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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阳光曾来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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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别别——”周律师眼见许信阳匆匆的转身离去,立马伸手拉住了他。“许先生,我和顾少爷的事已经都处理好了,该走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就不打扰你们俩吃早饭……”他轻轻地一顿后,意味深长的目光瞬间就从托盘上转移到许信阳的身上,“反正,以後我们还有机会要见面的,你说是吧?许先生。”
  许信阳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律师,又不解的转眼瞄了瞄他身旁的顾常乐,疑问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周律师便道了声再见后就摆了摆手,然後从他身旁绕过,匆匆的走下了楼梯。
  顿时,冷清的走廊更显得冷清。
  除了窗外忽明忽暗的阳光,几乎只有地毯上两个拉伸的稀薄影子。
  顾常乐倚着门框好一会儿,见许信阳毫无反应,就微微的侧着头,瞄了一眼他后,淡漠的问道:“许信阳,你怎麽又来了?”
  许信阳低着头看了看手中的早餐,“我、我来,是给你送早餐的……”
  顾常乐轻轻的瞥了一下他手中的白米粥以及包子,然後直直的注视着许信阳。“你来,就仅仅为了这一顿早饭?”
  “不是的……”
  “那是为了什麽?”
  见许信阳支支吾吾,有口难言的样子,顾常乐转过了身,“进来再说吧!”
  走了进去,把托盘放在了书桌上,许信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顾常乐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这一次来,是有事要跟你谈谈的。”
  顾常乐嘴角一撇,冷笑的说道:“假如是为了後山那一块地,我想你可以走了!”
  “不是!我不是为了这来的!”
  “那你又是为了谁来的?“
  许信阳低着头,从大衣的内袋里面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把钥匙。钥匙是银灰色的,带着一种沉淀过後的冷瑟。“这条钥匙,是老太太在你离开那一天后就交给了我保管,她说你一看到,就会明白的。”
  银灰色的钥匙在红木书桌上是如此的冰冷,如同窗外冷寂的天色那般的令人忧郁。
  “钥匙,我已经收到,你可以走了!”
  “小乐……”
  声音清清朗朗,如微风中一缕暗香。
  但听在顾常乐的耳中却是如此的刺耳。
  他激动得立马站了起来,然後伸手将刚摆在桌子上的早餐,以及那一条闪着黯淡光芒的银灰色钥匙一一的扫落在地上。破碎的瓷碗瓷碟如同他此刻撕裂般的心,滚烫的热粥包子洒落在棕红色的地毯上是如此刺目惊心。
  他恶狠狠的说道:“许信阳,为什麽你总是要这样对我?我明明说过,不要关心不该关心的人。为什麽你还是要出现在我的眼前,为什麽总是要试图挤进我的世界?我原本一个人过得好好的,五年前,五年後,为什麽?为什麽你总是要搅乱我的一切?”
  “小乐——”
  “你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
  “小乐,你冷静一下……”
  “我现在他妈冷静的很!你给我滚出去,滚得远远的,不要再出现我的眼前……”
  使出吃奶的力才将许信阳毫不留情的推出了房间。
  房门“碰”的一声沉重的锁紧,隔绝了两颗受伤的心。
  顾常乐无力的躲在门後,蜷缩一团的背靠在冰冷的房门,一个人,孤独的,寂寞的,无声的,哭泣。


第27章 Chapter 27
  Chapter 27
  不知道坐了多久,仿佛将肺部里面的空气一一挤了出来,才感觉没有那麽的难受。瘫坐在暗红色地毯上的顾常乐,缓缓的抬起了头,一双无助的灰蓝色眼瞳黯淡无光,眼角处更是略带血丝。他直愣愣的瞅望着,呆滞的眼神空虚寂冷,恍如一潭空洞的死水,了无生机。
  他微微的仰着头,静静的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空寂的眼珠子从左边缓缓的移到右边,又从右边缓缓的移回到左边,一遍又一遍,但始终找不到只属於自己的归途。
  白得刺眼的天花犹如渺茫的大海,而自己不过是一叶小小的扁舟,随风起,随风落,越飘越远,越飘越远……
