸了摸他的脸:“如果不舒服要告诉我啊。”
  “好啦,真的只是手滑。”颜咏笑嘻嘻地捏捏他的脸蛋,理直气壮地要求道:“我想吃你煮的粥。”
  上下打量他一番,确认他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尤散微笑着颔首:“好,我把苹果洗了就回去给你做。唉……下次该告诉他们水果种类有很多种,不要老是买苹果,我都快吃腻了……”
  目送他碎碎念离去,颜咏脸上的笑容如冰雪消融般淡去。
  他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心里慌的厉害。这种感觉有好些年没出现了。
  到底怎么回事?


第52章 生活(五)
  颜咏倚着枕头在玩“无仙”。
  无仙游戏正式上线后有两个版本; 一是手游体验版,二是网游正式版。他现在没条件玩网游,只能先拿手游解解瘾。
  尤散回去给他煮粥了; 走之前还给他换了药并叮嘱他不能玩儿太久; 现在病房里只有他一人,十分安静。
  先自己下了个单人副本刷出一套装备; 颜咏想了想,打算到竞技场打两场挣金币。毕竟游戏都是烧钱玩意儿; 而他又不想在手游里花钱; 只能努力挣了。
  就在他退出副本的时候; 他听到喀嚓一声,门开了。他没抬头,以为是尤散忘了带东西去而复返; 所以随口道:“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话已出口,却久久无人回应,而竞技场页面因网速还在加载。颜咏奇怪地抬头,但看到面前之人时; 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强忍激动的秀雅女子,故作平静的英俊男人,还有他们身后站着的姐姐颜叶。不知为何; 那种不好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
  “姐,”下意识退出游戏,颜咏目不转睛地盯着颜叶,眉头微微皱起; “他们是谁?”
  “我……”女子开口刚要说话,却被颜叶毫不客气地打断。
  “他叫颜颀,”指着男子说出他的名字,颜叶又转向愣住的女子,“她叫宁潇,是我们血缘上的父母。”
  血缘上的父母,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然淡薄至此,没有回旋的余地。
  颜咏的心一沉,并且不停地往下沉,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平淡。
  父母?这个名词好像已然离他十分遥远,远得上一次出现还是在他小学的日记本中,远得即便在各类书籍、杂志、新闻中看到这个词,他的第一反应都是陌生。
  九岁之后,颜咏就没有再幻想过父母了,无论他人给他灌输多少用以形容父母的美好词语,他都无法在脑海中拼凑出那种样子。因为父母带给他的好像只有抛弃,与那些美丽的温柔的词汇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他们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柔和和愧疚,颜咏甚至能够看清他们眼中即将决堤的泪意,可他仍然觉得——他们离他好远好远,像一个虚幻的倒影,冰冷陌生得可怕。
  颜咏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越看目光越是冷漠,平日灵动明亮的眼波此刻宛如漂浮着冰凌的河面,还未靠近便能感到一阵森森寒意。
  宁潇原有千万的话语梗在心头想对她十数年未见的儿子说。她想说她好想他们,她想说自己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抛下他们,她想说自己这几年来一直在寻找他们。可是看着儿子与不久前的女儿如出一辙的冷酷眼神,她却手脚发凉,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颜颀相对要镇静一些,多年商场沉浮让他养成处变不惊的性子,所以即便心情激荡不已,他也能勉强维持面上的冷静。
  看出颜咏眼底坚冰下隐隐的排斥,颜颀深吸了一口气,抢在他之前开口道:“你先别说话,让我说,好吗?”
