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主-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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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秦广王有些为难，虽然他和幽冥这边没有往来，但是幽冥鬼帝他还是要尊敬的。现在鬼帝交代了事情，他不好拒绝，而且这个事情还关系三界苍生，如果真搞砸了，这个后果谁都承担不起。现在人间犹如地狱，也只有鬼帝能救。思考几秒后开口：“您知道轮回吧？”
　　张研不答，秦广王接着说：“鬼帝还有两魂五魄在大神树里面，他可以送入轮回……”
　　“怎么送进去？”张研猛地站起来，几秒之间移动到秦广王面前：“你说办法。”
　　“这需要去找幽冥教主。”

　　☆、幽冥鬼帝7

　　这个世界上面，除了感觉是很悬的东西，还有一个就是时间。有时候你感觉时间过的很快，但是可能只有一分钟，也有时候，前一天还是春初，再一天就已经夏末了。
　　此刻这就是沈奇的认知。
　　那天秦广王说完后，张研踉跄着跑去找幽冥教主。
　　对于这个名字，沈奇是陌生的，在白皮书里面也没有任何记载。他跟在张研身后，不慌不忙。以为这次还会像上一次一样，一个转弯或者走着走着就换场景了。
　　只是这次没有，他陪着张研一天又一天，整整十天，面前大门紧闭，完全没有要出来人的意思。
　　而张研，最开始的两天是站着，然后是蹲着，到现在，第十天，他跪在门前已经四天。
　　第一次，沈奇面对这些过去的回忆，心痛难忍。
　　这一路断断续续的过去记忆来看，曾经的自己是多宠着管着张研，他看的最真切，就连离开，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张研。
　　沈奇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两个肩对肩，跪在幽冥教主门前，沈奇突然笑起来，眼里含泪：“怎么那么傻。”
　　是啊，张研多傻沈奇最知道，最初认识时，他是主动搭讪献殷勤的清秀男生，去昆仑的路上，他是修为深厚的千年猫妖，是功德本的守护者，也是幽冥的鬼帝。
　　可是这所有的都是外在附加的，真正的张研就是一个傻傻的，什么都不懂的小猫。
　　他聪明，又很依赖他，能力强大却甘愿听从他的调令……
　　“的确挺傻。”
　　沈奇才说完，话音刚落的瞬间，身边就响起来另一个声音，接的就是他的话。
　　沈奇猛然转头，便看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一身道袍，拿着拂尘看着沈奇抿嘴笑着：“等您好久了。”
　　沈奇微微皱眉：“幽冥教主？”
　　“正是。”幽冥教主回应。
　　沈奇转头，面前依旧是紧闭的门，身边张研还在跪着，低着头，牙齿咬的嘎嘎作响。
　　他有些不明白，现在他是在过去，而幽冥教主是张研当初要求的人，为什么幽冥教主可以看到他，而且还能听到沈奇说的话？
　　看出沈奇的疑惑，幽冥教主眯眼笑着：“我在等你，回幽冥血海。”
　　“你与鬼帝认识？”沈奇猜测。
　　“算不上。”幽冥教主摆摆手，示意沈奇起来说。再一挥手，周围的场景变换，跪在身边的张研消失了，面前的门也消失了，他们站在当初鬼帝去了的地方。
　　沈奇眯眼，打量面前的人。看来这个幽冥教主知道很多。
　　等沈奇站起来，幽冥教主才又开口：“只是受您所托，在这里等您回来。”
　　沈奇突然间明白些什么了。
　　“三界六道者，命已定，该担的责任是推脱不了的。”
　　“我明白了。”沈奇点头。
　　幽冥教主微微笑着：“今日便是鬼帝您归位之期，是否准备好了？”
　　没等沈奇回答，又加了一句：“容我唠叨一句，上一次的归期您没归来，可是惹了大麻烦了。”
　　“上次？”沈奇反问：“什么时候？”
　　“几百年了。”幽冥教主说，仿佛想到了什么笑出声音：“这只小野猫找不到你差点把我的府邸和地府给掀了。”
　　虽然幽冥教主只是简单一说，可沈奇不知怎么脑中就带入了那个画面，张研张牙舞爪横冲直撞闯进去，揪着秦广王的衣领大声质问他的去处。
　　忽而又想到上次他下阴时，张研跟在身边。所有地府职员看到张研时脸色都变了。