  背靠在房门的顾常乐,无助的往後一仰,身体也微微的向前一滑。他侧着头,左右望了望空荡荡的冰冷房间,心也不禁空落落的,一如浩渺的沙漠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荒芜。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景色,令他不由自已的想起了後山的小木屋,那儿才是属於自己的地方,有自己所熟悉的松柏,也有自己所熟悉的梧桐,更有自己所熟悉的亲人。
  他低着头,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忽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笑声,在空旷寂静的房间是如此的刺耳,甚至感觉不到一丝半毫的笑意。
  声音越渐越大,越渐越大……
  最後却换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无声轻叹,却叹不尽人生的酸甜苦辣咸。
  顾常乐无力的瘫靠在硬邦邦的木门,左右晃动的脑袋如同他眼中的恍惚。他呆呆的凝注着自己的双手,许久过後,才缓缓的抬起眼皮,昏昏然然的眼神不知怎麽的竟清明一片。只见他唇角轻轻的往上一漾,苦涩的笑了一笑后,身体往右一侧,硬生生的躺倒在冰冷的地毯上。
  他微微的蜷缩着身体,像虾米般弓着腰背,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的膝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牢牢地抓着那一丝仅属於自己的温暖。
  呆滞的眼睛轻轻地往前一瞟,那条闪着黯淡光泽的银灰色钥匙就这样毫不留情的撞入了自己的眼瞳中,顾常乐的神色顿时微微一怔,紧抱着腿脚的双手也不由自已的慢慢松开。
  涣散的目光逐渐的聚在一块儿,从容淡漠的神情也渐渐的变得沉重深远起来,只见他侧着头远远的透过重重的碎片残渣,直直的凝注着那条寒光四射的钥匙。
  这条钥匙,是四楼的钥匙。
  四楼,曾经,是如此遥远的一个地方,更是一个渺远的梦。
  没想到现在,它就在这里,就在自己的眼前。
  真真是可笑之极!
  嘴角轻轻的一撇,顾常乐不禁自嘲的一笑,然後伸出左手轻颤颤的撑在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缓缓的脚步,蹒跚而沉重,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挪动,一点一点的靠近,一点一点的靠近。
  他稍稍的低着头,看着满地的狼藉,更瞅望着碎瓷片中的那条闪着银辉的钥匙,不禁回过神来直直的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
  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重重复复了好几十遍,才把目光缓缓的转回到那条钥匙上。他稍微的弯下腰,伸出的左手缓缓的往下,发白的指尖一点一点的接近,颤颤抖抖的,如秋风落叶似的,就在即将碰触的那一霎,顾常乐却忽然的收了回去。
  他怔怔然的望着自己颤个不停的左手,又侧眼瞄了瞄那条钥匙,深深的对着天花板长吁几口气,仿佛将心中的不安一点一点的抒发出来,也似乎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才能奋不顾身的捡起那条钥匙。
  钥匙如同银灰色的光泽那般的冷冷冰冰,哪怕是现在紧握在手里,也丝毫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半蹲在地上的顾常乐紧紧的,紧紧的握着,深怕自己一松开,就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东西似的。
  脑海中的画面一张又一张的掠过,如风随影似的从眼前轻轻的闪过。
  猛然想起了什麽,他迅速的站了起来,深邃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房门,然後不顾一切匆匆的推门跑了出去。
  “小乐——”
  一直守在房门前的许信阳,一看到顾常乐如飞箭似的从卧室里面急急忙忙的推门冲了出来,就立即双手扶着背後的墙壁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由於蹲坐了好长一段时间,腿脚不禁有点发麻抽搐,只见他呲着嘴咧着牙,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後侧着头,朝着顾常乐消失的方向远远的望去。
