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就自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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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可不知道白华因为他的举动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从衣柜的抽屉里翻出来一个泛黄的绘图本，翻开来看了看，发现是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才拿着这个绘图本，坐到了白华的身边。
　　……好吧，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太好意思的。
　　身边的床往下一塌，感受到十三的气息，白华的身体瞬间有些僵硬，他反射性地挺直了腰板。十三压根没注意白华的举动，他深吸一口气，把这个本子翻开来凑到对方的眼前给白华看。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有点红：“切，既然你都那么想知道了，那就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和你简单的说一说吧。听不懂就算了，我只说一次。”
　　白华捧着这个本子不知如何是好。他看到本子上画了一个火柴人，火柴人的面前还有一个长着尾巴和角的小怪兽，在两个人形的头顶还画着一个圆圈，圆圈连下两条线来接到地上。
　　十三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上面：“看着，这个是小怪兽。对面这是，咳，这是我。你能看懂吧？”
　　白华点点头，想到十三可能注意不到，又低低说了句能。
　　“这个里面是英冬市，英冬市和小怪兽。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英冬市和其他城市不一样，天空永远带着那么点儿红。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英冬市的特殊景观，实际上它的天空上有一个隐藏的‘阵’，将整个英冬市包围在了里面。”
　　“阵？”
　　白华注意到了特殊的字眼。白华眨眨眼，他被兄长大人关小黑屋的时候，偶尔会听见对方喃喃自语，有时候就会提到一个“阵”字，但是他不确定和十三说的这个是不是一样。
　　十三以为白华还是不明白，他的手指在这上面滑动，又翻开另外一页，这次上面只有一个圈，圈内写着“英冬市”三个字。这个圈还被涂成了浅浅的红色。
　　“阵就是阵，不需要知道别的，明白它像这样裹着英冬市就行了。”实际上是因为英冬市的人们、因为十三也都还没搞清楚这个东西除了让小怪兽过来之外还有什么用处，他认为那是小怪兽弄出来的东西。
　　“哦。”十三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儿不耐烦，白华哦了声立马就不说话了。
　　第三页上面画着的仍然是一个圈，不过现在这个圈内在往外丢着长角的小怪兽。地面上还画了好几个蜘蛛网一样的裂纹，周围还有破碎的小洋房，在冒着滚滚浓烟的永动汽车。
　　十三继续说道：“小怪兽会通过阵来到英冬市大肆破坏。”他一边说一边翻着这本简笔画，“而我反正没事干就会去打一打小怪兽。啧……这些你都见过了，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白华摇摇头。眼睛闪亮亮、充满崇拜地看着十三。
　　“永动机也不必说了。”白华的目光让十三有点儿不好意思，他挠挠头，别过脸，“我就说说你不知道的吧。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是有特殊能力存在的。你也见识过它了，我们叫它‘魔法’。魔法只有少部分拥有‘天赋’的人才会，是天生的‘才能’。一个人可能到一辈子到死也不会觉醒他的才能，也有可能一出生就会魔法。”
　　“魔法……”白华声音低低地重复，听着是非常让人心动的才能，如果他会治愈的魔法，岂不是就能给十三大人治疗了吗？那样就不用担心十三大人会受伤了。于是他问：“那，我那个，治疗、也是魔法吗？”
　　“啊，没错，是魔法。之前给你治疗的那个孩子叫萝萝。她就是拥有才能的孩子，天生就会治愈的魔法。那个孩子可是我们修道院的宝贝，你要好好对她知道吗。”
　　“嗯……还有就是别把这一点儿说出去。毕竟有蛮多恶心的家伙，对拥有魔法者虎视眈眈。”十三好多次受伤都是让萝萝治疗好的，也幸亏他有那野兽般的恢复能力，不然就算有萝萝的魔法也够呛。