　　“没惹什么大事吧？”虽然是过去的事，但是沈奇还是多嘴问上一句，如果惹了什么大事，就替张研道歉。
　　“没什么大事。”幽冥教主说：“就是十殿阎王掏点老本修缮地府。”
　　沈奇：“……”点点头：“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请吧。”幽冥教主指着两个面前的大树：“您的元神还在大神树里，现在走进去就可以了。”
　　“好。”沈奇答应，毫不犹豫走过去。
　　不似过去，做什么都会犹豫一下，想上一想。这几天，他陪着张研，陪他在幽冥教主府前跪着，日复一日，现在他只想快点回去，不管以什么身份，他只想回去张研身边，抱着他，看着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满足。
　　在进去前，沈奇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既然我之前就有所托，那为什么要让张研在您府前跪求那么多天？”
　　幽冥教主：“……”一时语噻，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直到沈奇进去大神树里面，才轻笑出声：“自古最难过的就是情关，我不考验一下，怎么放心把安定天下的重任交到他的手里。”
　　不过，幽冥教主没有想到的是，就算是转生多次的幽冥鬼帝，对张研还是当初一样疼爱有加。
　　沈奇进来时没什么感觉，就像普通走路一样，等进来时才看清里面的构造。
　　他进来之处，像是一个门，内里被大神树的精华环绕，弯弯曲曲的小路，越向里面越细，最后如丝一般。
　　沈奇顺着这条丝一样的路走过去，周围被大神树的精华环绕，不向外面的黑暗，这里面是金黄色，闪着金光，周围的精华向被一个薄膜隔在外面一样，把他圈在这条丝路中。
　　路途不远，才走不久，周围开始开阔，他的视线越过进处，看向中间。
　　在那里，一个红衣黑发人悬在空中。
　　沈奇站在远处，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谁。除了幽冥鬼帝，整个幽冥谁还会穿这一身赤红色。
　　“来了。”
　　还没等沈奇迈步过去，选在空中的人突然动了，缓慢的站起来，和他面对面。
　　“幽冥还好吗？”
　　沈奇没答话，鬼帝便问出他想知道的事情。
　　“恩。”
　　鬼帝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他可以。”
　　沈奇也笑了：“他做的很好。”
　　“你这么多年后悔过吗？”沈奇问。这个问题在陪着张研在幽冥教主府前时，经常思考他。
　　他活了三十多年，没做过几件后悔的事情，除了让幸南回去外，从没有一件后悔事情。
　　只是，那几天沈奇突然想，如果时间倒流，如果在他还是鬼帝时会知道张研会受这么多苦，会那么无助，那么迷茫，他还会不会这么做呢？
　　如果是幽冥鬼帝，沈奇不知道，但是换成现在的自己，他不会，他永远不会做伤害张研的事情。
　　鬼帝没有回答，依旧温柔笑着，看着他。
　　两个人对看很久，鬼帝又开口：“来了。”
　　沈奇皱眉。
　　鬼帝又开口：“幽冥还好吗？”
　　这是……沈奇突然猜到什么了。这应该是鬼帝临去前的几句话，被大神树记录下来了。
　　沈奇上前，面前的鬼帝消失了，前面依旧是悬在半空中的鬼帝。
　　沈奇走过去，在鬼帝身下是个圆，闪着红光，在最中间有一处与他身体相连，底下红光闪烁，连着鬼帝一处，一丝血红流出来。
　　他回手去摸山河令，抽出来，山河令的周围闪着金光，而它的四周，被血红的细丝包围。
　　原来这些血红的细丝，是鬼帝的精血。
　　几千年来，鬼帝都在用它的精血养着大神树，和大神树精华制成的山河令、镇山河。
　　沈奇刚拿出来镇山河没几秒，手中的山河令突然悬空而起，接着飞快的奔向鬼帝身边。
　　沈奇伸出手，快速去抓，结果没抓住，反倒是碰到鬼帝身下的金光。瞬间感觉到一个无穷大力拉扯他。脚下一个踉跄，就被吸入里面。
　　周围在转，不停的转，转的沈奇头晕，又停不下来。而他眼前有画面闪烁，但是画面太快，沈奇根本看不到任何。
　　也不知道转了多久，他感觉那种头晕的感觉停下了，周围也恢复正常。