  深邃的黑色眼瞳,泠泠水光,似乎写满了忧心,也似乎写满了自责。
  眼见顾常乐越跑越远,越跑越远,渐渐的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许信阳的心顿时一沉。他咬了咬牙,低着头看着如铅般沉重的双腿後又回过头来直直的望着冷清寂静的走廊,然後使劲的拖着沉重的双脚,扶着墙壁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
  好不容易爬到四楼的时候,许信阳几乎整个身体都瘫趴在楼梯的扶手上。满脸冷汗的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搁在手臂上的脑袋稍稍的抬了起来,那一双幽深的黑色眼瞳不知怎麽的,眼眶竟微微的红了一圈。他直直的望着斜对面的房门,虚掩的房门透着一缕稀薄的阳光,大概是从敞开的窗户偷偷的飘了进来,似乎给寂冷的阁楼带来了些许的暖意。
  “砰砰砰——”
  沉重的响声不时的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许信阳怔了怔,心脏也瞬间紧绷着,他担忧的抬起了头,深邃的眼神满含忧色的直直的盯着那虚掩的木门。他慢慢的走了过去,一下一下的闷声好像在敲打自己的心脏似的,难受极了。
  仅仅站在房门前,透过虚掩的门扉就可以看到顾常乐正蹲坐在地上。只见他深埋着头,手中装裱好的画框,大小不一,一个接着一个的随意的往两侧移摆,一个叠着另一个,有的几乎叠了七八个,摇摇欲坠的在半空中晃了晃。
  画框中的图画,乍眼望去,不仅仅有达芬奇的作品,也有贝尔德、尤金、阿尔弗莱德,更有莫奈,以及梵高……
  这一个又一个的画框,几乎铺满了整个地面,甚至可以说是整个阁楼。
  许信阳低头看着蹲在一堆画框中的顾常乐,心里顿时恍然大悟。
  虽说在大家的眼中,顾常乐是整个顾家的异类,更可以说是败笔,但从这一幅幅出自小乐手中的临摹来看,老太太并不是不关心他,而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外孙,尤其听说他的外貌与故去的三小姐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如此深沉的爱,几乎令人窒息。
  顾常乐呆呆的望着手中的画,从一个又一个装裱好的画框,到一本又一本的素描本,再到一张又一张的画纸,甚至是自己手中现在拿着的这一幅是五年前从小木屋中莫名丢失的达芬奇的作品——《星花百合及其他植物》。
  见顾常乐呆呆愣愣的表情,许信阳连忙弯身将地上的画框好好的往两边放好,开了一条路。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身边,伸出手来轻声地唤道:“小乐……”
  闻言後,木然的顾常乐缓缓的抬起了头,茫然的眼神如同空洞的死水,他眼光飘渺的看了看许信阳一眼,然後手中一松,《星花百合及其他植物》就这样轻飘飘的掉在了地上。他无视许信阳眼中的关心,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後绕过他的身边,一步一步的,毫无目的的,慢慢的走了出去。
  “小乐……”
  眼见顾常乐从自己的身边一步一步的离开,许信阳气息一沉,猛然的转过身,本能的伸出手紧紧的拽着他纤细白皙的胳膊。往前的脚步顿时微微一滞,身体惯性的往後一仰。待许信阳站在顾常乐的对面时,他忧心忡忡的看着呆呆愣愣的他,眼神既透着痛心更透着关心。他直直的凝视着,轻轻颤动的唇瓣用力的抿了一下,到嘴的话却怎麽也说不出来。
  毕竟,安慰的话,谁都会说,但真的能有几个可以听得进去!
  顾常乐无神的看着许信阳好一会儿,然後又低着眼睛瞄了瞄他紧捉着自己手臂的右手。
  察觉到顾常乐的眼光,许信阳微微一顿,赶紧的松开了手。
  顾常乐抬起了头静静的望着他,大约停留了十来秒才轻轻的敛下眼帘,缓缓的回过了身,背对着许信阳,蹒跚的走了出去。
  漫无目的的顾常乐,脚步虚浮的走下了一个又一个阶梯,转过了一个两个的楼梯转角处,然後穿过了笔直寂静的走廊,慢慢的来到了顾家的大门。
  而一直紧跟在他身後的许信阳,见他咬着牙使劲的推开沉重的棕红色大门时就立即上前一步帮他打开,走了出去後才发现刚刚还透着稀薄阳光的天空,早已乌云密布,甚至还有一两滴小水珠从天而降。
  顾常乐仰起头静静的望着灰霾的天空,一滴小水珠忽然砸在他苍白的脸上,冷冷冰冰的,犹如一滴无声的眼泪轻轻的划过心头。
  他伸出腿刚往前迈出一小步,就被身後一股力量给拉了回来。
  “小乐,外面准备要下雨,你要去哪里?”
  顾常乐淡淡的一笑:“我、我要去见她……”
  许信阳怔了一怔後恍然大悟似的看着他,“可现在下着雨,你的身体……”
  “我要去见她!”
  “等雨停了……”
  “我现在就要去见她!!”
