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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痒_桃灼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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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活了二十八年,也算见多识广八面玲珑,然而在这一刻,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谈正相处。气氛有些尴尬,蒋绎懒得说话,谈正一脸惶惑不安。
“小绎!”傅秉白从背后拍了蒋绎一巴掌:“怎么不去玩?”
傅秉白的到来适时缓解了紧绷的气氛,蒋绎终于用不着勉强自己跟谈正说话了,因此他对傅秉白也就格外热情:“没事,不太想打。”
傅秉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是,高尔夫有什么好玩的。”说完他一眼看见谈正,笑着对他扬了扬手:“谈衡的侄子是吧?你好,我是谈衡的朋友。”
谈正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您好,傅叔叔。”
傅秉白当场就喷了。他连连摆手:“别别,咱俩差不多大,你叫我哥就行。”
谈正询问地看向蒋绎,蒋绎点点头:“听他的,千金难买他乐意,这样以后我就是他的长辈了。”
谈正有些羡慕地看着两人笑闹,默默低下头。蒋绎生怕自己照顾不周伤着谈少爷的玻璃心,赶紧问道:“阿正,哪里不舒服吗?”
谈正摇摇头:“没事,我去厕所。”
蒋绎站起来:“我陪你去。”
谈正羞涩地笑了笑:“不用了,我能找到。”
蒋绎十分欣慰,深觉自己这大半天的工夫没白费,他们家大少爷总算能独立了——尽管只是独立上个厕所。
傅秉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哎,你们家这小公举,没断奶呢?”
蒋绎白了他一眼,这货这嘴还是这么缺德!他不怎么看得上谈正,却也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癖好,只含糊地说了句:“胡说什么,认生。”
傅秉白嗤笑了一声,却不再多说什么。他“哎”了一声,神神秘秘地对蒋绎比了个附耳来听的手势:“你知道么,那个谁回来了。”
蒋绎:“故弄玄虚。”
傅秉白牵起嘴角,笑了笑:“就是你那个初恋啊,林……”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玩味地看着蒋绎。
“你们在说什么?”一个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们。只见谈正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身后,也不知把两人刚才的那番对话听去了多少。
蒋绎奇异地发觉,谈正的眼里闪着莫名其妙的怒意,他浑身紧绷,背部不自然地挺直,活像是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小义士。
☆、第八章
谈岳是个风流坯子,谈毅更是青出于蓝的不像话,他们二位决计想不到他们的子孙竟然被人矫枉过正地养成了一个极度迂腐的卫道士,整个人就像是不知从几千年的朽物堆里刨出来的老古董。对于谈正这种人来说,既然平常的肢体接触都是不道德的,那么“初恋”二字想必是更加不堪入耳的存在。
果然,谈正的反应比他被Frank“非礼”了还要大。
他仿佛鼓起了所有勇气,才没头没脑地问了蒋绎一句:“你、你要去见他吗?”
蒋绎:?
下一句是:“小叔叔知道吗?”
蒋绎被他气笑了,反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你怎么、怎么能!”谈正眼圈一红,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落泪:“跟我是没有关系,可是小叔叔呢?难道你随便要去见什么、什么情人,小叔叔连知情都不能?”
蒋绎:“……”字字槽点,他竟然不知道从何反驳。看着谈正可怜兮兮的样子,怒气又有点偃旗息鼓:跟一个家教不健全、念书念傻了的孩子计较什么呢?他想说这的确跟谈衡没什么关系;如果两个人已经连这些小事的信任都没有,那这段感情也就离尽头没多远了。
不过蒋绎觉得谈正的那个脑子估计理解不了这些,于是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他。
谈正却不知道蒋绎这是手下留情,还觉得是他理亏。他深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挽救了(……)他小叔叔的家庭,没让他戴上什么颜色奇怪的东西。而且他还是头一次长篇大论说这么多规劝的话,整个人生都不一样了呢。
谈正再接再厉:“你是谈夫人,是小叔叔的妻子,就要为他考虑……”
一天之内蒋绎连着听见几次“妻子”、“谈夫人”之类的超纲词汇,浑身一阵恶寒,头皮发麻。他还没说话,傅秉白先嗤笑了一声,他伸出一只纤长的手,捏了捏谈正的下巴,居高临下地说道:“谈夫人?你又怎么知道不是蒋夫人?”