　　闭上眼复而睁开，面前依旧是大神树里面，只不过面前没有鬼帝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已经变回了鬼帝。
　　从大神树内出来的沈奇，看到幽冥教主还有些就惊讶，温和一笑：“辛苦了，麻烦多时实属抱歉。”
　　“鬼帝客气了，这是我命里职责。”幽冥教主笑着：“既然您已归位，那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谢谢教主。”鬼帝微笑送走。
　　送走幽冥教主，沈奇收起嘴边微笑，转过头时突感脸颊微痒，他挠了两下后摸到了长发，微微撇嘴：“碍事。”
　　怎么说沈奇也是三十年卡尺爱好者，突然就长发过腰了，怎么都不习惯。
　　但是现在真不是嫌弃头发的时候，张研和幸南还在‘那个地方’呢！
　　沈奇迈步向前，才走出几步，身影倏地一闪，已经在十几米之外，隐入黑暗之中。
　　

　　☆、幽冥鬼帝8

　　同一时间，张研杀心已起，对面鬼王狠招一个接着一个扔出来，鬼王不得不紧急避让，才不至于让张研又伤他的机会。
　　而两个人一个强攻，一个躲避，直到把鬼王逼到‘那个地方’的石碑前，才停下。
　　鬼王看向后面一眼：“你就不想知道鬼帝现在在哪里？”
　　“我要杀了你。”张研双眼已经红了，瞪着鬼王连眼睛都不眨，看得出恨意已经快溢出来了。
　　“你真以为你能杀了我？”鬼王嗤笑：“你不过是鬼帝的玩物而已，有什么能力杀的了我？”
　　“我要杀了你！”张研反复都是这句话，明显没听鬼王说了什么。他现在心里面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鬼王，然后再去找沈奇。
　　“那就要看看你的能耐了！”鬼王阴阴开口，对着天空大喊：“众血鬼听令，杀了幽冥和南玄。”
　　远处是一片树林，连着不咸山，此刻鬼王一句喊出来，黑夜里面黝黑的树林，突然多出来无数双血红眼睛，由远至近，多的数不过来。
　　幸南双手握着武器，对身后人大喊：“这边有我，你要杀了他为令主报仇！”最后提到沈奇时，幸南都是哭着喊出来的！
　　张研鱼竿甩的越来越快，趁着微亮的月光，鱼钩之处，闪着冷光。
　　而这次鬼王也不再躲避，主动迎上去，手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在张研的鱼竿甩过来是，他长剑出鞘，剑鞘甩出去，和鱼钩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撞击响声，在这黑暗的环境里，格外刺耳。
　　而另一边，幸南一手拿刀，面对蜂拥而来的幽冥血鬼抬头看天：“等我，我们马上就能再见面，等我们给你报仇。”
　　这一批幽冥血鬼是高级的，他们的速度很快，转眼就到了幸南的面前。
　　幸南提起刀，对着第一个冲过来的血鬼便是一到，血鬼被斜着砍下，身体分家。
　　他的血溅幸南一身，周围全是血鬼血液的味道，令人作呕，只是幸南像是没有闻到一般，双手握刀，冲进血鬼之中。
　　在‘那个地方’耽误些时间，等他赶到时，路过之处全都是幽冥血鬼的尸体，周围空气里面都是尸臭味，挥散不去。
　　只是遍地是尸体，就是不见张研和幸南。
　　他只瞥一眼，就能出来这些血鬼是幸南所杀，所以，他们应该在前面。
　　沈奇不敢耽搁，加快脚步过去。突然他脚步一停，转了方向，奔着‘那个地方’相反的方向赶去。
　　“啊！”
　　一声震天的惨叫声传到沈奇的耳朵里面，他更加加快速度。
　　接着传入耳朵里面是刀入身体里面的声音，划开皮肉的声音。
　　沈奇一掌打出，快速闪身接住不远处的人。
　　刚刚被他打出去的血鬼挂在树上，已经奄奄一息，而怀里面的人，满身是血，沈奇根本分不清这是幸南的血，还是血鬼的血。
　　“我们走。”沈奇抱住他起来。
　　周围突然又有许多血鬼围上来，沈奇脚步一停，转头：“杀！”他眼睛闪着红光，满眼都是杀意，只这一个字，雷霆万钧一般，周围的血鬼突然开始发疯的尖叫，相互撕扯、啃咬。
　　沈奇扶着幸南奔着‘那个方向’而去。
　　“去死吧！哈哈哈！”
　　在就近处沈奇把幸南放在一旁，然后迅速赶去那个地方。
　　刚到那里，就听见鬼王尖锐的声音。
　　沈奇眸色一暗：“作死。”
　　一挥手间，人到张研身边，快速抽出张研手里面的鱼竿甩过去。
　　在撞见鬼王的长剑时，一声微弱的声响，接着就是皮开肉绽的声音。
