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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牛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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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的唾沫,睡过旷野、破庙、屋廊和坟地,晚上时常自己哭醒过来,警醒过来而除了望着冷瑟的夜空,就只有向自己的影子诉说心中的痛楚而没有人理我,没有人睬我,似我开始流浪时自己想到的,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话声低沉了下去,秋离闭闭眼,再开始述说:“在这三年中,我到过武当派,但他们以来历不明而拒绝收我,我求过华山派,他们却要我与一个年纪比我还小一岁的孩子较量一番,我被人家打得鼻青眼肿;在他们围观者的哄笑声中狼狈而逃,后来,我求到了襄阳一家镖局的总镖头,他是‘和字门’出身的好手,经我干祈万求始答允了我留下暂充了一名工役,三个月后,我因夜晚到院中沉思,撞见了总镖头与他一名镖师之妻的奸情,不但事后被他毒打一顿,还几乎被他暗置在饮食中的毒药害死。我悄悄跑了,跑得很远,那时候已是冬天,漫天风雪使得我支持不住,于是,前辈,你在门前发现了我……”.老人急切地道:“是的,但体又为何不告而别?老夫身为‘太苍派’首辈弟子,便是本身所学不能教你,尚可以推荐到派中更强的高手那里呀……”秋离郁重地摇摇头,道:“几年来受的侮辱、委曲、迫害已经够了,我实在担当不住,因此,在我身体稍有起色的时候便悄然离去,但我感激你,我将你的恩赐深藏心中,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报答你。”秋离笑笑,笑中含蕴着苦涩,他又道:“过了没有多久,我正在镇上帮人家扛木材,有两个衣着华丽的人物站在木材堆集的场地隐秘处低声谈着话,我无意中靠近听到了一个大概,原来他们竟是‘八角会’与‘青衫帮’的人物,他们是在商议着如何联络‘红心教’陷害一个人,而这个人好似使他们十分畏惧,商量的方法竟然全是些阴毒下流的暗算手法,我当时凭着一股义愤,毅然奔到那个人居住之处,他的住处也是从那两人的口中探悉,是一家不大的客栈,我找着那人,当场毫无保留地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这人约有四十多岁,瘦瘦高高的个子,双眼大而且亮,老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古怪而冷漠的微笑,他听了我的话以后,深深凝视我有一段很长久的时间,然后,他告诉我三天后到镇边的一座山顶去等他。”咽了口唾沫,老人关切地道:“后来呢?这人来了不曾?”