  眉心一蹙,颜咏转眼看向颜叶,见她微微颔首,他才无所谓地说:“随意。”
  他倒想听听,他们到底要说什么。
  把宁潇拉到身后,颜颀推了推眼镜,开始了他的回忆。那段回忆,应该是他和妻子这一生最痛苦的记忆。
  “二十三年前,我和你们的母亲还是两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毕业之前我们就商量好要携手创业,连完整的计划都写好了,那时我们还有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愚蠢似的勇气,心比天高,或者说……眼高手低。”颜颀语气低沉,每一句话都说得清晰平缓,让宁潇也陷入回忆中,脸上悲喜交替,“创业之前我们就结婚了,第二年就生下了你们。那个时候我们很忙,忙得很多时候连饭都没时间吃,我们只能将你们交给保姆照顾。但我们从没想过要把你们送走,直到……发生了那件事。”
  说到“那件事”时,颜颀瞳孔微微放大,神情极不平静。即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那件事对他而言影响依旧很大,大到他只是回想,都觉得满心早该熄灭的怒火又要再度从灰烬中燃起。
  “我们的公司出了问题,很大的问题。资金链因我很信任的一个手下卷款潜逃而断裂,大量产品被退回说有质量问题,订单也取消,濒临破产边缘。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公司的商业机密被窃取,我们生产的几种产品也因涉嫌对人体有害而被有关部门调查。你能想象吗?那一年几乎所有可以想到的糟糕的事我们都遇到了!”
  颜颀胸口略显急促地起伏,可见他心绪的不平静,只是他眼底阴沉的风暴一样暗沉的色泽告诉颜咏和颜叶,一切都还未结束。
  “我以为这只是生活的考验,所以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努力地疏通渠道,努力地危机公关。你们母亲也很辛苦,一边照顾你们,一边忙公司的事。可是我们都错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考验,那根本也不是我们该承受的苦难!那只是一场玩笑的报复而已!只是因为我们无意中得罪了一个大家族的纨绔,所以我们不得不为这些莫名其妙的祸事奔忙!”
  “很可笑吧。这个世界,这个商场,依旧有那么多特权存在。生活的意外从来不给你缓冲的时间。就像车祸,来临前你能够预料吗?游泳前逆能想到自己会溺水吗?没有那么多伏笔和缓冲,仅仅一件小事,就会为你之后的人生带来一连串连锁反应。而我们败了,我们被迫屈服。”
  “所以送走了我们?”颜咏不能理解这之间的因果关系。
  “当然不是!”宁潇毫不犹豫地否认,哽咽的声音沙哑得险些破音,微红的眼眶闪现出仇恨,“那个卑鄙小人的报复并没有到此为止!弄垮了公司之后,我和你们父亲像老鼠一样生活在城市角落里,我们找不到工作,只能打些零工赚钱度日。可是我们没有忘记仇恨,虽然以当时的我们的力量跟人家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我们也没想过放弃,而是制订了很多计划。那不过是一个纨绔,仗着家族为所欲为而已,如果我们能够展现出足够的天赋和力量,让那个家族的真正掌权者赞赏、甚至与我们合作,他就会成为那个被抛弃的对象!”