　　鬼王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两个人站在对面，如同照镜子一般，一身红衣，黑发飘起，在这微亮的树林里面，鬼王面目狰狞。
　　“您，您回来了。”胸口冒着黑血，鱼钩直接穿过胸膛钉在后面的石碑上面。
　　沈奇阴着脸，面对鬼王不置一词。
　　鬼王脸上突然多了笑意，向沈奇方向迈出来一步。鱼线被牵扯，划过血肉的声音，声音尤为清晰。
　　沈奇突然松开鱼竿，猛地上前一脚踹在鬼王的胸前。
　　鬼王没想到会被沈奇踹上一脚，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可是，他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人，却在第一面就鱼线穿胸、狠厉一脚。这不是他想要的。
　　鬼王不可置信，倒在地上的瞬间，就要起来，要质问他为什么。
　　只身沈奇并没有给他这个时间，在踹到在地的瞬间，他一脚踩在鬼王的身上，狠狠地，让他无力起来。
　　“为什么？”鬼王抹掉嘴角的血：“我辛苦找你回来，为什么要……”
　　“你早该死。”沈奇咬牙切齿说出一句话，转头叫张研：“幽冥。”
　　张研没有回应，睁着眼睛同样不可置信，看着前面踩在鬼王身上的沈奇。
　　只是沈奇已经不是沈奇，他是鬼帝，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鬼帝，幽冥鬼帝。
　　“张研。”几秒都没有回应，沈奇转过去提高声音又叫了一下。
　　“啊！”张开嘴，鼻子一酸，最后只说出来这一个字。
　　“过来。”沈奇开口。
　　张研颤抖着腿过去沈奇身边。
　　等他过来，沈奇指着地下的鬼王：“你把他杀了，我帮你摁着。”
　　“啊？”张研看沈奇。明明是鬼帝的脸，鬼帝的身体，鬼帝的声音，可是说出来的话确是沈奇的语气。张研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到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快点。”沈奇催促：“敢欺负我老婆的人还没有几个活着的呢！”
　　听到沈奇这句话，鬼王慌了，大喊：“鬼帝，我们是共生，与幽冥同在，我们才是幽冥的主人，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我，我……”
　　沈奇不耐烦：“你是不是欠抽，脑子不好还出来！”接着催促身边的人：“快点，这人妄想症晚期，赶紧处理赶紧回去。”
　　“哦哦。”张研点头。
　　“给你。”沈奇递过去长刀，是山河令化身的，但是又有些不同。
　　张研接过去，一刀砍下去。
　　在鬼帝一声一声呼唤着鬼帝两个字中，砍掉了他的头。
　　沈奇勾着鱼竿，抽出来，后退两步对着鬼王的身上猛甩几下，原本只是少颗头的身子，被沈奇几下打成尸块，几秒后化成一滩黑色血水。
　　勾勾嘴角抬头，就看到张研正盯着自己，眼神发直。
　　沈奇收起来鱼竿走过去：“张研？”
　　张研没反应，沈奇又叫：“幽冥？”
　　哇的一声，对面的人哭着扑上来：“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沈奇微笑拍拍张研的后背，想说很多，到嘴边就只剩下一句话：“恩，我回来了。”
　　“你再不回来就老了。”张研瘪瘪嘴：“人间有好多小猫死了，你再不回来我可能也会像那些小猫死了。”
　　“胡说。”沈奇板脸呵斥：“你是幽冥的猫，幽冥在，你就在。”
　　“恩。”张研闷声点头，毛茸茸的头埋在沈奇的颈窝里：“再叫我一声，我几千年都没有听过你叫我的名字了。”
　　“幽冥。”沈奇轻声开口，就感觉他的衣服湿了，粘在皮肤上面，多年回忆突然涌上心头，沈奇鼻子一酸，拍拍张研的后背：“多大了还哭鼻子。”
　　“没哭。”抽噎声还在，他闷声回应：“幸南呢！”
　　一提幸南，沈奇突然想起来他还在那边扔着呢，抱着张研快速回去路口处。
　　走到半路张研拍拍沈奇的肩膀：“放我下来吧。”
　　“怕丢人了？”沈奇轻声笑着：“幽冥真长大了。”放他下来时，沈奇突然有些遗憾涌上心头，怎么就没有参与他成长过程。
　　“没有。”张研否认。
　　站在地上：“快过去吧，幸南面对那么多血鬼肯定受伤了。”
　　两个人赶过去时，幸南靠在树干上面，看到两个人回来了，笑了一下：“回来就好。”