秋离神色凄侧地点了点头,嗓子沙哑地道:“来了,但却是拖着一条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垂死之体来的,他叫我到他面前,提着气问我的身世,然后,他撕下身上的中衣,要我找一根小木条,逼着我蘸着他身上的血在布片上写下了许多古怪的武功口诀,又为我一遍又一遍地解说指点,末了,他问愿不愿意认他为义兄?我说可以认他做义父,但他说兄弟间更来得坦率贴切,于是,当着初升的旭日,我们叩头起誓结为异姓兄弟,他告诉我他的经历与一切,因此我知道了他是谁,他教我的那些东西是如何罕见而珍贵,我更明白了那些人暗算了他,最后,他望着我,紧握住我的手死了,他死得很安详很宁静,仿佛他了解,也很满足于这段坎坷旅程的结束,我场哭着向高山起誓,我要为他报仇,为我自己雪耻,我恨那些自以为是,自以为尊的衣冠禽兽,我要用自己的双手开创我自己的未来……”老人默默地瞧着秋离,好半晌,他道:“你这些年来,名字已够狠了……”秋离摇摇头,道:“我找着一个隐秘处住下来,开始专心一致地习练大哥教我的那些技艺,专心得常常几天不食不睡,每隔两载,我出去找人试试身手,到今年,所有的功夫已完全练成,在这十余年的时光中,我自学自习,功夫学成了,也搏得了‘鬼手’之名。”老人没来由自心里冒起一股凉气,他喃喃地道:“这样说来,你还没有开始复仇雪耻?天爷,就这样江湖中已被你闹得神鬼不安了……”.秋离脸上浮起一抹疲乏的笑容,他安静地道:“在半个月前,我得到了你们太苍派分裂内哄的消息,前辈与贵掌门人是一系,贵派的太师叔与二师弟是一系,经我探询之下,知道前辈这一边力量较弱,贵派太师叔更敦请了百隆派为臂助,又买通了大宁府的官家势力,我得悉之下,本想即往前辈处告警,但适时又逢上了另一件岔子,经过一番周折处置完了,却耽搁了时间,贵派已演变成正式火并,前辈这一边惨败不堪,贵派掌门人失去踪迹,不知生死,前辈受创被擒,交付大宁府官家,于是,在方才,‘黑草原’上,我就将前辈请了出来……”老人面孔的肌肉哆嗦了一下,他忽道:“秋……秋壮士,你是如何知道老夫名字的?记得当初老夫并未告诉过你。”秋离笑了笑,道:“那时贵府下人皆称前辈为何老爷子,前辈在武林中名头极响,太苍派居于百齐镇‘野芦居’中的人物大约也只有前辈一个,‘髯虎’何大器。”一抚银髯,老人沉重地道:“只可惜如今变成残兽一头了,苍派遭此浩劫,只怕难有抬头之日……”秋离深沉地望着这只髯虎,慢慢地道:“前辈,贵派那位师叔与百隆派到底是什么交情?怎么会与这帮专门替官府爪牙的鼠辈搭上了线,是否花了些银子?”老人何大器叹息一声,道:“我们这位太师叔乃师祖仅有一个关门弟子,他年纪也并不大,只比老夫多上三岁,但他的辈份却高,百隆派的掌门人‘千蛇尊者’古常振素来他交情深厚,这次派内因权力之争而闹分歧,他即曾以太叔身份强迫掌门人退位,掌门人当然不服,并向他面陈道,岂知他非但毫不睬理,竞唆使掌门人师弟叛门,于是,掌人昭示全派弟子,下令将他逐出门墙。唉,谁知他们早有谋,在掌门人渝令下达的当晚,派中总坛就有了巨变,老率人往援,半途却吃百隆派的人马截住,在杀了个昏天黑之后,不但本身遭掳,一双脚筋也被折断,太宁府的官役即赶到,不由分说扣了老夫一个贼匪乱党之名押上囚车而去,若非壮士相救,只怕这条老命也就到此为止了……”秋离沉默了一会,道:“为报前辈深思,前辈,在下便助你重振太苍派声威!”何大器颇出意外地瞧着秋离,激奋地道:“秋壮士,你你你,你此言可是当真?”