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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新街-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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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啸岚垂下眼帘，将心中的惊讶化作一片了然。
她知道，那个叫林君西的男孩和弟弟之间，一定存在着不太正常的关系。
但是她还从来没有往深想过，那份关系对弟弟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就是因为他，所以之前才拒绝了爸爸妈妈要你结婚的事吗？”
原本那天早上醒来就明白了，把林君西搂在怀里的时候……他原本打算等他回来就要好好跟他说清楚的。
可是太迟了，他做错的事，太多了。
“很奇怪吧，那时的我什么都没有，他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其实到现在我都想象不到，一个人得有多心大，才会喜欢一个满大街要饭吃的傻子，那么脏、那么烂，不会觉得恶心吗？你会喜欢一个要饭的吗？”
在见过那种肮脏不堪的丑态以后，就算是洗干净了，你能接受的了吗？
倪啸岚沉默着。
“以前我不了解，一个我傻的时候都能搞定的人，现在我好了，怎么可能搞不定。一开始他很嫌弃我、讨厌我，可是我那么喜欢他，满脑子、整颗心里都是他，我天天跟着他、看着他，后来他对我很好，虽然没什么钱，可是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有人欺负我他护着我，护不了的时候他就抱着我，宁可自己挨揍也不让人碰我…可是就是这么奇怪，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愿意喜欢我，现在我什么都有了以后，他反而不要我了…”
倪啸天目光空洞，讷讷地说着，“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给他钱、给他车，不是只为了能上他的…我傻的时候给不了他的东西，现在我可以了所以我什么都想给他……我、我只会这么对人好…我以为那就是对人好…我是真的想对他好…”
“可是他什么都没要，他连一件衣服都没穿过我的，那张卡里他一分钱都没动过…然后现在他连我都不要了…”
倪啸天说着说着，声儿就颤了，“不过就是因为一句话罢了…就他妈因为一句话…是我跟他说的，这世界上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他就信了…你说到底是他傻、还是我傻…”
倪啸天太痛苦了，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爱的话，如果爱上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的话，那么爱真的是太折磨人了，为什么要令人如此痛不欲生。
“我受不了了…姐…我不想好了…”倪啸天再也撑不住了，“如果早知道有今天，我宁愿在他身边当一辈子傻子…我再也不想好了…”
倪啸岚哽咽了一下，搂着弟弟靠到了自己肩膀上，拍着他的肩膀，感受着那可见的颤抖。
这还是自从倪啸天懂事以后，她第一次见到弟弟这副样子。
一代风流的黑道大少爷，在这个雪后初晴的日子里，就这样靠在姐姐的肩膀上，哭的颓败不堪。
第39章 第 39 章
清晨的街道，人影稀疏。
一个年轻的男孩从网吧里走出来，做了个深呼吸，转身向街角走去。
旁边正在布置货物的水果摊老板见了他，打了个招呼。
“又是一宿？”
男孩插着裤兜，干净的笑容透着点腼腆，“啊。”
男孩岁数不大，黑发黑眸，相貌清秀。打扮的也挺清爽，黑半袖、深色的牛仔裤，身上还斜挎个运动包，乍一看跟普通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就是稍微瘦了点，一米八的大个儿，垂在身侧的手臂也很有线条感，但是就是怎么看怎么有些单薄。
老板看这孩子挺顺眼的，懂礼貌，还会来事儿。不过这人可不是什么大学生，不过就是旁边网吧里一小网管，这是才刚下了夜班。
“得嘞，挑俩桃儿，新来的，赶紧回去睡觉吧。”
男孩也没客气，接过桃子道了个谢，“谢谢哥。”
半青半红的脆桃，又酸又甜，那是他最喜欢吃的水果。