  “但要做到这件事……太难了。”渐渐平复心绪,颜颀低着头嗓音喑哑,“当时我们的生活很艰苦,而且我们没有时间照顾你们,所以……才把你们送到孤儿院。如果我们成功了,就会去接你们回来,如果我们失败了……你们也能好好活着。这是……我们唯一能想到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病房中静默了半晌。颜叶恍惚着,好像还在接受他们传递的信息。
  几人良久不语。
  突然,颜咏嗤笑一声,一缕凉意从眉梢漾开,染上唇边浅淡的弧度。
  “可是三年后,你们又生了一个女儿,你们并没有把她送走是不是?”反手抓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颜咏云淡风轻地道:“三年时间,足够你们扳倒那个纨绔吗?我想那是不可能的,可是那时你们已经可以站稳脚跟,可以养育孩子了。然而在此后漫长的十六年中,你们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们,一次也没有。”
  “孤儿院的日子你们大概没有体会过,可你们肯定能猜到那不好,真的不好。院长爷爷已经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尽力对我们好了,但我们依然……经常吃不饱,要挤在一起睡,冬天被冻醒,夏天热得睡不着。你们想必是猜到了,所以才没有把小女儿送进去吧。”
  颜咏淡然地说着戳心的话,戳颜颀和宁潇的心,也戳颜叶和他自己的心。他喉咙很疼,火烧火燎地疼,却还是不停地咬苹果,大口地吞咽。
  “你们的小女儿锦衣玉食开心在阳光下大笑奔跑时,我和姐姐在捡废品换钱。你们忙着勾心斗角时,我们也在忙着活下去。”话说到此处,颜咏猛然扬手将果核扔出去,擦着颜颀的脸颊飞过,狠狠砸进他身后的垃圾桶里。
  颜咏的目光变得凶狠如猛兽。
  “都他妈是活着,谁比谁高贵?你们现在到我们面前来洗白?卖惨?哭诉?就你们惨,就你们苦,就你们迫不得已?既然你们这么惨这么苦这么迫不得已,现在还来找我们干嘛?我们那么辛苦才长大成人,那么辛苦才把你们的痕迹从人生中抹去,现在你们又非要回来揭开我们的伤疤,美其名曰还我们应得的生活,早干嘛去了?谁稀罕啊?”
  一句句责备和控诉像一根根毒针,将颜颀和宁潇本就伤痕累累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颜颀抬手抹掉侧脸的苹果汁,整个人仿佛老了几十岁,挺直的背脊也佝偻了。
  “你说得对……”
  “你闭嘴!听我说!”颜咏扬声打断,几乎是嘶吼的音量像扑面而去的疾风,撞得颜颀和宁潇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我根本就不稀罕,也不在乎你们。你们给我的伤痛现在已经是我人生路上的很珍贵的宝物,是财富,它们让我内心通明。对于我来说,你们现在只是陌生人,我们唯一的羁绊就是血缘。如果可以,我多么想跟哪吒一样,割骨还父,剃肉还母,但我不能,既然不能,我就认了。”
  同样的话,颜叶也说过,只是那时她心里有怨,有怨,是因为有期待。而颜咏却说得那么轻描淡写,没有一点感情。
  “姐姐还对你们抱有感情,所以今天你们能够站在我面前,说一通苦衷,一番废话。”咆哮过后,颜咏像用尽全身力气,声音低了下去,“可我没有。父母是什么?父母是温柔和疼爱,是付出。父爱如山,母爱如水,但你们跟这些词有关系吗?哦,跟你们的小女儿有关系。不过都不重要了,我只能说,你们没有资格在我和姐姐面前说父母这两个字,因为你们不配。你看啊,十九年我们都自己活过来了,所以你们并不是不可或缺,我们也不需要你们的补偿,你们的眼泪,你们的愧疚。”
  “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他抹了把脸,抽了抽鼻子,“你们唯一可以为我们做的,就是像曾经那十九年一样,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地消失。”
  宁潇腿一软,被颜颀抱住才没跌倒。
  明明是正值壮年的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却像暮气沉沉的老者,险些被他的话压垮了背脊。
  ……
  尤散拎着饭盒走进病房时,看到颜咏的表情突然手抖,心里也一阵阵地惊惧不安。
  他呆坐床上,两眼直勾勾望着前方,不知维持这个姿势多久,宛如化作雕像,僵硬呆板。
  素来明亮灵动的双眸此时没有一点儿神采,细碎的刘海散落颊边,随风时而扬起时而落下,竟让人感到萧索。
  随手放下饭盒,尤散飞快来到颜咏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却凉得让他发颤。他慌了怕了,用力握住他的肩膀。
  “清风你怎么了?啊?你怎么了?”尤散从没见过这么死气沉沉的颜咏,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害怕。
