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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救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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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献出了人生第一次混双打,虽然这以多欺少传出去实在难听,但是这事顾臣实在是没法对他公平,当然周奇也不是好惹,还了他们两个一人一脚,陆森中了膝盖,顾臣中了肩膀,所以那天陈枫看他做操的时候,他并不是故意敷衍做的,而是肩膀太痛了,可怜陆森还要暂时瘸一段时间。
虽然无论走到哪里,只要见到陈枫,大家都会窃窃私语,陈枫极力去忽略那些声音,但是反而欲盖弥彰,以至于回校还不到一周,已经失眠了一周,此时他才意识到,又来了。
被不解,被中伤,被选择,被同情,在他以为抗拒和外界交流就可以隔绝的情绪其实一直都在自己身边,现在只要被打开了阀门,这些情绪统统都会重新找上来。
“这个世界真的让人很烦恼,要坏了为什么不能一直坏下去,为什么好了又要让人坏?为什么我明明那么糟糕了,还要我去破坏一个美好的人。”陈枫常常是这样想,上课会想,晚修回想,失眠会想,各种事情。
别说学习,他连吃饭都没动力了。
于是在那一周之后,陈枫逃到医务室偷偷给李妍打电话,说:“能不能过来接我?”
李妍接到他的电话就知道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她知道不是重要的事,陈枫不会给她打电话,她接到电话就匆匆开车赶去棉城见陈枫,帮他请了假,请了几天也不清楚。接他到广州的第二天就帮他预约了心理医生,隔天就陪他去看了医生,拿了药,确诊还是中度抑郁症,又一次印证了墨菲定律,还是会复发。
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瞒骗顾臣了,请假的第一天顾臣已经打了不下三十次的电话给陈枫,陈枫提起精神的时候,给他回了电话说:“那个,病,复发了,我来拿一下药。”
“是不是之前就已经复发了?那件事发生的时候?”顾臣的语气有些许愠怒。
“我不知道,只是最近不太睡得着觉。”陈枫尽量把事情说得简单一点。
“你还会回来吧?什么时候回来?”顾臣语气又软了下来。
陈枫思考了一会,才说:“这几天一定回去。”
“吃了药就会好了吗?”顾臣这些问题任谁听来都像小孩子的提问。
“我想应该是吧。”
这件事情似乎昙花一现,陈枫看完医生吃了药,持续吃药,病情得到控制,学习也跟上了,他和顾臣也一直兑现他们的承诺,期中考试之前除了在教室见面之外,没有再一起做过什么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分手了。
期中考试陈枫全级十八,顾臣全级三十六。他们如愿免除了记过的惩罚,但是这并不是一劳而逸的承诺,姜还是老的辣,学校虽然免除了记过,但是学校又下了通知,因为不正当关系早恋证据确凿,如果成绩有所下滑的话,这件事将会告知家长。
“这不是我的意思啊,真的是学校的意思。”七班的班主任面对着陈枫和顾臣无奈说道。
“老师你们这不是言而无信吗?”顾臣问。
“你有没有过跟你们父母说不通的时候啊?”班主任问,看他们不回应,接着说:“现在我和学校就是这种时候,学校也是为你们好,没有压力你们怎么会有动力呢?高考就这么一次,学校狠一次也是无可厚非,而且你们成绩那么好,就这么毁了你们甘心吗?”
“谁说我们谈恋爱就会影响成绩?”陈枫不甘心地问。
班主任叹气,说:“上次不是跟你们说过了,成绩是打败别人嘴脸的唯一手段。”
“可是我不喜欢被盯着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本来就有罪一样。”话一出口,陈枫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失控了,就连顾臣也突然看他。
“老师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也别想太多,现在一时的快乐不是将来全部的快乐啊,你们现在是学生就应该以学习为重,早恋本来就是不应该的。还有不到两个月而已,你们就以这种状态继续下去就可以了。”班主任苦口婆心地说。
“老师,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顾臣问,
“是,但是学校有学校的立场,你们不得不承认,作为学生,你们永远占下风,但是现在起码还有成绩做筹码啊!”
“你盯吧,我无所谓。”陈枫说。
“我也无所谓。”顾臣附和。
“别让老师难做好不好?”