林君西抬起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轻轻舒了口气，原来又到了这个季节了呀。
光影交错。
同样的日光明媚，空气中同样漂浮着属于夏天独有的味道，脑海中一下子晃过一个熟悉的店面和一个模糊的身影。
林君西看着马路对面眨了眨眼睛，转回头，继续向远处走去。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一年初夏。
这里是N市，一座四面环山的小山城，四季分明，山清水秀。
N市不大、也不繁华，跟远方的T市相比，显然是个无趣到极致的地方。
但是在这里生活起来很舒坦。
没有那么快的节奏，也没有那么多的纷争，客观来讲，N市是个特别适合养老的地方。
林君西来到这里已经小一年了，刚来的时候还不适应，没朋友、没有家，只有怀中揣着的那颗狼狈不堪的心，感觉特别的飘零。
不过现在他已经习惯了，也很喜欢这里。
人嘛，到哪不都照样活。
回家的路上买了点早饭，路过超市的时候又拐了进去。
家里的卫生纸快用完了，洗头膏也要见底了，冰箱里得堆点喜欢喝的饮料，速冻食品也得拿几包…
还有最重要的。
林君西搬了一大袋子狗粮来到了收银台，收款员对他微笑着。
家里的大宝贝可不能饿肚子。
林君西过的不错，实话，和以前一样，普通又平凡。
没什么好发展，以他那可怜的高中学历当然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现在也不过是在一家网吧当个小网管。不过好在林君西挺能吃苦，什么活都能干，没事在这打打工、在那帮帮忙，不追求什么条件的话，日子到还过得下去。
也不是没有变化，他不再是个小痞子了。
其实以林君西的经历所熏陶出来的“职业素养”来看，想接着在那条路上混的话也不是难事，哪个地界还没个黑色的势力圈呢。
不过他不想混了，没意思。
他把头发染回来了，没了挑染的黄毛，少了几分痞气，多了几分腼腆。网吧那种地方少不了不三不四的人，挨几句说什么的他不往心里去，要是放以前他早就抄家伙上去干的事，现在对他来说都特别的不疼不痒。
不知道的都说他性格好，谁能想到这个人过去天天拿着刀。
林君西就想踏踏实实活着，一步一步按照自己有过的设想活着。
那是他曾经在心里同一个家伙约定好的，他想带他离开，去一个不再有那么多烦扰的地方好好生活。
每天都能呼吸新鲜空气，每天都能和那个人在一起，那曾经是他最想要的人生。
现在，他就在过着这样的生活。
回到家里打开门，一个身影直接扑了上来，眼看着站起来都快赶上林君西的腰那么高。
“别闹、别闹，好了好了…”
林君西放下手里的东西，蹲下来跟自己的宝贝打个招呼。
回应他的是热情湿润的舔抵，糊了一脸口水。
是条纯种的德牧，当初买它的时候花了林君西不少钱，可谓是难得大手笔了一次。
小家伙小时候没少闹腾林君西，一天到晚吱咛吱咛的叫唤，家里让他咬坏的东西数不胜数，到现在还得时不时来顿“大扫荡”。可给林君西气的，经常成宿成宿不睡觉，见天儿坐那儿教训它，怎么才能做一条正经狗。
没事的时候，林君西就带着它出去散步，算是他的日常娱乐。
青青的草地上，小家伙在那跑来跑去，林君西跟他玩累了，就坐在远处的凉椅上晒太阳。
德牧这个品种执行能力很强，听话。林君西往边上一坐不管它，它自己从来不往远了跑，就在附近转悠，时不时地还得回头瞟瞟林君西还在不在，生怕他不要它了似得，那点小心眼特别的显而易见。
林君西喜欢这样的时刻，能让他想起一个久违的目光。
等到玩累了，狗狗就会自己跑回来，跳到林君西怀里撒撒娇。林君西给它梳梳毛、再跟它说说话，然后倦了的话，就枕在它的身上眯一会儿。
和煦的眼光下，一个人一狗呆在凉椅上，看起来是那么的温馨和谐。
其实小家伙长的很快，现在已经不小了，早已没了小时候那萌萌笨笨的可爱样。以前林君西一回家就蹲下来抱抱它，现在林君西一回家都不敢蹲下换鞋，一蹲下就能被大二百五撞个屁蹲。
不过林君西还是很喜欢它，毕竟嘛，无论是狗还是人，谁也不可能永远都保留着一开始的样子，大家都是会变的。
狗狗长大了，从一个小正太变成了一个大帅哥，现在已经有了成年德牧那种威风凛凛的样子，性子也逐渐稳重了起来，特别能给人安全感。
唯一不变的，它还是特别离不开它的主人，无论撒开绳子跑出去多远，那双眼睛最后总会落在林君西的身上。
狗这种东西啊，一辈子就只有一个主人，比人强。
林君西闭着眼睛，感受着清风拂面。
他很满意这样的蜕变，他觉得这样就够了。
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只要那份最重要的东西不会变，就行了。
也不是没有朋友，网吧里的另一个网管小张就跟林君西处的不错，年纪相仿，长得也挺精神，看着没有邪气。
俩人没事就把班往一起排，老板在的时候就一起老老实实坐吧台后面聊天打发时间，老板不在的时候就你替我、我替你看着，另一个开台机子打游戏。
