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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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想想也是不可能的，您不能因为我出现一阵子，连自己儿子都不认了吧。不管我跟他好还是不好，他这辈子都是您的儿子。”
　　许灿说完话一抬眼，陈衡就站在楼梯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但他通常都面无表情。离得远也看不见他的眼睛，墨色的眼眸更沉了几分。
　　陈衡等陈文秀下楼，跟在她后面抬脚回家，许灿顿了下把门关上了。
　　许灿是一个享乐主义者，当下过得开心最重要。特别是他知道以后会分开，不愿想和陈衡有没有未来，有可能他接受得了异地，分开后还一如既往喜欢陈衡，谁知道热情会不会消磨殆尽。
　　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最终时间会告诉你答案。
　　这个道理陈衡也懂，他们暧昧、亲密无间，但没有认真说一句喜欢，也没有正式的在一起。因为不想有一天说再见，所以连开始都不要说，这点上他们心照不宣。
　　虽说陈衡是单亲家庭，陈文秀一把拉扯他长大，但他跟陈文秀不亲近。
　　小时候他跟人打架，回来陈文秀还要打他，说他不听话、尽惹事，希望他跟余墨一样乖。那时陈衡还会解释，“是别人先打我，我才打他的。”陈文秀说：“那你也不能打他，你可以告诉老师。”凭什么挨打不能还回去，陈衡挨了打就要还回去。
　　初中是陈衡最叛逆的一年，逃课、打架、夜不归宿，陈文秀说他这辈子就这样了，他爸是一个爱打牌的酒鬼，他现在跟他爸一模一样。
　　“我当初就不该要你，让你跟你爸过去。”陈文秀大哭的时候这样说，全然忘了她和男人闹离婚时，五岁的陈衡像个小男子汉一样，他说：“妈妈，我长大了养你。”
　　陈衡上高中时，陈文秀生了场大病，那半年好像老了十岁。那之后便不让她工作了，陈衡担起了养家的责任。
　　谁想她天天跟那些邻居唠嗑，搞的思想越来越古板了。她不怎么跟余墨妈妈往来，余墨妈妈看起来才三十岁，她往人旁边一站相形见绌，到底还是自卑心理作祟。
　　许灿准备回家时，雪已经积了一层，他站在楼道口看雪，陈衡从屋里面出来。许灿指了指外面，说：“出去玩一会。”
　　陈衡看了眼他的衣服，“别感冒了。”说完见他没有反应，便把他拉链拉了上来，许灿微仰着下巴看他，“下雪不知道打不打得到车。”
　　没等陈衡说话，又道：“哦对，我元旦节要回家，不能和你一起跨年了。”
　　陈衡“嗯”了一声。
　　两人出了小区打车，许灿捏了两个小雪人，一辆车的影子都没有。他把雪人放在长凳上，把手揣进了陈衡的兜里。两人面对面站着，他两只手都在陈衡口袋里，被陈衡的大手包裹着。
　　许灿喊他：“你低下来一点。”
　　陈衡低下头来，亲了他一口，许灿惊讶了半秒，左右看了眼没人，“我又没叫你亲我！”
　　陈衡仍旧低着头，看着他的嘴唇说：“那还给我。”
　　许灿哈哈大笑，“陈衡你跟谁学的，你以前不这样啊。”说完在他嘴上亲了下，用气音问道他，“够吗，要不要利息。”
　　“要。”陈衡顺势吻住了他。