“我们不会让老师难做的,你尽管尽你的责任,我有什么不对你就向学校如实禀报,但是这个承诺我是不会做了,我的成绩我自己负责。”陈枫冷静地说,其实他在生气,面对欺骗,他选择绝地反弹,因为他讨厌大人们的虚伪,这个成人世界的虚伪让他恶心了。
顾臣愣住了,没想过陈枫会这样说。
“老师,没事我先走了。”陈枫留下四目相觑的顾臣和班主任,出了办公室。
其实陈枫是不想知道,顾臣说无所谓的理由,因为不想自己的理由连累顾臣,如果顾臣和班主任可以商量,他宁愿顾臣选择妥协吧。
他是不可能妥协,在当时,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或者再远,在过去的半年里,根本没人感同身受地知道他面对中伤,嘲笑和谩骂的心情,也没人设身处地地想过他连累顾臣一起被曝光被处罚的自责,更没人将心比心地体会他一步一步被抑郁症吞噬的痛感,而那些旁观者不过张张嘴,敲敲字,挥挥手,说着难听的话,写着恶俗的文字,下着为难人的命令,也不会再多一个像顾臣一样尝试着去了解他的人,然而此时他已经觉得,顾臣也已经被他拖入这个肮脏的泥潭了,也唯有顾臣,即使满身泥淖,也会笑着迎接他,他想不到自己能带给顾臣什么关于美好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相比讨厌这个虚伪的成人世界,陈枫更讨厌他自己,他已经自私地觉得,顾臣对这份感情也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在这段时间里,他总是想到他们终会形同陌路这样的情景,让他开始不停恐惧着。
五月一日放假日,学生很难得在忙碌的一个学期里有个三日假期,开心得感谢老天。
下午放学的时候,向冬想着还早,就约苏西去喝碗糖水再回家,苏西边答应边收拾假期一大叠的作业,教室里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
走在下坡路之时,苏西和向冬看见了走在前面的一个熟悉的背影,看了那个黑色的斜挎包和急匆匆的脚步,是陈泽无疑了。
“你就好啦!放假之前都能遇到陈泽。”苏西调侃向冬。
“他走那么快干嘛?”说时迟那时快,陈泽本来和她们相距不到三米的距离一下子拉到了五米。
“跟着他不就不知道了。”苏西拉起向冬被挽着的手臂往前迈起大步走,“反正我们也不急着走,就看看他去哪里也好啊?”
“好啊好啊!”向冬也挺兴奋的,可是下一句就问:“我们这样是不是挺变态的?”
“恋爱让人变盲目,而暗恋让人变态。”苏西随便叨了一个句子,逗得向冬忍不住笑。
两个人两步并一步地追赶着陈泽的脚步,向冬喜欢走大步子,苏西喜欢走小碎步,两个人的节奏在路上太不和谐了,但目标并没有丢失。跟着陈泽走了很远,发现他进了一家她们两个常常去的砂锅饭店,他一个人去吃饭。跟到门口的两个人已经筋疲力尽了,在店门口偷偷往里面张望,陈泽坐在一个角落的椅子上看着菜单。
“走吧!我们又不吃饭。”向冬撇了撇嘴说,拉着苏西往回走。
“放学都不回家,难道放假还留宿?”苏西疑惑,一般节假日的话,学生是不会留宿的,但是现在是高考前特殊期,也不乏一下为了挤时间学习的人,也会选择不回家。
“可能吧。”向冬淡淡地说。
“毕业之后都看不见他们了。”苏西是指陈泽和陆森。
向冬挽着苏西的手臂,说:“假如大家都不在棉城了,可能就一辈子都看不见了。”
“就算都在棉城也不一定看得见,别看棉城小,有些时候你想看见谁,老天偏偏就不让你见。”
“更何况陈泽不是棉城人。”
“老实跟我说,你会告白吗?”苏西只想知道向冬的暗恋和她的暗恋是不是有相同的感觉。
已经走到了糖水店,向冬和苏西点了爱吃的杂果椰汁西米露坐下之后,向冬才说:“应该不会吧,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喜欢我啊!”