林君西游戏打的好，常来网吧常驻的一些人跟他都熟，没事打不过去了就找他帮忙。还有什么高中生初中生见着他直管他叫哥，张嘴闭嘴就是哥你帮我虐个菜、哥你帮我打一局、哥你帮我练个号。
林君西琢磨着他是不是也能搞个副业，给人当当代打代练好像也能赚点钱。
后来，还有人追。
没办法，别看我们西哥没钱，可是人长的好，气质也不俗。偶尔有来上网的学生妹就爱排着队的等他那边结账，时不时还爱跟他搭几句话。
林君西这人在生人面前不爱言语，有时候就冲人笑一下，人家就脸红心跳地捂着嘴飘出去了。
回去发条wb，网管小哥哥今天主动冲我笑了。
这纯洁的少女心。
小张没事就问林君西，阿西你一定有女朋友吧？
林君西叼着烟盯着电脑屏幕，手上的操作丝毫没有耽搁，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张摘了他的耳机，说的那叫一懂，我是谁啊、我火眼金睛，你要没女朋友，那你为啥从来不跟小妹儿们互动互动，学生妹多好忽悠，说不定就能泡上一个。
林君西笑笑，没说话。
小张拿起扫把继续打扫地上的烟灰，嘴里还喃喃自语，真想找个女朋友啊，天天自己过着真没劲，阿西你是自己住吧？看你平时也不爱出去玩，一个人不孤单么？
按着键盘的手指停顿了那么0。01s。
呀，死了。
过一会儿又问凑过来，这次是认真的，阿西，你一定有喜欢的人。
林君西扔了鼠标，靠到座位上伸个懒腰，还是笑笑，依然没说话。
他有喜欢的人吗？
寂静无人的夜晚，是谁伴着月光入梦而来。
熟悉的眉眼，傻傻的笑容，轻轻将他抱在怀里，贴着他的耳朵低声呢喃着，西西，我喜欢你…
睡梦中的林君西，笑了。
他曾经爱过一个人，一个爱过一次以后，就耗尽了他所有力气的人。
有人会说，不过就是失恋嘛，那又怎么样，过了这个劲儿，收拾收拾重头来过，三条腿的癞□□难找，两条腿的大活人还难找么？
那就太小看人了。
林君西其实过的很好。
有些事不是不能面对，一开始的时候不去想，是根本不敢去想，因为疼。
后来敢想了，却发现，时间隔得久了，那个人的样子都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
其实他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并不长，只不过短短一个仲夏，没有什么地老天荒、亦没有什么海枯石烂。那个人是个傻的，脑子不懂事，连句利利索索的完整话都说不好。
可是他就是喜欢他，他们说好要在一起一辈子。
后来那个人消失了，用一种难以形容的方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又或者只是去往了一个他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
总之……
他想不下去了，每次想到这里，他都会难过到想哭。
男孩子是不可以这样的。
他是男人嘛，他得站起来。
一个人的生活孤单么，孤单极了。
可是林君西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而且他什么都不想要。
因为他跟一个人说好的，他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就算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但是那也没关系。
他就算一个人，也会好好的，一点一点实现跟他说好过的一辈子。
他在心里和他过一辈子。
那样就够了。
林君西现在，真的很快乐。
他原本是这么以为的。
第40章 第 40 章
林君西的房子是租的，1LDK那种。
房东是个中年妇女，人不错，都在一栋楼里住着，每个月到了收房租的时候，不等林君西下去就主动上楼来敲门，为的是林君西那只德牧，她特喜欢，偶尔炖肉剩点骨头什么的都给林君西留着让他喂狗。
前两天大妈来收租的时候又跟林君西唠两句，屁股比较沉，坐下就不着急走。然后唠着唠着就让林君西给他份身份证复印件，说是什么人口普查也不是什么什么，反正就是街道登记要用。
林君西有点犹豫，但是第二天还是给房东大妈送去了一张。
大妈看都没看就收起来了，“你不知道，前阵子街道开会，就说外地人租房啊什么的，我这就是配合工作…”
林君西面上没什么，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
他这身份证吧…其实是假的，上面印的名字都不是他的本名，叫林西。没有什么特殊的需要，他就用这个新身份生活。
具体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君西又想起了那个带着寒意的目光，连着身体的某部分都跟着疼了一下，内心涌起一种无以言喻的颤栗。