　　深夜的车从他们身边路过时，陈衡把许灿的帽子拉了上来，许灿被帽檐裹着就露一张脸，和陈衡在路边亲了好一会。
　　由于没等到车，许灿没回去。他跟陈衡回了家，进门时轻手轻脚的，怕被陈文秀听见了。
　　陈衡拿了睡衣给他换，从外面端了盆热水进来。许灿把床边的取暖器打开了，光着两条腿坐在床边烤火，陈衡把水盆放到他脚底下，“怎么不穿裤子。”
　　许灿笑眯眯的说：“你不是喜欢腿嘛。”
　　上衣堪堪盖住白嫩的腿根，陈衡蹲在地上给他洗脚，拿毛巾擦干了把人赶上床，许灿翻了个身滚到里面，睡衣扯上去露出一截细腰。
　　陈衡骂了句脏话，抓住他的脚拖过来，许灿还没反应过来，被他翻过去跪趴在床上，陈衡大手握住他的腰，俯身下来压着他的背。许灿听他低哑道：“乖，腿夹紧，给哥用用。”
　　许灿腿根并拢，陈衡一手解了裤子，硬挺的家伙强势挤入，许灿顿时浑身发热。陈衡一手捂住他的嘴，使他不能发出任何呻吟，卧室里只有床架摇动的声音，还有陈衡伏在他耳边的喘息。
　　陈衡连摸都没摸他，只发泄自己的欲望，一场半强迫的边缘性事。
　　在结束后陈衡亲了他，擦掉手心里他的涎液，许灿面色排红眸底带春，他躺在床上短促的喘息，被插红的腿根还在发烫。
　　陈衡给他擦干净，他扯过被子裹进去，再也不敢浪了。


第20章　
　　隔天陈文秀做好早餐，擦擦手去喊陈衡，还没过去房门开了，陈衡从卧室里出来，后面还跟了一个人，陈文秀只觉得脑袋疼，转过身又回厨房去了。
　　客厅里只留了两条过道，全被衣服、货物堆满。陈衡把人带去洗漱，在洗手间对外面喊：“妈，还有新牙刷吗？”陈文秀说柜子顶上，他抬手拿了支新牙刷，拆了盒子丢一边，过下水挤上牙膏给许灿。
　　许灿在洗脸台前刷牙，陈衡去厨房拿来水壶，给他倒了一盆热水洗脸。许灿看着他前后忙活，像在打量什么新鲜事物。
　　这个老小区自然没法跟他家比，没有浴缸、没有淋浴间，洗澡用的是电热水器，占据了洗手间一半的空间，再来两个人挤得转不过身。许灿打开水龙接水漱口，被冰凉的水冻得一个激灵，他迅速漱了口把手泡进热水盆里，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许灿昨天晚上睡觉冷醒了，爬起来把烤火器打开，两条小腿在外面烤得通红，陈衡半夜醒来把他裹进被子里，拿肚子给他暖着手脚，这才勉强又睡了半夜，现在小腿还干得发痒。
　　陈文秀虽然没说话，又拿了一个碗盛粥。陈衡听见楼上有声音下来，他到楼梯口喊了一声余墨，把刚收拾好的许灿送走了。陈文秀把粥又倒回锅里，碗洗干净放回了碗柜。
　　这天陈衡要去验收新货，这批货是陈晚的心血，设计、选布料都是亲力亲为，也是他们店铺转型的第一步。
　　陈晚不是学服装设计的，但是她对这一块感兴趣，平时看书自己学习，也认识很多爱好设计的人，有专业的、也有不专业的，有几个关系好的想一起干。陈晚和陈衡一商量，如果这批货卖得不错，就邀请一些新伙伴。
　　可现在的问题是，衣服已经做出来了，但店铺模特不在了，陈晚拍拍照还可以，直播是真的做不来。衣服给孙小倩寄过去，她拍了几张照片发网上，看网友评论反响还不错，还有人问她什么时候直播，上次两个小哥哥来不来。
　　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陈晚豁出去老脸做直播，让陈衡和余墨给她撑场子，女孩子总归是喜欢看帅哥的。果不其然那天直播间爆满，挤得画面都一卡一卡的。孙小倩还在微博给他们宣传，“你们要的小哥哥安排上了，还有新的小帅哥喔~”