“那就无疾而终了,你甘心吗?”糖水店弥漫着奶香味。
“有什么不甘心?我又没为他做过什么?单纯只是喜欢他。”
“也是,总觉得想为他做什么都觉得,没有立场。都说暗恋是场独角戏而已,都是一个人演完所有的角色,演完就退场了,现在就等着时间了。”这些话苏西还是第一次说,但已经明白了好多年了。
“说到底是我胆小吧,我不希望被拒绝,也不知道暗恋到底算不算喜欢和爱。”糖水端上来,向冬吃了一口清凉的西米露。
苏西也吃了一口芒果,很酸啊!当下的心情让他想到了初三毕业的时候,中考之后回学校搬物品回家,那天全班的人都在拍照和搬东西,准备着离开被困三年的学校。李娟也跟着苏西到学校帮她搬书,苏西只和熟悉的几个同学合照完了之后就匆匆收拾东西,在楼梯里来来回回几次才把书搬完到楼下,当时每个人在路上遇到都或深情或浅淡地说一声“再见”,也许只是仪式,但明知是仪式,也会让苏西伤感起来,因为可能大部分的人都能考去南山一中,但她还不确定,所以觉得也许这就是真的告别了。
在楼道里一上一下地遇见了陆森的时候,陆森亦灿烂一笑地苏西说“再见了”,然后他三步一跳就下楼了,那么快,连苏西的“再见”都很快散在风里,还不知道能不能落在陆森的耳朵里,那时候苏西觉得这真的是告别了,那种不舍的恐惧支配着她的心脏加速跳动,支配她的泪腺分泌出液体,支配着她的身体停在原地看了很多眼陆森的背影。
这种和喜欢的人告别的心情,她一辈子都不想再遇第二次。
和向冬告别之后,苏西往车站的方向走去,准备坐车回家,走在小街道上,迎面却看到了骑车回家的陆森,临近高考,他的头发长了很多,似乎有了刘海一样,被风吹起了。街道很少人,陆森一眼也能看见苏西,彼时的他们已经成为陌生人很久了,也很久没有问候对方了。
当车子越来越靠近苏西的时候,苏西强装作镇定地走着,其实心里想着如果要打招呼的话怎么样才能比较自然?还不到三秒,隔着几米距离的陆森已经向苏西打招呼了。
还是那个笑容,他没说话,只是向他挥挥手。
苏西向他挥手的同时,他已经骑着车掠过了苏西的视野范围,苏西像毕业那次的告别一样,望着他的背影,挤出了笑容,然后笑了起来,在路上蹦跶起来了。
即使只是那一秒钟,即使他什么话都不说,即使他看不见苏西的表情,苏西还是觉得这件事比中了彩票还开心,她知道,暗恋要的也许不是未来,是当下而已。
那个假期苏西在社交软件上发布了一段话,她说:我知道这六年很短,我知道这六年将要结束了,我知道这是一个好的结局,我知道你会忘了我,我知道我们会各自安家,但是,那些在岁月的缝隙里成长又死去的东西,你会记得它吗?
之所以说这是一个好的结局,是因为在临近第二次告别的此刻,苏西终于感悟出这场暗恋的意义,爱过他,胜于得到他,至于在那个假期决定了毕业要向他告白,也并不是为了得到他,而是为了结束。
五月中旬,天气闷热,复习的心情也像天气一样热烈且压抑,仿佛人生可以没有别的事情做,只有对着没做完的题挠头,对着做完的题复习再复习,公式要背得滚瓜烂熟,文字要倒背如流,连标点符号都要精确到某个地方,确保万无一失,可是人生哪有万无一失呢?
刚考完周考的周日,在回家路上陈枫接到梁星转的电话,因为上次的打架事件,陈枫和梁星转保持了距离,不过就是一个月在网上聊几次天,没什么事其实也不会联系。
“陈枫,你外婆的事,你还好吧?”
陈枫没看懂这个信息内容,但他大概知道是外婆出事了?
“我外婆怎么了?”
“我昨天无意中跟庄叔说话的时候问了一下你外婆,他竟然说你外婆前几天去世了,我不相信,今天去了一趟才敢告诉你,你妈没告诉你吗?她都回来了,我去的时候连葬礼都办好了,你怎么没回来?????”在回家路上的梁星转编辑着这段话,呼吸不畅,连手都是颤抖的。他思考了很久,这件事到底应不应该告诉陈枫?