  拗不过顾常乐的执着,许信阳只好带着他来到了顾老太太的墓前。
  虽说是墓,但就连一块像样的墓碑也没有,更何况是墓塚。
  因为顾老太太在临死的时候曾经落下了一个口头的遗命,说是要将她死後的骨灰埋在一棵梧桐树下,要简简单单的,不需要过多繁琐的仪式。
  放眼望去,顾宅的四周,包括後山的森林,几乎种的是松树柏树之类的耐寒林木,但为了完成这个遗愿,顾二爷不顾众人的反对,发挥了他在商场上铁腕般的手段,硬是从外面移植了一棵有三十来米高的梧桐树,种在了後院的凉亭旁。
  後院的凉亭就在主宅的後面。
  从走出顾家大门开始,顾常乐就再也没有和许信阳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也没有。只有许信阳每往前走一步,顾常乐才往前走一步,两人一前一後的。听到身後轻轻的踩在雪屑般的地上所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响声,许信阳才能感受到小乐的存在,才能继续往前走。
  天空阴沉沉的,好像碳素笔在素描纸上轻轻的涂抹了一层一层的铅灰。
  偶尔飘来一丝丝的雨滴,无情的打在脸上,生冷生冷的,可不知道为什麽竟会毫无痛感。
  大概是冷得忘了痛,也大概是痛得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
  顾常乐紧跟着许信阳,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
  而许信阳却忧心忡忡的,时不时地缓了缓脚步,回过头偷偷的瞄了瞄顾常乐。见他低垂着头,脸色苍白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
  转了个弯,穿过一片苍绿的松柏,再往前走大概两三百米,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座棕黄色的凉亭,飞檐流角的古典特色与西洋风格的主宅完全不是一个格调,但没想到,却可以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想来,这一座凉亭是前人留下来的瑰宝,但恰恰也印证了顾家历史的久远。
  不需要许信阳过多的介绍,顾常乐远远的就可以一眼看得出那一棵光秃秃枝桠的树木就是顾二爷亲自移植回来的梧桐树。他快步的向前跑了过去,但却跑到只剩下两三米的时候,脚步却忽然刹住。他直直的凝望着,幽蓝色的眼瞳深邃如潭,闪着莹莹光彩的眼珠子不知道是被雨水打湿,还是被汗水黏湿,竟含着粼粼水光。他慢慢的走了过去,脚步沉重得几乎连如何呼吸也忘得乾乾净净。
  许信阳慢慢的走到他的身後,静静的看着他,更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
  那一天,他只记得雨很大,很大。
  自己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了小乐的身後,久久的。
  全身湿透的背影,清晰得仿若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不仅仅是那抹茕茕伫立在梧桐树前的消瘦身影,更有他隐藏在苍白脸色下寂寞孤独的失落表情。


第28章 Chapter 28
  顾常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後的事了。
  当他一睁开双眼,就可以看到坐在床边的许信阳,只见他满脸憔悴,那一双原本如秋水剪影的黑色眼瞳如今却不知道为什麽竟深深的往内凹陷,眼皮底子下更是抹了一层浅浅的灰色阴影。他直直的盯着顾常乐,脸上的表情由乌云密布的阴天瞬间就转化为晴空万里的蓝天,就连眉梢眼角处的担忧也一扫而散,消失得乾乾净净。
  “……许、许信阳,你怎麽还在这儿?”茫茫然的顾常乐看着眼前越渐清晰的身影,不解的问道。
  闻言后,许信阳微微的一怔,“小乐,你……”
  顾常乐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然後又侧着头左右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竟置身於卧室之中,不由得愣了一愣。他低眼瞄了瞄盖在身上的棉被,又抬起头直愣愣的瞅着许信阳,惊愕得瞪大了眼瞳,“我、我怎麽会睡在这儿?我记得刚刚、刚刚,我们还在外面?”
  “小乐,你……你忘了吗?”见顾常乐一片茫然的表情,许信阳不由得轻叹了一声气,继续解释:“小乐,你足足昏迷了五天……”
  “五、五天?这怎麽可能?”
  “你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麽吗?”
  “怎麽不记得?你不是带着我去找那棵梧桐树吗?然後,我就一直站在那里。我记得那天的雨很大很大,你好像就站在我的身後,还撑了把黑色的雨伞,至於後来,後来……我……我是怎麽回来的,我怎麽一点印象也没有?”