　　这是新的小帅哥就是许灿，他坐在后面沙发剥松子。陈衡和余墨在前面，协助陈晚展示衣服，弹幕里却一直问许灿，“小哥哥吃的什么呀”，“小哥哥一直在吃东西”，“我甚至以为是吃播节目”…这些被两个读弹幕的略过了。
　　陈晚去换下一套衣服时，许灿走到摄像头跟前，弹幕一阵疯狂的刷屏，“小哥哥多大啦，有没有女朋友”，“我的天哪你们都这么好看的吗”，“可不可以同框让我截屏发朋友圈”，“我要跟小姐妹安利你们，让她们都来买衣服”…许灿拽了拽旁边的陈衡，让他也在镜头里露了脸，许灿在脸边比了一个“耶”，“截好了吗？”
　　陈衡面无表情的看着许灿，眉宇间隐约还有一点嫌弃。
　　许灿右手比了个手势，问他“你会这样吗”，陈衡用右手比了个一样的，许灿让他换一只手试试，他用左手比了个对称的，许灿的手靠过来合在一起，从屏幕里看表示一个“心”。陈衡顿了半会，许灿嫌弃的说：“你居然连比心都不会。”
　　这时弹幕疯狂刷屏，“截图了！截图了！”
　　四个人直播结束后去外面吃饭，等菜的时候许灿玩陈衡手机，主要是处理垃圾短信和未读消息。许灿也很佩服陈衡这点，他可以一直不看放在那，许灿看见半个红点都不舒服。
　　手机界面翻了一页，有一个新下载的软件，右上角写了“999＋”，是陈衡刚注册的微博。
　　许灿点进去好多私信，无非就是夸他好看，还有说像她前男友的，许灿给他关了私信。又点了@消息里看，还是夸他好看的，还有一群反馈截图的，是他们俩比心的那张，许灿把截图保存下来，设置成陈衡的屏锁。
　　“来来来，拍张照！”
　　许灿举着陈衡的手机，让四个人都在画面里，最前面的他比了一个“耶”，他身后的陈衡仍旧酷酷的，坐对面的余墨对着镜头笑了，陈晚正把乌黑的长发别到耳后。
　　咔嚓——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许灿用这张照片替陈衡发了第一条微博：直播完出来吃饭啦！我们新品大家喜欢嘛~/可爱/可爱/可爱
　　一发出去就收到了评论：“天哪居然发微博了！”“我猜不是本人发的，是吃东西的小哥哥”，许灿回复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个人说：“因为你在照片最前面鸭！”
　　许灿还把这张照片发给了自己，然后发到他那群朋友的群里。
　　这群里有七八十个人，上到工作党下到初中生，朋友拉朋友拉出来的大群，平时聚会、打游戏、以及各种活动，在里面喊一声人就凑齐了，并且群人数仍在稳步上升。如果有人被踢出去，那可能退的不止群，还有海城的朋友圈子。
　　许灿跟谁都玩得来，一张照片往里面一甩，一群人冒出来关心他近况，“在老家好玩不好玩？”“你怎么长胖了，还变丑了？”“你后面那个是你男朋友吗？”…许灿一边回消息一边吃饭，被陈衡看见把手机拿走了。
　　陈衡斥道：“好好吃饭。”
　　许灿乖乖“哦”了一声，我说：“我想吃芒果慕斯。”陈晚要叫服务员点单，被陈衡给拦住了，陈衡道：“先吃饭。”可以说非常专制了。
　　吃完饭许灿把人拐回了家，他也不想去陈衡家过夜，床不软也没有暖气，对他来说太受罪了。
　　回家许灿先去浴室放了水，收拾衣服喊陈衡去泡澡。
　　陈衡问：“你又想搞什么？”
　　许灿说：“不搞什么呀，就喊你泡澡。”