　　“不会的，不会的！白华一定会乖乖听十三大人的话，就算死也不说！”白华连连摇头。接着，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那、那魔法能……能学吗？就算，就算没有才能、没有从出生就觉醒……是不是也能够学习？”
　　十三正要回答，从他的领口上尖锐的警报声几乎刺破耳膜，急促地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白华：白、白华也能学魔法吗？
十三：嗯……来，我教你魔♂法。

　　☆、》》017。小尾巴（七）

　　十三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被硬生生打断吞回了肚子里。他站起来就要走，白华不明所以，拉住他的衣摆：“十三大人……？”
　　“你在这里等我。”
　　白华在听到十三这么说的一瞬间就跳了起来，他目光坚定的摇摇头。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跟着十三走了起来。
　　十三走到门口回过头来，他皱眉：“你回去，别跟着我。”
　　也许是十三的声音太过冷硬而又不切人情，白华的眼中瞬间就蓄满了泪水。他一边低头，一边小声说：“对、对不起……”说着，他的手又开始往自己兜里摸。
　　十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领口的警报器还在响，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十三叹了一口气，拉着白华就走。白华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拉着走起来，踉踉跄跄的跟上，一双眼睛却是越来越亮。
　　走到围墙边，十三松开了白华，回头问他：“喂，我要直接翻墙过去了。你要是跟得上就跟，跟不上就乖乖回去。”
　　十三可不打算直接带着白华过去，他是只想让这个家伙留在修道院里不要去添乱的。如果白华跟不上的话，大概就只能乖乖的回去了吧。说完十三不等白华反应过来就丢下他，自己干脆利落的翻墙走了。
　　白华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就眼睁睁的看着十三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对方翻墙的动作太干脆了，简直就像风一样，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把脸上显而易见的喜悦给收起来。这表情凝固在脸上，显得有些可笑。　
　　白华眨眨眼，他深呼一口气，拍拍脸颊，双手在自己的裤腿上擦了擦。要赶紧赶上去才行，不然十三大人就走远了，那样就算是有气味也不太好闻过去了，会被别的糟糕的气味掩盖住的。这种情况绝对不要。　
　　他双腿一蹬，跳起来抓住了围墙略微凸起的边缘。接着手部腰部一起发力，白华突然感觉身体一轻，他已经坐在了围墙上面。
　　他眨眨眼，下意识地抬头朝着对面看了过去。对面的屋顶上似乎有一抹流光闪过。他没有多想——或者说没有时间多想。跳下围墙去，循着十三的气味而去。
　　索菲亚修道院的围墙外是一条小道。四周的墙壁爬满了藤蔓，地面和墙壁的夹角有着湿润的青苔，地面是青石铺就而成的路。白华左右看看，没有什么人的影子。
　　这条小路处于索菲亚修道院和一座民居的中央。在普遍换上了小洋房的现在，这样一座独立的院子显得非常的古朴，还看得到院子的中央一座四角的房子的房檐上有着精雕细琢的龙头，龙头的嘴里还衔着一枚圆润的珠子。让人想到了这个国家中古老传说里的衔烛之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华总觉得那个古老的院子里，那座屋子的屋顶上有人在看着这边。这是他的直觉，要知道他可是窥视跟踪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当他再次抬头看过去的时候，这个感觉却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白华不再管这个感觉，反正什么都没有现在的事情，没有追十三这件事情重要。他抽了抽鼻子，确定一下方向之后朝着某个方向赶过去。
　　白华几乎是用跑的了。十三比他高、腿也比他长、体力更是比他好。因为出现了怪兽而急促的跑走，就这么一会儿，就已经不知道跑出多远了！
　　跑出小路，连接着的是纵横交错、经过了特别修缮之后能够容忍四辆永动汽车并行的大道。
　　在这里，气味中断了。
　　白华蹙起眉头。他使劲抽了抽鼻子。空气中传来永动机车的金属、以及覆盖于这金属上的燃料的味道。地面上传来被太阳炙烤的灰尘和路面的味道。从两边的路旁，有酱饼的香味、炒面的香味……等等各种食物的味道传了过来。中午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可这些店面并不会停止营业。
　　除了这些味道，还有非常浓烈的、人类的味道。