秋离傲然一笑,道:“鬼手秋离自来言出必行。”何大器一拍双掌,感激地道:“秋壮士!不,老夫还是称你一声老弟吧,老弟台,只要我太苍派一脉再复兴,痛诛贼子,老夫必陈禀掌门立你老弟长生牌位,世代受我太苍派弟子顶礼膜拜,永忆浩恩……”秋离一笑道:“前辈言重了,在下该尽力才是,这些举止在下却是担当不起。”何大器兴奋地咽了口唾沫,急道:“老弟,你说,那位教你功夫的人士——晤,你的义兄他是何人?”略一犹豫,秋离深沉地道:“在下说了,尚请前辈勿与外人语!”何大器忙道:“当然,这个当然!”秋离面逞虔诚、仰慕之色。他肃穆地道:“在极西之土,有个地方叫做‘长生海’,长生海里有座小小的岛屿,名唤‘落星岛’,‘落星岛’上住着一个人,他是‘赤胆圣手’屠孤吉屠大哥!”似是晴空里响了一个焦雷,震得何大器全身一晃,他大瞪着一双眼,好半晌,才张口结舌地道:“什……什么?屠孤吉?圣手屠孤吉?”.秋离深深地点头,道:“正是,曾经独力荡平黄土高原三干马贼,活斩洪泽湖一双毒蟒,力敌锦、丐两帮联手之众,击溃‘八角会’、‘青衫帮’、‘红心教’三派串联高手四十一名的赤胆圣手屠孤吉!”说道这里,秋离傲然地一笑道:“在下以屠大哥为荣,以为其拜弟为荣!”髦虎何大器慢慢地平静下来,手抚着肚子道:“难怪你这身功夫骇人听闻,难怪称为鬼手了,不过,老夫经过这一吓,却是……,却是越发吓得肚中空虚了……”秋离微微一怔,随即豁然大笑起来,他迅速进入里问,片刻后已拿出一个小竹篮来,将篮中的东西一件件摆在桌上,那是一只凤鸡,大半块熟火腿,一包五香花生米加上两块厚的锅饼。
  何大器一抚银髯,食指大动地笑道:“江湖风云堪从细述,五脏之庙却也不能不祭一番,老弟,老夫被饥火烧得有点失礼仪,尚请莫予见怪。”秋离笑着摇头,撕了一只鸡腿夹在锅饼中双手捧过,自己也自怀中抽出一把锋利小匕首切下一片火腿来嚼着,石屋内,却洋溢着温暖,洋溢着知心连心的友情……
……(本卷结束) ……
正文 第二章 银角震天
正文 第二章 银角震天
       这是三天后的午时。
  阳光炙热地照着大地,几天前那阵落瀑似的豪雨如今已寻不着一丝痕迹,只有地面上隐隐飘腾的薄薄雾气在浮漾,但这缕缕片片的可怜水雾,也那么快地在开始离地面就被融化散荆这里,是一条宽敞的黄土驿道,豌蜒通到前面一座城镇里去,那城镇,是这附近数百里的经商孔道,叫做“仰宛”。‘黄骠马洒着汗水自路的那一边急奔而来,它的四蹄翻飞着,带着阵阵飞扬的尘土,蹄声敲击着地面传出老远,又是清脆,又是急剧,象一个鼓手在挤着老命击打着鼓面一样。
  马背上,秋离仍是二天前的那副打份,剽悍地握缰驰马,他背后的何大器已能用双手环着他的腰际,只是马匹的起伏,颠簸得这位老人家不轻。
  抹了一把汗水向空中洒去,秋离又用力一夹马腹,大声道:“老前辈,咱们快到了,这种大热天赶路可真叫苦吧?”何大器那张老脸已带着一片红润的光彩,他呵呵笑道:“有什么说的?你老弟都不在乎,老夫我就更不在话下了,这也全是为了老夫的安全啊!”秋离目梢子向两边辽阔的田野里匆匆掠了一遍,道:“咱们在仰宛县城里住了下来,在城郊东南有家农庄,那儿有几间房子颇为清静,屋主人是在下仅有的几个好友之一……”汗水早已湿透了秋离的衣裳,一股强烈的汗酸味自他身上散发出来,何大器迫不及待地呼吸了几口,忙道:“好极了,到达那里,老弟你也正可洗个痛快澡……”豁然大笑一声,秋离一拍马头,上身微弓,于是,马儿奔驰得更快了,汗水流淌分溅,满天的阳光映着两人满腔的赤忱,铁蹄激起他们豪壮不屈的狂迈之气,不是么?一个有着贯日如虹之胆,万难不惧,一个是抱着重整声咸基业的雄心,虽在残败之下犹诙谐坦磊,江湖上的日子确实是充满了阴霾与血腥,但要看得开,看得远,说不定前面就会是光辉和祥的宽荡之途呢。