　　陈衡家的洗手间太窄了，洗澡都要站在蹲坑上，他想陈衡可能没有舒服的洗过澡，所以他让陈衡享受一下这种快乐，哪想到陈衡以为他要耍流氓。
　　许灿恼道：“我很正经的好不好！”把陈衡推进了浴室，陈衡仍怀疑的打量他，手下不紧不慢的解衣服。许灿又催他：“你快点，等会水冷了！”
　　陈衡把毛衣脱下放一边，对他道：“你给我脱。”
　　许灿真的浪太多次了，陈衡已经不信他了。他强调道：“我真的很正经！你以为我想干什么？”说着给陈衡解衬衫扣子，陈衡低头在他耳边啄了口，他仰起脸就把唇送了上去，哪想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对上陈衡带笑的眼睛，像是在说他“哪正经了”。
　　明明是他勾引人！许灿恼道：“你自己脱！”出去之前还说：“别锁门！”陈衡见他出去的背影，仍不懂他要干什么，等陈衡躺进浴缸之后，许灿端着水果进来了。
　　一块木板横在浴缸上，许灿把吃的、喝的，香薰蜡烛都摆上了。
　　许灿坐在浴缸沿上，叉了颗草莓喂他，陈衡吃完评价说：“太甜了。”
　　浴缸里蓝色的水像海洋，随着陈衡的动作荡漾，浴室里安静的只有水声，卧室里低缓的英文歌传过来。他看着坐在旁边的许灿，在暖色的灯光下漂亮又暧昧，一举一动都像对他的撩拨。
　　许灿又给他喂了块猕猴桃，他还是说“太甜了”，许灿说：“这哪里甜了，你也太难伺候了吧！难道你一点甜都不能吃吗？”
　　陈衡道：“也不是不行。”
　　许灿往他嘴里塞，“那你给我吃！”陈衡握住他的手拽下去，同他接了个水蜜桃的吻，松开时许灿一双眸子都是水汽，脸上的绯红不知是熏的还是热的。
　　“太甜了。”陈衡又说。
　　许灿掐他的脖子，“太他妈难伺候了——”
　　“我是说你。”陈衡补充道。
　　陈衡又是轻轻一拽，人便被他拽了进去，结果还是不正经了。
　　不喜欢吃甜，但是人除外。
　　陈衡把人浴缸捞起来，拿花洒给他冲干净，裹上浴巾擦干身上的水。许灿像个小宝宝被伺候着，被裹着浴巾抱回了床上。他坐在床边让陈衡吹头发，捡起自己的手机回复群消息。
　　“终于肯出来了！刚问是不是男朋友，你跑什么？”
　　许灿回道：“？”
　　“你都坐人家怀里去了！”
　　许灿回道：“就是靠下肩膀好嘛。”
　　他又返回照片看了眼，的确就靠着陈衡肩膀，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出暧昧的。当然因为他和陈衡做习惯了，这些举动对他来说很平常，但是对外人来说一眼就看透。嘴巴是可以说谎的，但肢体语言骗不了人。
　　早知道许灿就不发了，他连忙把场子拉回来，“我是给你们看我对面那个！上次不是说带个朋友回来吗，就是他，大家先眼熟一下，到时候不要怠慢人家。”
　　“那你倒是介绍一下啊？”
　　“余墨。”
　　与此同时收到私聊，“把他名片推给我。”


第21章　
　　到达海城是下午，许家派了车来接。
　　许家普通中产阶级，生活作风也很节俭。两层楼带花园的小别墅，一家三口住在一起，其他几处房产用来收租。家里有一个做饭阿姨，一个负责许太太出行的司机，因为许志民不放心她开车。
　　从高铁站到许家得半小时，许太太让阿姨做好了饭，披着外套在门口张望着。许灿下车先扑上去抱她，给他介绍后下车的余墨。许太太连声道：“妈妈认识，妈妈认识，路上辛苦啦，进屋喝点热的吧。”是个温柔漂亮的女人。