“什…”
“谈衡啊。”傅秉白恶意地笑了笑:“蒋夫人。”
谈正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傅秉白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这个圈子不太流行这样的说法,我是为你好,省得以后出门去,给你爷爷你叔叔丢人。人家夫夫之间的事最好少多嘴,谈衡尚且不敢对蒋绎指手画脚,你又凭什么?”
谈正被他几句话说得眼圈发红,眼泪要掉不掉,蒋绎生怕他哭出声来,息事宁人地拉了拉看上去意犹未尽的傅秉白:“行了。”
傅秉白瞪了他一眼:“得了,搅和得人都没兴致了。我走了,你好好招待那只毛熊吧。”
听说傅秉白要走,Frank也不玩了,一群人坐着电瓶车离开球场。蒋绎带着个惴惴不安的谈正,心烦意乱。被傅秉白讥讽了一顿后,他似乎头一回发觉了世界的不友好,老老实实跟在蒋绎后面,一句话不敢多说。
出了球场,蒋绎一眼就看见了谈衡的车。
谈衡也不怕冷,只穿了件黑色羊绒大衣,手上戴着小羊皮手套,镶着一圈中看不中用的貂毛。他左手撑在车门上,见蒋绎他们往这边走过来,这货摘下墨镜,露出一个绅(zhuang)士(bi)的微笑。
大概是因为有点了解自己侄子是个什么货色,特地早早下班来赔罪的?
蒋绎看见他,心里的阴霾总算稍稍散去了点。他一贯大度且恩怨分明,尽管谈岳不讲理谈正神经病,他也不大会迁怒到谈衡身上。不过谈衡还是来了,是因为他觉得他辛苦一趟,就能让蒋绎舒服点。
然而指望有些人稍微长些许眼色,的确是他们要求太高。
甚至还没等蒋绎对谈衡微笑一下,他身边就有个人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小叔叔!”谈正眼睛发亮,堪堪在离谈衡一步远处停下:“你来啦?”
谈衡:“……”
蒋绎心里那点没来得及散完的阴霾瞬间变成了乌云密布。傅秉白冷笑了一声:“谈叔叔想孙子想疯了吧,从哪刨出来这么朵奇葩,就迫不及待地往自己名下划拉?”
蒋绎耸耸肩:“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还巴不得这吉祥物在老爷子眼皮地下多新鲜几年呢。”
这时,他们离谈衡已经不远了,谈正清亮的声音恰好能传进众人耳朵里:“小叔叔,你是来接我的么?”
傅秉白:“……”
蒋绎:“……”
谈衡没好意思拒绝他这个玻璃心侄子,含糊地“嗯”了一声。
顿时,谈正安心且幸福的笑容简直能闪瞎人眼,谈衡只好抽了抽嘴角:“上车吧。”
……他本来打算接走媳妇过二人世界的!一个快三十的大小伙子不能自己回家这种事纯属意外;他活了这三十年,压根想都没想过。
蒋绎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谈衡赶紧上前两步,抓住蒋绎的胳膊:“哎,你这是干嘛啊,咱大不了绕个路把他送回爸爸那,然后该干嘛干嘛呗。”
蒋绎一把甩开他:“你自己送吧,我得回去把车还给露露。”
说完谁也不理,转身就走;反正谈衡在,也不怕怠慢了Frank。
至于这个跟谈·艺术品·正亲密接触一小时的机会,还是留给他自己享用吧。
谈衡觉得蒋绎这脾气发得十分没道理,莫名其妙地看了傅秉白一眼。傅秉白似笑非笑地回过去:“谈衡,你这个侄子挺特别的。”
谈衡:“啊?”
傅秉白不欲多说,话说多了显得他挑拨人家家庭关系。他对谈衡挥挥手:“处理你的家务事吧,我替你送Frank。”
Frank喜出望外,连忙跟上,堪称整个下午最大赢家。
蒋绎给小姑娘还完车,正好是晚高峰。蒋绎有点不想回家,而且他车也还开不了,干脆回公司加班。
陪了Frank好几天的蒋绎,对自己的本职工作还颇有点想念。
……结果有点投入,本来打算七点下楼吃饭八点回家,一抬头发现已经九点了。
蒋绎加完班神清气爽,发觉下午的那点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他开车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只忐忑不安的谈衡。
蒋绎走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口:“行了,我哪有那么小气?”