明明是同一个模样，却愣是会造成这样的阴影。
林君西无法解释那是因为什么，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吧。
没过几天，对门家那小媳妇下班回来碰见林君西了，几步就蹿林君西身边来了，神色还有点紧张地拽住他的胳膊。
“阿西，咱俩一起走咱俩一起走。”
林君西还以为怎么了呢，“怎么了？”
“刚我看小区那边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还老跟着我往这边儿来，你哥也不在家，还好看见你了。”
林君西皱皱眉，回头看看，是有那么几个人正往过来，不过眼瞅着就往里面去了，压根没往这边拐。
“吓死我了，前两天wb上还说什么拐卖妇女呢，上来就说这是我媳妇、跟我吵架了就让人给带走了…”
都到家门口了，小女人还在默默叨叨的。
林君西没当回事。
晚点出来遛狗的时候，林君西点了根烟，站在草坪旁往马路那边望望，除了停在路边的几辆车，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第二天，林君西上白班，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点儿了，接班的人又有事，给他打电话让他多替会儿，这一会儿就替到了半夜。
“回头请你吃饭啦。”
出了网吧，路上基本都没了行人。
小城市就这点好，过了十点大街上立马没人，找不到什么夜生活，夜晚很宁静。
林君西从网吧出来，嘴里还叼根葡萄味儿的棒棒糖，一边往家走，一边琢磨着回去吃点啥。
他家离这里不远，这就是小城市的另一个好处，繁华的街道就那么几条，市区就那么大，实在打不着车的话，就算地走回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林君西挺享受这种一个人漫步的时光的，也很喜欢夜晚。
没有人潮汹涌、也没有车水马龙，特别适合放空。
这一路走得很顺利，大概走了半个来小时，就到了自家所在的那片住宅区，穿过这段漆黑的小路，再转个路口就能到家了，第二根棒棒糖刚好吃完。
这么想着，林君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突然之间，几道明亮的车灯从前方亮起，晃的林君西挡了下眼睛。
什么玩应，开车了不起，这远光灯打的，就欠给他砸了。
这么想着，林君西下意识往前看看，只这一眼，便呆愣在原地，脑袋里嗡一声，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了，嘴里的棒棒糖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那样站在那里，随着车灯转弱下去，逐渐看清了那张梦里曾经出现过千百遍的面容。
只是那神情不是让人喜欢的样子。
那么冷酷，带着丝隐忍，眉头微微皱着，目光那么深邃，正直直地盯着林君西，像是要把他活撕了一样。
“看不到电视、也没有网络的地方…就这样？”
倪啸天插着裤兜，四下看了几眼。
如果不是因为这句话，他怎么会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他？
感觉像被耍了，倪啸天脸色不是很好，抬脚就往过来。
林君西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就开始往后退，转过身刚要跑，却发现来时的道路上早已远远地站着七八个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各个都是人高马大、西装革履，连那双手交握于身前的姿势看起来都他妈一点没变过。
“你让我找的好苦。”
熟悉的嗓音已经落到了耳边，刺的他耳朵那么疼，连心里都开始跟着疼。
林君西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的像要窒息般，连带着身上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他努力地这么告诉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像在做梦一样。
他从来没想过，有生之年，竟然还会见到这个人。
“怎么，这么久没见了，不跟我打个招呼吗？”
肩膀上传来了一抹温热，林君西像被电了一样转过身躲了一下，却仍旧低着头不去看那人，只小声叫了一句，“天哥。”
语气有些慌张，又带着股疏离，像是他怕极了这个人，又像是他与这个人并不熟悉。
倪啸天被这样的林君西刺的心里一痛，眼中瞬时染上了一抹哀伤。