  遥遥地,路的尽头已可看见一片耸起的城廓之后,有着连绵错落的房舍,这个城镇却还不小,捉摸着该有一家象样的客栈能以歇足。
  秋离长吁了口气,道:“前辈,看见抑宛县城了?咱们顺着这条大路下去,经过一片小丘陵,再转个小弯过道桥就到了……”何大器大声道:“越快越好,头上顶着阳光,嘴里吃着风砂,鼻子里闻到老弟身上的异味,这般享受,可才真叫‘无福消受’哩……。。”说着话,一骑二人迅速下了一个大斜坡,前面,喂,果然有;片零散散的小土丘摆布着,小土丘大小不一,都是坚实的,黄红色泥土堆积成的,丘顶有尖斜平,远远看去!活象一座奇形怪状的坟墓。’道路,就是这么偏在这片土丘中间穿了过,何大器吞了口唾沫,侧首朝前面瞧去,低着嗓子道:“老弟,这片丘陵子看上去有点不大对味道,象……象是一片乱葬岗嘛,晚上经过这里,只怕要提着胆子走……”秋离点点头,道:“可不是,记得在下第一次来的时候,心里也是这么想过,当时不但觉得扎眼,连心里都有些凉嗖嗖的,宛如在那些丘陵子后面藏着些……咦嘿!”他话未说完,叱喝着提缰纠正了马儿奔跑的方向,快速奔入了夹在丘陵中的道路上去,两边的土陵子重重叠叠的,时而可见参差不齐的陵尖儿突了出来。秋离又抹了一把汗,接上他方才没有说完的话:“这黄骡子怎么乱跑一通?莫不是太累了?喔,前辈,在下那时老觉得土陵子后面象藏有鬼眼在向人窥视……”何大器舔舔嘴巴,道:“说得有理,这地方带着点邪!”秋离没有回答,却仿佛睡着了一样垂下上身,马儿也随即缓了下来,何大器心头一惊,低促地道:“有什么不对?老弟,你听见了什么?”秋离的上半截身子差不多已快接近了地面,他用双脚扣在销环里的力量支持自己全身的体重,一面轻轻朝何大器摆摆手!马儿缓缓地走着,蹄声清脆而有节奏地一下一下传了出去,秋离倾听了一会,悄然坐好身子,何大器用手紧抓着后鞍的皮扣,急促地道:“如何?”秋离眨眨眼,道:“这地方果然有点邪,那些土陵子后面也果然藏着些鬼眼在向咱们窥探,方才,在下已隐隐听到有马匹的鼻喷声与不少人故意压制住的呼吸声,现在,咱们可能已经陷入了重围之内了!”何大器又吞了口唾沫,紧张地道:“是冲着我们来的?”秋离笑笑,道:“要不,是因为什么呢?他们总不会有兴趣赶顶着晒得头皮发蔫的大太阳在这儿欣赏风景吧?”何大器神色里有着极度的愤怒,他恨恨地道:“好,想不到太师叔他们竟会如此赶尽杀绝!”秋离静静将坐骑往路侧驰去,低沉地道:“这却不一定能照他们的心愿,前辈,自来赶尽杀绝的事儿都是我姓秋的一个人包揽的!”何大器一怔之下,忽然呵呵笑了,当他的笑声刚刚扬起,后面,已突然传采一片急速而紧密的马蹄声!这片马蹄声来得奇怪而出人意料,它象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又似是自虚无里忽而涌现,宛如干百个鼓手在一次手势下募然擂起了鼓一样!