  颜咏的眼珠动了动,放空的眼神在尤散脸上聚焦。他脸上的焦急和担忧为颜咏空落落的心注入一丝温度,一点暖意。
  他想说没事,张口却发现那一句怒吼伤到了嗓子,很疼,也发不出声音。他轻轻地眨了眨眼,一抹淡若流风的笑容挂上嘴角,再一眨眼,眼底便已沁出泪光。
  颜咏不想让那些不合时宜的眼泪冲垮自己构筑的心防,却又觉得应该用一场痛哭洗掉心底不知藏了多少年的对于父母的期待尘垢。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便狠狠咬住下唇,咬破了,咬出血了,以此延缓泪水的凝聚。
  尤散不知道自己离开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心疼地掰开颜咏的嘴,慌张地说:“别咬了,清风……你……”
  焦急之中,他索性一把拉下颜咏的头亲了上去。
  双唇相贴,苦涩的血腥味盖过了亲吻本该有的甜蜜。这不过是一个不想让颜咏继续伤害自己的应急措施,不带丝毫旖旎,尤散却愕然发现,颜咏并未推开他,反而闭上眼,任由一滴滚烫的泪水滴在他脸上。
  原来他不是全不在意。
  他只是假装全不在意。


第53章 生活(六)
  颜咏侧躺着安然沉睡; 右手还被尤散紧紧抓着,呼吸悠长平缓,睡得很是安稳。
  尤散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即便只是这样安静看着他也觉得心里平静柔和。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个人; 喜欢得为他丢失自我,又逐渐寻回自我。
  可是; 刚才究竟出了什么事?明明他才离开了一小会儿,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尤散拧紧眉头; 好脾气的他难得想发脾气骂人。主要是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而且他毫无头绪; 连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看着喜欢的人那么难过,他又怎么可能不生气?
  正想着事情,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是楚新雨的电话。他沉着脸接听,怕打扰到颜咏于是压低声音问道:“有事吗?”
  “老板,你吩咐的事我已经办好,那个刺伤颜咏的人会在狱里得到特别‘招待’。关于游戏宣传; 沈先生有几个提议希望我代为转达,请问您现在方便吗?”楚新雨挑了最重要的事言简意赅地说明,公事公办的态度十分冷漠; 只有说到颜咏的名字时才柔和些许。
  他语气中的特殊之处尤散不会听不出来,可是鉴于楚新雨平时的举动,他也不能说什么,而且现在的他也没有吃醋的资格。
  握着颜咏的手紧了紧; 尤散若无其事地道:“我现在在医院,颜咏睡了,我得陪他。晚上九点我会在网上联络你,你先把沈落明的提议弄成文档发到我手机上。”
  “好的。”楚新雨的声音不着痕迹地顿了顿,最终只是语调平平地回应,然后挂断电话。
  彼时他正在公司,处于待机状态的电脑显示屏上映出的是颜咏与他的合照。这张照片来得偶然,那时他俩在公园遛猫遛狗,过路的一个摄影师无意间拍到两人靠在一起说话的样子。后来他特意找了那人买下底片,没洗出来,只是用作电脑桌面。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明明他们的相遇依然如在昨天。
  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上颜咏含笑的侧脸,楚新雨喃喃道:“等你接受了老板,我的心动应该就可以结束了……”
  还好只是心动,没有爱。
  ……
  颜咏睡了一个下午,起床时头还有点晕。他恍恍惚惚看了周围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依旧在医院,一条毛巾突然盖在脸上,温暖的热气唤醒他的感官。他扯上毛巾,一碗香喷喷的粥出现在眼前。
  “我的粥!”颜咏立马来了精神。
  刚刚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似乎将自己的前半生又经历了一遍,像一个过客,走马观花地看着那个笨拙傻气的自己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可是醒来后,他已记不清梦中到底重现了多少回忆,只是有股莫名的感伤涌上心头。
  不过现在这些感伤都被这碗粥一扫而空啦!
  尤散笑眯眯地躲开颜咏伸过来的手,先帮他擦脸擦手,然后才舀起一勺粥递到他唇边。
  颜咏不满地撇嘴:“你这样搞得我好像幼儿园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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