谈衡好像松了口气,可看起来总觉得笑得有点勉强。
时间不早,蒋绎洗了个澡爬上床,关了灯就准备睡觉,谈衡却八爪鱼一般裹了上来,贴在蒋绎耳边说道:“小绎,林正彦回来了。”
蒋绎:“……”
下一秒,他反手拍开台灯开关,翻身坐起,怒道:“谈衡,这件事我以为咱俩早就说明白了,如果你现在还有什么疑问,请听我说完再提问。而且你最好一次问完,我不希望咱们一直因为一个外人节外生枝!”
“第一,这件事是下午傅秉白告诉我的;第二,我没有非要见他;第三,以后让你们家那个宝贝侄子离我远一点!”
谈衡有些惊讶。
谈正不讨人喜欢——他自己血脉相连都很难做到,更遑论蒋绎一个外人。可是蒋绎涵养多好啊,这才不过一天时间,谈正再怎么作,能惹他这么反感?
蒋绎冷笑了一声:“谈正都跟你说什么了?”
谈衡摇了摇头:“没什么啊,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孩子跟人握个手都脸红,怎么可能主动跟我说话。”
蒋绎:“那你怎么知道林正彦回来了的?”
“他下午来公司了啊。”谈衡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来谈合作。”
蒋绎:“……”
错怪了谈正一回,蒋绎有点过意不去,连谈正下午的所作所为似乎都没有那么可恶了。他默默地关灯睡下,谈衡翻了个身,把他抱进怀里。
林正彦是个过去式,属于蒋绎年少无知的青葱岁月。
蒋绎小时候很乖,十六岁情窦初开,在这个初恋普遍在小学的大环境下不算早。
当时谈衡十八岁,大一,揣着某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念头已经不知有多久了。
可是蒋绎的初恋不是他。
林家那小子比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在他就知道为蒋绎打架的时候,林家小子都是送蒋绎限量版球鞋,游戏机,原版游戏碟,讨人欢心的手段吊打十个谈衡。没过多久,蒋绎就毫无悬念地跟他在一起了。
回想起谈衡当年的心情,大概跟自己精心呵护舍不得下口的白菜,被一头半路杀出的野猪给拱了的心情差不多,痛悔交加,痛心疾首,痛不欲生。好在老天有眼,蒋绎的初恋跟大多数人一样,没能顺利地走到最后。仅仅几个月后,随着林正彦的不告而别,蒋绎短暂的初恋也无疾而终了。
谈衡以己度人,比少年蒋绎更加小心翼翼,他一直尽力避免在蒋绎面前提起林正彦的名字,久而久之,反倒成了烙在他心底的一块新病。
却不想少年心性,哪有那么多的刻骨铭心。
☆、第九章
夜色静好,夜……长梦多。
跑,拼命跑。
路,仿佛永无尽头。
惨烈的白,凄厉的红,浓墨重彩,前途未卜。
嘈杂,恐慌,疑窦重重。是谁气若游丝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照……照顾好小绎,求你!”
而他最后看到的,只有一只手,五指成爪,骨瘦如柴,死不瞑目。
谈衡猛地从床上弹起,急促地喘息着。月光温柔,夜色静谧,身边的爱人睡颜安然,这一切都与可怖的梦境格格不入。谈衡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噩梦却占据着脑海,不肯散去。
床单都被自己的汗给洇湿了。谈衡睡意全无,打算去书房抽一支烟,他尽量轻地掀开被子,却还是惊动了浅眠的蒋绎。
“阿衡哥,怎么了?”