　　白华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袅袅婷婷的女性从他身边走过，风情万种地瞥了一眼这个瘦弱苍白的少年人。可惜，白华一点儿也不给她面子，反而略有些嫌弃的、更深的皱起眉头。
　　——这个女人的香水味太浓了。
　　白华站在交叉路口。道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由风带来了各种各样的气味。可是这些气味都不是白华要找的那一个。十三的气味要更加自然一点。白华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但是他知道，只要闻见了，他一定可以认出来。
　　那种少年人的青春勃发的气味，十三还要更加多一点桀骜不驯的野性的气味。像是……自由行走在丛林中的老虎，行走在草原上的狮子，行走于夜色中的黑狼的味道。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闭上眼睛，更深地吸了一口气。
　　风传来了他所需要的信息——夹杂着某些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血腥味。
　　白华睁开的眼睛眸光在那一瞬间锐利得可怕。他拔腿狂奔，瘦弱的身体中迸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他快得就像一只被狮子追赶的而位于羊群第一位的羚羊，迅疾而又平稳，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
　　他拐过一个弯，那股味道越发浓烈了。白华的心脏砰砰直跳，身体也情不自禁地略微颤抖起来。他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脸上的表情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扭曲。
　　面前永动汽车的喇叭发出“呜——”的一声，车内的车主正要从车窗中伸出头来骂一骂这个都不躲永动汽车、反而直直迎上来的人。就见白华双手一撑，身体就像风筝一样轻盈，跳到了永动汽车的车顶。他越过这辆永动汽车，将车主的目瞪口呆抛在身后，袖子里小刀已经滑到了手心。
　　“呵呵……”耳边已经可以隐隐约约听到小怪兽的嘶吼了。此时，白华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十三、十三大人遇到危险了。绝对不会有错的，是非常厉害的怪兽，他要——他要去帮忙才行！
　　胆敢伤害十三大人的家伙。绝对不能原谅！

　　☆、》》018。小尾巴（八）

　　罕无人迹的郊外小树林，十三正在和一个小怪兽对峙。
　　没有尾巴，有着尖锐獠牙和长长双角的小怪兽瞪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睛，从它的喉管中发出阵阵低吼。它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是竖立着的线性瞳孔，带着几分冷血动物的感觉，同时又显得极为阴狠。它的一只角上有了一个豁口，肚皮上有大约十公分的地方，皮肉翻卷，淡绿色的血液不断流出来，滴落在地上，发出滋的一声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坑洞。
　　在这只双角怪兽的对面，是手臂上衣服被割裂、带了一道浅浅划痕的十三。他半眯着眼睛，黄金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东西。而对方也怡然不惧，反而咧了咧那张长满鲨鱼般牙齿的嘴，露出一个极为人性化的，可以称之为“狰狞”的笑容。
　　双方的对峙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十三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强力的怪物，他的身体在略微兴奋地发抖。他舔舔唇，将被怪兽的血液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匕首丢到地上，发出“砰”的声音。
　　这只怪兽似乎有着相当的智慧，它的视线随着十三的手而移动，待到这将它伤害到了的武器被丢弃之后，它才将那黏腻潮湿的视线投回十三身上。
　　一墨绿一黄金的两双非人的眼眸对视着。双方的眼中对于对面的家伙，眼中都是写满了势在必得四个字。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在片刻的寂静后，双方动了。
　　就在双方即将碰撞到一起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他们的动作——或者说，打断了十三的动作。不过十三的停顿只维持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扩大，继续将自己的攻击进行了下去。