陈枫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很久,眼睛发红,他没有回复梁星转,立即拨通了李妍的电话。
“陈枫?”
“你现在在哪里?”陈枫的声音在颤抖。
“哦,我在家,有什么事?是不是病又……”李妍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不一样,而且陈枫听到话筒边吵杂的人潮声。
“不是。”陈枫打断她的话,说:“外婆怎么了?”
李妍那边却沉默了,她才刚出机场准备回家,接到这个电话实在猝不及防。
“外婆出事了吗?”陈枫继续问。
“你外婆前几天突然心肌梗塞,去世了,事发突然,我就没告诉你,你学习那么忙,妈妈……”李妍握着手机紧张地说,身边站着抱着希希的杨远。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葬礼都办完了回家了都还没告诉我!”这段话似乎是从陈枫的喉咙里冲出来的。
电话那头也只有叫着“陈枫。”两个字的回应。
“你是不是想等到我高考完才告诉我?”陈枫如同发疯一般的质问。
“别说了,明天我去学校跟你解释好吗?”
陈枫挂掉电话,奔跑着回家,仍然无法相信外婆就这样离开人世,他总是想,再过几个星期,高考完就带顾臣去北京,去见外婆,而突然间,这个世界上唯一站在他身边的亲人,被一通电话宣告了死亡,连告别都没有。
星期一,陈枫刚下生物课就被班主任叫出去,他下楼时看见李妍就站在那棵醒目的凤凰树下,挽着手提包,张望着陈枫走出的楼梯口。
陈枫不像平时见面一样问“什么事?”而是直接问“你有什么要解释?”
“陈枫,你外婆去世这个意外来得太突然,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何况你的病还在复发吃药,妈妈怕你受不了,想着回来慢慢再告诉你。”李妍说着话时会将手无意识地放在陈枫的肩上。
但陈枫不喜欢,他躲开了,说:“你怕我的病?我的病跟外婆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过只是害怕影响我高考才不让我知道,不让我去北京见外婆!高考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一个亲人死了都不应该去看吗?”
“谁说高考不重要,那你那么努力读书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我吗?外婆已经去世这件事件已成定局,妈妈替你着想,不想你有情绪负担,有错吗?你以为我想她老人家看不见你吗?我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去世了!”李妍说着已经红了眼睛了。
“我现在还是你儿子吗?”陈枫知道,她带着杨远和杨意希去张罗葬礼,在家这个概念里仿佛已经排除了他的存在,他已经被杨意希那个小家伙代替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是我儿子那谁是?”
“这么多年了,你有看过弟弟吗?他现在就在这栋楼的四楼十一班,你就这么几步路的时间,你有没有想过去看他?他也是你儿子。”
“陈枫,我没有理由再去看陈泽了,我不懂你要说什么?”李妍是真的觉得陈枫越来越让人难以靠近。
“你是他妈妈,你怎么会没有理由去看他?没有理由是因为你有了别人,所以我们就可以随意被抛弃,丢给其他人。”
这段话的结果是李妍赏了他一巴掌,让课间楼上看戏的学生几乎都瞠目结舌,但是这一巴掌却在陈枫意料之中,他没有过多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人的一生本来就不会一帆风顺,都会有很多意外发生,都是需要选择的,你想完美地度过这一生是不可能的,这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李妍知道自己冲动了,但这种冲动让她说出来自己的无奈。
“当然没有,所以你向我隐瞒外婆的死,美曰其名是为我好,为什么当初离婚却没想过为我们好?”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情你现在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便是我做错了,我就不能犯错吗?”