　　许太太陪两个孩子用了午餐，在家里稍作休息后去市中心，许太太去店里处理事情，捎带着两个孩子去逛街。
　　先前白依依听他们要来海城，托他们给孙小倩带新年礼物，许灿约了孙小倩出来见面，等她的时候在商场晃了会。经过一个橱窗看见一件大衣，拉着余墨进去试了试款式，店员直夸好看、像明星一样，还问他们是不是艺星的艺人，孙小倩的公司艺星就在附近。
　　余墨翻了下吊牌八千多，平时许灿不怎么花钱，都是跟着他们吃喝，什么路边摊、大排档都行，衣服也和他们穿差不多，都是陈衡从批发市场拿的，哪想到一出手这么吓人。
　　导购员送来了茶水，许灿接过说了声“谢谢”，拿出手机道：“我看下钱够不够。”余墨以为他是给陈衡买，哪想他说：“刚好，我要两件，都要这个码。”还让导购员把吊牌剪了。
　　一个纸袋给余墨，许灿道：“给你的，补课费。”给陈衡的，新年礼物。余墨刚要开口，许灿推着他，往对面去，“我破产啦，你请我喝饮料！”
　　两人在咖啡厅等来了孙小倩。孙小倩因为帮陈衡发微博，被公司以接私活批评了一顿，这下请假出来又被训了顿，坐在两人对面是眼睛都是红的，看得出她的日子不怎么好过。但她的朋友圈仍然岁月静好，不见面不知道她到底过得怎样。怎么也不能让她受欺负不是，再则还指望她给陈衡带货呢。
　　许灿在群里问了一句，“谁在艺星娱乐有熟人呀？”有个人说是他小姨的公司，许灿把孙小倩的名片推给他，“我朋友，多关照关照啦！有空请你吃饭。”
　　那时候孙小倩就坐在他对面，手机一亮有个微信好友请求，这个头像是她队友的男朋友。先前因为另外一个队友勾搭他，两个女生在宿舍抓花了脸，她当然知道不是什么感情纠纷，就是两个想出道的抢资源罢了，现在这个资源推到了她面前。
　　许灿道：“我朋友，你加一下。”孙小倩把微信加上了。
　　孙小倩只是加个微信，许灿又花钱买了双潮鞋，隔天聚会给人送过去表示感谢。那人道：“你也太客气了吧，美女我肯定会关照的！”许灿就知道这事已经成了。
　　余墨穿了昨天买的大衣，身形挺拔、气质儒雅，一进门便吸引了无数目光，众人纷纷过来和他俩打招呼。
　　“我隔远看还以为是郁哥，吓得我心脏都不跳了！”有一个人打量着余墨这样说，得到旁边的附和“的确有点像”。
　　余墨知道他们说的郁哥，在半年前车祸意在去世，同他一道的还有他的弟弟，因为被他护着没受什么伤，可是醒来便不能说话了，是心理原因造成的失语症。先前许灿让他加好友，给他讲了这个事情，介绍他认识了郁遥。
　　郁遥加了他好友，就说了一句，“可以通视频吗？”因为许灿提前知会过了，余墨接视频没什么犹豫，但是接通后那边始终不挂断，他便把手机放一边刷题去了。可能自己真的长得像他哥哥，郁遥看他写了两小时作业。
　　许灿完全看不出来像，因为他和余墨太熟了，后来想了想可能是气质，郁遥的哥哥是做学术研究的，两人都有种淡淡的书卷气。
　　既然说到了郁哥，许灿便问了句，“郁遥来了吗？”
　　余墨无意间抬头看了眼，正好有人从楼上下来，他穿了件宽松的白色毛衣，身形单薄、皮肤很白，带了点阴郁的病气，视线对上时他脚步一顿。
　　郁遥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余墨跟前，余墨微微弯着腰，笑着同他打招呼，“你好，我是余墨。”郁遥握了下他的手，指尖凉凉的像冰，细细的手腕能看见青色。