　　沈奇一愣神，点点头：“我们回去吧。”
　　“再等一会儿。”幸南轻轻叹口气：“文婧应该睡了，这个时间应该睡了。”
　　“等我们回去就去看她。”沈奇扶起来幸南，让张研扶着他，沈奇在前面，把幸南背在身上：“先回去上药。”
　　“令主。”幸南低头看沈奇的后脑勺：“文婧不会回来了，连转生的机会都没有，她灰飞烟灭了。”
　　沈奇脚下一顿，没有开口。
　　“我都知道，那天我去找你们的路上，鸣凰都告诉我了。”幸南接着说。
　　“他骗你的。”沉默几秒的沈奇开口。
　　“令主，我知道你为我好。”幸南抿抿嘴，双手圈住沈奇的脖颈：“这么多年你一直担心我，怕我过的不好，怕我找鸣凰报仇，其实我……”深深吸口气：“有你们在，我真的挺好。”
　　“幸南……”沈奇开口。
　　“你听我说。”幸南截断沈奇的话：“听我说完。”
　　“恩。”沈奇点头，接下来的时间沉默不语。
　　“文婧身体里面是黎丹吧！”幸南轻笑出声：“她俩性格差太多，而且文婧不喜欢喝粥，她一直生病喝了太多粥了，总嫌粥没有味道。”
　　“而且，那天你们在房间里面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最后这句犹如一个炸弹，把他们一直隐藏的秘密炸开，剖露在外。
　　沈奇深知瞒不住了，只能说实话：“当时情况紧急，这件事……”
　　“所以说啊，你们做这些都是为我好！”再次截断沈奇的话。
　　沈奇背上的幸南突然笑起来，笑中带泪：“谢谢您这么多年的照顾，我……”
　　话还没说完，沈奇就感觉背上的人越来越重，圈在他脖颈的手臂开始变松，沈奇心底一沉：“幸南？”
　　他试着叫着，可是背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给。
　　沈奇赶紧停下脚步，一卸力把背上的人放下来。
　　此时的幸南，双眼紧闭。
　　张研先蹲下，伸出手放在幸南脖颈处，几秒后对着沈奇摇摇头：“不行了。”
　　“怎么可能？”沈奇不信，伸手放在幸南的另一侧。
　　他不信幸南就这么死了，明明刚刚他们还在聊天，明明……他说话和平时没有区别。
　　“他受伤太重了，刚刚又自行封住伤口，现在已经……”张研顿了顿：“经脉全断。”
　　沈奇的手按在幸南脖颈处，皮肤温度已经开始下降，可是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似乎从来都没想过幸南会离开，即使当年出事，沈奇的想法都是怎么把幸南救出来，就算赔上他都在所不惜，可是没想到的是，那件事之后十年，他舍命救出来的兄弟却死在了他的背上。
　　“鬼帝。”张研轻声叫道：“他没有生存意志了。”
　　沈奇垂目，周身发冷，按在幸南身上的手也开始发抖。
　　“鬼帝。”张研再次叫道，只是沈奇从来都没有应过这个称呼。
　　张研刚要伸手去拽他，沈奇突然抱起幸南：“我们去不咸山底吧。”他看着巫族的方向：“他终究属于那里。”
　　张研快速眨眨眼，去除眼中模糊。借着淡淡月光，张研清楚看到沈奇泛红的眼底。
　　南玄像是知道一般，沈奇两个到不咸山底的巫族城门口时，就看到南玄靠在门上，周围只有他一个人
　　看到沈奇的身影，快步过来：“鬼帝。”他恭敬的叫了一声后才开口：“把他交给我吧。”
　　沈奇没动：“我想亲手埋他。”
　　南玄手上一顿：“巫族没有这个习俗。”
　　沈奇依旧没有动：“让我送他最后一程。”
　　沈奇固执，但南玄比他还要固执：“我要遵循族里规定。”
　　两个对立站着僵持很久，还是张研上前劝说才化解这个场面：“他们有他们的规矩，你也希望幸南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对吧？”
　　沈奇低头看着怀里面的人，足足有十分钟，才伸手交给南玄：“对不起，我曾经答应你要照顾好他，是我没办到。”
　　南玄接过来，转身就走。
　　直到走到城门里面大喊：“我知道他早晚有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早。”
　　顿了顿：“不怪你。”
　　目光追随着南玄的身影，越来越远，城门开口又关，最后，不咸山底，荒郊野外只剩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