　　怪兽的角被十三徒手抓住，他爽朗地笑着露出一口白亮亮的牙齿，用力往下一掰。只听得咔嚓一声。
　　怪兽发出痛叫，它的角被十三硬生生掰弯，变成了软软连在一起的状态。而在它的背后，一条长长的刀伤让它皮肉翻卷，血液噗噗喷了出来。好在它背后的人躲得非常及时，甚至没有哪怕一滴血液溅射到攻击者的身上。
　　而十三的手里，那两只长长的尖利兽角已经被他拿在了手上，并且转过来用尖锐部分对着怪兽自己了。
　　这只怪兽伸出爪子要去挠十三，十三将手中的角往前一送。这个东西似乎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角的威力，愣是往后退了一步，将攻击躲了过去。
　　不过它躲得过这一次，却躲不过第二次。十三的身体略微前倾，另外一只角被他狠狠的投掷出去钉入了怪兽的身体——然而毕竟还是被怪兽躲过了要害。这只怪兽发出激烈的嘶吼，它寒光闪闪的爪子接触到自己的角，犹豫了一下，又放开了。
　　接着这个东西就要往前——用它的爪子去抓十三和他手上的自己的角。下一秒，它发出了极为凄厉的惨叫！
　　怪兽猛然回头一爪子甩了过去，攻击它的人被爪风扫到，身体却像落叶一般轻盈、后跳着在空中做出了不可思议的动作，攻击者手上的小刀也脱手而出，冲着怪兽的爪掌而来，直直的刺入了它的手爪，将这怪兽的爪子给贯穿了。
　　白华站在怪兽的身后，冲着对面的十三矜持而又羞涩的微笑。
　　十三先是睁大眼，然后又眯了回去。从他的面部表情上看不太出他的心情。大约是因为十三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子居然真的可以跟过来，甚至还出手帮了他吧。
　　怪兽可是不会等人的，它的身上多了那么多伤，疼痛的加持下，它眼球不停转动，嘶吼着，也不知是不是这嘶吼的原因，它的气势急剧增涨。然后这只怪兽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说是另外的模样也不太对，因为它只是多了一点东西而已——比如说新长出来的角、原本柔软的皮肤上新长出的闪闪发光的鳞片。在它凄厉地嘶吼着的时候，十三和白华试图攻击并且打断它的变化。但是他们的攻击在接近怪兽的时候，就像是遇到了一层保护膜，一层透明的屏障挡住了他们的攻击，让他们只能看着这个东西的变化。
　　白华与十三两人脚下不停，他们移动到了相对更为安全的地方。依旧是一人面对着怪兽，一人背对着怪兽。
　　怪兽身上的屏障消失的一瞬间，十三手持它的角，冲了上去。这只角在他的手上就像一杆枪，带着惊人的气势、带着风被破开的呼呼声，往怪兽的眼睛刺去。
　　只听得“乒”的一声，这杆枪竟然被怪兽闭上的眼皮给挡住了。这样的武器压根无法破开它的防御。
　　十三啧的一声，一手去抓这东西挥过来的手爪，另外一手将尖爪刺入地面，握成拳冲着怪兽的下巴招呼。同时，他的一条腿也曲起来，恶狠狠的撞向怪兽在变化之后就停止流血的腹部。　
　　在怪兽的身后，白华屏住呼吸。他的身体就像猫儿一样轻盈，他的目光平和而没有任何攻击力，带不来任何威胁更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的手上，一把漆黑无光的匕首悄悄滑到了手心，只在指尖的缝隙中露出一点点无光的刀尖。
　　白华信步闲庭，与十三和怪兽指尖火热的气氛不同，他更像是一个误入双方打斗的普通人。就这样缓缓的靠近了怪兽——而怪兽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看着十三身上的那些血迹，缓缓垂下眼皮。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了怪兽的身后，贴在它的身上了。
　　漆黑的刀尖从白华的指缝中伸出，就像一个小锥子一样。他的手也慢慢移到了怪兽的头顶。　
　　接着，怪兽墨绿的眼球被贯穿。
　　十三及时退开，白华也猛然抽出那把黑色的小刀，往后一跳。浆液喷洒出来，绿色的血液中夹杂了一些白花花的东西。它痛吼着、扭曲着、挣扎着，倒下了。
　　十三这才来得及擦了一把手上和脸上被新划出来的伤痕。这怪兽的爪子似乎有些奇怪的力量，他的伤口一直没有停止流血。
　　白华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正常，那把漆黑的小刀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他一脸急切和担忧地看着十三：“十三大人，您有没有事？”说着，白华还要伸手去摸十三的脸，被十三一个偏头躲了过去。
　　十三握住了白华的手腕，依旧是非常冰凉而又略带坚硬的触感，没有几两肉，他抓住的几乎就是一块腕骨了。不过肌肤的触感倒是非常细腻。十三想到这点儿，有点点不自在。
　　十三咳嗽两声，满不在乎：“我这伤不重要，那东西的爪子上有点儿诅咒的魔法，除掉或者等这魔法消散之前我的伤都不会好。”
　　“啊？那怎么办？”白华一听就急了。