　　郁遥现在说不了话，众人对他都很照顾、体贴，搁以前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以前是个惹不得小祖宗，大家一起出去玩不能闹他，不然他分分钟就黑脸，只有他哥哥伺候得来他，其他人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但余墨不知道他以前什么样子，只知道他是个招人疼的小可怜。余墨陪他在影音室休息，看一部很老的文艺电影，低缓的音乐在室内萦绕，郁遥脑袋一歪靠在他肩上，没一会居然那样睡着了。余墨拿毯子给他盖了下，把电影的声音调小。
　　过了会许灿来喊他们吃饭，余墨刚要起身被拽住了，也不知道他到底醒还是没醒，余墨放缓动作又坐了回去。许灿小声比划的说：“你等会，我端上来吃。”下去端了牛肉和焗面上来。
　　许灿陪余墨在楼上吃饭，郁遥是被食物香醒的，他揉着眼睛从余墨怀里起来，许灿连忙把叉子递给他，“醒啦，吃点东西吧，等会去广场跨年。”
　　郁遥慢吞吞的吃东西，不小心把酱汁弄手上了，刚抬头纸巾就送到他手底下，视线顺着手看到余墨的脸上。
　　郁遥接过纸巾擦了擦，叉了一块牛肉给余墨，余墨笑了一下说：“不客气。”
　　许灿吃完面给陈衡拨视频，告诉他等会去看烟火，可以免费直播给他看。
　　郁遥听见许灿说话抬了头，他语气亲昵还带点撒娇，对面肯定不是普通朋友，果不其然手机屏幕转过来，是照片里许灿靠着的那个。
　　许灿让陈衡看了眼余墨，又说：“我们明天中午回去，到时候来接我们呀。”陈衡看见了郁遥，他正在拽余墨衣服，余墨侧过脸看他，又问：“怎么了吗？”
　　郁遥掏出手机打字，刚打了“你明天”三个字，余墨说道：“嗯，明天回去。”郁遥把手机收了起来。楼下已经在喊他们了，余墨收拾着桌上的餐具，对郁遥道：“把外套穿上吧，外面冷。”
　　余墨习惯性的照顾别人，他收拾了餐盘拿下去，郁遥跟着许灿从楼上下来，余墨走到楼梯间前面挡住他，给他把外套拉链拉上了。
　　那时候大部队正准备出去，瞧见楼梯口磨蹭的两个人，郁遥乖乖的、余墨温柔又耐心。“性格也像。”他们说。郁遥的哥哥也温柔，不然怎么把他惯坏了呢。
　　节假日人多车也多，还没到广场开不动了，一行人停了车走过去，许灿在跟陈衡视频通话，余墨和郁遥走在他前面，到了广场更是人山人海。许灿被人撞到喊了声，余墨扭头看了一眼，许灿拿着手机直起腰来，“没事没事，手机没拿稳摔了。”再回头时郁遥不见了。
　　余墨心里一惊，四周看了一眼，都是生面孔，大部队远远的在前面，只剩下他和许灿，两人被人流推着往前，看得见但是走不过去。
　　余墨道：“郁遥不见了，我去找人，散了停车场汇合。”
　　许灿被几个高个子淹没了，他举起手比了个“OK”。
　　余墨给郁遥拨语音，刚接通就着急的说：“位置共享给我，在原地别动，我来找你。”
　　看地图上离得不远，余墨长得高视野开阔，对着地图在人群里找。
　　这时建筑物上出现了数字，广场上响起了整齐的倒数声，绚烂的烟火照亮深冬的夜空。
　　地图上的两点越看越近，余墨把手机靠到耳边，在人群里挤得气息不稳，“你看见我了吗？”那边传来整齐的倒数声。余墨又看了眼手机屏幕，跳出来一条新消息，“你后面。”
　　那瞬间欢呼声炸开，新的一年已经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