旧时的称呼与经年的噩梦交织在一处,谈衡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俯身轻轻捂住了蒋绎的眼睛,低声道:“没事,上厕所。”
幸好,触感依旧是温热的。
谈衡走进书房,点燃一根烟。他轻车熟路地从沙发垫子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保险柜。
他的保险柜,内有乾坤。
谈衡撬开夹层,里面还有个窄窄的空间,刚好挤得下一只厚文件袋。蒋世元遗言犹在耳:“如果你撑不下去了,就打开它看看,说不定有一线出路。”
谈衡伸出手,摩挲着那只发旧的牛皮纸袋,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他又小心地放好隔层,锁了柜子,把钥匙藏回沙发里。
烟即将燃尽,谈衡将它拿起来,最后深深吸了一口。
第二天蒋绎醒来时,发现谈衡就坐在床头静静地凝视着他,吓了他一跳,瞬间人就精神了。
蒋绎抱怨道:“一大早你在这装什么望夫石呢,吓死人了。”
谈衡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发:“小绎,我得出差一趟,等着跟你道别呢。”
蒋绎一愣:“出差?”
谈衡点点头:“有点急事。小绎,NE没有太多事,你不用管;谈正你再带他几天,就到我回来,好不好?”
蒋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我昨天说气话的。”
谈衡俯身亲了亲他的头发,拖着箱子走了。
蒋绎又在床上躺了一会,才悠闲地起床洗漱。他今天不打算去公司了,反正也没什么事。
蒋绎要去见一个人,已经拖了好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刚好谈衡出差,他一走蒋绎去书房拿出他爸给他留下的旧手机,匆忙出了门。
那人把见面地点约在了郊区的一个咖啡馆,离蒋绎家十八公里,人迹罕至。蒋绎下了高速就看见一片布局杂乱的破旧楼房,按照导航穿过一条狭窄的土路后,他的旧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
“在路口的悦己花店买一支带着露珠的新鲜红色玫瑰。”
蒋绎:“……”
他果然在路口看见了一个名叫悦己的花店,门口摆着玫瑰百合小雏菊满天星各种花,不过打眼一看都蔫得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拿着只喷壶,正在给花喷水。
蒋绎抽着嘴角下了车,彬彬有礼地问道:“老板,请问您这有带露珠的新鲜红玫瑰么?”
男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蒋绎一眼,又看了看他开的车,然后一言不发地进了店。片刻后,男人拿着一小束刚剪下来的玫瑰出来了。他往上面喷了点水,对蒋绎道:“新鲜的,一百一枝。”
蒋绎:“……”
蒋绎无语地看着这位狮子大开口的花店老板,可惜他实在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经验,半天才没什么底气地说道:“五十……吧?”
老板摇头。
蒋绎:“八十!”
老板拿着花转身就要走。
蒋绎忙道:“好好好,一百就一百!”
蒋绎买了他这辈子最贵的一支玫瑰花,小心翼翼地把它安置在车上。启动车子时,他又收到了第二条信息。
“去约定的咖啡店,中间那一排第三个位置坐着等我。五分钟后,我会过去问你‘先生,请问您有烟吗?’然后你拿出玫瑰花递给我,咱们就算接上头了。”
……一个私家侦探,有必要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么。
然而不管怎么说,蒋绎到了咖啡馆后,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思在指定位置坐好,并且要了一杯美式咖啡。蒋绎人长得很好,咖啡店的小姑娘还没话找话地多跟他说了几句。
“先生,您不要再来点甜点吗?我们店里的提拉米苏是特色哦,老板自己烤的。”
蒋绎委婉地拒绝了:“先不用,我等一个朋友。等人来了让他点吧。”
不得不说,这间咖啡店是蒋绎今天见过的最赏心悦目的东西。周围的环境实在太差,内部装饰稍微华丽新潮一点就会显得特别突兀。而这个咖啡店装修得非常简单,整体光线偏暗,再配上一些小饰物,营造出了一种怀旧的气氛。
蒋绎很喜欢这里。
当然是在咖啡端上来之前。
咖啡杯是小清新风格的,挺漂亮,然而这杯美式的味道还比不上雀巢速溶。蒋绎只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放在了一边,看都不再看一眼。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妙龄女郎。她站在门口往里面扫视了一圈,然后直冲着蒋绎走了过来。她纤长洁白的手染着正红色指甲油,搭在蒋绎对面的椅子上。
“这位先生,我可以坐在这里么?”
蒋绎看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抱歉,我在等人。”
女郎白了他一眼,一步三摇地走了。
第二个出现在店门口的,是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看上去还有点猥琐。他走到蒋绎面前,低声道:“先生,请问您有烟么?”
蒋绎:“!!!”