　　“很快就会好了。倒是你……”十三一脸严肃的按住白华的肩头，他金色的眼眸盯着白华的脸，看着对方的眼睛，“你小子隐藏的很深啊。现在，我想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白华。”

　　☆、》》019。小尾巴（九）

　　“啊……啊？”十三的问话让白华有了一瞬间的慌乱。之前的感觉非常奇妙，奇妙到白华也不太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他仅仅只是想要把那个恶心的大家伙给杀掉而已。更多的却是害怕十三会因此而疏远他。
　　十三见白华一脸懵，他还以为是对方没有听清自己的话，于是十三又把自己的问题给重复了一次：“我说你小子隐藏的够深啊，很厉害嘛。你刚才那招用的是什么啊？”
　　早知道白华这么厉害他也就不用那么战战兢兢了。毕竟好几次见到这个小子，他都是面对怪兽看上去手无寸鸡之力的模样，谁知道实际上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啊。这不就是代表他以后手痒可以找这个家伙切磋了？想想就非常激动人心啊！甚至十三都想现在和这个小子打上一场呢！
　　可是白华一点儿也没有接收到十三略带了些期盼的语气，他支支吾吾，白净的脸蛋也渐渐变红了。脑子里陷入了天人交战——说还是不说。说了，白华怕十三说他骗了他，不说，他又实在是没有信心自己的谎言不会被戳破。
　　白华为难极了。他一为难，眼中又开始积蓄泪水，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成了要哭不哭的神色。眼看着又想从口袋中拿出小刀来划拉自己一下了。白华不说话，盯着他看的十三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了回去。他咳嗽一声，拍拍白华瘦弱的小肩膀。
　　“算了算了，我们回去吧。”眼看着这个小子又要虐待他自己了，十三赶紧打断对方。他说完这句也不去看白华的反应，转身就走。
　　白华愣了愣，放到兜里的手也拿了出来。他小跑着跟了上去。
　　在他们走远了之后，一个身影悄声无息的落在了这只死去的怪兽身边。
　　这个身影披着一身洁白的斗篷，她——应该是她，她的脸被斗篷的兜帽遮住，只从兜帽下露出了长长的发丝和紧紧抿在一起的嘴，以及一闪而过的眼镜的流光。
　　这个人弯下腰，伸手去摸地上怪兽的尸体。她的指尖深入这个怪兽的伤口，那些足以腐蚀地面的绿色血液似乎没有能够对这个人造成任何的影响，她的手指从这伤口插…入血肉，深入怪兽的脑中摸索。还好怪兽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任何挣扎，即便是这样，这只怪物的身躯还是反射性的、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一颗尤自带着脑浆和血液的晶体被她摸了出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手指抹过，这东西上面的血浆就消失不见了。地上的怪兽尸体在这颗晶体被取出之后立刻就化作灰烬，风一吹就飞走了。
　　这个人轻轻一握，那颗晶石就被捏碎成了粉末，从她的指尖如同沙砾一般漏下去。她抬头看向十三和白华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打了个响指，消失不见了。原地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
　　十三本想再去巡个逻，可白华走在他旁边，对方的目光老是有意无意的扫过他的脸还有手臂。这让十三不太自在。他转过头去一看，白华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十三不说话，装作没看到白华的表情，继续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十三说：“对了，之前忘了告诉你。”
　　白华闻言抬起了低头数蚂蚁的头，看着十三。
　　“索菲亚小姐给你准备了一个房间。”十三清了清嗓子，“就在我的房间对面。也就是说回去之后你就可以搬过去了。”
　　“……不要。”白华的声音又低又微弱。十三正在考虑怎么说出接下来的话，自然也就没有注意他这小小的反抗了。
　　十三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他苦恼极了。干脆先直接带着白华走，至于要干什么，等到了不就知道了吗？自以为做出了明智决定的十三面上的恼色一扫而空。他脸上恢复了冷硬的表情，丢下一句“跟我来。”就加快了走路的动作。
　　在此期间，十三脸上被魔法侵染的细小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手臂上的伤口因为黑色服饰的遮掩也不显眼。
　　十三领着白华走入了他常常去的那家杂货店。