  “小乐,你站了几乎整整一天,什麽也没吃什麽也没喝,就那样直愣愣的站着那棵梧桐树下。我劝你回去,你却死活不回,说什麽话你也听不进去,所以我就一直陪着你站着。那时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我那把雨伞根本同时遮不了两个人,哪怕是全遮在你的身上,你也还是全身湿透。後来你晕了过去,我就抱着你跑回顾宅,还让老付通知孙医生过来给你看病。你一直高烧不退,孙医生和老付试了很多种方法,甚至就连土方法也搬来用了,直到第三天,你才好不容易退了烧,可是孙医生却说,说你……”
  “说我再也醒不过来,就会这样走了,是吧?”顾常乐无谓的淡淡一笑,然後抬起手掀开了被子,慢慢的走下了床。“人,总是要走的,毕竟这是条必经之路,你我都逃不掉,又有什麽好担心的,况且,也不值得你这样做,我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语气一转,顾常乐呵呵的说道,“对了,既然我都醒了过来,你就可以回去吧,省得……”
  後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身墨黑蕾丝的顾慧仪就直冲冲的闯了进来。
  “许信阳,你还要待在这里多久?”人还没有出现,愠怒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顾慧仪直直的凝注着站在跟前的许信阳,犀利的目光如苍鹰般死死的胶着。当她发现站在他身後的顾常乐的时候,表情顿时一怔,脸色瞬间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她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将盛怒之气勉强压了下来,才把目光转回到许信阳的身上,她咬着牙,冷冷的开口笑说道:“人都醒了,这一次,你又找什麽藉口来敷衍我?许信阳!!”
  许信阳上前两步,“慧仪,你听我解释,小乐他才刚刚醒过来而已……”
  “够了,许信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麽,都这麽多年了,为什麽,为什麽陪在你身边这麽多年的我,却比不上一个与你相处仅仅三个多月的人?在你的心目中,究竟是我重要,还是他?难道,我在你的眼中就连一粒沙子的分量也没有?”
  “慧仪,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你告诉我房间里面你画的那堆《睡莲》,究竟是为了谁?”
  “我……”
  “你看,连你自己也不敢说出来了……”
  听着你一言我一句的,顾常乐终於受不了轻插了一小句话。“你们有什麽话要说的要吵的,请出去说出去吵,这里是我的房间!”他瞅着许信阳,又看了看顾慧仪,半分钟过後,忽然想起了什麽,乐呵呵的大笑说道:“五姐呀五姐,你这种接人回家的方法真是有趣极了,只可惜,你得要看看你接的那个人是否愿意跟你走,否则,这和强买强卖又有什麽区别?”
  “顾常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麽主意?”
  “我是打主意又如何?难道,只许你州官放火,就不许我这个小老百姓点灯?”
  “你——”恨得牙痒痒的顾慧仪泄气的一哼,然後把目光又转移到许信阳的身上,“许信阳,一句话,要麽你现在跟我回去,要麽你以後就别再回来?”
  顾常乐笑了笑,“五姐,劝说不行,现在又来威胁,你这样做是不是有所欠缺?而且,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呢,你急什麽!”
  轻轻的顿了一顿,顾常乐直直的望进许信阳那双澄清的幽黑眼瞳,轻描淡写的补充,“许信阳,机会只有这一次。你不是想要後山这一块地吗?我可以拱手让给你,但前提是……许信阳,你必须要留下来陪着我!!”
  望着顾慧仪气冲冲的摔门离去的背影,顾常乐回过头望着脸色不大好的许信阳,冷冷的嘲讽笑道:“看来,这一块地儿,对你们来说,确实是很重要,我果然没下错赌注,五姐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走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的,虽然脾气还是那麽的暴躁,但最终还是让你留了下来,想来,你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连一块地儿的价值都比不上……”
  听着刺耳的讥讽,许信阳却还一如顾常的心平气和的表情,那一双黑亮如苍穹瑞星的眼睛依然深邃如潭,充满关切之情的直直盯着顾常乐。“小乐,我留下来并不是为了你手上这一块地儿,我是为了……”
  “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我才留下来的!!”顾常乐嘴角轻轻的往上一漾,“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这麽蹩脚的谎言,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亏你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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