他硬着头皮拿起桌子上的玫瑰花,递到了大叔手里。
咖啡店的小姑娘看蒋绎的眼神立刻微妙了。她本来站在离蒋绎很近的地方,在围观了蒋绎拒绝美女却给大叔送花之后,立刻远远躲到了吧台后面。
真是个口味独特的死基佬啊。
蒋绎抽了抽嘴角,低声道:“您是孟老板?”
大叔点点头:“孟竞知,幸会幸会。”
说实话,蒋绎的心情有点急迫。这位孟老板也没吊他胃口,直截了当地掏出一只牛皮纸袋子,递到蒋绎手里:“您看看吧,您想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蒋绎也没客气,当场就把东西掏出来,略略翻了一遍。那里面只有几张纸,大多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还有一颗旧弹壳,锈蚀的表面染着一点可疑的暗红。蒋绎一惊:“这是……”
“证据。”孟竞知懒洋洋地说道:“蒋先生,您可以去化验一下,虽然年头有点久了,不过以现在的技术应该还是能查出来的。总结报告在最下面,您可以看看,然后咱们把尾款结一下——我做事,您放心,那上面每一个字都是有理有据的。”
蒋绎点点头,口中道谢。他的手有一点抖,就好像带着恐惧似的。孟竞知也不催他,在他漫长的职业生涯里,见过太多类似的画面。很多人都是这样,当期待已久的真相近在咫尺时,他们反倒不敢面对了。
而比如他面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养尊处优,家教极好,可能比普通人还要更脆弱一点。
也许他根本没有胆子看到那个残酷的真相吧,孟竞知这样想道。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蒋绎只犹豫了片刻,就把那页纸翻了出来。他带着急切,几乎一目十行地从头看到尾,喃喃道:“竟然……竟然是他!”
蒋绎嫌恶地丢开那一页纸,然后迅速平静向来。他给孟竞知签了支票,只是几度欲言又止,孟竞知笑了:“怎么,蒋先生还有事?”
蒋绎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点了头。
“我想……再下一个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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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绎撞上左前方的那辆厢式货车时,只觉得脑子里混沌一片,连怎么被人扶出来的都不知道。货车驾驶员看见宾利的车标就吓坏了,尽管可以大致确定是对方的责任,但是巨额赔偿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可能性。也足够让他觉得心惊胆战。他连声道歉,蒋绎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道:“没事,不好意思啊,是我的责任,我现在就给我的保险公司打电话。”
可是不知怎么的,蒋绎却把电话打到了谈衡手机上。
谈衡的私人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正表情凝重地站在一间小旅馆的窗前。他手边有一只装着高度烈性酒的杯子,里面浸了一只纸团,火焰刚刚燃起。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蒋绎的名字,神色颇为挣扎。
可是最后,他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小绎?怎么了?”
谈衡的声音透着浓重的疲惫,可是蒋绎心里太乱了,竟然没听出来。蒋绎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最后他说道:“阿衡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谈衡一愣:“怎么,想我了?我……”他沉默了一会,说道:“对不起啊小绎,我可能得晚两天回家,这边的事有点麻烦。”
蒋绎:“阿衡哥,我车撞了,可我不记得保险公司的电话了。”
谈衡一下就慌了:“怎么回事?严重吗?我马上回去!”
“不用不用!”蒋绎赶紧说道:“只是车不能开了,我人没事。”
谈衡似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这把保险公司电话给你发过去。”
这一通电话前后打了不到一分钟,可蒋绎心里的阴霾却奇异地散了大半。
他只是突然很想谈衡。
都说父债子偿,可是,这都什么年代了,株连那一套早该作废了。
酒杯里的火焰已经差不多要熄灭了,杯底只剩了点丑陋的灰烬。谈衡闭着眼,表情十分痛苦。他喃喃自语道:“竟然是你……真的是你!”
“你让我怎么办,爸……”
☆、第十章
蒋绎实在太想早点见到谈衡,好像只有见到谈衡,他才能稍稍汲取一点安慰。
他父亲的死与爱人的父亲有着莫大的关系,这样的结果他要怎么接受?
蒋绎甚至没想好,他该怎么办。
蒋绎处理好车祸事故后,第一件事就是回谈氏加班。不管NE的麻烦出在什么地方,只要他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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