  何大器的笑声沉了下去,他急忙回头注视,吃惊地道:“老弟,土陵子后面半截腰杀出一批马队,大约有百多骑!”秋离眼皮也不撩一下,淡淡地道:“他们即将人仰马翻了!”何大器又道:“吾等是否边战边跑?他们人多……”哧哧一笑,秋离道:“打这种仗,前辈,在下是行家!”他刚说到这里,丘陵四面,忽然响起了一片呜鸣的号角声,号角声似在咽泣地起伏飘荡着,自陵堆之后,已有一批批穿着黑色劲装的大汉闪了出来,他们个个刀出鞘,弓上弦,居高临下地监视着道路上的一骑二人。大略一估,这些伏击者约摸有三百多人,个个都是虎背熊腰,好大的个头。
  后面的马队,此刻已一字横开,重叠三排拦住了退路,马上骑士也是一式黑色紧身衣,连珠强弩平拦马头指向这边,动作熟练而利落,一看就知道是饱经阵仗过的。
  秋离勒住了马,冷冷朝起伏的丘陵及后面的敌人扫视了一遍,淡漠地道:“做生意做到我姓秋的头上来了?各位可是命里注定煞星高照,怨不得命薄,现在,谁是领头的给我滚出来放句狗屁!”一个顶端平坦的陵堆子豁地起了一阵中气十足的大笑,笑声中,一个身材魁梧,红光满面的中年大汉朝前跨了两步,他生有一张宽大的嘴巴,络腮胡子刮得很干净,却留下青葱葱的一片胡茬子,这人瞪着秋离,宏声道:“下面可是名震江湖的鬼手秋离大哥?”秋离心里骂了一声,高声道:“正是在下这半吊子,高高在上的这位仁兄莫不成是皇帝老儿的小舅子?”土丘上的大汉闻言之下,窘迫地怔了怔,他身旁一个六旬青面老人极为不悦地哼了一哼,大汉连忙朝老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笑着道:“秋大哥,不才等乃是百隆派的小角色,本来不敢骚扰秋大哥大驾,但是么,呵呵,秋大哥知道,这趟秋大哥半途截去了官家重犯,上面压了下来,陪同押解之人乃本派弟子,若不擒回那犯人,本派也实在交待不过去,所以只有在此处候驾相请,还烦秋大哥高抬贵手,交回犯人容不才等带回,黑草原上的事本派也一笔勾销,不再追究何大器一口老牙咬得咯崩作响,他切齿地道:“这大个子老夫识得,他是百隆派‘铁马堂’的堂主,他身边的老鬼乃百隆派红旗掌法‘青面阎王’罗小成……”秋离恩了一声,笑了笑,提高嗓子道:“朋友,可能你不懂,但在下也要告诉你几句话,在江湖上闯,是刀舔血的玩意,是杀人越货的生涯,有什么能保使你我不致命丧黄泉?不绝子绝孙?那就是‘仁义’二字,假如连仁义都不顾了,隔着挨刀枪的节骨眼也就不远了,贵派多年来为官府做爪牙,利之所在,江湖规矩一概不论,善善恶恶有钱就逮,武林中的忠孝节义全被你们一股脑地抛到九霄云外,说你们为虎作伥犹是说轻了,丧心病狂扣在各位头上才略略扣对了那么三分,在下不杀得你们尸横遍地已是体念我佛有好生之德,如今你们竟还仗着人多势众想来栽在下的冤枉?错了错了,各位错得全离了谱了……”他的语声铿锵有如金石坠地,又有力,又沉雄,直骂得四边周遭上下数百人面红耳赤七窍生烟,却是个个在那里啼笑不得!红面大汉这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他老羞成怒地吼道:“秋离,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凭你一人之力岂能独撑倾厦?你如今已陷入本派与太苍派重重包围之中,不要给你面子你还卖乖,如若你不依照方才本派所言行事,只伯今天你便离不得这乱丘陵!”秋离豁然大笑,道:“好朋友,你可明白你这是在对准说话么?姓秋的双手之下,不知溅了几许狂夫之血,杀了多少丑类之命,朋友,假若你不相信,你就可以试试,不过,姓秋的先忠告你,这一生中,你却只有试这一次的机会!”站在山丘上的红脸大汉气得面色泛了紫,他怒极吼道:“秋离,本堂主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呸”了一声,秋离轻蔑地道:“你早知道我的回答,这是不可能的事!”红脸大汉猛一咬牙,尚未说话,他身边的青面老人已暴喝一声道:“好个跋扈之徒,老夫就冲着你这狂傲之态也就不能如此善罢!”秋离哧哧一笑,冷厉地道:“那么,老不死,你就先下来送终,光只站在上面干叫算不得英雄,算不得是百隆派的红旗!”青面老人双目怒睁,大吼一声就待往丘陵下扑来,他身边的红脸大汉急急将他一拖,又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青面老人满怀愤怒,双目死盯着秋离不放,这时,红脸大汉已自身后抽出一面血红的三角旗,大声说道:“姓秋的,咱们就试试看吧!”语声未已,秋离已候跃而起,在他跃起的一霎,手中的缰绳猛地往路边一带,那匹被称作“黄骠子”的马高嘶一声,体解人意地怒奔向路边一条呈不规则弯曲状的浅沟而去!