“你凭什么让我们为你犯错买单?”陈枫失笑地说。
“陈枫,你别再为难妈妈了好吗?难道这么多年你还觉得妈妈不够爱你吗?你说要在南山上学我让你在这里上,你说要自己住我就让你自己住,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什么?你以为你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吗?如果你长大了独立了你想离开我我也会让你离开我,你想回来我也会让你回来,你恨我我也可以当做理所当然了,但是,现在你还没资格!”李妍如今才知道,他和陈枫之间的鸿沟已经不可修复了。
“你回去吧!”陈枫不知道为何有万念俱灰的心情,李妍在他以为他已经有底气翻旧事的时候给了他当头一棒,他以为他能听到李妍说“是妈妈的错。”可是想想,自己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让自己的妈妈认为自己错了。
上课铃声响了。李妍和陈枫驻足在凤凰树下很久,他们没有谁先离开,像是沉默地思考刚刚的一场语言博弈到底有何漏洞错误,陈枫从来没有如此叛逆过,从未说过如此伤人的话,也从未要在别人身上强求过回答,但现在的他,对过去,有着近乎疯狂的执念。
“陈枫,刚刚妈妈说的话有什么难听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记得按时吃药,不要想太多。”
“说过的话就是说过了,收不回的,你伤害过别人,伤痕自然就会落在心上。药我会好好吃,也不会胡思乱想,高考也会好好准备,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我还有选择吗?”妥协的话从陈枫口中说出时,一阵夏日的风吹过来,眼泪像是被风抚摸而出。
李妍心中五味杂陈,轻轻说了声:“高考完我立刻来接你。”
分别之后,陈枫径直走到楼梯口旁边的饮水机,打开水龙头洗脸,用力地搓掉脸上的眼泪,仿佛眼泪是不可见人的东西。他用手袖擦干了脸,深呼吸,忽然看见饮水机前草地上有一只隐隐发光的萤火虫,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慢慢靠近萤火虫,那只小虫子的身体的确发出淡绿色的光,尤其飞进灌木丛里,光更为明显。陈枫跟着它走,和它保持着一米多的距离,它带着光,一个人,孤独地飞,似漫无目的地飞,飞得很低,也不会落在任何地方。
大白天怎么会有萤火虫呢?萤火虫在白天带着自己的光飞翔到底有什么意义?
埋了一座城,关了所有灯
高三的复习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无论夏日的暴雨看似要将学校淹没,还是烈日要将人间万物融化,高考也不会改期,它很公平,也很无赖,那一年,就这么一次机会,独木桥下是急湍的河水,掉下去了就不止是湿身了,而是面临死亡的挑战。
即使许多人都排斥这种被安排的人生,但却需要这种被安排的仪式才能走去人生的下一站,苏西承认,这些年的自己越发觉得,这只是被迫安排的人生。
高考那天,风淡云轻,但进入考场的每个人,从此人生都会不一样。
谁也没想到高考前已经考进全级前十的陈枫,在高考时提前离场,交了白卷,将人生重要的一站印上了失败的标签,却是他意外之外的事,后来的他耻笑自己,竟然一直那么地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会打败那个该死的抑郁症。
高考前的一个星期,即使坚持吃药也会失眠,失眠的时候经常会翻开各种学习资料看,可是不大看得下去,做题勉强能做,会做的都很容易,难的是,他已经很难集中精神了,他不知道高考是为了谁,到底不是自己,可能是为了能和顾臣一起,能证明给李妍看,或者证明给那些曾经诋毁过他们的人看,可是却不知道证明什么?
高考第一天,考语文的那场,陈枫一字不漏得填完所有空白,考数学的那场,他不急不躁地算好了所有的答案,过了一晚的第二天,考英语的那场,他竟然没有写完英语作文,甚至连阅读题的英语也一个都读不下去,就在读着一长串拼不出答案的英文的时候,那一刻他停了很久的笔,一行一行地读,读不下去,拼不出个所以然,时间流逝得极快,临近收卷时,他的英语作文还是没添过一个英语单词,因为他已经停笔很久了,他感觉他就只是坐在那里看别人考试而已,他感觉他的手动不了,他的脑子不想思考了,他很累。
收卷时监考老师看了一眼他的答题卷,给他投去疑惑的眼神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要完了,已经在这里完了,他下意识地想要无视那个让他崩溃的眼神,可是他已经记住了,那些人对他失望的眼神,他害怕可是都记住了。
中午的时候他没有回家,而是向顾臣提出一起在饭堂吃饭,那时他是佩服自己的,他竟然还能从容地面对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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