原来他这么怕他，过去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现在要这么怕他？
倪啸天忍不住又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想要触碰林君西的脸庞，“为什么没有等我回来？”
却不想那指尖还来不及体会那人的温度，便被挥了开去。
林君西的抗拒太明显不过，直到现在都不肯抬起头看看他，还下意识地往后躲着，“啊，什么、什么等你…”
“为什么要走？”
“没、没啊…”
“你躲我干什么？”
“没、没躲啊…”
“你就这么怕我？”
“没怕啊…”
“阿西！”倪啸天突然拽住了林君西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你别这样行吗？你看看我行吗？”
林君西被拽着脱不开身，急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倪啸天不想吓到他，手上的力气稍微松动点，却又怕他再跑了，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柔声解释道，“你怕我是吗？对不起，那天晚上是我不对，我喝多了，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我是故意的，我就想要你…可是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你别生了行吗？”
这一串话说的磕磕巴巴，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歉意，却恰恰戳中了林君西最不想再想起的经历，弄得他脸色刷白刷白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抿着嘴巴、加重了想要挣开倪啸天的力道。
“你别这样、说句话行吗？你原谅我好吗？就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
林君西摇着头，寻找着能够逃离的方向，真的多一句话都不想再听。
倪啸天着急了。
“阿西，你原谅我这一次行吗？我…我之前是不是给你弄疼了？受伤了？你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你跟我回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别说了…”
“要不你打我一顿？我让你打我行吗？你打我一顿，打完你跟我回去行吗？”
“…别说了…”
“阿西…”
“你有没有完？！”
林君西终于受不了了，忍不住大声嚷了一句，嚷的倪啸天满脸的愕然。
说真的，林君西真是无了个奈了，他真的不想搞成这个样子的，但是从一开始就是，他不跟这人来硬的好像就说不明白话。
于是林君西豁出去了，一把甩开了倪啸天，用着过去厌恶傻子一样的语气冲倪啸天嚷道，“怎么，你让我跟你回去干嘛？还没玩够是吗？”
“不是…”
“可是你没玩够我玩够了，明白吗？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关系了，您能不能放过我？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放过我？您能不能绕我一条活路放过我？”
倪啸天被林君西这套话说的胸口生疼，直喘不过来气，“阿西，你别这样，我知道你生我气，我知道之前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从来没玩过你，我是真的想对你好，阿西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我要跟你一辈子…”
“可是我他妈不喜欢你！”林君西嚷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我烦你、讨厌你、我看见你就想吐！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倪啸天怔怔地站在原地，用一种说不出的深邃直视着他。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他不相信，“你说过你会永远陪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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