  何大器紧握着皮鞍的扣环,奋声叫道:“老弟,小心了!”秋离眼看着何大器连人带马闯进了浅沟,在一片飞扬的尘土中,丘陵顶上红脸大汉的三角小旗已连挥三次,于是,一阵阵强劲的弓弦声串成了一片,无数尖利的箭矢泛着蓝汪汪的光点,似一群群的飞蝗锐啸着蜂拥射来!
  在空中已经力竭下坠的身子,又在秋离双臂猛振之下电射而起,干百只怒矢闪着寒光自他脚底掠过,他人在半空一斜,已那么不可思义地飞掠而到,看着尚隔有寻丈,一个离得最近的丘陵上的三名大汉已狂号着分成三个方向摔出,三股血箭也如此鲜艳地喷射出老远。
  秋离足尖一点陵顶,’又朝另一个土陵子射去,那里站着的五名劲装大汉齐齐吼喝一声,分开两边,五柄锋利的马刀搂头便砍,秋离看都不看一眼,在那五柄马刀刚刚举起的时候,他一式“鬼在哭”倏而猛斜斩去,两颗人头已直弹而起,双腿微弯突闪,另外三位仁兄也一路惨叫着滚下了陵堆,而秋离却藉着这弹腿之力暴扑向另一个丘陵!
  纵横的流矢那么紧密地跟着他,“噗噗”、“嗤嗤”地在他身躯前后左右闪飞着,但气煞人的却是老差那么一点而射不中———假如射得中,也就难称为鬼手了。
  另一个丘陵上的七名劲装大汉一抡弓没有射中敌人,先已心慌意乱,还没来得及躲闪,一只手掌已有如魔鬼的诅咒,那么虚无莫测而又如影随形地飞来,七个人几乎不分先后地仰翻滚下,满空的鲜血乱喷怒洒,在这些殷红的液体尚未在人们的瞳孔中凝形.秋离已有如一头鹰鹫般直扑上那红面大汉站立之处!
  红脸大汉几乎惊愣了,自对方开始出手到现在已直冲而上,总共也只不过是喘两口气的时间,而这在寻常人认为短促得微不足道的时间里,自己方面已有十五个活生生的彪形大汉变成了掌底冤魂,对方出手得这么快,这份歹毒,真是、惊魂动魄啊!青面老人喉中低吼了一声,迅速拔出背后的一柄短把月牙铲,他咬牙切齿地道:“周堂主,人已上来了,你还在发什么楞?”红脸大汉急忙翻腕抽出自己的金背砍山刀,边向一侧怒吼道:“立即下令马队前往捕捉何大器!”他身侧一‘个手执长矛的大汉答应一声,高举手中长矛左右挥动。在这边,秋离已在倏闪之下一掌震飞了两名拦路的大汉,再猛一旋身,另两名也狂啤着分朝左右跌去,在他们翻跌的一刹那,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们的眼球都已血糊糊地吊出在目眶之外!红脸大汉怒吼着冲来,边大叫道:“老子和你拼了,你这双手血腥的杀胚!”。
  秋离出手到现在,仍然只是用一只左掌攻敌,他的右手安稳地插在腰襟里,而越是这样,越发显得他那狂傲野悍之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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